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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醉小仙]重生之兵哥哥好哥哥(全文完)

重生之兵哥哥好哥哥 作者: 醉小仙

【內容簡介】:

  再重生回來才發現,父母包辦的婚姻竟然也可以如此的幸福,以前怎麼會覺得他粗魯又陰戾,再次認識才發現,原來硬漢的外表下也有柔情,霸道的性子也帶著蜜意。不過這當兵的體力實在是太好了!前世就折騰的她恨不得死過去,嚇得單純得她總是想要逃離,這輩子也不例外的還是被折騰得死去活來,不過這回卻是『性福』的要死!

  ps:此文純屬YY,偶有常識或知識上的錯誤,請各位親們以寬容的心包容,敬請考據黨繞行。接受意見但是不接受惡意批評,只是個打發時間的讀物,不喜歡的請按X。

第001章:

    就在田宓兒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卻意外的迎來了可以重來的人生!看著灰敗簡陋的屋子,田宓兒沒有上一輩子的嫌棄厭惡,只流下了滿腔感激的淚水!再次重來的人生,她田宓兒絕不會再如之前那般過的憤世糜爛不知好賴,定會用積極感恩來面對這得之不易重來的人生!

    「宓呀!媽知道你心裡苦,心裡怨!可咱家也是實在是想不出旁的法子了,你就看在你哥往日把你疼在心坎的份上,咋也得成全了他呀!你哥學問做的好,又肯上進努力,我和你爸這輩子咋樣也都認了,就指著他能走出這山溝兒給咱們老田家光宗耀祖了!眼看著八百拜都叩了,就差這一哆嗦,難道你真忍心看著你哥捨了學業,跟柱子大根兒他們一樣扛包搬磚去麼?」婦人說完用春裂的雙手捂著嘴哽咽起來,兩個孩子都是心頭上的肉,手心手背兒的掐哪都疼得鑽心,但凡是有另一個門路,也絕不願委屈了女兒。

    田宓兒皺著眉頭艱難的咽了口吐沫,抬手想摸摸火燎燎泛疼的脖子可渾身卻沒多點兒的力氣,可心下卻大致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忍不住又感謝下老天。雖說沒能回到兒時可以讓自己慢慢的改變一切,可也不是鑄成大錯以後,剛好是一切開始的時候。

    田家的兩個孩子,田宓兒和哥哥田野都是學習呱呱叫的,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田家住在山溝溝裡,學校遠得每天要走幾個小時,可倆孩子卻沒因為路遠遲到早退過一次。窮人的孩子懂事的也早,在學校裡友愛同學又在老師跟前兒會來事兒,這三好學生大隊長班幹部的光環也一直帶在倆孩子頭上。

    可田家實在是太窮了,雖說田大河兩口子做好了砸鍋賣鐵也要供出倆孩子的打算,可倆孩子的書越讀越精,家裡的鍋鐵卻早就賣無可賣了。村子裡的人都勸著兩口子就算了吧,這也算對得起孩子了,滿村子打聽打聽,誰家孩子能念完初中都算是個村狀元了。田家的孩子卻兩個都念了高中,兒子也挺爭氣的,據說還考了個首都的最高學府,什麼南大北大的。這絕對能算得上是山窩窩裡的一隻金鳳凰了!可現在形勢比人強,這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咱做父母的做到位了,怨就怨自己沒能托生到一個好人家吧!

    王四妹兒(妹兒:讀媚兒連起來的那個音,也就是悶的兒話音!汗,自己理解去)覺得他們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自己家的祖墳沒冒青煙,就想讓旁人家的出息孩子也跟著埋沒。可親戚朋友也都是窮得叮噹亂響的人家,也沒那義務為了供別人家的孩子跟著賣房子賣地,一時間可是愁壞了老田家一大家子。

    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雖說是個爛枕頭,可也是個辦法。王四妹兒的姐姐王大妹兒在省城裡做工,是個喜好聯合人的性子,這姐姐妹妹認識的也廣,不知哪個道道聯繫上個人家,說要給當兵的兒子說個親。按說人家是省城裡的,男方還是部隊上的,找親事就算是輪大圈也是輪不上田家的。因為中間有些小插曲,加上人家聽說田宓兒上了高中學習還好,模樣還是一等一的俊俏,才動了心思想相相姑娘。

    王大妹兒也苦口婆心的勸說外甥女,她也知道這孩子心裡委屈,可哪家過日子不是緊著老爺們兒的。也就是妹妹家心疼孩子,換一家早就大巴掌上來管你同意不同意呢,爹媽做了主的孩子就只長耳朵聽著就行,哪裡像他家似的,容得孩子又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純就是慣的。

    「宓啊,人家老趙家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人家!你說你就算讀了書出來,日後不也是嫁人生子麼!?咱們女子這輩子求的就是吃飯嫁漢,過了這村可再沒這個店兒了,到那會兒可沒人趙家這麼好的人家等著你了!這要不是人家先前那個物件兒怕他上戰場回不來黃了,回來又嫌他受了傷,人家別著勁兒想找個比原先那個要好的。你這輩子別說是讀個高中大學啊,就算回個爐重造也未必能攀上老趙家那樣的家事,趙家爹媽可都是幹部,姐姐妹妹嫁的又都是當官的人家!退一步說人家相不相得中你還兩回說呢,你這倒好,又是要死又是要活的,你說你爹你媽養活你這麼大容易不容易。跟你一天福還沒享過呢,卻好懸白髮人送黑髮人,你這不是活生生的拿刀捅你媽的心麼!」

    田宓兒這會兒說不出話,喉嚨疼得厲害,看爸媽比同齡人蒼老的面容乾枯龜裂的雙手,田宓心中湧起兩輩子的愧疚,眼淚掉得更甚。對不起爸爸媽媽!田宓兒知道自己不是個好女兒,小時仗著父母哥哥的疼愛嬌氣又跋扈,結了婚後仗著他們的愧疚更是變本加厲。田宓兒七耍八鬧的,田家雖收了趙家一筆禮金,田野卻也沒去首都上學,而是撕了錄取通知書扛著包袱,跟著同村的小夥子上了沿海城市的工地。

    老趙家確實是個好人家,可前世因為不滿父母的偏心,田宓兒從沒放正心態去對待婆家,只覺得他們是仗著權錢欺辱人的惡勢。丈夫又是個當兵的粗人,還是破了相跛了腿的,雖說看不出來是個瘸的,可人家都這麼說,田宓兒也跟著厭惡起來。在省城生活幾年後,田宓兒的眼界也慢慢的開闊起來,也漸漸的有了自己的交際圈子,因為不滿足於本身的生活,夫妻又常年不聚在一起,婆家的人也跟著她生不起閒氣,對田宓兒也放任自流聽之任之。田宓兒沒了管束又閨中空虛,加上長的又是十足的靚麗搶眼,就算開始沒那些花花心思,可一張漂亮的臉蛋卻勾得男人們百般的引誘。

    本就對生活不滿的田宓兒自是經不起誘惑,一來二去的更是沉迷其中!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省城又是趙家的地盤兒,趙家丟不起這個人,給了田宓兒一筆錢讓她躲得遠遠的別在家門口丟人。其實離婚時田宓兒就害怕了後悔了,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農村出來沒見過啥世面的小姑娘,從結婚到離婚,她還沒到二十歲,對於以後的日子她又惶恐又害怕。可丈夫是個標準的大男子主義,絕不會收個被人用剩下的破鞋,田宓兒僅剩下的尊嚴也容不得她開口求饒。

    一個人的異鄉生活不好過,一個漂亮女人的異鄉生活更是災難,就算是想好好的去過日子,可聞著香的男人卻前仆後繼的變著法的誘人犯罪。田宓兒浮浮沉沉的,日日紙醉金迷,偶得清醒時也不敢去後悔自醒,怕滿腔的悔恨會把自己吞噬。就這樣渾渾噩噩的一年又一年,本就對日子不抱任何希望的田宓兒在一場意外中覺得終於解脫了,沒想到卻是新的開始,這怎麼能不讓她歡喜!終於有機會讓往日的機會重來一次了!她知道趙家這次能相中她,雖說公婆嫌自己年紀稍小,可丈夫到底是個男人,一眼便相中了田宓兒長的白皙俊俏。田宓兒也有信心這次一定會把日子過好,這輩子一定要帶著感恩的心來面對每一天,雖然她更想從小開始從小改變,可既然老天安排她現在重生,那她就安然接受吧!

    王四妹兒姐妹倆看田宓兒放柔的目光,以為孩子是認命了,王四妹兒心裡更是心疼,眼淚更是剎不住閘一樣的流:「宓啊,媽苦命的妞兒,若是你怨,媽願意給你抵命!以後千萬別在遭盡自己了!剛才看見你吊在梁上的樣子,媽的魂兒都嚇沒了!」

    田宓兒知道自己這是絕食幾天後無望,跟著上吊明志那回,也幸虧了剛吊上去就被人發現了,更恨怎麼不早回來幾天,省的遭這二遍罪了。費勁的抬起胳膊給母親擦擦眼淚兒,田宓兒又是難受又是心疼的也跟著哭起來,一直蹲在門口吧嗒煙袋的田大河背著人擦了擦眼角,朝門檻子上磕乾淨煙袋,駝著背帶著一身的沉重緩緩走了出去。一出屋門看見靠在牆上的兒子,田大河用力拍了下兒子,說:「別辜負了你妹子的心意,若這親事真做成了,你就得好好學,闖出個人樣來,你妹妹才能在婆家挺起腰杆來。」

    田野還是一動不動,插在兜裡的收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好半晌才低低的回應了一句『嗯』。雖是輕輕一句,但卻一諾千金重!

    「別哭了,田宓能想開了是好事!田野又有錢上學了,她也找了個好人家,這可是喜上加喜啊!」王大妹兒從心眼裡高興外甥女兒把這個彎轉過來了,那老趙家她可是打聽又打聽過的,再沒比這再好的人家了,家境好不說還都有文化有教養,要不是自己女兒文化不高又沒田宓這模樣一半出色,她倒想毛遂自薦來著。這可是天上掉餡餅兒的好事,老田家祖墳冒青煙了,真要說上這個女婿,老田家請等著小日子越來越紅火越過越有吧!

    不過這女子就是不該多讀那麼些書,弄得一個個主意都賊正的,像她家的妞子,碰見這事還不是羞答答的全憑父母做主,哪裡敢這麼要死要活的窮折騰。

    過了幾日,田宓兒將前幾日餓瘦的水膘給養了回來,也因心態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連整個人的氣質都不相同起來。雖說面容還是一樣的嬌嫩,可卻少了清高多了幾分溫柔和善,整個人也穩重了不少。家裡人都認為是她經了這回事長大了,王四妹兒更是因為孩子懂事掉了不少辛酸淚。田宓兒的雀躍高興是發自內心的,可家人卻總認為她這是在安慰他們,田宓兒沒法跟他們說這都是重生引發的改變,知道只能用日後的幸福生活才能打消他們的愧疚。

    不過她還是找哥哥深談了一次,雖說這回她不哭不鬧了,可難免田野腦子轉不過這個彎來,萬一他還是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妹妹,再如上輩子那樣捨了學業,即便日後自己再怎麼舒心如意,親哥哥的日子過的不好那豈不是枉費重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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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哥!你真的不用自責,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真的!」田野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田宓兒著實的撓頭不已,不過笨想想也是,前幾天還又是絕食又是上吊的呢,現在跟人說是發自內心的贊同,換誰也不能相信。

    田宓兒急了,只得用話激他,說道:「難道你真不顧我們大家的心意,讓我白做了這麼大的犧牲!讓爸媽後半輩子再沒一點盼頭?真是那樣的話,我不如前兩天死透了的好,也免得旱天灑水卻還死了苗,還得面對爸媽的絕望傷心……」

    田野一直低著頭,田宓兒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內心的掙扎與苦澀。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緩了緩又說道:「哥!你是咱們家的希望,是爸媽後半輩子的指望,不要覺得我是為了你才怎麼樣了,我是心疼爸媽,成全的也是他們,這是我對他們二老的孝心!而你,也該長大了,要學會怎麼樣去回報了!而不是死抱著自己的自尊卻不顧想父母親人會如何難過傷心。」田宓兒雙手捧起哥哥低垂的腦袋,仰望著他無比堅定的說道:「哥,若趙家不是好人家,大姨是不會極力撮合的!雖然爸媽盼著你光耀門楣,可他們也不會害我的,我也相信爸媽的決定!而且,我也一定會過的好,過的幸福的!」

    田野看著妹妹堅定且剛毅的目光,不由而來的相信她所說的是一定會實現的,可……田野的自尊心卻過意不去,還是認為妹妹是為了自己做了犧牲,而且妹妹的學習也不比自己差,憑什麼自己能上學,她卻要因為要供自己上學而早早嫁人呢?

