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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靈異] 紫青悠 -【重生之幸福人生】《全文完》

【書名】:重生之幸福人生

【作者】:紫青悠

【內容簡介】:

前世的白姍腦殘眼瞎,直到被魏瀟然的老婆撞成植物人才明白這些年她用盡一切深愛著的男人一直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原來他早有妻子,原來她只是他的小三。

當她成為植物人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時候只有她根本不認識的陌生男人一直陪伴她。

她才知道這家伙竟然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暗戀了她二十年。

重生回到五年前,當一切還可以扭轉的時候,白姍發誓她一定不要像前世一樣天真無知,她要保護家人,甩掉渣男,然後找到那個暗戀她的男人,跟他幸幸福福的過一生。

☆、第1章 真相

  這種痛該怎麼形容呢……

  就好似全身的骨頭都被拆散了般,又像是有誰拿著大鑿子在她的身上狠狠鑿出一個個大窟窿,痛到手指頭和腳趾頭都沒有了直覺,痛到每一根神經都麻木了。

  本來她今天的心情挺好的,因為她朝思暮想的魏瀟然就要回來了,她甚至還買了他愛吃的魚,打算親自下廚為他熬個湯

  她懷著美好的心情開心又興奮的向他們的愛巢進發,卻沒想到在快到家門口時竟遇到車禍。

  那一輛豪車來勢洶洶,她根本就避讓不及。又或者說,這輛車根本就是沖著她來的,因為它撞在她身上的力道是那麼狠,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透過被黏稠的血液模糊的視線她看到從車中走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

  女人有著一張標准的鵝蛋臉,好看的一字眉下一雙大眼睛格外有神,那鑲嵌在正中的鼻子小巧卻挺拔,在鼻翼上還有一點似有若無的美人痣,瓊鼻下面,她淡薄的窄唇微微翹起,恰到好處的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她踏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向她走過來,她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大氣端莊,那是長期在富貴湯中浸泡出的人才有的氣質。

  她走到她身邊停下,居高臨下,說話的語氣透著鄙夷和涼薄,“白姍?你叫白姍對吧?你大概沒有見過我,不過,我可以向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霍宣兒,是魏蕭然的妻子。”

  魏蕭然的妻子?

  她怎麼可能相信?!

  她想站起來,她想讓她給她解釋清楚,可是她的身體已經痛到麻木了,她根本無法挪動分毫,她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她只能大睜著眼死死的盯著她,像是將她的靈魂都凝聚在雙眼上,以此來對她發狠的質問。

  那個叫霍宣兒的女人在她跟前蹲下,她打開手包從裡面拿出一張照片遞到她跟前,她帶著一種自得其樂又殘忍的笑向她解釋,“這是我們的全家福,魏蕭然抱著的就是我和他的孩子,我跟他已經結婚五年了,我不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不過你現在知道也不晚。”

  白姍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英俊帥氣的男主人坐在沙發上,嬌媚窈窕的女主人站在後面親暱的摟著他的脖子,而男人懷中正抱著一個看上去有四歲大的孩子。

  照片上的男人哪怕是化成灰她也認得。

  魏蕭然。

  前幾天他還深情款款的抱著她,告訴她過段時間他就會風風光光娶她過門。

  原來他已經結婚了?

  怎麼可能?!

  那個和她朝夕相處的人,那個告訴她會照顧她一輩子的人……

  他已經結婚了?!

  他結婚五年了,她和他才認識三年,也就是說她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做了他三年的小三?!

  白姍絕望的閉上眼,她不相信這一切,不相信!

  可是那照片是怎麼回事?照片上的女人跟他那般親密,照片上孩子跟他那般相像,要說她們跟他沒有關系,她絕不相信!

  他已經結婚了,已經結婚了……

  她原本還想著要快些回去給他熬湯,她還想著等下要告訴她她剛剛在街上看到一只可愛的貓。

  她還想著,她要跟他長相廝守,白頭到老!

  可是……

  魏蕭然,為什麼要騙她?!他們分明是那麼相愛,他還說過他會陪她看一輩子日出的,這一切都是他的謊言麼?他從一開始就在玩弄她的感情麼?

  “你還記得當年那場要了你全家性命的大火麼?其實那場火是我做的,我早就知道你跟魏蕭然有了一腿,這是對你恬不知恥插足我婚姻的一種教訓,當然囉,這件事蕭然也是知道的,不過,那又如何呢?即便你家死了那麼多口人,他也只是眼睜睜的看著警察判定那是一場意外而不是……謀殺。”

  就像有一道驚雷劈在了頭頂,白姍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原來那場大火不是意外,原來這一切都是她一手釀造的。

  魏蕭然……他竟然清楚事情的全過程,不僅如此還幫他的妻子隱瞞一切,眼睜睜看著她的父母慘死火海。

  而她呢?卻將自己的一顆心完全交付與他,她還不下百次的想過要與他白頭到老。

  心髒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白姍痛得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了,不敢相信,一點都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魏蕭然會這麼對她。

  “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不甘,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你看你流了這麼多血,想來是活不成的,你就慢慢等死吧,蕭然現在在國外,他安排在你身邊保護的人都已經被我支走,這一條路我已經讓人封了,沒有人會來救你,不過你該感謝我,是我讓你知道真相,免得你還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裡,好了,今天的會面非常愉快,永別了,白姍小姐!”

  說完這句話,她果然轉身,踩著尖細的高跟鞋心情愉悅的離開了。

  白姍雙眼空茫的望著天空,剛剛那女人的話就像一道道詛咒,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回蕩在耳邊。

  心頭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怨恨,太多的憤怒,她急需魏瀟然給她一個解釋,可是她卻如此無能,除了無助的躺在地上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痛得已經感受不到痛苦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原來就是如此……

  當年父母和哥哥被大火燒死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她是家裡的罪人,都是因為她家人才死於非命,如果她沒有被魏瀟然欺騙,如果她沒有跟魏瀟然在一起,她們也不會死……

  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黑暗慢慢侵襲而上,白姍盯著天空那一片最大的雲朵,她在想,她就要死了麼?她就要去見她的父母和哥哥了麼?可是她現在已經無顏再見他們了……

  濃稠的黑暗逐漸將她包裹,她就像是被困在黑暗洪濤中的一葉扁舟,在黑暗中載沉載浮,好似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又好似不過是眨眼間,不知從哪裡來的光亮突然刺破周圍的黑暗。

  可是腦袋依然是混沌不清的,在似醒非醒間她隱約聽到有低沉醇厚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

  “你還記得我麼……不過我的真名叫韓晉墨……當初我並不是有意隱瞞的……我絕不會讓你死……”

  聲音斷斷續續的,她聽得並不真切,可是韓晉墨這個名字她卻清楚的聽到了。

  韓晉墨?

  那是誰?

  她認識的人中好像並沒有叫韓晉墨的。

  是他救了她麼?

  白姍想睜開眼睛看看救了她的人長什麼樣子,可是眼皮沉重的好似不是自己的,不管她怎麼用力都無法讓它再張開一點,那狹小的一絲眼縫只能讓她捕捉到一絲明亮的光線,除此之外她什麼都看不到。

  不僅如此,她發現她已經無法再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身體,她甚至已經感知不到身體的存在,她的意識也也是似有若無的,這導致她已經分不清這一切究竟是真實的還是幻覺。

  就比如說現在,不過是短暫的清醒之後那種可怕的黑暗再次襲來,她又被帶回那黑暗的洪濤中,他接下來說了什麼她都聽不到了。

  再有意識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再次響起那熟悉的聲音。

  “不管你醒不醒得來我都會在你身邊……我未能及時調查出他的身份背景……我不知道你一直被欺騙,我以為你是開心的所以我不願打擾……你不用擔心,你的下半生我會負責到底。”

  僅有的一點點感知讓她意識到此刻他正握著她的手,雖然她已經無法清晰的感受他掌心中的溫暖,可是聽著他的話她卻感動得想哭。

  在她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已經分不清是生是死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不是她用盡一切去愛的男人,不是她認識的朋友,而是這麼一個,她從來都不知道的人。

  帶走她的黑暗如此漫長,可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卻始終陪伴在她的身邊。

  她不清楚他是怎麼認識她的,可是她清晰的聽到他說“白姍,我愛了你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韓晉墨,這個名字如此陌生,他的聲音也是陌生的,她從來沒有聽過。

  她更不會知道,有個叫韓晉墨的陌生人一直偷偷的愛著她,甚至在她變得不人不鬼的時候還對她不離不棄。

  她拼命的想要看清他的樣子,她想知道救了她的人長什麼樣,她想知道在她最艱難的時候對她不離不棄的人是誰,她也是拼了命的想感知他掌心中的溫度,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她看不到他也感覺不到他給她的溫暖,她甚至都無法控制自己不被黑暗再一次帶走,就這般,如此不甘心的,她又再次沉睡在黑暗中。

  再有意識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是撲在床上的,她聽到他熟悉的聲音響在她的頭頂。

  “你的褲子髒了,我幫你換下來你就會舒服的。”

  意識到他在做什麼,她頓時心急如焚,一遍遍的在心頭大叫著“不要!不要!不要!”

  白姍從小最愛干淨,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骯髒丑陋的一面,她也不想承認,如今的她已經是一個廢人,連大小便也控制不住。

  她這麼髒的,他快點離開她好不好?

  他能救她她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他能在她身邊,她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他為什麼還要如此無微不至,事無巨細的照顧她呢?

  她如今只是廢人一個,他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目的?她無法再報答他,她甚至連一個他希望的擁抱都給不了。

  所以,快點從我身邊離開吧。

  我這樣的廢人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你可真是淘氣啊,就像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好了,換了干淨的褲子,是不是舒服了許多?”他的語氣中透著寵溺的溫柔,一點也沒有對她的嫌棄和不耐煩。

  其實自從知道自己還活著,在她的潛意識中是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當她想到魏瀟然對她的欺騙,當她想到父母哥哥的死,她對生就已經不再向往,在很多次的黑暗中,其實她是想過永遠不要再醒來的。

  可是這一次,她卻是迫切的希望上天能給她一次睜眼的機會,她想要看看他長什麼樣子,她想要對這個愛著她的,她卻一直都不知道的男人一個擁抱,她想要由衷的對他說一聲謝謝。

  謝謝你,對我不離不棄。

  然而,上天給予她的卻是再一次的黑暗。

  從那之後,每次她從黑暗中“醒來”,韓晉墨都會在她的身邊,有時候是握著她的手跟她說話,有時候是摟著她跟她一起睡覺。

  久而久之,他已經成為了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習慣了他的存在,她對他的感覺已經從最開始的感激變成了一種依戀。

  雖然她並不認識他,雖然她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她只是知道他叫韓晉墨,她只是知道他有著好聽的聲音。

  可是那有如何,這一點都不能阻止她一點點的將心沉淪在他給她的溫暖中。

  她迫切的想要留住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可是迎接她的黑暗卻越來越漫長。

  直到那一次……

  那一天天氣很好,她聽到窗邊有百靈鳥清脆的叫聲。

  他坐在床上將她摟在懷中,她感覺眼前有一道陰影覆蓋而下,她知道是他在她臉上落下一吻,她真的很想回敬他一吻,可是那種如狂風般的黑暗卻突如其來將她席卷而去,這一次的黑暗來得比往日還要深沉可怕,她有一種預感,若是她這一次再被黑暗帶走了那麼她便再也不會醒來。

  可是她不想死。

  她還沒有看到陪伴了她這麼久的男人究竟長什麼樣子,她還沒有用自己的溫情回報他對她的不離不棄,她甚至都還來不及說一聲謝謝。

  他用他的耐心和溫柔將她所有的苦痛都連根拔起,他已經進駐在她心中,他已經成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她已經徹底愛上了他。

  可是,黑暗來勢洶洶,她弱小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與它抵抗。

  她知道,或許她這輩子都無法再與他相見了……

  韓晉墨,如果有來生,我一定要遇到你,我一定要愛上你,我一定要好好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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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

  刺目的光線晃得白姍眼睛發痛,她下意識用手背擋了一下,可是很快,她意識到不對勁!

  她猛地睜開眼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在光線的暈染中顯得半透明的手心。

  她的手能動了!

  不僅如此,原本沉重得無法睜開的雙眼此刻卻能如常視物,白姍刷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這一番動作頓時讓她大驚失色。

  她的身體……原本根本無法控制的身體……居然能靈活自如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韓晉墨將她救過來了?

  可是……

  她抬眼向四周看去,待看清眼前的景象之時她已經驚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碎花窗簾,全木課桌,課桌上擺放著的相冊和日記本,還有身上蓋著的粉紅底子印花的被子,這一切都如此熟悉,這分明就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房間啊。

  她怎麼回到這裡了?

