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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熊孩子殺手

  「你先告訴我,你給杜雯雯的信裡寫了什麼,我再考慮看看到底告不告訴別人。」林依依靠在自行車上問周俊。

  周俊惱火,心裡暗自盤算,既然林依依這麼問,說明杜雯雯沒有告訴她們信裡是什麼內容。這很正常,他喜歡杜雯雯很久了,很瞭解她,這就是個臉皮很薄的姑娘。但是他也絕對不能讓林依依說出去那封信是他寫的,因為那根本不只是一封情書……

  杜雯雯明裡暗裡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兩次,加上初中班上男生們開始經常傳閱一些不和諧的小說漫畫,那封信是他以杜雯雯為意淫對像寫的一封……惹喜歡的女生哭和難堪,加上寫的那種內容,莫名讓他覺得很爽,本來他就想趁著愚人節出口氣。誰知道卻被林依依撞破了,這要是讓老師發現了,他會死的!

  「林胖子,你別得瑟,你以為減肥成功了不起嗎?跑腿打雜倒貼不管用,現在知道減肥去吸引男生注意力了是吧?當了秦浩川的同桌還不滿足,現在還知道穿泳衣去吸引體育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女生。我告訴你,你胖成那樣就是基因裡帶來的病,復胖回去分分鐘的事情!看到時候還有誰喜歡你!」

  林依依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她重生回來之後就沒有再被人欺負過。那是因為她已經是一顆成年人的心了,對於很多惡言惡語,已經有了足夠的免疫力。她現在成績好了,形象好了,也是班幹部了,再沒有人還不長眼的來欺負她。

  她甚至想過,要不要回頭去踩一腳那些從前欺負過她的人,但是她沒有選擇這麼做。她告訴自己,那些從前欺負她的人,也還是十幾歲的小孩子,自己一個大人,和他們計較什麼呢,重活一次,做好自己就行了。

  但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林依依看著周俊想,十幾歲還是個孩子的你曾經欺負的中傷的,也是十幾歲的我,也是曾經脆弱的自卑的抬不起頭來的林小胖。年紀小還是個孩子,並不是惡言惡語欺負同學的借口。真正善良的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選擇去凌辱別人。

  「周俊,你是不是覺得言語的暴力,就不是暴力。其實你是個很精明的人,你嘴皮子損人很利索,但是你從來不欺負班上成績好的,體格壯的,家裡有錢的,長得漂亮的。從前我就是你尋開心的靶子,什麼段子都拿我開涮。是啊,怕什麼呢,林依依成績又差,家裡又窮,沒人緣,老師不喜歡,長得又胖,拿這種人尋開心,一點反噬都不會有,反正我除了哭也沒有別的辦法。唯一的朋友就是安逸,只要安逸替我出頭,你就大喊什麼合肥雙胖合璧,簡直立於不敗之地了是吧?」

  「我這個胖子簡直連存在都好像是一種錯誤,走過路過,都要被你編段子,編順口溜,逗得全班笑你很得意是吧?也是,你長得中下,成績中下,身高中下,人品可能連中下都算不上,不拿我來踩,你怎麼顯示出你的存在感呢?」

  周俊從來沒想過,以嘴皮子出名的自己,也有被人損成這樣的一天。他覺得林依依就是在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這種各方面條件泯然眾人的自己,也敢肖想杜雯雯。他也第一次知道,原來被人當面戳傷口,當面損的感覺,這麼難受……

  惱羞成怒的周俊覺得無比難堪,他衝了上去,對著林依依的肩膀狠狠地一推,怒吼道「不想挨打就給我閉嘴!」

  林依依被他推著退了兩步,扶著自行車才站穩,卻一點也不害怕,而是笑著問周俊,「被人說很難受?言語的暴力不管用了,就想直接上暴力?」

  現在的林依依根本不怕周俊,上輩子的她後來長大了才發現,見過那種很慫的男人鬥狠嗎?你推一下我的肩膀,我推一下你的肩膀,互相狠話放了一籮筐,也沒打起來。周俊就是這種。

  何況他身後來助陣的那兩個小混混看上去也根本不想對她動手,看到周俊推她還一副不忍到想上來勸架的樣子。

  這世界啊,顏即正義,顏即借口,來整一個死胖子就毫無心理壓力,但是來整一個青春少女,就很憐香惜玉了。

  周俊惱得不行,現在的林依依和從前那個被損兩句就哭泣不止的林小胖簡直不是一個人,他又絕對不能讓林依依說出去這件事,除了暴力他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嚇住她。

  看林依依站穩了還有精神回刺他兩句,周俊衝上去又狠狠地推了一把她的右肩,「你給我閉嘴!不然小心我……」

  他的狠話甚至還沒有放完,林依依把肩上的書包一把甩到了地上,擼起袖子就撲了上來,一拳砸在他臉上。

  周俊帶著兩個小混混兄弟來堵人的時候,真的沒想到他還會有這一刻,被一個女生撲倒在地,騎在身上……挨揍……

  兩個一直當背景板的小混混兄弟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一人一邊,從背後抓住林依依的肩膀,把她從周俊身上撕了下來。周俊畢竟是個男生,反抗起來也是有殺傷力的,他兩看看林依依的臉,嘴角眉骨都破了有血跡,額頭和臉頰也都有些紅腫,是被周俊用頭槌磕的,頓時覺得周俊簡直太不是人了,這樣的小美女他也還手呢?

  但是回頭再看看地上躺著的周俊鼻血長流鼻青臉腫的樣子,哎,這事也不好說,林依依佔了先機,周俊還是被打得更慘些。

  兩人又過去扶起來周俊,周俊捂著鼻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林小胖怎麼就變成了今天這樣的硬茬!

  林依依一邊用校服袖子擦嘴角,一邊狠狠地衝著周俊放話,「你知道打架怕什麼嗎?怕不要命的。周俊你要是沒有和我拚命的想法,你以後就少來惹我。」

  現在的林依依可不是從前十來歲談起生理課就要害羞捂眼睛的小孩子,「下次再來找我打架,我可就不揍臉了。」她用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神掠過周俊的下半身,「小心我踹的你一輩子都寫不了情書。」

  周俊感覺好像一陣冷風刮得他渾身打顫,連同扶著他的兩個小混混都忍不住抖了兩抖,這小美女,好狠啊!惹不得惹不得,以後繞著走!周俊請幾次客也不管用,再也不給他撐場子了。

  目送三個男生跌跌撞撞地走開了,林依依才回頭撿起書包,覺得臉上有些疼,她摸了摸額頭和臉頰,心想真要命,這怎麼和爸媽解釋?算了,還是先去醫院處理一下,顏即正義嘛,她要好好保護她現在的正義。不然三個男生一起撲上來,她也只有抱頭逃竄的份。

  去醫院處理傷口的時候,醫生問小姑娘怎麼回事,林依依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說,我被小混混堵住打的,醫生看這孩子家長也不在,一個人來醫院,趕緊問她要不要報警,林依依搖搖頭,說是同班同學,明天會讓老師處理的,醫生也就算了,感歎現在校園暴力真是氾濫。

  林依依想了想,留了個心眼,雖然是很輕的輕傷,還是留好了所有的掛號單,病歷和繳費單一類的。她又不想被爸媽發現,好在林媽媽也不動她的書包,就悄悄地放在書包裡面的口袋裡貼身帶著。

  因為她還記得,從前安逸為了周俊嘲笑她橫截面大,合肥的事情和周俊打架的時候,其實安逸並沒有怎麼動手,不過就是打了周俊一拳頭而已,遠不如這次傷的重,周俊的媽媽來班上撒潑打滾,說自己兒子被打成內臟受傷云云,硬是逼得安逸家賠了一千塊錢才了事。

  當時林家又不怎麼有錢,林依依不想找爸爸媽媽要錢,就想砸了自己的小豬存錢罐把錢給安逸,可是安逸死活不肯要,說是自己動手打人的,又不是林依依打的人。

  林依依心想,這次是我動手打的人,但是嘛,一碼歸一碼,周俊的醫藥費我可以賠我也賠的起,但是我的醫藥費他也得賠,雙方帶著醫院證明算應該賠多少,可不能誰家更會撒潑,誰家就有理了。還有他帶混混堵我侮辱我也得道歉。

  想好了後續的林依依一進家門,才發現都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林爸爸林媽媽在家急得團團轉,林爸爸已經去學校都找過一次人了,一看進門的女兒嘴角和眉骨都貼著創口貼,臉頰和額頭還是紅腫的,擔心地不停問她怎麼了。

  林依依只好撒謊說自己騎自行車摔了一跤,然後又自己去醫院看醫生,所以才回來晚了。林媽媽一邊摸女兒的臉上身上到處檢查,一邊責備她怎麼一個人去醫院,這麼小的孩子,怎麼也要家長陪著去啊。

  晚上洗臉的時候就格外辛苦,得避開傷口一點點擦,不過林依依看著鏡子裡的臉還是樂了,她覺得出氣這件事還是要自己親自動手來得爽快!裝什麼大度裝什麼大人!我就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第二天早上進班的時候,林依依一臉的ok繃和紅腫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她繼續面不改色地撒謊說自己是騎自行車摔了,一邊用眼角掃過周俊的座位,周俊沒來。

  秦班長哼了一聲笨蛋,騎車還摔跤。原本也想這麼調侃的李馨甜頓時改口了,瞪了班長一眼,說道多騎會兒騎熟練就好了。明顯還是懨懨的杜雯雯最善良,噓寒問暖地問她疼不疼。

  林依依一拍腦袋,昨天光顧著打架撒氣了,沒問出來周俊到底寫了什麼惹得杜雯雯哭了!

  一直到上早自習,周俊也沒來,林依依想,莫非他請病假了?到了早自習下課的時候,同學們紛紛往外走,上個廁所什麼的,突然就有個高分貝大媽闖了進來,一手拽著鼻子上貼著紗布鼻青臉腫的周俊,一手拍教室的門,尖聲大喊著,「你們班那個叫林依依的狐狸精呢?給老娘滾出來!看老娘不打死你!」

  果然是周俊媽媽來鬧了,林依依看縮在他媽背後一臉愁苦的周俊,覺得很費解,你愁苦個什麼勁?

  其實周俊心裡真的很愁苦,他是堅決反對他媽來鬧的,他媽只要來鬧,林依依肯定就得說為什麼,那老師就會知道那封信是他寫的,啊啊啊,怎麼辦!

  但是他昨天被打的流鼻血那個樣子,他也瞞不住他媽,他當時也是腦抽了,不想說自己帶混混去堵女同學,更不能說自己給杜雯雯寫黃色小情書的事情,就騙他媽說,還是之前罵女同學胖子被打那個事情。那個女同學現在減肥成功了,來報復他,他又不能動手打女生,就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他哪裡想到他媽瞬間就炸了,非要來學校鬧,他怎麼拖也拖不住。上次他媽來學校一鬧,安逸家賠的那一千塊錢來的太容易,他媽媽在家惡狠狠地說,這次不讓林家賠個一萬,是不會善了的。

  周俊簡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一萬?現在的一萬什麼概念啊!十平米房子啊!別說林依依家聽說都是下崗職工有沒有錢賠了,更重要的是,人家會把自己供出來的啊!可是他又沒有膽量和他媽說真相,僵持了一早上,還是被他媽拖來了學校。

  周俊媽媽在門口氣勢洶洶地砸門大罵,駭地第一組前面幾排的同學都往後面躲,瞬間就空出來一片地方。周媽媽其實認得林依依,上次來鬧過了嘛,那體型最胖的就是。但是兒子說她減肥變瘦了,周媽媽一邊罵一邊用眼光搜尋班上的女生,發現確實不好分辨,就要往一班裡面闖,想來搜人。

  結果她一步剛邁進來,就被安逸堵住了門不准她進來。安逸也是心有餘悸,他也是見識過周俊媽媽撒潑功夫的人,上次他爸媽倒是沒怪他,只說破財消災就可以了,賠錢了事。但是這次周媽媽進來就叫喊著要打林依依,他拿不準她會不會真打人,乾脆就堵住了門口不讓她進來。

  周媽媽認不出來林依依,但是安逸可沒變,她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上次為了林依依打自己兒子的那個男胖子,這家也是軟柿子,說讓賠多少錢就賠了多少錢,早知道當初就該開高點!

  於是周媽媽上手對著安逸又抓又撓的,一邊嘴裡還罵著「小小年紀就是個狐狸精!惹著男同學為自己打架是吧!你還護著她,讓開!我兒子說了,人家現在瘦了,可瞧不上你這種胖子!」

  安逸嘴笨,他也不還嘴,就是人高體胖的,整個人堵在門口就是不讓她進來,結果周媽媽的長指甲一下子劃過來,即使及時側開臉,但是因為他不敢挪動,所以耳後到下巴這裡還是被撓出了長長一道血印子。

  正好這時早訓結束的黎飛和從老師辦公室回來的秦浩川都來了,兩人趕緊從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一人一邊拉住周媽媽的手,不讓她再亂揮舞。

  林依依氣得狠了,拎起自己的書包砰地一聲朝門口砸了過去,因為安逸擋著周媽媽,她也不敢往那邊丟,砸到了第一排那邊的桌上,巨大的聲響終於讓周俊媽媽安靜了下來。

  趁著這功夫,林依依趕緊跑去門口,想把安逸拉開,抬頭一看,安逸下巴上這一下真是撓得挺重的,他這人本來皮膚就白,曬都曬不黑,更顯得血印子明顯。

  林依依這一靠近,周俊媽媽就認出來了,雖然手被身後的兩個男孩子扯著動不開,她一腳就朝著林依依踹了過去,心想這林依依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仗著是女孩,自己兒子憐香惜玉不好動手是吧?把自己寶貝兒子打成那樣,踹不死她!

