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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苓 - 嬌蠻可人兒(全文完)

朱苓 - 嬌蠻可人兒

沈望向來古靈精怪、人見人愛,
沒想到夜半飆車,居然飆倒一個黑道大哥!
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殺了自己,
豈料他大氣不吭一下,還直稱自己失憶了,
怪怪!他在跟本姑娘演戲?還是……
不管,瞧他一副人模人樣,就收了做情夫吧!

情夫?這小丫頭有沒有搞錯?
想他「鬼見愁」叱吒江湖多年,
竟被她牽著鼻子、耍著玩?
若不是自己另有目的,豈容她如此撒野?!
況且……他愈瞧她是愈可愛,
不如就將計就計,做個專任情夫……

第一章

  半夜二點整,喧鬧的臺北街頭隨著黑夜降臨,而悄悄蒙上了一股平淡、靜謐的氣氛,一輛火紅色的保時捷跑車肆無忌憚地在臺北街頭四處亂竄。

  「呀--呼!」沈望手握著方向盤,興奮的心情溢於言表。

  她一張紅咚咚的小臉充滿了快樂的神情,雙手熟稔地操縱著黑色方向盤,忍不住發出一陣陣喜悅的歡呼聲。

  「大哥,我真是太愛你了--」她大呼一聲,更加快了跑車在道路上行駛的速度。

  她的願望終於成真了,這半年來她為公司做牛做馬總算沒有白費,她所有的努力終於贏得大哥沈拓的點頭定肯。

  犒賞她一輛期望已久的保時捷跑車!

  天啊!沈望忍不住大聲發出歡呼聲,她終於可以得到夢寐以求的跑車,在她百般挑剔之下,她選擇了西元二千年最拉風的車型。

  只是啊……

  白天的臺北街頭根本無法讓她暢快地奔馳於道路之上,無法將保時捷跑車的優越性能發揮到最高點。

  所以她寧願明早頂著一雙熊貓眼去上班,也不願錯失在今晚享受奔馳的樂趣。

  沈望豪氣萬千地拍了下方向盤,心中溢滿了無盡暢快。「開玩笑,今天是我第一天收到這輛跑車,不讓自己過過癮,就太對不起這半年來的辛勞了。」

  一想起這半年來猶如遭受苦難般的生活,沈望不住為自己一掬同情之淚,所幸一切的風風雨雨在大哥與未來大嫂甄芹好事將近的同時,她也獲得了一些些好處。

  「呀呼!」沈望再次瘋狂地大叫,雙手高高舉起。

  就在沈望舉起雙手及歡呼聲中,一個人影突地在她眼前一晃,她連忙將方向盤往左方一轉,並用力踩下煞車板。

  一陣尖銳細長的聲音劃過這寧靜的夜半時分。

  「砰」的一聲,疾速中的火紅色保時捷跑車撞上了一旁的護欄,沈望整個人也不由得往前衝去,此時安全氣囊發揮了效用,適時保護了她的頭部。

  「唉唷,痛死了!」沈望伸手揉揉略為發疼的額,接著是猛抽一口氣。「天啊!」

  她的保時捷……才剛剛上路的第一天……

  「毀了……毀了……」她忍不住趴伏於方向盤上,哀悼著重重撞上護欄的新跑車。

  「我可憐的新跑車……」沈望抓著微微刺痛的胸前。「我的心好痛喔……」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倒楣?」沈望捶打著逐漸消氣的安全氣囊。

  她今年是在走啥霉運?先是因為惡作劇,差一點趕跑了未來的大嫂,讓她無顏面對在剎那間改頭換面的風流大哥,現在她好不容易得到的犒賞就這樣「砰」的一聲……

  沒了!

  「沒了……」沈望收拾起哀慟的心情,憤然地重捶了幾下,並連忙解開安全帶下車。「可惡,是哪個不長眼的死傢夥!」

  沈望氣呼呼地下車想找那死傢夥算帳,要不是被他一晃而逝的身影給嚇到,她也不會急急踩下煞車,讓車頭狠狠地親吻上道路旁的護欄。

  不管,所有的修理費帳單都得交由這傢夥負責到底!

  她睜大雙眼四下梭巡,結果在昏暗路燈下,見到了一具趴伏於道路右旁,狀似已然斷氣的男屍。

  「死屍……」沈望不禁顫抖了一下,一股懼怕從心底升起,腳步卻未停地往那具男子「橫屍」的方向走去。

  該不會是她那「輕輕」的一撞,把他給撞死了吧?

  可是……這可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他自己突然跑出來嚇人的,所以就算他真的被撞死了,這也不關她的事。

  沈望在心中急急找藉口為自己脫罪,目光緊盯住那名躺臥在地的男子。

  她保持一段安全距離,伸出腳輕輕踢了踢那不動如山的「男屍」。「喂!喂!」

  「嗯……」一聲痛苦的哀鳴從男子嘴中細細逸出。

  沈望當下鬆了口氣。「原來還沒死,真是嚇死我了。」

  她拍拍驚甫未定的胸脯,蹲下身、伸手將那「男屍」給翻過身,在乍見男子那張扭曲著痛苦的面容時,她的心上莫名地掠了一抹奇異的熟悉感。

  沈望晃了晃腦,現在可不是她隨意認親戚、好友的時候,他可是她現下最大的麻煩呢!

  她不客氣地拍打著他的雙頰,試圖想喚醒他遊離的意識。「喂,你沒事吧?喂!」

  「嗯……」男子斷斷續續發出痛楚的呻吟,並不安地蠕動起身子來。

  沈望隨著目光在他身上往下探索,陡地睜大烏黑雙瞳,不可置信的神情悄悄地爬上了她微張的嘴角。

  血……她看見了好多血從他的腹部流出,而男子則緊緊摀往腹部,企圖想壓制住不斷流出的鮮血。

  這怵目驚心的景象嚇傻了素有大膽之稱的沈望,她呆呆地看著鮮血從他的腹部中流出,一種感同身受的絲絲痛苦頓時瀰漫了全身,而她再一探,赫然發覺到男子的臉上儘是一片蒼白之色。

  意識終於回到了沈望的腦中,連忙推了推不斷發出囈語的男子。「喂,你有沒有聽見我在說話?我要送你去醫院?你有沒有聽見?」

  「不要……」男子發出了抗議聲。「不要去醫院,不能、不能去醫院……」

  「不能去醫院?!」在扶起他壯碩的身子同時,沈望不由得驚叫。「不送你到醫院,會死人的。」

  長這麼大,她可沒見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眼前斷氣,她絕不允許!

  「不行……不能去醫院……」男子仍不斷拒絕。

  「不行?」聰明的沈望腦子轉了一圈,再看看男子身上的黑衣服飾,不由得將他與黑道份子聯想在一起。

  「該死!瞧瞧我給自己惹了什麼樣的麻煩回來!」可是要她見死不救……這不是她沈望能做得出來的事。

  「不能去醫院……不能……」男子仍處於囈語之中。

  「好好好,不去醫院,我們不去。」沈望了無誠意地安撫一下他的情緒。

  瞥了眼車頭撞凹了的保時捷,真希望這輛與她相處不到一天的愛車還可以在路上跑,否則要她扛著,一個男人走回家,她絕對會精疲力盡而亡……

  ※※※※

  「怎麼樣?」沈望急急探問了被她從被窩中挖來的醫生同學--陳建明。

  「什麼怎麼樣?沒事啦!」陳建明不在意地揮揮手,忍不住打了個大呵欠。「他只是失血過多罷了,而且……他的毅力驚人,腹部好像中了兩三顆子彈,但是這些子彈好像已被他本人給挖出來了。」

  「自己挖出來?!」沈望驚呼一聲,無法想像那種可怖的情況。

  「對啊,難道妳沒發現他的手裡一直握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嗎?」陳建明將他的發現拿到她的眼前。「妳看,這上頭還沾著他未乾的血漬……」

  「夠了……」沈望忍住從胃部翻滾而上的噁心感,連忙將眼前沾滿血液的小刀推開。「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陳建明白了她一眼,收起了沾著血跡的小刀。「我不是告訴過妳,他沒事,只是因為失血過多,需要好好的休息罷了。」

  「真的嗎?」沈望以懷疑的眼光斜睨著陳建明。

  她真的可以去相信一個未畢業的醫學院學生嗎?而且還是一個總把藥劑及份量給搞錯的半調子醫學院學生。

  「妳那是什麼眼光?」陳建明感受到她那道不信任的目光,手中正灌注著讓病人安睡的鎮定劑。「如果妳不相信我,那妳又何必在大半夜把我挖來這裡?妳知不知道這種寒冷的天氣是最好睡的時候?」

  「陳大醫師,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不相信你的專業。」沈望瞪了眼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

  要不是他的關係,她會落到被人叨念的地步嗎?要不是他堅持不去醫院,她也不會在大半夜的時候去敲隔壁鄰居的大門,將陳建明從睡夢中喊醒。

  看著陳建明將針筒注滿了淡黃色的藥劑,然後注射進那個昏迷不醒人事的傢夥體內,她不禁感到憂心忡忡地問道:「陳先生,請問你在為他注射什麼東西?」

  陳建明瞥了她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無奈模樣。「鎮定劑,這個東西可以讓他睡得安穩一點,我不是說過,這個人失血過多需要好好休息嗎?」

  「鎮定劑。」沈望為了保險起見,仍不放心地追問一次。「陳先生,你確定這是鎮定劑嗎?」

  「當然!」陳建明驕傲地挺直腰杆,這一回他絕對沒有弄錯藥劑跟份量。

  「那就好……」萬一他醫死了人,那可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喔!

  不過她也真是佩服陳建明,以他那種迷糊到家的個性,到現在居然還可以穩當地升上六年級,真是奇跡啊!

  送走了半調子醫學院學生陳建明,沈望總算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她抬頭望了眼時鐘,再度發出一聲哀嚎。「四點了……」

  難怪在送陳建明出家門時,感覺天色好像漸漸變得光亮,沒想到她心血來潮的試車行動,在短短的一夜間就宣告失敗,而且還帶回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倒楣、倒楣!這陣子諸事不順,看來她得偷個閒去廟裡拜拜,去去渾身的晦氣不可。

  「不行了,我想先瞇一下,否則明天我怎麼有精神跟體力去上班呢?」她喃喃自語地轉身步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

  現在大哥沈拓幾乎都不管事了,每天就只會陪著他未過門的嬌妻,享受著婚前的兩人世界,而他們的婚事也在大哥的操控之下正如火如荼地準備著。

  也就因為如此,沈拓便乘此機會將公司所有繁重的工作、事務全丟到她的頭上來,讓她想逃也逃不掉,誰教她是沈家人呢!

  所以她只能認命點,接下一切的無奈與重擔。

  站在自己的床前,沈望端看著因為鎮定劑發作、睡得香甜的男人,而她舒服柔軟的大床就這樣被一個陌生男子給侵佔,鵝黃色的床單沾染上他點點的紅色血漬,唉!看來是毀了。

  這一番狼狽的景象,沈望忍不住搖頭嘆氣,她究竟是招誰惹誰了啊?!

  「全都是你這該死的傢夥害的,害我都無法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覺。」她伸手不客氣地拍打他的臉頰,但莫名的熟悉感陡地飄上心頭。

  沈望原先的睡意全消,腦中全被眼前這張睡得香甜的容顏給吸引,雙手不由自主地在他五官上四處游移。

  「說真格的,你一點都不帥。」比起狂放不羈的大哥沈拓和優雅瀟灑的表哥邵燁來說,他那張略顯蒼白的面容就頗為失色。

  「不過呢……」沈望嗤嗤發笑。「你也不算難看就是了。」

  她很少會看見一個男人擁有如此薄的唇片,高挺的鼻樑以及一雙狹長的眼,雖有些像是連續劇裡的奸詐小人,但仍不失其自我的獨特風格。

  沈望猛地收回他臉上游移的小手,迷離的意識驀然清醒過來。「我在幹什麼?我不是要來拿自己枕頭的嗎?」

  大哥已經搬離家到市區與甄芹一起同居了,整座宅子雖然冷清,但是沈望倒不太在意,因為每當她回到家時都已經將近夜半時分,家對她而言,只是一個可以睡覺及恢復體力的好地方。

  不過她是個會認床、認枕頭的人,就算她被逼到大哥的房間睡上一夜,她仍想抱著她所熟悉的枕頭入睡。如今,她的枕頭很不巧地被躺在她床上的男子給壓在身下。

  沈望使出吃奶力氣,想將男子移動半分,無奈睡得深沉的男子根本動也不動,惹得她喘氣咻咻不止。「你真是一頭大笨牛,不但重得要死,而且專門替我製造麻煩。」

  她一陣嘟嘟嚷嚷,小手開始去抓他的手、搬動他的腳,試圖想移動他的身軀,好讓她順利搶救出她的枕頭。

  處於昏迷狀態下的駱洋腦子昏昏沉沉地,一股奇異的興奮感從下腹部緩緩燃燒,再加上一隻細膩小手在他身上各處游移不止,更加熊熊燃燒起下腹部陡然撩起的火苗……

  「嗯……」他心癢難耐地發出低吟聲。

  他這一輕哼可讓忙碌不休的沈望停下手,眼光直直落在應該睡得像頭豬的男子臉上,卻發現他已經逐漸睜大眼,似乎想將周遭的環境看個清楚,

  陳建明果然是個半調子的庸醫,一劑鎮定劑不是可以讓身負重傷的他睡得死死的嗎?怎麼現在他看起來好像……

  「這是哪裡?」駱洋腦子從迷離狀態中逐漸恢復清醒,但周遭陌生的環境讓他頓時產生一陣疑惑。

  「是我家啦!」沈望沒好氣地回應,小手撫上他的胸膛,想將他移動半分,以便可以拉出那慘遭「蹂躪」的枕頭。

  「嗯……」這是怎麼回事?他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刻對一隻小手產生反應?

  「你在嗯嗯啊啊什麼呀?」沈望不明所以,在發問的同時,仍不忘搶救出她心愛的小枕頭,

  不行了……他無法壓抑下一波又一波朝他湧上的狂嘯索求,他一把拉住了在胸前游移的小手,微一使力,便將沈望給拉下,壓上他的胸膛。

  「哎唷!」在緊要時刻,只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救出她的枕頭,然而逐漸甦醒過來的男人卻不知發什麼神經將她拉倒,害她撞上了他堅實的胸膛、

  「喂,你在搞什麼……」她潑辣的言詞未完全說出口,微張的紅唇便不設防地被他給攫住、侵佔。

  「嗯……」沈望的雙手直推打著他堅硬的胸膛,試圖想掙脫出他的強力箝制,然而她卻逐漸感到一陣虛軟無力。

  在他滑溜的舌尖翻天覆地的侵襲之下,沈望失去了先前凝聚於心的絲絲火氣,一抹奇異的激熱波潮向她湧上,仿若要將她淹沒……

  駱洋在接觸到她柔軟芳甜的唇舌後,心中所有的壓抑在一瞬間悉數爆發,再也無法壓抑下腹部越燒狂熾的火種。

  「我好奇怪……」他粗啞著渾厚的嗓音,強硬抽離沈望的紅唇,不解自己怎會有如此失去理智的舉動。

  「我也好奇怪……」沈望張開一雙迷離的眼,同樣不解應該虛軟昏睡的他怎會擁有那樣大的力量,以及帶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新鮮感受,

  感覺她溫熱的小手正抵觸著他的胸口,一陣陣興奮快樂感不知所以地再度侵佔遊離的心神,一伸手便強將趴覆於他身上的女子壓下,再一次以狂風之姿攫住她的嫣唇。

  起先他輾轉親吻她芬芳美味的唇片,漸漸地,一抹饑渴的探索轉為激情,強力的舌撬開她的貝齒,硬鑽進她充滿香氣的口中,緊緊地糾纏她閃避不及的丁香舌……

  「嗯--」沈望在他強硬的侵入下,發出了細細的咕噥聲。

  不甘他強力的侵入,她轉而環住他的頸子,更為激烈地回應他的狂熱深吻,她試探性地伸出丁香舌舔了下在她口中恣意掠奪的滑溜舌尖,盡惹得她身下的男子渾然一震。

  駱洋的雙手開始緩緩地爬上她窈窕的身段,徐徐地在她身上四處遊走、探索,隨著他腹部的狂火燃燒熾盛,他已漸漸投入這一場莫名的火熱激纏之中……

  而在他緊實的親吻以及雙手徐緩的撫摸之下,沈望只覺得一陣頭昏腦脹,她頂上的天在轉、地在搖,清晰理智早已悖離,飛向不知名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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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他大手的四處游移、撫摸之下,沈望感覺到一波波灼燙的浪潮從腹部升起,搔得她心癢難耐。

  而逐一瀰漫於全身的火熱激情,更是讓她不由自主地貼緊那光裸著胸膛的男人,想要索討更多更多……

  她胸前的豐盈隔著衣衫來回磨擦著他,一股燥熱打從心底溢出,刺激了他的感官,雙手不斷地在她身上製造出一波波的激熱情潮,難掩對身上女子的迫切渴望。

  「呃……」感覺到他的雙手鑽進她的衣衫之下,沈望不甚自在地哼了哼。

  發覺到她稍許的退縮,駱洋微喘著,以渾厚低啞的嗓音道出他內心最深沉的歉意。「對……對不起,我實在……控制不了我自己。」

  「無所謂。」沈望伸出舌在他的唇上來回舔舐,殊不知這無意的舉動反迫使對方至瘋狂的邊緣。

  駱洋咕噥一聲,奮臂一伸,攬上她的纖腰,一個翻身便將兩人的地位在瞬間給掉換過來。

  他張著一雙迷濛的炯瞳,昏沉地讓他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只能借由雙手的觸感來感受她的全然精巧的五官。

  她一定生得很美,因為在他雙手所探尋下的五官,宛如是上天最好的雕塑作品,而她身上時而飄散出的女性特有馨香氣息,更是幽幽地傳進了他的鼻息,與他身上迸發出的純陽男氣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曖昧的氣氛。