  不可能啊,她原本的家早就被一把火燒得什麼都不剩了,她怎麼可能還會回到這裡?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間,一陣敲門聲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緊接著門外傳來一道熟悉而慵懶的聲音,“姍丫頭開門,我借你房間裡的廁所用一用。”

  這聲音……

  白姍幾乎是想也不想,連鞋子也來不及穿,連滾帶爬的趕到門邊猛地將門從裡面打開。

  外面站著的人赤-裸著上半身,只在下面套了一條碎花短褲,他胡亂的抓了抓凌亂的頭發,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伸手將她往旁邊一推,一臉理所當然的道:“我要用衛生間。”

  白姍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哥……哥?”心頭那復雜情緒就像一股股洶湧的浪濤在她的身體裡橫沖直撞,她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叫出這久違的稱呼。

  正大喇喇往衛生間走去的男子腳步一頓,他濃眉一凝,僵硬著身體轉頭向她看來。

  但見她像是魔怔了般,一臉呆滯,嘴唇顫抖,那像是斷了線的淚珠子不要錢的從她那發直的雙眼中往下掉,那表情簡直太詭異了,怎麼看怎麼像見了鬼似的。

  白峰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一臉戒備的望著她,“你……這是什麼表情?你該不會又干了什麼壞事想讓我幫你背黑鍋吧?你給我少來啊白姍!你今天就是哭瞎在我面前也甭想我再幫你!”

  望著他那熟悉的跳腳模樣,白姍的眼淚卻流得更加洶湧了,這的確是她熟悉的哥哥,平日裡專門被她欺負卻又對她無可奈何的哥哥。

  白峰見她哭得那麼傷心,臉上的悲傷不似作假,原本對她的懷疑瞬間煙消雲散,他試著叫了她幾聲,可是回應他的卻是她越發洶湧的眼淚,白峰頓時也急了,急忙走到她跟前,伸出大掌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

  “這是怎麼了啊?你是不是又干什麼壞事被人發現了啊?你將陳大媽家那只到處發情的貓閹割了?”

  她沒回答,只是呆呆的望著他,那眼淚一點也沒有收拾的趨勢。

  白峰頓時一臉吃了屎的表情,“你該不會真的那麼干吧?!陳大媽那個暴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依然淚目望著他,沒有回答。

  白峰頭疼得撫了撫額頭,深吸一口氣,一臉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壯表情沖她道:“是我干的!這件事是我干的!如果等下陳大媽找上門就說是我干的,跟你沒關系知道麼?你先別哭啊,大早上的就哭哭啼啼多不吉利,馬上收拾了好嗎?哎呀,都說是我干的了,這黑鍋我幫你背了,求你別哭了行嗎?”

  他語氣中帶著嗔怪又透著心疼,那心急的模樣真是恨不得那個哭的人是他自己。

  這是她的哥哥,是她親愛的哥哥,經常跟她對著干卻始終疼愛她如一的哥哥,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能再看到他,能再聽到他的聲音,能再被他這般呵護,即便這只是白日做夢,白姍也希望這白日夢永遠不要醒來。

  她終於控制不住猛地撲進他的懷中,這麼多年的委屈,這麼多年的思念,這麼多年的愧疚就像突然找到了宣洩口,一股腦兒的洶湧而上,她再也無法克制自己,放聲大哭出來。

  “哥,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和爸媽,我是個不孝女,我該死!”

  白峰被她的話給說懵了,不過聽到她這麼說他卻是不快的皺了皺眉,故作生氣的沖她吼道:“胡說八道什麼啊?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了?”

  白爸爸白敬和白媽媽齊芳聽到屋中的動靜也都紛紛趕過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到白姍的房間門口就聽到她說了這麼一句,白媽媽齊芳頓時嚇得不輕,急忙趕過來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大早上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白敬平日裡最是偏愛小女兒,一看女兒這麼委屈的,當即便對白峰怒目圓瞪道:“白峰!你又在搞什麼名堂?是不是你欺負小妹了?”

  白峰:“……”他簡直委屈死了好嗎?他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白姍一聽到爸媽的聲音也顧不得哭泣了,急忙從白峰懷中探出頭,當她看到站在跟前的果然是暌別多年的父母之時,心頭的喜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以為這一生她都見不到他們了,以為這一輩子她都無法再向他們請罪了,卻沒想到她一睜眼又能再次和他們相見。

  對二老的愧疚再一次侵襲而上,白姍情不自禁撲在二老的懷中,心頭情緒劇烈的翻滾著,本來有很多話想說,可是這時她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無助的抱著父母放聲大哭。

  齊芳見狀更是擔憂萬分,急忙道:“哎喲這是怎麼了?快告訴媽媽,是不是做噩夢了啊?”

  白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埋在她的懷中哭泣。

  她一心沉浸在再見到父母和哥哥的喜悅中,全部注意力都被自己的情緒左右,所以樓下響起敲門聲她也沒聽到,直到去樓下開了門上來的白峰說了一句話才將她的思緒拉回。

  他說:“魏瀟然來接你了,你先收一收吧。”

  魏瀟然!!

  白姍就像被刺到一般,猛地從齊芳懷中探出頭來,齊芳也被白峰這句話拉回神,立刻向她道:“對對對,姍兒快去換衣服,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多想了,好好跟蕭然去國外玩一玩,不是說今天要去馬爾代夫麼?聽說那裡風景優美,就像人間仙境,你去了那裡什麼不好的都能忘干淨的。”

  齊芳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往衣櫃跟前推,白敬見她收了淚也是松了一口氣,卻也不忘囑咐一句:“就聽你媽的話,先什麼都別想,跟蕭然一起去外面好好玩一玩。”想著魏瀟然還在樓下等著,畢竟是客人,不能怠慢了人家,交待完這句他便帶著白峰下樓去了。

  聽到齊芳的話,白姍卻是完全呆住了。

  和魏瀟然去馬爾代夫?

  她的確是跟魏瀟然去過馬爾代夫,可是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剛剛見到哥哥和父母白姍一時間太激動了,她也沒仔細分析事情的前因後果,如今慢慢冷靜下來了她才發現不對勁。

  這裡好像並不是她的夢,因為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母親雙手碰到她身上時的溫暖,她也能准確的感知父母因為她痛哭而擔憂難受的情緒。

  這一切真實的就像是她真的在經歷著一般。

  白姍突然想到了什麼,極力克制著內心的激動,她穩著聲音向齊芳道:“媽媽,再過幾個月就是我二十三歲生日了對嗎?”

  正幫她收拾東西的齊芳頭也沒回,只會心一笑道:“對啊,我們姍兒都二十三囉,是大姑娘了,馬上就要嫁人了。”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又故作嗔怪的向她道:“你該不會是想著要嫁給蕭然了捨不得爸媽才傷心難過吧?可真是傻孩子。”

  果然!!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現在應該是她二十二歲的時候,那一年她認識了魏瀟然,而她們家一家子的悲劇也是從認識魏瀟然開始。

  她記得的確是在這樣的日子裡她跟魏瀟然一起去了馬爾代夫,在馬爾代夫那如畫的風景中,在潔淨如洗的藍天白雲見證下,她徹底被魏瀟然的浪漫情懷打動,不顧一切的愛上他。

  也是在她跟魏瀟然去馬爾代夫的時候,她們家被魏瀟然的老婆一把火燒得干干淨淨,她的父母哥哥也慘死火海!

  即便已經過了這麼久,一想到曾經的傷痛,白姍依然是痛得不能自已。

  魏瀟然,她曾經那麼信任,用心深愛過的男人,卻是從一開始就在玩弄她的感情。

  所以,這是天意麼?上天讓她被痛苦鍛造過的靈魂回到二十二歲的這一天,她的父母哥哥還在,她和魏瀟然還沒有發展到不堪回首的那一步。

  而一切尚還來得及改變。

  望著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她想,她是真的重生了麼?

  可是……不管這是真的還是做夢,她都不會錯過這可以改變她命運的機會!她絕不會讓她的悲劇再次上演!

  “媽媽不用幫我收拾了,我不打算去了。”

  白姍一邊說著一邊阻止齊芳幫她收拾東西的動作。齊芳卻是吃了一驚,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怎麼了?人家蕭然都已經來接你了,怎麼又不去了?”她總覺得今天的姍兒奇怪的很。

  白姍卻對她笑笑,“我會跟他說明的,走吧。”

  齊芳想張口說什麼可是白姍卻已經轉身下樓了。

  沒想到她和魏瀟然又見面了,可是再見面卻已經隔了兩世的輪回,而她已不再是那個會任由他欺騙的傻姑娘了。

  魏瀟然,這一世,我定然要與你徹底劃清界限,我會徹底將你驅逐在我的生活之外,從此再不會有任何糾葛!

  而我……將會找到我的韓晉墨,我會好好跟他相愛,我會用我所有的一切回報他曾經對我的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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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斷絕來往

  白姍的家靠近安陽市的郊區,這邊的民居大多都是兩層樓的樓房,白姍家也不例外,房子分為上下兩層,底下一層是客廳和廚房,樓上則是臥室和書房。

  白姍從樓上下來之時魏瀟然正坐在客廳裡跟白敬聊天。

  不得不說魏瀟然這個人真的很會演戲,在上一世中不僅成功騙得她對他泥足深陷,也成功的騙得他父母對他的信任。

  上一世裡,她的父母對魏瀟然那簡直是沒話說,在他們交往開始便將他當作半子看待,他們又怎麼會想到,他們如此疼愛的未來女婿竟然會冷酷無情到這種地步,欺瞞他們的女兒不說還眼睜睜看著他們慘死在他老婆手裡。

  一想到這些白姍依然無法克制洶湧的怒火在體內翻滾,若不是有了上一世的歷練,她或許早就上前跟他拼命了。

  聽到樓梯上響起腳步聲,正與白敬談笑著的魏瀟然頓了頓,抬眼向這邊掃過來。

  待看到是白姍,他溫柔一笑,那細薄的嘴角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推擠著嘴角的法令紋看上去格外魅惑人心,“准備好了麼?”他的聲音溫柔細膩,非常悅耳。

  拋開一切不說,魏瀟然這個人的確有著禍害別人的資本。

  他出生於軍人世家,在從商之前也是一名軍人,因為長期在部隊歷練,他的身體格外結實挺拔,接近一米九的個頭往人跟前一站就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可偏偏這樣的人卻長了一張溫和儒雅的臉,他說話的時候總會笑盈盈的向人看過來,細長的眼尾輕挑,那一雙彎彎的月牙眼簡直說不出的迷人。

  不過,因為長期混跡戰場,他的身上早已浸淫出一股殺伐之氣,即便是最溫柔最謙遜的時候他的身上也透著一種危險的氣息,讓人下意識的對他心存畏懼。

  他穿著一件藍紫格子相間的針織長袖,底下是一條修身的深藍休閒褲,他非常喜歡這種舒適又休閒的打扮,而這樣的穿著的確非常減齡,他看上去比他實際年齡要小上不少。

  望著眼前的男人,白姍突然有些恍惚,好奇怪,在將那翻滾的怒火壓下去之後,再面對這個男人她竟沒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她的癡她的怨,此刻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她曾經付出了所有真心去愛的男人。

  這個,她為了他家破人亡的男人。

  這個,在她不生不死之時背離她的男人。

  她曾經真的恨過,怨過,她也真的為他痛過。

  她在想,如果她沒有遇到韓晉墨,如果她沒有對韓晉墨動心,那麼她是否依然會恨著他,怨著他,她的心是否依然為他痛苦不堪,她是否依然在悔恨和仇恨中煎熬呢?

  她想,一定是的。

  如果沒有韓晉墨,此刻她的內心不會如此平靜,她一定會歇斯底裡的向他質問,質問他為什麼欺騙她,質問他對她是否有過一絲真心。

  可是現在,她卻是如此平靜的站在他面前,不喜不怒,心平氣和,她甚至還沖他客氣的笑了笑,就好似陳述一般無波無讕的對他說,“對不起,魏先生,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了。”

  魏瀟然面上的笑容僵了僵,那雙狹長的雙眼微瞇,他語氣中透著幾分不敢置信,“魏先生?”她竟然這麼客氣的叫他?

  白姍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起伏的情緒,面上那客氣的笑容不變,“嗯,我昨天想了一下,我覺得我跟魏先生在性格方面可能有些不適合,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

  魏瀟然那原本溫和的面色突然陰沉下來,那總是帶著笑意的雙眼驟然轉冷,看向她的目光也變得凌厲了許多。

  就這般冷冷的盯著她看了許久,他終是勾唇一笑,沖已看呆了的白父白母和白峰道了一句:“各位,請容我跟姍兒單獨說幾句話。”

  魏瀟然將她拉到她樓上的房間,隨手將房門關上,語氣中帶著嗔怪,“大早上的你給我鬧什麼?”

