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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茱倩]戀上冷商(全文完)

內容簡介︰
哎,她並非天生就這麼厚顏無恥
不顧尊嚴的向男人開口要求對方娶她
實在是因為只有身為城主的他
才能幫她渡過眼前的難關啊!
況且不是她在老王賣瓜、自賣自夸
娶了她,他可是一點也不會吃虧
畢竟她有雄厚的「嫁妝」可以讓他取之不盡哪!
果然在她的「利誘」之下,他終于同意這樁婚事
而她也信守婚前對他的承諾──
安分守己,不替他添麻煩,當個稱職的城主夫人
所以當他將「舊愛」迎進府,欲納為寵妾時
她也只能默默流著眼淚,卻無法責問他……

序 茱倩

這是一個新系列的開始,是有關四個城主的故事。因為男主角都以做生意為主,所以才會取名為四大商主,至于內容,我就不多透露了,讀者們只要翻起這本書往下看,就會知道是什麼故事情節了。

    新的故事,期望讓讀者喜歡,也希望這四本書都能順順利利的生出來。

    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曾遇到了多年不見的朋友,而當互相認出對方的那刻,彼此臉上都帶著驚喜與開心。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很奇妙,總在一個因緣際會里,遇上了多年不見的同學或朋友,然後驚嘆于歲月的流逝。有些人在我們身邊來來去去,有可能只是短暫的交會後便不再相會,而有些人則和我們有很深的緣分,每天,甚至時常都能踫面,當一輩子的朋友。

    我覺得人生在世雖然很多事都隨緣不要勉強,但我相信一件事——只要有心,一輩子都能和你所喜歡、所想要的朋友時常保持聯絡。

    每個人都認為這世上的人很冷漠,可當我發現只要自己敞開胸懷,用熱情和真誠去對待身邊的人,他們都能感受到,並且願意以同樣的熱情和真心去對待身邊的人。

    最近我也發現,原來幸福和快樂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只要你的心能常常感到滿足和感恩與珍惜,那麼快樂就在垂手可得的地方。

    說了這麼多,純粹只是心情上的抒發與感觸,那就寫到這里了,我們下本書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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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百花國在初始因國土廣大遼闊,皇室家族即使金銀珠寶比百姓多出百倍,但建設有限,除了京設附近幾個城鎮還算繁榮,其他地方無暇顧及,導致大部分的土地都荒廢了,就算有鄉鎮、村落,住在那里的百姓幾乎都十分貧窮、潦苦。

    就在第六任新王即將登位的三百年後,四方國土——東、西、南、北,出現了四大家族,他們在離皇土幾萬里之外的四個邊界地帶攜帶了大批金銀珠寶,買土地,築城牆,建房舍,替當地貧苦的百姓帶來了希望和未來。

    四大家族甚至還有自己的萬名護衛民兵,個個民間壯丁在特意訓練下蹺勇善戰,且替百姓帶來了繁榮與安居樂業。四大家族自成一城,自定城名,甚至在人民的愛戴與擁護下成為城主。住在城里的人都對他們能安邦定城的城主敬佩萬分,並以身為四大之城的子民而與有榮焉。

    此種情形傳到了百花國國王耳里,激起了他的警戒與危機意識,于是與朝

    臣們日以繼夜的經過了三天的商量後,百花園國王召見了四大家族的城主,特別賜封他們為四大皇商,讓他們得以自由進出京幾、皇宮,交易買賣。

    也為了要拉攏與鞏固這四大巨富家族,百花國國王還特別將四位公主賜婚予四大家族的城主,這下子,四大家族除了財富之外,又和皇室有了姻親關系,他們可說是百花國里除了國王之外,最有權勢地位的人了。

    這四大巨富家族至此與朝廷的關系已可謂牢不可分,而他們之間處于合作又競爭的微妙狀態,新的城主的繼任也流轉著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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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百花國南方春錦城

    四季如春的南方,有條錦江,江邊鑿了個煙波湖,湖邊有座春錦城。

    春錦城人口近百萬,媲美京城。春錦城經過幾代城主經營,城內酒鋪、客棧、商鋪林立,尤其以抽絲、紡絲、賣絲,獨佔絲網生意數十年,富甲天下,

    與其他三方之城——夏荷城、秋雪城、冬陽城並列為四大城。

    到了這代的主事者上官玥軒手里,春錦城更是以營商、利益為主,他接手的這十二年來,將上官家的財富推上了巔峰,連帶的,連春錦城的百姓都過著安居樂業的富足生活。

    富可敵國的上官家,宅院面積寬闊,雅致幽靜的南方宅院,以粉牆與琉璃瓦築成,有臨水回廊、花園庭園,及眾多水樹院落。

    上官家的議事大廳,瓖以雕花窗懦,擺以檀木桌椅。鋪著繡毯的主位上,坐著一名修長挺拔的男子。

    坐在主位上的上官玥軒擱下帳冊,挑眉望向下方進來通報事情的大總管,那漆黑見不著底的眼眸沒有任何情緒,卻讓年屆四十五歲的大總管額際滴下了一滴冷汗。

    見上官玥軒一直靜默不語,大總管方叔用著十分戒慎的語氣對他報告著,「商主,我們的貨被搶了,那三個月後要送往京載的絲網、錦羅、絹紗百匹來不及趕做出來,該怎麼辦?」

    「負責這件事的人呢?」

    上官玥軒淡漠的語氣令人听不出他的喜怒,一這令方叔心底更是發毛,很快的回答道︰「舞衣姑娘正在怡繡閣里親自監督、催促著繡娘們趕工,務必要能如期送往京載。」

    「嗯!」上官玥軒淡淡應了一聲,揚眉盼望著他,「既然舞衣親自監督,那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不過,以往從沒發生過這種事,怎麼今年就出事了?負責運送這批貨的人是誰?」

    「是藍帳的帳主。」方叔飛快應答。

    「人呢?」上官玥軒沉聲問道。

    「正在堂外候著呢!」

    「傳他進來。」

    方叔轉身對著立在門邊的奴僕使了使眼色,那位奴僕會意的很快走出大堂,去叫喚藍帳帳主。

    不消多時,藍帳帳主一身藍衣,粗擴的臉龐上蓄了一臉的胡須,看起來一副凶惡樣,而上身的那件藍衣把他粗壯的身軀繃得鼓鼓的,令人見著他的高大粗壯和一臉凶惡面貌,都忍不住要發抖。

    不過,一進入議事大廳,藍帳帳主神色之間充滿恭敬,彎身低腰的拱手作揖,對上官玥軒道︰「商主,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商主處罰,屬下願領任何責罰,絕無怨言。」

    上官玥軒用那雙漆黑無底的眸子上下打量著他,見他渾身上下安然無恙,這才泠冷的開口,「有沒有人受傷?」

    藍帳帳主一楞,似乎沒有想到上官玥軒會先關心這件事,冷硬的眸閃過一抹柔光,然後才回過一神來回道︰「稟商主,護送的三十人,全都受了大小不一的傷,不過,幸好沒有人傷亡。」

    上官玥軒聞言站了起來,目光銳利的盯著他問道︰「那些人呢?都安置在哪里?」

    「在虎堂。」

    藍帳帳主話聲一落,上官玥軒修長的身影已往堂外挪移,「過去看看。」

    藍帳帳主聞言,臉上盡是滿滿的感動與激動,眼底甚至還隱隱泛著水氣。

    他真的很感動,他就知道自己跟著商主是正確的決定,這十年來,他都沒有動搖過。雖然商主年輕,卻沉穩又精悍,平常話很少,也很冷漠,可出了事,頭件事不是苛責他們,而是關心底下人的安危。

    方叔那張刻下歲月痕跡的方臉回以他一記微笑,似乎在告訴他,上官玥軒本來就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他外表雖冷漠嚴酷,卻會用行動來顯示他所在乎的人。

    他可是瞧著商主長大的,商主自從接下城主之位,可是把春錦城的每個城民都當自己的家人般看待呢!

     出了大堂,拐過幾個回廊就來到了虎堂,上官玥軒長腿一跨進廳堂,那雙銳利如鷹軍般的黑眸,就將堂上或坐或躺或站的三十個藍帳的兄弟們,全都瞧了一遍。

    住在府里的李大夫正在替一個躺在地上的兄弟包扎傷口,上官玥軒大步走過去,審視著那名兄弟躺在地上,雙眼緊閉,一臉蒼白,胸膛幾乎都被白巾給包裹了起來,卻依然染上了些許血漬。

    「他不要緊吧?」上官玥軒蹲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盯著躺著的人,話卻是對著忙著包扎的李大夫說著。

    上官玥軒悄聲無息的走進來,直到他出聲,大伙才知道他來了,每個人這時都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對于商主親自來關心他們的傷勢,眾人心底都有著一份感動,卻又敬畏著他的身分,而無人開口。

    「他的傷勢最重,只差一點點就要插入心髒,幸好即時搶救,又有珍貴的藥材,他暫時是沒事了。」李大夫頭也不抬的忙著手上的工作。

    李大夫的年紀和上官玥軒相仿,是上官玥軒在十年前特別延請他進上官府。七個主帳、七萬名兵將只要受了傷,全都經由他一手醫治。當然這十年來,李大夫也培養了兩個徒弟、十名助手,否則七萬名兵將要是生病、受傷,他一個人可是忙不過來的。

