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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雨狂暴地傾瀉而下,從進宮以來,項幽凌還未遇見過下雨,雨滴毫不留情地擊打在她身上,讓她渾身濕透,雨水順著她的衣裳下住淌流,使得她渾然已成一個雨人。

她不停步地繼續在雨中行走,不時滑倒的她,泥濘遍身,但她反覆地爬起再行,這時的她心中只感覺到悲痛與絕望,他竟然不相信她?

「小姐!小姐……」

耳際隱約傳來小盈和彩屏的驚呼叫聲,一把紙傘很快地撐在她頭上,而彩屏則握住她的手臂,牽引著她往琉璃閣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怎麼淋得這麼濕呢?也不避避雨,要是生病了,這可怎麼辦呢?」

只見雨中的項幽凌淚流滿面,淒楚的臉、空洞的眼情,令小盈和彩屏互覷一眼,有些不知所措,更有著擔憂。

兩人眼神交流,決定先帶她回去換下一身濕衣。

當兩人帶著她進入琉璃合,正欲進入寢殿時,項幽凌卻突然掙脫彩屏的牽握,站在雨中,仰起螓首,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臉上。

「小姐,你別這樣嚇奴婢呀!」彩屏見狀,心裡又慌又急,連忙伸手再去抓握項幽凌的手。

項幽凌怔怔地望著彩屏,空洞的眸漸漸聚焦,直勾勾地盯著彩屏,似喃喃自語,又似在對她低訴著自己的心情,彩屏仔細傾聽,卻覺一陣鼻酸,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若是有一種愛,有一種痛,無法得到,也無法割捨,那就讓這場雨幫我釋放,幫我解脫吧!」

然後,她突然渾身似是被抽乾了力氣般猝然軟下了身子,彩屏和小盈驚呼一聲,小盈將紙傘丟棄一旁,幫著彩屏一起扶著項幽凌回到寢殿。

彩屏連忙喚來宮女和小廝送熱水進來,又喚人煮薑湯,這才轉身幫著小盈替項幽凌換掉一身濕衣。

兩三個小廝的動作很快,一桶又一桶的熱水被提了進來,倒進了大浴桶中,不消多久,浴桶就被注滿了熱水。

待小廝全部退下後,其中一名宮女對她們說:「項姑娘由我們來服侍,你們倆渾身也都濕透了,快去換件衣服吧!否則要是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聞言,彩屏和小盈互覷一眼,然後再望了項幽凌一眼,項幽凌這時似乎已回過神,她對兩人道:「你們就下去換衣服吧!」

「是。」彩屏和小盈這才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你們都下去吧!我可以自己來。」項幽凌對她們說,身子已浸入熱騰騰的浴桶裡。

「是,那麼奴婢在外面候著,項姑娘要是有任何需要,只要吩咐一聲就行了。

「嗯!」

項幽凌懶懶應了一聲,然後緩緩闔上眼,將螓首垂放在曲起的膝蓋上,聽著暴雨打在屋簷上,滴答作響,心裡亂紛紛的,頭腦雲時一片空白。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隱隱聽見外室似有交談聲,但身心感到極度疲倦的她,在昏昏沉沉中聽得不甚清楚。

突地,她抬起螓首,迷濛中,只見高大俊朗的那蘭陽皓站在自己眼前,濃眉微蹙,彎下身來,大掌探入水裡。「水都涼了,為什麼還不起來?」

聽見他溫柔的苛責聲,臉上那關懷的神情,如夢似真般地令她抬起纖手,慢慢撫上他的頰,「你……」

才說了一句話,她纖手一抖,連忙縮了回來,望著他的水眸裡有著驚疑,她這樣的表現令那蘭陽皓臉上掠過一抹痛楚與心疼,他伸手將她從水裡給提抱起來,一掌往後接過彩屏手裡的大布巾。

「凌兒。」他嗓音瘠啞地低喚,將大布巾緊緊裹覆著她濕淋淋的嬌軀,將她抱了起來,轉身抱著她在椅上坐了下來,讓她坐在他的膝蓋上。

那蘭陽皓頭一抬,瞥了彩屏一眼,彩屏會意地將薑汁放在桌上,然後退了下去。

項幽凌感覺到他的大掌在自己赤裸的肩膀上游移,她像是倏然回神般地在他腿上掙扎著,他不放,她嚷道:「讓我下來!」

那蘭陽皓心痛他是那個傷了她的人,見她神采不似往日般精神活躍,眼神不再閃躍著天真,頓時手一鬆,她立刻跳下他的膝蓋,遠離他的懷抱,直到離他一段距離,才用警戒的眼神望著他。

那警戒、傷痛的眼神令他心如刀割,他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朝她伸出大掌--

她卻突然像是受不了地大喊。「夠了,你站在那裡就好,不要再過來了!」

她猶如受傷的野獸般低吼著,令那蘭陽皓黯然神傷,黑眸幽幽復幽幽,十分深邃複雜地盯著她,似誘哄般地溫柔低語。「我不過去,但不管你有多氣我,把這碗薑湯喝下去,嗯?」

他已聽聞彩屏的報告,對項幽凌後來之舉與所說的話感到十分心痛又心疼,他怎麼可以傷她至此?她是他愛的人啊!