  白姍急忙將手從他手中扭開,她微垂目光掩蓋住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我並沒有跟你鬧魏先生,我說的每句話都發自真心,我是真的覺得我們之間性格不合適。”

  魏瀟然向她逼近一步,目光緊瞇,語氣中也透著幾分危險,“不合適?怎麼不合適?說說看。”

  白姍後退一步跟他拉開距離,她將臉扭開,語氣冷冷的,“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哦?”魏瀟然故意挑高了尾音,見她明顯是在躲著他,他心頭有些不舒服,她要躲,他便越發向她逼近,一直將她逼到牆角,他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防止她逃走,迎著她那明顯帶著憤怒和厭惡的目光,他的語氣中透著無法克制的咬牙切齒,“白姍,雖然女孩子使性子在很多人看來是可愛的表現,可我卻不喜歡,如果你是想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重視的話,我勸你還是早點收手,不然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他面上依然帶著笑意,可是他周身卻散發著一股讓人窒息的冷氣。

  跟他靠得這麼近,她和他之間呼吸相交,白姍心頭突然泛起一種沒來由的惡心。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將心頭復雜的情緒平息了一些,她知道和魏瀟然這樣的人不能硬來,雖然他對人總帶著三分笑,可實際上他這種人最是難纏。

  “魏先生,我並沒有跟你使性子,我是真的覺得我們不合適,我不想我們彼此浪費時間,所以趁早結束對我們大家都好。”

  魏瀟然躬了躬身體讓他的目光與她的相對,“昨天你還很期待今天的旅行呢,今天一醒來卻改了主意,你還說你沒有給我使性子麼?”

  他跟她靠得這麼近,說話之時他的呼吸就噴在她的臉上,這種屬於魏瀟然的氣息熏得她直想吐。

  她厭惡的皺了皺眉,語氣透著無法抑制的憤怒,“我想,魏先生你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吧?我也不過是個平凡的小女孩,魏先生你沒必要死咬著我不放不是麼?不就是分個手麼?何不走得灑脫一點,這樣至少讓大家都不難看不是麼?”

  魏瀟然目光微彎,那笑盈盈的目光中卻透著一股銳利的光,射得人眼睛發痛。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他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白姍認真的點點頭。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倒不是因為害怕他,而是擔心跟他對視太久她會忍不住爆發出來,魏瀟然這樣的人她惹不起,她能做的就是心平氣和的跟他徹底劃清界限,不要再有任何糾葛,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

  魏瀟然沒有再說話,只是盯著她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慢撤離開,他雙手插兜,一臉閒適的望著她道:“雖然我不喜歡一個女人太鬧騰,不過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可是也只有這麼一次,我等著你回來找我,姍兒,如果下次你還這樣跟我鬧騰的話,那我們就只能徹底結束了,你明白麼?”

  聽到他的話,白姍真的很想笑,他也太自以為是了吧?就如此肯定她這輩子非他不可了麼?她真的很想告訴他,她沒有跟他鬧騰,她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而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去找他。

  可雖然心頭這麼想,她面上卻依然是無波無讕的向他道:“好,那我就當你是答應分手了。”

  魏瀟然不置可否,他神秘莫測的笑了笑,突然放柔了聲音向她道:“我會等著你回來找我的,不過不要太久,不然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白姍只希望他快點滾蛋,所以也懶得跟他廢話了,索性將頭扭開不去看他。

  而魏瀟然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目光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知過了多久,他高深莫測的勾唇一笑,這才轉身離去了。

  直到從樓上看到魏瀟然離開的身影白姍才松了一口氣。

  這個瘟神,她只希望她送走他之後他就再也別回來了。

  白姍換了衣服洗漱過後這才下了樓來,在樓下一直擔憂著的齊芳一看到她便急忙問道:“你和蕭然究竟是怎麼回事?即便是鬧脾氣也不能動不動就說分手啊?你都這麼大一個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愛使性子啊?”

  齊芳已經將早餐准備好了,白姍走到餐桌旁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對於魏瀟然的問題她實在是不想再談了,只不以為然道:“分手就是分手了,以後不會再有聯系了,你們以後也別跟他來往了。”

  齊芳還要說什麼,白敬卻瞪了她一眼道:“算了算了,孩子的事情她一個人決定就好,姍兒也不小了,自有分寸的,先吃早餐吧,這一大早上的都折騰夠了。”

  聽到白敬這麼說,齊芳也只得將要說的話都吞進肚中,白敬說得對,大早上的就別多嘴了,遂也跟著來到餐桌旁坐下吃飯。

  “對了爸爸,我們家親戚朋友中是不是有個叫韓晉墨的人?”

  如果說上一世裡韓晉墨一直沒有出現,那麼重生過後白姍或許會選擇報復魏瀟然這個渣男。

  可是現在,她實在是不想將重生之後的好機會浪費在魏瀟然這種人身上,她要做的就是跟他徹底劃清界限,然後找到那個愛了她二十年的韓晉墨。

  因為在她生命最後的那段時間她的意識是時有時無的,所以她不知道她究竟在床上躺了多久,或許是一個月,或許是三個月,或許是五年,或許是十年。

  而韓晉墨就這般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直到她生命最後一刻,對於這樣的男人,她真的沒有辦法不動心。

  所以這一世,不管用盡什麼辦法她都要找到韓晉墨,上一世她沒有機會報答他的恩情,這一世,她會用畢生來回報他。

  在那段昏睡的時間裡,她的意識時有時無,韓晉墨跟她說過很多話,可是大多她都聽不真切,不過他說他愛了她二十年這話她卻是清楚的聽到了,如果真如他所說他愛了她二十年的話,那麼她應該是很小的時候就跟他認識了,不過小時候的事情她實在是記不起來了,所以她想問問她老爸,如果他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那她爸爸應該是知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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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劃清界限

  白敬吃飯的動作一頓,凝眉思索了片刻後才道:“沒有啊,怎麼了?”

  白敬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白姍面上劃過一抹失落,好半晌才搖了搖頭,她微斂眸光掩蓋住眼中的異樣,“沒什麼,就是問一問。”

  連她老爸都不知道?!

  看樣子要找到他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她記得他說過他當初是因為看到她跟魏瀟然在一起很開心所以才沒來打擾她,那如果她跟魏瀟然分手了,他會不會主動出現在她面前呢?

  可是轉念又想到她跟魏瀟然認識的時候她都已經二十二歲了,那之前的那麼多年為什麼他都不出現呢?

  白姍一時間想不明白。

  白姍家世代為醫,在她曾祖父那一代,他們白家在安陽市也算是一個大家了,家裡擁有本市最大的一個中藥鋪,住的也是安陽市的富人區,哪怕是到了她爺爺那一代,雖然因為西藥的普及讓白家有所沒落,可白家在安陽市依然算得上是顯貴,直到了她父親們這一代,家裡的基業落入那個不爭氣的大伯手中,將祖宗的家產都敗干淨了不說還弄得個被判死刑的下場,白家的基業這才徹底沒落,不過白敬卻不想一身的醫學白費,所以自己開了個小診所,雖然不大,但是養活一家子人也足夠了。

  白姍兒從小跟在爺爺和父親身邊認藥,後來又念的中醫大學,所以畢業之後便在家裡的診所幫忙,而他老哥白峰不僅精通中醫,還去過國外留學,回來之後白父讓他去大醫院,他卻不肯,執意要留著家裡的診所幫忙,白峰心思大,一心想重振白家基業,讓白家恢復以前的輝煌,白父勸不動他,也只有由著他了。

  診所只有三層樓,醫生就只有白父和白家兄妹三人,三人輪流換班休息,因為沒什麼壓力,倒也不覺得累。

  本來今天因為白姍要去旅行是輪到她休息的,不過她的旅行泡湯了,她又不想呆在家裡悶著,索性就讓白父在家休息,她和白峰去診所。

  兄妹兩人剛到診所,護士小劉便急匆匆的跑過來沖二人道:“白醫生,後面的施工莫名其妙的停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自從白姍和魏瀟然在一起之後,魏瀟然時不時的就會給白家一些好處,比如資助白家診所一些醫藥用品,比如為白家的診所擴建住院樓。

  白家診所後面正好有一塊空地,魏瀟然便將空地買下來說是要出資幫她們修個兩層的住院樓起來,如今住院樓已經修到一半了。

  白峰和白姍自然是清楚施工為什麼會停下的,不過這是她們家的私事也不好跟小劉明說,白峰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不以為然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小劉覺得這件事中有蹊蹺,不過她倒是也知趣的沒有再問了。

  兄妹兩上了樓,來到辦公室裡,白峰這才向她道:“你跟魏瀟然是怎麼回事啊?我覺得他對你還是挺不錯的,出手也大方,你自己想想啊,如果後面的住院樓一修好,我們診所不知道又會多多少生意,如果沒什麼大事,你跟魏瀟然還是別鬧得太僵了,不然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好處。”

  白姍將包包往桌上一扔,重重往沙發上一坐,輕飄飄的丟過來一句:“魏瀟然有老婆了。”

  白峰就像被雷劈到一般,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你說什麼?”

  白姍聳了聳肩,“我說魏瀟然他是有老婆的人,你覺得這樣的人我不該跟他分手麼?”

  白峰快步走到她跟前,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

  白峰的面色一點點沉下來,他眉峰一凝,重重咒罵了一聲:“王八蛋!”說著便怒氣沖沖的向門外走去。

  白姍是知道他脾氣的,見狀,立刻走上去攔在他跟前道:“你這是做什麼?”

  “當然是找那個王八蛋算賬!他真當我們白家人都死光了麼?他將你當成什麼了,竟然這樣欺負人!”

  白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白峰這麼氣憤,自然是說明他在乎她這個妹妹的,她雖然高興,卻不忘勸道:“你要怎麼找他算賬?他們家可是有軍人背景的,你要怎麼跟他斗?到時候別說找他算賬了,他沒將你剝層皮都不錯了。他這樣的人我們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能徹底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才最好,明白麼?”

  白峰也不是那種意氣用事之徒,略想一想也明白過來,說話間他的情緒也平復的差不多了,遂走到衣架旁拿過白大褂穿上,一邊穿上一邊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魏瀟然對診所的資助我會全部換了現給他送回去的,要跟這種人劃清界限那就劃得干淨一點。”

  白姍滿意的點點頭,她的老哥很多時候還是挺給力的,而且家裡的財政大權都掌在他的手中,他是個精明的人,想來暫時不會被白爸爸知道。

  “對了,爸媽那邊你要怎麼跟他們說?”白峰正要出去的腳步一頓,又轉頭向她問了一句。

  “暫時先別告訴他們,能悄無聲息的斷了就好,我不想他們傷心,再說爸爸一向最愛面子,他若是知道我……當了別人的小三,他心頭會很難過的。”

  白峰贊同的點點頭,“你現在什麼都別想了,別忘了你還有我這個哥哥在呢。”

  說真的,他這句話說得她心頭挺暖的,她這個老哥性格上有些別扭,平日裡是很少說這些肉麻話的,能聽到他如此溫柔的對她說這些話,那簡直太難得了。

  “哥,我真愛你。”白姍一點也不吝嗇對他的喜歡。

  卻沒想到這句話竟換來白峰的一記白眼,“光嘴上說有什麼用,你若是愛我,幫我洗幾件衣服還來的實在一點。”

  “洗就洗唄,那有什麼難的?”

  白峰:“……”

  “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感覺你今天跟吃錯了藥似的,都變得不像你。”

  白姍正要反駁,他卻已經拉開門出去了。

  望著那合上的房門,白姍溫柔一笑,或許人都是經歷過失去的痛苦之後才知道珍惜,還好,上天還給了她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讓她彌補曾經的虧欠,而她自然是要珍惜眼前的機會,更加愛著這些也同樣愛著她的人。

  至於韓晉墨,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出現呢?

  ****

  魏瀟然的確是一個不喜歡糾纏的人,他的耐性也不會用在哄女人身上,在他看來白姍不過就是在跟他鬧脾氣,涼她幾天也就好了。

  正好家裡那位這幾天催得頻繁,他便打算趁著跟白姍冷戰的時間回去看看父母,看看孩子,一來也算是一種交待,二來自然要冷著白姍幾天,讓她意識到她的任性換不了好果子吃,看她以後還不乖乖的。

  魏瀟然正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助理陳尋的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起來,陳尋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依然緊閉雙眼的魏瀟然,這才松了一口氣,將車速放慢了一些,忙拿出手機接起來。

  掛斷電話之後,陳尋見他依然睡得香,便也沒叫醒他,繼續開車,卻不想看似睡著了的魏瀟然卻從後面悠悠丟來一句:“怎麼了?”