  半側著身子看安逸傷口的林依依沒注意到,安逸見狀趕緊上前擋了一下,這一腳就踹到了安逸的小腿骨上,安逸一下子痛得幾乎半蹲到地上去,心想這大媽也太凶狠了,這一腳要是真踹在林依依身上,簡直不能想像會是什麼樣子。

  林依依緊張的跟著蹲下去,伸手去扯他的褲腿,想看看傷勢。安逸尷尬地捂著褲子不讓她扯,一邊還拖著林依依退開了兩步,生怕那女人又一腳踹到了林依依身上。

  黎飛和秦浩川也一左一右的拽著周大媽的胳膊往後扯,想把她帶開點距離,但是這大媽撒潑地又踢又扯又撓,他們除了使勁摁住她的肩膀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們總不能打同學媽媽吧?

  秦浩川見狀趕緊高聲衝著教室裡喊,「杜海,從裡面把教室後門開開,你去喊班主任!」副班長杜海在教室裡應了一聲,拍自己腦袋覺得自己簡直是看戲看傻了眼,趕緊從後門衝出去要找班主任。

  林依依揪心地看著安逸捂著腿痛得皺起來的表情,和下巴靠近脖子處指甲抓出來的長長的紅色血痕,忍不住衝著周大媽大吼了一聲,「別吵了!!!」

  分貝高到正在鬧的周大媽都愣了一下,林依依冷冷地看著縮在他媽媽背後的周俊,厭棄地鄙視了一句,「周俊,你就是個戰五渣的孬種。有本事一輩子躲在你媽背後。」

  周俊媽媽又大聲叫罵了起來,「小狐狸精!要不是我兒子紳士風度不和女生動手,怎麼會被打成這樣……」

  林依依根本不和她吵架,轉身問班上的同學,「誰帶了手機?借我一下?」雖然現在學生大多是留家裡座機聯繫,但是班上也有幾個同學是有「小靈通手機」的。一個後排的同學遞了個小靈通過來,林依依輕聲道謝,說過會兒把話費還給他,那同學趕緊搖手示意不用了,你趕緊叫你家長來吧。

  「就是,快把你爸媽叫來!賠錢!賠醫藥費!還有我兒子的精神損傷費!誤學費!……」

  林依依根本不看周俊媽媽,她除了仗著身份撒潑打滾還會什麼?林依依撥通手機,明顯並不是打給家長的,因為她只按了三個鍵。

  「喂,110嗎?警察叔叔你好,我是a市一中初二一班的學生林依依,目前是未滿14週歲的女生,昨天放學的時候被同班男生夥同兩名混混圍堵,口頭威脅侮辱之後發生肢體衝突,雙方均有輕傷,現在對方母親堵在教室門口大鬧學校,擾亂教學秩序,踢傷抓傷多名同學,麻煩您出警,謝謝。」

  林依依簡潔果斷地說完,掛斷了電話,班上突然安靜了下來,林依依這報警電話洩露的信息可是夠多了,周俊帶混混堵她打人?她早上不是說臉上的傷口是騎車摔的嗎?

  周媽媽突然整個人都像放了氣一樣,不再拚命踢拽掙扎,小聲說道,「你這孩子,大不了只賠醫藥費就是了,叫什麼警察呢。」

  林依依看著她,突然微微笑起來,「阿姨,你知道我和你兒子打架鬥毆,有個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什……什麼啊!不就是我兒子不好意思對女的動手,才傷的這麼嚴重!你別給臉不要臉!警察來了也是一樣!我兒子說了是你先動手的!」

  「不不不,我也受傷了,你兒子帶混混圍堵威脅侮辱我在先,我只是反擊而已。區別在於,阿姨,你沒仔細聽嗎?我今年8月才滿十四週歲,是無刑事責任年齡哦。但是你兒子是一月份生日,已經滿了14歲可以留案底的呢。」

  其實這種小孩子打架的事情,民警來了多半也就是調解,沒那麼嚴重,但是這種仗著身份無理撒潑的大媽,林依依就是想嚇嚇她。

  林依依歪歪頭,對著安靜虛弱下來的周媽媽露出一個微笑,說話的尾音裡甚至帶著一點俏皮的上揚,「阿姨,你倒是接著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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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熊家長殺手

  班主任趕來的很快,遠遠地一看到周俊媽媽,見識過她的班主任頭都大了。趕進班裡看到林依依、安逸、周俊這負傷三主角,蘇老師以為又是之前的事情重演了,哎,這怎麼沒完了呢?

  聽完了秦浩川的複述,蘇老師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這又是什麼劇本?「周俊,你為什麼帶混混堵林依依?」

  班主任一問話,周俊就更縮了,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周媽媽見狀把腰一挺,雖然肩膀還被黎飛和秦浩川兩人扯著,也仍然使勁往兒子面前擋,「蘇老師你這怎麼說話呢?明明是我兒子傷得比較重!你看看你們班這林依依,小小年紀光記著減肥勾引男同學!你看看這班上一個兩個為她打架出頭的男生!我兒子不就說了她兩句胖子嗎?這就是事實!憑什麼打人!」

  班主任當然不信她的,扭頭問林依依,「他為什麼帶人堵你?」

  林依依一時有點猶豫,她回頭看了一眼杜雯雯。杜雯雯臉皮那麼薄,這件事兒肯定和周俊寫給她的情書有關係,當眾說出來,她怕杜雯雯羞憤致死啊……

  看林依依不吭聲,班主任又問了一遍,周大媽緊接著就在旁邊煽風點火,「她不吭聲因為她理虧唄!把我兒子打成這樣!賠醫藥費!道歉!」

  但是就林依依回過頭來那猶豫的一眼,杜雯雯突然就反應過來了。周俊從前是總嘲笑林依依,但今年以來自從林依依成績好起來之後,就沒有過了,而且周俊總不可能因為自己以前總欺負林依依,就帶混混去堵她吧?

  而且杜雯雯自己知道的事情,遠比別人多。今年過年的時候,大年初三是2月14號,一般同學的拜年電話,除夕和大年初一就打過來了,但是周俊是大年初三給她打的拜年電話,還約她出去玩。敏感的杜雯雯猜到了為什麼,果斷地拒絕了,說自己不在家,不給周俊任何說第二句話的機會,就掛斷了電話。

  開學之後,3月14號那一天,放學的時候周俊又拿了一盒德芙巧克力來給她,說什麼自己家裡過年多的吃不完,所以給她。雖然周俊不說,但是小姑娘們看的漫畫也不少,杜雯雯當然知道今天是白色情人節,她說自己從來不吃巧克力,就跑掉了。

  緊接著4月1號,她就收到了那種噁心的情書。那天早自習她的課桌裡並沒有這封信,中午才有的,當天早上唯一教室沒人的時候就是體育課,而她拜託過林依依回教室給她拿蘇菲。下午她把信交給老師,告狀之後就回家了,林依依晚上送書包從她家出來之後,就被周俊帶混混堵了。

  想明白的杜雯雯突然爆發出了無窮的勇氣和力量,擠開同桌的李馨甜,跑到了教室門口的衝突地帶,往林依依耳邊悄悄地問她,「你體育課回教室替我拿蘇菲的時候,遇到周俊了?」

  林依依詫異地看了杜雯雯一眼,點了點頭。杜雯雯聽到了肯定的答覆,紅著眼睛用無比噁心鄙視厭棄的語氣,指著周俊對班主任帶著哭腔喊道:「蘇老師!林依依撞到了他體育課往我課桌裡塞東西!那封噁心的信是他寫的!」

  班主任的臉立刻就黑了,周俊整個人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周媽媽扭頭問兒子,「你寫了什麼信?」周俊支支吾吾支支吾吾半天,才用小到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道:「情……書。」

  聞言杜雯雯幾乎氣的聲調都拔高到變了,「那種東西你也好意思說是情書!」

  這劇情急轉直下的,周媽媽也有點懵了,但還是本能地維護著兒子,「他就是年紀小不懂事,喜歡你又沒有惡意,我讓他給你道個歉。」

  林依依冷笑一聲,「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那還要警察幹嗎?」話音剛落,警笛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蘇老師一驚,「誰報警了?」

  「我。」林依依非常平靜地回答道。

  「哎!哎!你怎麼……有事叫老師啊,喊警察幹什麼?」蘇老師頭疼,忍不住有點責怪林依依,這點小事也要惹警察來學校,搞得這麼大,免不了要被領導說,搞不好還有些風言風語的傳出去。

  「就是,就是,沒什麼大事,何必叫警察呢。」周媽媽也弱了下去。

  但是110已經打了,很快兩個民警就來了教室門口,「誰是報警的林依依?」

  「是我。」林依依站了出來。

  「警察同志,沒什麼大事,就是學生之間的一點小矛盾,我們老師就可以解決了,不用麻煩您了。」蘇老師趕緊迎了上去,這要是讓別的同學家長以為學校裡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就不好處理了。

  但是都出警了,民警也不會被老師三兩句話就打發走,他們轉向林依依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依依無視班主任試圖息事寧人的態度,指了指躲在後面的周俊,非常有條理地開始敘述,「我昨天不小心撞到了同班男生周俊往女同學的課桌裡塞情書,他為了威脅我不要說出去,昨天放學之後帶了兩個混混在我回家的路上堵我,開始是口頭威脅和侮辱,後來他先推搡的我,因為對方是三個男生,周俊又是帶頭的,所以我就只反擊了他,他臉上的傷口是我打的,我臉上的傷口也是他打的,我的書包裡還留著昨晚去醫院的所有病歷資料。」

  「今天早上他母親帶他到班上來鬧事,用髒話侮辱我並且打傷了替我攔住她的同學。」林依依拽過來安逸,指了指他下巴處那長長的一道血印,又迅速地彎腰伸手把他的校服褲腿拉了上去,安逸整個小腿側青紫了一大片,都腫了起來。接著林依依又指了指黎飛和秦浩川,這兩人手上也被撓出了不少撓痕,尤其是黎飛,因為訓練回來總穿著短袖,胳膊上被撓了不少。

  「因為她是同學的母親,這幾個男生都沒有動手,只有被打的份,我就報警了。」林依依很快講完了,班主任看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歎口氣,只好提議去辦公室調解,省得耽誤同學們上課。

  幾個身上有傷的學生都被民警叫著跟去辦公室準備接受調解,明明平時細聲細氣膽小的不行的杜雯雯追了出來,堅定地說「我也要去,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

  一到辦公室,杜雯雯就沖班主任伸手,「蘇老師,麻煩您把那封信還給我。」蘇老師猶豫得很,這一個兩個孩子的,怎麼突然就都這麼不聽話呢?這事情鬧大有什麼好處?

  民警同志看這場景僵持著,提議道:「這些孩子都有輕傷,還是叫家長們過來調解吧。」

  第一個答應的居然是沒受傷的杜雯雯,她聞言點點頭,朝林依依伸手,「你手上的手機借我一下。」

  「喂,爸爸,你趕緊來學校,我被男同學欺負了,警察也在場。」掛斷電話的杜雯雯,又朝老師伸手了,「老師,麻煩您把信還給我。」

  蘇老師真的頭痛,杜雯雯是個頗有點古典氣質的嫻靜姑娘,這是因為她出身書香世家,那書香世家你知道什麼意思嗎?就是說她全家都是教育系統的好嗎!她入學的時候區教育局的領導還來關照過好嗎!她都不敢想像杜雯雯的爸爸要是看到信的內容會暴跳如雷成什麼樣子。

  她想著杜雯雯一直是個害羞臉皮薄的姑娘,她勸道,「這件事情傳出去對你也不好,等你爸爸來了我們單獨處理好不好?」

  杜雯雯搖頭,「老師,做出這種事情,羞愧的應該是他,而不是我,之前是我想岔了。如果不是我覺得難堪,瞞著連好朋友都不說,也不會害得林依依他們被打。這事情早就水落石出了。」

  大家是真沒見過杜雯雯這麼堅定堅持的一面,蘇老師沒轍,從抽屜裡把那封已經被捏的皺巴巴的信還給了杜雯雯。接過信的杜雯雯連看都沒打開看一眼,就在周俊驚恐的眼神裡把信遞給了民警。

  「警察叔叔,我不承認這是情書,這簡直就是侮辱。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告他。」

  民警接過那封信,打開一看,簡直就是對現在小孩子的認識刷新了一個高度。裡面全是什麼「杜雯雯,我要讓你在我身下哭泣呻吟……」之類不知道從哪本小黃書裡抄出來的語句組合而成,只是主角全部換成了杜雯雯。

  跟在旁邊瞥到這封信內容的周媽媽臉色也一變,她突然伸出手來,「警察同志,能不能讓我看看我兒子寫的信?」

  民警略一猶豫,還沒說話,林依依卻抬手一攔,「你要是撕了吞了這封信呢?我們還能從你胃裡拿出來不成?」

  「你這小妖精,怎麼說話呢!你打我兒子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呢!警察同志,她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她是不是應該負責賠償!」

  林依依不為所動,「我可以賠償,但是第一,你兒子先堵人侮辱推搡我在先。第二,我也受傷了。第三,你作為成年人今天打傷了我們三個同學,你也應該賠償。我可以接受醫院出具的證明,五個人的醫藥費互相賠償,然後你兒子向我道歉,你向我同學道歉。至於杜雯雯,你應該和她還有她爸爸商量怎麼補償。」

  幾個大人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個這麼小年紀的小孩子站出來一二三四的談條件的,周媽媽見勢不妙,直接往辦公室地上一躺,撒起潑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一大把年紀,被一個小狐狸精蹬鼻子上臉的!我兒子就是年紀小,不懂事!他又不是故意的,他沒有壞心思的!」

  林依依聳肩,她就知道,上次就是這種架勢一擺出來,蘇老師就招架不住了,勸安逸家賠錢算了。

  民警看她在地上打滾那個樣子,又看看周圍這幾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和班主任商量,「要不然還是把這幾個受傷孩子的家長都叫過來吧,看看怎麼賠償怎麼和解。」

  蘇老師頭疼啊,這幾個孩子,除了林依依的家長是下崗工人好說話好打發,秦浩川黎飛杜雯雯安逸哪家家長也不好惹啊。上次安逸家長賠錢賠的痛快,那也是因為一來他家不差錢,二來他家孩子沒受傷,是他家孩子主動打人的啊。這次臉也撓破了,腿也踢腫了,怎麼善了?