聞書,項幽凌慢慢走了過來,端起薑湯,正要遠離他,他先踏著大步離開,「不,我離你遠一點,你坐下來慢慢喝。」

見她依言坐了下來,臉上卻還是有著對他警戒的神情,他任由心痛蔓延,語氣真摯誠懇地對她說:「凌兒,對不起。」

他道歉的話令她一震,她將喝完的湯碗擱在桌上,慢慢抬眸盯著他,「你知道你為什麼對不起我嗎?」

「因為我不信任你。」

他毫不遲疑的回答令項幽凌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著,見狀,那蘭陽皓大步定向她,一把將她攬入懷裡。

霎時,項幽凌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般在他懷裡哇哇大哭著,一隻手還在他的背後用力捶著,宣洩著自己的委屈與悲憤,哽咽抽泣地控訴著。

「你壞、你欺負人……嗚嗚……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

那蘭陽皓心裡如釋重負,他知道她原諒他了,也願意理她了,他伸出大掌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乖,都是我不好,你別哭、也別氣了,嗯?」

項幽凌將臉上的眼淚、鼻涕全數抹在他的衣服上,負氣地道:「人家就是要哭,你管我!」

「乖,我不是要管你,我是心疼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哭,我有多心疼。」

她驀然抬起被淚水洗滌得晶亮燦目的眸,噘起朱唇道:「你要是真心疼我,會這樣欺負我嗎?」

「是是是,凌兒,對不住,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他拍了拍她的背,她埋首賴在他的胸膛裡,他一把抱起她,來到床上。

他將她置放在床鋪上,俯望著她,伸手輕撫著她的芙頰,每一下都充滿著憐愛。「凌兒。」

「陽皓,我真的不知道姊姊會因為愛你而甘願自毀容顏來詆毀我,我真的被她的舉動給嚇到了,你知不知道剛才你不信任我,讓我難過到好想乾脆死去算了!」

那蘭陽皓眸光充滿憐惜與愛意,俯首吻上她的朱唇,再抬首對她說:「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這麼傷心了。」

那蘭陽皓眸底藏著最深的懊海和遺憾,如果時間可以倒轉,他斷不會再這樣傷她,尤其剛才季子妍替樓雨櫻把脈後,發現樓雨櫻身子骨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差,而且臉上和左側胸口的傷疤都已快痊癒了。

要不是季子妍私下與他交談,提醒他樓雨櫻似乎真的如凌兒所說愛著他,否則不會故意隱瞞自己的病情,也對治好臉上的疤興趣缺缺,憑著她女人的直覺,他還是謹慎點好。

於是,他反覆思量,又想到項幽凌的個性也不是如此無理取鬧之人,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探問樓雨櫻,仔細觀察才驚覺,樓雨櫻競在不知不覺中對他存有男女情愛。

項幽凌見他滿臉愧疚,她伸手攬抱住他的頸項,使得他低下頭來,兩人面容十分貼近,她對他說:「這可是你說的哦!要是你再讓我傷心,我就離開你。」

「離開我,你能到哪裡去?」聞言,那蘭陽皓心中一悚,依然故意笑笑地調侃著她。

項幽凌輕哼一聲,高高地抬起下巴。「天下之大,還怕沒有容身之處嗎?要不,再不濟,我也還有個未婚夫……」

話未競,他已低吼一聲。「我不准!你是我的。」然後俯首狠狠攫護她的朱唇,如狂風般席捲著她的甜美。

他的大掌才剛落在大布巾上,正欲扯落時,一陣急促的聲音莊室外響起--

「殿下,不好了!樓姑娘鬧自殺了……」宮女的聲音傳來。

兩人的身體有致一同地倏然一僵,四目相對,項幽凌瞪大眼望著他,無奈地歎口氣,推了推他。「快去吧!」

那蘭陽皓深深吸口氣,然後用著歉意的眼神凝望著她,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後,很快翻身下床。

「你先休息,我很快就回來。」

他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眼前,她坐了起來,心底感到有些忐忑不安,那雙總是無邪的眸染上了一抹輕愁。

這時,彩屏和小盈奉那蘭陽皓之命,進房裡來服侍她穿衣。

夜深了,櫻閣卻燈火通明,宮女們在櫻閣裡忙祿穿梭著,直到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連忙福身行禮。

床上的樓雨櫻好不容易被大夫救回一命,臉上蒼白、精神萎靡不振,一見到那蘭陽皓,雙眼一亮,熱切地望向來人。

「陽皓哥,你……你不高興嗎?」樓雨櫻用著虛弱的語氣問道,雖然臉上毫無血絲,但左臉的疤在季子妍的巧手下只剩十分淡的疤痕,只消抹上水粉就能掩蓋住這小小的瑕疵。

樓雨櫻展現的楚楚可憐之姿足以令男人心生憐惜,但那蘭陽皓卻一點都不覺得,一向溫和的眸底閃過一絲不耐,臉上滿佈陰霾。

「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他沉著聲問道。

從未見過他對自己如此疾言厲色過,樓雨櫻先是一怔,隨即嚶嚶哭泣了起來。「陽皓哥,你從沒有對我這麼凶過。」

那蘭陽皓見狀,歎了口氣,在她身邊的椅上坐了下來。「如果你不這麼做,我的口氣不會這麼差,櫻妹,為什麼要做傻事?」

聽他這麼問,樓雨櫻放下掩面而泣的雙手,幽眸含情帶怨地瞅著他。「陽皓哥,你真的要和項幽凌成親?」

「當然。」

看見他回答時臉上那充滿情感的表情,樓雨櫻實在十分憤懣,她再也忍不住滿腔愛意地對他說:「陽皓哥,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對你……我……」