    田宓兒好像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一樣,又說道:「等趙家的人來,我會跟他們提想要繼續上學的,如果他們不同意,那在反對也不遲。其實大姨說的也對,女子這一輩子就是圖個吃飯嫁漢,嫁得好了這輩子才算是成功。若是他們又能同意我上學,我還嫁了個好人家,這才真是打著燈籠也尋不到的好事呢!哥!你一定要爭口氣,也得讓趙家的人看看,我們家不是賣女兒的人家,是真正有本事的。這樣爹媽日後才能在親家面前挺直腰杆,我也不會在人面前低上一等。也只有咱們都出息了,才是真正的報答了父母的養育之恩,而不是為了一己面子讓他們傷心絕望,那才是真正的那他們這輩子都沒了念想了。」

    田野知道妹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努力壓下自己和替妹妹叫囂的叛逆,暗自發誓日後一定要出人頭地,再不讓家人為了自己再做任何犧牲流淚。田野心疼的抱緊妹妹,將頭埋在田宓兒的頸窩,低聲不斷重複著:「一定要幸福……」

    田宓兒感覺到頸項處一片濕熱,直到現在才真正瞭解到,這件事情壓力最大傷害最大的其實是哥哥,一想到上輩子自己如何折騰捉鬧的,心下更是心疼這個從小就事事依從自己的哥哥。

    「哥!我們都會幸福的,一定!!」

    ——

    又過了些日子,大姨又過來給田家傳話,說是趙家兒子定了休假的日子,要過來相媳婦了。田家現在過了陰霾期,立馬沉浸到了要嫁女兒的喜氣中。李四妹兒特意領著女兒早早來到縣裡的供銷社,想要扯幾尺新鮮色兒的布匹,給田宓兒做身新衣裳。自家妞子雖說長的俊,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人家趙家家世好,咱這唯一能拿地出手的就是孩子的水靈勁兒了。

    田宓兒天沒亮就被親媽給扒拉起來了,又坐著一步三搖的板車晃悠進城,本來還沒清醒的腦袋更是迷迷糊糊的。直到王四妹兒拿著一塊豔紅的布料直往她身上比劃,嘴裡還帶著滿意的讚歎才激靈一下精神過來。

    媽呀,咋把這事給忘了呢,上輩子相親時就被她拉來做了一身的豔紅衣服,那時只顧著消極抵抗了,哪裡會理會是美是醜呢。直到小姑子一副見了鬼用嘲笑譏諷的眼神打量自己時,田宓兒才恍惚過來,這一身衣服怕是讓自己出醜了。那會兒家庭條件普遍都不好,難得穿件新衣服也都是喜歡大紅大綠的,上輩子田宓兒這會兒還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臭丫蛋子呢,審美觀也都是王四妹兒給培養的,自然沒有什麼更高明的眼光建議了。也就是田宓兒占個天生麗質了,一身衣服雖是難看,可也襯得臉蛋粉紅嬌豔,不然也就沒日後那一大檔子事發生了。

    不過要是現在還讓她穿上一身豔紅去相親,那還不如讓她先頭就直接掉死算了,說好聽點是像個紅蠟燭,不好聽了就是像從哪個墳包裡刨出的老掉牙的活古董。只是來相相物件,又不是直接就嫁了,要什麼喜氣不喜氣的。

    田宓兒把布推開,王四妹兒以為她不喜歡,說道:「你不喜歡?這色兒多好看啊!趁得你可水靈了!」

    田宓兒無力,道:「不是,媽,咱們家本來就沒錢,人家趙家也是知道的。你這又是果子又是煙的,還能扯布做新衣裳,哪裡像是清苦儉樸的人家,倒像是想要巴結富貴的樣子。大姨不是也說趙家看重的就是咱們家雖窮,卻還出了兩個要志氣的孩子麼!我看咱們以前啥樣現在也就啥樣,這事真要成了那就是一輩子的親戚了,現在裝的再好以後也得露底,那樣反倒是讓人瞧不起了。況且穿身新衣服咱們也沒多長多少體面,還不如本色以對了呢。」

    王四妹兒大字不識一個,一輩子就知道圍著鍋臺轉,田宓兒這大道理一套接一套的,她一想女兒文化高,說的話也是肯定在理的。怪不得之前跟老頭子說這事時他也是不同意,還是自己哭訴女兒委屈才甩袖子不管的。

    「那咋整,那東西都買了啊!這不是花了冤枉錢麼!」王四妹兒提拎看著手裡的煙酒點心,心疼的直轉磨磨,琢磨著想要退回去。

    田宓兒知道她是個一分錢恨不得掰八瓣花的性子,趕忙安慰她說:「這是咱家大事,招待貴客當然得有點能拿得出手的吃貨。至於這衣服乾淨板正就行,人家看重的是品性,你也說趙家怎麼怎麼好,真要只想找個面相好的,也不至於挖到咱們山溝溝來啊。」

    王四妹兒越聽越是個理兒,幸好女兒不是個糊塗的,不然這親要是做不成,自家成了笑柄不說,兒子的學費也更是沒了著落了。

    一旁櫃檯的售貨員本就不愛搭理這兩個,一看就是農村來的母女,可看她們買煙買酒也挺痛快才給了個笑臉,這會兒看她倆嘀嘀咕咕也不掏錢,臉子一撂不愛伺候了。

    「唉,你們買不買啊,不買趕緊靠邊兒,別擋著別人。」

    田宓兒暗自翻了翻白眼,拉著給售貨員賠笑的王四妹兒就走了。對這種沒教養沒禮貌的人根本不用給她什麼好臉,等國營解體了看她們還怎麼得瑟。王四妹兒倒沒覺得如何,骨子裡的自卑讓她覺得天生就該矮著城裡人一頭,壓根沒覺出女兒的怒氣,又問她還想要買些什麼。本就慣孩子,寧可自己勒緊褲腰帶也要先緊著孩子的性子,還是覺得虧欠了女兒。

    田宓兒想想又要了盒萬紫千紅的香脂,雖然家裡的活基本都是爸媽包辦了,但手上難免要洗洗涮涮的,雖不粗糙可沾了水後也有些發緊。再一個爸媽的手都春裂的厲害,這種香脂治春裂最是好使,晚上用熱水泡一泡,厚厚的塗一層,兩三天就能收口。

    王四妹兒見東西不算太貴,還在能接受的範圍以內,也願意姑娘打扮打扮,掏錢也俐落,又指著旁邊的友誼雪花膏說:「我看村長家的玲子擦的都是這種,給你也買一瓶吧!」

    田宓兒搖頭,現在的護膚品不提也罷,況且現在的皮膚好的不用保養都嫩得要滴出水一樣,還是別瞎禍禍的好。別跟上輩子似的沒啥見識,見著點好東西就想往身上劃拉,加上離婚後生活作息也沒個規律,沒幾年皮膚就糟得跟三四十歲一樣。現在家裡有園子,吃菜不要錢,摘點黃瓜晚上敷敷就勝過什麼CD香奈兒的效果。還是那一句話啊,底子好比啥都強!

    娘倆再沒買啥,到了約好的地方,馬車還沒回來,村子裡其他的人也都沒見。眼看著也快到晌午了,王四妹兒心疼孩子,摳摳搜搜的從褲腰裡又掏了兩張毛票,讓田宓兒自己去買點乾糧先墊墊。

    「上那邊糧店裡你買個麻花吃去,剛才路過看他們新炸現賣,你不最愛吃那口麼。」

    田宓兒還真有點餓了,可看手裡的錢也就是夠買一根麻花的,雖然也心疼媽媽餓肚子,但也知道就算買回來她也不會吃的。有啥東西孩子吃行,自己吃就心疼,可憐天下父母心!

    田宓兒把錢推回去,說:「我不咋餓呢,再等會兒就到家了,回去一起吃。」

    王四妹兒知道自家倆孩子都是主意正的,又問了兩嘴見她還是不去,就笑眯眯的把錢塞回褲腰裡,省了兩毛。

    不多時,趕車的人辦完了事,又等了會要回村的幾個人,老馬一撩蹄子,就又晃晃悠悠的也不用人趕,自己就會往家走。

    早上剛來的時候天還是才濛濛亮,一個個人困馬乏的都各自蜷到一邊打盹,現在一個兩個都精神的緊,天高雲淡的正適合家長里短。

    先是各自顯擺了下新買的東西物件,不管是什麼或者買的是否一樣,反正我買的就是比你買的好。誰家買了什麼花了多少錢,被一個個都問了出來後又巴起了別的八卦。

    「老田家的,聽說省城裡要來人相你家妞子?!聽說那家還是個幹部?別是有啥毛病或者缺啥零件兒吧,不然怎麼要來相你們家姑娘?」村裡有名的大喇叭大碎嘴又好占小便宜的張三嬸,隱約聽著點風聲,就胡咧咧的問起來。

    王四妹兒雖說在自家是個任勞任怨受氣的,可村姑出身的她也是一身銅皮鐵骨鋼尖牙的,對付起外人來是沒一點忌諱。

    「張三家的你那是吃飯的地兒還是噴糞的地兒啊,憑什麼我家姑娘就得相缺胳膊少零件兒的啊!怎麼說俺家也是出了大學生的,田宓和他哥的學問從來都是你追我趕的,若是讀書也得是上首都大學的料,配他們幹部家庭也是綽綽有餘的。我話還擱著了,要是來相親的不是個人物,我和他爸指定是不帶同意的!我們家可不像別人家指著姑娘換錢,要不是那家實在是好人家,我咋也得再留田宓幾年。」

    張三嬸家嫁大姑娘的時候因為彩禮跟人鬧翻了,弄得兩家都不高興,娘家說婆家太摳,沒錢還想娶媳婦,婆家說娘家獅子大張口,純就是賣姑娘。兩家吵吵鬧鬧了好一陣子,兩家住的村子都傳的風言風雨的,基本家家都知道這點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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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張三嬸被說到了痛處,有心撒潑,又忽然想起前幾年自家兒子欺負了田宓,王四妹兒尋上家門找茬,家裡那口子被她拿著菜刀追出了好幾里地。自那一役後王四妹兒的高大形像便樹立起來,不管她過後如何沉寂,滿村的潑婦至今也沒誰敢再虎嘴拔毛了,張三嬸又是當初那事的直系受害人,自然是心有餘悸,暗自呸了一口就有跟別人胡沁去了。

    王四妹兒口頭上占了上風,加上心情又好,也不愛和她胡攪蠻纏,心裡盤算著客人來了該做幾個菜,都有什麼菜色。雞鴨魚肉是不能少的,山上出產的野貨估計城裡人也新鮮,只是不知道當初生妞子時埋的那幾罎子酒,該不該挖出一壇來!