  陳尋身體一僵,雖然這件事說出來必然會影響魏少的心情,但他還是不得不說。

  “是這樣的魏少,我聽說白小姐將你投到百家診所的資金都還回來了。”

  閉目養神的魏瀟然猛然睜開雙眼,語氣突然冷凝了不少,“什麼?”

  陳尋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道:“我……我也是剛剛才接到的電話。”

  原本他讓人停止施工是想給她一個教訓的,他等著她來給他示好,卻不想她竟然將錢全部還給他?

  白姍這麼做究竟是什麼目的?還沒有鬧夠麼?

  魏瀟然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跟白姍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她不是這種分不清輕重的人,就算是女孩子家的無理取鬧,但這麼做也實在是太過頭了。

  難道她是鐵了心要跟他分手了?

  魏瀟然那俊朗的面容上表情瞬息萬變,眼看著就要到機場了,他卻是冷著臉不容拒絕的命令道:“原路返回。”

  陳尋一臉為難,“可是太太那邊……”

  魏瀟然沉冷著面色打斷他的話,“太太那邊我自有決斷,倒車!”

  他們家魏少是個出了名的笑面虎,平日裡待人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很少有如此生氣的時候,可他一旦如此,那就表明他是真的生氣了,若是他再火上澆油,那他這條命也就不要了。

  所以陳尋不敢再有什麼質疑,立刻便調車返回。

  今天診所的病人不多,有幾個常駐病人都交給白峰搞定了,所以白姍便利用空閒時間將診所這些年的病人檔案都搬了來。

  她不想放過任何尋找韓晉墨的線索。

  正查得起勁,卻不想門竟被人從外面砰的一聲踹開,嚇得白姍猛地打了個哆嗦。

  她以為是白峰跟病人發生了沖突拿門撒火,正要抬頭說他幾句,卻不想一抬頭竟對上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再看到出現再這裡的魏瀟然白姍的表情簡直像吃了蒼蠅般難看。

  魏瀟然大步向她走過來,他面上帶著一抹好看的笑,眼中的光芒也柔和得不像話。

  “能告訴我,你將錢還給我是什麼意思麼?”

  白姍強忍住厭惡,好歹客氣的向他道:“既然分手了那自然是互不相欠了。”

  魏瀟然俯身將雙手撐在桌面上,如此一來便拉進了兩人的距離,白姍立刻向後縮了縮跟他離遠一些。

  魏瀟然見狀,目光微閃,臉上的笑意卻依然不變,說話的語氣中也帶著寵溺,“如果不願意去馬爾代夫,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去法國如何?我一個朋友在法國有酒莊,正好剛剛他打電話讓我去嘗嘗他新釀的紅酒,我們一起去可好?”

  白姍心神一緊,瞬間就提高了警惕,“我哪兒也不去!”

  魏瀟然嘴角的弧度加深,他笑得越發燦爛了,“姍兒,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放我的鴿子,你想放我鴿子,不過我不想給你機會。”

  白姍還未回過神來,魏瀟然卻不由分說的拽著她的手就向門口走去,直到走了幾步白姍才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她想也不想,立刻便掙扎道:“魏瀟然,你放開我!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又何必再對我糾纏不休?!”

  魏瀟然根本就不理她,徑自拉著她往樓下走去。

  剛剛魏瀟然來的時候是走的後門,這時卻是堂而皇之的從大門出去。

  正坐在大堂裡坐診的白峰一見這情景,幾乎是沒有多想,直接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大手往桌子上一撐,身體矯捷一跳,眨眼間,身體已從桌子那邊翻了過來。

  “魏瀟然,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妹妹!”

  魏瀟然早有准備,看也沒看他一眼,只丟下一句:“好好照顧我大舅子。”之後便直接拽著白姍上了車。

  而在門外等候的幾個保鏢這時便紛紛閃身出來將欲上前的白峰攔下,白峰一個人根本不足以跟這些人抵抗,待得他能抽回神向門口看去時,那裝著他妹妹和魏瀟然的車子已經離開了。

  白姍即便有再好的教養也被魏瀟然這種自以為是的強盜行為給磨沒了,她本來只想跟魏瀟然兩個好聚好散,從此天涯各自不相逢,卻沒想到魏瀟然竟然這麼難纏。

  “魏瀟然!你究竟想做什麼?!”白姍已經是忍無可忍了,一上車便沖他怒吼出聲。

  不同於她的暴怒,魏瀟然卻是好脾氣的向她道:“不是說了要帶你去法國麼?不要跟我鬧了知道麼姍兒?去了法國,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我不想去!你放我回家!我要下車!”

  魏瀟然見她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卻忍不住勾唇一笑,他長臂一伸想將她摟在懷中安慰一下的,卻不想他還未挨到她她卻一臉厭惡的躲開。

  魏瀟然眉頭一緊,面色跟著沉了沉,語氣也不復剛剛那般柔和了,“白姍,既然我讓你上了車就不會讓你下車,不要再鬧了,不然我的脾氣被你鬧起來了,對你可沒有什麼好處。”

  魏瀟然就是這樣,時而霸道時而溫柔,霸道的時候讓人恨得牙癢癢,溫柔起來卻又要人命,而上一世她就是在他這種霸道的溫柔中越陷越深,可是這一世,面對他的霸道她只覺得憤怒,面對他的溫柔她只覺得惡心。

  不過她也明白,跟魏瀟然這樣的人不能硬碰硬,否則吃虧的就是她,即便此刻她已經憤怒到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可為了避免觸碰到那最壞的結果她卻也只是深吸幾口氣將滿腔怒火都壓下去。

  她目光平靜的望著他,語氣中卻帶著嘲諷,“魏先生,你這般在外面胡來你的老婆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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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韓晉墨

  魏瀟然的面色因為她這句話徹底陰沉下來,他雙眸微瞇,有銳利的光自他眼中迸射而出,他目光緊緊逼視在她臉上,好似要在她臉上射出幾個大窟窿。

  他猛然伸出扣住她的下巴,冰冷的俊臉向她逼近,帶著寒意的聲音自他牙縫中擠出:“是誰告訴你的?”

  雖然下巴被他捏得生疼,不過看著魏瀟然亂了陣腳的樣子卻實在是大快人心,白姍面上嘲諷的笑意更甚,語氣冷冷:“難道不是麼?如果你的孩子知道你背著他媽媽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他不知道有多恨你。”

  捏著她下巴的手猝然收緊,他的面上帶著一種冰封萬裡的冷意。

  說真的,跟他認識這麼久了,她還從未見過他這般可怕的模樣。

  其實白姍自己也清楚,她這麼做實在是兵行險招,不過另一面她也心存僥幸,畢竟孩子是每個家長的弱點,魏瀟然作為父親,想來也不願意自己的孩子恨他。

  可她顯然太低估了魏瀟然這個人的冷酷無情了。

  他的面上閃過幾抹復雜的情緒之後突然勾唇一笑,就像是在冰寒的土地上驟然開出一朵極致燦爛的花。

  他將扣著她下巴的手松開,語氣又恢復剛剛的溫柔,“我不想追究你究竟是從誰口中知道這件事的,我只想問你,你今天這樣跟我鬧脾氣就是因為這件事麼?”

  “……”

  “所以,你這是吃醋了對麼?”他的心情看上去好得不像話。

  “……”白姍突然發現,跟魏瀟然這種人講道理完全是徒勞的。

  “我是結了婚沒錯,也有了孩子沒錯,不過我和我太太是利益婚姻並沒有什麼感情,至於孩子,也不過是維系兩家感情的一種紐帶,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很快就會跟她離婚,到時候我會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門。”

  對於魏瀟然的話白姍不置可否,即便沒有前世的經歷,對於一個有家庭有孩子的男人(即便這個男人和他的妻子只是利益關系)她都會敬而遠之,更何況她還知道前世她父母的死,這個人也是幫凶。

  所以他的話聽聽就算了她也根本沒當成一回事。

  “魏先生,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在你離婚之前乖乖做你的小-三?”

  魏瀟然眉頭一擰,語氣也凝重了幾分,“不要這樣說自己姍兒,你不是什麼小三。”

  白姍嘲諷一笑,她將臉扭開不想再看這個男人一眼,“魏先生,我不想做小三,也不想要一個結過婚的男人,魏先生又何必強人所難?我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了,魏先生你既然有一個身份背景相當的妻子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

  “我願意。”

  “……”

  “我非常樂意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

  白姍兒望著眼前這嬉皮笑臉的人,突然覺得非常無力,魏瀟然這種人這麼霸道,她跟他講道理簡直就是白費唇舌!

  她深諳與魏瀟然的相處之道,她清楚,他真要帶她去法國,她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

  看來要徹底擺脫這個渣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她現在要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上一世裡,魏瀟然的老婆是趁著她跟魏瀟然一起去馬爾代夫游玩之時才將她的家一把火燒的干干淨淨。

  她只以為這一世裡只要跟魏瀟然徹底劃清界限就能避免悲劇重演,卻不想魏瀟然最終還是將她帶到了國外。

  所以,她現在擔心,魏瀟然的老婆一旦知道了她跟魏瀟然去國外度假會妒火中燒,從而再次造成她們家的悲劇。

  “把你手機給我,我給我哥發個短信。”她剛剛還沒來得及拿手機就被他給帶走了。

  魏瀟然見她面上的怒火也消了,只以為她是撒了一會兒火就好了,便也沒疑心什麼,將手機掏出來遞給她。

  “一起幫我給大舅子道個歉,幫我告訴他,待我回去之後再向他賠罪。”

  白姍直接無視他的話,斟酌許久之後才給白峰發了一條短信,待得收到白峰的回復之後白姍才稍微松了一口氣,將短信刪除之後便將手機還給他。

  魏瀟然直接將手機揣進兜中,見她面色又緩了不少,他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正要將她摟在懷中好好安慰一下,卻不想手剛碰到她卻被她給冷冷躲開。

  她故意給他拉開一些距離,將臉看向窗外,冷著臉沖他丟來一句:“我很累,想休息一下。”

  望著她那毫不掩飾的厭惡表情魏瀟然心頭極不舒服,不過他霸道也有個度,他知道她在反感什麼,也不想做得太過遭她的煩,索性也不再去自討沒趣,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兩天之後白姍和魏瀟然如期來到位於法國郊外的一個農莊裡。

  農莊的擁有者是魏瀟然的一個朋友,兩人到的那天,莊子裡正在舉辦一個熱鬧的聚會,雖然是在國外,來參加聚會的卻大多都是國內的人,有名人商賈,也有軍政要干,這裡儼然成為了國人在國外的一個社交平台。

  農莊很大,三棟威嚴華麗的別墅周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葡萄園,周圍風景秀麗,置身其間就好似來到了歐洲畫家們的作品裡,濃墨重彩又浪漫閒適。

  怪不得這麼受人歡迎,這裡的確是一個休閒放松的好場所。

  白姍和魏瀟然來到農莊之時這裡已經匯聚了不少人,農莊的主人親自出來跟二人打招呼,農莊裡聚集的好些人也都過來向魏瀟然問好,當然,目光落在她身上之時,這些人面上都透著一股似有若無的異樣。

  在前一世,白姍也跟魏瀟然一起出去見過朋友,不過當時的她正處在熱戀中,根本沒有心思去在乎別人看她的目光,可是現在,當她了解情況之後自然就能明白別人看她的目光都透著什麼意思。

  心裡鄙夷她這個遭人恨的小三可卻只能看在魏瀟然的份上對她故作友好。

  她突然發現魏瀟然這個人也真是個能人,家裡已經有了老婆卻還堂而皇之的帶別的女人來參加聚會,一點面子也不給他老婆留,當然,對於她這個三他就更談不上什麼尊敬了,他若是真的愛她,他只會將她藏著掖著,最起碼還能避免她不被人嘲笑,不落人話柄,更重要的是不會被他那個身份顯赫的妻子妒忌,從而報復。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完全不會去在意別人的感受,別人痛不痛苦,別人受不受難都跟他無關,只要他心頭舒服一切都不重要。

  “來嘗一嘗這個。”他插了一塊鵝肝放在她的嘴邊,面上帶著寵溺。

  白姍不想跟他鬧得太僵最後不好收場,一路上都頗識時務,所以望著他遞過來的鵝肝,她不過是閉了閉眼掩蓋住濃濃的厭惡之意便乖乖將鵝肝含在口中。

  農莊主人姓齊,大家都叫他齊先生,此刻齊先生就走在兩人的身邊,見狀不忘恭維一句:“魏少有如此美人在懷可真是讓人羨慕。”

  魏瀟然將她往他懷中一摟霸道的宣誓她的所有權,語帶客氣的向他道:“齊先生身邊的美人可不比我身邊這位差的。”

  齊先生揮揮手無奈的笑笑,面上故意帶著幾分贊揚道:“哪有你身邊這位這麼聽話啊?”