見他凝望著自己,臉上只有關愛之情,她一時支吾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半坐起身,雙手緊握住他的手,臉上早已流露出對他的隋意。「陽皓哥,我愛你。」

雖然早從季子妍那裡獲知,但他一直都不想去相信,如今聽她這麼說,臉上儘是對他的情意,他慢慢卻堅定地將手從她手裡抽出來。

見著他臉上的表情愈形冷硬,樓雨櫻感覺到自己的心一陣寒冷,再見他霍然站起,一副無法接受的表情,她驚喊著:「陽皓哥……」

那蘭陽皓背過身,不想看她,用著冷沉的表情對她說:「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你早該知道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更多的是愧疚之情,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對你這麼好?那是因為我把你當成妹妹一般看待。」

「陽皓哥……」聽著他冷硬的話,始終背對著自己的背影,她的心陡然起了一陣寒顫與驚慌,卻聽聞他繼續往下說。

「櫻妹,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輕賤自己的性命,既然你沒事了,那麼你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見他拂袖就要離開,樓雨櫻一時心驚,有種他這一走就很難再見到他的念頭,於是她不假思索地伸手緊攢住他的衣袖。「不,陽皓哥,你別走。」

她的動作令那蘭陽皓濃眉微皺,轉過身來,看她歇斯底里的模樣,他沉聲低喝。「你這是做什麼?」

被他這麼一斥暍,樓雨櫻再也無暇顧及其他,唯有孤注一擲了!

纖手往下,緊握住他的大掌。「陽皓哥,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愛我?兩年前我會不顧一切撲在你身上救你,就是因為我愛你,我為了愛你,就算捨去自己的性命都願意,為什麼你就不能愛我?」

她的話令那蘭陽皓心房一震,眸底閃過複雜的神色,原來季子妍和項幽凌說得沒錯,樓雨櫻確實是愛上了他,可她卻掩藏得這麼好,實在令他感到心驚。

「一直以來,我以為你對我只有兄妹之情,沒想到你竟是這般心思,我只能說,你掩藏得太好、心機太深沉了,這樣的你,讓我覺得陌生。」

見他面無表情,眼底有著陌生疏離,樓雨櫻改而將身子投入他陵裡。「陽皓哥,不要怪我,我只是太愛你,我怕要是顯露出對你的情感,你對找只有像其他女人一樣的疏離,心機深沉也沒什麼不好,在這宮廷裡,要是太稚嫩只會被欺負。」

那蘭陽皓一把推開了她,樓雨櫻坐倒在床上,張著淚眼望著他。「陽皓哥?」

那蘭陽皓別過眼不去看她,冷冷地道:「也許這也是為什麼我不會愛上你的原因,因為你和那些想待在我身邊的女子沒有什麼不同,都是懷有心機與目的才接近我的。」

「不,不,怎麼會一樣?她們也許是因為你的身份和地位才愛著你,用著各種心機要求你的垂憐,但我不一樣,雖然你出眾的外表與才能也深深吸引著我,但如果你沒有了顯赫的身份,我依然會愛你,因為我知道就算今天你不是殿下,以你的才能也定非泛泛之輩,再加上我的聰慧和才能,定能推你更上層樓,我對你的愛毫不虛假呀!」

那蘭陽皓用著不可思議的神情瞪著她。「要不是今日聽你所言,我還真不知你如此善辯,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隨便你怎麼想吧!」

看著她眼神的執拗與對她的迷戀,他有一種感覺,和她再多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只能告訴你,我愛的人是凌兒,也會和她完成大婚,我會替你擇門好親事,請母把替你主持大婚,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

講完他要說的話,他轉身就要離開,任由樓雨櫻如何呼喊就是不回頭,他知道只要他一回頭,就會讓她有機可乘,這事他不能再妥協,否則最後受到傷害的就是凌兒了。

就在他邁開大步走出內室,來到外面的花廳時,卻聽聞服侍樓雨櫻的丫鬟驚喊著:「殿下,求求你,快點回來看看我家小姐,她又想不開了,啊!小姐,你別這樣……」

丫鬟呼天搶地地驚喊著,那蘭陽皓頓下腳步,眼神正好和踏進花廳的紫辰接個正著,他朝她使了使眼色,紫辰默然頡首,迅速進入內室。

那蘭陽皓俏俏尾隨紫辰來到內室人口處,漠然地望著紫辰在樓雨櫻週身點了幾個大穴,讓她不得動彈,然後又點了她的昏穴,讓她睡著。

丫鬟見狀,對著紫辰大呼小叫道:「你對我家小姐做了什麼?你很大膽,難道不知道殿下對我家小姐呵寵備至,你膽敢對我家小姐這麼做?」

丫鬟從頭到尾都在旁側,自然十分瞭解她家小姐的心事,也想趁此攫護毆下,紫辰這麼做根本就是破壞了她家小姐的計劃,於是她忿忿然地瞪著紫辰。

紫辰漠然不語,只是立在一旁。

「你……」丫鬟氣不過地正待上前詰罵。

「大膽刁婢!」

一聲低斥,那熟悉的嗓音令丫鬟陡然心驚地回首,只見那蘭陽皓一臉陰沉地瞪著她,她從沒見過殿下這麼勃然大怒過,嚇得跪地求饒。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奴婢只是擔心小姐,小姐對殿下一片癡心,請殿下不要棄小姐於不顧,殿下……」