  同時,沈望主動地伸手去撫摸他的臉,腦子依稀還記得他受了重傷。「你的傷……」

  豈料她一開口便是充斥著濃郁索求的低沉音調,著實讓自己也嚇了一跳。

  駱洋親吻著她游移至唇邊的纖手,對她的渴望慾念勃發到最高點。「不礙事……」

  他伸出濕潤的舌尖--舔著她纖美的手指,撐起身子讓自己跪坐她的大腿之間,雙手不安分卻熟稔地為她解去身上所有的束縛。

  當清涼的空氣襲上胸時,沈望縮著身子直往散發出溫暖氣息的他貼去,雙手更是將他一把攬下,讓兩人的肌膚得以親密相貼。

  「嗯。」沈望發出滿足的輕哼音調,只覺得在他的身上尋得了一股溫暖。

  她大膽的主動回應,加快了他急欲紓解渾身是火的慾望,雙手來到她的胸前流連不去,一對雪白的雙峰在他灼灼注目下,逐漸變得粉紅嬌美。

  「嗯……」沈望不安地扭動了下身子,不太習慣他這雙灼燙的眸光,那種熾熱彷彿要將她整個人給吸進去似的。

  無法克制已身的滾燙慾求,駱洋的雙手覆上那對奪去他呼吸的雪峰,不斷地擠壓、搓揉,指尖不斷地撩捏著她雪峰之上的紅梅,邊低頭一把含住了另一只豐盈雪白,以濕潤的舌恣意挑弄、放肆撩撥,使之在他的口中為他綻放美麗之姿。

  「呃……啊……」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沈望的思緒被隨即湧上的激情給掩埋。

  她的腦子無法正常思考運作,打從被這個身受重傷的男子給拉扯、撞上他的胸膛時,一切就開始變得不太對勁。

  她可以阻止自己繼續沉浸於這一波波快感之中,但是她無意去阻止,也不想停止被推向高峰的激情,所以她放任自己……

  因為在他寬大強健的雙臂中,以及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溫暖氣息,她找到了內心深處所渴望的一股暖流,那是她一直所渴望得到的……

  儘管腹部纏繞著煩人的紗布,但是駱洋還是熟巧地褪去下半身的束縛,將完全光裸的身軀欺壓住她,讓她無法動彈,一雙邪肆的手不斷地搓揉著她的豐盈,期盼她的美麗可以在他的愛撫之中得到挺立解放。

  低下頭,他的舌開始在她雪白凝肌上,逐一烙印下一個又一個火熱的痕跡,每一個烙痕都夾雜了他的霸道深情,在在說明了身下的女子是屬於他的,任誰也無法將她奪走。

  「嗯……」沈望的手無助地緊抓著床單,一股來自於原始的解放,令她不由得低吟出聲。

  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雙手在她身上施展一連串激熱的魔法,而他濕潤的唇舌,更是在她身上不斷地畫著一個又一個圈圈,惹得她的氣息變得紊亂無常。

  在她猝不及防之下,駱洋邪佞的手指強硬地探進她神秘的幽谷,立即引發出身下人兒的一陣痙攣及僵硬。

  「別害怕,放鬆點,我只是想要妳快樂……」他靠近她的耳畔,輕柔地撫平她的緊繃及不安。

  不安分的唇舌描繪著她的耳型,濕潤的舌更尋遍她每一分敏感,他一路而下,來到她潔白的項頸,在她的頸子部位烙下了一個屬於他的灼熱印記。

  「嗯……啊--」沈望忍不住吟叫出聲,他倏地進入她體內的手指讓她感到不舒服極了,讓她不安地扭動起身軀。

  感受到她的回應,駱洋滿意地揚起笑,指尖在她神秘的幽谷中開始一連串的抽動,撩撥起她體內的激情慾火。

  隨著他手指的進進出出,沈望不由得咬住下唇,不讓一波波湧上的快感主宰她的感官,但是那團從腹部燃燒至全身的火熱,卻教她不由自主地再次吟哦出聲。「啊……啊--」

  在駱洋猛地抽出他的指,一雙帶著邪惡的眼瞄了瞄她已然濕潤的幽谷地帶,不覺揚起一抹快意的微笑,低下頭以灼熱的唇舌汲取自她體內泌出的蜜汁……

  「別……別這樣……」沈望推拒著他,無法阻止打從心底升起的不知名情慾。

  他的唇舌頑皮地在她敏感的大腿內側引發出一連串的刺激,她無助地嬌喘連連,一種極度的迫切索求欲讓她備感無助。

  「妳喜歡的。」駱洋輕哼一聲,以膝分開了她的大腿,霸道地想要進一步侵佔她的領地。

  沈望喘著息,隨著他動作的加快,她也在激情的浪潮中失去了僅存的理智。

  駱洋將她的大腿安置於他的兩側,借由這個姿勢可以讓他更是完整地進入她。

  「不……不要……」這樣的姿勢讓沈望羞紅了臉,想要後退時,他一個挺進,彷彿想撕裂她一般,一股隨即湧上的痛楚逼出了她眼角的淚珠。

  「痛……好痛……」她咬牙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痛楚,不斷在床上左右擺動,一時間無法接受他的巨大及驟然進入。

  「噓……別哭,不會痛的……很快就不會痛了……」從她種種的反應看來,她應該是個完封的處女,他原想溫柔地對待她,可是……

  可是下腹部的灼熱騷動已經將他逼迫到瘋狂邊緣,教他無法繼續隱忍下去,所以趁著她分心之際,他將勃發的灼熱挺傲一舉進入她的體內。

  他的話像是催眠一般,安撫了她不安及聲聲的啜泣,當痛楚褪去時,一種奇妙的感覺油然而生,讓她提出了大膽要求。「嗯,能動一下嗎?我……我不太舒服……」

  駱洋悠然一笑,在得到她進一步的首肯,也等到她的適應後,他開始肆無忌憚地在她體內衝刺起來。

  起先他按捺住紓解慾望的熾熱,徐緩地在她體內抽動起來,隨著他壓抑的意志褪去,他加重了一次又一次衝擊的速度,讓躺在身下的女子不斷發出嬌嗔的吟哦聲。

  「啊--」沈望完全不隱藏她得到的快感,悉數從口中逸出,

  駱洋托住了她渾圓的俏臀,一次又一次奮力地在她體內衝刺抽送,就在他帶領著她攀向情慾的高峰同時,伴隨而來的高潮熱浪將兩人完全卷沒於其中。

  幾乎是同時得到歡愉滿足,沈望最後沉沉地依偎在身旁男子的懷中睡去,所渴望的溫暖,在這沁涼的夜裡融化了她冰冷的心……

  ※※※※

  當暖暖的陽光驅散了房內的陰寒之氣,沈望悠悠醒來。

  她一張眼,印入眼簾的是擺置於床頭的鬧鐘,沒有意會到此刻所處的狀況,她不由得倒抽口氣,發出天雷地動的驚呼聲。

  「天啊!十點了!遲到了,我要遲到了……」她喳喳呼地從溫暖的被窩中溜下床,光裸的身軀一接觸到冰冷的空氣時,又引起她的一陣驚詫。「哇!我……我……」

  「我怎麼會這副模樣?」她無可自抑地燒紅一張粉臉,禁不住空氣中四處飄散的寒意,趕緊將身子蜷曲於熱呼呼的被窩之中。

  隨著她的身子,碰觸到一個溫暖的物體,她的目光不禁帶著狐疑轉移到躺於身側的男子身上,在乍見男子沉靜的睡顏時,立時讓沈望想起了凌晨所發生的一切。

  「天!我到底做了什麼?!」

  沈望抓著被單護住胸前的春光,不禁回想起近凌晨時分所發生的一切,在激情褪去過後,她不知該找什麼樣的藉口來解釋昨晚的放浪?

  但是不可否認的,那一場激愛帶給她無限的歡愉喜悅及絲絲纏綿快感……

  眸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躺在一旁的男子,在日光明亮的照耀之下,沈望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飄蕩於心上的那抹熟悉感在這近午時分有了清晰的答案。

  「他……他不就是半年前那個黑道大哥嗎?」

  在半年前的風華絕代大酒店,她曾經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據在場人士的說明,她知道躺在她身旁的男子是黑道上號稱「鬼見愁」的大哥級人物。

  腦子裡開始回想起昨晚所發生的情況,沈望終於明白為何他堅持不去醫院的理由,她對他的身分猜測果然正確,只是……

  令她感到萬分不解的是,一個堂堂受人敬愛的黑道大哥,為什麼會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不想了、不想了,這關我什麼事?」沈望停止腦中的猜想,急忙想要下床穿戴整齊,好到公司去處理繁重的業務。

  在她移動嬌軀、坐在床沿時,沈望似乎心有不甘地回頭瞥他一眼,伸手捏了下他的鼻子。「『鬼見愁』,沒想到會讓你佔到本小姐的清白……」

  身為二十世紀的女性,女人守身如玉的八股觀念應淡薄許多。所以,雖然失身於「鬼見愁」,但是沈望倒沒有太大的哀愁與激憤情緒。

  再瞥了一眼時鐘,沈望的頭不禁隱隱作疼起來。「真是天亡我也……」

  這陣子可能因為年關將近的關係,所以大大小小的公務全擠在這個關頭等著解決,大哥已經擺明了不管事,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

  而這下一個遲到,不知在她桌上已堆上多少的公文檔案夾了?唉!想來就讓她感到頭痛不已。

  沈望一下床便驚動了尚在沉睡中的駱洋,他微張開眼適應著室內的光亮,一雙炯然的瞳眸在光線刺激下漸漸恢復神采,而混沌的神智也逐一清明。

  「這裡……是哪裡?」他喃喃地發出疑問。

  「啊!」沒想到他會突然醒過來,正在更衣的沈望不禁發出驚叫聲。

  「誰?」過慣了自我防衛的生活,一聽見驚叫聲後,駱洋便急忙地起身端坐,眼前站著的,卻是一位正在穿戴內衣褲的女子。「妳……」

  他的腦中閃過一個畫面,快得讓他無法捕捉,但是她那張臉……彷彿似曾相識……

  「你醒了?」沈望怨懟地橫了他一眼,手邊動作未停地繼續穿上衣服。「你的傷好多了吧?」

  「傷……」他的手悄悄地移到腹部的地方,在瞬間想起了受傷前所經歷的一切。「不礙事,妳……」

  他的腦袋依稀還殘留了凌晨時分的那一場激愛纏綿,他敲著自己的額,不明白自己怎會在受傷之際還那般失控?

  駱洋一撥開被單,便清楚見到床單上所沾留的殷紅血漬。「對不起,我好像……好像對妳做了不可挽救的事……」

  床上的那抹殷紅是她完美無缺的最佳證明,而他卻因為一時的失控破壞了她往後的人生,但……他的心裡卻隱約有些絲絲竊喜、愉悅的感覺。

  沈望微微一愣,不敢相信這種卑微的語氣是出自於「鬼見愁」的口中,她猛然旋過身往床沿上一坐。「喂,你沒事吧?」

  希望他的反常,不是因陳建明誤醫所引發的併發症。

  「沒事。」駱洋不懂她為什麼用一種驚詫的眼光直瞧他。「妳……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妳。」

  沈望聞言,這才稍稍鬆一口氣,目光無可避免地盯在他糾結堅實的光裸胸膛,當下讓她陷入一陣怔忡。

  察覺到她的呆愣,駱洋的雙手不自覺握住她的雙腕,急急地探問。「喂,妳怎麼了?」

  他的觸碰彷彿是帶著火焰一般,微微燙傷了她的雙腕,讓沈望忙甩開了他的手。「別碰我!」

  「對不起。」駱洋急促地縮回手,看清了她臉上恍然不定的神色。

  「我這是怎麼了?」沈望無力地撫臉低語自問。

  沒想到單單他光裸的上半身就挑起她的慾念,她是不是一個色女啊?不過說實在的,他給她的第一次經驗倒是挺美妙的,並沒有讓她感到任何的不悅。

  但是他的動作實在粗魯了些,因她的身上各處還都留有歡愛過後的激情烙痕。

  目光再次掃過他光裸的胸膛,一股暖流在她的幽谷中恣意竄流,讓她在瞬間產生了一股激慾情潮……

  沈望急急收回眼光,一股侷促難安的心緒在內心瀰漫開來,忍不住憂心忡忡地自問:難不成她真成了慾求不滿的大色女?

  「你這樣不行,我去找件衣服給你。」大哥的衣服他應該能穿吧?

  「等等!」駱洋拉住了她欲要離開的手,在成功阻止她後,又趕緊放開她,「對不起,我有點疑問想要請教妳。」

  「請教我?」沈望忍住嗤笑的衝動,沒想到堂堂一個黑道大哥竟用如此謙卑的口吻與她說話,著實引起了她濃厚的興趣,轉而再度坐回床沿邊。「說,你有什麼疑問想請教我?」

  乍見她臉上一閃而逝的燦爛微笑,駱洋有短暫的失神,赫然發覺到眼前的女子有一張精緻卻帶點頑皮神情的容顏,只消一個巧笑倩兮,便可輕易奪去他人的心魂……

  他不著痕跡地轉移目光。「我怎麼會在這裡?」

  記憶中,他應該是受了傷倒在路上,怎麼會在轉眼間就躺在一張舒服的床上,傷口也獲得了妥善的包紮?

  「你怎麼會在這裡?」沈望怪腔尖調地重複他的疑問。「難不成你忘記了昨晚所發生的事嗎?你突然衝出來毀了我的全新保時捷。」

  「是這樣的嗎?」他一點記憶也沒有。

  「當然!」沈望倏地拉扯他的耳垂,惡聲惡氣地在他耳邊發出警告:「我告訴你,我那輛因你而撞毀的保時捷修理費就由你全包了,相信你有那個能力償還吧?」

  「為什麼妳認為我有這個能力?」駱洋反問,這個女子好像知道有關他的事。

  沈望收回手,攏聚秀眉一臉無奈地說:「你是真傻,還是故意裝傻唬我?你自己也說過好像在哪裡見過我,是的,我們曾經在風華絕代大酒店的紅牌小姐競標場上,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你還為了紅牌小姐甄甄,跟我大哥起了一點小衝突……」.

  不知為什麼,現在想起他當初與大哥強力對峙的模樣,她心裡升起一抹不是滋味的醋意,一種酸澀的感覺陡地飄上心頭,讓她在霎時間悶悶不樂起來。

  「喔……」他想起來了,原來她就是那時候為自家大哥搖旗吶喊的小女孩。

  他還記得那個與他競爭的男人叫做沈拓,只是一段時間不見,這俏皮的小女孩已經不知不覺間蛻變成一個成熟迷人的女性了。

  「喔什麼喔?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到底?你可是獨霸一方的大哥,我想區區幾百萬應該難不倒你吧?」

  在她的觀念裡,黑社會大哥都是很有錢的,因為他們靠著走私、販毒,以及到處抽取保護費過生活,所以她堅信這不出一百萬的修理費,他絕對負擔得起。

  望著眼前女子的嬌顏,駱洋腦中衍生出一個荒誕的念頭及想法,手悄悄地撫上受傷的腹部,所有的一切不愉快又驟然浮現於眼前。

  他被自己信任的兄弟給出賣,甚至免不了遭到對頭追殺的地步,千辛萬苦地逃了出來,但是身上的傷卻不斷地提醒他現下殘酷的現實。

  一種逃避的心態在他腦中衍生,使他展露歉意的微笑。「對不起,我真是妳口中的黑道大哥嗎?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且身上的傷又是從何而來?這些妳知道嗎?」

  沈望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道。「我會知道才有鬼,你可別跟我說你失憶了……」

  失憶?!這個字眼緊緊抓住沈望的思潮不放,她回想著他怪異的說話語氣,以及謙卑的態度,不對勁……這一切真的是不太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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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沈望奪命追魂地急Call之下,半調子醫學院學生陳建明再次向她報到,他一臉無奈地為坐在床上的駱洋檢查這兒、檢查那兒的,就是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妳確定他失憶了嗎?」陳建明不確定地問。

  沈望橫他一眼。「陳先生,請問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他是不是真的失憶我怎麼知道?還有……你確定昨晚為他注射的是鎮定劑?」

  一提起這個,陳建明的額際就忍不住冒出冷汗。「這個……沈小姐,真是對不起,我想我又看錯了,我把興奮劑看成鎮定劑,然後注射到他體內去了……」

  「興奮劑?!」

  天啊!她就知道不能相信陳建明這個大庸醫,他的迷糊是眾所皆知,只有她才會像個白癡一樣相信他。

  在一旁的駱洋聽見了他們的對話,這才為昨晚的失控及興奮找到了一個最佳的答案,原來這個半調子醫生替他注射了興奮劑,難怪他會對她做出那種事來……

  「是啊!」陳建明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然後回頭瞥了男子及沈望一眼。「沈小姐,昨晚什麼都沒發生吧?」

  沈望一身的無力感。「就算有,也已經不能挽救了──」

  她真是天底下的大傻瓜,什麼人不信,偏偏去相信一個大迷糊的話!

  「什麼?!」陳建明發出尖聲的驚叫,不敢置信地在兩人臉上來回巡視。「難不成你們兩個當真發生了什麼?」

  興奮劑的藥量若是加重一些,其本身的效用就跟一般的春藥效果差不了多少,而昨晚他為了讓受重傷的病人好好睡上一覺、以補充體力,所以他也刻意下了重一點的藥量。

  那……是不是又在無意間惹出了禍端了?

  沈望白他一眼,伸手便是賞他一記爆栗。「收起你無聊的幻想,快點告訴我他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她怎麼看也不覺得鬼見愁是個不堪受打擊的懦夫,然而他卻有短暫的失憶現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他會變成這樣,是跟她那「輕輕」的一撞脫不了關係?

  「這個……」陳建明雙手一攤。「我不知道,不過照妳形容的情況看來,他很有可能是間歇性失憶,也就是選擇了美好的記憶留下,把不愉快的記憶給拋棄掉,這是現代人的通病,不管如何堅強的人,難免都會衍生出逃避的心理。」

  聽著陳建明簡單的敍述,駱洋不自禁地蹙緊雙眉,他的每個字句都在在說中了他心中的想法,他在逃避、逃避一段他不願去回想的記憶……

  陳建明第一次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悲哀,要不是身為沈望的鄰居,他也不會倒楣地在半夜裡被她挖起來、醫治一個傷重的病人。

  沈望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他只是一個醫學院的學生,而不是一個持有執照的正牌醫生耶!