    自從春錦城的城主受皇帝御賜商主後,為了取得他們的合作與信任,皇帝特別將城里的護衛隊封將統帥的工作交給商主去作主。

    「那就好。」上官玥軒唇瓣微勾,似乎十分滿意李大夫的處理,然後他站起來對方叔道︰「將他好好安置,務必派人周全的照顧著。」

    待方叔點頭應允後,上官玥軒這才將目光調向藍帳帳主,他冷著一張臉,繃著聲音問藍帳帳主,「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現在你可以好好說給我听了。」

    「是。」藍帳帳主抬頭,一雙虎目不畏不懼的迎視著他,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詳細的告訴他,「我們出發沒多久,都會經過一處峽谷,只要過了峽谷,不久就會到下一個城,誰知道就在峽谷那里踫上了一批黑衣蒙面客,約有十來人,峽谷的兩方,是群山水潤。方圓百里內,就只有那里是荒地,我們一年都會走上那麼一遭,實在不知道為什麼今年會突然冒出這些黑衣人。」

    「那里路徑崎嶇,普通人闖進去,肯定迷路,但那些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搶了百來匹的貨,卻還能在里頭神出鬼沒。」另一個受傷的成員接口道。

    「不僅如此,我們要去將那些貨搶回來時,他們利用那里的地勢將我們耍得團團轉之余,還砍傷了我們這麼多人,商主,這事真透著古怪呢!」藍帳帳主又接著道,一雙粗黑濃眉緊皺著。

    「听你這麼說,你倒是探查過了?」上官玥軒問道。

    藍帳帳主用力點點頭,「我讓弟兄們先回來,自個兒留在那里暗中盤查,詭異的是,那些黑衣人連同貨都消失得不見蹤影,連個蛛絲馬跡都查不到。」

    「那條路是通往北方的商道,我們送往冬陽城及其他大城的絲網也會通過那里,要是每次送絲網都被搶,那可是虧大了!」方叔皺著眉。

    「那就將人找出來,割了他們。」藍帳帳主低吼一聲,將率兵攻打黑衣人的事情,說得咬牙切齒的,「去把絲網搶回來!」

    藍帳帳主漆黑的雙眸很快的掠過一抹閃亮,決定一雪前恥。

    藍帳帳主蓬勃的戰意傳染了其他人,那些受傷的部屬以及家僕們,也跟著激動起來,個個躍躍欲試,都想跟著去創了那批讓他們受到恥辱的黑衣人。

    「夠了,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你們好好養傷,先這樣。」上官玥軒只是淡淡地輕聲道,就讓那些激動的部屬和家僕們全都噤了聲。

    掃了他們一眼後,上官玥軒轉身走了出去,方叔盡責的跟在身後。

    「我要到怡繡閣去,讓人備馬車。」

    「是。」方叔大步的跟著他彎過回廊,下階梯,往大門的方向走去,還邊吩咐身邊的人到怡繡閣去遞消息、備馬車。

    「還有,晚上讓紅帳、紫帳的帳主到書房來找我。」

    「是。」

    說話的同時,兩人已一前一後的來到大門前,一輛精致馬車已在門外候著,上官玥軒利落的上了馬車,馬車啟動的同時,身後也跟了兩名身手矯健的護衛,暗處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兩名暗衛悄悄跟隨著保護上官玥軒的安全。

    春錦城上接京幾,下接江南,放眼望去,橫貫城前的大街上熙來攘往的人潮滿滿,酒肆、金銀店鋪等等的招幌隨風搖崗,舉凡人身上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渴望的,此處應有盡有,它的富庶也成了南北商賈喜愛往來之地。

    而怡繡閣位在春錦城市集大道的街尾,相連的兩間房舍,一間是布莊,美麗的布匹放在台上,再往里面走,一間間的小隔間里全是制好的美麗衣裳,供人欣賞、買賣。

    里面有兩位伙計正在招呼川流不息的人群,來到怡繡閣的上官玥軒並沒有到布莊去,而是踏進了另一間織布房,這里也隸屬于怡繡閣,怡繡閣的管事是舞衣。

    所有的人都知道上官玥軒將怡繡閣全權交給了舞衣來管理,舞衣是一名繡工精湛的繡娘,但,接掌怡繡閣近六年來,她只負責監工、督導,做帳,掌管所有的流程。

    織布房里還分有絲織坊、印染坊、繡坊,絲織坊里有六架紡織機,繡坊里則有四張圓桌,里面有六名繡娘,她們都會繪圖和刺繡,而織娘有十名,能織出最輕最柔的衣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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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上官玥軒不要任何人跟著,因此當他孤身一人踏入怡繡閣的院落里,眼前卻突然閃進了一個嬌小的人影,他警戒的繃著全身,雙眼微眯。

    「城主,小女子叫金婉兒,有事求見你。」

    清脆悅耳的嗓音向他擲了過去,一雙手交迭放在腰側,向他福了福身。

    確定眼前的女子沒有任何威脅,上官玥軒悄悄放松了警戒,不過一雙眼卻落在她身上,一瞬也不瞬的。

    這叫金婉兒的女子生得縴細嬌小,粉肩柳腰,仿佛一捏就會碎了,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一雙眸子澄澈如秋水,是個迷人的女子。

    金婉兒在他毫不掩飾的注視下,只覺得粉頰燙紅,有那麼一刻,她被他的視線震攝,感到某種異樣的慌亂。

    他的目光那麼銳利,鎖住她不放,像頭猛獸正在看著獵物。

    金婉兒在心悸之余,同時也打量著他。他五官深刻而英俊,卻過于冷硬,精銳跋扈的濃眉下,是一雙凌厲的鷹眼,緊抿的薄唇,像是從來不曾笑過。

    而嚴酷的面容望著她時,令人看不出他的思緒與表情。他是天生的領袖,不怒而威,連沉默也能讓人震攝。

    上官玥軒銳利的劍眉揚起,望著這突然冒出的女子,獵鷹般的視線由她的翠鈿,掃視到衣襖、絲裙,跟那雙繡工精致的鞋。

    這女子看起來像是個富貴人家的女孩,可是怎麼會這樣冒冒失失的跑到他跟前來?

    「金婉兒,你找我有什麼事,說吧!」上官玥軒淡淡地對她道。

    金婉兒深吸口氣後,鼓起勇氣,以晶亮的秋水瞳眸注視著他那雙幽黯深遠的黑眸,「街頭那間金家酒鋪是我爹爹經營的。」

    金家酒鋪?!上官玥軒在心中暗忖著。

    他記得金家酒鋪在春錦城還未成為上官家產業時就已存在了,算是百年以上的老鋪子了,除了金家酒鋪之外,還有幾間鋪于並未納入上官家的事業版圖。上官家的先祖並沒有為難這些原本就可以自己營生的老鋪子,而讓他們得以自立更生。

    金家酒鋪就是其中之一,尤其近十幾年來,金家酒鋪在金老爹的研發下,釀造了一種「玫瑰露」的新酒後,更加將酒鋪的生意推上了高峰,所以金婉兒會找上他,著實令他感到詫異與不解。

    上官玥軒揚了揚眉,暗示她繼續往下說出她的目的。

    她又深深吸了口氣,水眸熠熠發亮的直視著他的眼,「請你娶我。」

    上官玥軒那張嚴酷的五官頓時閃過一抹驚愕,不過很快的就恢復了平時的面無表情,只有那雙黑眸泄漏出他依然十分震驚,「你說什麼?」

    「我說,請你和我成親,上官城主。」

    見她斂裙,彎腰福身,模樣溫馴有禮,要不是他的耳朵很敏銳,他真的會以為自己听錯了。她十分大膽,尋常女子見到他,不是嚇得瑟瑟發抖,就是昏厥倒地,哪里還敢上前來?

    她卻仿佛不受影響,那雙清澈的秋水雙瞳里,看不見半分的恐懼,不但有膽與他獨處,甚至還主動提出要和他成親的荒誕提議,這可是一般大家閨秀想都不敢想的……

    上官玥軒沒有發現他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揚,有著很淺的笑。

    「你好大的膽子!」他語氣森冷,面容嚴酷,眸底卻慘入一絲連他本人都沒有察覺的柔和。

    「我就是有膽子才敢來找你提出這種事呀!」她小聲的咕噥,本來在等待他開口時緊握的粉拳,這時放了開來,掌心在裙上摩擦著。

    上官玥軒眸底染上了一絲笑意,正想再說話時,突然一陣香氣襲來,柔軟嬌氣中帶著一絲嗲氣的女性嗓音在他耳畔響起,接著,他的手臂被一雙藕白滑嫩的手給纏繞住,帶著香氣的身子柔若無骨的倚在他身上。

    「是呀!金婉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厚顏無恥的提出這種要求?我們城主是多麼尊貴又有身分的人,豈是你這一介平凡女子可以隨便染指的?」一雙美眸本是溫柔似水,在直直睇向金婉兒時,卻散發凌厲之光射向她,睥睨之姿仿佛蔑視著她,又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原來是舞衣姑娘。」金婉兒看著這城里有名、被議論紛紛的女子,金婉兒迎視著她,沒有絲毫退縮,唇畔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我當然知道城主是尊貴又有身分的人,但我金婉兒也不差呀!」

    她挺了挺胸脯,一副十分有自信的模樣。她看著舞衣,舞衣穿著白色錦鍛低胸上衣、金色調致長裙,外罩金色輕紗外衣,將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頸項上戴著白鑽水滴型鑽石,耳上戴著鑽石耳環,右手手腕上還戴著一只翠玉手鐲,整個人不只珠光寶氣,還嫵媚性感,倚靠在他身畔的模樣,看起來十分親密。

    金婉兒暗忖,莫非傳聞兩人之間關系不尋常是真的?否則舞衣干嘛對她這麼有敵意啊?