「住嘴!」那蘭陽皓冷顏怒斥一聲,一雙厲眼直嚇得丫鬟瑟瑟發抖,不敢再多言,他才將目光睞向紫辰,吩咐道:「紫辰,她就交給你了。」

「屬下明白。」紫辰知道自己必須一直待在櫻閣,以防樓雨櫻再度鬧自殺。

「嗯!」那蘭陽皓瞄了床上昏睡的樓雨櫻一眼,眸底有著遺憾和心痛,枉費他一直十分信任她,沒想到她城府竟如此之深。

那蘭陽皓拂袖而去,紫辰同時派了四位宮女進來服侍樓雨櫻,而將她身邊的丫鬟先行遣退,免得她再來添亂。

不過,那蘭陽皓倒是沒有想到樓雨櫻的堅持這麼驚人,既然他防止她自殺,她就絕食,以不吃不喝抗議他的無情無義。

那蘭陽皓肩負國家的經濟命脈與對未來國家兵權的掌握,所以忙得不可開交,又加上樓雨櫻的舉動,讓他忙得根本抽不出空來,身心顯得有些疲憊。

國王和王后聽聞此事都深感震驚,要那蘭陽皓好好處理此事,那蘭陽皓也不想造成遺憾,於是這夜又來到樓雨櫻住處希望能再度勸化她。

不甘被安撫的樓雨櫻故意先妥協,讓那蘭陽皓放鬆警戒後,再悄悄吩咐丫鬟讓她到琉璃閣放出風聲與謠言。

那蘭陽皓以為樓雨櫻真的看清了事實,所以應她的要求,這兩日都來到她的住處探望她。

「小姐,吃飯了。」

項幽凌站在窗欞前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欞灑落進來,照映在她自皙的芙顏上,臉上有著悶悶不樂的神情。

彩屏站在她身側,對她說:「小姐,吃飯了!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

項幽凌側首望著彩屏。「彩屏,你說,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小姐,你不要聽那些宮女們碎嘴,奴婢相信殿下對小姐是真心的,你要對殿下有信心啊!」

彩屏急急安撫著項幽凌,就怕她胡思亂想,自從那晚殿下離開後,之後便陸陸續續傳來樓姑娘自殺或是絕食的消息,每次都讓殿下急匆匆地趕去櫻閣。

不過,這回比較不一樣的是,殿下一去櫻閣就是兩天一夜,宮裡的人都在傳言,殿下為了樓姑娘要取消大婚,每個人看著項幽凌的眼光都透著同情。

各種傳言甚囂塵土,多多少少會傳到項幽凌耳裡,實在令她又急又氣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詳情如何,沒有親眼看見,誰都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殿下這兩天都未來看小姐倒是真的,難怪小姐要悶悶不樂了。

項幽凌聞言只是應了一聲,然後走到桌前坐了下來,舉箸有些意興闌珊地吃著飯。

彩屏見項幽凌精神不濟、泱泱不樂的,於是小聲地對小盈交代著,要她去帶叮叮過來替她解解悶。小盈聞言,很快地走出房門,彩屏則一直勸項幽凌多吃一些一菜,直到項幽凌覺得吃不下了才作罷。

喚來宮女收拾桌上的碗盤食物,彩屏對項幽凌說道:「小姐,我們到外面去走走,好不好?」

「嗯,也好。」項幽凌身子一轉,走出了房門。

「小姐,你開心一點嘛!這樣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耶!」彩屏盡量想讓項幽凌開心一點,所以極力勸著。

聞言,項幽凌先是一怔,隨即想道,是呀!沒想到一向無憂無慮的她竟會這麼不快樂,她真的愛慘了他,才會因他而左右自己的情緒。

這時,突然傳來熟悉的狗吠聲,項幽凌轉動螓首,雙眼張望著,見到叮叮從拱門處奔來,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張開雙臂迎接它。

大狗興奮地汪汪亂叫著,龐大的身軀撲向了她,將她給撲倒在地,惹得她尖叫不已,笑鬧聲和狗叫聲頓時充滿了庭園。

彩屏見狀,總算鬆了口氣,幸好小姐笑了,否則她還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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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櫻妹,你一再要人傳話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那蘭陽皓一踏入櫻閣的小花廳,就對特意妝扮且露出淺淡笑意的樓雨櫻問道,看她神采奕奕,看來應該是想開了!現下他正為了邊防築堤潰決之事而忙得焦頭爛額,忙到深夜才有空去看看已然睡熟的項幽凌,在她身邊擁著她入睡,天末亮,就又必須去處理卷宗和緊急事件,一直都沒有空陪項幽凌,讓他好生傀疚。

樓雨櫻笑得毫無心機、一臉歉意。「陽皓哥,對不起,我知道我前一陣子的無理取鬧讓你失望了,而且我也知道你大婚後,就不可能再這樣陪著我,所以特意要人備了一桌酒菜,陽皓哥,你該不會連這樣都要拒絕我吧?」