  「你不知道?!」沈望察覺到駱洋眼底一閃而逝的落寞,便一臉無謂的朝陳建明揮揮手。「算了,你回去吧!我帶他去給醫院好了。」

  「不要!我不要去醫院!」一聽見醫院這個名詞,駱洋立即發出激烈的抗議。

  他相信那些想要他死的人一定會一家家地搜索各醫院,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極不願意到醫院去。

  沈望沒好氣地瞥他一眼,一臉無奈地看向陳建明。「你聽見了?這死傢夥一點也不想到醫院去。」

  「可是……我倒認為到醫院去做個詳細的檢查可能對他比較好,而且失憶這種病可大可小,在醫院可以透過腦部斷層掃描,來檢查出病人的腦部是否有出現問題,不過他本人這麼堅持……」

  沈望在聽了陳建明的解說後,雖然贊同他的論點,但是鬼見愁這號人物可不好擺平啊!

  她在心中默默哀聲嘆氣,想來她可能是因為流年不利,所以霉運多多。「陳大哥,剩下來的事我會自己處理了,謝謝你過來幫我看他,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喔!」一得到沈望的特赦令,陳建明連忙拿起急救藥箱快速離開。

  雖然他對那位受傷的男子沒什麼印象,也稱不上有啥好感,但是那名男子卻在隱約之間有一種危險的氣息,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在陳建明離開後,沈望這才走上前去輕拍他的臉頰,一雙晶亮的眸子投射著他的影像。「喂,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駱洋。」他簡短地回答。

  「駱洋……」她在心中默念了一下,將這個名字刻於心上,決定找出問題癥結所在。「那麼你知道自己是黑道大哥嗎?」

  駱洋垂下眼,隱藏了內心的真實想法。「有點印象……」

  沈望雖然看似漫不經心,可她卻捕捉到了他刻意垂眼、隱藏眸光的小動作。「那關於你受傷的事呢?有沒有一點印象?」

  駱洋佯裝出一副苦惱的模樣。「這個……我不記得了?」

  他承認自己是抱著逃避的心態去回想那些殘酷的事情,所以……經歷被親信背叛一事,他堅強無比的自信心被完全摧毀了。

  「不記得了,那麼你連自己的腹部開洞、挖出子彈的事也不記得了?」

  駱洋緊蹙的一雙英眉,有著濃重的悲切哀情。「不記得了。」

  猶記得他的腹部被連開三槍,他抱著重傷從總部逃了出來,在不能去就醫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以自己的方式來挽救性命。

  在挖出了子彈後,他感覺到血液不斷從體內流出,虛軟的身子,讓他無力招架,唯一存於腦子的念頭就是逃、逃、逃……

  沈望含意深遠地凝望著他有稜有角的側頰。「看來你就像陳建明說的一樣,患了間歇性的失憶症,沒想到你看起來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竟然也會有懦弱地想要逃避一切的時候。」

  「妳究竟想說什麼?」她又褒又貶的言詞,字字都刺痛了他的內心。

  「沒什麼。」沈望一臉不在乎地聳肩。

  在她一番細心的觀察探問之下,她逐漸抓住了一些些駱洋的心思。

  她壓根兒就不相信駱洋是真的得到了間歇性失憶症,因她捕捉到他眼神中的深切哀痛,並猜想得出來他的確是想逃避一切。

  沈望直盯著他,腦中浮現了一股邪惡的念頭,原本凝重的神情蒙上一抹頑皮的孩子心性。

  「駱洋。」她轉而坐於床沿,雙眼緊盯著他那張性格的臉蛋不放,突然間發覺到自己真的被他所吸引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妳的意思我懂。」駱洋立即下床。「我待在這兒可能會為妳帶來不便,我想我還是離開好了。」

  離開……這個字眼從他口中吐出時,竟讓他自己感覺到一絲苦澀。

  「等等!」沈望阻止了他欲踏出的腳步。「我有說要讓你離開嗎?你這條命是我救的,所以……你已經是屬於我的了。」

  「那麼妳想要怎麼樣?」他的性命是屬於她的?!

  面對這個自成一格的歪理,駱洋感覺到自己彷彿墜進了一個無邊的陷阱之中,不得抽身了。

  嘿嘿!沈望在心中乾笑兩聲,第一次覺得自己體內所流的的確是沈家的血液,那種偏執、霸道又狡滑的傳承個性……

  「不怎麼樣,你害得我的保時捷跑車給撞爛了,怎麼說你都得賠給我!」

  駱洋攤攤手。「可是我身無分文……」

  「身無分文沒關係,我想跟你進行一個交易,我相信這交易對你絕對有利無害,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

  駱洋在沉吟了一會兒後,毅然地面對眼底閃爍著精光的她。「說來聽聽。」

  「做我的情夫如何?」

  「什麼?!」駱洋大感震撼,無法相信耳朵所聽到的。「妳說什麼?!」

  沈望不悅地撇撇嘴。「怎麼,你不願意嗎?我就說這個世界真不公平,只准男人養情婦,卻不准女人養情夫。」

  想她沈望雖不是什麼女權至上主義者,但是仍對現在男女不平等的現況及社會環境感到些許地憤憤不平。

  聽見她的喃喃自語,駱洋更為震驚了。「妳為什麼要我當妳的情夫?」

  以她的條件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沒必要找上他這一介莽夫。

  「為什麼?」沈望煞有其事地伸出五指說明起來。「第一,因為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你應屬於我的了;第二,因為你的關係,我撞爛一台全新的保時捷跑車,既然你沒錢,那麼用你的身體來抵債也不為過;第三……因為那個白癡庸醫下錯藥,所以我莫名其妙地失身於你,我沒有要你負責,只是……」

  沈望眼中閃爍著邪氣的光芒。「只是我好像對做愛有點上癮了,所以我想多試試多做幾遍。」

  「什麼?!」她駭人的思想真的將駱洋給驚住了,沒想到現代女人的思想竟是這般前衛可怕怖。

  「你不願意?那好,賠我錢!」沈望朝他伸出手,直接索討賠償費。

  「我沒錢。」

  「我知道。」沈望縮回手,要不是第一次的感覺如此美好,她也不會提出這種驚天動地的要求。「我說過這個交易對你有利無害,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話,那麼我可以去找其他的男人試試看……」

  「我答應!」一聽見她想找其他的男人試試,駱洋便衝動地一口應允。

  「真的?」沈望的雙瞳閃耀著精亮光彩,看起來煞是嬌俏迷人。

  駱洋看著她嬌美俏麗的容顏,發覺到一顆心在不知不覺中已隨著她的情緒而起伏。「是,我答應妳的要求。」

  沈望眉開眼笑地朝他伸出手,沒想到事情這麼簡單就成功了。「還沒跟你自我介紹,我姓沈名望,沈望。」

  「駱洋。」在猶豫了一下後,他還是伸手與她交握。

  「對了,我想這筆交易就到你恢復記憶時終止,你覺得如何?」她倒要看看他裝失憶能夠裝到幾時。

  「好。」駱洋聽進她的要求,腦中仍盤旋著適才握在手中,所感應到的奇妙電流。

  「那我去公司了,你就在家裡好好養傷,客廳的桌上有很多外賣單,想吃什麼自己叫,那些店家都知道帳單要掛在我頭上。」

  計畫一成功,沈望急忙地抓起被她隨手丟棄於一旁的公事包,連忙從梳妝檯上拿起兩只耳環戴上,交代他幾句話後便翩然消失。

  在沈望離開後,駱洋呆坐於床上,空氣中依稀可聞自她身上傳出的淡淡幽香氣息,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凌晨時兩人激愛纏綿的畫面……

  說他對沈望沒有一絲絲遐想是自欺欺人,她是那樣的嬌俏美麗,那一場的狂歡激愛,可以感覺得出他們兩人的確擁有極高的契合度……

  「沈望……」駱洋喃念著她的名。「妳真是個獨特的女人……」

  ※※※※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沈望盯著桌面上堆積如山的公文檔案,口中卻逸出腦中此刻的想法。

  「為什麼?為什麼到現在我的心一直靜不下來?」她以食指敲打著桌面,無法解釋內心的隱隱不安。

  據她的估計,駱洋根本無處可去,所以她開口提出了一樁交易。

  一方面可以順理成章地將他留下,另一方面則是給予他一個暫且可容身之處,讓他的腦袋好好地想一想。

  「逃避……」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內心也會如此脆弱,與第一次見面時的他完全不同。

  那時候在風華絕代大酒店的一面之緣,雖然沒有激發出對他的異樣感覺,但當時他渾身流竄的一股肅冷之氣,至今仍深刻印在她的腦海之中。

  在她眼中的鬼見愁,是那樣的威凜、不可侵犯,他的一身墨黑色西裝將他整個高壯身材完全顯露出來,而那雙狹長的黑眸只消輕輕一瞪,便可輕易教人嚇軟了手腳。

  時間匆匆過了半年,她印象中的鬼見愁與再見面的駱洋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在他身上,她再也感覺不到那股濃重的江湖味道,也感受不到一絲絲肅殺陰森氣息,他整個人的生氣彷彿被連根拔起,失去了活力的源頭。

  「說實在的,我不喜歡看到現在的他。」沈望改變了姿勢,直接以手托腮,喃喃自語。

  「妳不喜歡看到現在的誰?」沈拓在敲了幾下門沒獲得回應後,便自動地進入辦公室,卻發覺到一向活潑、有幹勁的小妹今天有些異常。

  「喂!」沈望被這陡然揚起的聲音嚇了一跳,直到黑色瞳眸凝聚於沈拓身上時,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大哥,原來是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你不是已經決定,把所有的麻煩公事全塞給我了嗎?」

  「嘖嘖嘖……」面對小妹一出口就是滔滔不絕的怨懟口吻,沈拓一派悠閒地逕自在辦公室內的沙發椅中坐下。「小妹,一段日子不見,妳的脾氣還是不太好。」

  「那是當然的。」沈望露出一抹狡笑。「誰教我是沈家出品的女兒,這就是所謂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沈拓一臉興味地看向犀利反擊的小妹。「妳這個丫頭居然懂得反擊我了,真不知道該稱讚妳學習能力佳,還是該怪妳目無尊長呢?」

  「少跟我來這一套。」沈望沒好氣地揮揮手。「打從你決定要結婚起,你的眼中根本就已經沒有這家公司,也沒有這個妹妹,甚至於遠在國外度假的爸媽更沒半點份量了。」

  這半年的時間她可不是被欺負假的,從不懂得反擊,以至頑皮地惡作劇逼走甄芹,到今天變成一副精明幹練的女強人,這所有的一切都該拜沒半點責任心的大哥所賜。

  「哈!小妹,妳這是在對我發牢騷嗎?」很久沒跟小妹鬥鬥嘴了,他開始有些欲罷不能。

  沈望無言地白了他一眼。「親愛的大哥,請問今天你特地移駕到公司來,有何貴事?照理說你應該在你的小窩抱著未來老婆,好好恣意纏綿一番才對。」

  一聽見沈望這番露骨的諷言,沈拓立即起身走到辦公桌前,一張俊顏已然垮下,多了幾分凝重意味。「小妹,是誰教壞妳的?是不是邵燁?」

  沈望狀似不在意地輕哼,瞟了一眼緊張兮兮的大哥。「這關表哥什麼事?他整天都去纏未來大嫂的好友江葳琦去了,哪裡有空來教壞我?」

  她一把合起了桌面上的公事夾,現下一點辦公的心思也沒有了。

  一整個下午下來,她的腦袋淨是繞著駱洋在打轉,轉繞得快讓她招架不住。

  駱洋、駱洋,他究竟是有何魔力,竟讓一向對男人嗤之以鼻的她,如此在意又關心他的存在?

  「那妳……」

  「大哥,你的小妹我,年紀也已經不小了,請修正一下你看待我的態度,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她淡淡地說明,並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說的也是,我的小妹的確不再是當年的野丫頭了。」沈拓唇邊含著一抹調笑,想像著小妹當年跟著他屁股後頭跑的天真模樣。

  「別再叫我野丫頭,那都是陳年往事了。」大哥的來到正好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讓她不再想著駱洋:「對了,你跟甄芹最近好嗎?」

  「好,她很好。」一提起懷有身孕的甄芹,沈拓就不禁放柔了臉部的線條。

  沈望看見他那副有妻有子、萬事足的模樣,很難去想像在尚未遇上甄芹前,大哥所過的荒唐生活。

  其實她比誰都清楚大哥為什麼會有這番極大的轉變,因在大哥的內心深處一定跟她一樣渴望一份溫情,只是他們都善於掩飾,也習慣了周遭忙碌的生活。

  「大哥,你看起來一副幸福的模樣,真好……」沈望由衷地羨慕又嫉妒。

  沈拓瞥向小妹,發覺到她隱藏哀怨的口吻中,夾雜了一絲複雜傷感的情緒,而她托腮的側臉,在剎那間看起來變得成熟迷人,不再有原先的稚氣。

  沈拓微微一愣,沒想到在他忽略小妹的同時,她已經悄悄地長大了,這對他而言,不知是欣慰,還是感傷?

  沈拓彈了她的額頭一下。「妳看起來也是一副幸福的模樣,說話的語氣可以少點酸味了。」

  「有嗎?」她看起像是一副幸福的模樣嗎?為什麼她沒有半點感覺?

  而大哥那雙透視眼瞧得她渾身不自在極了,彷彿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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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妹,妳是不是有男人了?」

  「什麼?!」他的一語道中,引起沈望的激烈反應,姣美的臉蛋立時燒紅一片。「大哥,你在胡說什麼,我哪有什麼男人?」

  沈拓盯著她臉上的淡淡暈紅,第一次發覺到小妹也有一股耐人尋味的女人魅力,這下他想不接受小妹已經長大成人的事實也不行囉。

  他聰明地沒有將這個小小的發現給予點破。「沒有就沒有,妳為什麼這麼激動呢?」

  此刻神情激昂的小妹,真像當初掉進情網而不自覺的他一樣,或許他們沈家人都有這種遲鈍因子的遺傳。

  或許小妹也已經遇上了令她心動的男子,而她卻不自知罷了。

  沈望聞言頓時一片啞然,整整內心激越的情緒。「是啊……我又何必這麼激動呢?我想這應該是最近公事太忙,所引起的不安症狀吧!」

  「是這樣嗎?」沈拓饒富興味地瞧著小妹那張略帶嫣紅的臉蛋。「小妹,妳知道嗎?以前看妳沒什麼感覺,但是今天只不過才瞧妳一眼,突然發現妳也挺有女人味的。」

  沈望橫他一眼。「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以前都沒半點女人味嘍?」

  「當然。」沈拓認真地點點頭。「以前妳在我眼中只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到今天我才發現妳也有成熟穩重的一面。」

  沈望聞言,只有哭笑不得可形容她現下的心情。「大哥,如果你只是恰巧路過公司,順便來捉弄我一番的話,現在可達到目的了,那麼請你回家抱老婆去,別在這裡煩我辦公。」

  「嘿!」沈拓雙臂交前置於胸前。「我的小望妹妹已經儼然是一副女強人的模樣了。」

  沈望更加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女強人?哼,你以為我願意當這個女強人嗎?」

  她的青春年華就這麼在每天不斷重複的辦公事務中消逝。

  想想,真是何其可悲,要不是不忍父母所打下的基業就這麼毀於一旦,她壓根兒就不想接下沈家的企業。

  沈拓憐愛地上前擁抱住一臉哀愁的小妹。「小望,對不起,讓妳受苦了,扛下沈家的企業,本來就是我這個長子應負的責任,現在卻要妳為我扛下……」

  「大哥,你好噁心,別抱得我太緊,等會兒要是被甄芹瞧見你又在亂抱女人,小心她一氣之下就拋棄你了。」

  沈拓快意一笑。「妳放心,芹兒對現在的我可放心的很,而且她很愛我,絕對不會再無緣無故地鬧失蹤。」

  一聽大哥提及往事,沈望的額側不禁冒出冷汗,連忙拉開熱情的大哥。「大哥,我想你該回去了,否則甄芹會擔心你的。」

  沈拓一臉無趣地放開她,以前的她被他這麼一抱還會有熱烈的反應,現在反應卻如此冷淡,看來小妹一定是有心愛的人了,所以才不要他這個大哥。

  「妳放心,我已經跟芹兒報備過了,今天我會特地來公司,也是因為她的提議。」

  沈望忍不往噗哧一笑。「大哥,我看你還沒把甄芹娶過門,就已經對她言聽計從了,我看你以後一定是怕老婆一族的。」

  沈拓沒好氣地瞥她一眼,轉而坐上辦公桌面一側。「那又怎麼樣?反正我就是愛她!」

  沈望為他的真情流露拍掌喝采,且不忘向他俏皮地眨了下眼。「大哥,原以為你在得到愛情的滋潤後,會變得比較內斂沉穩,沒想到你還是一樣厚臉皮。」

  「小望!」真是的,為什麼他會有這麼伶牙俐齒的小妹,以前他還可以忍受,現在卻覺得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帶刺。

  「哦喔!要結婚的人脾氣最好收斂一點會比較好喔!」

  沈拓拿她沒辦法地喟嘆一聲。「芹兒說我太自私了,不應該要妳這麼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扛下這麼龐大的企業,現在她腹中的胎兒已進入了安定期,婚期跟宴客場地都已經敲定了,所以她要我回來公司為妳分擔一些,畢竟這間公司的重擔是該由我這個做大哥來扛的。」

  沈望聽了忍不往一掬感動之淚。「甄芹果然是我未來的好大嫂,只有她知道我內心的哀楚……」

  「喂,妳別太誇張行不行?我只是暫時回來為妳分擔一些事務。」

  「一些就行了。」天知道現在的她簡直分身乏術,都快被繁重的工作給壓垮了。

  「對不起……」沈拓摸著她的頭,看來堅強的小妹其實也有脆弱的一面。

  誠如小妹所說的,他們果然都是沈家出產的品種,在外人面前永遠都表現出其堅忍不拔的一面。

  然而在他們內心的一角是非常脆弱的,現在他因為有了芹兒的愛,所以才得以從空寂中解放,然而小妹卻……

  沈望一把揮開他的手。「別突然跟我說這麼噁心的話,我聽了不太習慣。」

  愛情的魔力真是偉大,以前的大哥根本不會跟她說些體己話,如今對他突如其來的溫柔、體貼,反而讓她一身雞皮疙瘩掉滿地。

  沈拓悠然一笑地縮回手。「放心,從明天開始我就會回來公司,妳可以放輕鬆一點,那麼……就這樣了,我要回去了。」

  看著大哥的身影逐漸步向門扉,沈望的腦中突然浮現了駱洋那張獨具特色的臉孔。「大哥,你等等,我有點事想問你。」

  沈拓的手在接觸到門把後又陡地縮回,偏頭看向小妹。「什麼事?」

  「就是……」話到了嘴邊,沈望反不知該如何問出口了。

  「小妹?」

  沈望深吸一口氣,激發出她所有的勇氣。「大哥,你知不知道鬼見愁這個人?」

  「鬼見愁?」沈拓一擰眉。「妳為什麼會突然向我問起他?他可是黑道人物,跟我在生意上一點關係也沒有。」

  沈望一副無所謂地聳肩。「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罷了。」

  沈拓深深地看了妹妹一眼。「小妹,我勸妳還是別知道黑道的事比較好,他跟我們是處於不同世界的人,他的事妳就甭操心了,我走了。」

  「我不要知道比較好?」在沈拓離開後,沈望將心中驟然升起的不滿爆發出來。「為什麼我不要知道比較好?就因為他跟我是兩個世界的人……」

  如果大哥知道那位響噹噹的鬼見愁此刻就待在陽明山的家中,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激烈的反應。