    舞衣輕掩嘴角嬌笑了起來,「哎呀!想我舞衣在商場上打滾,見識到的人也不少,但這麼自以為是又厚臉皮的女人卻只有眼前這個啊!」嘲諷的話說完,舞衣攀在上官玥軒手臂上的雙手往下滑,改而拉住他的大掌,嬌笑的對他道︰「商主,舞衣還在想依方叔派人來通知的時間來看,你應該早就到了,卻一直都盼不到你的到來,想說依你的作風又怎可能會遲到呢?呵……原來是遇上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別理會她,我們還是快進去吧!布匹的事還得親自和你商議商議呢!」

    舞衣拉著他的大手直往廳堂的方向走去,直接將金婉兒給撇在一旁。

    任由著舞衣拉著往前走,上官玥軒那雙漆黑的眸不著痕跡的瞥了金婉兒一眼,見到她臉色微微一變。

    「城主,我是認真的。」

    清脆有力的嬌柔嗓音從他身後追了過來,舞衣將他的手拉得更緊了,步伐也更快了。

    上官玥軒那雙漆黑的眸深幽得令人看不見底,也令人看不清他的思緒,但是當他听見身後那有力的宣言時,眸底閃過一抹幽光。

    他相信,要不是舞衣阻攔了金婉兒,金婉兒一定不會放棄的追上來嚷著要他娶她。

    跨入織布廳,他們直接走到一面巨大屏風後,打開門,下了石階,來到一處精致的樓閣。這座舞閣是舞衣的住處,也是上官玥軒送給她的。

    上官玥軒一踏進舞閣的廳堂,便被她安置坐在八角紅檀木圓桌旁的椅上。

    他抬眸輕輕瞥了舞衣一眼,舞衣飛快的放開他的手,然後替他斟了杯酒,桌上還有蒸餃、芙容蛋豆腐……等等的小點心,都是咸的。

    因為上官玥軒不愛吃甜的東西,因此每次他來,她都特地替他準備這些咸的小點心。

    「雖然剛才金婉兒行徑很荒誕,不過這賽珍珠玉露,真的是好酒,金家酒鋪真是厲害,你喝喝看。」舞衣向他介紹著,同時自己也倒了一杯,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上官玥軒舉起那杯色澤通透清亮,才剛湊在鼻前便散發著蜜香濃郁的酒液,令他心神為之一振。就杯而啜飲時,醇香的酒液盈滿嘴,滑進喉嚨時,不嗆不辣,還齒唇留香,他的腦海里竟浮現了金婉兒那張絕美的臉龐……

    他神色之間掠過一抹古怪,將那杯酒飲盡後,把腦海里不該出現的人影給抹去,抬眼淡然瞥向舞衣,對她的話不予置評,「這批要運往京載的貨趕得出來嗎?」

    舞衣先是一楞,隨即曬然。她不該驚訝的,上官玥軒本來就是這種工作至上的人,他開口就問這件事也沒什麼稀奇的。

    于是她正色道︰「事情一發生時,我就接獲通知了,馬上當機立斷的又去借了十個織娘和十個繡娘,雖然趕了點,但依然能如期送往京議,只是就怕這批貨又被截了,到時就真的來不及了。」

    「你把這里負責好就是,至于運送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我會處理。」上官玥軒冷冷地道。

    「既然商主都這麼說了,那還有什麼問題?」舞衣朝他拋去一抹魅惑勾人的笑容,然後舉著夾了塊牛肉卷餅來到他唇畔前服侍他享用點心。

    上官玥軒張口咬下那大小剛好一口足以放進嘴巴的卷餅咀嚼著,再喝著她送到嘴邊的酒,同時沒有拒絕她整個人坐到他懷里,放任她一只柔荑在他胸膛上揉呀揉、摸呀摸的。

    「商主……」舞衣用著嬌美的嗓音喚了他一聲,那雙勾人水眸眨呀眨的,明顯向他示意著想與他燕好的訊息。

    他面無表情的睨著她,她將象牙筷子放在桌上,同時將白玉杯一並放下,雙臂攬住了他的頸項,紅艷芳香的櫻唇性感的噘起,大膽而主動想親上他的薄唇。

    「呃……商主……」舞衣錯愕的瞪著動作飛快起身的他,她則被推落在地。

    他一點都不憐香情玉,居高臨下睥睨地俯視著她,無視她的愕然與一臉的受傷之情,冷淡地道︰「我還要處理那批貨被搶的事,沒心情!」

    話畢,他轉身就要離去。

    望著他寬闊卻無情的背影,舞衣很快回過神來,從地上利落的爬起,在他還未移動步伐時,飛快的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當他回頭時,她用著楚楚可憐的姿態凝視著他。

    「舞衣知道你遇上這種事,肯定心情不好,我可以服侍你,讓你紆解煩惱,好嗎?」她眨眨眼,一副乞求的模樣。要是男人見了她這麼楚楚動人的模樣,一定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上官玥軒眸底卻閃過一抹不耐,伸手一揚,拂開了她的抓握,冷聲道︰「不要試探我的耐心和底線。」

    這次,他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很快離開了舞閣。

    直到他頭也不回的離去,舞衣才露出了哀傷、寂寥的黯然神情。

    還是不行嗎?

    這個男人的心比石頭還硬,比那煙波湖還冷,她明明知道以往他要她,不過是為了肉體的發泄,她竟還痴痴的乞求著他的垂憐。

    有多久了?三個月了吧?他連踫都不踫自己的身子一下,他是厭倦了她嗎?听說,他上藍煙閣成了那里紅牌的入幕之賓,莫非是真的?

    舞衣的危機意識升起,那雙總是精明的水眸此刻正骨碌碌的轉著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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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十天後

    上官玥軒一身黑色網衣,長發以黑鍛束在腦後,修長的身影從客棧走了出來,身後跟了兩名護衛。走出客棧沒多久,他便要兩名護衛先行離開,他一個人走在街上,沒過多久,即拐進一條小巷弄。

    接著,他轉身,一臉冷然的盯視著那抹始終跟在他身後不遠距離的縴影。

    這十天來,只要他上街,就可以感覺到那抹縴影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他。

    金婉兒才剛轉過小巷就停住了步伐,因為上官玥軒正面對面直視著她,逼得她也不得不正視他。見他揚起濃眉,伸出手,對她勾勾指頭,那模樣竟十分狂野妄肆,和他平時總是端著一張嚴酷的臉相比,有著天壤之別,令她有些吃驚。

    金婉兒深吸口氣後,舉步緩慢卻堅定的走向他。她並不怕他,但他黑眸里有某些光芒,教她戰栗。

    這十天來,他幾乎天天出門,而她就跟在他身後,她知道他早就察覺到她跟在他身後,他總是會用著不經意又深幽的黑眸瞥她一眼,每次接觸到他的目光,她就胸口發熱,心跳得亂了譜。

    就像現在,他的眼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令她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她還是力持鎮定的踩著堅定的腳步走向他。她仰首沖著他笑得更柔更美,晶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視著他。

    「你一直跟著我究竟想做什麼?」

    在他冷漠、近乎無情的注視下,她雙眸閃動,卻沒有退縮,一雙手擱在絲裙里,捏得緊緊的,「我想請你和我成親。」

    上官玥軒用那雙高深莫測的黑眸瞥了她一眼,「你還沒放棄這個念頭?」

    「為什麼要?你也沒有親口拒絕我啊!」

    「如果我現在拒絕,你是不是就會放棄,不再追著我不放?」

    她眨眨水眸,一臉無辜的瞅著他,「那麼我能請問你為什麼要拒絕?」

    上官玥軒用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睨著她,反問道︰「為什麼我就一定得答應娶你?別同我說,你對我一見鐘情,非我不嫁這種鬼話。」

    說到後來,他的臉上露出一抹嘲笑。

    金婉兒見狀,並沒有減少一分她臉上的甜笑,她點點頭,「當然不是,不過,娶我,你有很多好處。」

    上官玥軒不語的盯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金婉兒將擱在絲裙里的手伸了出來,揮動著青蔥嫩指對他訴說娶她的好處。

    「金家酒鋪可以免費供應春錦城每年送往京載的御酒百桶,且桶桶都是佳釀玉露。我知道每年城主要人向我們金家酒鋪買上好的酒百桶,都是要送往京幾、皇宮里的,少說也要花費千兩來購買,這樣不是替上官家省了一筆銀兩嗎?」

    水眸朝他睇了一眼後,那張漂亮的小臉蛋表情生動的續道︰「金家酒鋪不僅僅只賣酒,還賣吃的,就像三家會生金雞蛋的酒鋪,因此和我成親,對上官家而言只有利沒有害。」

    「可我娶了你,你就是城主夫人,不論其他,頂著城主夫人這個名號,我想你的好處會更多吧?」他嘲弄的望著她。

    「但娶了我,你也不吃虧,不是嗎?」金婉兒努力說服著他。

    上官玥軒突然靜默了下來,一雙眼高深莫測地盯著她,腦海里突然閃過三天前,奶奶將他叫去她的院落,叮囑著、叨念念著要他趕緊娶妻生子,替上官家傳襲子息,甚至還說舞衣能力強,跟在他身邊也這麼多年了,要不,將她娶進門也不錯。

    但,他並沒有想娶舞衣的念頭。

    盯著金婉兒的容顏,奇異的,他竟不排斥娶她為妻。並不是他喜歡她到非娶她不可,有好感當然是有,甚至對她興起了興趣,在這被逼婚的當下,他並不排斥讓她當自己的妻子。

    既然如此,答應和她成親,既能解決奶奶要他娶妻生子的事,又能擁有金家酒鋪免費送的御酒,那又有何不可?