  其他幾家的家長還沒聯繫,杜雯雯的爸爸先來了,自家寶貝女兒昨天回家哭了一晚上,問她什麼也不說,今天接到電話說被男同學欺負了,他幾乎是立刻殺了過來。

  杜爸爸到了之後接過那封信一看,瞬間辦公室裡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火沖天,明明一個挺斯文儒雅的大學教授,臉色鐵青眼神恐怖到讓周俊幾乎要腿軟坐到地上去了。

  杜雯雯沒見到爸爸之前,還能堅定地和老師爭辯,這會兒看見爸爸了,猛地就撲到爸爸懷裡開始哭訴,梨花帶雨地從春節拒絕出去玩,講到白色情人節拒收巧克力,再到愚人節被送噁心的信,林依依如何因為撞破了被周俊帶人打,周媽媽如何第二天上學校來鬧,如何打傷其他的同學。

  杜爸爸一邊拍女兒的背安慰她,一邊給被連累到的幾個同學道歉。林依依趕緊擺手回復說不要緊,她覺得根本不算連累嘛,自己和周俊可是舊怨不少,就算掛了點彩,她也覺得非常痛快!三個男同學也是連連擺手表示不要緊。

  杜爸爸看著還賴在地上的周俊媽媽,推了推眼鏡,冷冷地說道:「調解是吧?給幾位同學的醫藥費賠償和給所有人的公開道歉不到位不讓我滿意的話,我們就法庭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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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組隊的勝利

  聽到法庭見,周俊媽媽整個人都慌了,一直搖手,「我兒子就是寫了點不好的,又沒有真的對你女兒做什麼,賠什麼啊……」

  林依依飛快地補了一刀,「阿姨,你剛剛闖到班上大罵的時候不是很瞭解嗎?除了醫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和誤學費。你看昨天杜雯雯精神遭受了打擊,以後想起來這事兒就噁心一次,昨天下午都沒上學,不是正好合上你說的那個什麼精神損失費和誤學費嗎?」

  聽到林依依這麼說,黎飛剛剛明明還和杜爸爸大度地說不要緊沒關係,傷得不重,這時候也做出一臉極度痛苦的樣子,伸出胳膊來,在周俊媽媽面前使勁晃,「阿姨,我可是游泳類的體育生,被撓成這樣,傷口可好久不能見水。不僅醫藥費,還耽誤訓練,耽誤了訓練,我比賽就出不了成績,沒有比賽成績,我就保送不了高中,我的人生,我上半輩子的努力,可都毀了!你還是成年人呢,別看我個子高,我還是個孩子啊!你要養我一輩子嗎!」

  本來生氣得很的林依依,差點沒被黎飛逗得笑出聲來,趕緊使勁板著臉,也跟著黎飛學,指著自己臉上的傷口,「阿姨,我不僅是個小孩子,我還是個不滿14週歲的小姑娘呢!你看看這臉,這眉骨,這嘴角,都是你兒子用頭槌磕的。這可不僅僅是醫藥費,我覺得我毀容了,我覺得我臉傷成這樣我也沒臉上學了,我下半輩子也毀了,這可怎麼賠?」

  一貫沉默的安逸居然也跟上了林依依的節奏,指著自己下巴上撓出來的長長血印子,「真毀容了。」然後再主動扯褲腿露出被踹得青紫腫起的小腿,「特別疼,估計腿瘸了。」

  因為穿著校服外套,而不是像黎飛一樣穿著短袖,其實秦浩川受傷的最輕,就是手背上被周俊媽媽的長指甲撓了一下而已,但是他也一本正經地把手伸出來了,「阿姨,我雖然不是體育生要下水,但是我是靠學習的。我這手好幾天不能握筆了,我覺得我的學習會受影響,中考可能會失利,下半生可能都要受影響。」

  哭泣的杜雯雯也跟上了,一邊哽咽一邊說,「就是因為他,我噁心的以後都不想看見男生了,我覺得我下半輩子也毀了。」

  這一排站開好像討債一樣的一群學生,每個無辜的臉上都寫著「我也是個受傷的孩子,我才是那個受傷的孩子,你兒子也好意思拿他還是個孩子當借口,就算你兒子是孩子,你是孩子嗎?」

  杜爸爸跟著在旁邊推推眼鏡,「嗯,我們可以把你兒子和你分開告。你兒子騷擾我女兒,圍堵毆打侮辱女同學,這還算是未成年之間的事情。你兒子未成年,你總不是未成年吧,身為成年人毆打初中學生,你等著接法院傳票吧。」

  周俊媽媽虛弱地顫抖地看著這架勢,終於服軟了,支支吾吾地問杜爸爸,「您說……怎麼賠您說……只要不上法庭不留案底……」

  杜爸爸回頭看看這一群被牽連到的學生,很抱歉地問道,「需不需要通知你們的家長?還是叔叔替你們做主談條件了?」

  黎飛這傢伙,側過身來仗著周俊媽媽看不到他的臉了,還沖杜爸爸眨了眨眼,笑著說,「杜叔叔,我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是不讓我爸媽過來了,不然他們還不活活撕撕了周阿姨啊,為了避免衝突擴大,我就吃點虧,不叫家長來了,杜叔叔您幫我談就行了,一切聽您的。」

  秦浩川也說聽杜叔叔的,但是這兩個男生就是點撓傷,本來也不是大事。杜爸爸主要還是擔心安逸和林依依,傷得重,他代替他們家長做主了,會不會對方家裡有意見。

  林依依肯定地說,「叔叔你放心,我家我做主。」

  安逸則是低聲說自己父母並不在家,杜叔叔幫忙處理就可以了。安逸這麼回答,杜爸爸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叫杜雯雯帶幾個同學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傷口,他們大人留在這邊商量調解的事情。

  出了辦公室,因為安逸傷得算幾個同學裡最重的,林依依一想到每次他都是被自己連累,這次又是替自己擋才受傷,就覺得特別特別抱歉,一個勁地跟安逸道歉,安逸窘得拚命搖手說沒關係,不疼不疼,小傷口,過幾天自己就好了。

  黎飛見狀從後面笑嘻嘻地把手伸過來說,「我也很慘哇,為什麼不關心關心我啊!下水的時候傷口會染得很痛哇!」

  林依依乾脆連著黎飛和秦浩川一起關心,「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連累大家了,中午我請大家吃飯吧!」

  杜雯雯趕緊摀住她的嘴,哭過之後的聲音還帶著點哽咽,「怎麼是你說對不起嘛,明明是我對不起,是我害的大家,中午我讓我爸爸請大家吃飯。」

  林依依糾正她,「這怎麼是你害的大家呢,你也是受害者,應該譴責做壞事的人,大家都是被他們害的才對。」杜雯雯一邊點頭一邊說,「那你也不應該說對不起!」

  後面還伸著手求關心求安慰求可憐的黎飛忍不住扭頭用無語問蒼天的語氣跟安逸抱怨,「難道不是應該兩個女生來安慰我嗎?為什麼她們兩個互相安慰上了?」

  安逸跟著笑笑,也不說話,隨便黎飛鬼鬧,真是難得他們兩個怎麼變成好朋友的。唯一冷靜的班長同志趕緊催大家進入正題,先去醫務室看看,他怕安逸的傷口如果太嚴重,還得再去醫院處理。

  學校的醫務室一般也就接待一下痛經的女孩子,偶爾再有些體育課受傷或者不小心摔跤的學生,難得今天是熙熙攘攘的一大群學生湧了進來。秦浩川和黎飛讓安逸先看,醫務室的老師看了看他的傷口,幫他簡單處理了一下,還是要帶安逸去醫院。雖然是男孩又是下巴,老師也怕給孩子臉上留下疤,何況腿上也得拍個片子看看骨頭怎麼樣了。

  醫務室只有一個老師,安逸說要不然老師先給黎飛和秦浩川看看手上胳膊上的撓痕再帶他去醫院,秦浩川和黎飛都搖頭說根本不用看,黎飛樂了,「這麼點小傷,我就是做給周俊他媽看的,你還當真啊!」

  林依依不幹,小手一揮,「你們三個都去都去,一起去,掛號單病歷繳費單都記得拿回來。」看兩個男生不情不願的樣子,她學著黎飛對杜爸爸那樣,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做戲做全套嘛。不是說好了,傷得很嚴重的,影響訓練、影響學習、影響下半輩子的嗎?」

  男生們妥協了,保健老師一邊鎖醫務室的門一邊跟拖家帶口一樣帶著三個高出她一大截的男生去醫院。

  林依依的傷口昨晚就去醫院處理過了,她問杜雯雯,「回去上課嗎?」杜雯雯搖頭,「我們回辦公室那邊等我爸爸吧。」

  兩人回去辦公室門口偷聽,裡面正好傳出來杜爸爸的聲音,「班上公開念檢討,全校通報批評和記過這三條我一條也不會妥協的。」

  周俊媽媽聲音都拔高了,「你說的挨家賠錢我們都同意了!這剩下的,班上念個檢討就算了,全校通報批評和記過我不同意!會記檔案的!大不了我兒子轉學!不在你們這個學校念了!」

  杜爸爸冷哼一聲,「出了這種事情你想轉學?你也要看有沒有學校願意收這種有污點的學生!我話放在這裡,這三條你不答應,你想轉學是吧?除非你搬家到別的城市去,我保證a市沒有一個學校敢收你兒子!」

  聽到杜爸爸這霸氣的放話,林依依忍不住偷偷和杜雯雯八卦,「你爸爸好威武啊!」杜雯雯臉都羞紅了,悄悄地小聲解釋,「我大伯在市教育局,這種搗亂的學生,別的學校本來也不會願意收的。」

  林依依豎了豎大拇指,突然壓低嗓音好像唱戲一般調侃起來,「林某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杜小姐竟是世家千金,林某平時多有得罪,還請杜小姐海涵~~~~」

  一早上都愁眉苦臉的杜雯雯終於被她逗笑了,一邊輕輕地拍她,一邊趕緊捂上嘴怕裡面的人聽見。

  裡面又來來回回地爭了幾句,周媽媽完敗收場,答應只要不告法院不留案底,杜爸爸的所有條件,她都答應了。

  杜爸爸出門的時候看到兩個女孩在門外等,便問道:「那三個男生呢?我帶他們去醫院,醫藥費這一塊是多少就賠多少,別的另算。林依依同學是吧?你昨晚看了醫生嗎?單據還在嗎?」

  林依依說自己的單據都在書包裡,三個男生保健老師也已經帶去醫院了。杜爸爸滿意地點點頭,順便把結果告訴林依依,看看她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意見。

  「醫藥費照單賠償,此外給受傷輕的那兩個男生一人賠500,林依依你賠1000,受傷比較重的那個男生賠2000,如果給那孩子臉上留的傷疤要是好不了就再算。我們家不要金錢賠償,周俊全班公開檢討,全校通報批評,記過一次。」

  林依依表示她這塊很滿意沒有別的意見,杜爸爸點點頭,這就只等保健老師把那三個男孩帶回來看看他們狀況和意見了。

  看見周俊和他媽媽跟在後面垂頭喪氣地走出來的樣子,林依依開心地衝他們揮了揮手,「周俊,我等著你上講台念檢討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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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人生第一封情書

  大家在醫務室門口等了一會兒,保健老師就帶著三個男生回來了,聽說安逸骨頭沒事,臉上好好擦藥也問題不大,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周俊媽媽,現在才後怕起來,她撒潑的時候只想著鬧得越大越好,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是個成年人,自己打人比兒子打人嚴重多了。

  聽了杜爸爸的解決方案,三個男生都表示沒有意見,但是聽到杜爸爸要請大家吃飯,紛紛表示不要不要。杜爸爸一想,讓孩子們和自己吃飯,自己是習慣了應酬社交場合,但是小孩子並不是,反而更不自在,於是決定他點菜讓飯店送外賣去教室裡,讓孩子們一起聚餐好了。

  只要不和同學家長一起吃,能改善一下伙食不用吃難吃的食堂,大家還是很開心的。

  為了不打擾正在上最後一節課的同學,等到中午下課了之後,這一群風口浪尖上的小夥伴們才捧著一摞摞飄香的外賣飯盒進了教室。

  他們把第二排李馨甜和杜雯雯的課桌反過來和第三排的課桌拼起來,形成了一個大飯桌團團圍起來坐。

  黎飛正好負責搬李馨甜的課桌,看到小姑娘的臉頰鼓著,嘴巴都要噘到天上去了,一胳膊搭到她肩膀上靠著,勸她,「哎呀,不要這樣嘛!徵用一下桌子而已,只要你吃得不多!相信你吃得不多!看上去你也吃得不多!我替你做主了!分你一份!不趕你去食堂!不要生氣了!」

  李馨甜個子本來就不高,比現在的林依依還矮了小半個頭,屬於嬌小可愛那一型的。她這會兒被個子高的黎飛一搭肩膀,簡直就像是被他夾住的氣鼓鼓的洋娃娃一樣,逗得大家都開始笑,林依依對著杜雯雯調侃道「你說她這算不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被夾住的洋娃娃很生氣,很鬱悶!身為這片中心區域最八卦的小天后,她居然錯過了全場!兩個好朋友,杜雯雯被人欺負了只是哭不告訴她,林依依被人欺負了還騙她是騎車摔了!

  看小姑娘真的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黎飛嚇得整個人都蹦開了,他只是知道李馨甜和他一樣喜歡搭著別人肩膀靠別人身上,所以仗著自己的身高優勢逗逗她而已,怎麼真的要哭了啊……

  黎飛無措地撓撓頭,第一次覺得對女生這麼做可能不太好。自己大概是在游泳隊裡大家勾肩搭背地習慣了,畢竟泳池裡穿得還少呢,天天白花花的身體在眼前晃都看習慣了……誰還在乎搭個肩膀啊?

  他用手撐著膝蓋盡量把身子矮下來配合小小只的李馨甜,「別生氣啦?要不然我給你搭一下?」

  結果小姑娘根本不是為了他生氣的,嘟著嘴去拉杜雯雯和林依依,「你們兩個都瞞著我!」

  被晾在一旁的黎飛石化了……安逸只好拍拍黎飛弓著的背安慰他,哎,黎飛直起身來歎氣,這小女孩的心思,真是很不好猜啊!還是吃飯重要啊!讓女孩子們去解她們複雜的友情問題吧!