  「哼!」沈望抬高下巴悶哼一聲。「你越不要讓我知道,我偏要知道!」

  ※※※※

  「嗯……幫派間的械鬥,目前『龍門堂』別號『鬼見愁』的堂主在這場械鬥中下落不明,此刻的『龍門堂』陷入了一片混亂,想要取而代之之人紛紛竄起……」

  沈望凝神端看著近兩日的新聞報導,這兩天來不管是在報紙、還是電視新聞上,這樁幫派械鬥已然成為熱門話題,只因到現在仍未有人清楚「龍門堂」與「虎牙幫」之間究竟結下何種冤仇,竟然激起兩派的械鬥。

  在當天晚上,警方出動了大半的警力,仍無法阻止這場大械鬥,而目前的「龍門堂」堂主下落不明,整個「龍門堂」已陷入混亂及搖搖欲墜的地步。

  「真是佩服那傢夥的演技,就算看見了新聞報導還是面不改色。」因為大哥回到公司,她便脫離了直到半夜才回家的疲憊生活。

  所以她便多出了與駱洋相處的時間,每當在吃晚飯的時候,她就故意打開電視、收看關於幫派械鬥一事的追蹤報導,一邊偷覷著他的反應。

  但令人洩氣的是--他一點反應也沒有,甚至是默默不語,彷彿電視上所報導的人與他一點也不相干似的。

  她的手觸碰到一個紅色文件夾,文件夾內是她委託徵信社所搜集、有關於駱洋的個人資料,在看過他的資料後,她的心就染上了一層哀傷。

  現在她總算可以體會,他為什麼想要逃避心中那道傷口的懦弱想法,要是換了她,恐怕早就無法承受這極大的痛苦了。

  「叩叩」!駱洋緊接著推門而入,不意地見到端坐於梳妝檯前的纖麗身影。「妳在辦公嗎?」

  沈望抬頭看了他一眼,看見了他手中所端的一杯熱咖啡,緩緩搖了下頭。「最近我輕鬆多了,只是在看一些資料罷了。」

  她不著痕跡地將所搜集的剪報及資料藏起,接過他所遞來的溫熱咖啡。

  駱洋平靜地端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不管當初她是不是抱著開玩笑的方式與他進行那樁交易,但是待在沈望的身邊,他彷彿可以遠離那些醜惡的事物,也可以讓他紛亂的心緒逐漸受到了安撫……

  「你的傷怎麼樣了?」沈望輕啜一口咖啡,咖啡的好味道讓她忍不住暗暗讚嘆。

  與駱洋相處才短短一個星期,她赫然發現他擁有一身的好廚藝,讓她這個女人家不但望塵莫及,還感到汗顏不已。

  「不礙事了。」駱洋的手下意識地撫上受傷的腹部,在這一星期的悉心調養下,傷口已經結了疤。

  沈望的眼光落在他藏於毛衣之下的腹部。「把衣服掀起來,我看看。」

  「掀起來?」駱洋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照做。

  與沈望相處一個星期來,她時而頑皮、認真,時而嚴肅、開懷的種種情緒都一一落在他的眼底,教人無法將眼光從她身上移開。

  打從第一次見面,與她交視的那一眼起,他就知道這個看似任性嬌蠻的頑皮富家女,有著精靈般的美顏以及滿腦子的驚人鬼點子,更有嚇死人不償命的絕妙言行。

  與沈望訂定交易以來,他還以為當她的情夫是件荒唐至極的事,但是這一星期來她什麼都沒要求,唯一的要求恐怕就是強逼他抱著她一起入睡吧!

  連續一個星期,他天天都在她的房裡過夜,但是卻沒有他想像中那種逾矩之事,只是純然地抱著她,而也才明白在她看似堅強的外表下,所隱藏的一顆脆弱的心……

  乍見他撩起毛衣顯露出來的結疤傷口,一股不知名的心疼頓時湧上沈望的心頭,霎時產生窒悶之氣,使她無法恣意地開懷、展露笑顏。

  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於桌面,緩緩伸手觸碰他腹部結疤的傷痕。「真的不礙事?」

  在她的手觸及到他時,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悚感倏地貫穿他的全身,引發出他深藏於內心深處的熱切渴望。

  「真的不痛?」她輕按著他結疤的傷口,無法解釋心頭上盤旋不去的絲絲哀傷是何原由。

  因為她心疼他嗎?

  她不知道,由方才紅色文件夾中所列出的,儘是一些人生的大悲劇,所有的戲碼原以為只有在連續劇中才看得見,豈料在現實生活中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站在她眼前。

  外號鬼見愁的駱洋是個一出世就遭受父母拋棄的棄嬰,從小在孤兒院中成長,而憤世嫉俗的心態,讓他的心志比一般人來得早熟,不到十六歲便獨自離開了孤兒院,來到臺北打天下。

  他捨棄了學業及青春,在臺北街頭闖蕩出一番名號來,這其間他所幹過的壞事更是不計其數。

  直到他正式踏進黑道江湖,以自己的雙手開拓出另一篇血腥人生……

  在幾場幫派的械鬥中,他手持開山刀為自己打下一片天下,因為他下手的速度快、狠、準。

  傳言他渾身揮之不去的血腥戾氣,就連小孩見了他都會哭泣,故得鬼見愁的稱號……

  「不痛了……」他強忍住突發的隱隱騷動,不解為何會對她僅僅的觸碰產生生理反應?

  沈望突然撒開手,身子朝他傾向前去,以溫熱的唇親吻著他結疤的傷口。「不疼就好了……」

  她這種舉動無疑是在火上加油,駱洋下腹部迅速被她這無心之舉給撩撥起一片火焰,他咬緊牙關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肩胛。「沈小姐,別這樣。」

  沈小姐?這個稱呼讓沈望皺了下眉。「我不喜歡你稱呼我為沈小姐。」

  「那妳……」

  沈望眼底閃過一抹狡獪光芒,精靈般的俏麗美顏在瞬間轉變成一股窒人的成熟韻味。「叫我望,我喜歡聽你這樣叫我……」

  「可是……」

  沈望不理會他的猶豫遲疑,身子驟然探向前,溫熱的唇緊貼於他的傷疤,細細地落下一個又一個輕吻,雙手亦不安分地撩撥。「駱洋,你沒忘記我們之間的交易吧?」

  「沒忘。」難不成她想……

  沈望邪佞地微微一笑,萬千的柔媚風情在他眼前完美展現,伸手一把攬下他堅硬的項頸,熱呼呼的氣息噴吐於他耳邊。「我要你……抱我!就在今晚……」

  「沈小姐妳……」

  沈望一皺眉,沒耐性地糾正。「我說過,叫我望………」

  不顧他的抗拒意念,沈望一把堵住他欲開口說話的唇,學著輕輕探出舌描繪他的唇型,讓駱洋緊繃的神經在剎那間猛然斷裂。

  ※※※※

  無法招架住她的大膽主動,駱洋彎下身輕輕捧住她的雙頰,祈盼能夠更為深入、強力地汲取她的芬芳甜美。

  他的舌夾帶著橫掃千軍的氣勢,在她口中恣意掠奪一切,一陣陣的昏眩讓她軟了雙腳,全身無力地虛軟。

  駱洋一把抱住了她癱軟的身子,細碎的親吻不斷落在她的唇角四周,濕潤的舌尖帶點邪氣徐緩舔舐著她的丁香舌。

  「嗯……」沈望在唇與唇相接時輕吟出聲,哆嗦的唇瓣帶來頻繁的接觸,讓她頓感戰慄不已。

  駱洋將她輕放於柔軟舒適的大床裡,心上不由得飄上一抹疑慮。「沈……妳真的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麼?」她微蹙的秀眉不太滿意他驟然停下的動作。

  「這筆交易,妳是真的……」

  「真煩!」沈望輕斥一聲,睜開晶瑩的烏黑雙瞳凝看著他。「我沈望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我說了就算,難不成你想反悔?」

  「不……」駱洋低頭再度吻住了她微顫的唇瓣,輕含著她嬌嫩的唇片。「我怎麼會想反悔呢?」

  只是他害怕過度的深入接觸,會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自己的一顆真心……

  「那不就得了。」沈望微彎唇角,滿意他輕柔細膩的親吻。

  接著駱洋開始磨蹭沈望的櫻唇,誘惑著她微啟雙唇,而他則趁隙而入大膽挑弄,一股唇舌相戲的快感將兩人都吸捲進去。

  原本溫柔輕巧的駱洋搖身一變成為驃悍的掠奪者,毫不客氣地以火熱的唇舌盡情調戲著她靈巧的丁香舌。

  而沈望不甘處於被動的角色,面對他所給予的波波衝擊,她不吝於回應他一個又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駱洋的唇不止在親吻,他的手緩緩也游移至她僅著睡袍的曼妙嬌軀上,隔著睡袍,他的雙手可以清楚感受到身下女子成熟誘人的胴體。

  火燙的指尖靈巧地遊走到她性感的玉頸,滑入她的睡袍之中。然而當他的手來到她胸前時,這才發現睡袍之下的嬌軀竟未著片樓,彷彿今晚的一切都在她的操縱之下……

  想到這一點,駱洋不禁彎唇露出性感的笑容,嗯,真不知該如何形容沈望這個女人,她有時大膽頑皮,有時又羞怯地惹人憐愛……

  他沒有停止在有限空間裡探索她每一寸肌膚,手不斷地揉弄著沈望豐盈的玉乳,更撫摸那令人驚嘆的柔軟紅玉,讓她忍不住細細嬌吟出聲。

  「今晚……我要讓妳完全感受到我的存在。」駱洋倏地縮回手,打算在今晚留給她一個美好的印象。

  上次要不是興奮劑在作祟,他怎會在糊裡糊塗的情況下與她發生關係,猶記得他為了紓解己身的慾火,不顧她的青澀稚嫩,硬是要了她的第一次……

  而這一次,他要好好表現,打算傾盡全力來彌補上一次他的粗魯、急躁地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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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感覺到他的手陡地抽離,沈望的雙臂緊緊纏繞住他的頸子。「你別走、別走……」

  駱洋細細親吻著她的手腕內側,心中陡然湧上一股滾燙的熱流,逐漸溫暖了他一顆冰寒的心。

  他的聲音在瞬間變得暗啞難辨。「妳放心,我不走……哪裡也不會去……」

  他第一次強烈感受到被人需要的那種依賴感,她是如此全然地真心需要他,不是偽裝的做作……

  他的眼神緊緊鎖住蒙上一層誘人迷醉的沈望,此刻的她,看起來多了分女人的嬌媚,眼波流轉間,不經意傾洩出她的慵懶風情,教人看了不禁渾身一震。

  一股想要霸道佔有她一切的衝動油然而生……

  駱洋的雙腿半跪於她的身側,注視她的眼眸多了點炙熱渴求,細長的手指在離開她的嬌軀之後,又迅速地拉開她的睡袍,讓那兩只奪人呼吸的玉乳完美展現於他眼前。

  沈望的眸中儘是水燦光芒,雙頰被激情染上絲絲嫣紅,隨著他的手回轉到她身上挑逗,她忍不住發出微微輕顫。

  駱洋的手指在她的胸前流連不去,指尖進一步地銜住她雪峰之上的紅玉,緩緩地揉搓使之挺立。「望,告訴我,妳想要我嗎?」

  沈望悠然一笑,很高興他的稱呼終於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她的上半身赤裸披露於他眼前,面對他灼然的注目,她粉嫩的雙頰飛上了兩朵羞赧紅雲。

  駱洋凝定了她清澈的雙瞳。在她的眸底中看見了無助與柔順,還有閃爍著渴望的光芒及點點火苗……

  「我想要你。」沈望誠實地順應內心的渴望,同樣伸手溜進他的毛衣,順利撫摸到他糾結有型的肌理。

  「嗯……」她驟然鑽進衣衫之內的滑膩小手,正在挑戰他的忍耐意志力。

  駱洋的雙手徐徐地搓揉著她的豐盈雙峰,溫熱唇舌覆上她誘人犯罪的嫣唇,在唇齒相接糾纏間,他的雙手逐漸往下探索,火舌也緊接著抽離她的唇,轉而攻向潔白玉頸,落下一個個激熱烙印。

  「嗯……」沈望發出絲絲的饜足呢喃。

  駱洋大膽地趨近她,磨蹭著她光滑的凝肌,引起沈望的微微輕顫,忍不住發出細碎的嬌喘聲。

  沈望滑膩的小手在他胸膛上四處游移,火熱的體溫,說明著他與她處於相同的激情狀態下,她快意揚唇一笑,緩緩撩起他紮人的毛衣。

  「把你的衣服脫掉。」她不喜歡隔著衣衫撫摸他,那讓生澀的她感覺到不太自在。

  「遵命,我的女王。」他在她的紅玉上頭落下輕輕一吻,發覺到她渾身迅速竄紅的嬌軀,不由得得意地彎起唇。

  在沈望的命令之下,駱洋快速地褪去身上的束縛,而靈巧熟稔的指尖也一併去除她身上的唯一睡袍,讓她姣美的窈窕線條及成熟迷人的胴體悉數展露。

  駱洋迫不及待地覆上她的身子,感受著兩人灼燙肌膚的緊實相貼,火熱的唇舌攻戰她優美的肩胛骨,落下一連串的輕輕細吻。

  雙手覆罩住她胸前的一片柔軟,邪氣的指尖不斷地揉搓、擠壓她的豐盈乳峰,隨著他的火舌一路往下,倏地他一口含住了在他指尖下綻放的紅花,以濕潤的舌給予紅花美妙的滋潤……

  「啊……」一股燥濕、激熱快感貫穿她的脊椎,使她發出快意吟哦聲。

  她的呻吟帶給他滿足的快感,火舌盤旋於她的腹部之上,以聖潔之心雙手膜拜她全身的雪肌。

  在沈望的微微顫抖之下,他的眼中射出一道熱切視線,注視著臉蛋上佈滿一片紅潮的她。

  在她頻頻嬌喘之際,他帶著幾分邪氣的手指來到了她下方的神秘地帶,唇舌也緊接著親吻她敏感的大腿內側,頓時引發出她一陣顫慄,惹得她不住地想要併攏雙腿。

  駱洋霸道地以膝頂著她欲攏起的雙腿,帶著醇厚的低沉嗓音靠在她耳邊喃念。「小望,妳說妳要我的,不是嗎?」

  「是的,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撫摸她的私處?!「住手……」她微喘著息。「那裡不可以……沒有人……」

  「沒有人碰過是嗎?」此刻的駱洋多了幾分邪肆,一步步誘惑著屬於她的女性純然反應。「妳的這裡我碰過……只有我才能碰……」

  「你……」沈望咬緊牙關,她的大膽意念在他的狂放霸道下縮回了幾分。「你怎麼可以……啊--」

  駱洋的手指暗暗地在她女性核心邊緣來回游走,溫暖的掌心緩緩覆上神秘地帶的花朵,霎時惹得沈望發出一陣銷魂的呻吟。

  「小望,相信我,妳一定會喜歡的……」他的神經跟肌肉都緊繃到忍耐的極限,熾熱的手指猛地侵入她美麗的幽谷之間。

  「喔……你怎麼能……」沈望咬著下唇,隱約知道他的舉動似要引起另一個她--一個充滿了激情狂熱的自己。

  「我為什麼不能?」他壓抑著想進入她的衝動,輕輕地以指尖挑弄、摩挲著她的花蕊,鼻息間有著粗重的呼吸。「我知道妳喜歡的,別再欺騙自己了,妳想要我這樣對待妳的,不是嗎?」

  「駱洋!」沈望忍不住全身劇烈發抖。「你不是這樣的人……」

  駱洋一挑眉,強力壓抑著因她而勃發的男性灼熱。「那我應該是怎麼樣的人?別忘了,妳說想要好好嘗試一下何謂做愛的滋味,我只是在善盡一個當情夫的責任……」

  沈望猛然咽下一口口水。「是的,你沒說錯,是我………」

  是她主動開口要求這樁桃色交易,可她萬萬沒想到此刻的他竟是如此的狂肆霸氣,渾身散發出一股迷人的危險氣息。

  這跟上一次的他是如此截然不同,無端地引發出她一陣心慌。

  駱洋緊盯著她醺醉的雙眼,以及她一片紅潮的雙頰,想要瘋狂佔有她的衝動再度從心底傾洩而出。

  在他帶著危險氣息的手指徐緩擠壓抽撤之下,沈望陷入了一陣昏眩,思緒隨著他的指尖,飄忽遊走。

  駱洋望著她逐漸盈滿春情的迷濛雙眼,強力壓抑的狂野慾望驟起,果決地以強健的雙膝各自頂著她發軟的雙腿,蓄勢待發的男性堅挺抵住她的女性火熱核心……

  「小望,看著我。」他嚴聲命令,希望在與她共赴雲雨時,可以在她眼瞳之中看見自己的存在。

  沈望暈暈然地張眼,對上他的炯眸,在他的指尖挑弄之下,她的私處流洩出一股羞人的濕潤汁液。

  駱洋感覺到手指所沾惹的濕濡,緩緩地將手指抽出,在她的腦子尚處於一片混濁時,緩緩將陽剛的堅挺推進她的幽谷。

  「呃……」他突如其來的侵入,讓她的雙手抵在他胸前,意圖阻擋他的更為深入。

  駱洋的雙臂分撐於她身側。「小望,別抵抗我的進入,妳會習慣的……」

  「我……」這一次他的進入沒有像上一次給予她那種撕裂的痛楚,但是仍帶給她一些些不適感。

  駱洋低下頭親吻著她誘人的嫣唇。「妳放心,不舒服很快就會過去的……」

  誠如他所言的,那種奇異的不適感正一點一滴地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波波熾熱的快感,她伸手拉拉了他,暗示他可以更為深入,滿足她內心的激烈渴求。