「原來如此。」那蘭陽皓望向桌上,果然已擺放一桌美酒佳餚。「那好吧!不過,我只有半個時辰可以陪你,待會兒我必須再回去處理一些事。」

樓雨櫻見他明顯鬆口氣的模樣,心底對他的埋怨更深,對項幽凌的怨恨也更深了,她對他露出一抹笑靨。「沒關係,時間緊迫,我們就趕緊坐下來用膳吧!」

「嗯!」那蘭陽皓應允著,同時坐了下來。

席間,樓雨櫻恢復以往的談笑,神情一貫,直到兩人吃飽喝足,她抬首,不著痕跡地瞥了站在門側的貼身丫鬟一眼,只見丫鬟微微點頭示意,樓雨櫻笑開了一張瞼。

「陽皓哥?」

那蘭陽皓望著她起身,款款向自己走來,他也站了起來,俯首望著她。「櫻妹,你這是做什麼?」

見她直直走入自己懷裡,他俊顏一變,正想伸手推開她,她卻緊抱住自己不放,仰首用著乞求的目光瞅著他,語氣十分低柔乞憐地道:「陽皓哥,難道我就不能以妹妹的身份,抱著哥哥這個讓我感到溫暖又安全的胸膛最後一次嗎?」

她的話讓那蘭陽皓已伸到她身後的大掌驀地僵住,然後緩緩地放下,輕輕淺歎口氣,「櫻妹,你這是何苦呢?」

那蘭陽皓不是傻瓜,他感覺得出樓雨櫻根本沒有放下對他的情感,他根本不該走這趟的,可他又不能真的不顧慮到她,因為他欠她一條命,就算她懷著目的,他也不能忘卻這個恩情哪!

「陽皓哥,你就當我任性,再聽我一言,好嗎?」感覺到他身體僵硬,她悲淒一笑。

「你究竟想說什麼?」那蘭陽皓實在被她的舉動給弄得不知所措。

樓雨櫻抿嘴而笑,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佞笑,她就知道那蘭陽皓不是一個狠心的男人,她從他胸懷裡顱過去,正好望見被引來的項幽凌來到門口,見到兩人親密擁抱,一臉蒼白,她連忙開口。

「陽皓哥,我愛你,你是早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能接受我的情感,這些我都懂,可是,你記不記得當初我救你之時,我什麼都不要,你曾答應我,你欠我一個要求,只要我要求了,你就會答應。」

那蘭陽皓聞言,伸手推開了她,她卻再度偎進他陵裡,幾番推卻後,他無奈地睞著她。「櫻妹,你這是做什麼?」

樓雨櫻堅持地偎在他懷裡,然後仰首望著他,水眸充滿堅定。「那時我一心想自殺,想求你軟下心腸接受我的情感,倒一時忘了,你對我有所承諾,現下我想起來了,陽皓哥,我只有一個要求,我知道你愛的人是凌妹妹,我也不會拆散你們,不過……」

「不過什麼?」那蘭陽皓皺眉問她,總覺得她的笑有些詭譎,令他覺得很不舒服,因此伸手推開了她。

這次樓雨櫻沒有再堅持偎進他懷裡,反而將目光直勾勾地凝視著門口,有著堅定的語氣說:「我希望你能納我為妾,如何?」

那蘭陽皓正想開口喝斥她,卻見她眸光燦亮狡檜地直視門口,他順著她的目光一瞧,正好看見項幽凌站在門口,一臉蒼白。「凌兒?」

項幽凌緩緩瘧丁進來,「陽皓,你……你真的要納她為妾嗎?」

「是啊!陽皓哥,你要自毀承諾嗎?」樓雨櫻露出一抹微笑,笑裡藏刀地問,他正欲開口,她又搶先對他說:「陽皓哥,你可要想清楚,要是這事傳出去,堂堂一個殿下竟然失信一個女子,可是有損你的誠信喲!」

那蘭陽皓瞪了樓雨櫻一眼,那一眼令樓雨櫻心下悚懼,不由得退了一步,卻不想在情敵面前示弱,刻意挺起胸脯望著他。

「怎麼?陽皓哥,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是嗎?我可是很識大體的,可以等到你和凌妹妹大婚後,再來辦你我的婚事喲!」樓雨櫻步步進逼,望著項幽凌的臉色更加蒼白,她唇畔勾起一抹獰笑。

「凌兒?」那蘭陽皓幾個大步走向項幽凌,對她伸出手,她瞬間蒼白如雪的臉色,令他感到十分擔心。

「你要答應嗎?」項幽凌退了幾步,眸中有著心碎,貝齒咬著唇顫然地問。

「我……我……」見樓雨櫻神色流轉著倨傲與挑釁,他拒絕的話一時競說不出來。

「你說過,你不會再讓我傷心的。」項幽凌指控地瞪著他。

「哎呀!凌妹妹,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往後陽皓哥登基為王后,三宮六院無數佳麗更是理所當然的,你怎麼沒有這個大量容人呢?」

樓雨櫻的話讓項幽凌惱恨地瞪他一眼,轉身飛奔而去。

「哎呀呀!這凌妹妹……」樓雨櫻笑得風情萬種正欲開口說話,一定睛卻被那蘭陽皓的陰沉怒氣給駭得赫然住口。「呃,陽皓哥?」

那蘭陽皓不復溫和斯文,腦中思緒翻騰著,一抹靈光在他腦海閃動著,他對她脫口質問:「這就是你的目的吧?」

「陽皓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下懂?」樓雨櫻心虛的眼光閃爍,不敢直視他,身子也退了幾步。

那蘭陽浩冷哼一聲。「我當真以為你已經看開了,沒想到竟然使出這麼惡劣的計謀來,先是把我叫來,然後再讓人去叫凌兒,故意在她面前做戲,讓她誤解我,讓她傷心,樓雨櫻,我知道我欠你一條命,不過這兩年來,我對你已仁至義盡。」

「你想如何?」樓雨櫻突然冷笑了起來。「隨便你好了,反正我知道不可能得到你的人,不過,我樓雨櫻得不到的,我也不會讓項幽凌得到!讓你心愛的女人傷心哭泣,是怎樣的滋味?嗯?