    「我考慮看看。」

    「啊?」金婉兒努力說服他的小嘴開開合合的,說了半天,也沒見他吭個半聲,他突然說要考慮,令她楞楞地頓時反應不過來,待腦筋轉過來時,她一臉欣喜地追問道︰「你真的願意考慮?」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太好了,至少你願意考慮。」金婉兒嬌俏美麗的臉蛋漾開了如花朵般盛開的笑容,那雙水眸深處隱隱閃過一抹如釋重負。

    就在她松口氣時,他又開口了,「不過,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麼你非得嫁給我的原因。」

    金婉兒遲疑了下,然後點點頭,「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就會答應了?」

    「再說吧!」

    金婉兒對他謹慎以對的作法並不覺得不妥,她只考慮了一會,便對他道︰「好吧!請你跟我來。」

    金家酒鋪,位在街中央。

    兩人本是一前一後的走著,後來,變成了兩人並肩而行。畢竟天生就是領導者的上官玥軒,當然不可能一直走在金婉兒後面,不用走到目的地,上官玥軒便知道她要帶著他往哪里去了。

    金家酒鋪的招幌隨風搖蕩,以黑色為底、金色字體在其上的四個字——「金家酒鋪」,十分惹人注目,尤其金家酒鋪又是一間上百年的老鋪子了。

    兩人停在金家酒鋪門前,上官玥軒揚眉,一臉詢問的望著她,「你帶我來你家,和你要求我娶你有什麼關系?」

    金婉兒朝他綻放笑顏,可那笑容里又慘雜著一絲苦澀,說話時,依然保持著開朗、悅耳的嗓音,「待會,你就會知道原因了。」

    金婉兒話才剛落,突然,一把椅子飛了出來,椅子碎裂成碎片,接著,一個小伙子也跟著飛了出來,摔落在他們跟前。

    那小伙子哀叫一聲,張大的眼看見金婉兒近在眼前,連忙忍痛爬了起來,一手撫著摔痛的**,一手摸著腰側,聲音悲愁地喊道︰「小……小姐。」

    「小三子,你沒事吧?」金婉兒趕緊上前扶住他,上下打量著他,一臉的關心與憂心。

    「小姐,小三子沒事,倒是你,千萬別進去,沈公子又帶人來鬧了。」小三子不顧自己渾身酸痛,擺了擺手制止道。

    「又是他!我若不進去,他才不會就此罷休,反倒我們整天都不用做生意了。」話畢,金婉兒便蓮步輕移的走進酒鋪里。

    她才一踏進酒鋪里,便見里面的客人都走光了,只剩一名身穿銀網錦鍛衣袍的修長男子背對著她站著,四周則圍著五、六名家丁打扮的男人,他們一見到金婉兒,便向自家少爺使眼色、示意著。

    沈崇光很快轉過身來,他那張英俊缸皙的臉龐瞬間神采飛揚,眸光一亮,快速的走近她,「婉兒,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可惜,這麼英俊的一個男人卻有一雙桃花眼加上陰沉的眼神,眉宇間流轉著一抹邪氣,那雙直盯著她瞧的眼楮令她感覺十分的不舒服,甚至感到厭惡,因為他的糾纏,也因為他故意惹是生非,讓金家酒鋪無法營生。

    沈崇光並不是真這麼愛慕她,否則不會這麼對待她,她明白他要的是金家酒鋪,而她不可能將金家酒鋪交給這種心術不正又不擇手段的男人。

    「是嗎?沈崇光,別一副你很愛我的模樣,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苦苦糾纏著我,是為了這間酒鋪。你別以為你家有錢,就可以不顧王法,恣意妄為。」

    金婉兒板著俏臉教訓著他,實在是被他近兩個月來的糾纏和故意叫人砸店的行為給氣壞了。

    「嘖嘖!婉兒,你這樣說就太傷感情了,瞧你長得如花似玉的,哪個男人看到你不會心動?我沈崇光也是個愛花、惜花之人,喜歡你、想娶你也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吧?」沈崇光輕佻地對她道,邊說還伸出一只手想去摸她的下巴一把。

    對他的輕薄,金婉兒又氣又惱的瞪著他,身影快速的一挪,閃了過去。

    沈崇光見她如此排拒自己,不由得想到這兩個月來,她一直不給他好臉色看之外,甚至對他十分不客氣,眼底閃過一抹惱色。想他沈崇光長得英俊瀟灑,又是名門之後且家境富有,根本就是個名門貴公子了。

    他自得的如此想著,優越感使得他眉眼間盡是得意之色。

    其他女人看見他,哪個不是趨之若驚,巴著他不放,希望求得他的眷寵?

    只有她,這個惱人的女人,外表看起來似乎溫馴、好欺,實際脾氣卻倔得要命,又膽子大,硬是不肯接受他的提議。

    這金家酒鋪在兩個月前金老爹生病倒下後,就沒個男人可以作主,他爹也認為能娶到金婉兒,對他們沈家十分有幫助,因此要他不擇任何手段也要將她給娶到手,再加上她的不馴與倔強也引起了他的興趣。

    金家酒鋪和金婉兒讓他有勢在必得的決心,不過,她的再三拒絕也惹惱了他,他才會和手下一搭一唱,他來軟的,而手下來硬的,攪得金家酒鋪不能做生意,時日一久,他相信金婉兒也得為五斗米折腰。

    何況依他們沈家的勢力,送點銀兩,要求城里的保安官配合,對他們的行為睜只眼閉只眼不要管太多,讓金婉兒求救無援,自然能很快的收到他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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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沈崇光眼一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咬牙對她道︰「金婉兒,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對你的耐性已經要用完了,你再不點頭答應嫁給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發狠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揮揮,金婉兒卻一點也不害怕的仰首瞪著他,冷哼道︰「對我不客氣?你早就對我不客氣了,還差現在嗎?沈崇光,本姑娘不可能答應嫁給你,你早點死了這條心吧!」

    「你!」說崇光氣極的漲紅了臉,不假思索的伸手就要朝她揮去一巴掌,讓她嘗點教訓。

    金婉兒下意識的閉上眼,有著挨打的準備。

    「啊!」

    耳邊卻听到沈崇光的驚叫喊痛的聲音,她連忙睜開眼,見到沈崇光的手腕被一只修長的大掌給攫獲住,她偏首,看到始終不發一言的上官玥軒一臉冷然,神情陰驚。

    他散發的氣息令人見了就畏而生懼,沈崇光就算在別人面前不可一世,可在這個男人面前卻不自覺臣服。

    但想到自己的身分與劇痛的手腕,沈崇光立刻仰首瞪視著他,命令道︰「放開我!」

    上官玥軒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松手放開他,同時伸手拉了金婉兒的身子一同往後退了幾步,才放開她。

    得到自由的沈崇光,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發痛的手腕,怒目瞪著他,嗆道︰「你好大的膽子,連我沈崇光的事也敢管,活得不耐煩了你?」

    上官玥軒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他將目光望向金婉兒,以眼神示意她想和自己成親是因為這個沈崇光?

    金婉兒見狀,點點頭,帶著歉意的眸瞥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姿態親昵,再仰首鵬向沈崇光,「沈崇光,你以後不要再來了,也不要再派人來找金家酒鋪的麻煩,否則,我的未婚夫不會這麼輕易就饒了你的。」

    沈崇光狐疑的望著他們兩人親密相挽的身影,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金婉兒,你真以為本少爺這麼好唬弄的嗎?隨隨便便找個男人就說是你的未婚夫?哼!」

    縱聲嘲笑完後,沈崇光臉色又一變,冷著一張臉對上官玥軒威脅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和我沈崇光作對的,可都沒有好下場,我想要的女人你也敢和我搶?」

    上官玥軒冷瞥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地對他道︰「沈崇光,你今天能當富少爺,如此風光,是靠你爺爺沈御青曾是春錦城保安官,為人耿直,在城里極獲城民的尊重,又深受前任城主重用,家業也頗豐,而這也是靠你爹將家業運用得宜,經營有道,才能有這樣的成就,卻全都不是靠你實力所得,你有什麼好驕傲自得的?」

    「你!」沈崇光神色青紅交加,老羞成怒地道︰「很好,既然你知道我的家世背景,竟然還敢管閑事,你不怕我找你的麻煩嗎?」

    上官玥軒睨他一眼,「這可不是什麼閑事,婉兒是我的未婚妻,加上你隨便擾民,這樣的行為要是傳到你爺爺耳里,你想,他會怎樣?」

    「你究竟是什麼人?憑你也想見我爺爺?別笑死人了。」沈崇光冷嗤一聲,「還有,從小到大,只要是我沈崇光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過的。」

    上官玥軒用著嘲弄的目光望著他,令他大為光火,想上前去揍上官玥軒一頓,可又忌憚于上官玥軒剛才抓著他的力道是那麼的強大,想來上官玥軒該不會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吧?