  駱洋將她的雙腿曲起,圈繞住他的腰身,以便於可以用更為適合的角度佔有她的一切美好。

  「小望,夾緊我的腰。」

  沈望似懂非懂地乖乖照辦。

  「好女孩。」駱洋不吝給予一個獎勵的親吻,身軀重重一沉,直直往她神秘幽谷衝去,讓他灼熱的男性挺傲貫穿了她。

  「啊--」他一個猛然衝刺,讓她無可自抑地發出放浪的急促嬌吟。

  駱洋起先是徐緩地在她體內來回的抽送,直到這甜蜜的誘惑讓沈望凝聚眉峰,仿若對他這種舉動感到些許的不滿,他才放心大膽地恣意衝刺起來。

  「啊……啊……」她緊抓著他強健的雙臂,承受著他給予的一波波火熱衝擊。

  在激情的衝刺中,一股快感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猛烈的抽送動作讓沈望逐漸變得狂野,雙腿緊緊圈繞著他的腰身不放,祈求他能給予更多、更多……

  「啊……駱洋……駱洋……」沈望不斷喃念他的名。

  駱洋加快速度,帶領著她不斷地攀爬上情慾的高峰,直到他傾盡全力給予沈望最為深沉的重擊,這才擁著她一同往飄散七色雲彩的巔峰奔去……

  最後,駱洋重重吻住她逸出嬌吟的嫣紅小唇,隨即將自己的灼熱完全深埋於她的神秘幽谷,並將火苗釋放於她柔軟的女性核心,得到了最熱切、最深沉的解放……

  ※※※※

  在激情過後,沈望便枕靠在駱洋強健的臂彎沉沉睡去,而駱洋則憐愛地輕擁著她,一股打從心底升起的滿足感,讓他在剎那間發覺到平凡的美好。

  說也奇怪,與沈望相處僅有短短一個星期,他彷彿可以看穿她那任性嬌蠻的外表下所隱藏的脆弱。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喜歡抱著他一起入睡,但是在她的擁抱中,他那顆沾滿醜惡的心,彷彿被她的天真睡顏給洗清了……

  「小望,好好睡吧!」他輕柔地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個甜膩親吻,擁著她一起進入夢鄉。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沈望在充滿暖意的懷抱中醒來時,一陣陰寒空氣飄進她的鼻間,惹得她不禁打了個哆嗦,直往駱洋的溫暖臂窩裡頭鑽。

  「怎麼了?妳怕冷?」駱洋被驚醒了。

  「你醒了?」沈望微閉著雙眼,含糊不清地詢問。

  「嗯。」感覺到她直打哆嗦,他伸出手將她摟得更緊。「妳真的很怕冷。」

  「也許吧。」沈望打了個小呵欠。「現在幾點了?」

  駱洋往床頭櫃上的小鬧鐘一瞥。「凌晨三點半。」

  「三點半……看來我也睡了一段時間了。」她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調整了一下姿勢。「駱洋,我的精神好像變好了,我們來聊聊天吧!」

  「聊天?妳想聊什麼?」駱洋唇邊含著淡淡笑意,無意間眸底流露出絲絲溫柔。

  沈望像隻小貓一樣蜷曲於他的懷中,微掀眼皮瞧了他一眼,又打了一個小呵欠。「我們就先來聊聊你的睡眠好了。」

  「我的睡眠?」這有什冬好聊的?

  沈望在他胸前輕輕點頭。「每次我只要一醒來,你也就跟著醒來,這是一種超能力,還是你已經習慣了淺眠?」

  「這個……我不知道。」實際上,打從他踏入腥風血雨的江湖後,他沒有一天可以睡得安穩的。

  他得時時刻刻警惕周遭變化,他的雙手沾滿了血腥,同樣地也得罪了許多人、樹立了許多仇家,為了保命,他只能強迫自己淺眠,以免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一次他能夠在那場被親信背叛的幫派械鬥中逃出,也多虧了他這麼多年所養成的習慣,讓他早一步警覺到周遭的不對勁,儘管中了幾槍,依舊能從那充斥著一片血腥之地逃了出來。

  「我看這是天生的本能吧!」沈望狀似無意地輕哼,實則隱藏了試探之意。

  「是嗎?」駱洋面露苦笑,天知道他根本不想擁有這樣的天生本能。

  沈望微掀眼皮偷覷著他臉上的神情變化。「先前我不是說過你是一位黑道大哥嗎?我想這應該是你在道上打混所養成的習慣吧!」

  「是這樣的嗎?」駱洋心底可沒有一絲回顧往昔的好心情。

  沈望的雙眼猛地張開,不再偷覷他臉上的情緒起伏變化,因為她發現駱洋真是個奸詐無比的人,無論她似有若無的試探,他就是不為所動地淡淡虛應,根本不把她的問話放在心上。

  「妳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她的目光如炬,教他想不察覺也難。

  沈望決定來個直言不諱。「駱洋,你真的患有間歇性失憶症嗎?我看你全身上下都好好的,沒什麼不對勁之處,實在很難想像你的記憶會缺了一段。」

  「是嗎?」

  聽見這種一成不變的答案,沈望皺皺俏鼻,感到些許不滿。「是嗎?是這樣的嗎?我不知道……你的回答就只有這些?」

  「我……」駱洋欲言又止。「不然妳要說些什麼?」

  「聊天。」沈望霸道地簡短下了定義。「你懂何謂聊天嗎?」

  「我願洗耳恭聽,女王。」他親了下她的額際,看著她那張瀰漫著天真的俏顏,他的心就漲滿了絲絲的柔情。

  「哼。」沈望悶哼一聲。「你真是狡猾。」

  他不愧是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的大哥,想要從他口中套話出來實在是件難事。

  「狡猾?」駱洋的眼神在瞬間黯淡下來。「為什麼妳說我狡猾?」

  沈望輕瞥他一眼。「因為我總覺得你似乎對我有所隱瞞,或許你說失憶也是存心在欺騙我的。」

  「我沒有」駱洋儘量維持平淡的口吻,心中卻因她這一句話而頓起波濤,難不成她瞧出了他的存心偽裝?

  沈望的唇邊迅速隱現一抹奸笑。「沒有就好,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事就是欺騙,我絕對無法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她的心裡在暗暗發笑,不知道她一番話有沒有嚇到他?

  駱洋霎時不言不語,只是輕輕地擁抱著她,對於她這一番義憤填膺的言詞,他只感覺到一陣心虛。

  「如果……有人並不是存心欺騙妳,妳會不會原諒他?」他全身的神經緊繃,一顆心吊得半天高,無法坦然地落地。

  「這個嘛……」沈望優雅一笑。「這就得看情形了,如果他並不是存心的,我會考慮要不要原諒他。」

  「是嗎?」

  「駱洋,我們別再談這個話題,太無聊了,一點都不像是在聊天,我們來談別的,如何?」沈望掩去了狡猾笑容,以便朝著她的計畫一步步進行。

  「好,妳想聊些什麼?」

  「嗯……」沈望狀似苦惱。「我們來聊聊對時事新聞的看法好了。你知道最近新聞鬧得很大的幫派械鬥事件,聽說『龍門堂』的堂主下落不明耶,你說,你會不會就是那個堂主?」

  駱洋的心上一凜,眼底閃過一絲懷疑。「這個我怎麼會知道?」

  「你不知道?我想你也是一個黑道大哥,應該對這種事有些印象才是。」

  「我失憶了,妳忘記了嗎?」

  「沒錯,你的確失憶,可是我想幫助你儘快恢復記憶,不行嗎?」

  「妳真的想儘快幫我恢復記憶?」駱洋眼中浮現一抹深沉的傷感。

  沈望注視他的眼,察覺到了他眼中浮現的神情。「你不喜歡我幫助你恢復記憶?」

  「沒有。」駱洋輕輕一嘆,無法解釋內心深處的怏怏不樂,伸手撫摸著沈望滑嫩的臉頰。「只是……我們的交易僅止到我恢復記憶為止,到時候……我可能就會離開妳了。」

  沈望聞言,有短暫的怔忡,陷入了一陣冥想中。

  她真笨,直想著捉弄他,卻不知道她命中了敏感話題,一旦他承認自己恢復了記憶,那麼他就會離開她了……

  沈望下意識地抱緊他的健軀,實際的行動說明了她對他的戀戀不捨。

  「小望……」她這種舉動無端地感動了駱洋,也一併去除了他內心深處那股的心情。

  僅僅只有一個星期的相處,他卻已經喜歡這裡,喜歡沈望帶給他的種種驚奇,她是個充滿了各種矛盾情緒的綜合體,教人無法不被她吸引。

  所以他並不希望自她身邊離開,若是他一旦承認自己恢復了記憶,那麼他就得永遠地離開她。

  因為沈望是那樣的天真美好、單純直率,這樣的好女孩不應該被他的血債所拖累,危及到她的生命安全……

  沈望抬頭望進了他深如泓潭的黑眸之中。「駱洋,你喜歡我嗎?」

  駱洋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釋懷地悠然一笑。「當然,妳是我的女王,我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是一個可愛的小女人,教人……無法不去喜歡妳……」

  沈望滿意地將小嘴貼上他的耳畔低聲要求。「駱洋……再抱我一次……」

  「小望?!」她真是個不懂含蓄的女人,不過這個「邀請」實在誘人不已。

  沈望沒有回覆他的詫異,反正她就是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女人,更何況駱洋已是與她有肌膚之親的男人,對他就更不用害羞了。

  在她主動的熱情下,才剛剛澆熄的激情再度在他們之間熊熊燃起,雙手撫摸上沈望曼妙的嬌軀,帶領著她一同躍進美麗的綺麗天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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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桃園市郊.龍門堂總部

  「龍門堂」是在近幾年在臺灣北部崛起的黑道幫派,堂主「鬼見愁」的稱號更為「龍門堂」添上一股強勢威力。

  而在北部可以與之抗衡的,便只有老字號的幫派組織--「虎牙幫」。

  隨著「龍門堂」的勢力日益擴大、急速成長,已經嚴重影響了「虎牙幫」的生存之路,所以「龍門堂」在「虎牙幫」的眼中便成了不得不加以拔除的眼中釘。

  只要撂倒「龍門堂」這個對頭,他們「虎牙幫」便可以恢復昔日的風采及勢力,所以他們首先必得除掉「龍門堂」的堂主鬼見愁,以徹底根絕掉阻撓於前方的任何「障礙」。

  在一次機會下,他們知悉了鬼見愁身旁的親信對其產生了異心,「虎牙幫」的幫主便利用這個天大的機會約談、拉攏存有異心的親信,在雙方達成協定後,便開始一連串的陰謀計畫。

  而這一次的幫派械鬥就是他們所佈下的局,等著鬼見愁這重情重義的笨傢夥直往死胡同裡鑽,這一鑽就讓他在一夕之間成了過街老鼠。

  朱梅唇間含著一根細長涼煙,站在涼風陣陣的庭院之中,思緒不禁因為近來的紛爭及困擾感到心煩不已,她甩了甩一頭秀麗的短髮,女中豪傑之氣充分表露無遺。

  「小梅,妳最好少抽點煙。」朱森緩緩出現於她身後,關心地發出勸解。

  朱梅猛地旋過身面對他,眼神在瞬間變得犀利無比。「你怎麼會在這兒?走開!我不想看見你!」

  「小梅,別忘了我是妳的大哥。」朱森一把摘下了她含於唇邊的涼煙,轉而叼在他的嘴邊。

  「我沒有你這種背信忘義的大哥!」朱梅的俏臉倏地刷白,忿恨之氣從心底溢出。「你!你這個小人不惜出賣駱哥,跟『虎牙幫』合作剷除異己,更想奪取『龍門堂』的堂主寶座,你的心已經被虛名與權利給腐蝕了,不再是以前那個重情義的大哥了。」

  面對她的厲聲指控,朱森只是聳肩以對,並從口中呼出絲絲的白色煙圈。「小梅,在妳眼中看來,我是變了,可是……妳卻不知道我會這樣做,都是為了『龍門堂』著想。」

  「著想?」朱梅冷冷一哼。「一個背叛自己堂會的人,居然還有臉說是為了堂會著想。我相信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因為駱哥到現在生死、下落不明,你很有可能會被其他兄弟拱上堂主的寶座,不過……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絕不讓你的奸計得逞!」

  她好心痛!真的好心痛!

  望著大哥那有如刀削的瘦長臉龐,她不懂大哥為何要叛變、奪取「龍門堂」?更不懂為什麼他居然可以狠心痛下殺機?

  他們自少年時代起便一直跟隨著駱哥,駱哥帶領著他們打天下,好不容易有了一番成就,大哥卻在此刻萌生了叛變之心……

  她的思緒回到那一夜。

  「虎牙幫」的人不知為何上門找碴,而待在總部的兄弟大半都被大哥調走,所以情況在剎那間變得危急萬分。

  儘管駱哥極力抵擋那些上門的「虎牙幫」爪牙,但他們人數眾多,簡直防不勝防,而她一回頭便親眼看見大哥不惜對自己的恩人駱哥痛下毒手,那種駭人的場面,直到現在她都不願再去回想。

  如今,駱哥的生死、下落不明,大哥卻引起堂會裡的恐慌,四處散播駱哥已死的消息,動搖堂會兄弟的決心,更進一步想要謀取「龍門堂」的堂主之位。

  「我知道妳絕對不會讓我如願坐上堂主之位。」他將涼煙捻熄於煙灰缸中。

  妹妹朱梅雖然是一介女流之輩,但是自小起,便跟著他與駱洋過著打打殺殺的血腥生活,所以在耳濡目染之下,也成為了在堂會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女中豪傑,是堂會之中的大姊頭。

  「當然,只要我的勢力還對堂會的兄弟有所影響,我就不會讓你順利地登上堂主之位。」她嚴聲發出誓言,一顆心因大哥的所做所為而難過不已。

  堂會中的兄弟絕對不知道那一夜的幫派械鬥,是出自於大哥的陰謀,他們更不知道他們所崇敬的「龍門堂」副堂主就是想剷除異己,以便奪取堂主之位的幕後指使者。

  朱森有短暫的沉默,眼底露出一抹深沉的哀慟。「小梅,妳知道嗎?就算今天我不叛變,堂會裡還會有其他人取而代之。」

  朱梅斜睨他一眼。「為什麼你會這麼說?」

  「因為……」想起他與駱洋的一段對話,他就不住地心寒。「妳心目中的駱哥已經變了,他不想再過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他想要解散『龍門堂』……」

  「不可能!駱哥不可能會這麼做的!」朱梅神情激動。「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朱森似笑非笑地斜看著她臉上的詫異神情。「小梅,妳一直相信著駱哥,但他的心已經不在堂會了,他想背叛這些死心蹋地跟隨他的弟兄們,好換取他心靈上的平靜。」

  他一真都知道小梅的心懸在駱洋的身上,所以她心甘情願地跟隨著駱洋,默默成為在背後支持他的女人,只可惜她這一片真心,駱洋只能心領。

  他太瞭解駱洋的為人與個性,他絕對不會愛上一個視為妹妹的小梅,就算知道小梅對他的情意,他仍然佯裝不知,只因為他不想破壞與她之間的良好情誼……

  駱洋是個膽小鬼!

  在他向他提出退意後,他就開始對駱洋產生了質疑之心,這些年來他們享盡了一切富貴榮華,也嘗到高高在上的滋味,他們不再是當初人人喊打的小竊賊,而是雄霸一方的響噹噹人物。

  然而……駱洋卻想親手結束一切,回歸原始的平靜生活,他--已經失去了鬥志。

  「不可能!」朱梅深深相信著駱洋。「大哥,你別白費心機了,我不可能會相信你這些話,駱哥絕對不是個棄我們於不顧的人,他對兄弟一向有情有義,他絕對不可能想解散堂會,背叛我們對他的一片赤誠之心。」

  「哈哈--」朱森為妹妹的癡傻發出一連串嘲弄笑聲。「小梅,看清楚現實吧!駱洋已經變了,而且就算妳為他如此盡心盡力,他還是不可能會愛上妳的。」

  「大哥,你住嘴!」朱梅激狂地發出尖喊。「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走!」

  大哥的話像把利刃刺穿了她的心,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她對駱哥的一片真心只是癡心妄想,在駱哥的眼中她只是一個妹妹……

  但是她不甘心,所以她絕不放棄,畢竟……輕易放棄近十年的愛戀,這教她情何以堪?

  朱森輕瞥了妹妹一眼。「小梅,我說的話或許不中聽,但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駱洋就算沒死也不會再回來了,因為他是個膽小鬼!」

  「駱哥不是膽小鬼!我會證明給你看!」朱梅憋足中氣向他低吼。

  「隨便妳。」她的冥頑不靈的確讓他感到頭痛,可是……想要坐上堂主之位,他必須籠絡這個在堂會中佔有一席地位的妹妹。

  在大哥離去後,朱梅心煩意亂地從夾克內袋中拿出一包煙盒,從中再取出了一根細長涼煙、含在唇邊,打火機的火焰在吹拂著涼風的夜晚一直被吹熄,惹得她心亂地將打火機及長煙都丟棄於地。

  「可惡!」她握緊了拳頭。「大哥,我相信駱哥一定還活著,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被你扳倒,我要證明一切給你看!」

  她發出信誓旦旦的決心,目前當務之急,便是趕快找回失蹤已長達一個多月的駱洋,只要他一回到「龍門堂」,她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會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曾改變……

  ※※※※

  駱洋來到沈家已有一個月餘,在這期間,他一直都保持著溫順謙和的態度對待沈望,除非她親口提出要求,否則他絕對不會向沈望造次。

  在沈望的耳濡目染之下,駱洋開始對做生意有了極大的興趣,而沈望也樂於教導他一些做生意的觀念,

  「小望,年關快到了,你們公司的財務報表不用親自看一下嗎?」他正在觀看財經新聞,突然想起這檔子事。

  「不用,那種冗長的報表就交給大哥去傷腦筋去吧!我一向不喜歡看那些數字類型的文件。」沈望啃著剛剛出爐的炸雞腿,一臉蠻不在乎的模樣。

  一個多月了,她不敢相信駱洋竟然待在這兒已經有一個多月,自從上一次提過想幫忙他恢復記憶一事後,她絕口不再提及。

  因為她赫然發現,自己對他產生了極度的依賴,也習慣了他的陪伴,若是失去了他,她當真會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知道這是一種自私心理,可是她的內心,就是不願意承認及面對駱洋遲早有一天會離開的事實。

  她喜歡他的溫暖懷抱,在他寬闊的懷抱中,她找回了渴望已久的絲絲溫情,那是她的父母及大哥所不能給她的。

  「這樣啊……」得到答案後,他又埋首於手中的財經雜誌。

  沈望瞥了他一眼,實在搞不懂他的興趣怎會轉變得如此之大?