    田大河不同意,統共當初就埋了那麼三兩壇,若親事做不成,酒挖出來就遭盡了。今後再和別家做親,姑娘出嫁不陪送女兒酒,叫人說成二婚都沒理找人撒氣去。當初家裡窮,本埋的就少,就算只挖一壇,日後也不好看,王四妹兒只得歇了這個心思。

    不過轉頭又折騰起來了,又是掃房又是拖地的,平時家裡的幾個人心思都不在這上頭,倆孩子光顧著悶頭學習,夫妻兩個也是一門心思的琢磨怎麼多掙兩個錢。田宓兒剛重生,這幾天光顧著養身體了,也沒顧上這些,現在一看滿屋冒煙咕咚的,也感覺有些待不下人了。說幹就幹,擼胳膊挽袖子就收拾起來,這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還真嚇人一跳。光耗子洞就堵了好幾個,家裡那幾樣漆油掉的差不多的老傢俱也被擦掉了一層皮,別說,打遠還有那麼幾分原木的本色。

    田野這些日子心裡也一直憋著氣呢,拿著竹條掃帚就胡嚕開了,被他左右掃起的小碎石子打得滿院的雞鴨嘎嘎直叫。氣得王四妹兒在屋裡罵了好幾回,田野還是跟沒聽見似的繼續掃,還是王大河看不下去眼了,把雞鴨都攆進了雜物棚。

    第二天王大河和王四妹兒又早早的去了鄰村,聽說他們今天殺豬,兩口子想去買點豬肉回頭待客。田野也不想在家待著,反正已經高考結束了,不用看書,就拿著套繩和布袋上後山逮野物去了。田宓兒也想跟著,可被王四妹兒嚴令禁止了,現在後山枝繁葉茂的,明天還要相親呢,怕她被亂伸的枝條刮壞。

    田宓兒躺在炕上看了會書,雖然扔了這麼些年,但理科這些一通百通的東西,多看些習題公式就融會貫通了。這幾天她又把初中的課本都翻出來了,想要再重頭撿一遍,可現在心裡裝著別的事,也靜不下心來看書。

    雖然和王四妹兒說的一套一套的,可一想到要見的那個一直藏在心底的人,還是羞澀不已。女為悅己者容,也想重新給對方留個不同於前世的好印像,可現在條件有限,實在讓她大感無力。

    翻箱倒櫃半天,田宓兒才發現自己的青蔥歲月真是貧瘠的可怕,不僅為前世的荒唐找了個小小的藉口,實在是窮怕了。除了身上這件灰布衫,就一件白底灰藍碎花的布衫了。另兩條褲子,全都是灰撲撲的黑色,一雙藏藍色布鞋,一雙黑色布鞋。那雙黑色布鞋還讓她很有陰影,想當初她就是用這雙黑布鞋配那一身豔紅衣裳的……

    其實在村裡比起來她這就算不錯了,衣服都不帶補丁,初中時有個同學聽說就一條補丁摞補丁的褲子,有一天沒來上學,後來才知道是褲子爛的實在穿不了了。

    唉,要是能帶著自己的衣櫃重生有多好啊!田宓兒不禁想到,可又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允許自己再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腐蝕。重活這一輩子不說要勤勞樸實,可也要踏實知足才行,努力讓喜愛自己的人幸福!那些遠在天邊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想,也得是通過自己一步一步努力得到才行。

    田宓兒重整下心情,想著能不能讓有限的資源發揮出最大的熱度,這種類似於男式襯衫的布衫還是有改造的餘地的,腰身可以小縮一下,就能更顯窈窕身姿。其實老天真的很厚愛田宓兒,不只長相出眾,就連身材都是一等一的火辣,不過現在這年代不看重這個,任憑你是火辣魔鬼還是太平公主,一件大布衫罩上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現在雖然大城市裡已經開始注重時裝了,可小山村裡還是保守的緊,就連這夏天也得是長衣長褲,為了避免被冠上和前世一樣的駡名,田宓兒也沒敢把布衫改成短袖,只又把下擺剪出點弧度,兩邊開了個半指長的小叉。

    至於黑色的長褲,田宓兒是徹底無語了,不止是旁開門的,估計冬天套棉褲時穿的也是這兩條,膝蓋處一邊一個大鼓包。簡單的收了下肥瘦,又把褲腰上的班帶拆掉,本來夏天穿的就單薄,再系條繩子難看不說,更顯得腰上不利索。又把褲子泡了泡洗了洗,還使勁抻了抻,希望它幹後能比現在板正些。

    第二天穿上一看,果然有些效果,當然是比不上熨斗熨過的,可也還能過得去眼。布衫效果也不錯,一穿上就有一種姑娘長大了的感覺,只是王四妹兒一句話就讓田宓兒好懸沒氣吐血了。

    「你看,我說當初給你扯塊布做件衣裳你死活不幹,這都小成這樣了可怎麼見人!」

    王四妹兒後悔不已,可也悔之晚矣,就讓田宓兒趕緊去換那件灰布衫。那田宓兒哪能幹啊,撒謊說那件破了,總不能穿見破衣服見客人吧!

    忽悠走王四妹兒,田宓兒又迅速給自己梳了個馬尾,將頭髮吊在腦後的黃金線上,這馬尾梳好了顯得人精神還洋氣些。

    因為現在通訊不發達,不是人手一個手機的年代,也不知道趙家人什麼時候能來,該準備的都預備妥當了。兩家都沒老人,就請了哥哥姐姐來撐場面陪客人,叫的是田宓兒的二姨和大舅,也都到了。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閑下來的王四妹兒開始焦急的轉起圈子。田宓兒心裡也著急,可她一個姑娘家的,得矜持些才行,不斷暗示著自己要鎮定一些。效果也不錯,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回自己的屋子看書去了。

    田家的房子是一幢土坯建築,周圍圈著一個大院子,院子裡也開了地種些夠自家吃的菜。平時滿院子亂跑的雞鴨也從田野掃完院子後被禁足在雜物棚裡,大黃狗也改拴到了屋後頭。從院子一進屋就是廚房,左手是田大河兩口子的大屋,右邊和大屋一樣的面積,被隔成兩屋,靠門的屋子是田野的,裡面那間就是田宓兒的。田宓兒的屋子是三間唯一有房門的屋子,平常要是開著門,還會拉上塊半扇的門簾。

    快晌午頭上了,王大妹兒的大嗓門遠遠得傳了進來:「快出來人啊!客人到了!」

    大屋裡一陣撲騰,田宓兒小屋的簾子呼噠下就被撩開了,王四妹兒風風火火的撩下句話就跑出去接人了。

    「趕緊的,客人都到了,快出來!」

    田宓兒一激靈,有些膽怯,可動作卻還俐落,知道若是不出去會落了來人的面子。但也沒跟父母一同迎出院兒去,只站在屋門口院裡等著,這是女孩兒家的矜持。

    外面很熱鬧,有點人聲鼎沸的意思,田宓兒知道這是趙家開來的小汽車造成的轟動。改革開放才剛開始,村裡有見識的人少,看見什麼都新鮮,想當初田宓兒雖然不喜歡趙方毅,可也被這虛榮迷昏了眼,不然憑著田大河和王四妹兒寵孩子的勁頭,真要咬死了口也不一定真逼她嫁人。

    再說趙家,一路的顛簸早把那點期望給顛沒了,再加上一進村就蜂擁上來看熱鬧的村民,趙家人不禁都在想,這樣的環境下能培養出什麼人物來。不喜歡傲慢的嬌小姐,難道就能看上沒見過世面的村姑麼?

    趙家幾人心底都打上了退堂鼓,可車裡還坐著王大妹兒呢,禮貌上也過不去,只得硬著頭皮應付一下了。

    趙家家長今天沒來,被迎在最前頭的是趙方毅的母親方怡,嘴上掛著又尷尬又疏遠的笑容,敷衍著老田家和村民的熱情。

    方怡帶著幾分無奈懊悔,打算著趕快走個過場回家,以後再不能頭腦一熱幹出這麼荒唐的事來。哪知道一抬頭,就看見站在房門口背光處的田宓兒,小姑娘白白淨淨亭亭玉立的,笑的斯斯文文目光謙虛恭順。讓她忽然想起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猛然想著,原來,大山裡真的藏著金鳳凰。

    方怡肚子裡的那點懊惱一下子跑的一點不剩,抓住田宓兒柔嫩多坑的小手,一雙雷達似的眼睛上下不住的掃看著。

    田宓兒一想到那人就站在她的後面,上輩子就丟沒了的羞澀翻著翻的又都滾了回來,禮貌的打了招呼,就害羞的垂下了頭,只在餘光瞟到了一抹橄欖綠色,連那人的臉都沒看清。

    方怡笑咪咪的點頭,卻覺得田宓不夠大方,但一想她的出身,便又放寬了幾分要求。反正年紀也不大,日後到她身邊慢慢學也不晚,就不知道是不是個可塑造的。

    王大妹兒是個知事的人,一看這架勢就覺得今天這事有門了,忙把看熱鬧的人都轟走,熱熱乎乎的把趙家幾個人都迎到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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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兩家人進屋先認識了一下,方怡被讓到了主位,拉著田宓兒坐到她旁邊,田宓兒推了兩下站著就行,可在方怡的堅持下跟著坐下了。田宓兒知道些這位前婆婆的性子,雖然總是笑眯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其實是個很強勢的人,趙方毅和前小姑子的性子就十足的隨了她。

    「多大了?」方怡問。

    「17了!」田宓兒答。

    「上高幾了?」

    「高二!」

    「聽說你每次都考年級第一?」

    「嗯……」不好太吹,重生後全靠底子裡的那點存貨,不知道日後咋樣呢。

    諸如此類沒營養的問題省略N多字。

    「呵呵,這都半天了,還沒讓倆小的認識認識呢。」屋裡輩分最大的就是田宓兒的舅舅王大發了,家裡倆孩子也相過親,對這流程也算門清。

    方怡呵呵一笑,說道:「可不是,看見田宓我就打心眼裡喜歡,連今天來的大事都給忘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趙方毅。」

    田宓兒一聽見頭都快垂到胸口了,一張臉羞的火辣辣的熱,連手心裡都冒了汗,黑布鞋裡的十個腳趾也緊緊的蜷著。看不見趙方毅什麼表情,田宓兒怕自己這幅上不了檯面的樣子讓他不喜歡,可任憑怎麼做著心裡建設,這腦袋就是軟噠噠的抬不起來,心裡一急眼眶都有點紅了。

    「我去準備午飯。」田宓兒華麗麗的遁走了……屋裡人多,還撞了那抹橄欖綠的身影一下,田宓兒感覺就像撞到了門框似的,又硬又疼。

    田宓兒躲到了廚房,臉上火熱的感覺才消了不少,心裡卻暗罵自己越活越回去,怎麼跟沒見過男人似的!被個兩條腿的男人嚇縮縮了,鄙視完自己,田宓兒麻利的把兩個灶火都引著,卻被背後的人一句話不疼不癢的話,又把她羞的跟烏龜鑽殼一樣把腦袋縮回了胸前。

    「用幫忙麼?我能幹點什麼?」

    本來廚房裡的事田宓兒應付起來是遊刃有餘的,可趙方毅在這一站,讓她連手腳都不知道放哪了,跟貓叫似的說道:「不用幫忙,別碰髒了衣服,你回屋去吧!」

    「我幫你燒火吧!」說著就開始挽上袖子,露出結實似鐵杵般的小臂!