見她冷酷殘忍的模樣,那蘭陽皓瞪著她。「你真可惡,別以為我會讓你如意。」他揚聲喚來紫辰,「從今天開始,不准她離開這裡一步!」

他再轉頭對樓雨櫻說:「本來我要請父王下旨封你為公主,嫁給宰相之子,宰相一家十分仁德,但我深覺你不配,所以十天后,我會將你遠嫁北方,從此以後,我們再無關係。」

重重說完這些話後,那蘭陽皓頭也不回地離開,不去看她頹然失色的臉龐與顫然的身體。

「小姐,現在該怎麼辦?」丫鬟急急在她身邊問道。

樓雨櫻苦澀一笑,她還能怎麼辦?不過,她眸中燃起一股憤恨的快意,至少,她傷了項幽凌的心,她右手緊握住拳,不甘又不願,但卻又無奈,因為她知道以她的力量絕無法和那蘭陽皓斗的。

那蘭陽皓匆匆趕到琉璃閣,但琉璃閣內卻空無一人,這令他感到十分擔心,高大的身子一旋,往外大步走了出去,正欲揚聲叫人時,瑪佳卻突然出現廠。

「殿下。」

「瑪佳姨,你怎麼會來?」那蘭陽皓詫異地問。

瑪佳但笑不語,身後突然走出一個白髮白胡的老人,用著精攫的目光直盯著他。「原來你就是那蘭殿下。」

「閣下是?」

「我是凌丫頭的師父,凌丫頭人呢?」老人向他要人。

「原來是凌兒的師父,晚輩拜見老人家。」那蘭陽皓溫文有禮地對他說。

「免了、免了。」老人擺擺手對他說,然後再上下打量著他,伸手捻著一把鬍鬚。「我家凌丫頭人呢?莫不是在裡面嗎?」

話畢,他就要走進去,神色之間有一絲焦急。

「等等,凌兒不在裡面。」那蘭陽皓阻止他道。

「咦?凌兒出去玩了嗎?」瑪佳問。

「不是這樣……」那蘭陽皓滿臉懊惱之色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

「唉!怎麼會這樣呢?」瑪佳感歎地道。

「那她人呢?應該沒有出宮去吧?」老人擔心地問道。

「應該不會,我馬上派人去找。」那蘭陽皓說完這話後,很快地喚人在宮內尋找她。

「兩位要不要先到裡面坐著等她?」那蘭陽皓對他們說。

「不用了。」老人一口拒絕,然後對他說:「我師妹曾告訴我,你是陽年生的男子,必定要配陰年生的女子,對你和那蘭國才有好處,你知不知道凌兒就是陰年生的女子?」

那蘭陽皓訝異地瞥了瑪佳一眼,見她微笑點頭,他才將目光望向老人搖搖頭。

「陽皓,難道你都沒有感覺到,自從和凌兒在一起後,你每月月圓必受焚傷之苦的情形再也沒有發生了嗎?」瑪佳提點著他。

聞言,那蘭陽皓猛然頓悟。「原來如此,我一時忙著國事也忘了這回事呢!」而且,他記得是和凌兒有了肌膚之親後,這幾次的月圓,他確實不再深受火焚之苦了。

「我早就算到,凌丫頭本該屬於這裡,剛好中原那邊的人一直在找她,我就順勢將她給送來了,也合該你們是命中注定,否則怎麼能相知相愛?」老人瞭然於心地呵呵笑著。

「原來是老人家的安排。」那蘭陽皓感激地望著他。「謝謝你,遇上凌兒是我的福氣。」

「你能這麼想最好,而且是你有眼光,知道凌兒天真無邪,是個寶呀!」老人笑呵呵地道:「對了,怎麼這麼久還不見凌丫頭?」

「老人家,你別急,這麼多人去找,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那蘭陽皓的安慰並沒有讓他安心,反而露出一抹憂慮,「你不懂,凌兒她……」

老人正待說出原由,彩屏和小盈卻在這時大呼小叫了起來,凌亂急促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兩人被宮裡的總管斥喝了幾聲,彩屏依然不顧斥喝,來到拱門處叫嚷著。「殿下,不好了!」

見到服侍凌兒的兩個宮女臉色慌亂失措,他心驚地對侍衛說:「讓她們進來。」

見兩人進來後,那蘭陽皓手一揮,要她們不要再多禮,「快說!凌兒人呢?」

「殿下,方才小姐傷心地跑走,奴婢們守在那裡,就跟著小姐後面跑,但小姐跑得好快,讓奴婢追得好辛苦,直到殿門外,突然遇見了一個男人,那男人攔住小姐,不知和小姐說了什麼,小姐就木然地讓他拉著走,待奴婢趕上時,他們已不見蹤影。」