  魏瀟然對於他的贊美非常滿意,還不忘獎勵給她一個肯定的笑容。

  如果白姍不清楚其中的原委,自然就聽不出這兩人話中的隱含意味,可是她現在非常清楚她處在什麼樣的位置,對這些人的話就有更深刻的認識。

  在這些人的眼中,像她這樣的女人不過就是一件物品,物品有好有壞,所以就成了相互攀比的籌碼,他們口中的“美人”跟一個到手的花瓶或者一塊剛買的男士懷表其實是一樣的。

  被人這樣商品化實在是悲哀的一件事,而她曾經卻將這樣的悲哀當做幸福。

  想一想,前一世的自己也真是蠢得可憐啊。

  真的好想從魏瀟然身邊離開!如果她再被他這麼惡心下去她不敢保證會不會跟他來個魚死網破。

  就在白姍兒低垂著頭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侍從神色匆匆走上前湊在齊先生耳邊說了什麼,但見齊先生聽到他的話之後神色一肅,聲音緊巴巴的問道:“真的?”

  那侍者肯定的點點頭。

  齊先生面色又凝重了幾分,揮揮手讓那侍者下去,魏瀟然可是難得看到齊先生如此緊張的樣子的,這時便也透著幾分認真向他道:“出什麼事了?”

  “我剛剛接到消息,說是韓總要過來。”

  魏瀟然眉心一擰,“哪個韓總?”

  “還能有哪個韓總啊?當然是華天國際的總裁韓晉墨了。”

  “韓晉墨?”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白姍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像被刺到了某根肋骨,猛地抬起頭來,下意識的便問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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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擁抱

  魏瀟然雙眼微瞇,目光詫異的向她看過來,“你認識韓晉墨?”

  白姍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激動過頭了,立刻低垂著頭掩蓋住面上的異樣,極力控制內心的激動,故作鎮定的說了句:“不認識。”

  魏瀟然不置可否,不過倒是沒再多問,又向齊先生道:“你看你緊張的樣子,上戰場也不至於成這樣了,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人,你沒必要如此。”

  齊先生眉心卻擰得更緊了,“話雖是這麼說,可韓晉墨……罷了,我先下去讓人准備一下,不管怎麼說,如今在國內,這個大咖可是誰都得罪不起的。”

  魏瀟然無奈的笑了笑,又說了他一句:“瞎緊張。”

  齊先生沖他揮揮手,果然急匆匆的下去准備了。

  齊先生一離開,魏瀟然的面色卻跟著凝重下來,她拉著白姍走到一張圓桌邊坐下,一臉嚴肅的向她道:“等下不要亂說話知道麼?這個韓晉墨可不是個好惹的。”

  白姍此刻的心頭有些亂,她其實根本就沒有聽到魏瀟然在說什麼,只是機械的點點頭。

  韓晉墨……這個人會是她知道的那個韓晉墨麼?

  宴會上的其他人恐怕也知道了韓晉墨要來的消息,原本聚集在舞池跳舞或者慵懶的靠在雕花柱子上調情的都紛紛找位置坐下,而剛剛還熱鬧的氛圍這時卻顯得有些凝重。

  白姍還發現,宴會廳周圍的保安又多了幾個,一個個都面帶嚴肅,那模樣簡直就像在等待帝王臨幸似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這個韓晉墨的身份很不一般。

  就在這樣的凝重氛圍中,宴會廳的大門被人徐徐推開,迎著從門外射進來的白亮光線走進一群衣冠楚楚的人。

  卻見為首的男子一身剪裁得體的正裝,那極修身又極簡潔的設計更襯得他身材挺拔,他有著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面部線條堅毅又冷漠,再加上那鑲嵌在一雙劍眉下如有暗潮洶湧的雙眸,他看上去更是冷漠得不近人情。

  可是不得不說,這人卻長得極為好看,尤其是那一個挺拔的鼻子,不僅讓他的臉看上去更加立體,也在他那張過分冷漠的臉上平添了幾許生機,還有淡薄卻性感的嘴唇,薄唇緊抿,抿出的一道好看弧度正好給他的臉又添了一抹亮色。

  他看上去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人,可偏偏他的魅力又吸引著眾人矚目,這就是為什麼,即便他身邊有那麼多跟他一樣西裝革履的人,別人第一眼卻只會被他吸引。

  重新換了一件衣服出來的齊先生看到進來的一群人,他想也不想,立刻堆了笑向為首的那人迎上去,語氣帶著掩飾不住的熱切道:“哎喲韓總,什麼風把您刮到我這裡來了。”

  男子嘴角微勾,低沉醇厚又透著磁性的聲音響起,“聽說齊先生家今年釀了好酒,故來討一杯喝。”

  坐在桌旁的白姍心神一緊。

  這個聲音……

  她不會記錯!她到死也不會忘記。

  在她前世最灰暗的人生中,曾經不離不棄陪伴她的那個人,他的聲音就是如此。

  韓晉墨……他就是她一直在尋找的韓晉墨麼?

  心頭的激動就像是被大風刮起的巨浪,一波又一波沖擊在她的心頭,如今的她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她忘了她身處什麼地方,也忘了周圍有什麼人。

  她只看到那個好似披著霞光的人就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

  在她人生最灰暗的時候,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在她不生不死的時候,是那個好似會發光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將她從黑暗中拉出來,他無微不至的陪伴在她的身邊,他事無巨細的照顧著她的飲食起居。

  他甚至還幫她清洗她身上最骯髒的穢物。

  她曾經不下百次的希望能看到他的樣子,她曾經不下百次的希望她能醒來給他一個擁抱。

  可是另一世中,直到她走到生命盡頭她都未能實現她的願望。

  重生回來之後她每時每刻都在想他,想著他的聲音,想著他在冰冷的夜色中給她的擁抱,她每時每刻都在想著這個陪伴了她無數個日夜的男人。

  韓晉墨……真的是你麼?

  魏瀟然很快發現她的異樣,他不知道她怎麼了,可是在如此凝重的氛圍中她突然站起來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了,魏瀟然不想她鬧出什麼蛾子,正要伸手將她拉回座位坐下,卻不想她竟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猛地甩開她的手便向正中央的那幾人跑去。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齊先生望著那跑過來的白姍,來不及疑惑,急忙沖周圍的保安使使眼色,眼看著保安就要過來將白姍抓走,卻不想一直冷傲立於一旁的韓晉墨卻沖齊先生冷冷瞟了一眼。

  齊先生被他這樣的目光給嚇到了,不過,他長期在名利場上周旋,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立刻便又對那幾個向這邊走來的保安打個手勢,保安見狀,那上前的腳步一頓,不敢有任何質疑,乖乖的重新走回崗位。

  完全被這熟悉聲音控制了理智的白姍對這一切渾然不知,她只知道她要向那光亮處跑去,那裡站著她心心念念的人。

  可是他的容光太盛,在快要到他跟前之時,她卻膽怯的被他周身強大的氣場逼停下來,她含淚的目光緊緊凝視在他的臉上,她發緊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音調。

  “你……你叫韓晉墨對麼?”

  男人面上波瀾不驚,那一雙眼眸中好似也沒有多余的情緒,他就這般一動不動的望著站在不遠處不斷落淚的女人,只是那眉峰不易察覺的蹙了蹙。

  “嗯,我叫韓晉墨。”他輕輕應了一聲。

  是他的聲音沒錯,他的確就是韓晉墨,那個對她不離不棄的韓晉墨,她發誓這一生會好好愛著的韓晉墨。

  她終於找到他了。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她就像一只破繭而出的蝴蝶,沖破了阻隔著他與她之間所有讓她畏懼的東西……

  一步……兩步……三步……

  然後伸手緊緊將他摟住。

  鼻端撲來熟悉的氣息,激得她差點就停止了呼吸,前一世裡她身體感官喪失,她未能感受到他給予的溫暖,可是現在,在挨上他的那一刻,他身上那溫暖又醉人的氣息終於如此明晰的,源源不斷的向她襲來。

  她發狠的呼吸著他身上的氣味,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河水奔湧而出。

  “韓晉墨,我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她哽咽著一遍遍的在他的耳邊重復著這句話,手臂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生怕一松開他就消失不見了。

  周圍的人都被一幕給驚呆了,韓晉墨的可怕在圈內那是出了名的,他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他就像一只冷血動物,沒有自己的感情;他又像是一個異類,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怪異性格,他極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更不容忍不經過他的允許就靠近他的人。

  眾人緊張又擔憂的望著這一幕,他們很怕這個家伙會發火殃及到他們,可是一方面又暗自期待著他會怎麼收拾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卻不想,韓晉墨竟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他一動不動的任由女孩抱著,跟在他身後貼身保護的人要上前將女孩帶走卻被他冰寒的眼神逼退。

  這樣的劇情簡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原本就凝重的氛圍這下越發凝重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緊緊抱著他的女人終於才松開一些,她埋著小腦袋,將額頭貼在他的胸口,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

  “韓晉墨,你結婚了嗎?”

  韓晉墨低垂著眼眸望著低垂著腦袋的女人,這樣的動作正好將他的表情掩蓋,眾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發怒,可是他的聲音中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溫柔。

  “沒有。”他輕聲回答。

  “那……我嫁給你好不好?”

  “……”韓晉墨沒有回答。

  女孩等了許久沒有聽到答案,她焦急的抬起頭,那哭紅的雙眼可憐兮兮的落在他的臉上,她緊咬下唇,緊張的向他詢問,“我嫁給你好不好?”

  不是說愛了她二十年麼?那麼現在把自己嫁給他還來得及吧?

  韓晉墨深深凝望著她,好半晌才道:“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聽到他這麼說女孩幾乎是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沒有開玩笑!”

  這一次韓晉墨卻只是望著她沒說話。

  就在氣氛緊繃到好似一根快要斷掉的細繩之時,那已被這一幕幕驚呆了的魏瀟然才像是突然回魂般立刻站起身快步向這邊走過來。

  “白姍,別給我鬧了!”他走到距離二人不遠的地方停下,語氣中透著掩蓋不住的憤怒。

  說完這話,他又將目光落在韓晉墨身上,這一次卻是客氣了許多,“很抱歉韓總,因為我跟我女朋友發生了一些爭執,她正在跟我鬧脾氣,她還只是個孩子,如果她有什麼冒犯的地方我希望韓總能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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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跟著他走

  韓晉墨的目光至始至終都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連余光也吝嗇向魏瀟然掃去,就好似他根本不存在般。

  而白姍聽到魏瀟然這話,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急忙向韓晉墨解釋,“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我已經跟他分手了,我是被他強行帶到這裡的。”

  韓晉墨不置可否,只是那目光卻越發深沉了。

  魏瀟然見韓晉墨沒回答,正要伸手將白姍拉過來,卻不想剛一動作那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韓晉墨竟突然伸手拽住她的手腕便將她往門口帶去,而魏蕭然伸過來的手便撲了個空。

  韓晉墨在離開之前還不忘向齊先生丟來一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希望齊先生和你的客人都能玩得愉快。”

  魏瀟然見兩人要走,立刻便要上前攔住,齊先生眼疾手快,在他還未開口之前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又招呼旁邊的幾個保安過來一同將他架住,直到將魏瀟然徹底控制住了齊先生才沖韓晉墨的背影恭敬的道了一句:“韓總慢走!”

  韓晉墨的步子很大,再加上他走得急,白姍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一路拉著她走到停在門口的豪車邊韓晉墨才將她松開。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是開玩笑的話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否則,若是你上了車,你便再也沒有離開的可能。”

  他說得嚴肅認真,可是眼中卻透著一種緊張。

  白姍聽到他這麼說卻是釋然一笑,幾乎是想也沒想,她直接拉開車門便坐了進去。

  韓晉墨見狀卻有些怔愣,不過也只是眨眼間的功夫他便回過神,跟著她坐進車中。

  白姍終於找到她心心念念的韓晉墨,心情不可謂不激動,可是待得激動稍稍平復下來之後再面對他之時她卻有些局促。

  雖然她們上一世一起共處過許多時光,可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見面這還是第一次。

  原本她也想過韓晉墨可能會長成什麼樣子,或者說,他可能會是什麼人,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可不管是那種可能她都能夠坦然接受,只要他是那個對她不離不棄的韓晉墨,即便他長得丑陋不堪,即便他只是沿街行乞的乞丐她都始終癡心不改。

  可是她沒想到韓晉墨的一切都大大超過了她的預期。

  長得這麼標致,而且好像還挺有成就的,這意外之喜簡直太令她高興了。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坐在跟她離了一定距離的他突然丟來了這麼一句。

  白姍已經被見到他的喜悅沖昏了頭腦,一時間也沒有過多考慮,倒是實話實說道:“根據你的聲音啊。”

  “我的聲音?”韓晉墨微擰眉心,“都已經過了十八年了,我的聲音也變了不少,你還能聽得出?”