    看看,說他強勢這就來了。

    汗,我在這撅屁股做飯,你在那燒火,那多尷尬啊,也有些不純潔的感覺……田宓兒不幹,趙方毅就上她手上來拿燒火棍。兩人離的這麼近,田宓兒都能聞到趙方毅身上清爽的肥皂味,又瞟到他刮的乾淨又剛毅的下巴。田宓兒上輩子就怕他,這輩子又加上了深深的愛戀,哪裡懂得怎麼決絕他的霸道,只覺得半個身子都被他的熱氣熏酥了。幸虧田野怕妹妹吃虧想出來守著,忙過來解圍。

    「大男人在廚房幹什麼,我領你上後山轉轉吧,等飯好了再回來。」

    趙方毅看了田宓兒腦瓜頂一眼,就跟田野上後山轉悠去了,田宓兒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氣。

    「呵呵,我們家田宓什麼都好,就是臉皮有點薄。不過這女孩子家的本份點好,大咧咧的和誰都能混個自來熟,那樣的也不放心娶到家裡不是。」王大妹說。

    方怡雖然不喜歡田宓扭扭捏捏的小家子樣,可聽這話也覺得在理,而且兒子好像挺喜歡這樣的,從來沒見他對哪個女孩子上過心呢,這才見頭一面就圍著轉上了。

    「倆孩子好像也挺有緣分的!」王二妹往廚房看了一眼,笑的有點意思。

    趙家三個人沒人接著個茬口,田大河雖然一直在旁邊沒怎麼說話,可心裡有數。趙方毅倒是不錯,人看著正派,可卻破了相了,年紀還大,不過就是家裡條件好點,若不然就算自己家是農村的也不會找這樣的女婿。雖然家裡確實是有求於人,可姑娘卻是不比誰家的差,相朋友是兩廂情願的,合不來則散,沒必要弄的那麼巴結,上趕子不是買賣。況且今天一見到趙家的陣仗,和自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看他們家這三個女人,也沒一個簡單的,姑娘真要是嫁過去能不能受欺負啊。為了兒子犧牲女兒,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對的。

    屋裡一時冷場,方怡覺得自己家當然不是那個需要主動的,擱以前來說這就是娶低了。雖然田宓自身還算優秀,可家庭條件在這擺著呢。

    王四妹兒要說啥卻田大河一眼給瞪了回去:「趕緊幫妞子整飯去,都晌午頭了,客人大老遠的過來怕是餓壞了。」

    王四妹兒不敢有二話,田大河平常雖蔫,可在家裡那是說一不二的,忙跟二姐倆人一起到廚房幫著治席。田宓兒已經麻利的燉上了野山雞,新采的菇頭起鍋前放就行。山野物不好爛熟,需要的時間也長,這一個菜就單占了一個灶台。排骨是昨天買回來的新殺豬肉,肥瘦相間,天熱怕放不住已經提前用熱水燙熟吊到儲菜井裡保鮮,直接拿上來就炒色悶上,一會兒就是一大碗油呲鋥亮的紅燒排骨。時令蔬菜炒上兩個,又做了一個野山核桃仁掛漿,再拌上一大盆酸甜可口的涼菜,先吊進儲菜井裡擺涼。最後再悶上小河魚,大鍋四周再貼上餅子,菜色基本就全可了。

    材料基本都是昨天處理完的,灶台又忙乎不下倆人,王四妹兒姐倆也就是幫著打個下手,其實都在那豎著耳朵聽著屋裡的動靜。

    田大河問道:「孩子今年多大了?還在部隊啊?以後會不會轉業?若不然真成了姻緣,兩地分居也是個麻煩事。」

    方怡之前有些瞧不起田家賣孩子的舉動,現在見田大河硬氣,反倒對他有了些尊敬,也將他擺在了等同的位置上。

    「方毅今年26了,雖然比田宓大點,可男人大了知道心疼媳婦兒。這孩子從小就敬佩軍人,當初我和他爸死活反對,可也沒擰過他,轉業估計是難。可他自衛反擊戰立過功,現在是少校軍銜了,我和他爸正想給他往地方上活動活動,不去前線部隊了,這樣家屬也能隨軍了。」

    田大河對這種狀況還是滿意的,現在的年代軍人光榮,家屬也榮耀。

    「不過,田宓的意思是想繼續上學,不知道你們家是什麼想法?」

    嗤,農村人就是得寸進尺,趙芳娟一臉的鄙夷。在座的都是人世間走了大半圈的了,哪裡不明白她面上的意思。

    田大河又說:「這要求確實有些過了,可孩子是這塊料,我們當父母的總得為他們打算打算。你們趙家人家好,我們知道是高攀了,若你們同意的話聘禮只要夠田野第一年的學費就成,其他的我們再沒要求,若是不成,你們只當今天來走個親戚。」

    方怡瞪了趙芳娟一眼,覺得她丟人現眼,其實她挺贊同田宓有上進心,便說:「孩子知道上進是好事,聽說她的學習不比她哥哥差呢。」

    「那可不!倆孩子學習誰也不讓誰,從小就是田野得個獎狀,田宓隨後也不能落下。現在她哥上了北大,田宓這心裡也憋著勁呢,准也得追著他哥走。」王大妹兒一提起這倆孩子也覺得面上有光,兄妹倆確實出色,就是沒投上好胎,叫這窮家給拖累了。

    「呵呵,其實省城的工業大學也不錯,在全國也能排進前十的,首都太遠了,孩子以後成了家怕不好去那麼遠上學了。」方怡說道。

    田家的人一聽這話,明白趙家是相中田宓了,得了准信兒頓時對趙家人又熱絡了一個檔次。王四妹兒一直在外屋偷聽,一下子讓她又是高興,又有些心酸。兒子的事終於是有著落了,可同樣優秀的姑娘卻這麼早就要嫁人了,兒媳婦不好當,更何況是從村嫁進城裡的。

    沒給王四妹兒太多時間患得患失,田宓兒就把飯菜整得了,她趕忙打起精神來往屋裡張羅,又沖後山大聲召喚田野和趙方毅。倆人沒走遠,男孩子腳程還快,不大會兒就回來了,趙方毅手裡還掐隻野兔子,田野摘了點野杏和山梨。

    王四妹兒接過兔子塞進院裡現成的籠子裡,說道:「這感情了,轉悠這麼一趟就有收穫,晚上給你們整隻烤了,田宓他爸的手藝是一絕!」

    方怡和趙家姐妹都沒見識過野趣,稀奇得不行,王大舅說起這些頭頭是道,氣氛一時和諧無比。

    飯菜都上桌了,桌子也夠大,一行人都轉圈坐下了。平常的規矩是女人不上桌的,可趙家是客,又都是女客,王四妹兒姐三個就陪著上桌了。田宓兒知道自己肯定是沒份的,刷鍋蒸上米飯,在廚房湊合了一口,趕緊就進屋伺候飯局。

    雖然飯菜大鍋小碗的看著不太美觀,可勝在都是純天然無污染的,田宓兒上輩子獨居多年,手藝自是不在話下。趙芳娟大小姐剛開始還扭扭捏捏的,吃了兩口後竟然發現不錯,難得的沒再擺出那副鄙夷一切的神色……趙芳霞教養不錯,從進屋開始就是和和氣氣的,既沒給過人沒臉也沒過份的熱忱,小口小口的一直吃著手邊的幾個菜色。王四妹兒覺得這就是姑娘以後的大姑姐了,而且還是個脾氣好的,就一直讓著她,也希望她以後能投桃報李多照顧照顧田宓。

    方怡吃著也說好,進得廚房這點覺得還不錯,還一邊觀察著兒子。趙方毅一改平常的內斂,和田野聊的很是投機,田大河和王大舅的敬酒也是來者不拒,和田家的人親熱的緊。黝黑的剛毅面孔也看出些酒意,但是淩厲的眼眸還是炯炯有神。軍襯上的風機扣和最上面的兩顆紐扣也都解開了,相較于常人粗壯結實的頸部露了出來。

    田宓兒端著新蒸的米飯進來,一下就撞進了這樣一副的景色當中,男人粗大突出的喉結上下滑動著,好似主人也有點緊張,頸部的肌腱一下子繃緊起來。田宓兒不禁想起上輩子掛在趙方毅身上如風中枝柳般搖擺時,總是得緊攀著他如鋼似鐵的粗壯頸部才能穩固些身形,最興奮時他的喉結也似這般上下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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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沒想到上輩子的噩夢,這輩子卻是甜蜜的折磨,就連以前一直厭惡的趙方毅右鬢下的那塊碗底大的疤痕,現在也覺得配在他身上MAN勁十足。田宓兒端著飯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趙方毅就像是一座爆發的火山,只要一接近就會被熏的頭暈腳軟。

    田宓兒那點小動作,早就被趙方毅洞察通透,他是誰啊,可是偵察兵出身經過戰火洗禮的老兵了,渾身上下都長著眼睛。田宓兒崇拜、羞澀又帶著敬意的眼神早就被他看進心裡了,而且還讓他大男人的心霎時無比的膨脹和滿足。

    這都是他從未在第一段戀情裡體會過的,上一個未婚妻李茹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兩家的父母親是世交。倆人走到一起是父母親的期望,也有點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的意思,其實在趙方毅心裡更多的覺得倆人是朋友,但看多了相近如賓的夫妻,就覺得這樣是再正常無比了。

    可女人卻感性的多,不滿足于趙方毅常年不在身邊,就借著他要上戰場生死未蔔的由頭解除了婚約。當時還說若是平安歸來婚約繼續,趙家雖然生氣,可怕趙方毅帶著情緒上戰場會有危險,也就沒做什麼爭論,可趙方毅回來女方又嫌棄他破相跛腿,其實他的腿只是被子彈打了個貫穿傷,根本沒傷及要害,只是回來那會還沒大好,走路有些不自然。臉上是炸彈落地時濺起的燃燒物蹭到的,當時戰況危機沒時間處理導致有些感染,後期痊癒後才顯得疤痕比較顯眼。

    但這些都不能作為藉口,趙家一打聽才知道人家是又找人了,歸國的華僑,浪漫熱情有慣會討女孩子的歡心。趙家礙著兩家的交情,雖然沒撕破臉皮了但也不來往了,之後趙家就忙著想給趙方毅介紹個更好的女孩子。可趙方毅覺得這些女孩子都有共同的特性,高傲、自私、自我為中心,不懂得奉獻和謙讓,所以一聽人介紹田宓兒的狀況性格,才會一口答應的,其中多少也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其實他也想較口勁,找個事事都比李茹強的,但這窮山溝溝裡說刨出土豆地瓜他相信,若是有金疙瘩還不早就被人撿走了。可見到田宓兒第一眼的時候,趙方毅眼睛都直了,也頭一次體會到人家說的怦然心動的那種感覺,他這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正午陽光下矮屋影裡的含苞綻放亭亭玉立的嫋嫋倩影。

    互相介紹的時候,她不抬頭也不說話,讓他的心緊張的差點忘了該怎樣跳動,這種情況就連去執行最危險的突擊任務時都不曾有過。之前認為的自身優勢,那些優越感在見到田宓兒後也不能讓他有多一分的把握,她那麼美好,那麼漂亮,那麼年輕健康。自己只是個臭當兵的,比她大了那麼多還破了相,若她們家沒有困難,她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也值得更好的。

    趙方毅急了,這輩子還從沒對女人這麼上心過,才不想管什麼別的,她就得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趙方毅拿出尖兵連連長的氣勢來,要堅決、徹底、乾淨、全部地拿下田宓兒。

    趙方毅跟著田宓兒身後也出去了,小丫頭一見他,巴掌大的小臉霎時就紅的跟秋天熟透的大紅蘋果似的,水汪汪嫩瑩瑩的讓人想一口吃掉。他看見那烏溜溜毛茸茸的大眼睛偷瞄他時充滿了愛意和敬重,趙方毅腰杆兒一下就挺直起來了,剛才有些飄忽的心也落了地。心裡也跟被開水灌得滿滿的一樣,胸腔中好似有什麼東西要漲滿出來一樣。

    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真是可愛得不得了,趙方毅想要跟她近乎近乎,卻不小心碰上了她拿著柴棒的手!