  折騰了一早上,幾個男生格外的餓,趕緊去開飯盒蓋子,哇!葷菜多到令人髮指!杜爸爸想著有三個男生,點的格外多,什麼紅燒肉,糖醋排骨,燒蹄膀,燒魚,還有蝦,牛肉,扣肉……另外幾盒明顯給女孩子點的什麼蟹黃豆腐青菜小點心云云完全被他們忽視了。

  副班長杜海看到這麼多菜,也笑嘻嘻地湊過去問杜雯雯,自己也有幫忙開後門去喊老師,帶自己一個唄?杜雯雯當然是答應了。杜海還從自己課桌裡摸出一個書包來,裝得畢恭畢敬地樣子遞給了林依依,「林大(dai)王~~~~您砸出去的書包小的們都給您收好了!大王您檢查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唄~」

  林依依樂,「您語文學的還挺好啊!那不如您先去巡個山,再來吃飯唄?」

  「好的大王!」杜海往紅燒肉那邊一坐,左揮舞右揮舞地趕秦浩川他們的筷子,「大王叫我來巡山咯~」

  他那個抑揚頓挫的嗓子,讓林依依簡直想把書包再丟過去,然後再嚴肅地告訴他,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女王大人……但又恍惚地覺得,大概杜海會接她一句,好的大王……

  男生在那邊填肚子,女生在這邊悄悄話。對於李馨甜來說,中飯可以不吃,但是八卦不可以不聽!聽完了來龍去脈之後,她嘟著的嘴巴終於放了下來,一邊安慰杜雯雯,一邊強調以後不可以瞞著她!不可以騙她!有事要及時告訴她!

  等他們吃完飯,杜爸爸又回來了,原來他中午「押送」著周俊媽媽去取錢賠償這些孩子了,周俊卻沒有跟著回來,直接請了病假一整周,然後周媽媽就立刻接到了杜爸爸的威脅,半個月之內如果當著全班念檢討和公開道歉不到位的話,咱們還是法庭見!至於通報批評和記過,那都是學校來處理的了。

  看著早上大鬧教室的周俊媽媽這次唯唯諾諾的樣子,班上同學都八卦極了,紛紛找幾個當事人瞭解狀況。一中午教室裡都沒人午睡的,全在嘰嘰喳喳聲討周俊。連下午上課的老師都明顯發現一班學生都在走神!

  一整個下午,班主任蘇老師都在不停地聽任課老師跟她抱怨,一班這學習狀態下滑啊,上課紀律不行啊,學生都在開小差講小話!蘇老師心想這也沒轍啊,只能等過兩天自動平息下去了。

  結果到了快放學的時候,班主任接到通知,週末除了初三,全體學生去森林公園春遊。那一刻,蘇老師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這四月底就要期中考試了,班上鬧這麼一出,學生心都散了,都在嘰嘰喳喳地八卦這件事就算了!週末再去春遊!還要不要學習了!就算不是初三,也該抓抓緊了!這次期中考試,一班的平均分第一不會丟了吧!她可丟不起這人啊!一班一貫就是年級成績最好的班啊!

  於是趕在最後一節課下課前,班主任就幽幽地出現在了走廊的玻璃窗外,雙眼雷達一般掃視著裡面聽課的同學。當時第一組靠邊的一個女生正在看口袋本的漫畫書,她動作本來挺隱蔽的,面前一摞課本高高壘起來當做屏障用。結果突然被同桌一戳示意她看窗外時,她一扭頭看到班主任貼在窗戶上的臉,嚇得幾乎沒把手上的書扔出去。

  好在班主任雖然是站在窗外掃視的,但是並沒有注意這個坐在窗戶正下方的女生,讓她逃過一劫。

  一下課,蘇老師就立刻進了教室,開始她的長篇大論訓話,「都給我收收心!還有一個月就期中考試了!家長交學費是上你們來上課的!不是讓你們來講小話開小差的!……」

  班主任這一訓話,車軲轆一般來回來回的大道理就開始了,說了得有小半個小時,訓得一班同學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個個坐得無比端正,以示自己對期中考試絕無輕視之心,只求老師速度放學回家吃飯。

  講了半天口渴了的蘇老師終於停了下來,歎口氣,還是不情不願地通知了,「週日森林公園春遊,每個同學交50塊錢,包括車費門票和午餐的錢,大家原則上自願參加,請假讓家長給我打電話。」

  看著下面還是大氣不敢出一聲的學生們,班主任滿意地點點頭,叮囑班長明天處理這個事,就離開了。

  老師一走,班上立刻就開鍋了,「耶!春遊!森林公園可以自助燒烤的!」

  跟著春遊消息一起在一中傳播的,還有一班那天的故事,畢竟連警車都開進學校了,不引起注意都難。別的班上的學生也漸漸地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周俊請病假的這一周裡,他就已經變成了學校裡的過街老鼠一般被人嫌棄的人物……

  尤其是很多別班的男生,紛紛表示義憤填膺!一個男生很憤慨地說,「杜雯雯那麼有氣質的女生,被人這樣捉弄!一班男生一點血性都沒有!要是我,打死他!欺負班花者死!」另一個男生歪樓了,「一班班花明明是李馨甜嘛!那麼甜美可愛!」「我覺得女生文靜點好!」「活潑點好!」

  這個班上一個成績超級差的男生不屑地撇撇嘴,心想這些人!一點品味都沒有!他的林依依最好了!能跑800米第一名!能跑1500米第一名!聽說每天還能游2500米!聽說和周俊打架都沒輸!聽說她打得周俊鼻青臉腫!她還講義氣!一點都沒有那些尖子生的脾氣!聽說林依依說愚人節送情書的都是慫包子!他才不是慫包子!他明天送!

  第二天中午林依依剛進班上,就被第一組前排的同學喊,「林依依,有人找你!」林依依一看,門口站了一個緊張兮兮的男生,她並不認識。

  林依依跑去門口,「同學你好,你找我什麼事嗎?」這個男生緊張地汗都下來了,「你不認識我了嗎?」

  「啊?」林依依一片茫然。男生著急了,「上次期末考試我坐你後面,我爸說我要是再考倒數第一就打死我,所以我求你能不能把字寫大點讓我抄,你很爽快地答應了!你的選擇題答案寫的那麼大!我那次英語考及格了!我爸沒打我!」

  男生把一封信往她懷裡一丟,「你講義氣,我也講義氣。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報我的名字!」號稱絕對不慫包子的男生,丟下信封就跑了。

  林依依一頭霧水地回座位上拆信封,紙一拿出來,林依依就感覺自己不是一頭霧水而是一頭冷汗了……一張400字作文文稿紙上面,抬頭就是用紅筆歪歪扭扭寫的兩個大字,情!書!中間還用紅筆圖了顆紅心。

  紅筆!紅筆?您這是告白呢?還是絕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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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林小胖變林大王

  林依依石化了一般看著她人生收到的第一封情書,李馨甜實在好奇地不行,整個人轉過身來趴在林依依桌上,側著腦袋讀這封信,越讀笑得越大聲,到最後幾乎是拋棄了形象在捶桌子狂笑,搞得杜雯雯也好奇寶寶一樣盯著林依依手中的信,就等著她看完了傳給她看一眼。

  其實要說情書,李馨甜和杜雯雯也都收過不少,但是初中生寫信也都很單純,李馨甜收到的一般都是你好活潑好可愛好陽光啊,我們做個朋友吧。杜雯雯收到的一般都是你好文靜好溫柔好古典啊,可以和我做個朋友嗎?

  但是林依依,她收到的這封用紅筆手工塗滿了桃心的信,用語文老師所謂的雞爪子抓出來的歪歪扭扭的醜字,最後寫的是,你好勇猛!好講義氣啊!和我做朋友吧!

  李馨甜學著杜海最近叫出來的新外號逗林依依,「林大(dai)王~~~~您這是打開寨門收小弟了麼~~」林依依歎氣,林小胖變成林大王,也算是升級了吧!

  這麼大的動靜,就連視力很好,明明在研究一道數學壓軸題的同桌秦浩川,都一邊偷偷地瞥,一邊偷偷地笑。他收的情書更多經驗異常豐富,一般這種有外班的人在門口叫人又一臉緊張,他就知道是幹嘛的。本來看到林依依收信,他還莫名有點小不爽,但是看李馨甜笑成那樣,他也忍不住側頭用2.0的視力偷看了下,一看就樂壞了。

  就連他都沒收過表揚他「勇猛」「講義氣」的信啊!

  捏著信的林依依,簡直哭笑不得。跑得快,游得遠,有毅力,講義氣,文能給他抄答案,武能毆打男同學,這就是他喜歡林依依的理由……林依依遠目……這個男生連名字和班級都忘了留,但是如果下次他再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要好好表揚他超前的審美觀!等他長大了,會發現社會上開始流行一種新的名詞,叫做女漢子!

  等李馨甜把信拿過去和杜雯雯分享完了,杜雯雯也抿著嘴樂,「林依依,這才叫情書嘛!」林依依聞言也不窘了,故作瀟灑地甩甩自己的妹妹頭,「那是,有眼光!」

  就這麼一個梗,李馨甜和杜雯雯樂此不疲地一直八到了週末。週末一大早上大家就集合在了操場上,校門口停滿了貼著班級名字的公交車,按照從初一到初二的班級順序,依次上車。秦浩川和杜海站在一邊維持秩序,因為車上座位不夠,讓女生先上,男生只能等女生上完了一路站著過去了。

  因為公交車上基本每個班都是女生坐著男生站著,男生只能抓住椅背或者上側的欄杆穩住身體,這站位就略講究略有點小曖昧了,萬一司機技術不行,剎車太急,站不穩呢是吧?

  林依依她們三個女生為了坐在一起,跑去了最後一排,等女生上車上完了,男生也開始按照平常的體育隊伍順序上車,前幾個上車的男生都是班上個子最矮的幾個,順勢就去了最後面站著給別人騰空間,還美滋滋地想著說運氣不錯,最後面坐著的都是班上最漂亮的幾個姑娘,就算搭不上話,可是李馨甜話多啊!一路聽她們八卦也挺好的!

  然後有些男生明明先上了車,卻不往後面走,直戳戳地往某個女生的座位旁邊一站椅背一抓,周圍同學往往就要投來「我懂」的眼神,女生也要低頭小嬌羞一下。其實班上並沒有什麼真交往的情侶,但是大家起哄的倒是很有幾對。

  黎飛因為每天晨泳都要「~林依依!早啊!」這麼和林依依打招呼,兩人比較熟,後來經過大鬧那一場和杜雯雯李馨甜也熟了起來,他就仗著力氣大,明明因為身高的原因是隊伍的最後一個上車,非要擠到最後面來站著。

  被他擠開的幾個個子比較矮的男生真是敢怒不敢言,哀怨的小眼神兒往上瞥了好幾眼。黎飛講話比較沒有遮攔,當即把手搭上人家肩膀,眨眨眼,「誰讓我是體育生力氣大呢,不然你擠開我試試?只要你們擠得動!」

  看到黎飛如此狡猾,維持秩序的杜海拖著秦浩川直接從後門擠上車了,一邊朝前面嚷嚷著,「蘇老師,司機師傅,人上齊了!可以關門走了!」然後也擠了過來,猛地一拍黎飛的背,「兄弟,很會佔位置嘛!」

  黎飛換個手,搭上杜海的肩膀,「那你倒是從前門上啊!」他壓低聲音悄悄地擠兌杜海,「班主任坐前門那兒呢,你也不想和前門的班主任一起聊一路吧!哈哈哈!那哪是春遊啊,跟坐刑車似的!」

  杜海笑,「這可是你說的,我身為副班長,必須嚴肅地警告你,你這種想法是錯誤的!消極的!不尊師重道的!必將受到歷史譴責的!」

  林依依覺得他倆組隊去唱雙簧倒是挺合適的。她往車前門使勁看看,問黎飛,「安逸沒來嗎?」如果安逸來了,肯定就和黎飛在一塊,他們兩個現在倒是影形不離的好朋友。

  黎飛聞言彎下腰,往林依依肩上一搭,瞇著眼問,「你很關心啊?」林依依回答地坦坦蕩蕩,「是啊,我擔心他是不是傷還沒好,腿不方便走太遠嗎?」

  黎飛繼續笑瞇瞇地問,「是不是有時候覺得我平時有點大嘴巴啊?」沒想到三個女生紛紛點頭,他頓時又作捧心狀,「心碎了心碎了!」接著又好像貞潔烈婦一樣在胸前比了一個大x,「為了朋友,該保守秘密的時候堅決保密!我就是黎胡蘭!打死我也不說!」

  林依依一頭汗,「我只是想問問他的傷……」

  「傷沒事,哈哈,傷沒事!」黎飛安慰地拍拍林依依的肩膀,結果發現李馨甜盯著他的手。他舉起手看看,問李馨甜,「怎麼啦?」坐在林依依和杜雯雯中間的李馨甜豪氣地左擁右抱上了,對著黎飛翻了個白眼兒,「不許隨便亂拍亂搭亂摟!這兩人的肩膀,都被我一個人承包了!」

  一路上李馨甜和黎飛鬥嘴斗的不亦樂乎,杜海在旁邊那是煽風點火,車子後半截明顯比前半截熱鬧多了。前門附近的學生們正在淚流滿面,一路上班主任就在挨個問,「最近數學學得怎麼樣?」「期中考試有沒有把握?」「春遊也不能把心玩野了!回去就要好好收心!」……老師,心還沒來得及放開呢就讓收心!還沒開始玩呢!您就訓上了!