    「少爺,這個人太不把你看在眼底了,我看就由我們幾個替少爺教訓教訓他,他就不敢再和少爺作對了。」

    沈崇光遲疑的當下,一名諂媚逢迎的手下很快來到他身邊建議道。

    沈崇光聞言,挺了挺胸,大手一揮,「那你們還不快點動手?」

    「是。」所有的人同聲附和,然後一起圍著上官玥軒動了手。

    不過眨眼間,沈崇光連看都沒有看清楚,他的六名手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哀號一片。

    「你……」此時,沈崇光不得不心生懼怕了。這個男人真厲害,不過兩三下就把他的手下都打倒了。

    沈崇光的身子不由得慢慢往後退,想要離開,不過,還是不忘對他道︰「我不會放棄的,別以為今天我走人就是怕了你。」

    「上官玥軒。」

    沈崇光的身影快移到門口時,突然,上官玥軒冷淡的嗓音傳來。腦海里回蕩著上官玥軒這個名字,他覺得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過?

    他候然瞪大眼,用手指指著上官玥軒,難以置信的說︰「你!你是城主上官玥軒。」

    上官玥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浮起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似在嘲笑他般。

    「沒錯,他就是。你敢跟城主搶女人嗎?」金婉兒頭一次見到沈崇光如此狼狽又吃癟的情形,不由得感到好笑,且大聲對他說。

    沈崇光當下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那嚴酷的男人,真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去招惹到上官玥軒,而金婉兒居然如此有本事的找到上官玥軒當她的未婚夫!

     沈崇光連話都不敢再多說一句,很快的夾著尾巴逃了,而他的手下連吭都不敢吭的也跟著他的主子逃之夭夭。

    「原來,他就是你想和我成親的原因?」上官玥軒見金婉兒露出好笑的表情望著沈崇光一伙人離開的背影,他開口問道。

    金婉兒聞言,回過神看著他,臉上有著深深的無奈,「是啊!你都看見了。」

    酒鋪的掌櫃和伙計們見到沈崇光被趕走,很快的動手收拾善後。

    「我記得這間酒鋪是金老爹在掌持的,遇上這種事,怎麼不見他人呢?」

    金婉兒難掩一陣黯然,「爹爹在兩個月前病倒了,且一病不起,請了好多個大夫來看都束手無策,金家酒鋪就只好由我一肩擔起,而沈崇光听到這個消息,就常常來找麻煩。」

    「金老爹人呢?」

    「你想去看我爹嗎?」

    上官玥軒頷首。

    金婉兒眸光一亮,「請隨我來。」

    上官玥軒走動時,也將店內看個大概,牆上掛著十余張酒牌,大約有十幾張桌椅擺放在一樓和二樓的地方。

    他跟著她進入屏風,屏風後是一間敞廳,里面有一張圓桌和椅子,百年相傳的屋宅有許多風雅古樸的好東西。

    推開敞廳大門就是住所,住所的布置也十分雅致簡單。她領著上官玥軒來到一扇敞開的木門前。

    他一眼就見到一個身子單薄的老人,氣色不好,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還不時費盡力氣咳了幾聲。

    金婉兒上前去,輕輕扶起他,拍著他的背,「爹,城主來看你了。」

    本來雙眸半聞的金老爹聞言,倏然瞪大眼,那張歷經風霜的老臉顯得有幾分激動,一手緊握住女兒的手,用著喑啞的嗓音問道︰「真的嗎?城主來看我?為什麼他會來?」

    金老爹听到她說城主來看他,他還真不敢相信。

    「爹爹……」瞧爹如此,金婉兒忍不住紅了眼眶,聲音顯得有些哽咽。

    自從爹病了後,來看他的老朋友沒幾個,以前和爹稱兄道弟的朋友,自從知道金家惹上了沈崇光這個麻煩後,更是不敢和爹多接近,就怕自己也會惹禍上身。

    「金老爹。」

    金婉兒都還未接話,上官玥軒就挪移到床邊來了,他注視著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倚在女兒身上的金老爹,喊了他一聲。

    「今年年底要送往京議的御酒,听聞金家酒鋪拿不出來,無法讓上官家購買,我當然得親自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上官玥軒對老者講話雖然口氣也十分冰冷,但語帶尊敬。

    這點令金婉兒對他另眼相看,相信他不是一個如外表那麼冷漠無情的人。

    「城主……咳咳……」金老爹才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就一陣劇烈的咳嗽。

    金婉兒憂心的再次拍了拍他的背,「爹,女兒倒杯水讓你潤潤喉可好?」

    「不用。」金老爹咳了一陣後,對金婉兒如此道,目光自始至終都放在上官玥軒身上,「城主,還讓你跑這趟,真是抱歉。人老了,身體就不中用了,這場大病讓我一病不起,還拖累了婉兒,這兩個月真是苦了這孩子,但給上官家的百桶御酒,應該沒問題才是呀!」

    說到後來,金老爹滿臉不解地續道︰「難道婉兒沒告訴你,其實這兩年來送到宮里去的御酒,都是婉兒親手釀制、研發、督促那些釀工完成的嗎?」

    上官玥軒確實被金老爹這番言詞給震听到了,他漆黑的眸驚訝的瞥向金婉兒,「她沒有告訴我。」

    金老爹臉上浮起一抹驕傲之情。

    「你不知道,婉兒對釀酒很有天分,所以兩年前我就放手讓她研發、釀酒了,對外則由我來打理,但沒想到我會病倒……」金老爹說到後來,愁眉不展地道,對自己的身子不中用實在很無奈又難過。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真的不用擔心了。」上官玥軒望著金婉兒那嬌羞的模樣,他的雙眼燃起兩簇幽黯火光,「不過,金老爹的病,我倒是可以讓府里的大夫瞧瞧,說不定他有辦法將你的病治好。」

    「真的嗎?」金婉兒讓金老爹半躺下來,在他背後塞了枕頭,讓他躺得更安穩後,她站起來,充滿希望的望著上官玥軒問道。

    「嗯!」上官玥軒點點頭,然後對金老爹道︰「你先好好休息,等你的病好些了,我還有事想和你商量。」

    話畢,他轉首對金婉兄道︰「讓你爹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金婉兒點頭,看了金老爹一眼後,便跟著上官玥軒的背後走出去,送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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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五天後

    上官玥軒派了一頂轎子來到金家酒鋪接金婉兒到上官府。

    金婉兒正好有事要找他,于是她打扮一番後就上了轎子,一路搖晃著來到上官府。

    金婉兒一到上官府,就有一名自稱方叔的總管領著她進入大廳。在大廳里,她一眼就看見上官玥軒背對著她負手而立。

    听見方叔的稟報,上官玥軒很快的轉身,朝方叔頷首,方叔意會的退了下去。

    上官玥軒身著圓領袍衫,墨色的衣襟繡著雲紋樣式的繡騰,長發依然束在腦後,渾身散發一股極自然的氣質,與一般附庸風雅的富家子弟不同,那是真正的華貴與優雅,他就像一顆寒星,耀眼燦亮,尤其他一雙漆黑的眸炯炯發亮的盯視著她,竟教她忍不住怦然心動,卻也令人感覺到他是最遙不可及的。

    「城主。」金婉兒先向他福了一福身,然後抬頭,黑白分明的雙眼直視著他,「我要謝謝你派大夫來治我爹的病,李大夫醫術甚好,爹受他扎針再佐以湯藥,不過五天,精神氣力已好了大半。」

    「這樣就好。」上官玥軒十分相信李大夫的醫術,金老爹的病,對李大夫而言,怕還只是小意思而已。

    「還有,婉兒還要謝謝城主派人暗中保護金家酒鋪不受沈崇光的威脅,得以繼續營生。」她听掌櫃還有小三子說,沈崇光才安分個三天,就又派人悄悄在鋪外威嚇那些想進鋪里喝酒吃飯的人,幸好有城主派的人先一步趕走了他們。

    也許沈崇光不相信上官玥軒真的要娶她,所以才敢這麼做吧!