    真滑啊!!!太嫩了!!一股電流順著手指酥麻了全身,千軍萬馬都沒在乎過的趙大營長,好懸就在女人面前軟了雙腿。

    要不是未來大舅哥出來,怕是真要出醜了!小丫頭也不自在的緊,眼眶都紅了,算了,來日方長,以後成了自己的人,再好好稀罕疼愛吧!

    ——

    「傻妞子端著飯碗發什麼呆呢,快把飯碗遞給方毅啊!」王二妹兒帶著戲謔,一臉要看好戲的樣子用手捅捅田宓兒。

    田宓兒一縮,王二妹兒種田出身,這手勁兒可不是一般的大,肋巴骨差點被她捅個洞。又看到一桌子的人都在看自己和趙方毅,表情和二姨是一樣一樣的。趙方毅臉喝得黑紅,田宓兒知道他的酒量,少能有人把他喝到,肯定是沒醉,可他也用深邃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看。

    要不是有上輩子的經驗借鑒,知道他心裡中意自己,那准得以為跟他是階級敵人呢,至於這麼不依不饒的麼。都給他擺好飯碗了,可還能感覺到那股子燙人的目光還緊緊的粘在後背上!

    不管田宓兒怎麼告訴自己一定不要失態,可那落荒而逃的架勢還是取悅了眾人。

    一頓飯過後,兩家人也不似之前那麼拘束了,趙田兩家隔得遠,就趁著機會商量商量倆孩子的事。趙家想讓田宓兒趁著假期跟回去住上幾天:「田宓想繼續上學我們支持,先過去看看學校,再一個倆孩子以後用的東西還是得自己喜歡的好。」

    按說上婆家認親這風俗村子裡也有,可趙家離的遠,跟前也沒個自己家的親人。趙家口頭上雖然應承了親事,但沒過禮,這事還不算板上釘釘的。萬一回頭他們再反悔了,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在他們家裡走一遭,就算沒什麼事也得被人講究笑話死。

    田家人不好明說,王大妹兒作為中間人,也算得上是倆孩子的媒人,田宓兒還是她親外甥女,自然得出這個頭。跟趙家把一二三擺一擺,方怡才恍然大悟,城市裡沒聽過這麼個風俗,不過田家的顧慮也是正常,換誰家這麼漂亮了女兒也不放心撒手啊。

    「倒是我顧慮不周了,只是想孩子的大事,想讓我們家老趙先認識認識田宓。田宓這孩子好,漂亮、勤快還聰明,若是方毅他爸看見了肯定更喜歡。既然你們有這風俗,那我就越過他爸自己做這個主吧,免得日常夢多,我這麼好的兒媳婦飛了可再沒地方討去了!」

    趙方毅滿意田宓,方怡心裡明鏡一樣,自從出了李家那檔子事,她總怕這扭兒子這輩子就打了光棍了。當初就是她逼著勸著趙方毅才答應的,沒想到李家人處事這麼不地道,也讓他有了藉口將更多的精力和時間都投到部隊裡頭。

    還從沒看過兒子對哪個姑娘這麼上心呢,眼珠子都不錯一眼的盯著人家看,全不是看見別的姑娘那樣不耐煩應酬,恨不得扭頭就走的樣子。她雖然不太滿意田宓,可那是其次,最主要得兒子喜歡,田宓還小,可塑性很高。接觸的時間雖然不多,可能看出來是個孝敬的孩子,而且看見芳娟鄙夷的眼神也不羞不惱的。難得沒有底層人的自卑心,也沒因自身的出色而故作清高之姿。單這兩點,就足夠讓人忽略她的家庭如何了。

    方怡從隨身的手包裡拿出個東西,拉著田宓兒的手給她套了上,說道:「倆孩子是王大姐給牽的線,今天也做個見證,田宓這孩子我們趙家是定下了啊。」

    田宓兒像徵性的掙扎兩下,定眼一看,嚇!是玉鐲子!這東西上輩子可沒有,怪不得有句話說的好呢,態度決定高度。這有付出就有回報,這不,立馬就來了個玉鐲子。

    「這是我們趙家單傳媳婦的,我婆婆給我的,我現在給田宓了。以後可就是我們趙家的人了,再也跑不了了。」

    田宓羞澀ing!~不過換過來想像,貌似上輩子人家沒承認!上輩子沒鐲子!

    王大妹兒一拍大腿,沒想到這親事結的這麼順利,讓她在兩家都露了一臉兒。妹妹家的事能解決不說,以後在趙家也能說上話了,這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沒准哪天就得求上人家呢。

    「好!拉一對姻緣勝造十座廟,以後我們田宓出嫁,我還得去給梳頭呢!」

    還有些細節問題,不是待嫁姑娘聽的了,要是姑娘家的不避嫌,會被人說成不知羞臊的。

    「我去切瓜。」田宓兒借機遁走。

    王四妹兒說道:「還是我姑娘心細,這光顧嘮嗑了,順便再沏點濃茶水來。」又招呼大傢伙說道:「一會嘗嘗這瓜,都是本地產的,沙甜沙甜的,一大早他爸特意去人家瓜地現摘的。」

    方怡也說:「那是得好好嘗嘗了,返城之後好久沒吃過新鮮的了,城裡買的瓜都發絮,不是那個口感。」

    又跟田宓兒說:「方毅有些醉了,你順便給他找個地讓他醒醒酒!」

    趙方毅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田宓兒知道他這是再裝大尾巴狼,這廝最擅長偽裝潛伏,偷偷保存實力。連家裡人都被他騙了,都以為是個實誠憨厚的孩子呢,要不是跟他在一張床上睡過,進行過深入的瞭解,也不知道他的本來面目呢。

    「哎呀,告訴你們悠著點,看把孩子都灌醉了!田宓你帶方毅去你屋倒倒,你哥那屋就別去了,跟豬窩似的,方毅住不慣。」王四妹兒熱情的有點不是地方。

    沒想到能去田宓兒的屋子,趙方毅心喜一下,可也還記得謙虛一下:「我哪都行,打仗的時候困急了泥地裡也照樣睡!」

    王二妹兒一直是個有低級惡趣味的人,打趣的說:「都快是小倆口了,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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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趙方毅躺在充滿田宓兒體香的屋子裡,心裡別提多美了!女孩子的屋子原來就是這樣啊,雖然只是一鋪小炕一張老舊的書桌和一把椅子,可看著就溫馨就舒適。同樣是燒炕,卻沒有別的屋子那種柴火燃燒煙薰火燎的味道,滿屋少女的馨香。趙方毅深吸一口氣,渾身僵硬的肌肉全都松展開來,像沒有骨頭一樣無比放鬆,自從當兵以後,身心全然放鬆的時候是少之又少。

    田宓兒從水缸裡撈出已經擺涼的西瓜,切瓣後給大屋先端了過去,又沏了幾杯濃濃的茶水。才端了兩塊西瓜和濃茶水給趙方毅送來,一進屋發現他已經睡了,有鼾聲,若是他沒睡著的話是從不打呼的。本來有些忐忑的心也平靜了,看他的睡姿有些不舒服,田宓兒給趙方毅脫了鞋又去了襪子,把自己睡覺蓋的已經有些洗硬的毛巾被搭在了他的身上。

    因為怕碰醒他,中途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又與趙方毅離的這麼近,他身上帶著酒味的熱氣一直前仆後繼的往田宓兒的口鼻裡湧。陌生又熟悉的男人體味,讓田宓兒彆扭又羞澀起來,只不過脫了雙鞋蓋了個被子渾身就起了薄汗。

    田宓兒看趙方毅還是睡的和死豬一樣,惡從膽邊生,狠狠剜了他一眼,這個臭男人!

    不過仔細看看,他長的真MAN,寬厚的肩膀讓人從心底有安全感,若是不前世自己太幼稚太虛榮,這男人會一輩子保護自己吧。

    幸好老天有眼,給了她重新彌補的機會,這輩子一定要努力讓他還有自己幸福!

    田宓兒甜甜一笑,露出兩個小梨渦,從桌上摸了本書坐到廚房的小嘰子上背誦。

    田宓兒前腳出去,趙方毅就睜開清亮的雙眼,嘴角也向兩邊扯了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沒想到剛才竟然睡著了,可田宓兒剛一進屋他就恢復警覺了,小妮子小心翼翼的樣子和最後那個真心甜美的笑容,讓他的心霎時淪陷了,也再也放不開手了!

    又躺了一會,趙方毅弄出響動,田宓兒離的不遠,聽見動靜也進來了。

    「你醒了!喝杯茶醒醒頭吧。」田宓兒把還溫熱的茶杯遞過去。

    趙方毅伸手,連她的嫩白小手一起握住,田宓兒大驚,想往回縮。想耍流氓!!??可趙方毅是誰啊,歷屆的體能標兵,哪是田宓兒這細胳膊細腿能捂扯過的。

    田宓兒惱羞成怒,想咬他,趙方毅無比認真的盯著她說:「我以後會對你好的!」

    沒想到他竟然還會表白,田宓兒一時愣住,隨即渾身就羞的粉紅粉紅的,把茶杯往他手裡一塞,就跑了出去。到門口時頓了一下,扔下句:「我知道!」

    趙方毅半條褲腿濕答答的,手裡的杯也就剩了個茶底,卻笑的一臉猙獰的燦爛。她說她知道?!被她信任的感覺真好!