  從一開始的意味闌珊,到現在所培養出的濃厚興趣……她實在搞不懂那些財經新聞有啥好看的。

  打從大哥沈拓一回到公司掌舵起,她便將這些煩人的數字報表直往他那兒塞去,頓時將她肩上的重擔減輕了一大半。

  「駱洋,你的手藝真好,改天你教教我好不好?」說來汗顏,自從駱洋住下後,她對食物就特別挑嘴,那些外賣食物已經不能滿足她的口腹之慾。

  「好。」駱洋將雜誌一把合上,他是真喜歡這樣的平靜生活。

  與沈望在一起,他才開始體會出何謂無憂無慮卻又平凡的生活,這一直是他想要的,而這也是種下禍因的開端,使得他先前重重地挨了好幾槍。

  但是命運何其奇妙,上天讓他遇見了沈望,一個有如精靈般俏皮可愛的女子,她的嬌嗔、氣惱,所有一切的情緒反應都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上,成為一個不可抹滅的印記……

  「算了!」沈望在轉瞬間改變了主意。「我幹麼去學呢?反正你會做給我吃。」她扔掉手中的雞骨,抽了張面紙,擦拭油膩的雙手。

  「小望。」駱洋看向她。「年關快到了,妳說要不要去辦點年貨?」

  「辦年貨?」沈望訝異地睜大眼。「這個我不懂,反正現在過年又不像以前那樣熱鬧,我看就不要那麼麻煩了。」

  不管年節的氣氛熱不熱鬧,她都是跟過年無緣之人,因為打從小時候起,她根本沒嘗過一家團圓的滋味,父母只會將她跟大哥扔給管家帶,夫妻倆雙雙登門拜訪其他商家去也。

  也就因為如此,她與父母間的親情淡薄,就連大哥要結婚一事,他們也只是表達了恭喜之意,至於人會不會回來,就得看看有沒有班機可搭了。

  「小望,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問妳,可是這攸關妳的隱私……」

  沈望微微一笑。「你問吧!」反正她大概已經知道他會問些什麼了。

  「這麼大間的房子只有妳一個人住嗎?妳大哥為什麼都不回來住,放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每每見到她流露出哀愁的側臉,他的心就不禁隱隱作疼,心疼她的偽裝堅強。

  「這個問題問的好。」沈望從茶几下抽出一張紅色喜帖遞給他。「大哥他要結婚了,而未來大嫂也懷了孕,所以大哥非常緊張她的情況,巴不得能夠時時刻刻待在準老婆身邊,好好照顧身子骨柔弱的她。」

  駱洋打開喜帖,看見了喜帖上所印的一對新人之名。「甄芹……」這個名字讓他感到些許的熟悉。

  「哈!」沈望一臉打趣地看向他。「你還記得紅牌小姐甄甄嗎?」

  「甄甄?」他皺起眉努力思索。「她是不是妳曾經提過的酒店紅牌小姐。」他就是在那場紅牌小姐初夜競標會上,與沈望有了一面之緣。

  「這位新嫁娘甄芹小姐呢……就是那時候的甄甄小姐,不過如今她快變成我的大嫂了,我想得要改改口了,否則我大哥又會罵我不懂禮數。」

  瞥見她一臉懊惱又俏皮的模樣,實在很難將在床上熱情如火的她聯想在一塊,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孩子般的淘氣,不似她成熟迷人的另一面。

  駱洋隱忍住上前擁抱她、親吻她的衝動,立時將目光自她臉上轉移,以免自己當真會昏頭做出逾矩之事。

  注意到他目光的轉移,沈望眼帶疑惑。「駱洋,你怎麼不看我?難道我的臉很難看嗎?」

  「不是。」她的臉怎麼會難看呢?

  她擁有一雙靈活的大眼,且烏黑的雙瞳只消一個小小的凝視,便可輕易奪取人心,微彎的粉紅唇片及小挺的鼻樑,說明她己身的傲氣及任性,但又如此可愛,同時兼具了成熟迷人的風韻……

  而他曾與沈拓有過一面之緣,那男子也是一派的玉樹臨風、瀟灑自若,一張俊挺的臉孔,想必在女人堆中吃香不已,總之,他們沈家人,男的俊、女的俏,豈有難看的道理?!

  反倒是他……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長相,是毫無俊帥可言,只要不嚇壞小孩,就該偷笑了。

  「既然不是,就看著我吧!」沈望強力將他的臉扳向她,直到雙眸對上他的眼,這才滿意放開她霸道的手。「這樣好多了,你不看我,我還真以為我的臉難看,讓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怎麼會?」他情難自禁地撫上她柔嫩的臉頰。「妳跟妳大哥都一樣的好看。」

  「會嗎?」她本人倒沒啥感覺。「我覺得我大嫂才真正長得美,她那張絕塵之姿是世間罕見,難怪當初你也搶著想竟標她的初夜。」

  一提起此事,她的心裡就酸酸澀澀、頗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只不過為什麼要跟一個快結婚的吃飛醋呢?

  有時候她也快搞不懂自己了,好像只要跟駱洋沾上邊的事,她都會在意,若是跟女人有關,她的心更會悶悶的,一整天都無法快樂起來。

  駱洋聞言,急急忙忙地解釋:「我不是真的想標下她的初夜,我只是捧過她幾次場,覺得她是個好女孩,不應該墮落於風塵中,所以才想標下她,以便讓她遠離那些色狼的魔手。」

  「是嗎?」沈望輕輕一哼,眼中有濃濃的懷疑。「你們男人個個都是色狼,你會輕易放過她才怪。」

  「是真的,我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駱洋感覺到額際開始冒出冷汗,不知要怎樣解釋,才能取得沈望的信任。

  看了眼駱洋一副焦急的模樣,沈望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傾身向前,在他頰邊落下一個輕吻。「好,我知道了,你別這麼緊張行不行?」

  他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讓她想起了上回他到公司送飯一事,那時候他受櫃檯小姐的刁難,正與她們牽扯不清時,恰巧被她撞見。

  駱洋一見她拉下臉,便急急忙忙地衝上前解釋,當時那窘迫的模樣,至今仍盤旋於她的腦海中。

  任誰也沒想到在道上呼風喚雨的堂堂大哥,竟然對她這般低聲下氣,這要是傳了出去不是有損他的名聲嗎?不過看他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在得到沈望的諒解輕吻後,駱洋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才落了地。

  與沈望相處一段時間後,他發現自己的目光已經移不開她俏皮又熱情的美麗臉孔,還有她的處事能力也與她的長相成正比,這一點深深刺激到他藏於內心深處的自卑感。

  他自小沒讀幾年書,畢業後便在臺北街頭四處混,其間還進進出出警局不下數十次,最後又成為黑道大哥……

  原本他應該好好掌握住成功所帶來的喜悅,然而他的內心卻只感覺到一陣空虛,讓他渴望將絢爛歸於平淡,讓自己成為一般的平凡人、過著平凡的生活。

  注意到他垂下雙眼,沈望立即以雙手托住他的臉孔,知道他對自己一直很沒信心。

  「駱洋,你是不是又在鑽牛角尖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千萬別太胡思亂想,否則你將會鬱鬱度日,一點快樂也感受不到。」

  「我知道。」他撥開她柔膩的小手,在雙眸接觸的一剎那間,他的心又開始不安分地隱隱騷動。

  「你知道才有鬼!」沈望輕斥一聲,捧著他的臉逐一在他的額頭、眼皮、鼻樑,以及唇上落下細吻。「我也知道你對自己的長相感到些許的自卑,可是你有你獨特的韻味,別太在意外表了。」

  在她眼中的駱洋,跟大哥、表哥一比,雖相形失色許多,但是他狹長的眼、高揚的傲眉、挺直的鼻樑,以及性感的薄唇,卻有著獨特之姿。

  尤其他本身散發出一種融合了滄桑、穩重的氣質,也吸引了她……

  駱洋抱著她,以免她會從沙發上摔下,且在她逐一的輕吻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一股歡欣、滿足充斥於胸臆間……

  沈望看著他緩和了下巴緊繃的線條,索性將整個人都賴在他的懷中,雙手攬住他堅實的頸項,細聲要求:「駱洋,抱我……」

  接收到她的暗示,駱洋一把將她抱起,在步上樓梯時,火熱的唇舌已經緊緊攫住她的櫻唇,雙手似有意無意地觸碰著她的敏感……

  在外邊吹著寒風颼颼的冷夜裡,沈望的閨房中瀰漫著數不盡的浪漫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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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隨著年關腳步的接近,儘管沈望對辦年貨過年都興趣缺缺,但是駱洋還是很熱心地想為她置好一切,讓她重拾品嘗新年的滋味。

  瓦斯爐上正煮著沈望愛喝的金針排骨湯,而他則趁著煮湯的空檔,再查查有何物品是他漏買的,否則明天可能又得再跑一趟迪化街補貨。

  他喜歡現在這種生活,簡單又平凡,肩上不必擔負著數十人,甚至是數百人的身家性命,隨著在道上打混的時間越久,他更加清楚明白眼前的一切努力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他厭倦了打打殺殺、腥風血雨的不安定生活,就算他是雄霸一方的大哥又如何?!他的心靈一直都是如此空虛寂寞,而朱家兄妹卻一直未曾察覺到。

  猶記得他將心中的想法托出給朱森知道時,他那時的詫然、懷疑眸光,到今日仍讓他難以釋懷。

  你真是個膽小鬼!

  朱森罵得沒錯,他的確是個膽小鬼,不過,現在……他身上沒有太大的包袱,與沈望相處的每刻是快樂無憂的。

  且幸虧他在少年時代有拿鍋鏟的經驗,曾經在幾家小餐廳打過工,雖然每一次的打工機會都不長久,卻讓他練就了一身好廚藝,況且在那段低潮的生活中,偶爾地下下廚,才能稍稍紓解他苦悶的心境。

  駱洋甩甩頭。「不是已經不再去想了嗎?」

  打從對沈望聲稱失憶那一刻起,他就決定要拋棄所有不光彩的過去,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他的心思才剛剛凝定,急促的電話聲響頓然揚起,尖銳鈴聲悉數傳進駱洋的耳朵,他順手拿起設置於廚房的電話。

  「喂?這裡是沈家。」

  「我當然知道是我家,駱洋,我早上出門太急促了,梳妝檯上有一份紅色文件夾,請幫我拿來公司,那是下午開會要用到的文件,拜託你了。」

  「真拿妳沒辦法。」他悄聲輕嘆,對於沈望不時出錯的小迷糊,他只能微笑以對。

  掛斷電話後,駱洋立刻上樓去取沈望所說的文件夾,但是映入他眼簾的,卻是兩份紅色文件夾,頓時讓他不知該如何選擇。

  他隨意取出一件,打開觀看,但是竄入眼中的卻是與幫派械鬥、爭地盤的各類簡報,而簡報下面便是有關於黑道大哥鬼見愁的身世資料。

  看到這份資料時,駱洋整個人呆掉了,不知道是要繼續看下去,還是要把文件收起來?

  「為什麼?」他的手微微顫抖。「小望為什麼要調查我的過去?」

  他最不願意讓沈望知道他那一段不堪回憶的過往,為什麼她卻硬生生地將底牌給掀了開來?

  在他怔忡之際,電話又尖銳響起,他一接起,即傳來沈望嬌嫩的嗓音。「駱洋,你還在家啊?快點把文件送到公司來,還有……你有沒有煮我最愛喝的金針排骨湯?」一想起駱洋的好手藝,她的舌尖不由得伸出來舔了下唇瓣。

  「有。」他心中所有的疑慮因為她俏皮的聲調而消散無蹤。「我等會兒就幫妳送過去。」

  「我等你。」在話筒中送了個飛吻給他後,沈望迅速掛上電話。

  駱洋放下手中的話筒,再瞥了眼手中有關於他的詳細資料,無可奈何地緩緩合上,放回原處。

  他的過去就算要隱瞞,也不可能隱瞞得了一輩子,給沈望知道也好,至少在她的眼中,他是個懦弱、想逃避一切的男人,所以才會因此失了憶……

  況且,他與沈望的交易,是直到他承認自己恢復了記憶,那時就得永遠地離開她了……

  ※※※※

  來到了沈氏企業的大樓面前,駱洋抬頭望了眼這幢巍峨的建築物,一塊塊光燦耀人的藍色玻璃正是屬於沈氏企業的標記。

  他踩著穩健的步伐直往大樓走去,沒有注意到停靠在路旁的一輛黑色轎車,而坐在轎車裡邊的人,正不停地往他的方向凝看著。

  「大姊,妳說他會不會就是堂主?」開車的小弟一直注視著前方走動男子的身影,不太確定地詢問座車後面英氣逼人的女子。

  「沒錯!是他!」朱梅握緊了拳頭,眼底盛滿了激動情緒。

  在她尋尋覓覓之下,她終於打聽到了駱洋的下落及消息,傳言說有人曾見過他在沈氏企業大樓一帶出現過,只是兄弟們都不太確定那個人是否就是「龍門堂」的堂主--鬼見愁。

  朱梅緩緩張開了掌,在心中悄嘆一聲,也難怪兄弟們會認不出駱洋,因為現在的他實在改變太多了。

  鬼見愁,顧名思義就是擁有連鬼都怕的威凜氣勢,在堂會時,他只消一個犀利的眼神,便可以使兄弟們閉嘴。

  而他與生俱來、不怒而威的臉孔與寒冽氣質已成為最佳標記,他不單單是名氣壓人,且擁有極高的手段,懂得如何安撫、收買兄弟的心,所以堂會裡沒有人不對他心悅誠服的。

  要是沒有發生那一夜的叛變事件,相信現在的「龍門堂」還是會像往常一樣……

  「大姊,妳確定他就是堂主嗎?我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像。」在他印象中的堂主,可不是現在所見的一副娘娘腔的模樣。

  因瞧他手中提著一個紙袋,一襲簡單樸素的襯衫、牛仔褲裝扮,看起來就與尋常人一般,怎麼看都不像是他所熟悉的堂主。

  「別給我廢話了,我說他是堂主就是堂主!」與駱洋相識近十年,她怎麼會認不出他來?!

  「是。」小弟精神一振地答應。「大姊,接下來妳要怎麼辦?」

  「這你就不用問了。」朱梅緩緩步下轎車。「記著,找到堂主的事別讓第三個人知道,如果這事兒洩漏了出去,小心我依照堂規來辦你。」

  「是!我知道了,我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一見到朱梅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機,他連忙張嘴發誓。

  「很好。」朱梅抿唇一笑。「現在你可以先回去了,要是誰問起我的下落,都推說不知道,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知道。」

  朱梅以眼神示意,食指敲打著車蓋。「既然知道,還不快走?」

  在她一聲命令之下,小弟立即乖乖照辦,將轎車緩緩駛離。

  看見車子隱沒於車陣之中,朱梅這才調整了下激昂不已的心情,目光投注於前方不遠的男子身上,緩緩移動腳步,朝他走去。

  「駱洋!」一見到駱洋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中,沈望立即朝他飛奔而來。

  看著沈望那張帶著興奮、開懷的小臉,駱洋的心不禁盈滿了暖暖的柔情,眼中儘是她宛若精靈、俏麗飛舞的身影。

  沈望直接將他抱個滿懷。「你終於來了。」

  駱洋微抿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喜悅。「妳今天怎麼特別的熱情?以前我來的時候,都沒這樣熱烈地歡迎我。」

  「那是因為……」一抬頭看見他眼中的疑問,沈望硬是將心中的不安吞下。「沒什麼,我一時心血來潮行不行?」

  我擔心你會突然消失無蹤!這種丟臉的話她怎麼說得出口呢?

  沈望無法解釋打從一早起床後,那種隱約忐忑不安的心情,整個心思皆繞於駱洋的身上打轉,不由得打從心底承認她的確在乎駱洋,她在意極了。

  就是因為在乎、在意,所以她好擔心他會突然間就這麼消失無蹤,讓她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行,當然行。」駱洋微揚的嘴角儘是寵溺,注視她的目光放柔許多。「小望,我帶來妳喜歡吃的金針排骨湯喔!」

  「真的?」沈望的雙眸染上一片水燦,整張小臉顯得俏麗明朗。「那我們就趕快去找個地方坐下來吃吧!」

  「妳今天不在辦公室吃飯嗎?」在被她強拉著走時,他突然想起她平日的習慣。

  「不了,我沒那個心情。」開玩笑!今天甄芹特地來公司陪大哥吃飯,她怎好意思去打擾他們,當一個飛利浦電燈泡呢?

  更何況她也不願意讓大哥知道駱洋的存在,上次她只不過提了一下他的稱號,就讓大哥反應激烈,這下要是真見到了,她無法擔保他們兩人會發生什麼強烈的衝突。

  駱洋沒有多加追究,這是他與沈望相處後所培養出來的默契。「那好吧!妳想上那兒去吃?」

  「嗯,我想想……」沈望親暱地摟著他的手臂,腦子裡不斷在搜尋一個好地點。「我看就到前面的公園如何?雖然風大了點,但是卻是個安靜的地方。」

  「好,可是今天風真的很大……」他摸摸了沈望的手臂,發覺到她所穿的衣物著實不多,連忙將紙袋塞給她,脫下了自己的大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妳小心一點,別感冒了。」

  「嗯。」沈望心滿意足地朝他微微一笑,接受他的體貼之舉。

  「駱哥。」

  就在他們之間充斥著一股濃濃的眷戀溫情時,一道隱含興奮的女聲陡地阻去他們前進的道路。

  駱洋一抬眼,便見到了一臉激動的朱梅,他黯了黯神色,沒有意料會再見到她。

  「駱哥……」

  朱梅正要上前與他好好敍舊一番,卻遭到沈望的強力阻擋。「喂,妳是誰?妳想幹什麼?」

  「我……」朱梅原本想要報出自己的名號,念頭隨即一轉,不對啊,她朱梅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關這女孩啥事?