     「不用這麼客氣,我听說沈崇光並沒有放棄,還一直派人想擾亂酒鋪做生意,我只是洞悉人心,就暗中派人守著金家酒鋪。」

    听他這席話,金婉兒明白他能成為城主,果然是因為他有洞察先機、果斷的判斷與決斷力才能如此。

    她朝他露出嫣然一笑,「不知城主今天找我過來,有什麼事?」

    「不要再叫我城主了,叫我玥軒,我們都要成為夫妻了,你要是還叫我城主,如何取信于人?」

    金婉兒聞言,瞠大了水眸,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嬌俏的臉蛋布滿了喜悅之色,她眨了眨眼,「你……你說我們要成為夫妻了?意思是你願意和我成親?」

    上官玥軒點點頭。

    相較于她的激動,他是冷靜多了,尤其他未來的小妻子還激動的伸手抓握住他的手臂,令他眸底忍不住映滿了笑意,不假思索的,他伸手覆蓋住她的手背。

    她則是展現內心的激越情緒,反握住他的手,又叫又跳地道︰「你真的答應了?太好了,你不會後悔的,我絕對不會替你找麻煩,會安安分分的當你妻子的。」

    她的手好軟,掌心、指節都有薄埂的繭,這是一雙做過活兒的手……

    不自覺的,他握住了她的手,開口對她道︰「我奶奶這幾天一直催我成親,我告訴她我最近忙著抓出搶走我們貨物的那伙黑衣人,但奶奶根本不管,硬是要人舉辦一場賞花宴,邀請千金名媛赴宴,也要我一定得從其中選一個女人當妻子。」

    上官玥軒低沉的噪音緩緩的陳述自己現在的處境。

    金婉兒連忙接口道︰「所以你就告訴你奶奶,你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對吧?」

    上官玥軒雙眼燃起炯亮的火苗,點點頭,「嗯!今早我派人接你過來,就是因為奶奶想見你,她不相信我真的有喜歡的人,以為我只是為了逃避她想幫我舉辦賞花宴的借口。讓她親自見見你,她就能安心了。」

    他頓了一下,又道:「婉兒,從現在開始,你就叫我玥軒吧!還有,奶奶那邊,要請你應付一下了。」

    「我會的,你願意幫我解決沈崇光這個大麻煩,而我只要哄奶奶開心就好了,這很簡單,尤其我又要成為你的妻子了,你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都是一家人啊!」

    聞言,上官玥軒滿意的點點頭,望著她美麗精致的臉龐散發純真的氣息,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意,那軟化了他嚴酷的表情,令他整個五官變得柔和些,也更突顯他英俊臉龐的迷人豐采。

    「奶奶是個精明的老人,也很會纏人,你要見機行事,我也會適時的配合你。」上官玥軒對她道。

    「好。」金婉兒爽快地應了一聲,靜默下來時,突然發現她的手掌竟放罩在他的掌心里,這親密的姿勢令她的粉頰又燙又熱,浮上兩朵紅雲。

    她抬頭,咬著下唇,縱然心兒慌慌,但她沒有回避視線,目光與他交纏。

    與其說是勇敢,不如說是他眼里的光芒迷住了她,教她挪不開眼光。

    空氣里有幾上擺著的鮮花香味,以及她肌膚上透出的淡淡幽香。

    火焰躍上了他的雙眼,金婉兒雖然不識情事,卻也看出了他雙眼里燃著危險的欲情之火,艷麗的紅雲,再度襲上粉頰。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才一張嘴,男性的呼吸就覆蓋她的口舌,蠻橫而狂野,沒有半分試探,徑自長驅而入,讓她原本在嘴里的話,瞬間全化為困惑迷惘的嗚嗚聲。

    金婉兒的眼兒瞪得圖圓的,縴細的身子僵直不動,有好半晌的時間,還沒領悟到是發生了什麼事。

    上官玥軒的俊臉在她眼前愈變愈大,近到她可以看見他眼中有她的倒影。

    她感覺到他下頭有著粗硬的胡碴,刮得她又刺又癢。她還感覺到他結實霸道的擁抱、熱熱的唇、燙燙的舌——

    他吻了她!

     當金婉兒回過神來時,他已放開她的身子,改而握住她的柔荑,用滿足的神情、性感喑啞的嗓音對她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去見奶奶了,相信你這副模樣,她不會不相信你是我喜歡的女人。」

    上官玥軒霸道的講完這串話後,就拉著她往外走,壓根不管她酡紅著雙頰,強自壓抑心中的羞赧,而另一只沒有被握住的手則是撫著發燙的頰……

    上官老夫人和金婉兒聊過一番後,對她喜歡得很。金家酒鋪雖然是做生意的,但是家世清白,且又是孫子親自挑選的媳婦,她也沒什麼好挑剔了,只要他們早點生曾孫讓上官家的香火得以傳襲,她就很高興了。

    因此,上官老夫人特地請了媒婆上金家找金老爹提親去,一切依照問名、納吉、請期、下聘……等等儀式而行。

    上官老夫人大張旗鼓的張羅著孫子的婚禮,這件喜事在媒婆的喧嚷下搞得全城皆知,但在上官玥軒的堅持下,婚禮在三個月後才舉行。

    因為他要在三個月內把搶走他們布匹的那批黑衣人給抓住,這樣往後他們才不用為了商道往返的事傷透腦筋。

    一個半月後,這日,上官玥軒和藍帳與紫帳的帳主在議事大廳里議事,對于那批黑衣人已有了初步的掌握。

    紫帳帳主輕功高深,是個追蹤與搜集情報的高手,紫帳帳主長得瘦長溫文,眼神卻十分銳利,只有二十五歲。

    「商主,那批黑衣人的武功路數雖然十分詭奇,不過屬下在山里一處隱密的地洞里已查到他們的藏身處,那里雖然只是個地洞,但應有盡有,住上十天半個月都不成問題,看來他們是有計畫的。」

    「老七,那你有查到那批布料是否也藏在那里嗎?」藍帳帳主迫不及待的追問。

    「這倒是沒有,山洞里至少有十個人,我一個人不好進去查探。」紫帳帳主瞄他一眼。

    藍帳帳主聞言,一臉悵然。

    「這批貨能不能追回來還是其次,目前重要的是要找出他們背後的目的,是純粹搶貨要錢,還是另有目的。」上官玥軒對他們道,一雙眼望著紫帳帳主,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商主,這些人恐怕都是听命行事而己,幕後另有主使者,老大還在那里盯著,我先回來稟告情況。」紫帳帳主對上官玥軒道。

    「嗯!至少有頭緒了,就等紅帳帳主有進一步的消息,我們再做打算……」上官玥軒話未畢,紅帳帳主即一身黑衣匆匆走了進來。

    「商主。」紅帳帳主雙手作揖,向上官玥軒拱了拱。

    上官玥軒還未說話,藍帳帳主便搶先開口問道︰「老大,你怎麼跑回來了?」

    紅帳帳主瞥了藍帳帳主一眼,眼光望向上官玥軒,上官玥軒向他頷首示意,紅帳帳主馬上道︰「有人和那群黑衣人接觸了,是一個妙齡少女,身後還有一支約三十人左右的護衛隊伍,而且全是女人。」

    「哦?」上官玥軒挑眉問道︰「她們都做何裝扮?」

    「稟商主,她們都著奇裝異服,和百花國任何城鎮的人都不同,看起來很像是外邦女子,皮膚都很白皙,氣息和普通人都不同,但可以知道的是她們都會武功。」紅帳帳主道。

    「你沒有留下來監視她們,要是讓她們跑了怎麼辦?」紫帳帳主對紅帳帳主道。

    「放心,我有听到他們交談,這群人似乎要留下來過夜,我趕回來就是想向商主報告,並請示商主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紅帳帳主邊道邊望向上官玥軒,等著他下命令。

    上官玥軒深思地想了一會兒,才道︰「藍帳帳主,挑出旗下沒有受傷的兄弟先好好休息,四更時,由你和紅帳帳主與紫帳帳主一起領軍去會會他們,順便搜搜我們那批貨是否藏在洞里,若是,就將那批貨搶回來,也給他們個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紫帳和紅帳、藍帳帳主同聲附和。

    「好,你們都下去休息吧!待事情辦好後,隨時回府向我報告。」上官玥軒對他們道。

    「是。」

    三帳帳主應和一聲後,即一同出了議事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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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見三人都出去後,上官玥軒也跟著走出議事大廳,決定到街區的怡繡閣去查看布料衣裳的進度。

    半刻鐘後,他來到大街上,經過金家酒鋪時,足尖一旋,人就來到了店門口。此時正是晚膳時刻,見店里來用膳,順道喝酒的客人將店里的座位都坐滿了,里面的伙計和跑堂的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沒有多思索,他的身影即挪移進了店里,站在櫃台後撥弄算盤算帳的掌櫃,眼角余光總是會瞄進來的客人一眼,當他瞥見上官玥軒這個貴客時,很快的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出櫃台迎了上去。

    「城主,你來了。」掌櫃客氣有禮又帶著滿臉笑容招呼著他。

    上官玥軒面無表情的對他微微點頭,「你家小姐呢?」

    「小姐在酒窖,小的馬上帶你過去。」掌櫃機伶地對他道。

    見他點頭,掌櫃很快的領著路,經過後面的敞廳,從側邊小門的石階拾級而下,穿過一條窄巷,就是釀酒、儲酒的酒窖。

    「城主,這里就是酒窖。」掌櫃停下腳步,手指了指敞開的木門。

    「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就行。」上官玥軒對他道。

    掌櫃點頭,彎腰作揖後,即轉身離去。

    上官玥軒一走進酒害,就察覺到這窖房是半嵌在山洞里的,他環視一圈,便見到他想要找的佳人頭上包著包巾,她正站在一個大蒸籠前捻了一坨正在蒸的米進嘴里咀嚼,那神態,還有釀工們注視她的眼神,證明她是酒窖的頭頭。

    「嗯!剛好,可以了。」她對著旁邊的一個大叔說著。

    然後那位大叔吆喝著身邊的兩個釀工,合力把蒸好的米抬走,進行下一個步驟,而她則跟著他們準備釀造的工作。

    「她很厲害,對吧?」金老爹用著驕傲的語氣對他道,目光卻放在女兒身上,「從小她就跟著我在酒窖里東轉西跑,小時候她娘還埋怨我,都是我讓婉兒不像個大家閏秀一樣,可在釀酒、研發新酒這方面,她確實是有天分的。」

    說到後來,金老爹收回目光,轉而望著上官玥軒,眼底流露欣賞。

    這個女婿他也很滿意,真沒想到女兒會攀上這門親事,不是因為他是城主的身分,而是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女兒足以托付終身的對象。

    金老爹在心中暗忖著,他以為自己就要躺在臥榻一輩子都不會好了,沒想到上官玥軒延請來的大夫這麼厲害,才半個月,他的身子就漸漸好轉,再經過一個月精心的調養,加上上官玥軒三不五時派人送來珍貴的藥材,才讓他的病好得這麼快,身子恢復了以住的硬朗。

    「啊!對了,你別以為婉兒只會釀酒,這孩子呀還從她娘親那里學得一手的好廚藝呢!」金老爹恨不得將女兒的優點都說給他听,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的疼惜女兒,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也沒什麼遺憾了。

    不過,這孩子生得粉雕玉球,又聰明伶俐,善良可人,哪個人能不寵愛?