  進了森林公園老師其實也不讓學生亂跑,專門給劃出了一片區域,每個班一塊地方,桌布鋪上就開始野餐了,一路上坐在班主任周圍的學生們,終於感動地淚流滿面,覺得自己見到了解放區的藍天。

  說是有自助燒烤區,學校根本不讓學生自己動手,生怕出安全事故,反正學生交了春遊的錢,就挨個去領分發的吃的,再加上學生自己帶的零食,也就算是野餐了。

  但是反正都在一塊區域裡,各個班竄門的就格外的多起來,杜雯雯時不時就要接待一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男生,小男生往往就丟下一些零食,以示對杜雯雯遭遇的安慰,然後跑掉了。

  坐在桌布上的林依依正在和李馨甜笑杜雯雯最近人氣飆升,結果就發現冒出來一個眼熟的傢伙,李馨甜八卦的眼神開始閃爍光芒了,她激動道,「林大王!你家小弟!」

  林依依淡定地拍拍身上的餅乾屑,站了起來,「你好,你叫什麼名字?」這男生緊張兮兮地回答,「張……張磊,信你看了嗎?」

  「看了,雖然你想絕交,但是我覺得首先得有交情,才能絕交。」

  「啊……啊?」叫張磊的男生明顯呆滯了,絕交?他不是在信裡寫的都是他的敬仰之情嗎!

  「紅筆寫信是絕交啊,古代衙門記錄罪犯的名籍用紅筆,傳聞生死簿也是紅筆勾名,所以丹書不祥哦!很忌諱的啊。」

  張磊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啊……可……可是,我以為……什麼紅玫瑰,紅心,紅包,結婚不也都是大紅的嗎!紅色不是吉利嗎!」

  「噗……」豎起耳朵偷聽的李馨甜憋不住了,「哈哈哈,他都想到結婚了,林依依!你這小弟才是真勇猛!」

  張磊臉都紅了,拚命搖手,「我沒那個意思!沒有!我就是打個比方!」

  「好了好了,沒事,我不在意。」林依依安慰道,「大家都是同學,只要你不是指的特別的意思,大家都是朋友嘛。你不要多想啊,你看馬上就是期中考試了,你還是應該好好學習,這次考試你又不坐我後面,你不是說你考倒數第一會被你爸打死嗎?」

  張磊莫名覺得林依依怎麼好像是一臉慈祥的在勸他,他決定再次強調他的感謝之情,「不不不,你不懂,你拯救了我!從前我每次都在第八考場,就算我眼神再好再能抄呢,周圍水平也就那樣了!抄來抄去還是錯的!但是!托你上次的福,這次我可以進第六考場了!隊友的水平有了長足的進步!至少也能抄點對的了!」

  林依依被這個論點驚呆了,喂!小伙子!那你中考咋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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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期中考試

   這個不著調的愣頭小男生讓林依依感覺有點兒操心,她覺得自己怎麼聽著聽著這對話,開始跟他爸一樣開始擔憂他考試成績了呢?

  「你這總抄也不是個辦法呀,還是回去多複習一下吧?現在才初二,你抓緊的話,還是有機會把成績提高上來的。」林依依說著說著就覺得自己八成是被班主任附身了……

  張磊在他們班這倒數第一的成績,早聽家長和老師叨叨這些陳詞濫調聽煩了,一直左耳進右耳出的。他主要是重點保護了自己的視力,被子裡用手電筒看書這種事是絕對不做的,為了眼觀六路嘛!但是既然他的女神這麼說了,他還是要表示尊重的,不然女神這麼勇猛,打他可怎麼辦?他又不能還手的!

  笑嘻嘻的李馨甜唯恐天下不亂,在旁邊添油加醋,「林大王,你這跟班主任訓話一樣,我們自己平時都不愛聽的呀~你要鼓勵他學習,你總得跟驢前面吊著根胡蘿蔔,他才會用力跑呀,甭管吃不吃得到呢~」

  林依依想了想,決定換種勸法,「你剛才說,這次能進第六考場,周圍的人成績也好些,抄到的答案正確率也高一些對吧?」

  張磊點點頭,每次在第八考場的時候那些豬隊友們,真是白瞎了他的好視力!

  林依依看他愣頭愣腦的樣子,決定開始忽悠,「那你想啊,你如果努力用功學習,能進第一考場的話,那豈不是只要是你能瞥到抄到的答案,基本都是對的?正確率超高!」

  張磊一臉恍然大悟,「對哦!林依依你好聰明!這麼說好有道理!」

  林依依想想,算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自己剛重生回來搞學習的時候,從初一到現在的所有課程重點都捋過一遍,公式啊定理啊都有整理出來,看在他這麼有眼光的份上,就借給他了!

  兩個人約好了下週一上學的時候借整理好的筆記給他,張磊興高采烈地回去自己班上那邊了,覺得林依依果然是個講義氣的好同學!

  李馨甜目送這個愣頭青離去的表情非常費解,費解到她都忘了起哄八卦了!你說你要是能考進第一考場的話,你還抄個什麼勁呢?這就被忽悠得高高興興地回去學習啦?

  這邊的學生還需要人好說歹說地哄著學習,那邊的學生卻無時無刻地捧著書做題……本來大家吃完了東西鋪開桌布就開始打撲克牌了,輸了的就彈個腦門兒什麼的非常熱鬧,然而數學課代表戴聰居然就坐在他們的桌布旁邊,手裡還是捧著他那本《數學壓軸題庫》在看……

  他看就看吧,哪怕拿草稿紙出來算呢,大家無視就行了唄!結果他有道題想不明白,看見班主任在附近,居然舉手喊蘇老師!蘇老師過來給他講解了一下,再看看邊上這群打撲克的學生,哪怕都是班幹部呢,她也得叨叨兩句!「你們看看人家戴聰!不要總是玩這些沒用的,抓緊時間複習!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你們都是班上的尖子生,要帶好頭!不要把心玩野了!」

  班主任一邊嘮叨一邊用嚴肅的目光掃過副班長杜海腦門上下巴上粘著的白條,嚇得杜海趕緊把紙條都揪了下來。大家痛苦地忍耐了十幾分鐘的訓話,蘇老師才被另一個老師叫走。

  等到班主任終於離開視線範圍了,杜海和黎飛嗷地一聲就撲向了戴聰,一人一手去勒他,把他眼鏡都搖歪了,「你說!你說!你一個人用功就完了,大春遊的還坑我們幹什麼!給我等平民一條活路好不好!」

  戴聰被搖得臉都漲紅了,趕緊去扶眼鏡,「這不是要期中考了嗎,我想多看看數學……」

  林依依無語地從桌布上撿起來他被杜海撞掉的那本書翻了翻,全是那種最後一題最後一問類型的數學題,看得人頭疼!她忍不住就想吐槽,「我說戴聰,你要真心想準備期中考,你還看數學幹嘛呀,反正你怎麼看也都是120分……」

  杜雯雯默默點頭,「對呀,你還不如帶本作文書出來讀讀呢。語文老師每次看你寫的作文都歎氣。」

  李馨甜補刀,「就是,你與其做數學題,還不如帶本英語書出來跟李雷還有韓梅梅在書中玩耍呢!你英語再差一點你都可以跌出班級前十了……」要知道在理科幾乎都是滿分的情況下,戴聰能到快要跌出班級前十的地步,文科是有多麼差!

  李馨甜給大家八卦,當初語文老師還想挽救挽救戴聰的作文的時候,曾經派他的得意門生杜雯雯去教他。杜雯雯看了看戴聰乾癟癟的出去旅遊的暑假見聞,於是跟他說結尾多用排比句,描寫一下景色的優美。等戴聰撓心撓肺苦思冥想改了半天之後,把他改好的排比句拿給杜雯雯看,「啊!祖國的大好河山啊!啊!祖國的山河大好啊!」於是杜雯雯也就放棄治療了……

  黎飛一聽就樂了,感情自己這個體育生說不定語文還比他好一點!

  在班主任面前刷了一把存在感而導致大家躺槍的戴聰,被小夥伴們收繳了他的數學題庫,強迫他加入到了打撲克牌的行列中來。然而打著打著,大家又紛紛表示受不了了……場上有一個秦浩川能算牌就算了,來了戴聰之後有兩個!和這兩個數學每次都考滿分的人打牌有什麼樂趣啊!經常報雙插底的最後幾張牌都被他倆直接報出來了……

  有了體育生幫忙的副班長杜海直接造反了,把一直壓著他讓他從職位到成績總得千年老二的秦班長連同戴聰和那本數學題庫一起打包甩了出來,和黎飛兩人勾肩搭背狼狽為奸沆瀣一氣臭味相投地表示,我們兩個陪女孩子們玩撲克就行了,你們兩個就陪彼此玩數學去吧,乖啊!

  秦浩川也就真心淡定地和戴聰在旁邊研究起那本《數學壓軸題庫》了,這事兒一直等到期中考試公榜完畢之後,千年老二杜海才追悔莫及,他以總分的一分之差,把千年老二這個位置都給丟了……

  那天春遊結束之後,全科老師都以一種要拚命彌補回來時間的心態給他們加碼佈置作業,試圖讓學生們收收心!同學們紛紛哀嚎,我們春遊佔用的好像是休息日吧……

  化學老師上課那自帶的鐵尺光光光砸桌子砸的更頻繁了,經常上課冷不丁地就點人起來回答問題,答不出來就站著不說,還會連累周圍的人。什麼?你答不出來,那就你同桌起來答吧!這種連坐式的搞法讓大家神經高度緊張,然而最緊張的還是林依依……因為一旦三個人都答不出來,「凶狠」的化學老師就要點他的御用課代表來給大家展示一下正確答案了……

  林依依真的很怕哪天她要是站起來也不會回答的話,是不是很丟老師的臉啊,雖然目前還沒有失手過吧……這種信任感好像把人架在了那裡,讓她在化學上真是格外地努力,不想辜負了化學老師。哎,林依依心想,難怪從前越是成績好的同學越用功呢。

  而就這麼忙忙碌碌了又一周,一直請病假的周俊才來了學校。他原本以為小半個月過去了,學校裡也該風平浪靜了,才想偷偷摸摸地進村兒。沒想到他剛在學校門口那條路上露面,就開始被路上的同學指指點點了,進學校跨越操場的時候,他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埋進土裡算了。甚至他發誓,他路過一個隔壁班的時候,有個男生的眼神凶到他以為這人要撲上來打他。

  周俊進了班上剛把書包放下,他的同桌,一個平時很老實的姑娘,非常鄙視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我和老師說了要換座位,但是老師說現在根本沒人願意和你坐!哼!」老實姑娘摸出一根粉筆,狠狠地在桌上畫出一條幼稚的三八線。「別過界污染了我的桌子!」

  緊接著全班公開檢討道歉……儘管已經在家心理建設了小半個月,他早自習站在講台上念檢討的時候,仍然覺得下面望上來的每一道視線都在鄙視他……做操的時候又被全校通報批評,通知記過處分,周俊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過街老鼠的感覺……他現在簡直是全校聞名了!

  杜雯雯看到這幅場景,終於覺得算是出了口氣!貓食一般的飯量當天都多吃了兩口以示慶祝!

  到了四月底,期中考試終於來了,拿到考場安排的時候林依依頗為感動,姐也可以進第一考場了!一班不愧是成績最好的班,第一考場裡,一班就佔了9個名額,正好卡在了第九名戴聰那裡。上次考了班上第七名的安逸也進了第一考場。

  第一場考試之前在門外候場的時候,因為黎飛這個體育生妥妥地去了第八考場,安逸就和林依依她們站在一塊。好多人都還在緊張地抓緊最後一點時間拿著語文書嘀嘀咕咕地背古文,林依依抬頭看安逸的時候,突然發現安逸好像瘦了些,她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學習太辛苦了忘了關心朋友,「安逸,你是受傷了最近沒休息好嗎?感覺好像瘦了?」安逸緊張地擺擺手,「沒有沒有,大概學習太緊張吧。」

  監考老師很快就開門放學生們進去了,林依依和安逸也就顧不上聊天了。現在學校監考也越來越嚴格了,都不讓學生太早進去,怕他們在桌上提前偷偷摸摸的寫字。

  一連兩天考下來,比之前更累了,因為同樣都是考兩天,可是現在還得多加一門化學考試。老師改卷子的速度也是飛快,同學們休息了一個週末,隔周的週一上課的時候,成績就出來了。

  副班長杜海驚訝地看著貼在班上後面黑板報上的成績榜單,林依依穩穩地以一分的優勢壓在了他上面!為什麼!這個世界太不美好了!太不友善了!太殘酷了!連千年老二這種頭銜都會有人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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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幼稚的賭局

  杜海身為一個各方面都非常均衡的弱化版秦浩川,他是真沒想到這次會把總分第二名給丟了,從初一入學到現在,他從來都是第二,一直在堅守,從未被超越……他才不像他的同桌戴聰那樣呢,理科好的不要不要的,文科差的不要不要的。他的每一門課都是一樣的好!只是每一門課都不是最好的那一個……

  雖然林依依異軍突起的很猛,但是主要是英語第一被她牢牢地把守住了,幾乎每次考試全是滿分,連作文都基本不扣分。但是她的弱點也很明顯,她的理科完全屬於基礎分一分不丟,最後一題基本不做……

  但是這次!小夥伴杜海驚呆地望著成績榜的總分後面跟著的各科分數,林依依居然拿了三個滿分!英語滿分不稀奇,化學滿分也可以勉強接受!那個凶巴巴的化學老師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偏愛林依依,雖然這種偏愛顯示在他每節課都要點林依依起來回答上十次問題……這種高壓教學方式,林依依的化學不好也得好了!

  可是林依依這次數學也滿分了怎麼回事?他都只考了116分!這次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好難啊,他覺得自己只有最後一問沒做出來就已經是勝利了!他琢磨著除了自己以外,也就只有戴聰和秦浩川的數學分數會比他高了啊。

  不對……不只是林依依,杜海數了數成績榜,數學居然有5個滿分!安逸和物理課代表也是數學滿分!就連李馨甜和杜雯雯的數學也考得非常不錯……

  看著一臉茫然加上點小懊惱的杜海,數學課代表戴聰推了推眼鏡,表示這結果他真是太滿意了!杜海這個沒良心的!

  每次數學考試之前戴聰熱衷於猜題,尤其是最後一題的考試方向這種,他買了很多這種壓軸題庫,一方面是享受做數學難題的快感,另一方面他每次最後總結篩選出來感覺會考的題,杜海作為他的同桌都是得到了他的真傳的!他覺得杜海之所以能千年穩守總分第二,自己也是做出了巨大的無私的貢獻的!