  韓晉墨這番話卻讓白姍吃驚不小,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十八年?”

  望著她這完全意想不到的反應,韓晉墨那微擰的眉心又擰了幾分。

  “你根本沒有認出我是嗎?”

  “……”白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聯想到他上一世裡說他愛了她二十年的話,所以她猜得沒錯,他們應該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十八年前,那時候她才四歲,在重生之後她就已經回憶過無數遍了,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回憶都想不起來她曾經認識他,四歲那麼小,認識了什麼人她怎麼可能記得?而且她這個人天身記性就差,過了這麼多年的事情她記得才怪!

  不想讓他懷疑,白姍便狠狠咽了口唾沫,故作一臉驚訝的望著他道:“原來我們以前就認識啊?”

  望著她這模樣,韓晉墨面上閃過一抹失落,說話的語氣中便也多了幾分低沉。

  “我剛剛說過,我不喜歡別人給我開玩笑,如果你不記得我了,你為什麼會對我說那些話?”

  “……”白姍被她給問懵了。

  上一世的事情他顯然是不知道,這一世,她又已經記不得他了,而這應該就算是她跟他的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見面就說要嫁給人家,這聽上去的確有點扯。

  “我沒有開玩笑!”她卻也不想他誤會她。

  “哦?”

  白姍咬了咬唇,索性胡謅道:“我可以說是因為你長得很帥很有魅力,讓我一見鍾情,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嫁給你麼?”

  一說出口白姍就後悔了,這話怎麼聽上去這麼無恥,而且也太膚淺了好嗎?韓晉墨會不會看低她?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麼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時,卻不想原本一臉凝重望著她的韓晉墨卻突然舒緩了一下神色,竟不鹹不淡的向她丟來一句:“我會一直這麼帥下去的。”

  “……”

  她轉頭向他看去,卻見他表情一本正經,看上去並不像是隨口一說,倒像是要將“帥下去”當做一種信念。

  唉,她怎麼覺得這個男人看上去這麼可愛啊?

  白姍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她一雙大眼睛眨巴著,一臉期待的看著他道:“原來竟然這麼巧的事情啊,我一見鍾情看上的人竟然從小就認識我!你說這是不是就是緣分呢?恩……雖然我已經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不過你倒是可以跟我講一講,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在什麼地方認識的?”

  韓晉墨被她這麼一問,那一雙濃眉又鎖緊了一些,他雙眼微瞇逼視在她臉上,“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白姍誠實的點了點頭。

  “小六叔也不記得了?”

  “小六叔?什麼小六叔?”

  “……”

  “我……我真不記得了。”

  韓晉墨那濃眉擰得更緊了,“你曾經養過一只狗,叫大黃,記得麼?”

  “大黃?”她歪著腦袋認真想了許久,好似自言自語,“我不記得我家有叫大黃的狗啊。”

  韓晉墨將腦袋往椅背上重重一靠,語氣中透著幾許咬牙切齒,“不記得就算了。”

  望著他失落的模樣白姍很是愧疚,可是她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啊。

  她咬了咬唇,一臉誠懇的向他道:“那你給我講講啊,你給我講講或許我就能想起來了?”

  韓晉墨卻一點都沒有要給她講的興趣!!

  “沒空!”他冷冷的丟過來一句便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白姍碰了一鼻子的灰頓時有些悻悻然,可望著他的模樣她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如果是她,她也覺得很失望吧。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她四五歲之時發生的事情,還有那什麼叫大黃的狗,四五歲她都干了什麼啊,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至於那只大黃狗,她們家倒是挺愛養狗的,不過好像養得狗都活不了多久,她們家養的狗都不知道換了多少輪了,她怎麼記得什麼大黃的啊?

  都過了這麼久了,她不記得也可以理解嘛,真是的!干嘛那麼生氣啊?

  就在白姍內心對某人怨念的時候車子卻慢慢停了下來,一直閉眼假寐的某人這才將雙眼睜開,助理連文已經先一步下車幫他將後車門拉開了。

  韓晉墨整了整衣衫優雅的跨出門去,正要照顧她下車,一轉頭卻見她只是愣愣的看著他不動,韓晉墨擰了擰眉,“還不快下車,還愣著做什麼?”

  一路上她只顧著問韓晉墨問題也沒注意到他們這是去哪兒,待得車子停下她才發現她們竟然已經來到了郊外,而此刻車子正停在一座華麗的獨棟別墅前面。

  白姍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我……我們這是去哪兒?”

  韓晉墨眉頭擰得死緊,沒好氣道:“這是我的別墅,怎的?後悔了?我剛剛可是給過你機會的。”

  “……”她就只問了一句他們去哪兒,哪裡有提到什麼後悔了啊?!

  白姍郁悶的看了他一眼,干脆用行動回答他的話——直接跳下車頭也不回的就向別墅門口走去。

  反正都說要嫁給他了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就是要將她給燉了那都是她的命。

  跟著韓晉墨走進別墅,白姍才發現這別墅簡直大得離譜,不過裡面的擺設卻很簡潔,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擺放了幾個設計簡潔的榻榻米,牆根處放著一架鋼琴,一面牆上鑲嵌了一個大得離譜的液晶電視,另一面牆上掛了幾幅歐洲古畫,房間的正中央則擺放了幾個崩皮沙發,靠近後院的地方有一個旋轉樓梯通往樓上,房間設計雖然簡單,不過每一個細節處都透著奢華和品味,即便只是地上鋪著的一張地毯都能看出價格不菲。

  白姍目光在房中掃了一圈重又落在韓晉墨身上,正要問他帶她到這裡做什麼,她卻吃驚的發現,他正旁若無人的,脫!衣!服!

  他已經將外套脫了,此刻正在解襯衫的扣子,白姍大驚失色,連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這是做什麼啊?”

  韓晉墨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一臉理所當然道:“不是說要嫁給我麼?你覺得嫁給我就光嘴上說說啊,不證明一下怎麼行?”說話間他已將襯衣脫了下來。

  白姍根本沒心思去欣賞他身上那形狀完美的肌肉,因為他將衣服脫完之後又緊鑼密鼓的開始脫!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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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韓大叔的溫柔

  白姍急忙將身體扭到一邊背對著他,她一張臉漲得通紅,緊張得手足無措,“那個……雖……雖然我說了要嫁給你啊,但是,對於我來說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吧?所以……所以你好歹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了解一下你啊,這種事情我知道遲早都會發生的,但是你最起碼也要給我一點心理准備嘛是不是?”

  半晌沒得到回應,白姍心頭一緊,小心翼翼的轉頭向他所在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卻讓她詫異不已。

  剛剛還站在那裡脫褲子的人早就沒有蹤影了,環顧四周也沒有他的身影,只那沙發上多了幾件他脫下來的衣褲。

  白姍正要叫他卻聽得靠近廚房的房間裡傳來流水聲,她猜想他大概正在洗澡,白姍松了一口氣,重重往沙發上一坐,她拿過坐墊來抱著,心頭卻多了幾分疑慮。

  這家伙,他是逗她玩的還是真要跟她那啥啊?

  如果真要跟她那啥的話,那他們發展的也太快了吧?

  白姍一時間還真猜不出他是什麼用意了。

  就在她抱著靠墊發呆的時候敲門聲卻突然響了起來,白姍不知道韓晉墨是不是約了客人,她向衛生間看了一眼,他應該還要一會兒,她無奈的歎了一聲,將靠枕往沙發上一扔,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人是韓晉墨的司機小哥,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白姍依然客氣的跟他打招呼,“你好,請問,你有事麼?”

  連文臉上帶著公事公辦的笑容將手上的東西遞到她跟前道:“這是韓總讓我給白小姐准備的。”

  白姍定睛一看,他手上捧著的是一疊衣服,她一眼看到那躺在衣服上的一套黑色內衣褲,面上頓時飛起一抹紅霞,急忙伸手接過,卻是故作鎮定的道了一句:“謝謝你啊。”

  連文又沖她公事公辦的點點頭,也不多一句話,直接轉身走了。

  白姍抱著衣服卻是呆了呆,沒想到韓晉墨倒是挺細心的嘛,還讓人給她准備衣服。

  她勾唇一笑,轉身進了屋,一進門正好看到韓晉墨洗了澡從衛生間出來,待看到他只在下面圍了一條浴巾時白姍那已經漲紅的臉又更紅了。

  她急忙移開眼睛,故作鎮定的在沙發上坐下。

  韓晉墨一邊用帕子擦著頭發一邊走過來,見她捧著衣服正襟危坐,那模樣簡直傻得不能再傻了,他眉頭擰了擰,“該你洗了。”

  “啊?”白姍這才回過神來,眼睛卻是胡亂瞟著不敢往她身上看。

  不同於她的緊張不安,韓晉墨卻從容淡定的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他將桌上的匣子打開摸了一支煙出來,“去洗你的澡。”語氣中透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白姍目光無意間瞟到他那大張著的雙腿,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她急忙移開目光,暗中腹謗道,就不能注意一下形象麼?好歹你對面還坐著一個女人好不好?腿張得那麼大干嘛?

  韓晉墨見她不為所動,一邊點著煙一邊向她看過去,卻見她依然像個二傻子似的,他那濃密性感的眉頭又擰緊了一些,“還不去?”

  白姍被他這麼一提醒,總算是回過魂來,嗯嗯額額的應了幾聲便急忙抱著衣服向衛生間走去。

  雖然新買的內衣褲她習慣了先洗一遍再穿,但是現在情況如此,也只能將就一下了,洗了澡她換上韓晉墨讓人給她准備的內衣褲,頓時有些詫異,這尺碼怎麼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她原本還擔心內衣尺碼不合適穿著不舒服。

  白姍覺得直接穿睡衣太招搖了一些,索性就將韓晉墨給她准備的一條裙子換上,嗯,這裙子的尺碼也非常合適。

  將內衣褲扔到全自動洗衣機裡洗干淨又將睡衣放在浴室的櫃子裡,白姍再三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不合適的這才走出來。

  韓晉墨依然坐在剛剛的位置,他已經抽完一支煙了,奇怪的是,房間裡竟然一點殘余的煙味都沒有。

  白姍局促的走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輕咳一聲才向他道:“那個……謝謝你讓人幫我准備東西啊。”

  “嗯。”他目光落在手中的文件上,答應得也漫不經心。

  他在工作白姍也不方便打擾他,索性也不再多言,為了緩解尷尬便拿過一旁的雜志來看。

  卻不想剛翻了一頁便聽得他丟來一句:“跟我來。”

  白姍待要問他,他卻已經起身向衛生間去了。

  “……”他要干嘛?

  雖然心頭有疑惑,不過白姍還是乖乖跟在他身後來到衛生間。

  韓晉墨來到衛生間之後,自顧自的從櫃子裡翻出吹風機插好,再伸手將她往他跟前一拉,二話不說,打開吹風機便開始為她吹發梢還未干的頭發。

  白姍:“……”原來是要為她吹頭髮啊,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弄得她緊張了半天。

  白姍的頭發很長,要徹底吹干的確要費一些力氣,所以她吹頭發一般將大面積的吹干了就行。

  韓晉墨的個子挺高的,她跟他站在一起,她的頭只能夠到他的胸口。他就站在她的身後,因為他上半身並沒有穿衣服,而她身上的衣服又單薄,動作之間,他胸口的肌肉時不時的就會蹭在她的背上,那溫熱的男性氣息頓時撲面而來,就像一張密實的網將她包裹。

  白姍低垂著腦袋,臉紅的不成樣子。

  不過此刻的她卻是幸福的,尤其是他將手指伸到她發梢間為她散開頭發之時,白姍只覺得全身都快酥了。他就這般無聲無息的為她吹頭發,雖然他的臉依然黑沉沉的,可是他手上的動作卻溫柔得不像話。

  白姍突然想到,在上一世裡,在她沉睡在黑暗中的時候,他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為她吹過頭發呢?

  想到上一世裡他對她的悉心照料,想到在她生死不知的日子裡他對她的不離不棄,她的鼻頭便有些酸酸的。

  “好了,下次洗了頭記得要將頭髮吹干知道麼?”他的聲音透著嚴肅,就像是在教訓不聽話的小孩子。

  將吹風機重新放好他又向她道:“走吧,我訂了餐,這個點差不多也要送來了。”

  說完這話他便徑自向門口走去。

  白姍望著他的背影一時間卻沒有動作。

  他的身材真好啊,簡直就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他身材結實挺拔,肌肉勻稱的分布在他身體各處,他身上的每一處線條都透著一種讓人窒息的美感,再加上那肌肉上泛著誘人的蜜色光澤,這具好看的*簡直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白姍突然就想抱一抱他。

  倒不是花癡他的好身材,而是在前一世裡這就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她想給他一個擁抱,她想謝謝他,謝謝他對他的救命之恩,謝謝他對她不離不棄。

  眼看著他就要跨出門了,白姍就像是突然醒悟一般,顧不得許多,幾個大步沖上前去,從身後緊緊的摟住他。

  手臂收緊,她幾乎是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真怕這一切都是做夢啊……

  韓晉墨。

  我沒有做夢對不對?我終於抱到你了對不對?