    他和她娘以及這酒鋪里的大叔們和灶房的大嬸都很寵愛她,他相信,婉兒一定也能受上官玥軒的喜愛的。

    「岳父大人,玥軒知道你要說什麼,放心,既然要娶婉兒為妻,小婿一定會好好對待她。」

    聞言,金老爹眸光一亮,一張老臉笑得開懷。

    「咦?你什麼時候來的?」

    金婉兒忙碌一陣子後,抬起頭來卻見到爹爹正和上官玥軒開心的說著話,她訝異又驚喜的走了過來。

    上官玥軒漆黑的眸落在她身上,不著痕跡上下打量著她,「剛到不久。」

    她穿著花色棉布衣裙,頭上雖然用布巾包裹起來,卻依然無損她的美麗,粉頰因為工作而浮現迷人的嫣紅,反而讓臉兒看起來更加粉嫩動人。

    「喔!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金婉兒那雙燦燦瞳眸直盯著他瞧,水眸澄澈無偽。

    「只是來看看。」上官玥軒淡淡地道,那張沒有表情的臉龐令人看不出他的叫思緒。

    其實,他心底也泛起了一絲波瀾,在他恍然時,他已身處此地。雖然和她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在決定和她成親前,她堅定的意志和鍥而不舍的精神就已令他印象深刻。

    一個半月前,她的表現讓奶奶對她印象不錯,她用真心誠意對待奶奶,他感受到了,此後,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容顏在他忙碌之余,總會不經意的浮上腦海。想想,他們也有一個半月沒見,他竟有些想念她。

    如今,望著她俏麗的臉蛋,他躁動的心竟感到安定了下來,對于這種詭譎的現象,他無心深究,只專注聆听著她清脆悅耳的噪音響起——

    「喔!那你吃晚膳了沒?」金婉兒問道。現在正好是晚膳時間,她和爹正忙著,如今告一段落了,這才想起自己還未吃飯呢!

     上官玥軒搖搖頭。

    「那正好,婉兒,我來取一醰新酒和女婿一起嘗嘗,你去煮幾樣好菜。」

    不待女兒應聲,金老爹即一臉期待的望向上官玥軒,「城主,和我們一道吃飯,如何?」

    「當然好。」上官玥軒沒有多加思考的就一口應好,然後再對金老爹道︰「叫我玥軒就好。」

    「好好好。」金老爹瞬間笑得合不攏嘴地應和,知道女婿尊敬自己才這麼說,「都听你的。」

    開心的拉著女婿往外走,他讓小倆口一起走到酒窖,再轉回去取酒。

    「謝謝你願意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我看得出來爹很開心。」金婉兒對他道。

    「不用這麼客氣,反正我也還沒吃飯,正好一起吃。」他睞她一眼,淡淡地道。

    金婉兒朝他嫣然一笑,和他一起出了酒窖。穿過窄巷,回到敞廳的同時,金老爹的大嗓門也伴隨而來。

    「我去準備晚膳,麻煩你先陪陪我爹,不過,請你盯著他,不要讓他喝太多酒。」她用著明亮又溫暖的眸子望著他,笑道。

    「你這丫頭,別以為我沒听到,倒是管起你爹來了。」金老爹不甚真心的埋怨著,卻是滿臉的笑意。

    「去去去,快去煮菜。」金老爹趕著她。

    金婉兒朝爹爹笑了笑,轉身到仕房去張羅晚膳去了。

    敞廳的另一側有一間小灶房,是和外面酒鋪的大灶房分開的,有時候金婉兒想煮飯給金老爹吃,就會在這里煮食。

    「來,我們先來喝喝這新釀的酒。」金老爹將他拿上來的聲酒倒進瓶子,當酒液一注進時,一股蜜香味立刻盈滿屋房,金老爹緩緩斟滿酒杯,送到他面前,「嘗嘗。」

    上官玥軒舉杯湊到鼻前嗅了嗅,「這酒太香太美了。」

    回異于平時的冷酷無表情,此時上官玥軒的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然後緩緩的啜飲一口。

    這酒的色澤通透清亮,而酒入喉中,十分順口,一股近乎空靈的芳香在嘴里滿溢,接著甘美圓潤的口感隨之而來,令他眼楮為之一亮。

    金老爹見狀,知道不需多問,就知道上官玥軒很滿意也感到很驚艷。

    在兩人對飲交談中,時光悄悄流逝……

    金婉兒已煮了四菜一湯,一一端到桌上。

    金婉兒把頭上的布巾拿下,替兩人添了飯後,再替自己也添了一碗,才坐在上官玥軒的旁邊,「可以吃飯了。」

    望著女兒端上來的一道道佳肴,金老爹目光一亮,擱下手上拿的酒杯,指著桌上其中一道砂鍋鰣魚,「賢婿呀!這道魚你一定要嘗嘗,人間美味啊!」

    金婉兒笑咪咪的起身拿起筷子和勺子替金老爹在碗里放了滿滿一匙,「爹,你喜歡就多吃點。」

    「這孩子,別盡替我布菜呀!也替你的未婚夫夾些菜。」

    「我自己來就行了。」上官玥軒話剛落,金婉兒已利落的在他碗里放了一匙魚肉,他抬頭瞥了她一眼,「謝謝。」

    金婉兒朝他嫣然一笑,坐了下來,舉箸吃飯。

    上官玥軒舉著吃著碗里的魚,眸光頓時一亮。這魚燻得極綿,甚至連魚骨都焞化了,輕輕一吮,魚骨頭便融融地散開,滿嘴盡是魚香美味,僅用半個時辰就能做出這道美昧的功夫菜,真是不簡單。

    「很好吃。」

    金老爹聞言,笑著道︰「那道梅花排骨梅子醬汁也很地道,你嘗嘗。」

    上官玥軒很捧場的舉著夾起一塊油亮泛著梅香的排骨湊到唇邊咬了一口,肉質鮮嫩混雜著梅汁酸酸甜甜的味道,十分下飯。

    一頓飯下來,金老爹對上官玥軒更加滿意了。

    他不端著城主的尊貴身分,而是用著一個晚輩的態度對待他,謙恭有禮,讓他覺得備受尊重,有這個女婿,他真的與有榮焉!

     何況,沾了他這個城玉女婿的光,他的金家酒鋪生意也日益興隆浮!

     呵呵呵……金老爹邊吃飯,邊兀自笑得開心。

    酒足飯飽後,金婉兒站起來欲收拾碗筷,金老爹拉著她的手,對她道︰「別忙了,這里我叫小三子來收拾就行,你和玥軒出去外面走走,順道培養培養感情。」

    金老爹熱絡的態度和話卻讓金婉兒一陣尷尬,她不自在的瞄了上官玥軒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她對金老爹道︰「爹,你別這樣,也許玥軒還有其他事要做,我不想耽誤他的時間。」

    聞言,上官玥軒不由得皺了皺眉,然後開口邀請道︰「一起出去走走吧!」

    話畢,他自己都覺得訝異,明明他等會還要到怡繡閣去巡視,但耳里听到她一副不想和他在一起的撇清話,他的心底即升起了濃濃的不悅,邀約的話就這麼沖口而出。

    金婉兒美麗的臉龐掠過一抹訝異,客氣地問道︰「真的不會耽誤到你的時間?」

    上官玥軒濃黑的眉皺得更緊了,他不喜歡她對他這麼客氣,于是泠冷地應了一聲,「嗯!」

    金婉兒櫻唇微張,似又要說什麼,金老爹呵呵笑著,推著女兒往外走,「好了好了,別再多說什麼了……啊!對了,你進房里換一套衣服,要不,出去外面,人家看到你這個未來的城主夫人穿得這麼寒酸,那可是會丟了女婿的臉的。」

    金老爹改而將女兒推往房間的方向,然後笑著對上官玥軒道︰「你們玩得盡興點哪!我先到前面去看看。」

    話畢,金老爹便走向前面的酒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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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金婉兒換了一襲紫衫繡裙,絕美的小臉上掛著一抹盈盈笑意,一頭烏黑秀發半縮在發頂上,令人眼楮為之一亮。