  結果呢!他不過就是春遊的時候也帶了數學題去,並且喊來班主任問了個題嘛,別人放嘲諷也就算了,杜海這傢伙吃了他的私家精選題庫還來吐槽他!還夥同黎飛武力鎮壓不准他打撲克算牌!

  是可忍孰不可忍,戴聰掃視全班,發現了林依依這顆種子選手!上次的總分第三,只是理科拔高題特別爛是吧,哥來拯救你!臨場發揮不行,但是提前把經典樣題教一遍,萬一要是考試真遇上了變種類型的題,總該會了吧!加油把杜海幹下去!

  考試之前得到了戴氏精選樣題寶典的林依依,問戴聰能給其他人嗎?戴聰大方地一揮手,除了杜海和黎飛,愛給誰給誰!用武力碾壓智力的人,最討厭了~

  結果傳來傳去的戴氏寶典,就造成了這麼一副盛況。不得不說戴聰的數學實力還是很強的,他押題押得很準,選出來的樣題都是該類型的經典題型,只要掌握了思路和解決辦法,舉一反三容易很多。而且這次考試的最後一題還真的被他賭對了,和他整理出來的某一道題的題型非常像,只是數據換了,但是解題思路差不多,搞得一班這次數學滿分大爆發了一回。

  杜海一回頭,就發現大家笑嘻嘻地圍在他背後看熱鬧。他摸摸頭莫名覺得背後有點涼,問大家怎麼了,大家就是看著他笑,笑得他毛毛的,不就是丟了第二名嗎,有這麼好笑嗎!老子當年每次考第二,還不是一樣被你們嘲笑千年老二這個稱呼嗎!難道就好聽嗎!

  最早憋不住八卦的果然是李馨甜,三言兩語地給他解惑了,得到真相的杜海嗷地一聲就朝戴聰撲了過去勒他,「誰沒良心了!你的英語語文要不是我給你補習,你那前十都不知道還保不保得住!」

  戴聰一邊在杜海的魔掌下保全自己的眼鏡,一邊反擊,「我這次英語是林依依補習的,語文是杜雯雯指點的,不比被你教要強!」

  周圍的男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哪怕教得不好呢,那我們也是更願意被美女教!

  畢竟題庫是林依依擴散出去的,她還是站出來勸了一勸,「杜海你別激動啊,你看,你又不是獨一份,黎飛也沒拿到呢!」杜海回頭,默默地看了一眼淡定聳肩的黎飛,再瞅瞅榜單最底下新鮮出爐的墊底選手名字:倒數第一,黎飛,數學,28分……

  啊啊啊!你們給了他,也要他能看得懂的吧!這一點也不能安慰到被排擠被孤立的我!杜海憤憤地想。但是他還是保持了最後一絲理智,沒有把吐槽說出口,已經得罪了智力的象徵,就不要再得罪武力的象徵了……

  但是發數學卷子的時候,杜海還是用幽怨的小眼神兒瞥了一眼自己的厚眼鏡同桌。他的數學正好差了4分啊,林依依的總分只比他高1分而已啊!這個見色忘友的傢伙,書獃子就是你的偽裝!明明當初三個女孩子也吐槽了你的,怎麼最後就只針對自己和黎飛呢!

  考試成績一出,班主任數學老師的臉都明亮了幾個色號的樣子。她原本還擔心班上同學分了心,結果這次不僅還是均分年級第一,數學成績還創了新高!本來這次的數學考試是上了難度的,但是一班居然出了5個滿分!自己真是教導有方啊!她並不知道這只是自己的數學課代表正好押對了題而已……

  但是班主任也很發愁,剛考完期中考試就又到五四青年節了。明明是一班小孩子,過什麼青年節,好好抓緊時間學習才是正事!可是學校每年五四和十一都要搞文藝匯演。一班成績好,但是一班的文藝表演是苦手啊!難道讓他們表演上台做數學題嗎?正好四月底期中考試,學生們都忙著準備考試去了,誰有功夫準備什麼表演啊!

  猶豫了三秒鐘,蘇老師決定了,還是全班一起上,統一穿校服,《黃河大合唱》!放學留下來練個三十分鐘就夠了,反正從初一到初二,四次文藝匯演一班出的都是《黃河大合唱》,連讓學生們背歌詞的功夫都省了。

  一班同學聽聞這個噩耗,苦著臉等待放學拖堂。終於下課了,班主任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教室,舉起雙手擺個指揮合唱的手勢,「大聲點!整齊點!一起唱!」

  「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路過一班的其他班上的學生和老師們聽到這怒吼聲紛紛搖頭感歎,這一班哪,成績好是好,其他方面能不能有點兒創意啊?

  就練了這麼三十分鐘,一班的表演節目就收工了。據八卦小公主李馨甜打聽,其他班選擇大合唱的也有,不過人家好歹還弄了點新意,前面扔兩個出挑的學生領唱,後面跟著合唱,當然歌並不是很有新意,選的是《王二小放牛郎》……還有選擇跳集體舞的,多半都是體操健美操類型的。偶爾有幾個班班上有些有特長的同學,就上了獨唱或者彈奏電子琴,也算是新穎的項目了。

  林依依想想大學迎新晚會和畢業晚會時候的熱鬧節目,不由得感歎這時候的小孩子們還是單純啊,什麼都聽老師的,連選歌都這麼保守。這會兒正好周傑倫紅得發燙,要是哪個學生上去唱一首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該多拉風啊,保證在學校裡粉絲激增啊。

  到了五四文藝匯演那一天,可憐的初三學生們並沒有參加,六月份就要中考了,他們只能留在教室裡繼續衝刺了。初二一班憑藉著狂吼的大合唱,第四次領到了文藝匯演三等獎----又稱參與安慰獎……

  匯演結束之後,班主任又來發表「大家該收收心了,期末考試離你們不遠了」的言論,然而班上的女孩子們還好,但是男生們完全是左耳進右耳出了,包括班主任的心頭寶貝秦浩川。他可是還兼任著足球隊隊長的職務,是個狂熱的足球愛好者。既然五月份已經來了,那5月31日開始的2002年韓日世界盃可就不遠了!

  雖然對中國隊小組賽出線不抱希望,但是男孩子們總還是想著,萬一能打平一場呢?再說了,總還是能進個球的吧!不知道中國隊的世界盃第一球是誰進的!各家粉絲吵吵開了,最後居然擺了一個一班「世界盃地下賭局」!

  賭的內容五花八門,有人賭中國隊至少平一場!賭注是一張遊戲點卡!有人賭中國隊至少進兩個球!賭注是代抄一個禮拜作業!居然還有人賭中國隊肯定不能出線,如果他輸了,賭注是他的珍藏版不和諧黃色小漫畫,如果他贏了,就包他一周中飯!雖然好多男生想要珍藏版,但是並沒有人不理智的去和他對賭……雖然大家心裡很希望奇跡的發生吧,但是誰傻呀,和他去賭中國隊會出線啊?

  負責統計的杜海頭都大了……他現在幾乎每天都要迎來送往班上絕大多數男生!在林依依聽聞什麼賭注都可以下,只要有人願意對賭之後,杜海迎來了他的第一個女顧客。

  林依依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我賭第一場的比分,中國0:2哥斯達黎加。如果是這個比分,對方替我做這個學期的衛生值日。如果不是這個比分,嗯,對方想提什麼條件都行!」

  天知道她其實多煩做衛生值日呢,擦黑板掃地拖地倒垃圾云云的,趁此機會一把甩出去!

  正在低頭做題的戴聰聽到林依依開出的條件,立馬抬頭指出不合理的地方,「林依依,你不應該這麼開條件的。從概率上來說,你贏的幾率遠小於對方……」

  戴聰的話還沒說完,杜海立馬拍板了,「行,我和你賭!我要是贏了,你替我去把那本珍藏版漫畫要過來行吧?」杜海對新任第二名林依依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本來想看看小女生被擠兌的臉紅的樣子。

  但是他失望了,林依依居然既沒有臉紅,也沒反對他的賭注。她答應了他的條件,甚至還對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溫和的微笑……

  其實他誤解了,林依依那不是溫和,而是對他的未來產生的同情和憐憫……

  安息吧!即將與垃圾為伍的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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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世界盃開賽

  半年來一直保持著超健康作息中午回家吃飯睡午覺的林依依,又向爸媽祭出了萬能借口,「學習太忙,期末考試之前中午不回家了,要在學校抓緊學習。」林媽媽想了想說,「那中午我送飯去學校給你吧,吃家裡的熱飯菜總比吃食堂好。」

  林依依狂搖頭,表示絕對不要千萬不要死都不要,我要和小夥伴們一起吃食堂,培養革命感情!帶飯在教室吃不合群!會影響人際關係的!林媽媽也就妥協了,隨女兒去吧,現在女兒越來越像家裡拍板做主的了……

  林依依拍拍自己驚慌的小心臟,自己中午可不會在學校裡啊,兩頭撒謊如果被拆穿了可要命,大家肯定會好奇自己中午偷偷摸摸要去幹嘛。

  當然了,她也確實是需要偷偷摸摸……林依依摸出自己的小王子筆記本,再摸出自己辛苦跑遍全市製作的體彩銷售點地圖,塞進書包最裡面的口袋裡,甚至還塞了一件不起眼的白色t恤進去。她可不想明晃晃地穿著一中校服去賭球……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上午第四節課一下課林依依就直衝自行車棚,那閃電一般的速度,讓同學們還以為她特別餓呢……這麼說也沒錯啦,人家是餓虎撲食,林依依這是餓狼撲錢……

  在校門口的小攤上隨便買個煮玉米填肚子,林依依就直奔自己標注的可以賭比分的足彩點了,她口袋裡的所有零花錢壓歲錢稿費即將為第一場比賽就傾巢而出,分文不留!無他,世界盃開幕戰法國對陣塞內加爾即將爆出驚天冷門!

  法國身為上屆世界盃的衛冕冠軍,雖然齊達內因傷缺席,但他們仍然同時擁有當年英超和意甲最佳射手亨利和特雷澤蓋,法甲的首席射手都只能屈居替補席,居然在開幕戰中0-1輸給了第一次參加世界盃的非洲黑馬塞內加爾……

  林依依一邊買比分,一邊為法國撒上一把同情的淚水,悲壯的高盧雄雞啊,要知道等著你們的不僅僅是開幕戰衛冕冠軍爆冷輸球,還有小組賽三場一球未進打道回府,甚至還有四年後決賽場上齊達內與大力神杯擦肩而過的落寞背影……

  競技體育啊,就是這麼熱血與出人意料,賽場上什麼都會發生,吸引千萬人為之傾倒。林依依狠狠地拍出幾張百元大鈔,氣勢如虹地加入了傳說中「場外不見硝煙的戰場」。

  「老闆,我替我爸爸和我大伯和我姨夫來買的。」林依依睜大無辜的雙眼,面露迷茫的環視一下,還要伸手無助地撓撓頭,「我爸爸說他50塊錢猜法國5比0大勝,我姨夫說他50塊錢猜法國2比0小勝,我大伯說他200塊錢猜,猜那個什麼,塞加內爾?塞爾內加?塞內爾加?嗯,反正就是另外那個隊伍,1比0贏法國。」

  老闆無語地接過林依依遞過來的三張百元大鈔,心想這些家長要不要這麼不靠譜啊,派小孩子來買就算了,反正現在監管不嚴,許多工作人員都跑來他這裡下注。但是,能不能把隊伍名稱教清楚啊!實在不行你寫下來給孩子也成啊!這要是下錯了怎麼辦!

  「是塞內加爾!塞內加爾!非洲球隊!」算了,看在這家大人居然給他貢獻了200塊買塞內加爾贏的傻子錢的份上,科普一下!

  林依依一邊接過下注的憑證,一邊乖乖地點頭道謝出門了。她不敢去賭人性,這些本來就是外圍私彩,贏多了人家耍賴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更不敢連勝太多。

  贏兩百輸一百,雖然從下注的本錢來看只是小打小鬧,但是她挑的都是冷門黑馬賠率高的贏,搭配一些大眾場次輸,這樣每次一家店贏個幾百幾千的,又輸個了一兩百,再把贏來的錢繼續投入下個場次比賽,老闆們想來也不會對她有太大意見,畢竟她號稱自己是替爸爸大伯姨夫來買的,至少也有點來自背後三個大男人的威懾力。

  即便如此,林依依還是謹慎得很,每個店都跑了一遍,門面看上去正規大型的店買比分,小店只買輸贏,賠率低是低,保險安全第一!

  揭幕戰第二天是星期六,因為臨近期末了,初二學生即使是週六早上也要來補課,不少男生居然都是紅著眼睛來的。雖然韓日世界盃讓大家不再需要因為時差原因熬夜看球,但是法國隊球迷多啊!

  看杜海在一旁咬牙切齒的樣子,林依依還是第一次知道他的本命球隊是法國,本命球星是齊達內。她從前只知道秦浩川的本命球隊是西班牙。同情啊,林依依想,未來的一個月,杜海你要抗住啊!比賽完了緊接著就是期末考試啊!不知道四年後的決賽,杜海是不是要淚灑電視機……哦對!四年後的世界盃他們正好高三呢!還好高考舉行的早,世界盃決賽在高考之後,不然不知道齊祖決賽那一撞,杜海還能不能好好高考了……

  補課結束之後林依依快樂地騎上自行車,奔赴各大收錢點了!之前糾正林依依「不是塞加內爾也不是塞爾內加也不是塞內爾加而是塞加內爾」的老闆對這個漂亮小姑娘還是印象很深刻的,爽快地收了憑據開始數錢給她。其實爆冷的時候,是老闆心情最好的時候,基本在他這裡下注揭幕戰的人都全軍覆沒了,讓他賺的盆滿缽滿,林依依贏的這點只是個小小的零頭而已,絕對不至於賴賬。

  但是老闆還是很好奇,「你上次說賭塞內加爾1比0的是你大伯還是姨夫來的?」「我大伯,我爸爸和姨夫都輸了,說大伯贏了這麼多,要包他們一個月的煙錢來的。」林依依張口就來,編得毫無心理壓力。

  「你大伯怎麼會想到賭塞內加爾贏的啊?還連比分都猜中了。」「我大伯說塞加內爾名字好聽,非洲兄弟講義氣,我們能進聯合國多虧了非洲兄弟,比歐洲八國聯軍對我們好多了,只要是非洲兄弟就應該支持!」

  老闆對這理由無語,「是塞內加爾!不是塞加內爾!」哎,球盲!猜中的都是球盲啊!紙面實力妥妥的法國更強啊!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新人上牌桌有火氣?