  再定睛一看,她發現女孩的身上有掩不住的嬌貴之氣,而那雙晶亮的瞳眸正閃示著對她的不歡迎。

  「駱洋我們走,別理這個半路跳出來、亂認親戚的瘋子。」沈望拉了駱洋就要離開,這一回卻遭到朱梅的阻攔。

  「慢著,妳是誰?為什麼要帶走駱哥?」她的氣勢可沒因為沈望的幾句話給銳減半分。

  「我是誰?妳管得著嗎?」這女人口口聲聲、親熱地喚駱洋為駱哥,想必他們之間定有不尋常的情分。

  想到這一點,沈望開始感到一顆心充滿了窒悶之氣,將她整個胸腔壓迫地透不過氣來。

  「小望。」駱洋在一旁安撫著脾氣不佳的沈望,注意到了她臉上陰晴不定的黯淡神色。

  「妳……妳真是不可理喻!」朱梅輕斥一聲,將注意力轉回駱洋身上,她伸手欲拉駱洋,卻遭到他的抗拒,他的舉止給予她不小的打擊。「駱哥你……為什麼?我是小梅,我是特地來接你回去的。」

  接駱洋回去?!

  朱梅的來意直接劈進沈望的腦中,她的手下意識地緊摟著駱洋不放,傳達出對他的戀戀不捨及對他的在乎……

  駱洋感受到了沈望無言傳達出的心意,便定眼迎向朱梅。「接我回去?小姐,妳到底在說些什麼?」

  「駱哥你……」面對駱洋的翻臉不認人,朱梅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你……我是小梅,你真的狠心不認我?」

  從駱洋的一閃而逝的眼眸中,她看出了他內心的掙扎,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出現,他並沒有感到一絲歡欣喜悅,只有困擾之情……

  「他不認識妳是正常的。」沈望緊摟住他強健的手臂,忙為駱洋解釋:「因為他患了間歇性失憶症,不認得妳,一點也不稀奇,不過,不管妳是不是來接駱洋,我是決不會讓妳帶他走的。」

  「間歇性失憶症?」朱梅詫異地看向眼前的駱洋,這才瞭解為什麼駱洋整個人的氣質都與一個月前大大不同。「不可能……駱哥沒道理會不認得我……」

  沈望輕瞥了朱梅一眼,打她出聲阻止他們的去路時,沈望即可以瞧出這個女人對駱洋的愛慕之意,這個發現真令人不高興。

  駱洋是她的人,誰都別想從她身邊奪走他!

  「駱哥!」朱梅不放棄地倏地抓住駱洋的手。「我是小梅,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如果你真的忘了我,那我們過去十年來的出生入死又算什麼?」

  「喂,放開妳的手!」沈望不客氣地拍掉她的手。「我說過駱洋是我的人,誰都別想帶走他,除非……」

  「除非什麼?」朱梅顧不得手背上的微微痛楚,整顆心全懸在駱洋的身上,無法相信駱洋就這麼將她給遺忘了。

  「除非……」沈望望了眼面無表情的駱洋。「除非是駱洋心甘情願地跟妳走,否則任何人都不能從我身邊帶走他。」

  「妳……」這女孩的口氣不但無禮,還充滿了霸氣。「妳憑什麼主宰駱哥的意志?」

  「憑什麼?」沈望逸出一抹冷笑。「憑他這條命是屬於我的,憑他是我的情人!」

  「情人?!」這兩個字像是一道閃電,讓朱梅避之不及。「不可能!駱哥才不會看上妳……」

  情人?!

  這個字眼同樣震懾了駱洋的心神,他以為沈望會說他是她的情夫,怎料她居然說他是她的情人?!

  不管是不是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語誤,他的心因此感到竊喜不已,讓他不由得握住了沈望的小手,朝她微微一笑。「小望,我們走吧!」他不想將時間浪費在解釋上頭,拉了沈望的小手,就要轉身離開。

  乍見駱洋對沈望綻放的淡淡微笑,朱梅大受震撼,只覺一顆心幾乎要碎了……,

  她認識駱哥那麼久,從未見他對自己展露過這般溫柔寵溺的笑容,為了搏取他的愛,她一直努力要成為一個可以配得上他的女人……

  難道誠如大哥所說的,駱哥的眼裡真的都沒有她?

  不可能!不可能!

  她跟駱哥少說也有十年的感情了,他怎麼會對她如此決絕,她不相信駱哥是這種無情的男人!

  「等一等!」朱梅不死心地張開雙臂阻擋他們的去路。「駱哥,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我是……」

  「小梅?這句話妳說了很多次了,教我不想認識妳也難。」駱洋漸感不耐,握緊了沈望的纖手。「小姐,不管妳是誰,或者我倆是否真的認識,妳都已經嚴重打擾到我跟小望的午餐約會。」

  「小望……」朱梅張口瞥向依偎在他身邊的女孩。

  她看起來如此稚嫩,為什麼卻可以得到駱哥的全盤注意,以及他的溫柔相待?

  沈望的嘴角也不快地一揚。「喂,小梅小姐,我可不喜歡女人叫我的小名,這個小名可是屬於駱洋的專利。」

  「我不相信,我才不相信駱哥會喜歡妳這種霸氣的女人!」

  沈望垮下一張俏臉,她最討厭這種被愛沖昏頭的笨蛋女人。「妳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駱洋,我們走。」

  「等等。」駱洋拉住了沈望欲快速離開的步伐,目光如炬地面對一臉泛白的朱梅。

  「駱洋?」沈望狐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內心究竟是有何打算。

  「小姐,為什麼妳會認為我不可能喜歡上小望?事實上我的確很喜歡她,因在我無處可去的時候,是她收留了來路不明的我,甚至照料著我的傷。很抱歉,我真的想不起妳是誰,且根本也不想跟妳走。」

  「駱哥你……」朱梅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正碎成一片片,她握緊雙拳,猛地背過身,語出堅定地說:「駱哥,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失憶,我一定會再來,把你帶回『龍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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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沈望坐在梳妝檯前,望著鏡中的自己,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一頭及肩長髮。

  心上卻浮現了朱梅情緒激昂的臉龐,她無法形容流竄於內心的陣陣悸動是代表何種意義,但她依稀可以知道她不能失去駱洋。

  吁了口氣,她將梳子放下,手卻不經意觸碰到被隨意擱置一邊的紅色文件夾,沈望愣了一下,敏感的她立即察覺到這本文件夾被人動過了,莫非是--

  「駱洋……」她撫摸著文件夾,理智與情感在心中產生拉鋸戰。

  「我應該習慣的,反正……我已經被人拋下慣了,可以很快地堅強起來,但是駱洋跟我不一樣,就像大哥說的,我們是處於不同世界的人……」

  沈望幽幽的語氣隱含哀淒痛楚,但眼中陡地迸射出堅決的光芒,一把抓起了文件夾,起身走出房間。

  在沈望一步步走下樓梯時,她發現客廳的燈光不知在何時變得昏暗,一抬眼,便可看見駱洋端坐於電視機之前,臉上蒙上一層凝重的神情,炯眸中閃爍著複雜又痛苦的點點光芒。

  在幽靜的環境下,沈望可以聽見從電視機傳出的聲音,儘管駱洋刻意將聲量調得很小,她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很快地,她知道駱洋正看著她故意錄下來的新聞報導,是一個月前想試探他時、所留下的錄影帶。

  看來,朱梅的出現打擾了他們,也一併搗毀了屬於他們的平靜生活。

  「駱洋,你可以上樓來嗎?我有話想跟你談。」她無法介入他背負孤獨的天地,只好轉身回房。

  「好。」駱洋無言地關上電視,並將錄影帶歸回原位。

  他愔忖: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

  「叩叩」!駱洋輕敲兩聲,便推門而進,房內的淡黃色燈光,讓他產生些許的不安感。

  「小望,房間怎麼這麼暗?」他伸手就要扭開電燈。

  「駱洋,別--」沈望悠悠地阻止了他的動作,端坐於床沿旁。「我喜歡現在這樣的燈光,因為很符合現在你跟我的心情……」

  「小望?」駱洋朝她的方向走去,在淡黃色的燈光下,他隱約見到沈望的側臉倒映出絲絲的傷感。

  「駱洋,我沒事,只是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些事已經變得不一樣了,所以我們應該要好好談一談。」

  「妳要跟我談什麼?」他走到她的身前站定,赫然發現她的身旁放著那本紅色文件夾,才稍稍鬆緩的心頓然又蒙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談談這個文件夾,我想這裡邊的內容,你應該都看過了吧?」沈望低垂螓首,纖手緩緩打開文件夾。

  駱洋握緊了雙拳。「是的,今天在幫妳拿文件的時候,不小心翻到,所以看見了裡面的內容。」

  「那麼你有何感想?」沈望幽幽地問。

  駱洋看不清沈望現下的臉部表情,一抹驚懼倏地在心底蔓延開來。「妳想問我什麼?」

  沈望深吸一口氣,強持內心的驚疑恐慌,鎮定地面對事實。「好吧!那我就直話直說了。」

  頓時,迷漫出一股緊張的氣氛,駱洋想張口阻止她不要說,耳朵卻已經接收到她的質問。

  「其實打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失去記憶,對不對?誠如我們見面時我所說的,你只是想找個地方,逃避你不願意面對的殘酷現實,所以才選擇欺騙我,是不?」

  駱洋的拳頭時緊時鬆,深怕這一開口認定,就會破壞了他們之間的美好。

  「駱洋,你怎麼不說話?」沈望咬著下唇,無法阻止胸臆間擴散的陣陣心痛及悲愴之情。「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小望……」駱洋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妳真的想聽到我親口說嗎?要親耳聽見我承認沒有失憶?承認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編造出來的謊言?」

  沈望泛紅的眼直盯著他一雙隱含痛苦的黑眸,纖指指向他的心臟部位。「為什麼不問問你的心?其實你一直都放不下,不是嗎?」

  「我……」

  「打從小梅出現在你面前時,我就知道我所害怕的一刻終於來臨了,我本想當作不知情地繼續裝傻下去,可是我看見了你的心,你的心……你無法放下你的兄弟們,對不對?」

  她認真地一字一句道出,刺穿了他的心。「我不知道,我很矛盾……」

  沈望隱忍著欲奪眶而出的淚珠。「駱洋,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唉!她沈望竟何如此狼狽,一向不愛哭的她,居然因為害怕駱洋的離去而忍不住傷心。

  「小望……」駱洋縮回捧著她臉龐的手。「妳就非得逼我承認不可嗎?」

  「我說過了,一切都要問你的心……」她指定著他的心臟部位,早在見到他流露出困擾及掙扎之情時,就該明白這男人不是她所能霸佔的。

  駱洋握住了她的手。「小望,還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嗎?」

  「記得,我們相處的期限是到你恢復記憶為止。」

  「妳知道這代表什麼意義嗎?」

  「你將會離開我。」她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胸膛,不讓他看見她此刻的哀傷神情。

  她真是沒骨氣,讓眼淚禁不住奪眶而出,畢竟,對駱洋她早已投注下了感情。

  愛情會讓人盲目,如今她親自證實了這一句至理名言,所以她無法阻止心中不斷蔓延開的絲絲悲哀。

  「是的,我將會離開妳,徹底地從妳的生活中消失無蹤,就算是這樣,妳還希望我承認?」駱洋也隱忍著哀傷,伸出健臂抱緊沈望。「妳……真希望我承認嗎?」

  沈望在嗅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肥皂清香,剎那間變得清明,她回擁著駱洋,直在他的胸前拼命地搖頭,眼淚不斷地從眼角中迸出。「不要,我不要你離開!」

  「小望。」她的真心話語讓駱洋感動不已。「既然如此,妳又何必要逼我離開呢?」

  「因為我更不想看到你痛苦,駱洋……我不要呀--」沈望突地將他一把推開,泛紅帶淚的雙眼凝看著他。「你知道嗎?我真的受夠了,我不要再獨自一個人了,你知道孤獨的滋味嗎?你懂得嗎?」

  駱洋一臉悲苦地再度抱緊了她。「我知道,我比誰都清楚這難以煎熬的苦澀滋味。」

  沈望聞言,不由得在他胸前低泣起來。「我們沈家在商場上是個呼風喚雨的大企業,所以我有的僅是忙碌且疏於關愛孩子的父母,這些年要不是大哥照顧我,我真的會瘋掉,如今大哥也要離開我了,我只有你,只有你……」

  「小望……」他終於明瞭她總是喜歡擁抱著他一起入人睡的理由。

  沈望跟他一樣,是個害怕被寂寞吞噬的人,所以上天才讓他們兩人相遇……

  「駱洋,抱我,緊緊地抱緊我,我不想再嘗到這種孤單的滋味,我不要你離開我,因為我愛上你了,我不能忍受你要離開我……」

  「小望?!」她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他的心為之一震,緊接著淹沒他的是陣陣狂喜熱潮。

  沈望直接獻上紅唇,雙手探進了他的衣衫之內。「駱洋,抱我……抱緊我……」

  「我會的。」駱洋許下相依的承諾,熱切地回應她的吻。

  一發不可收拾的火熱激情,在他們互相脫下對方的衣物時,熊熊燃燒起來,他們不斷地緊緊擁抱對方,並以唇舌交纏、嬉戲,以挑逗出對方的深切慾念。

  駱洋的雙手撫弄著她敏感的大腿內側,火舌流連於她胸前的兩只紅玉,在沈望發出聲聲嬌吟時,他一路吻到大腿內側。

  「嗯……」沈望微咬著下唇,體內的激情慾火被他悉數撩撥起來。「駱洋,駱洋……」,她喘著熱氣,斷斷續續地呼喊他的名。

  「小望,我的小望。」他的雙手揉搓著她兩只玉乳,在她身上製造出更多的慾望情潮。

  「駱洋……抱緊我,讓我感受你的存在……」她的手撫弄著他的頭,全身緊繃地蓄勢待發。

  駱洋不發一語地以灼熱的堅挺磨擦著她柔軟的女性核心,給予她最甜蜜的折磨。「小望,再說一次,說妳愛我……」

  沈望睜開淒迷的眼眸,為他綻放出燦爛的笑顏。「我愛你。」

  駱洋挺身進入她的體內,規律地在她體內抽送起來。「小望,再說一遍。」

  「啊……駱洋……」沈望發出摧人心魂的陣陣呻吟。「愛你……我愛你,駱洋……」

  她的愛語為他帶來了源源不絕的力量,隨著徐緩的規律抽送,他開始加快了在她體內衝刺的速度。

  「小望,我也愛妳……」在接近攀上巔峰時,他回應了她的感情。

  沈望張大雙眼,眼中儘是不敢置信,她含笑地抓住他的雙臂,快感的聲浪不斷地從她口中逸出。「我也愛你,所以……別離開我……」

  「不會,我不會離開妳的。」他許下一世的承諾,並帶著她登上顛峰,飛向愉悅的歡樂天堂……

  ※※※※

  朱森移動腳步來到妹妹的房間,原先想敲門的手在聽見房內細微的聲音後,改為轉動門把、自動進入。

  「誰?」朱梅一聽見房門被人打開,便將手中的酒瓶直直扔去。

  朱森閃過了她的攻擊,酒瓶撞上牆面,發出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小梅,妳喝太多了。」

  他瞧了朱梅一眼,滿臉的紅潮,在在都說明了她正以酒精麻醉自己,這種借酒澆愁的方式,在他眼中向來是最愚蠢的行為。

  「又是你?」朱梅瞇眼斜瞪著朝她走近的朱森。「我說過我不想見到你,你快滾出我的視線!」

  朱梅拿出另一只空酒瓶欲再往他的方向扔去,卻遭到朱森的厲聲喝止,奪下了她手中的酒瓶,看著妹妹一臉的傷心,他忍不住輕嘆一聲。「小梅,妳又何必為駱洋那種人傷心呢?我早說過他是個膽小鬼……」

  「住口!」朱梅朝他揮出一巴掌,正中他的臉頰。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室內揚起,使得朱梅霎時清醒不少。

  「大哥……」

  朱森瞥了她一眼。「這樣……妳的腦子清醒點了沒?」

  「大哥你……」朱梅偏過頭不去看他。「你走開,我不想見到你!」

  「為什麼?因為我只會帶給妳傷心絕望?小梅,我說過,駱洋他跟以前不同了,他變了許多,如果他的心裡還有一點情分,那麼他就不會躲開妳,不跟妳回來。」

  朱梅聞言詫異地抬眼看向他。「大哥你……你竟然敢跟蹤我?說,你還知道什麼?」

  朱森冷冷一笑。「我知道的事絕對比妳還要多,其實……我早知道駱洋的下落,而且也觀察他快一個月了。」

  他從西裝內袋中,掏出一疊相片,丟置於桌面。「小梅,妳給我仔細看清楚,這照片中的男人,有那一點像是我們所認識的駱洋?」

  朱梅的目光被相片給吸引過去,雙手抓起桌面上的相片仔細觀看,每一張相片裡的駱洋洋溢著快樂的笑容,眼中也充滿了讓她心動的溫柔神情。

  而在駱洋的身邊一定會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今天中午她所見到的年輕女孩,她的臉上有著與駱哥相同的神情,兩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幸福的戀人。

  「妳看清楚了沒?駱洋已經變了,在他身邊的女人是沈氏企業副總經理沈拓的妹妹,沈望。」

  「沈望……」她記得她的名字,難怪她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尊貴之氣,說起話來咄咄逼人。

  朱梅將手中的相片捏成一團,因想起今天他們兩人的親暱場面。「這個女人究竟是那一點吸引駱哥?她不過是個小女孩罷了……」

  朱森不以為然地挑眉。「她不小了,已經二十三歲了,只比妳小個兩歲。」

  「別跟我提她!」朱梅發狂地將每一張有沈望笑臉的相片,都撕成碎片、丟於地上。「她不配,她憑那一點可以配得上駱哥,她不配!」

  朱森凝望著妹妹因妒嫉而變得扭曲的臉孔。「小梅,妳知不知道為愛成妒的女人最為可厭?」

  朱梅恨恨地說:「大哥,你特地拿照片給我看,你心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朱森露齒一笑。「小梅,打從我在駱洋腹部開了幾槍後,妳對我就再也無尊重可言了。」

  「對!在我眼中,你只是一個暗藏禍心的背叛者,你來是想動搖我的心志,好說服我跟你合作,對吧?」她怎會不瞭解大哥的用心,她絕對不會就此向他屈服。

  「沒錯。」朱森輕輕一哼。「可是我不是要妳幫我奪得堂主之位,我要妳把駱洋帶回堂會來。」

  「你說什麼?!」朱梅不敢相信雙耳所聽見的。「你是不是又想殺駱哥?不行!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朱森失去了最後的耐性,一把將她拉起。「小梅,如果我要殺他,為什麼在我比妳先一步找到他時,就不把他解決掉呢?