    ——

    田家人要留趙家人轉天再走,可方怡有工作,趙方毅也就請了三天的假,還得坐火車趕回部隊。田家也不好再留客,將事先準備好的山貨給他們帶上。

    「不是啥值錢的東西,親家別嫌棄啊。」王四妹兒不給讓方怡推辭的機會,直接把東西放到了車裡。王四妹兒新奇的看看四個軲轆的小轎車,覺得能和這樣的人家結親真是有面子。

    趙家人走後村裡的沸騰了,全都羨慕田家能結個這麼有身份的親家,王四妹兒天天把頭昂的高高的。兒子成了村裡的狀元,女兒又嫁進了高門,讓她走路都帶風。

    田大河看不慣她那樣,在炕沿磕掉煙袋裡的灰,罵道:「有什麼可顯擺的,叫人說你拿姑娘換錢你不嫌丟人啊!」

    王四妹兒想反駁,可又不占理字,只好任他罵個臭頭。那以後她再也不敢出去張揚,偶爾有人過來湊趣,也都叫她幾句頂了回去,時間長了,大家也都漸漸的淡忘這事了。

    趙家走的時候,跟田家人就定好了,等趙方毅的爸爸學習回來之後,就給他們家來信。田家人就都去,給倆孩子在省城裡定親,田宓兒就留在趙家做準備,等到結婚的日子田大河夫妻倆再過去參加婚禮。

    過了彩禮,親事算是板上釘釘了,田宓兒就是半個趙家人了,留她在趙家那是天經地義的了。王四妹兒囑咐她:「到人家了,不比在家當姑娘,沒人慣著你使小性子。平常眼裡要有活,勤快些,嘴也要甜。你公婆三個孩子都常年不在身邊,只要你會來事,他們沒個不喜歡你的。」

    田宓兒點頭,這話貌似上輩子老媽也說過,可那會兒全當她是那啥了,那啥過後就忘了。現在一聽,雖然話糙點,可卻全是道理。

    趙家是三室一廳的房子,趙方毅正在調動單位,方怡又要把田宓兒的學籍調到省城來,一想趙方毅就算是結婚之後也難得在家,她不放心田宓兒自己在外頭住,就跟她商量著跟父母住可不可以。其實也是怕田宓兒初見繁華把握不住自己,一個新婚小媳婦,丈夫常年不在家,容易犯錯誤。

    田宓兒沒什麼意見,長輩們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上輩子就是自己頂門定居(主要那會方怡也不喜歡她),雖知道不會再犯以前的錯誤,可這輩子做些改變也不錯。這兩年她的精力也想多放在學習上,趙家有保姆,免得再分心做些雜事瑣事了。

    見她答應的痛快,方怡和趙國棟挺滿意的,現在少有年輕人願意結婚後和老人住到一起了,說什麼不自由不方便,其實都是為不孝順找的藉口。現在他們年紀都大了,一回家空落落的,心裡真有點不是滋味,羨慕人家兒孫環繞的平淡生活了。

    田宓兒兩世為人,想著上輩子孤寂的生活,覺得老人嘮叨的囑咐親切無比,偶爾挑剔或者是訓上兩句也是嬉皮笑臉的糊弄過去。倒讓方怡更喜歡了,拿她簡直就比親閨女還親了,就連芳霞那麼好的脾氣也不愛聽她的念叨,還總是嫌煩呢,可田宓兒卻能笑眯眯的跟她一對一答,到最後總能讓她心情舒暢。

    「看看我相中的兒媳婦不錯吧!」方怡沖丈夫邀功。

    趙國棟點頭:「孝順恭親這幾天看著不錯,至於本質如何,有待日後慢慢觀察!」

    方怡白了他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哼,就你看中的李茹好,哪次來家就會帶著一張嘴,還水性楊花的靠不住!」

    趙國棟覺得報紙是看不消停了,這女人胡扯六拉的功夫簡直是太厲害了:「你要是閑得慌就去廚房給小田搭把手,別在這竟說些有的沒的。」

    「我兒媳婦幹活俐落著呢,沒看連小阿姨都趕出來了麼,說用你釣回來的那些魚做全魚宴!哼,兒子要是娶了李茹,那就得換我去做全魚宴給她吃了,哪能這麼享福。」方怡的意志堅定,輕易不會被人拐了話茬。

    趙國棟無語,覺得說多錯多,不過聞著廚房裡陣陣飄出的香氣,也期待起來了。他們這幫老夥計沒什麼別的愛好,除了坐坐辦公室,就是找地方釣釣魚,說說以前的豐功偉績侃侃大山了。剛開始釣回來魚家裡還挺欣喜,可這隔三差五的就弄回一堆,別說方怡了,連他都吃出菜色了。家裡小阿姨什麼都好,勤勞樸實還不多話,就是手藝太家常,翻來覆去就會那麼兩樣,紅燒清蒸,最多來個醬悶油炸……不過她一個幹家務活的勞動婦女,也沒法對她有更深層次的要求了。

    田宓兒住進來以後,雖然不經常下廚,可只要倆老人都在,總會做一兩道菜給他們嘗嘗鮮。田宓兒做的菜南北風味都有,讓趙國棟和方怡胃口好了不少,有時候還會推掉些無關緊要的應酬,回來家裡吃飯。

    「小田的學校看好了麼?開學該上高三了吧?忽然換了學習環境,還能跟上學習麼?不行就再重讀一年高二好好打打基礎吧。」趙國棟決定轉移話題,不然今天晚上甭想消停了。

    方怡終於中計了,說道:「我也考慮過,和田宓也談過話了,她自己堅持。反正她也年輕,不行再複讀也一樣。」

    又問:「方毅工作的事情怎麼樣了,若時間太長,不如就先把倆孩子的事先辦了吧。」田宓兒她是越看越喜歡,之前覺得還有點小家子氣,可來省城之後各方面待人處事都是大方有理,後來她才明白過來,感情是在兒子面前害羞拘束啊。

    「方毅的事還得些日子,要不是老戰友給面子,哪能那麼容易把他從前線弄回來。現在兵力緊張,他又在戰場上立過功,目標太大了,再等等機會吧。不如等小田考完大學吧,別給孩子太大壓力,反正也年齡還小。」趙國棟道。

    方怡瞪他:「你懂什麼啊,田宓是年紀小,可咱們兒子今年都26(倆豬相差9歲)了。田宓再好,沒娶進門那和咱們家也是兩條心,不早早娶回來,別又跟李茹似的,再養出個白眼狼來。」

    怎麼又提李茹……又來了。

    「女人有了歸屬感,才不會胡思亂想。她一個農村孩子到了眼花繚亂的省城,不早點栓住了,心野了怎麼辦!你們男人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該心軟的時候瞎心軟,這話可不能當著田宓的面說,免得她真動了心思。」

    趙國棟哪敢說不啊,無端挨訓,摸摸鼻子看報去了。方怡還想再說,田宓兒那便招呼飯好了,趙國棟才逃過劫難。

    不過時候趙國棟囑咐方怡:「以後李茹的事別在提了,免得小田知道了心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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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田宓兒剛來時,被人認作新來的小阿姨,方怡就想帶她去買幾身衣服。田宓兒現在不在意這個,可有趙家的臉面在這,再拒絕有點故作清高的意思了。

    現在還是一周休一天,星期日的時候方怡帶著田宓兒逛百貨商場,也讓她看看有什麼可心的,順便買點新婚用品。

    方怡的眼光不錯,買的東西都是大方實用的,很合田宓兒的後世眼光。可在時下的年輕人看來,更喜歡那種大墊肩的衣服和喇叭甩褲,再燙個波浪卷髮,絕對時髦瀟灑。但在田宓兒的眼裡那就是一個字——雷,別管現在什麼趨勢,算不算是高檔物品,反正是白給她都不會要的。

    方怡哪裡會知道她的心思,作為一個老革命老幹部,她也看不慣現在小青年的那副鬼樣子。覺得還是田宓兒大方樸實,和人相處也有耐心,不像家裡那幾個破孩子,不逛喜歡的就不樂意。

    方怡給田宓兒挑了條白色半袖過膝的長裙,沒有現在普遍的花邊和高肩的裝飾,樣子挺大方的,方怡問她意見,田宓兒也挺滿意的,就點頭了。方怡看田宓兒是真的喜歡,不是敷衍,購物的欲望霎時濃烈起來。又挑了件米白色的針織開衫,一條冰絲的黑色筒褲,一條牛仔筒褲,並一短袖修身的襯衫。樣子都是舒適簡單為主,田宓兒也沒什麼相中的,好在方怡的眼光不另類,就由著她打扮自己了。

    衣服買完了又逛起床上用品了,結婚的東西以紅色為主,現在也沒什麼特別的花樣,沒什麼可挑的。田宓兒得了方怡的心思,她還大方的買了一對狐毯,放在現在可是了不得物件兒了。田宓兒現在不看重這些身外之物,推辭著不要,是真心實意的不想太過破費了。方怡更高興了,覺得這媳婦娶得太好了,會過日子,本來可買可不買的,反倒非買不可了。方怡這人就這性子,屬於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仗的性子,別人給她一個好,她就得還回去十個。可眼裡也是容不下沙子的,比如李茹,現在都恨不得生嚼了她。

    從小到大對她比自家孩子都不差,頭還追著兒子的屁股後面轉呢,轉臉人家幾句甜言蜜語,就變節投敵了。也就是看在兩家的關係上才這麼不了了之了,不過李家現在也夠亂的了,因為和外國華僑過往甚密,李成瑞這次的評級都被刷下來了。現在邊境戰事緊張,對M國的態度也很微妙,好多軍事上的議會也都要求李成瑞回避了。聽說李家爭鬧革命呢,李成瑞要和李茹脫離父女關係,李茹也不服軟,吵著要和那男人去M國生活呢。

    方怡有點幸災樂禍,想著李家越亂她才越解氣呢!田宓兒這會兒也換了新衣服出來,方怡覺得眼前一亮,真是標誌漂亮。田宓兒一襲新買的白裙,長髮梳成公主頭柔順的垂在後背,對生活的感恩讓她現在的氣質更是溫柔和善,不知道的一看准得以為是哪家教養一流的大家閨秀呢。

    方怡故意帶著打扮一新的田宓兒從李家路過,省城的幹部住宅這時大部分還都集中在新樓區。還真巧,碰見了李茹的母親。最近的家庭不睦讓她看起來有些憔悴,精神不濟,方怡假意關懷,見她看向身邊的田宓兒,便一臉笑容的介紹道:「這是我兒媳婦,呵呵,這孩子就是孝順,到哪都得陪著我。這不,他爸想吃她做的辣子雞,我們娘倆正要去市場挑隻活雞呢。」

    魏金玲哪裡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乾笑一聲:「都是小阿姨的事情,你現在倒挺有閒情逸致的。」那意思是方怡墮落了,竟然和保姆一個層次了。

    方怡笑的更開心了,道:「要不怎麼說這孩子孝敬呢,對我們老兩口的事從來都是親力親為的,別人上手都信不過!我現在算是享著兒孫福了。」意思是以前可沒福可享!

    魏金玲的臉色不太好看,一陣紅一陣白的,想當初兩家好的跟一家人似的,現在卻冷嘲熱諷的。方怡好像也覺得這樣挺沒意思,高傲的領著田宓兒走了。田宓兒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也就沒多問,方怡覺得她懂事,不該問的不問,對她的印像更好了

    ——

    在趙家的日子過的雖然不算如魚得水,但是也算舒心安逸的,可田宓兒心裡最惦記的就是上學的事。昨天收到哥哥田野的信,說是已經到北京了,他讀的是名牌大學,勤工儉學的活很好找,現在他兼了三份家教,收入足夠他的生活,省一省在得個獎學金什麼的,明年學費也肯定湊得出來。

    終於和上輩子不一樣了,相信哥哥的前程會越來越好,同時也更渴望能再去上學,終於忍不住問了方怡。

    「本來想給你插進一中的,可他們不承認你的成績,所以這幾天我和你爸想在找找關係。」

    原來是這樣,可只要能上學就行,她不在乎那些表面的東西。

    「只要認真在哪個學校都能學到東西,況且高三主要是複習鞏固,還是得看學生自己,是不是好學校不那麼重要。而且我也有信心,就算不上一中也一定能考出好成績。」這話不是吹牛,當初沒有參加高考一直是個遺憾,所以那屆的考卷她看了又看,記得比身份證號都牢靠。

    「好!」趙國棟就喜歡有衝勁有自信的孩子:「是金子在哪都發光,那些虛名都是身外之物,就你媽好面子。」

    方怡是有一點虛榮,可出發點是好的,田宓兒領情:「媽!~我保證,就算不上一中,也肯定能給你們爭氣!」

    方怡看她堅持,覺得不是親生的不好太過勉強,而且要去一中還得豁出老臉去找門路托人,也就點頭同意了。第二天找人就把田宓兒安排在市三中了,教學條件也不錯,而且離家還近。

    沒幾天就要開學了,方怡給田宓兒點零花錢,讓她自己去買文具用品,這些日子她也都熟悉好環境了了。

    打算去書店轉轉,順便買點英語教材,別看她高中還沒畢業,其實英語、日語、韓語的口語都不錯。沒辦法,社會的壓力和競爭力太大,就算是小三也不好當,稍不注意就容易被人頂替下崗,不多才多藝身懷絕技哪能留得住金主啊。

    可好也僅限口語,讀寫還挺有問題的,好在現在對英語的重視不高。不過相對的可參考的東西也貧瘠一些,沒什麼太好的教科材料,看了一圈,不是太淺薄就是沒什麼大用的,最後只好買了兩本原文名著。

    田宓兒在外國文學區選了好久,最後決定拿三個火槍手和傲慢與偏見,這兩本以前看過中文的,有個大概的印像,就算有看不懂的詞句也好融會貫通。

    田宓兒在原文區選了半天,見這裡不像別的區域那樣人多,就抽了本霧都孤兒靠在書架上看。之後的幾天只要沒事她就上書店打發時間,省的在家跟小阿姨大眼瞪小眼,書店離家還不遠,現在幹部家屬樓地點好,過幾年都改成商業區了。

    這天從書店回來,小阿姨給了她一封信,說是郵遞員剛送來的。田宓兒一看,竟然是趙方毅寄回來的,臉轟得一下燒起來了,一把將信扔了出去。抬眼看看四周,小阿姨不知哪去了,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可是心裡真的害羞!!!