那蘭陽皓心裡驚疑不定,還未開口說話,老人就喊了一聲。「不好了!小丫頭,那男人是不是長得英俊挺拔,但膚色黝黑,神情嚴肅?」

「是是是,他就是長這樣。」彩屏連忙應了一聲。

「是成鈺。」那蘭陽皓面色一凝。「沒想到凌兒竟要跟著成鈺去回中原去。」

「殿下,你不去把小姐追回來嗎?」見一向溫和的殿下臉色沉重,沒有任何動靜,彩屏著急問道。

「凌兒甘願跟著他走,而成鈺又自稱是她的未婚夫,我還需要追嗎?」那蘭陽皓聽到此,心底感到十分不是滋味,有些負氣地道。

「陽皓,你說的是什麼話?你這樣是不信任凌兒嗎?」瑪佳斥喝一聲,見他神情黯然,一時頹喪,她搖搖頭道:「你不追上去親口問問凌兒?要是她是被挾持而不是自願的,你能安心嗎?你又真能對她忘情嗎?」

「是啊!殿下,你可不要因為吃醋就胡亂下決定,這樣就枉費你聰明又有睿智的名聲了。」老人在一旁涼涼地道。

「對不起。」那蘭陽皓望著老人,覺得在他面前這樣不信任項幽凌實在很過意下去。

老人揮揮手,「不用跟我道歉,聽我說完這番話,你更是非追不可了。」

「什麼話?」那蘭陽皓看出老人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於是連忙追問。

「當年雖然成夫人和項夫人的確有替腹中兩個孩子指婚,但這樁婚姻只要凌兒不願答應,成鈺也不敢妄為,因為當年項家被陷害之時,成家雖不是兇手,但他們卻沒有伸出援手,還置之不理,於情於理都十分愧對項家。而且成鈺會千里迢迢來找凌丫頭,可不是真的有情有義,而是因為皇上下令,只要能找回凌丫頭,他就能成為駙馬爺,且升為正二品官,你說,他要不要來追回凌兒?」

瑪佳接著說道:「還有,那右相在中原的勢力更是不可小覷,成家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凌兒露面帶給她的只有無盡的災禍,但成家為了權勢,根本不顧凌兒的死活,只要能達到飛黃騰達的目的就好了。」

「可惡!」聽到此,那蘭陽皓低咒一聲:「我馬上去把凌兒找回來。」

他轉身離去,身後跟著隨身侍衛冬隱。

黑門組織要殺項幽凌的事,軍師已替他解決,不再找項幽凌的麻煩,沒想到成鈺表面說尊敬項幽凌的選擇,卻暗中一直監視著這裡,才會有機會帶走她,他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邊關的一座茶繃中。

「你們這是做什麼?」

茶棚周圍被冬、隱帶來的一支約十人左右的侍衛團團圍住,而成鈺帶來的也是他的心腹,武功不弱的成羽和以他為首的五人,每個人腰側都帶著一把刀,六人見冬隱此舉,也不甘示弱地紛紛站起,兩方人馬形成對峙的緊張狀況。

這時,那蘭陽皓走了進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坐在其中的項幽凌。「凌兒。」

項幽凌面色有些蒼白、憔悴,在他還沒進來前,她早就感覺到了他的氣息,聽見他輕輕的叫喚聲,她震了下,水眸幽幽地對上了他的。

四目相對,雖未語,兩人糾纏的目光卻已道盡千言萬語……

項幽凌那含怨帶情的眸光令那蘭陽皓心疼極了,他無聲地向她說著對不起,她驀然站起,因哭泣而有些沙啞地低喊著:「陽皓。」

她正想提起腳步走向他,成鈺挺拔的身子很快阻隔在兩人之間,居高臨下地俯望著項幽凌。「幽凌,你忘了他是怎麼讓你傷心難過了嗎?你還要回去他身邊?」

「我……」項幽凌遲疑的水眸睇向那蘭陽皓。

成鈺看得出她一見到那蘭陽皓就動搖了心志,於是顯得有些咄咄逼人。「幽凌,你別忘了,你剛才不是說你不要再對他動情了,我知道你不愛我,我當然也不愛你,不過,這樣不是很好?彼此不會傷了彼此的心?我給你一個安身之處,而你能給我我想要的,你可不要因為他來就又想跟著他走了。」

「可是我……」項幽凌無法克制自己朝他飛奔的心,現在,她和他呼吸著一樣的空氣,她清楚地感覺得到他的氣息,她對他根本無法忘卻,只要想到要離開他,便覺得心更痛,呼吸更窘迫了。

「他可是王子殿下,往後會有更多的女人,你能忍受嗎?」成鈺字字迫人地道:「而我已然答應你,只要你和我回去,我有了你,絕不會再納妾,也不會有別的女人。」

「夠了!」那蘭陽皓大喝一聲,大步走了過來,成鈺這邊的人欲攔,但冬隱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開出一條路讓他過去。

那蘭陽皓伸手欲推開成鈺,成鈺不甘示弱地伸手還擊,兩人就這樣打了起來,成鈺除了奮力還擊外,還主動出擊。好不容易讓項幽凌願意跟著他走,他怎麼可以輕易就讓那蘭陽皓破壞他的好事?

見兩人打了起來,冬隱很快地要去將項幽凌帶過來,成羽立刻替主子扞衛他要的女人,於是兩方人馬就這樣打了起來。

看著這團混亂,項幽凌受不了地大喊一聲。「夠了,你們都住手!