  她將臉貼在他的後背上,他溫熱的氣息順著毛孔汨汨的流進她的身體裡,他身上的味道好聞得讓她著迷。

  不用再像一個廢人一樣無力的躺在床上,想跟他說話說不了,想擁抱他也無能為力,即便是簡單的感受他身上的溫暖都感受不到。

  可是現在,她原本夢寐以求的事情終於實現了。

  韓晉墨,我的韓晉墨,我現在終於可以抱著你了,我終於可以聞到你身上的氣味了。

  或許是真的太激動了,在抱上他的那一刻白姍的眼淚便情不自禁的流下來,止也止不住。

  韓晉墨身體僵硬得不像話,那性感的喉結動了動,卻是半晌都未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直到感覺後背傳來一片冰涼韓晉墨才回過神,試探著叫了她一聲:“白姍?”

  “嗯。”她帶著哽咽應了一聲。

  韓晉墨眉頭皺了皺,將她摟在他腰的手小心翼翼的拉開,他轉頭向她看來,見她是真的哭了,他面上閃過一抹異色。

  他拽著她的手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抽出紙巾為她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嚴肅又溫柔的問她:“哭什麼?”

  白姍沒說話,他這麼溫柔的幫她擦眼淚,她卻是哭得更厲害了。

  “快收拾了聽到了麼?”語氣中雖嗔怪卻帶著濃濃的寵溺。

  白姍的眼淚依然不見收拾。

  韓晉墨的臉色有些難看,“你再這樣哭,我不介意把你抱到床上好好安慰一番。”

  “……”

  她抬頭瞪了他一眼,這種時候他干嘛說那種話啊?

  這麼一來,她的眼淚倒是慢慢收住了,韓晉墨見她收住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又溫柔的幫她將臉上殘留的淚水擦了擦。

  正好此刻門鈴響了,韓晉墨猜想大概是他叫的東西到了,便又沖她囑咐一句:“飯來了,吃飯的時候是不能哭的知道麼?”

  白姍乖乖點點頭,韓晉墨這才起身去開了門。

  果然是酒店派人過來送東西的。

  東西豐盛又精致,這一餐下來定然花費不少,嗯,看樣子她未來的老公還是個土豪啊。

  “你剛剛哭什麼?”在餐桌上坐下之後韓晉墨見她是徹底收住眼淚了這才向她問道。

  白姍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嗯,味道不錯。

  “我眼睛裡進沙子了。”

  某人不置可否。

  白姍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向對面的人看去,“對了,我們認識的那年你多大?”

  韓晉墨是誰,她這個彎彎繞繞的問題根本就逃不過他的心思,他頭都沒抬,“我大你十四歲。”

  “啊?!”白姍的確被這個答案給震驚到了。

  如果他大她十四歲的話,那麼他現在應該有三十六了,可是他看上那麼年輕,不像是三十六的樣子啊。

  韓晉墨久久沒等到她的話,這才抬頭向她看過來,但見她驚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他心頭有些堵,語氣也不怎麼好,“怎的?嫌我老麼?”

  “當然沒有!”白姍幾乎是想也沒想便回了一句。

  “嗯。”韓晉墨埋頭吃菜,好似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不過他低垂下頭的時候嘴角卻不可察覺的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那我以後該叫你什麼啊?你大了我這麼多,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好像有點不禮貌,你說我是該叫你韓大哥呢還是叫你韓大叔呢?”

  韓晉墨被她最後那個稱呼給噎了一下,突然想到他記憶中那個小肉包子也是追在他後面叫他叔,他心裡就堵得慌。

  好似為了懲罰她,韓晉墨面無表情的向她看過去,“你不是說你要嫁給我麼?所以我不介意你直接叫我老公。”

  “……”干嘛又這樣調戲她啊,真是討厭!

  白姍被他的話弄得窘迫不已,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而韓晉墨見她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心頭這才舒坦了一些。

  吃了飯之後白姍主動去洗了碗,從廚房中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所以她就要面臨一個很尷尬的問題。

  “那個……我等下睡哪裡啊?”

  韓晉墨正慵懶的坐在沙發上看剛剛未看完的文件,聞言頭都沒抬,“我睡哪裡你就跟我睡哪裡。”

  “……”

  白姍囧了個囧,她低垂著頭緊張的揉了揉衣角,“我覺得……那樣……不太好吧,我們都還沒結婚呢!”

  白姍的家教非常嚴明,從她記事開始父母和爺爺跟她說的最多的就是女孩子一定要矜持,女孩子一定要保守,所以前一世裡她雖然跟了魏蕭然那麼多年,其實真正的男女之事還從來沒有經歷過,即便後來她父母過世之後她跟他搬到一起住,兩人也是住在不同的房間,即便有時候睡在一起,但因為她一直堅持自己的原則,所以不管魏蕭然怎麼引誘她都沒有突破最後一步。

  也是因為她一直堅守底線,所以她跟魏蕭然之間還沒有發展到那最難堪的一步,而她也慶幸她能一直這麼堅持下去,不然即便是重生一世,但若是想著她跟魏蕭然曾經有過最親密的舉動,她也定會痛苦得生不如死,更不會有臉面去找韓晉墨。

  韓晉墨依然是頭都沒抬,“誰說沒結婚的人就不能一起睡覺,兩個人在一起睡,也只是一起睡覺而已,你想到哪裡去了?”

  “……”白姍更囧了,好吧,當她沒說。

  白姍也不再多話,紅著臉在他對面坐下,為了掩蓋臉上的異樣,索性拿過雜誌來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重生不久的關系,她的身體很容易疲憊,所以看了沒一會兒她便開始打瞌睡了,沒過一會兒她便沉沉睡了過去。

  韓晉墨看似認真的在看文件,實則一直在觀察她的動靜,見她一頭載到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他凝眉叫了她一聲,“白姍?”

  沒人應。

  看樣子應該是睡熟了。

  韓晉墨歎了一口氣,將文件往旁邊一扔,起身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望著那熟睡的人,他面上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復雜。

  可真是個小王八蛋啊,這麼快就將他給忘了,想當初他離開的時候她還哭得稀裡嘩啦的,沒想到一轉眼就連他是誰都記不得了。

  韓晉墨簡直恨死她了。

  可是恨死了他的小肉包子的韓先生卻又捨不得她睡在這裡,於是乎他在心裡暗罵了一句自己沒用之後便沒好氣的抱著他的小肉包向樓上走去。

  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為她拉好被子之後他一時間卻捨不得離開。

  她睡得很熟,那一張小圓臉上因為蓋著被子的關系泛著幾許紅暈,她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就像兩只小蝴蝶,蝶翼一顫一顫的,勾得人想上去親一口。

  韓晉墨看得身體一陣燥熱,卻久久回不過神,為什麼這個小屁孩越長越可愛了呢?

  望著她的小模樣,他突然就想起了他跟她的那段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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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韓大叔和小肉包1

  那年他十八歲,他識破了他二叔的偽善面目,知道了父母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為了從二叔手中奪回他父親留給他的華天集團,他精心設了一個局,希望借此局一舉將他二叔拉下馬。

  可是在最關鍵的時候他卻被身邊的親信背叛,多虧有舅舅從中幫忙周旋他才得以逃生,可是他二叔那種心狠手辣之徒又怎麼會留他這個威脅存活於世。

  他開始亡命天涯,可是他二叔從未停止對他的追殺。

  在一場逃亡中他腿上中了一槍,即便到了現在他也無法想象,那時候的自己究竟是有怎樣的力量才頂著搶傷將追殺他的人甩開,也無法想象自己是如何忍著痛苦將卡在骨頭中的子彈掏出來才不至於讓那條腿殘廢。

  他的心狠手辣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能對自己狠的人對別人也絕不手軟。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能頂著傷口甩開追殺他的人,他能忍著痛楚掏出子彈,卻無法阻止因體力不支而暈倒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其實在昏睡的這段時間裡,他做過許多場夢,他夢到自己一醒來就躺在自己房間的大床上,媽媽正一臉慈愛的看著他,帶著嗔怪向他道:“又睡過頭了吧?鋼琴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還不快點起來准備。”

  要麼就是夢到他醒來之後發現他已經被二叔抓住,他被關在一個可怕的地方,裡面關著許多面目猙獰的怪物,他二叔不想給他個痛快,要讓他被恐懼一點點折磨致死。

  這一次醒來他會在哪裡呢?他會看到愛他的父母麼?會看到可怕的二叔麼?

  眼睛慢慢睜開,逐漸適應了強烈的光線之後他才發現頭頂是一片蔚藍的天空,天空碧藍如洗,有大朵大朵的白雲飄過,美得就像一副畫。

  “你醒了啊?”

  就在他意識逐漸恢復的時候,頭頂突然探過來一個小腦袋瓜子,她的聲音軟糯糯的,就像滾燙的糯米糕。

  小女孩剪著一頭剛過耳根的短發,厚厚的劉海剪得很短,只蓋了她半個額頭,更突顯得她那張臉滾圓滾圓的,像一個肉包子。

  肉包子那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溜圓的雙眼,此刻那雙大眼睛正一瞬不瞬的望著他,透過她黝黑的眸子他看到自己倒映在他眼中那蒼白的臉。

  一時間沒有弄清楚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他竟有些恍惚,只望著面前這張小圓臉入了神。

  直到一雙胖乎乎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如夢初醒,猛地從地上坐起來。

  此刻的他正坐在一條寬闊的河邊,河的右側是一個大概十米高的峭壁,而左側則是一片草地,草地上雜草密集,一眼望不到頭。

  他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為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他向受傷的小腿看去,那中了槍的地方已經被人用紗布包了起來,不過那包扎的技術顯然不怎麼樣,紗布包得松松垮垮又歪歪扭扭的,還扎了個難看的蝴蝶結。

  他轉頭看向蹲在他身邊正一臉詫異望著她的小女孩,語氣中透著疏離和戒備,“這是你弄的?”

  面對他凶巴巴的樣子小女孩卻一點都不怕,大眼睛往他臉上一瞪,挑著下巴一臉得意道:“當然囉,我給你止了血還給你喂了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對你的救命恩人態度好一點!”

  她瞪大了她那雙溜圓的眼睛想嚇唬他,可是她卻不知她那蠢萌蠢萌的樣子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他的態度不僅沒有好一點,相反,對於她的話他卻帶著置疑,“你幫我止血?”他受的傷可不淺,她一個小女孩怎的幫她止血?

  小女孩不快的撅了撅嘴,“你這是什麼眼神啊?瞧不起我是麼?我家大黃腿斷了還是我治好的呢!”她指了指蹲在她腳邊一只大黃狗。

  “……”他跟狗能比?

  他不想跟一個小屁孩一般見識,目光淡漠的在她和那條大黃狗身上一掃而過,他直接站起身來轉身便走。

  她見他要走卻是急道:“喂,你去哪兒啊?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你現在不能亂動的。”

  他根本不想搭理她,就當沒聽到,繼續往前走。

  “喂,你先別走啊!你的傷口挺深的,我也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你這樣一走它會裂開的,你先坐下等一等,我爺爺現在正在午睡,等下他醒了我就讓他幫你看看,他可厲害了,你的傷只要給他看了,肯定馬上就能治好。”

  聽到她這麼說,他向前的步子一頓,小女孩見他停下了立刻走上前來,正要說話,他卻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胳膊,他面色沉冷,語氣也凝著冷意,“你聽著,見到我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爺爺都不行知道麼?我這是為你好!不想死的話就乖乖聽我的話!”

  小女孩那濃密的眉頭擰了擰,也不知道是被他捏疼了還是被他嚇唬到了,她大睜著眼睛眼巴巴的望著他,黑亮的眸子忽閃忽閃的,透著幾分委屈。

  他卻不想再跟她廢話,將捏著她的手重重一放,轉身繼續往前走,可不想剛走了幾步,傷口上卻傳來一陣尖銳的痛苦,他一時招架不住,竟被這痛苦激得重重跌倒在地。

  小女孩走到他身邊,一雙大眼睛幽幽落在他小腿上,但見那紗布上很快就浸出血跡,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不聽醫生話的病人都是豬!”

  “……”

  “都跟你說了不要亂動了啊!偏偏不聽話,你不是要走麼,那你走啊走啊,怎麼不走了啊?!”