    他們兩人走在路上,郎才女貌的姿色引來不少路人注目。

    金婉兒走在他身側,心底是歡喜又緊張的,她沒有想到他竟會來看她,還約她逛街。偷覷著他的側臉,見他面無表情的俊臉,那偉岸的身材與自然散發的氣息,令她芳心悸動。

    這麼出色的男人在一個半月後即將成為她的丈夫……想到此,她就掩不住滿心的雀躍與期待。

    待她回過神來,卻見兩人站在怡繡閣的招牌前,她疑惑的望著他。

    上官玥軒主動的向她伸出手,手掌向上攤開,黑漆漆的眼楮注視著她,向她示意。

    金婉兒先是一楞,隨即漾開一抹動人的笑花,伸出嫩白小手置放在他寬大的掌心上,他隨即收攏大手將她軟嫩的小手包覆在掌心里。

    他和她一同進入怡繡閣。

    怡繡閣的小廝見到上官玥軒,很快的迎了上來,鞠躬哈腰道︰「商主,你來了。」然後再對著金婉兒道︰「夫人。」

    這春錦城無人不知金家酒鋪的金婉兒在一個半月後就要和他們的城主成親了,每個人看到她都客客氣氣,另眼相待。

    上官玥軒只是對小廝微微點頭,不發一語的在店鋪內巡視一圈。

    金婉兒則對小廝露出微笑。

    「最近有新的衣裳嗎?」上官玥軒目光定在小廝身上。

    「有,除了我們自個兒織娘織的衣裳十件,還有從外地進的新衣三十件,因為織娘們最近忙著趕貨,所以我們的新貨並不多,不過,新的布料倒是還很多。」小廝如實報告著。

    「嗯!」上官玥軒淡應一聲,隨即握著金婉兒的手走到那台面上放著一匹匹美麗的絲綢和錦緞面前。

    金婉兒掙脫他的手上前一步,小手摸了摸一匹流金青色絲網布,雙眼流露著光彩,「這布好柔好輕。」

    她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然後放下布,放眼搜尋了一番,又走到另一匹布前,但她做了同樣的動作後,又將它們放下,再走到他身邊,「我看完了,我們可以走了。」

    「你不買嗎?」上官玥軒挑眉問道,明明見她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他以為她會央求他買給她,沒想到她居然不買。

    「不。」金婉兒搖搖頭,當她搖晃腦袋時,頭上插著的金步搖也隨之搖晃出美麗的弧度,「不用了,我的衣服很多,不需要再添購新的。」

    「是嗎?」上官玥軒聞言,狹長黑眸微眯,表情瞬間變得嚴酷,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這該不會是你以退為進的手段吧?讓我以為你不貪我什麼,想贏得我的信任,再狠狠的削我一筆,畢竟,你即將成為城主夫人,只要端著這個名號,到哪兒都很好用,不是嗎?」

    他譏諷的話令金婉見白皙而暈染淡淡嫣紅的小臉瞬間變得毫無血色,水眸一片黯然,她小手緊摟在水柚里,仰首直勾勾的注視著他,不怕他看見自己受傷的神色。

    「我何必如此?誠如你說的,我即將成為城主夫人,只要端著這個名號,到哪兒都很好用,我何必作戲給你看?只要我們成了親,就算想揮霍無度,你又能奈我何?何況,你別忘了,我家一點都不窮,我不需如此。」

    她慷慨激昂地替自己辯解著,卻見到他那張俊挺的男性臉龐嚴酷得令人心痛,緊抿的薄唇不發一語,漆黑的眸底依然有著狐疑與不信。

    她深吸口氣,力持平靜地續道︰「算了,畢竟你不了解我,而我也不了解你,又豈能奢求你相信我說的?不過,至少你得公平點,在末了解一個人時,就先對人下定論,是否有失公允?」

    話畢,她轉身就想離開,擺動間,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掌不輕不重的攫獲住,她側首回眸一睞。

    上官玥軒的表情已不再那麼嚴酷,不過依然面無表情,他先是定楮注視著她好一會,才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地對她道︰「我想到繡坊瞧瞧,你和我一起去。」

    金婉兒本想拂袖而去,不想理會他,但也許是她對他有心,所以,她仔細瞧著他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眸底卻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她突然靈光一閃,這個嚴酷、不曾向任何人低頭的城主該不會是在向她示好,且用這種方式表示他的歉意吧?

    想了想,金婉兒也不想讓兩人之間太僵化,于是點了點頭。

    他的大掌如閃電般馬上從她的手腕挪移到了手掌,將她的手緊緊握住,她訝然瞥了他一眼,卻見他已轉開頭,身形有些僵硬的拉著她往內走。

    金婉兒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的側臉,菱形嘴兒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晴忖著,莫非他這樣已是最接近道歉的姿態了?

    嗯……應該是,既然他這樣一個大男人,尤其又位居高位的男人能知錯,那她就不要和他計較這麼多好了。

    他們一前一後的經過了一座大屏風,然後打開一扇門,順著階梯而下,一座寬廠的庭院綠樹紅花遍布,煞是美麗。

    接著,他帶著她來到一處約有五、六部織布機的房間里,每個織娘都專注的在織布,再往前走,還有繡娘拿著繡針,忙碌的在制好的衣裳上繡著圖騰,有花草、山水與鳥蝶,十分豐富多彩。

    那質地、那圖樣與繡工,是這麼的精致絕倫又美麗,難怪怡繡閣所賣出的布料和衣裳是那麼的受歡迎,即便價格高了些,依然十分受到仕女、貴婦們的青睞。

    上官玥軒靠近一名年約二十歲的繡娘,問道︰「彩屏,舞衣呢?」

    彩屏停下刺繡的手,抬頭看見是城主,立刻恭敬地回道︰「舞衣姑娘在染房監督染布的進度。」

    上官玥軒淡應一聲,牽著金婉兒的手離開這里,對于在他們轉身後那數道好奇打量的目光視若無睹,再度來到庭院,轉往右邊,穿過一條蜿蜒小徑……

    還不到盡頭,就見到櫻花飛舞,隨風飄散在小徑上,盡頭處有約數十支的竹竿,竹竿兩端置放在特制的鐵架上,每一根竹竿都了曬了色彩鮮艷,或紅或黃或白……七彩的染布,隨風飄蕩,也隨風吹送出濃重又有些嗆鼻的染料味。

    待兩人走近時,可看見舞衣身著紅綢衣裙,頭綰高髻系著紅綢發巾,臉上抹著胭脂水粉,頭上、頸項上、手腕、耳垂都配戴著紅寶石配飾和瑪瑙手鐲,整個人恍若一團火焰般,既惹眼又美艷。

    她正熟稔的指揮著染工試染料、浸料、上架,曝曬染布。

    「舞衣。」走近她後,上官玥軒喚著她的名字。

    听到熟悉低沉的男性嗓音,舞衣先是轉首,看見是他,美艷的臉上露出驚喜之情,接著蓮步輕移,款款走來,隨著她每一步的走動,那裙擺也跟著飛揚,蕩出美麗動人的幅度。

    「玥軒。」舞衣刻意用著更加嬌柔的嗓音喚著他的名字,十分高興他能來找她,待走到兩人近到咫尺時,她一個飛撲就想膩進他懷里。

    「玥軒?」舞衣眨眨眼,一副疑惑的模樣,不懂他為什麼伸手將她推到一臂之外?

    上官玥軒面無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我只是來看看工作的進度,都一個半月了,應該進行到一半了吧?」

    望著他嚴酷的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舞衣的心幾乎都要涼了一半,她垂眼,這才看見他的另一只手正緊握著一只小手,她順著連接的大小手繼續往上瞧,看見露出的藕白手腕,她這才正視到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舞衣那雙精明的水眸閃過一抹妒意與怒氣,她看著那只手腕的主人,看見了一張美麗精致的小臉……

    金婉兒?!

     舞衣激湛的水眸瞬間眯起,道發點點怒氣與不屬于美艷臉龐的猙獰之色。

    雖然一閃而逝,但金婉兒卻清楚的看見她乍起的深深敵意與一抹殺氣!

     金婉兒心底忍不住起了一陣寒顫,要不是有上官玥軒的大掌握著她,而那只大掌溫熱的溫度喂暖著她,她相信自己會在舞衣道發的寒光中被凍傷,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一定早被凌遲至死了。

    哇!她的眼光太恐怖了。

    真氣人!舞衣千算萬算,就是沒有料到這金婉兒竟會異軍突起,即將成為城主夫人。那個位置是她的,她以為藍煙閣的紅牌是她的對手,沒想到這個她以為不是威脅的金婉兒卻在短短一個多月,就獲得玥軒青睞,成為城主夫人。

    「舞衣?」上官玥軒流露一絲不耐地喚了她一聲,不懂她怎麼突然之間臉色變得陰晴不定,且還不回答他的話。

    雖然他的音調沒有多大的起伏,但聲音里有一絲緊繃,這令舞衣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跟在他身邊多年,她知道這是他不耐煩的前兆。

    她連忙調回視線望著他,「不只進行到一半,還超越了,頂多再一個月,所有的布料、衣裳就能完工了。」

    「很好。」上官玥軒嚴酷的神情瞬間變得柔和些,然後問她,「現在你能撥出兩名織娘和繡娘給我嗎?」

    「當然。」舞衣一口回答,隨即又問道︰「不知道你要兩名織娘和兩名繡娘想做什麼?」

    「我看中了店里的一匹紅鍛和錦布,想讓她們幫婉兒做一套嫁衣。」上官玥軒沒有絲毫隱瞞的對她道。

    舞衣聞言,無法抑制自己臉上露出黯然神傷的表情,她先是垂眼,兩只手緊握成拳。她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只有冷靜,她才有機會再次贏得他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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