  酒精蒙去了她清晰的理智。「為什麼?」

  「為什麼?用妳的腦子給我好好想一想。」朱森一把踢掉了室內的茶几,頓時桌上的酒瓶紛紛倒地。

  朱梅細細一想,察覺到他說的話不無道理。「那你為什麼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將駱哥置於死地?」

  朱森鬆開了手,沉聲地道:「因為我要在兄弟的面前將他徹底打倒,唯有如此,我才能名正言順地坐上堂主之位。」

  「接著呢?是不是又要跟『虎牙幫』那批狗賊合作,一起吞了『龍門堂』?」朱梅不屑地冷哼,她對大哥早已失去了往昔的信任。

  「笨蛋!」朱森啐了她一口。「到現在妳還不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妳當真以為我喜歡跟『虎牙幫』合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龍門堂』的弟兄們。」

  朱梅疑惑了,眼光飄落於遠方。「別再說是為了弟兄們,為什麼不說是為了你的一己之私?」

  「小梅,妳到底懂不懂?妳以為失去鬥志的駱洋還可以繼續領導『龍門堂』嗎?妳錯了,他只會為了自己的私慾而解散堂會,如果妳還不相信,可以再看看照片,照片上的他有那一點像是當初野心勃勃、雄心萬丈的『龍門堂』堂主?」

  「你別說了,我不聽!」朱梅拒絕去回想所看見的照片,不想看見駱哥與沈望一臉幸福的模樣。

  「小梅,難道妳想將愛慕近十年的駱洋,輕易拱手讓人嗎?」朱森使出了最後殺手鐧。

  朱梅渾身猛地一震。「不……我不要!」

  「既然不要,那麼我勸妳還是讓駱洋回來堂會比較好,妳放心,我不會殺他的,我相信他的心裡還是放不下這幫為他賣命的兄弟們。」

  朱森的這一番話打動了她的心。「讓駱哥回來堂會……你保證不會殺他?」

  朱森點頭。「有妳當他的後盾,我很難下手。」

  「好,我答應你的請求。」朱梅握緊了雙手,這一次無論使出什麼手段,她都要將駱洋給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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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天色才剛露白時,沈望床頭櫃上的電話聲突然響起,打擾了他們之間的幸福美好氣氛。

  「嗯……好吵,駱洋,接電話。」睡得迷迷糊糊的沈望將腳往身旁一踢,催促著枕邊人。

  駱洋睡眼惺忪地伸手接起了電話。「喂?」

  「駱哥……」朱梅的聲音從另一方幽幽傳來。

  駱洋立即認出那是朱梅的聲音。「妳打錯電話了。」一說完便要掛上電話。

  「駱哥,如果你珍惜沈望的小命,我勸你最好別掛斷電話。」為了挽回駱哥,她不惜使出威脅手段。

  「妳到底想幹什麼?」駱洋刻意壓低聲音,以免打擾到熟睡中的沈望。「我已經說過我不認識妳了,妳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駱哥,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我要你回『龍門堂』的心意依舊不變,如果你還在意沈望的安危,我勸你還是回來吧!」

  「我不懂妳在說些什麼,妳的電話已經嚴重干擾到我們的安寧。」

  「我們?」朱梅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勁。「那女人該不會就睡在你身邊吧?」

  「對。」他乾脆地承認,以根絕她毫無意義的愛慕。

  朱梅握著話筒的手微微顫抖,無形間加深了她對沈望的厭惡。「駱哥,我不願意用這種下流的手段逼你就範,但如果你不回來堂會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沈望的安危,你知道的,堂會裡弟兄們那些狠手段是任何人都吃不消的……」

  「小梅妳……」

  「不要怪我,我最終的目的只是想要你回來堂會,總之你若在乎沈望安危的話,今天早上七點整,我會在陽明山下等你。」

  駱洋正想阻止時,朱梅已經掛斷了電話。

  駱洋只得無奈地掛上話筒,沒想到小梅會逼他到這種地步,但,就算他回去堂會又能如何呢?因為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他變成了一個不再具有鬥志、野心的黑道大哥,像這樣的大哥只會帶領著堂會走向毀滅的地步,而他逃避了這麼久,終究還是無法逃避須面對的殘酷現實……

  「嗯。」沈望正好翻身鑽進他溫暖的胸懷,雙手雙腳齊上地霸住他的身子,發出喃喃囈語:「駱洋……我們說好的,別離開我……」

  「小望……」駱洋難捨地輕輕擁抱住她。「我答應過妳絕不離開,但是……這會兒我若不回去的話,妳會因我而受到傷害,這是我絕不願意的……所以,對不起……」他低下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個輕吻。

  「妳放心,我不會離開妳太久的,我會回來的。」他輕輕含住她粉嫩的唇片,許下了重聚的諾言。

  而熟睡中的沈望則沒有注意到他躡手躡腳地、穿衣下床,過了半晌,駱洋在留下一張紙條後便離開了。

  窗外的寒風冷肅地狂嘯著,而沈望的冬天在駱洋離開後,也正式降臨……

  ※※※※

  熱鬧的新年假期稍縱即逝,在這短短的六天年假裡,沈望嘗盡了孤單寂寞的滋味,直到年假結束、恢復上班後,她便將自己瘋狂地投入工作之中。

  與沈望較為親近的人都看得出在她快樂的笑容之下,還夾雜著一絲絲哀傷愁緒,可是她掩飾得很好,並沒有將己身的脆弱完全展露。

  但她不對勁的舉止,還是引起一些人的關心。

  就像現在,她一臉無奈地坐在新娘試衣間外,完全不懂今天為什麼要陪著大哥及甄芹一起來拍婚紗照?

  有時候她真的想剖開大哥的腦袋瞧一瞧,看看他的神經是不是太大條了,明知道她的心情不佳,居然還強逼著她來看他們幸福醉人的恩愛模樣。

  這無疑是在傷害她的心,讓她的心情更為低落不已。

  「小望,妳幫我看看我的肚子會不會太突了?」甄芹絕美的臉蛋上有一絲憂慮,在拍完一個段落後便急急忙忙地向她發出求救聲援。

  沈望淡然地瞟了她一襲潔白無瑕的婚紗一眼。「沒有,基本上妳很瘦,所以看不出來妳懷孕快四個月了。」

  「小望。」甄芹燒紅了一張臉,急忙地扯了下她的手臂,「妳說得太大聲了。」她可不想被天下人誤會她跟沈拓是奉兒女之命結婚的。

  「有嗎?」沈望微微一愣。「我有說很大聲嗎?」她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聲調是大是小。

  甄芹窘困地輕輕點頭,緊張兮兮地察看周遭工作人員的反應。

  「芹兒,妳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這時,沈拓的拍攝工作也進行到一個段落,便急急地晃到她們兩人身前,關心地詢問嬌妻的需求。

  「我不渴。」甄芹輕輕微笑搖頭。

  「我很渴。」沈望板著一張俏麗容顏插入他們的對話。「大哥,對面有便利商店,請你到對面去買瓶飲料給我喝,好嗎?」

  沈拓沒好氣地白她一眼。「小妹,妳這樣可不像是拜託人哦?!」

  沈望回送一記大白眼地說:「我可沒拜託你,而是命令你!」

  「小妹妳……」沈拓正要進一步教訓她,卻遭到甄芹拉住衣角,朝他搖頭示意別太為難沈望。

  在準老婆的勸解之下,沈拓無奈地雙手一攤。「算了,君子不與小人鬥。」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大哥你給我等一等,誰是君子、誰又是小人?」沈望從座位中倏地起身,一臉誓不罷休的模樣,讓甄芹不得不連忙出聲安撫。

  「小望,妳別太跟拓計較,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別理他。」

  「他……」沈望掩不住心中的絲絲氣惱,看了眼大哥漸離的背影,再見到一臉苦苦哀求的甄芹,她只能心軟地坐下來,兀自生著悶氣。

  「小望,趁著拓不在,我們談談,好不好?」

  「談什麼?」沈望一臉無趣地隨口一問,沒有注意到甄芹的話中有話。

  「談談妳最近的心情如何?」

  沈望猛地回神,一抬眼便見到甄芹的雙眼有著憂心忡忡的神色。「甄芹,我的心情沒什麼好談的,妳倒不如花時間去想想自己往後的生活吧!」

  「小望,別拒絕我的好意。」甄芹擔憂地握住她來不及逃離的雙手。「妳最近很不對勁,妳知道嗎?」

  「那有。」沈望緊抿著嘴,打死也不承認最近她的爛心情。

  「有!我想想……好像有半個月了吧?!這半個月來妳工作的時間加長了,有時候甚至還在公司過夜,妳說這些是不是不對勁的徵兆?」

  「甄芹妳……」她怎麼連她在公司過夜的事都知道?

  甄芹微微一笑,看透了她眼中的疑惑。「其實這些都是拓告訴我的,他是妳大哥,對妳的行為舉止當然會注意一點嘍,他還悄悄告訴我,前一陣子妳看起來一副沉醉在幸福的模樣,因為他怕干擾了妳談戀愛的好心情,所以就識趣地不對妳多加盤問了。」

  「談戀愛?」沈望訝異地睜大眼,看來她要對看似神經大條的大哥另眼相看了。

  「小望,妳最近的情緒行為都不太對勁,該不會是……戀愛遭受到挫折?」

  「你們都誤會了,我沒有談戀愛。」沈望氣悶地說道。

  因為口口聲聲答應不離開的駱洋,現在卻成了一個言而無信的大混球!

  回想那天清晨,她一醒來就看不見他的身影,還天真的以為他正在樓下為她張羅早餐,然而當她又睡了一覺醒來時,才發覺到不對。

  她匆匆下來找尋駱洋的身影,卻只找到他留置於茶几上的一張小便條,上頭只有簡單的一行字--

  對不起,我必須離開妳一陣子,請妳等我。

  這算什麼?!慍火頓時襲上心頭,讓她氣惱地將紙條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裡,在那一刻起,她對男人產生了不信任感。

  「沒有在談戀愛?」甄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望,妳別想騙我,我是過來人,可以看得出妳眼中的依戀,我相信妳一定是有對象了,這陣子妳不開心一定跟『他』有關,對不對?」

  沈望頓時無語,她知道自己可以輕易地瞞騙過大哥,卻無法欺瞞心思細膩的甄芹。

  「我想今天你們這對夫妻強硬把我拖來這裡,也是大哥的主意嘍?」她沒好氣地翻白眼,卻難抑心中的絲絲暖意。

  原來大哥還是關心她的,他並沒有因為有了甄芹之後就將她拋諸腦後,這麼一想,這些日子以來的鬱悶心情總算有了一點點欣慰。

  原先她刻意讓自己看起來開心,是不願意有人看出她的落寞,更不願意有人察覺到她的脆弱,因自從駱洋離開後,她變得愛掉淚了,常常躲在棉被裡嚎啕大哭。

  因為家中的每一處場景都會勾起她的傷心,讓她想起駱洋的一切及他曾許下的承諾,所以她索性在公司過夜,也不願回去面對一室的孤寂。

  「是拓的主意沒錯,因為妳是他最寶貝的妹妹,他不關心妳還關心誰呀!」

  「嗯!多謝你們的關心。」沈望輕嘆一聲,將手從甄芹的手中抽出來。「甄芹,我沒事的,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沈望笑得很勉強,甄芹看出她是在壓抑自己的內心感情。「小望,妳對我不用太客氣,對妳而言,我可能僅是妳的大嫂,但是同時我們也應該是好朋友,如果妳心中有什麼苦水就儘管向我吐露吧。」

  跟沈望相處之後,她知道外表看似頑皮任性的她,其實非常早熟懂事,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很依賴拓,可是自從拓有了她之後,注意力就被分散了。

  雖然沈望不像三歲小孩哭鬧,但是偶爾她還是會看見她落寞的神情,但是她一直都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不願意因為己身的不愉快,而給周遭人增添麻煩。

  沈望低垂螓首,她的朋友很多,可是論起交心的卻沒幾個,所以她很羨慕甄芹有一個肯為她處處設想的好友,江葳琦。

  「甄芹,我願意告訴妳,但希望今天我們的談話可以保密,因為有些事……我想大哥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因若是知道妹妹的對像是鬼見愁--駱洋,大哥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阻撓到底。

  不過現在他們已經分開了,那就更沒有向大哥提起的必要。

  「沒問題。」甄芹爽快地答應。「我們女人家內心的小秘密,男人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比較好。」

  得到甄芹的答應後,沈望這才幽幽地托出心中的困擾。「甄芹,他……已經離開我了,雖然他曾經答應過不會離開,可是最後他還是……」

  「你們吵架了嗎?」

  「吵架?」沈望露出一絲苦笑。「沒有,我們沒有任何的爭吵,相反的,還達成了協定,可是他卻不吭一聲地離開我了。」

  「那麼……」甄芹的腦筋轉了轉。「妳想知道他離開的原因,對吧?」

  「嗯……」沈望悶悶地答應,沒想到心思細膩的甄芹,感覺也同樣的敏銳。「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離開我,還有他離開後會去那裡……」

  「小望,」甄芹突然熱切地握住她的手。「妳既然想知道,為什麼不去找他問個清楚?」

  「找他問清楚?這個……」沈望一臉為難,她號稱膽大是沒錯,可是要她獨自一人勇闖龍潭虎穴,她還是有一些些擔心及顧慮。

  甄芹不死心地進一步勸解她。「小望,妳跟我不一樣,我是個不擅主動的人,所以永遠都只會呆在原地等待拓,而妳一向率性、勇敢,相信這個念頭妳一定有考慮過吧……」

  「是沒錯。」每天她都在跟自己作戰,只是直到今天仍下不了決定。

  甄芹鬆開手,朝她甜甜一笑。「小望,如果『他』有令妳拋棄女性矜持的價值,那妳就主動出擊吧!」

  拋去女性的矜持……她在駱洋面前好像早就沒半點女性的矜持可言了。

  「我再考慮一下吧!」甄芹的打氣在無形中給了她新生的力量。

  反正她就是個為情所困的笨女人,不找駱洋那個大混球問個清楚,她將會一直這樣行屍走肉地生活下去,甄芹說得對,她是應該主動出擊,而且這樣也比較符合她的個性。

  甄芹瞥了眼沈望,明白她嘴巴上的考慮已經代表她下定決心了。「小望,如果你們還能繼續下去的話,別忘了帶他來參加我跟拓的婚禮,把他介紹給我們認識喔!」

  「這個……再看看吧!」帶駱洋去參加婚禮?她現在就可以想像大哥激動的反應了。

  「答應我!」甄芹堅持。她實在也很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可以這般吸引沈望,甚至讓沈望為他心神不寧近半個月。

  「好……」在甄芹的堅持之下,沈望只能虛應著。

  腦子裡卻開始思忖,該用何種方式去尋找那該死的背信者駱洋?且又該用何種方式來好好教訓他,讓她能消消氣?

  ※※※※

  「駱哥,吃飯了。」朱梅一臉開心地推開駱洋的房門,手中端捧著佳餚進房。

  坐在床上的駱洋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對她的熱情招呼毫無反應。

  「駱哥,你怎麼還坐在床上?快來吃飯了。」朱梅熱心地幫他清理桌面上的雜物,細心張羅著。

  「我沒胃口。」駱洋的眼光投注於窗外,望向不知名的遠方。

  打從他回到「龍門堂」後,他的自由就遭到朱梅的軟禁,就算他貴為「龍門堂」的堂主,可是卻敵不過朱家兄妹的「設計」。

  「駱哥,這樣不行的,你今天中午也是說沒胃口,現在已經快一天沒吃半點東西了。」朱梅發揮出極大的耐心,安撫他的不滿情緒。

  駱洋將目光投射於她的身上,從她的眼中可以清楚看出她的熾盛愛意。「小梅,沒用的,就算妳把我關在堂會裡,我的心意還是不會變的。」

  朱梅聞言,一張臉立時垮下,手中端捧的飯碗也從她發顫的手中掉落。「駱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他還是一樣不領情,甚至連一個笑容都吝於給她?

  「字面上的意思。」駱洋看著灑滿一地的菜飯,腦子裡卻回蕩著沈望的一切。

  不知道沒有他在她身邊,她有沒有好好吃飯?那個丫頭一旦工作起來,就是沒日沒夜的。

  況且為了能跟她過個好年,他還特地去採買了一些年貨,不知道那些東西有沒有發霉?還是被她在一氣之下全丟進垃圾桶去了?

  看著他眼中露出擔憂,又在頃刻間轉變成絲絲沁人的溫柔,朱梅不用猜,也知道此刻駱洋的心中想的是什麼。

  「駱哥!」她不甘心地撲進他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不放。「看我,求求你只看我一個人,不要再想她了,她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

  「小梅。」駱洋將她從懷中拉開,不由得輕輕一嘆。「我明白妳對我的心意,可是對不起,我的心中再也無法容下另一個女人……」

  「不,你根本不明白,我喜歡你已經整整十年了。」她不甘心,她究竟有哪一點比不上趾高氣昂的富家女沈望?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妳對我的心意。可是我只把妳當妹妹看待。」

  「妹妹……」朱梅大受打擊地步步往後退。「不要!我已經有一個哥哥了,我不需要有另一個哥哥!」

  「小梅!」適巧踏進房間的朱森,瞧見了她的無理取鬧。「妳鬧夠了沒?出去!我有話想跟駱洋談。」

  朱梅怨懟地瞪了大哥一眼,又一臉淒絕地望向駱洋後,才倏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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