  不過他心情還是很好的,小姑娘收了贏的錢,又轉手在他這裡繼續下注了,付出去的錢至少有一部分還是流回了他的荷包。賭這個事啊,贏了收不住手想贏更多,輸了更收不住手,總想著贏回來,老闆自得,所以我從來不賭,我就開場子!

  但是這小姑娘捉著筆又在苦苦思索了,「大伯說要買什麼來著?尼日利亞贏?客麥隆贏?」老闆歎氣,「喀麥隆……你大伯還真是喜歡非洲兄弟啊,不過下次你還是讓他們寫好了條子,你帶過來就是了……」

  林依依歡樂地答應了,心想演個對足球一無所知的小孩子我也不容易啊!一趟上十個點掃蕩下來,林氏購房基金突破兩萬元!雖然轉手又下注了一些,但是林依依不敢下多,還是每個點兩三百的投,又苦於沒有銀行卡沒有支付寶沒有智能手機「面對面刷一刷掃一掃」來收付錢,只好把現金都丟在書包裡,把書包背在胸前。林依依心想,幸虧不會有哪個小偷想到一個孩子的書包裡滿滿都是錢……

  收完一圈,林依依猶豫了一下,這都6月1號了,世界盃八強競猜已經停止銷售了,但是世界盃四強競猜彩票要賣到6月5號,反正一注就2塊錢,要不然,再去買點兒?

  再次摸出踩點過的地圖,林依依篩選著下一個目標點。她異常地小心,買勝負比分外圍的點,自己都要多次出沒,老闆熟悉她的可能性大增,這樣的點,絕對不買四強和八強競猜。其他買了四強和八強競猜的點,一個點也頂多買1張,這樣即使中獎了也不會太顯眼。歎氣,這重生的金手指,使用起來也得謹慎啊,林依依可一點也不想被周圍的人知道自己中了這麼多錢……

  等到下周上學的時候,因為遇到了中國隊首次站上世界盃賽場,比賽時間還是週二的下午兩點半,男生們明顯都心浮氣躁,整個學校週二下午要上課的老師都歎氣,這男生怎麼還聽得進去?班主任早上一連每個課間都進來強調上課要專心要收心不要分散注意力,即便你們還是初二,但是中考也是迫在眉睫都不管用……

  但是一貫凶巴巴的化學老師居然並沒有對課堂紀律說什麼,上午上課的時候,甚至回答不出來問題的學生都沒有被他罰站。傷疤臉中年男人老周歎氣,學生們不想上課,可是我也不想上課啊!!!我也要回家看世界盃!!!我要回家!!!

  結果下午學校居然大發慈悲,發通知開了階梯教室給初一初二的學生去看球賽直播!缺的三節課週三週四週五下午各加一堂課補回來!男生們歡呼聲快震破了教室頂!女生們雖然沒那麼興奮,但是也高高興興地收拾東西去階梯教室了。甭管後面是不是要補回來,今天下午不上課就是好的!

  然而不上課是好的,中國隊的結果卻是不好的……即便是小組裡最弱的哥斯達黎加,中國隊也還是0-2輸了比賽,連球迷期盼地最少進一球也沒做到。

  垂頭喪氣的杜海願賭服輸,表示接替林依依的衛生值日,他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林依依,你怎麼猜到是0比2的?」

  林依依再次對他露出意味深長的溫和微笑,作高深莫測狀,「其實我乃天命所歸之人,擁有獨特的占卜技巧。」

  聽到林依依明顯是在胡說八道,杜海打起精神來,「我不信!來來來!下一次打巴西,你要是還能猜中,下學期的衛生值日我也包了,要是沒猜中嘛,嘿嘿~珍藏版漫畫你懂的啦!」

  林依依攤手,都告訴你我天命所歸啦,少年,為何要找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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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錢太多的困擾

  四天後的晚上,中國隊穩穩的以0比4輸給了巴西,杜海也穩穩的再輸給了林依依一個學期的衛生值日。到了週一上課的時候,杜海垂頭喪氣的,不死心地追問林依依,「真的是占卜出來的?」

  林依依樂了,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其實不是,是我通過縝密的計算,算出來的!」

  聞言杜海的同桌戴聰咻的一聲抬起了他的腦袋,托托他的厚眼鏡片兒,「算出來的?通過歷史數據算概率也算不準的吧?你是怎麼算出來的?」

  「真的想知道?」林依依吊足了胃口,看到他倆小雞啄米一樣乖乖的點頭,「是這樣的,利用塔羅牌,還有雙方球員的太陽星座,月亮星座,以及上升星座,還有比賽時間,計算出來的!」

  「……」杜海無語地抬頭望了望天花板,他平時可煩女生問生日叨叨星座了,好像這世界上就只有十二種性格似的,這會兒林依依說她靠這個算比分的……他以最大的自制力才沒有表現出鄙視,他不想被林大王打……

  「切!我還以為是什麼數學計算方法呢。」戴聰可就沒這個顧忌了,數學才是他的真女神。

  「不要不相信呀,不然我們試試看下一場中國打土耳其的比分?看看是你的數學計算厲害,還是我的塔羅牌星座計算厲害~我這初三下的衛生值日還沒找落呢,戴聰你要不要賭賭看~」林依依笑瞇瞇地引誘戴聰也加入這場賭局。

  堅信數學概率計算的戴聰,就這麼也掉進了林依依挖好的坑裡……

  一班這麼如火如荼地關注世界盃,班主任蘇老師真是操碎了心。她的心肝寶貝兒一號秦浩川,平常沒有任何地方讓她不滿意,學習各科都又拔尖又均衡,體育也好,工作也認真到位,可他是校足球隊隊長啊……一到世界盃這個時候,她本來想讓班長多管管班上男生上課的紀律,結果秦浩川認真地和她說,「老師,世界盃四年才一次,中國隊進世界盃更是不知道幾十年才能有一次,我們初二遇上,總比初三遇上好。您就隨我們吧,比賽完了就好了。」

  管都管不住啊!蘇老師心痛不已地找心肝寶貝兒二號副班長杜海,結果杜海居然請了一天假沒來上課!名義上說是病假,但是據說是因為法國隊小組賽一球未進淘汰回家而心痛不已夜不能眠……

  蘇老師深感不安,決定親自去班上視察,一進教室看見林依依和她的心肝寶貝兒三號戴聰一起在紙上寫寫算算。蘇老師欣慰地想,還是我的數學課代表靠譜,女生這時候也體現出優勢來了,不關注足球這些東西。

  一臉欣慰的蘇老師準備上去看看兩個孩子在算什麼數學題,有解決不了的地方問老師嘛!結果就聽到了什麼輸贏、勝率、歷史交手記錄、裁判是不穩定因素……居然不是數學題是在算比分!

  蘇老師眼前一黑,從不關心足球的她,破天荒地回去翻了翻世界盃賽程,心裡一涼,完了……6月27號和28號正好是週四週五,學期期末考試。6月29號世界盃三四名決賽,6月30號世界盃冠亞軍決賽……這還讓不讓學生期末考試了!蘇老師忍不了在辦公室裡一抱怨,教初三的數學老師簡直想和她抱團痛哭,中考啊!中考是六月中旬啊!我們初三的可怎麼辦啊!

  聽完初三老師的苦衷,蘇老師莫名心情好了一點,覺得她的心肝寶貝兒一號秦浩川說得對,你看,起碼我這屆沒攤上初三遇到世界盃呢!果然呀,這人的幸福感,都是靠比出來的!

  林依依那天和戴聰在教室裡算比分被班主任捉住批了一頓,但是這仍然沒有影響她的好心情,最近她每天都有幾千入賬,並且在可以預計的未來裡,還有韓國這個大冷門力壓葡萄牙,淘汰意大利,力克西班牙殺入四強,絕對能保證自己賺的盆滿缽滿,在房地產行業指點江山的!

  甚至她中午去體彩點的時候,那老闆都有問她,你姨夫居然能猜中韓國贏了葡萄牙?林依依一邊數錢一邊樂,「老闆,這個是我堅持的,韓國歐巴那麼帥,我說一定能贏,如果贏了姨夫要分我一半錢買糖吃~」

  老闆一邊付錢,也是一邊無語問蒼天,這都是些什麼理由?

  連續每天辛苦的全城掃蕩的林依依,依靠每家這麼兩三百的投,也差不多積攢了有七八萬塊錢了。6月18日,週三,最後兩場16強進八強的比賽結束,日本0比1輸給了土耳其,韓國加時2比1贏了意大利。至此八強全部出爐,明日世界盃八強足球彩票將在指定媒體公告計獎結果。韓國進八強這種爆冷,林依依當然一點也不吃驚,她當然是全部猜中了,她只是忐忑的等著計獎結果,到底能中幾毛錢?

  第二天,林依依剛踏入班上,就感受到了教室上方的黑雲密佈,一群男生聚集在杜海和秦浩川周圍,聲討昨晚的比賽,大聲嚷嚷著,「黑哨!黑哨!世界盃之恥!」

  杜海義憤填膺地發誓,「裁判太無恥了!意大利太可憐了!以後意大利就是我的二號本命球隊了!」林依依聞言側目,她懷疑世界盃將是杜海一生不散的痛……四年後你的二號本命將在決賽賽場將你的一號本命踢出局啊喂……

  「林依依,你說意大利是不是很可憐!裁判是不是很無恥!」杜海向班上少有的看球的女漢子林依依求認同,林依依敷衍地點點頭,她現在很焦慮很恍惚,她就等著體育報紙出來看看中獎狀況了啊!早上還有四節課,真是無心上課了啊!

  杜海轉頭又去拍秦浩川的肩膀,「就等你的西班牙給報仇了!狙擊韓國隊!」秦浩川握拳,「沒問題,西班牙肯定把韓國踢的落花流水!」林依依再次聞言側目,過幾天點球大戰有你哭的……

  一上午心神不寧的林依依,中午一下課就直奔報刊亭,在一群男生中間搶到了一份體育報紙,世界盃期間這報紙都是日刊了。找個安靜地方,林依依把報紙翻到體彩那頁定睛一看,突然就有了一種給跪的衝動……

  「2002年韓日世界盃八強彩票全國共計中出20注,每注獎金180萬元,兌獎有效期為28天(自計獎第二日起計),逾期未兌獎者視為自動棄獎,不再予以兌付。」

  林依依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歡呼,還是應該眼前一黑,她摸摸自己的小心臟確認心跳,再摸摸自己的腦袋確認記憶……不會錯的,她的記憶不會錯的,所以……光她自己就買了20注啊!全國一共就中了20注啊!發生了什麼事情???全國就她一個人猜中了???那她要是沒重生呢?全國一個人都沒猜中?

  事實上,這就是事實,當年就是全國一人沒中,上億獎池全部滾入調節基金……

  緩過氣來的林依依仔細看了看下面的彩票分析,八強裡韓國、美國、土耳其和塞內加爾都是冷門,尤其是第一次參加世界盃的塞內加爾,全國累計支持率只有1%而已,四個冷門疊加,全國一共就中了20注,林依依這20注……

  暈暈乎乎的林依依站在那裡,也不管中午還應該去每個彩票點收取自己那兩三百的賭比分的錢了。她摸摸口袋,心想,自己這20天來每個中午跑遍全城下注賺的七八萬塊錢,現在就好像一個笑話一樣……20注180萬,合計3600萬,稅後2880萬……

  早知如此,自己還買什麼輸贏買什麼比分啊?買他個百八十張八強競猜躺床上等著好啦!吐槽完畢的林依依突然又打了個冷顫,中了這麼多錢,怎麼覺得渾身冷颼颼的?這事兒肯定瞞也瞞不住,親戚朋友那裡,爸爸媽媽的同事那裡,如果都知道林家突然有了這麼多錢,不好辦啊!她原本以為自己折騰下來折騰致死也就是個幾十萬,了不起多買幾套本地的房子當個包租婆而已……

  林依依已經不記得自己中午怎麼回去的教室,下午怎麼上的課,晚上怎麼吃的飯了。猶豫了一晚上,盯著客廳裡破舊沙發上一起樂呵呵看手撕鬼子的爸媽,林依依也還是沒想好怎麼和他們說,真的很怕自己把他們驚喜到嚇出個好歹來啊。

  晚上早早上床的林依依,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腦子裡亂糟糟的在想各種前世看到的中彩票之後突然暴富親友翻臉的新聞。財不能露白但是林家突然有錢是會瞞不住的,爸爸媽媽還是需要親戚朋友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能考驗人性,要學會管理他人的預期……

  活生生失眠一晚上的林依依,也不知道腦子裡過了多少主意多少方案。

  第二天早上,林爸爸林媽媽推門出來的時候,本來以為女兒已經去晨泳了,結果發現她頂著一頭亂毛兩隻黑眼圈滿臉憔悴地坐在客廳裡等他們。

  林媽媽過去摸摸女兒的額頭,「怎麼啦?生病了嗎?」林依依搖搖頭,「我沒生病,不過媽媽,你一會兒給班主任打個電話吧,幫我請一天病假,順便爸爸也請一天病假吧。」

  林依依在茶几上推過去一張彩票,她想好了,要一步一步來。「我買了一張足球彩票,中了180萬。」

  林媽媽伸出去摸女兒額頭的手還懸在半空,轉手就又摸上了自己的額頭。嗯,女兒沒發燒,可是自己也沒發燒啊?