    田宓兒雙眼一直盯著茶几上的信件,恨不得能生出雙透視眼能把它看個透徹。這是趙方毅來的信件,不一定是寫給自己的,真是的,小阿姨幹嘛拿給她啊,害她心裡癢癢的,好想看的說!好久沒他的消息了!

    一人一信就這麼糾結著,幸好方怡回來的早,不然田宓怕是要對眼兒了。

    方怡聽見兒子來信挺意外的,想了一會,就把信又直接遞給田宓兒了,說:「方毅以前從來也不往家來信,真有要緊的事不是打電報就是直接要電話了,可能是有話跟你說!」

    田宓兒沒管住上翹的嘴角,假裝方怡並不存在,捧著信件回屋了。對著亮光磕了磕信,小心翼翼的似開信封,剛毅有力的字跡赫然躍於紙上。

    田宓:

    你好!展信佳!

    很抱歉定親的時候沒能回去,希望你能諒解!不知道在家裡過的習不習慣,父母就託付給你照顧了。馬上就要開學了,希望你努力學習,爭取拿到好成績。另外,我要回戰場去了,請你支持我。人民和部隊培養了我,現在人民需要我,我的戰友也還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我怎麼能安心的縮在後方。請你理解,也做做爸媽的工作,爸媽總是誇你,把家裡交給你我放心。

    寥寥數字,沒一句悄悄話,田宓兒心裡挺失落的,可跟著又擔心起來。她不知道上輩子趙方毅有沒有回去打仗,那會兒她壓根就不會關心這些,恨不得他早死早托生呢。

    可現在她不想他去,戰場那麼危險,槍子可不長眼睛。田宓兒紅著眼睛把信給方怡和趙國棟看,方怡一看:「這不胡鬧麼,好容易才把他調回來,他又想回去。根本不理解父母的一片苦心,真要出點事,父母還活不活了!老趙,方毅的事不能再拖了,趕緊想辦法給他調地方上吧。」

    趙國棟道:「那就只有之前跟你說的那個編制了,雖然方毅回來能升一級,可那是剛組建的,根本就沒有規模,升職就等於降職!」

    「命都沒了,要職位還有什麼用!那裡也不錯,聽說是特殊編制,離家也才四五個小時路程,現在最要緊的是阻止他去送命!」方怡都有點歇斯底里了,好容易養活大的孩子要去玩命,哪個當媽的也平靜不了。

    田宓兒默不作聲,心裡對趙方毅說著抱歉!她理解他的熱血、他的理想,可他也是她的理想、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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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趙方毅現在心情很平靜,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唯一遺憾的是,這輩子恐怕是沒緣分和田宓兒做夫妻了。但這樣也挺好的,不會耽誤她,她也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看多了戰友們悲傷的親人,田宓兒那麼美好,不該承受那樣的痛苦。

    就在趙方毅做好了一切準備,只等待一紙調令的時候,調令是來了,可卻不是前線發過來的。而是讓他去當什麼特別組建部隊的大隊長!開玩笑,他的戰友和朋友都在前線等著他共同殺敵並肩作戰呢,誰要去當什麼破大隊長。

    趙方毅拿著調令,直接摔到上司的桌上:「周叔叔,這是不是又是我爸媽的意思!」

    周參謀長不動聲色,怒目嚴肅:「胡鬧!你當部隊是你們家開的那,讓你爸媽能隨意指揮!這是組織上對你的肯定,是經過慎重的決策最後才在眾多精英中將你挑選出來,你知道特別大隊對未來軍人發展的重要性麼!」

    不能回前線趙方毅一時還是有點鑽牛角尖,可聽不是父母的安排,抗拒小了不少。

    「我知道你的心思,想回前線打仗,可後方工作同樣重要。你是軍校畢業,又有實戰經驗,是有理論有實踐的全面型人才,黨和人民需要你在更重要的地方發揮更多的熱度,你應該用你的知識培養出更多能殺敵的士兵,而不是扛著槍殺死兩個敵人後又被敵人槍斃!那樣簡直就是浪費社會的資源。」

    「你要去的這個大隊是A軍區直屬的,隊員都是從各個部隊調去的副班長以上的軍政素質優秀的官兵,而且還是秘密調動的,除了參與組建的幾個領導外界還沒人知道呢,可見對這支大隊的重視性。也因為保密,所以大家都以為這是個明升暗降的苦差呢,不然管你有沒有真才實學呢,這美事也落不到你小子身上!」

    周參謀長一說完,趙方毅腦子裡就有了個大概,特種兵!在Y戰的戰場上曾有幸一睹英姿,不愧是戰場上的殺手鐧,以少數人的劣勢力挽狂瀾,每次回憶起和他們共同殺敵的時刻,總是能讓他熱血沸騰。

    沒想到現在也有機會去組建一支這樣的精銳部隊,趙方毅恨不得馬上就走馬上任。

    「可我怕勝任不了,對特種訓練的瞭解只限于書本。」

    「鑒於Y戰場上特種部隊的出色表現,部隊上才決定要擴大兵種訓練,和E國聯合訓練特種人才,因為你的偵察、野戰、滲透、敵後偷襲、刺殺等表現優異,上面才選的你。聯合訓練的地方還是在E國境內,你能保證克服一切惡劣的訓練不被遣送回國,為國爭光麼!」

    趙方毅『啪』的一聲肅穆敬禮:「保證完成任務!」相對于回戰場,成為特種兵更有挑戰力,他想證明自己!也希望國家培養出更多的有能之士,叫它國提之生畏,再不敢犯。

    看趙方毅走了,周參謀長才苦笑一聲,想:「老趙啊,你這救命之恩我算是還了,把我兒子的名額都讓出去了!趙方毅你個臭小子要是不爭氣,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

    因為保密條例,特種隊員出任務的時候不能從原部隊直接出發,避免暴露真實身份。若是人在部隊,會先轉到別的城市再往目的地前進。因為要集訓一年,所以特意給了幾天假期,正好他們從各個原籍出發了。

    因為事出突然,趙方毅回來的時候沒來得及打招呼,家裡三口人正在吃晚飯呢,聽見有人敲門,小阿姨在廚房吃飯,田宓兒就順手去開下門。

    「誰啊!」多年的獨居習慣,總是要先確認身份才會開門。

    「是我!」厚重低沉的男音清晰有力的透過門板直達她的心底。

    是趙方毅!田宓兒一下就聽了出來,他回來了?他怎麼回來了!

    「是誰啊?」看田宓兒磨蹭半天,方怡以為是陌生的來人,也跟過來看看。

    田宓兒慌忙把門開開,光想著沒用的了,人還被關在外面的。方怡一看是兒子,高興的問:「呀,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這放的是什麼假啊!」

    「集訓前整修!」趙方毅鬆手把背包給田宓兒,看她小小的個子抱著自己的大背包,粉紅的臉蛋配著背包的綠色真是可愛。田宓兒一臉的驚喜和盛滿高興的笑眼,也大大的取悅了他,她想他!

    趙國棟聽見是兒子回來了,也迎了出來,上午剛接到老周的電話,這小子動作倒是挺迅速。幾時也沒見過他這麼著家啊,不過看他眼睛總是往田宓兒的身上瞟,趙國棟真相了,感情是媳婦給勾回來的啊。

    「還沒吃飯呢吧?趕緊去洗洗吃飯。」方怡說。田宓兒也趕緊去廚房加菜,趙方毅的食量不小,是家裡這三個人的總和,這吃了一半的飯菜肯定是不夠。

    把飯鍋裡的米飯淘出來重新悶上一鍋新的,趙國棟愛吃肉,田宓兒就總會多做些紅燜肉放冰箱裡慢慢吃,燉菜炒飯都能放。趙方毅也是無肉不歡,田宓兒熱了個紅燒肉,又炒了個鮮蘑拌了個涼菜,家裡一般都是現吃現買,食材不多,想再多做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趙方毅確實餓了,中午就在火車上對付的乾糧,去掉外套挽了袖子先去洗了臉手。

    「呵呵,你的屋子田宓住呢,反正你們也要結婚了,早晚得住到一起!」看兒子要回屋換衣服,方怡笑看著他,趙方毅瞥了她一眼,繼續拎著包回屋關門。

    屋子和原來比變化不小,有了女主人後面貌就是不一樣,還是同樣的藍格床單,上面卻鋪上了一塊彩色的編制方墊。桌子椅子上也鋪墊著同色系的編織物,窗臺上還擺放了好幾盆綠葉植物。桌子上擺著本書,趙方毅翻開看看沒瞧明白,知道是英語,可他學的不好。打開衣櫃,發現多了不少不屬於自己的衣物,但都靠著衣櫃的右邊掛放著。衣櫃的左邊是自己的衣物,本來因為衣物和使用頻率不多而顯得空曠的衣櫃,現在看著分外和諧。趙方毅咧開嘴角,仔細打量起屬於女主人的東西。

    這是她的裙子麼?真是太漂亮了(汗)!原來她的腰這麼細啊,自己的雙手就能圈起來吧!這又是什麼?趙方毅看到兩個碗狀物體(八十年代內衣還不算普及,更何況是常年在軍隊堪比當和尚的趙方毅),女人的東西還真是奇怪!?這是、這是、這是小褲褲麼?真是太小巧太可愛了!!

    咱們田宓兒正在廚房為趙少校的肚子而努力,要是知道他竟然在屋裡翻動她的隱私,怕是會直接就投毒藥死他吧。剛才也聽到他要去屋子裡換衣服,可也沒在意,誰能知道表面那麼剛毅正直的人,竟會翻動人家的隱私!更何況是放到櫃腳盒子裡的。

    趙方毅換了條深藍色針織運動褲,上身一件軍用背心,後背還印著人民子弟兵的宣傳語。一開門,又是人模狗樣,一臉的正氣。

    「剛才你說集訓前整修,參加的是什麼集訓啊?」方怡怕他再參加什麼敢死隊,不放心的問道。

    趙方毅說:「軍事機密。」

    方怡被噎住,趙國棟好心給她解釋:「好像是軍事集訓,畢業後就直接調去新成立的那個大隊,就是鍍鍍金。具體怎麼樣就是他們的內部機密了,反正不是上戰場。」

    不去前線就行!方怡想。可她卻不知道,特種訓練要比生死廝殺殘酷的多。

    「那你這次能在家待幾天啊?」

    「十天!」趙方毅說。

    「那你和田宓的事就趁機辦了吧,不然你又要集訓,回來還要去新部隊,怕是短時間內再難有這麼長的假期了!」方怡說道。

    趙方毅看看田宓兒,田宓兒紅著臉不做聲只顧扒飯,他想了想:「還是以後再說吧!」

    田宓兒一愣!方怡也不幹了,當初不是自己相中的媳婦麼,現在又後悔了。她可不管,反正田宓這個兒媳婦她是要定了,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田宓都住到咱們家了,你回來了還不結婚,你讓別人得怎麼說啊,田宓以後還出不出門了!再說田宓哪點不好啊,你們姐弟三個捏一起都不如她一個貼心,難道你還想著那個白眼狼李茹那?!」

    田宓兒也委屈得不行,一聽他不想結婚,豆大的淚珠劈里啪啦的直往飯碗裡掉。忽然覺得什麼盼頭都沒有了,為什麼這輩子都變好了,他還是不要自己!