見兩方人馬依然大打出手,她不由得又喊:「那蘭陽皓、成鈺,你們住手,聽我說。」

這時,其實勝負已分了出來,成鈺身手遠遠落在那蘭陽皓之後,只是那蘭陽皓出手有所保留,他才得以纏鬥這麼久,他憤怒地瞪了那蘭陽皓一眼,怪那蘭陽皓壞了他的好事。

那蘭陽皓要冬隱放開已被他們所制伏的人馬,然後走到項幽凌身邊,「凌兒。」

項幽凌幽幽看他一眼,那蘭陽皓苦笑一聲。「對不趄,我沒有做到自己的承諾,又害你傷心了。」

「陽皓,你聽我說……」

「不,凌兒,你先聽我說。」那蘭陽皓急急打斷她的話,就怕她說出要離開他的話。「雖然剛才那件事是樓雨櫻一手策畫的,要讓我們兩個之間產生隔閡,可是我沒有斷然拒絕她的要求,是我不對。不管你如何生我的氣,都沒關係,我可以乞求你的原諒,直到你願意原諒我為止,但千萬不要說要離開我,好不好?」

見他堂堂一國殿下,願意在這麼多人面前直接向她道歉,又低聲下氣地求她回去,項幽凌一顆心為之揪緊、感動不已。

「陽皓。」她朝他露出一抹笑,然後對他說:「我答應了成譽要和他回中原,所以……」

聞言,那蘭陽皓突然緊緊將她抱在懷裡。「不,我不准你和他回去!你是我的,就算要把你關住,直到你心甘情願留下來,我也會這麼做。」

他狂妄霸道且含帶佔有慾的話,非但沒有讓項幽凌感到不舒服,反而有一種被他珍視、感覺到他不能沒有自己的珍愛感覺,她從他懷裡抬首,笑著對他說。

「陽皓,你不需這樣,你這樣大陣仗地趕來攔著我,我已經非常明白你對我的心意了,你相信我,好嗎?」

那蘭陽皓目不轉睛地俯望著她,看見她無邪的眼裡倒映著他的身影,天真中還有一份以前沒有的淡定,他點頭,讓她在自己懷裡轉身望著成鈺。

「成鈺,你知道我對你無情,剛才也是一時傷心,感覺自己無所依陸,才會木然地跟著你走,但在陽皓還未來之前,我就知道自己根本走不了,因為我的心無法離開陽皓,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讓你失望了。」項幽凌歉然地朝成鈺一頜首。

「哼!」成鈺毫不領情,臉上儘是輕蔑之色。「原來在那蘭王國待久了,每個人都毫無誠信可言了,這事要傳出去,看你們那蘭王國何以立足?」

項幽凌聞言,臉上萬分尷尬,吶吶欲言。

那蘭陽皓收緊放在她腰上的手,開口道:「是嗎?成鈺,我想,要和人說誠信,該是你成家對不起凌兒在先,今日你無權指責她,因為當時項家在危難之際,曾托人要你們收留凌兒,但你們怕惹禍上身,所以撇得十分乾淨,且說你們兩家指腹為婚之事不算數,怎麼今天卻來指責她?」

望著那蘭陽皓俊臉微沉,露出不怒而威的氣勢,而且他的話句句屬實,令成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竟不敢望著項幽凌那澄澈分明的黑眸,只能暗自飲恨,氣惱地對成羽道:「我們走!」

眨眼間,成鈺一班人走得不見人影。

茶柵內,只餘那蘭陽皓的人馬,冬隱識趣地帶著自己的人候在茶棚外,讓兩人獨處。

「陽皓……」

見項幽凌張嘴欲問,那蘭陽皓伸手摀住她的粉唇,她臉上的神情已清楚明白地告訴他,她想問的是什麼,於是他笑著對她說:「這輩子,除了你,我絕不可能再納妾,我會和爹與月軒一樣,只獨鍾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就是你,唯一讓我動心的女人,我的無邪妻。」

「那她怎麼辦?」項幽凌臉上有著真誠的擔心。

「對樓雨櫻,我已仁至義盡,雖然她是讓你傷心欲絕的禍首,但她對我畢竟有一份恩情,所以,我會盡量催北方一個牧場主人快點來將她帶回去,再給她豐厚的嫁妝,你說這樣好不好?」

「我怎麼可能會反對?」她朝他嫣然一笑,「你該知道能傷我心的人只有你,她能嫁得好歸宿,我也會替她高興啊!畢竟要不是她,說不定我就不能遇見你,遇見我的幸福了……」

那蘭陽皓情不自禁地俯首吻上她的唇,他真慶幸可以得到凌兒這般美好又善良純真的姑娘。

一吻方歇,趁著她還氣喘吁吁之際,他對她說:「我們回家吧!你師父在宮裡等著你呢!」

「什麼?真的嗎?師父來了?」項幽凌眸光瞬間發亮了起來。

「嗯!你師父這趟來得正好,正好主持我們十天后的婚禮,還可以親眼見你被加冕成為太子妃的大典。」

「師父一定會很欣慰的,因為以前他都罵我是個野丫頭,不會有男人敢要我,沒想到我竟然有男人要,還是個優秀的太陽王子呢!」她笑著對他說。

兩人談笑間走出了茶棚,朝陽燦亮亮地掛在天空上,金黃的陽光照耀大地,也替人們照耀著光明和希望。

那蘭陽皓率先上了等在一旁的黑色駿馬,再伸手抱起項幽凌坐在自己身前,在策馬狂奔回去前,他附在她耳畔道:「我愛你,凌兒,謝謝你願意和我一起回來,有你,我才有幸福和快樂。」

風兒在耳邊呼嘯,項幽凌的唇畔也勾起一抹甜蜜的笑,迎著朝陽,她知道,她和他的未來會像太陽一樣充滿溫暖和光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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