  “……”

  剛剛還凶神惡煞,火力全開的韓晉墨此刻卻被一個小女孩訓斥得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話。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你先在這裡等一等,我家藥田就在上面,我去采點止血藥下來。”

  “……”

  他還來不及說話,她卻已經帶著她的大黃狗轉身離開了。

  右邊那個大概十米高的峭壁有處地方坡勢較緩,從那裡可以爬上去。小女孩長得胖嘟嘟的,再加上手短腳短,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圓滾滾的球,那一顆小肉球要從那裡爬上去還真是不容易,而且偏偏她還爬得急。

  但見她爬上去一點又往下溜一點,一路哎呀哎呀的叫喚,半天了也還沒爬到一半,最後她那只大黃狗實在看不下去了,索性直接用嘴將她叼了上去。

  望著那消失在峭壁上面的一人一狗他真是越看越覺得不靠譜。

  可是現如今他腿受傷了動不了,一時半會兒是沒辦法走路了,也不知道那些追殺他的人究竟有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什麼時候會追到這裡,在這之前他得找個地方避一避。

  就在他思索間,那哎呀哎呀的聲音再次響起,轉頭望去,果然是那去而復返的小肉球。

  卻見小女孩背對著他,就像一只胖壁虎一般趴在緩坡上,再借助緩坡的下滑之勢慢慢慢慢的往下溜,一路上被石頭或者草葉刮傷了她便發出一陣陣哎呀哎呀的慘叫,那模樣看上去實在有些慘不忍睹。

  終於從那緩坡上溜下來,小女孩不以為然的拍了拍衣服便馬不停蹄的向他這邊跑過來。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小馬甲,底下是一條過於肥大的亞麻短褲,小馬甲外露出的一雙小胖手和短褲外露出的一雙胖腿上都有幾條明顯的紅痕,她剛剛跑得急,想來是在緩坡上刮到的,她卻好似並沒有當成一回事,可是看在他眼中卻覺得有些刺眼。

  她跑到他身邊,將掛在腰上的一個竹筒取下來,再從竹筒中倒出一塊像樹根一樣的東西,就在他對她懷著那麼一絲絲慚愧的時候卻見她直接將那樹根塞進了口中,嘎崩嘎崩的撅起來。

  韓晉墨:“……”

  他嘴角劇烈的抽了幾下,望著她那魔性的咀嚼模樣他一時間竟看呆了,然後就在他怔愣之時,卻見她從包包中掏出一個小竹桶,吧嗒一聲抽開竹筒上塞著的一坨紅布,將竹筒裡裝著的酒往他傷口上一倒,攤開雙手,呸呸幾下子連帶著嚼碎的樹根和她的口水一起吐在掌心中,再往他流血不止的傷口上一攤。

  “!!!!!!!!”

  又痛又惡心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而且這種給別人止血的方式也太慘絕人寰了吧?

  “這個是三七,別名金不換,可是止血良藥。”她一邊給他科普一邊又從竹筒中掏出幾片綠葉子同樣嚼碎了塗在他的傷口上。

  “嗯,好了。”正要幫他將紗布包上,他急忙制止她,他可不想再被她給包扎得亂七八糟的。

  直到眼巴巴的盯著他將紗布包好之後她才拍了拍雙手,大喇喇的往地上一坐,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挑著下巴一臉得意的向他看過來,“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啊?”

  她嘴巴上還殘留著綠油油的藥汁,圓圓的臉蛋上東一塊西一塊的粘著泥土,大門牙還掉了一顆,咧嘴一笑,那樣子……他默默的移開了目光。

  小女孩沒得到他的回應,不快的撅了撅嘴,“真是沒勁!”

  “這裡有什麼隱蔽一點的地方麼?”現如今還是先找到一個合適的藏身之處比較好。

  聽到他這麼問,小女孩大眼睛咕嚕嚕轉了轉,隨即興奮道:“當然有囉,來吧,我帶你去。”一邊說著一邊性高彩烈的往前跑,跑了幾步又意識到什麼,她轉頭向他看了一眼,又向四下掃了掃,待看到她需要的東西之時,她嘴角一彎,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將躺在河邊一根棍子撿起來送到他跟前,“你腿腳不方便,就拄著這個吧。”

  她笑得天真而美好,那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他心頭一緊,急忙移開眼,冷冷的將棍子接過。

  “就在這裡哦,這裡是我的密室,連我爺爺都不知道,我每次和爺爺上藥田都會來這裡,這裡藏著我許多寶貝,等下我會跟你分享的啦。”

  小女孩帶他來的地方是一個山洞,山洞外面垂釣著密密麻麻的籐蔓將洞口嚴實的遮擋起來,不仔細找還真是找不到,山洞不大,正中央有塊膝蓋高的大石頭,石頭上放著一個籃子,籃子旁邊堆了些干枯的稻草。

  進了山洞,小女孩便一股腦兒的跑過去將籃子寶貝似的的抱在懷中,她一臉神秘兮兮的向他看過來,“這裡面的可都是我的寶貝哦。”她從裡面掏出一塊餅干來沖他晃了晃,“你餓了吧?這個給你吃。”

  剛剛還沒注意,這會兒被她這麼一說他還真是感覺到餓了,正要伸手將餅干接過,卻不想女孩竟突然收回手,笑得一臉燦爛沖她道:“那你誇我一句漂亮我就給你。”

  “……”

  因為剛剛的一番折騰,她的一頭短髮顯得亂糟糟的,嫩白的臉上東一塊西一塊的粘著泥土,嘴角邊上還殘留著青綠色的藥汁,一笑起來剛好露出那缺了一塊的門牙。

  簡直不忍直視……

  韓晉墨不願意因為一塊餅干就違背了自己的良心,不僅如此,他還非常誠實的向她丟過來一個字。

  “丑!”

  小女孩那燦爛的笑容慢慢凝在臉上,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快的撅了撅嘴,氣呼呼的將餅干外面的包裝紙扯下來,啊嗚咬了一大口,好似為了報復他說她丑,咀嚼的時候她還故意將嘴巴吧唧到最大聲。

  韓晉墨若無其事的轉開頭。

  可是聽到她咀嚼的聲響,他的肚子竟不爭氣的咕嚕叫起來,他尷尬的輕咳一聲,卻故作鎮定的依然不去看她!

  小女孩聽到他肚子咕嚕響,不僅沒有絲毫的收斂,甚至還變本加厲,啊嗚啊嗚亂叫一通不說,吧唧嘴的聲音真恨不得將山洞頂給掀翻似的。

  沒教養的小破孩,韓晉墨默默的想。

  韓晉墨決定無視她,可是饑腸轆轆的肚子卻一點都不配合,他一方面覺得自己丟臉,可另一方面卻又無法控制饑餓在體內蔓延。

  而且無意中看到她那誇張的吃相,他竟然慢慢開始目不轉睛了。

  雖然韓晉墨覺得沒必要因為一塊餅干就違背了自己的良心,但是人要懂得變通不是麼?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住命,命都沒有了其他一切都是屁話。

  於是乎,一向固執又自以為是的韓晉墨終於在一塊餅干面前低下了他昂貴的頭顱。

  “那個……其實我覺得你挺漂亮的。”真的好像一槍把自己崩了怎麼辦?他干嘛要紆尊降貴的來討好一個小破孩啊?

  小女孩吃東西的動作一頓,那一雙大眼睛亮堂得不像話,她一臉認真的看著他,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就像是春日裡從山澗流過的溪水。

  “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很漂亮是嗎?”

  韓晉墨目光在餅干上瞟了瞟,咬了咬牙,違心的點點頭。

  小女孩高興的拍了拍巴掌,又從籃子裡拿出另一塊餅干遞給他,臉上的笑容簡直說不出的燦爛,“我們現在就是好朋友了哦,既然是好朋友,我有的東西自然要跟你分享,嗯,以後我有的都會分你一半的。”

  對她的話他不置可否,只是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餅干,迅速剝開塞到口中,他才懶得去理會什麼好朋友不好朋友的話呢,只要有吃的就行了。

  三下五除二將餅干吞下肚,韓晉墨感覺他依然餓得慌,不過他又不好開口向她要,可是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卻一直都不爭氣又無恥的盯在她手中的籃子上。

  小女孩倒是挺大方的,知道他還沒吃飽,又從裡面拿出些餅干給他,韓晉墨自然也沒客氣。

  “對了,我叫白姍你叫什麼啊?”

  韓晉墨決定無視她。

  小女孩沒得到回答,卻是湊近了一些,一雙大眼睛緊巴巴的盯在他的臉上,可憐兮兮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韓晉墨覺得她有點煩,為了將她糊弄過去,他索性胡謅道:“秦小六!”

  “哦!”她重重的點點頭,突然咧嘴一笑,甜蜜蜜的沖他道:“小六叔!”

  “咳咳咳咳!”韓晉墨在被嗆到的難受中回過神,雙眼緊瞇盯在她的臉上,“你叫我什麼?”

  小女孩被他的樣子給嚇到了,小身板往後縮了縮,怯生生的向他道:“小六叔啊,有什麼問題麼?”

  “……”老子才十八歲好麼?叔?叔你個頭!

  韓晉墨深吸一口氣,算了,他不想跟小破孩一般見識!

  韓晉墨將小白姍籃子裡的東西吃完了這才覺得肚子好受了一些,溫飽解決了,韓晉墨突然感覺一陣疲憊襲來,他打算在鋪著的稻草上躺一躺。

  “我要睡一覺,你去玩你的。”

  韓晉墨挪到稻草上正要躺下,卻不想那小東西竟脫了鞋子先他一步跳上來,就像一條八爪魚一樣緊緊的摟住他的胳膊,笑瞇瞇的道:“我也想睡一覺,我們一起睡吧好不好?”

  “……”

  她一邊說著還一邊將她那髒兮兮的臉往他胳膊上蹭,韓晉墨看得一陣惡心,將胳膊從她雙手中抽出來,語氣冷冷道:“你媽媽沒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麼?你一個小女孩子怎麼可以跟一個男生靠這麼近?!”

  白姍睜著一雙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盯著他,語氣卻透著理所當然,“可是,你是小六叔啊,我跟我爸爸一起睡覺的時候也抱著他的胳膊睡的啊,你跟他一樣的年紀,我看到你就像看到我爸爸,所以,我也可以抱著你睡覺的。”

  “……”誰!說!我!跟!你!爸!是!一!樣!的!年!紀!啊?!滾!

  韓晉墨覺得跟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講道理簡直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遂不想浪費時間跟她一般見識的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翻湧的怒火平息了一些,這才向她道:“難道你就不怕我是壞人?等你睡著了的時候將你抓去賣了?”

  卻沒想到她不但沒有害怕,還沒臉沒皮的嘻嘻笑起來,撒嬌似的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才不會呢?這世上哪裡有長得這麼好看的壞人啊!”

  “……”好吧,他真的不想再侮辱自己的智商了。

  韓晉墨索性懶得再理她,直接在桔梗上躺下,留給她一個冷漠的後背。

  小家伙卻一點都沒有被打消積極性,在他身邊躺下之後還熱情的伸出小胖手摟在他的腰上。

  韓晉墨直接將她不安分的爪子給丟開!

  小家伙一點都沒有被拒絕的失落,反而咯咯笑起來,“小六叔,你好害羞啊!”

  害羞你個頭,滾!

  可能是實在太困了,韓晉墨不想再跟她浪費精神,她再將胖爪子放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便沒再搭理,沒過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自從被他二叔追殺之後,他的神經每天都處於緊繃狀態,睡眠也淺,所以那似有若無的叫喊聲響起的時候他便猛然驚醒了。

  仔細辯聽之後才知道是有人在遠處叫著白姍的名字。

  韓晉墨松了一口氣,這才向身後看去,不過這一看卻讓他大驚失色。

  小肉球將一只腳搭在他的腰上,一只小胖手緊緊的勾著他的脖子,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口水流了一大片!!

  後背上那黏黏膩膩的感覺簡直惡心得他快吐了!

  可是,她的胖手卡在他的脖子上,他根本就無法從她的鉗制中掙脫出來!

  韓晉墨覺得他快瘋了。

  他忍住要將這個家伙一巴掌拍飛的沖動,極力克制著憤怒向她道:“白姍!你給我起來!”

  小白姍突然從夢中驚醒,猛地坐直了身體,不過睡得迷迷糊糊的她還有些似醒非醒的,轉頭望著那張帥帥的臉她才稍微回過神來。

  嗯,真的長得好好看額。

  她沖他甜甜一笑,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抗之前,身體往他懷中一扎,兩只胖胳膊摟在他的脖頸上,額頭在他胸口蹭啊蹭啊蹭。

  “小六叔,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你是我的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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