  林爸爸一大早正捧著個搪瓷缸子在喝茶醒神,突然光噹一聲就摔了一地茶水。嗯,可能,自己還沒睡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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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買買買的豪華版

  看到林爸爸林媽媽恍恍惚惚地把彩票摸了一百八十遍,又把體育報紙體彩那一頁翻了三百六十遍,操心了一整晚的林依依忍不住抿著嘴偷樂起來,終於感受到了那種讓家人驚喜的成就感。

  「180萬啊,好多錢啊……」這輩子都沒見過「萬」前面跟著三位數的林爸爸林媽媽感歎著。

  「但是到手沒有那麼多啦,要交20%的稅,所以到手只有144萬。」林依依科普了一下稅率。

  剛才還在感歎180萬好多好多的林爸爸林媽媽聞言臉都皺了起來,掐起手指算了算,180減去144是多少?36萬?光稅都要交36萬???

  「36萬啊,好多稅啊……」這輩子攢的錢連交稅的三分之一都不夠的林爸爸林媽媽瞬間覺得好心疼好心疼,明明是沒有進口袋的錢,怎麼也覺得這麼心疼?

  看見爸媽那個心疼的表現,林依依樂了,這要是最後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只交36萬的稅,而是720萬的稅,該把眉頭皺成什麼樣子啊?

  「我買的彩票嘛,我可以不可以對用途提出一點小小的要求啊?」林依依抱著爸媽的胳膊撒嬌,林爸爸林媽媽恍恍惚惚地點頭,本來最近就感覺是女兒當家,她中的彩票,她有什麼要求當然要答應。

  「一台台式電腦,一台筆記本電腦,裝寬帶,買一套別墅,沒啦。剩下的你們還怎麼花怎麼花~」

  小孩子想要電腦很正常,很多家長只是怕影響孩子學習。但是林依依現在這個發奮學習的勁兒,林爸爸林媽媽一點兒也不操心這個,從前不買只是孩子沒有提,家裡也沒有這個閒錢,現在錢多了自然是滿足的。

  但是,買別墅?「我們這廠房宿舍還能住,而且過年才買了一套二手房,又買房嗎?家裡需要這麼多房子嗎?還是別墅……」林媽媽心裡有點打鼓,要這麼多房子幹嘛?不如把錢存在銀行裡啊,一百多萬哎,每年定期利息都可以拿好多啊!

  一聽爸媽開始算一百多萬存銀行一年能拿多少定期存款利息,林依依眼前一黑,彷彿覺得上輩子的悲劇又在朝自己招手……定期存款那點利息好意思和房價比嗎!好意思嗎!連小攤販的早餐價格的通貨膨脹率都趕不上!現在一兩塊錢還能飽飽地吃個早飯呢!十年後呢?買杯豆漿了不起了!

  「就別墅了,房子我都想好了買哪裡了,走走走,先去領獎,錢還沒到手呢,到手了再想別的。」林依依一副趕鴨子的樣子讓爸媽去洗漱,要趁著爸媽看著錢暈暈乎乎的時候先搞定一套別墅,什麼定期存款,開什麼玩笑……一百萬給您存個十年,到時候哪怕給您雙倍利息呢,連本帶利連帝都房子的首付都不夠了!

  被一張彩票砸懵了的林爸爸林媽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洗漱怎麼打電話請假怎麼出門的,到了省體彩中心門口,林媽媽又有點怯場不敢進去,林依依就打發林爸爸一個人進去領獎了,說自己要陪著媽媽。林依依心想,媽!你撐住!你這張身份證我還等著去領另外19張呢!

  林爸爸其實也很緊張,但是他繃住了!身為一家之主,雖然已經不是家裡的經濟來源頂樑柱了,但是這種時候是不能露怯的!是不能說自己其實也很想要老婆閨女陪著進去的!林爸爸摸摸自己褲兜裡的唯一一張銀行卡,女兒讓他帶卡來,這還是幸虧最近廠裡換發了工資卡,不然家裡別的都是存折。他還不知道,女兒非讓他帶卡來,一會兒就要在售樓中心給他都刷出去呢……

  林依依陪著林媽媽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就接到了一臉被幸福砸懵了表情的林爸爸,眼見為實啊!林爸爸摸著那張銀行卡,還是到手了比較有真實感啊!

  腰包鼓起來的林依依,瀟灑地揮手,taxi~拉著傻樂的爸媽直奔朝東區新開盤的別墅售樓處。連續在各大體彩點之間奔跑了20天的林依依,早就看到不少街邊樓盤的售樓廣告了,朝東區體育館邊上的這個別墅樓盤,原本她都沒敢想。

  在別的樓盤開盤價還是一千多的時候,這邊的別墅就是三千一平米開盤了,雖然是精裝修,但是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也太貴了。但是既然現在錢夠多,林依依就要好好地為爸媽的未來選一個家。

  身懷指點未來房地產江山十二年本領的林依依,清楚地知道,這個別墅區是市中心最後一片獨棟別墅。後來房地產行業迅速崛起,市區三環內就不准再建別墅了,要買別墅就得去三環外買。而且之所以這麼早在朝東區的市中心建了這片別墅,也是因為省政府就在朝東區,這個小區的目標客戶群就是非富即貴。獨棟別墅,帶車庫小花園大陽台,保安物業都非常好。精裝修也是實打實的精裝修,沒有敷衍用殘次品,免了裝修之苦。正好暑假要來了,傢俱什麼的佈置好了,放一個夏天散味道,九月就可以搬進去了!

  原來還想著存定期存款的林媽媽,被售樓小姐帶著一路忽悠著忽悠著,市區獨棟小別墅啊!有花園您愛種什麼種什麼!有大露台您搭個葡萄架架個鞦韆晚上弄個燒烤!精裝修奢華中帶著舒適!舒適中帶著典雅!佈置一個您心目中的家!

  林媽媽心動了……身為一個典型的家庭主婦,她骨子裡超愛家居佈置,這麼大一棟房子加花園露台,給她一個人做主打扮!這麼一比,廠房宿舍那個破舊外表,家裡那個掉皮的牆面,破洞打補丁的沙發,翹起的地板……不能比啊!房比房得扔啊!

  原本也有點猶豫的林爸爸,被售樓小姐帶著一路誘惑著誘惑著,帶車庫啊!地下車庫啊!您想買一輛停的下,想買兩輛也停的下!實在要買三輛,地上還可以停一輛!您轎車跑車越野車換著開,咱都停得下!

  林爸爸也心動了……你知道什麼叫做男人的終極夢想嗎?你知道車是男人的小老婆嗎!平常他頂多在廠裡過個開運貨的麵包車的癮,這次一大筆錢,買輛車吧?買了車,總得有車位吧?

  這售樓小姐的舌燦蓮花讓林依依很滿意,果然是高大上的樓盤,售樓小姐專業水平比上次那個二手房顧問強多了。

  售樓小姐本來只是想著有戲,還想著看完了房,再拿點宣傳冊給這對夫妻回家看,說不定一個月之內就能把他們拿下來。沒想到這家帶著的那個十幾歲小女孩,跑前跑後的視察了一圈,問她還有幾套房沒賣,位置面積售價分別是多少,迅速拍板了,「就這套!」,然後拉著她暈暈乎乎的爸媽就去售樓處交全款買房了……

  一套320平米帶車庫花園的精裝修獨棟別墅,一上午時間就成交了,售樓小姐數著提成有點暈暈乎乎的……

  刷刷刷,一上午時間,卡裡咻的進賬144萬又咻的出賬100萬,林爸爸林媽媽也有點暈暈乎乎的……

  就這麼沒了?100萬就這麼沒了?只剩下個零頭了?不過零頭好像也夠多了!他們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中午吃了個五星級酒店豪華大餐,開了葷的林爸爸表示,好像還沒有自己老婆做的家常菜好吃嘛!林媽媽被表揚得有點害羞,狠狠地拍了一把老林的背……

  向老婆女兒請示自己想買車得到通過之後,林爸爸異常興奮,小老婆買什麼好呢?越野車多帥啊!但是舒適性不行,不然買個suv吧,還可以帶著老婆女兒出去自駕!逛了無數個4s店的林爸爸舉棋不定,裝了一袋子的宣傳手冊。

  林媽媽也很興奮,逛完了4s店拖著一家子逛家居,女兒房間要不要佈置成粉色公主系呢?林依依瘋狂搖頭不要不要,海洋系吧好不好?海洋系!哎呀,老公說自己的菜做得比五星級酒店都好,最高檔的廚房用具來一套吧!哎呀,佈置個飄窗吧,哎呀,佈置個書房吧,哎呀,佈置個麻將室吧……

  最後再去大採購,林依依迅速地下手了兩台電腦,聯繫了電信來裝寬帶,林爸爸林媽媽晚上想去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家孝敬一番順便報喜,人參燕窩海產不要錢一樣搬。聽說這個超級大喜訊,姨媽一家和大伯一家也起哄著要請客,不能你們一家三口中午偷偷的吃啊,大家一起的,晚上五星級酒店走起!

  跟著爸媽鬧了一天,林依依就認真回去學習去了,期末考試也只有十天了啊!但是林爸爸林媽媽還在持續地接受這件事的後續發酵。

  週三一家歡歡喜喜地領的獎,週四週五和親朋好友分享喜悅,週末再熱鬧兩天過去,最開始被100多萬沖昏了頭的林媽媽回過勁來了,忍不住關起房門來給林爸爸算賬,「老林啊,本來買了別墅就只剩44萬了,你說你想買車,你看的那些車都是20萬的,這就只剩24萬了。這兩天買東西買電腦也花了將近三萬了,兩頓五星級酒店也花了5千多……」

  林爸爸臉也白了,「廠裡的人起哄讓我請客,都是十幾年的老同事,我也不能帶別人吃便宜的啊,都點著名要去五星級酒店,要吃海鮮鮑魚,已經都輪番請了三次了,一頓下來也都是好幾千,已經花了小一萬了,就這後面還排著隊呢,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這麼多工友。這還不知道兩三萬打不打得住……飯桌上酒喝多了,他們話也說開了,廠裡老張和我說他兒子馬上考大學,能不能周轉個五千打點一下,老李說他閨女結婚想多湊點嫁妝長臉,能不能借個一萬,年底就還……」

  林媽媽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依依她大姨給我打電話了,她看中了一個門面,想盤下來開個小賣部做生意,她說也就十幾萬的事,咱家中了一百多萬都住上別墅了,怎麼也要拉姐姐一把,這也算是個營生,等依依她表哥長大了結婚也算有點本錢。」

  林爸爸歎氣,「依依她大伯也給我打電話了,他想買個的士跑車,說是比上班自由,現在開的士賺的多,家裡也算有輛車方便些。咱家中了一百多萬,我自己也要買車,大哥開這個口要輛車我也不好拒絕啊!依依她堂哥比表哥還更大些,大哥說等她堂哥結婚了就賣了的士換輛轎車,結婚也有面子些……」

  林媽媽再開口,「依依她外婆外公說這輩子沒出過國,想去俄羅斯看看,他們那輩人對俄羅斯有情節,爸媽也是辛苦了一輩子把我們拉扯大,這點心願總要替他們實現的,估計一兩萬也能報個不錯的豪華游團了,把他們照顧的好點。」

  林爸爸看眼老婆,「依依她爺爺奶奶也是說這輩子沒出過國,想去美國看看外國的月亮到底是不是圓一些……美國兩個人去的話可能一兩萬打不住,但是爸媽一輩子就開了這麼一次口,我們是該孝敬的。」

  歎氣,夫妻倆圍著卡和存折深深地歎氣,依依媽媽商量著問老林,「要麼你別買那麼貴的車了吧,湊合著買輛夏利開開,總不都是車嘛,開什麼車不是都一樣。」

  老林苦著臉,車和車那能一樣嗎?簡直就像女人臉上的大寶和蘭蔻差距那麼大!

  哎,可是想想,算了算了,老婆這輩子之前跟著自己也就只能擦個大寶而已,就這還得省著用呢。自己就買輛便宜點的車吧,誰家親戚都是親戚,誰家爸媽都是爸媽,一碗水得端平。自家發達了,難道和父母親戚斷絕關係不成?

  兩人湊著頭再算,兩家老人出去玩估計至少五萬以上,大姨的門面十幾萬,大伯的車上十萬,買電腦買東西已經花了3萬了,請客已經花了一兩萬了,未來還有客要請,這就接近35萬左右了……還剩下9萬給林爸爸買車,就沒了!這還不能借任何外債給林爸爸那些工友!

  不對,跑過一次二手房過戶手續的林爸爸老臉突然雪白雪白的,那套別墅辦房產證還要交稅呢!成交價100萬的別墅,交起稅來……就算新房子不用裝修,傢俱和電器也夠貴的了……320平米的房子佈置起來要花多少錢?9萬別說買車了,這兩項都打不住!

  兩人顫抖著摸出家裡壓箱底的存折,上次買二手房只花了八萬,租金進賬一萬,林依依賺了一萬,棺材本十萬,總共還剩下四萬塊……

  「要麼老林,車就別買了?」沒點現金傍身,林媽媽真的有點慌。

  「要麼把二手房給賣了?」老林現在一點兒也沒有中了180萬的喜悅,他怎麼覺得自己比從前還手頭緊張呢?

  敲門聲傳來,林依依看著爸媽一天下來不停地接親戚朋友電話,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本來嘛,林家買車換房住大別墅,肯定瞞不住別人,總是要被周圍人知道的,還不如提前預設一下對方的期望值,讓別人以為林家只是中了一百多萬。

  「有什麼麻煩事呀?說出來,你們無敵聰明漂亮可愛伶俐能幹的女兒給你們參詳一下?」林依依笑瞇瞇地進房了。

  林爸爸林媽媽趕緊藏算賬的紙,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要耽誤了女兒期末考。「沒事沒事,爸爸媽媽來處理就行了,去看書去吧啊!」

  林依依往大床上一坐,伸手把那張紙搶了過來,掃了一眼,基本不出她所料,不過狀況還算是好的,大姨和大伯提出來的要求還算是謀個營生而不是圖享受。大家都以為林家只是中了一百多萬,量入為出,開的口也不算太大。

  林依依往身後的大床上一躺,伸了個懶腰,安慰道:「不要怕!你們寶貝女兒最厲害了!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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