    趙方毅看田宓兒哭了,登時心也慌了,是他考慮的不周到了。想要安慰她,可又不知道從哪下手,急得抓耳撓腮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方怡插腰問!趙國棟打斷她:「你讓孩子說,光聽你的了,孩子還怎麼解釋。」

    「我這次集訓為期一年全封閉式,現在結婚待不了幾天我就得走,一年沒音沒信的,我怕你委屈!」

    原來是這樣,她都做好一輩子為他守候的準備了,又怎麼會在乎這一年,田宓兒說:「我不在乎!」

    汗,貌似表白的太急切了,臉紅!趙方毅好像也明白了話裡的意思,露出雪白的牙齒,笑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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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結婚用的新被褥新器具,前些日子方怡和田宓兒帶帶拉拉的已經買的差不多了。方怡想把趙方毅屋子裡的傢俱也換上新的,田宓兒沒讓,那些傢俱都是原木打的老器型,現在人覺得挺過時的,田宓兒看著卻挺古色古香,很喜歡。田宓兒在小細節上不爭不躁的樣子深得趙家倆老的歡心,也更心疼這個小媳婦兒了,反倒更大限度的想給她些好的。

    所剩不多需要買辦的就是新人的衣服,還有酒席煙酒類的了,後者不用小倆口操心,趙國棟和方怡早就打聽清楚提前打好招呼了,連夜寫了喜帖提前發出去,又給田家去了電報。

    田宓兒今年十七,得十八周歲在監護人的同意下才能領結婚證,趙國棟找了熟人,把田宓兒的戶口和趙方毅的遷到了一起,順便改了下年齡,所以田家父母得早些來,跟著倆孩子去把結婚證辦上。

    從民政所出來,趙方毅問:「原來你叫田宓兒,還一直以為你叫田宓呢。」

    田宓兒道:「當時管戶籍的人不小心在名字後面多劃了一道,所以就加了個兒。」

    「剛才改戶口的時候我說直接改回田宓,你為什麼不同意啊?」田宓兒又問。

    趙方毅默,一臉的嚴肅,跟沒聽到似得。田宓兒碰了一鼻子灰,摸著鼻子灰溜溜的靠邊涼快去了。

    就在她以為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為什麼的時候,趙方毅趁著四個老人不主意,貼著她的耳畔悄聲說道:「宓兒很好聽,和你很配,我喜歡!」

    田宓兒愣住,猶如天雷灌頂,這,這男人是在跟我調情麼?

    趙方毅沉聲低笑:「傻樣!」

    說完緊追著四個老人後面大步趕上,田宓兒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也小跑跟上,還不停的打量著趙方毅。還是那麼正直不阿嚴人律己的樣子啊!剛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啊,田宓兒晃著腦袋悶頭不解。這廝好像超出了自己兩輩子對他的瞭解了,有些掌握不住的感覺鳥!~~

    趙方毅看她賊眉鼠眼搖頭晃腦的樣子,在心底暗笑不已,可多年的軍旅生涯早讓他練就了一副處變不驚不動如山的性子。雖然是目不斜視大步流星的樣子,其實早就把她裡外偵查個透徹了,看來自己的感覺是對的,宓兒,真的很適合她!就像蜜一樣,那麼的甜!

    ——

    幾個人又去了百貨商場,給趙方毅和田大河一人買了套西裝、襯衫,結婚的時候趙方毅雖然是穿軍裝,可是新婚夫妻出去走親也得需要套新衣服。田大河大半輩子沒穿過這麼好的衣裳,一換上板身的西服連手都不知道怎麼放了,田宓兒心疼父母,也顧不得趙家人怎麼想,又給田大河和王四妹兒一人買了件絨衣,一人一條絨褲,一人兩套厚實的針織料秋衣。

    田宓兒到趙家王四妹兒就給她塞了二十塊錢,來後的零花錢都是方怡和趙國棟給的,王四妹兒心裡有數,一個勁的拉扯田宓兒給她使眼色,不讓她亂花錢怕趙家人有想法。可田宓兒心裡有上輩子對父母的愧疚,和這輩子對父母的心疼,現在她沒有能力為他們做什麼,但一定會努力讓他們感受到幸福和快樂的。今天她看見兩個老人還穿著帶補丁的衣服,她實在是顧慮不了別人怎麼想了。

    不過趙家不只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反而幫著田宓兒挑選起來。田宓兒也記著這些好,想著以後一定得對公婆更恭順才行。

    到自己時,田宓兒只選了件價格中等的大紅緞子繡如意牡丹的旗袍,沒有後世那麼高的開叉,樣子古樸手工繡制的。本來是商店做的樣板,精工細作的一件,可婚期太近,沒時間等著訂做,還多加了點錢。

    現在結婚還流行做呢料的紅西服和毛料的褲子,方怡讓她再做一身,回頭等著天冷的時候穿。田宓兒死活推託才沒做,一是剛才已經給父母花了那麼多錢了,二是她真不覺得紅西服黑褲子有什麼時髦的。再三就是前一陣子方怡給她買了塊料子,用家裡的縫紉機做了條及膝的A字裙和短袖襯衫,兩件換著穿就夠了。話說方怡還讓她燙頭來著,嚇得田宓兒捧著一頭柔順烏黑的長髮直搖頭,她可不想再變成又幹又焦的一頭枯草。

    為這方怡還跟王四妹兒誇她來著,還說她這女兒養的好,沒一丁點兒的壞習氣。

    汗,這讓田宓兒還真有點汗顏啊!

    再就剩下照張結婚照了,其實趙方毅心底還滿抵觸地,可看田宓兒那充滿期待的眼睛,也就把到了嘴邊的不想給咽了回去。

    田宓兒真的很興奮,上輩子雖然結婚了,可卻沒有照過相,兩個人就連合照都沒有一張。那些孤單悔恨的日子裡,總是抓不住越來越淡的回憶,想要睹物思念也沒個可做念想的東西。再看到別人甜蜜幸福的記錄,讓她心裡更是心酸惱悔。

    現在又有重來的機會,她可不會像以前那樣果斷拒絕,又一副希翼的樣子看著趙方毅,直到他點頭了才高興的快飛了起來。

    不過光顧著高興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叫田宓兒給忘了!就是現在照相不管是結婚還是素像,都是沒有專業化妝師給化妝的!

    田宓兒呆看著眼前被畫成白麵血盆口的新娘子,覺得天雷陣陣的!化妝師叫她,她嚇得直搖頭,直往後縮。

    要不怎麼說以前的人淳樸呢,待人就是熱情,直往回拽田宓兒:「這不化妝怎麼叫婚相呢。」

    田宓兒跟她商量了半天,人家才相信她能自己畫好妝,田宓兒用他們的化妝品,給自己畫了個簡單的淡妝。雖然現在的婚紗簡陋又不算好看,可她還是很有雅興,興致勃勃的帶上頭紗,又穿上了沒有裙撐沒有薄紗的長擺婚裙。趙方毅也換上了剛才新買的西服,倆人並排站一起,攝影師也不要求什麼動作,只是告訴注意微笑!!

    方怡說倆人是金童玉女,王四妹兒也感覺到了嫁女兒的惆悵,激動得直抹眼淚!攝影師又給兩家照了全家福,王四妹兒和田大河遺憾獨缺兒子,方怡心裡也埋怨倆姑娘對兄弟的婚事不盡心。不就是沒娶她們給介紹的姑娘麼,她是想開了,比起聯姻帶來的好處,她更享受現在舒心的生活。他們都這麼大歲數了,孩子的責任也都盡到了,再為那麼些身外之物搞的晚景憂心,那真是分不出哪頭大哪頭小了,李家的事不就是個例子。

    他們來的晚,一照完攝像師就要收拾,田宓兒攔下他們說要再照一套衣服。汗,現在的人咋這麼實在呢,擱以後人家就怕你照的少後期消費少,死命的多給你照幾張,現在倒好,你想多照還得商量人家,這,這反差咋這大啊。

    好容易服務人員算是答應了,田宓兒迅速換上新買的旗袍,將頭髮盤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又把嘴唇塗的稍紅,眼角也用眉筆挑了起來。整個人在旗袍的映襯下,看起來嫵媚又惑人。

    趙方毅也沒有抵抗,換上軍裝感覺自在不少,攝像師看新郎一身軍裝,調配了一副暗紅色的背景,又放了把圈背木椅。再配上田宓兒的一襲旗袍,還真有點二三十年代十里洋場,軍官和姨太太不得不說的故事那種感覺。

    趙方毅看田宓兒出來也直了眼,看多了不修邊幅再或是棕色眼皮類的時髦女性,當初田宓兒的清新給了他一大震撼,他哪裡知道女人的多變性,今天又變身嫵媚小女人也讓他心中一陣亂跳。

    就連田宓兒都感覺到了,雖然抓不住他的眼神,可也能感覺到那股火熱的視線追逐著她。趙方毅大刀闊馬的坐在椅上,田宓兒帶著甜蜜的微笑嬌嬌柔柔的站在他的身旁,攝像師可能也覺得兩人登對,主動要求倆人多擺些姿勢多照了幾張。

    照片方怡要了加急,交了雙倍的錢,本來田宓兒不想花這冤枉錢的,早晚都能拿到手何必差這兩天。可方怡非要在來喝喜酒的親朋面前顯擺一下,還直接要了幾張放大的,都不說先看過樣片之後再定。趙方毅沒參合,其實他心裡也想在歸隊前看到兩人的合照,以前看見戰友總看家人的照片,現在他也有了做這種傻事的衝動了!!

    忙乎了一大整天,兩家人在外面找了個飯館吃了口飯,也是給田大河兩口子接風。飯後又把二人安排到省政府招待所,田宓兒留下陪父母,田大河也怕女兒馬上就結婚了再犯錯誤,日後再被婆家說嘴。雖然相信兩個孩子,可防範于未然勝過日後悔恨。

    趙家人走時,趙方毅叫田宓兒一旁說話,幾個老人以為小倆口要說什麼悄悄話,還為倆人感情好而高興。

    田宓兒深知那廝的品性,根本就不報那樣的幻想,不挨教育就算撿到了。

    果然:「一會趕緊把貓臉洗乾淨,以後不許再這麼化,傷風敗俗。」田宓兒消極反抗,用腳搓著地。嗯,堅定完畢,地拖的很乾淨,竟然搓不出泥來。

    「立正,你這是什麼態度!」趙方毅發威!現在在外面,田宓兒覺得應該給他掙足面子,不反抗的站直身體。

    趙方毅鑒於她的良好態度,不予過多的追究了。又從兜裡掏出個東西,遞給她,田宓兒接過一看,竟然是存摺,詫異的看著他。

    「這是我的工資和補貼,應該夠你生活花銷的,以後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用顧慮那麼多。」

    田宓兒下意識的想推,趙方毅一瞪眼:「我媳婦兒,我養著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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