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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巴掌

  白姍一走進拐角便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子停在路口處,她一出現在路口,那車子便緩緩的倒過來,車窗緩緩搖下,露出白峰那張賤兮兮的臉,他沖她咧嘴一笑,向她遞過來一個冰淇淋,“我特意給你買的,香草味的額,吃不吃?”

  客觀的來說,白峰這家伙長得還是有幾分姿色的,他上學那會兒還有不少女同學追到家裡來找他,嗯,就連診所裡那幾個小護士也每天花癡他花癡得不行,她們說什麼來著——白醫生好酷哦……白醫生嚴肅的樣子簡直太性感了……白醫生認真工作的時候迷人得不像話。

  每當白姍無意中聽到這些小姑娘這麼說的時候,她總會習慣性的冷笑一聲,這些人可真是瞎了眼了,因為只有她清楚白峰這種人究竟是什麼德行。

  此刻,望著白峰那一臉賤兮兮表情她猛然就想到了當初聽到的這些話,她可真想將他那笑得一雙眼睛猥瑣的瞇起來,那嘴巴裂得都能到耳根的樣子給拍下來,讓她們好好看看,洗洗眼睛。

  白姍直接無視他,實在不想理會這種賤人。

  被甩了冷臉的白峰絲毫沒有氣餒,急忙開著車子追上去,故意變著調子誘哄道:“真的不要吃麼?”

  白姍就當他不存在,腳下的步子又加快了許多。

  “哎,對不起嘛,剛剛是我不好,我不該將你推下車,吃個冰淇淋消消火,你最喜歡的香草味。”

  白姍依然無視他。

  “咳……我好歹是你哥哥啊對不對?何必跟哥哥生這麼大的氣呢?”

  白姍無視。

  “那個……其實我可以幫韓大叔在父母跟前說說好話的,嗯?”

  白姍腳步一頓,她轉頭一本正經的望著他,語氣中透著不以為然,“韓大叔能干又有魅力長得還那麼帥,他根本不需要你說好話就能將爸媽搞定的。”

  “……”白峰被她堵了一下,頓時不快的往座位上一靠,凝眉嘀咕了一句:“長得帥?能有我帥麼?”

  “比你帥!”白姍幾乎是不用思考便沖他大吼一聲。

  白姍覺得她這個人有時候就是太容易心軟了,比如這麼吼了一句之後她的火氣便消了不少,一看到那冰淇淋馬上就要化了她就不忍心,覺得就這樣化了多可惜,然後她也顧不得跟他生氣了,急忙奪過冰淇淋將那要化掉的地方一口吃掉。

  嗯,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

  白峰見狀,立刻眉開眼笑的下了車來幫她將車門打開,還笑得一臉賤兮兮的沖她道:“快上車吧,媽媽說她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額。”

  看吧,她就是心軟,一看到他這麼殷勤的來討好她,她就乖乖上了車。

  上了車之後白峰又將一大袋零食塞在她的手中沖她道:“你看我對你多好,還專門給你買你喜歡吃的。”

  不愧是跟她一起長大的人啊,果然清楚要討好她的必殺技是什麼,於是乎,望著白峰給買的零食,白姍便將要跟他干一架的事情給忘了。

  白峰見終於將小祖宗給哄過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正要發動車子離開,卻不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兩個身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子突然攔在車前擋住了去路。

  吃著零食的白姍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兩個人,她頓時一臉詫異的轉頭向白峰看去,“誰啊?認識麼?”

  白峰目光微瞇,沖她搖了搖頭,猛地按了幾聲喇叭,可這兩人顯然都沒有離開的意思,白峰無奈,只得下車沖二人道:“你們有事麼?”

  不想他話音一落,只見其中一個黑衣人突然向他跑過來,白峰一時間被眼前的狀況給搞蒙了,還沒回過神就被他給架住了雙手。

  而另一個黑衣人見他被鉗制住了,立刻便向白姍所坐的方向走來,坐在車中的白姍已經被這一幕給驚到了,待看到那人快要走到車邊之時她正要按下鎖門鍵,卻不想這人卻先她一步將車門打開,直接將她從車中拽了出來。

  跟另一個黑衣人鉗制住白峰不同,這個黑衣人抓住白姍之後便直接將她往身後那輛商務車所在的方向拖去,白峰這下也明白過來,這些人多半是為了白姍來的。

  這黑衣人的力氣可不小,可白峰看到自己妹妹有難又怎麼會坐視不管,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他猛地將黑衣人掙開,二話不說就向白姍所在的方向跑去,抓住白姍的黑衣人根本沒也提防他會突然侵襲而上,一時間竟被他給掀倒在地,而剛剛被他掙開的黑衣人見狀急忙趕過來救場,白峰小時候練過散打,一個對兩個同樣身手不錯的人,要打贏的話不容易,但是要拖住他們讓妹妹逃跑還是有這個可能的。

  “你聽著姍兒,這些人是為了你來的,我幫你拖住她們,你用最快的速度趕緊跑回家知道麼?”

  白姍卻是不放心,“那你呢?”

  “你先別管我!”正好這時那黑衣人走上前想將白姍抓住,白峰眼疾手快,立刻一個回旋踢踹在那人肚子上,在忙亂的間隙還不忘沖白姍道:“快走!”

  白姍也清楚如果再猶豫她跟白峰都逃不掉,此刻也不敢耽擱,趁著白峰跟這兩人打斗的功夫奪命狂奔。

  她聽到身後有車輪碾過的聲音,猜想大概是停在角落的那輛商務車追來了,白姍不遑多想,腳下的步子越發加快了。

  這裡距離她家已經不遠了,只要她跑進那條小巷就算安全了,那裡車子開不進來,如果車子停了,車上的人下車,再過來追她的話,按照她家到巷子口只有百米遠的距離來看,她是可以成功甩開他們的。

  只要她到家就暫時安全了,她家狗很多,想來可以起到威懾作用,然後她再打電話報警,警察局離這裡也不遠,等警察來了之後這些人也不敢再亂來了。

  白姍這樣鼓勵著自己,腳下的步子不斷加快,跟在身後的車子果然就如她所料的那樣在巷子口停下,身後很快便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白姍不想去在乎其他,只是不斷的給自己鼓勵,再快一點,再快一點,馬上就可以到家了。

  不過是百米的距離,可她卻覺得好似永無盡頭般那麼漫長,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她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聽到那人跑過她之時身形撞擊著空氣發出的呼呼聲響,在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裡,她的心境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最開始的自我鼓勵到慢慢絕望,她感覺淚水潤濕了眼眶,那種絕望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她認命的閉上眼,下一刻,她疾跑的身影便撞到一堵厚實的肉牆上。

  時間好似就在此刻停止,她覺得腦袋中嗡嗡一陣亂想,所有思緒如潮水般退卻,只鼻端充盈著那熟悉的,讓她痛恨的,讓她恐懼的,讓她惡心的氣味。

  慢慢抬頭向那人看去,他背光而站,夕陽在他的頭頂,光影模糊了他的模樣,可即便只是一個簡單的輪廓她也能認出他是誰。

  從一開始她就猜到了是他,果然啊,他就是不肯這般輕易放過她的,韓晉墨一走他就找上門來了。

  渾身的力氣在這一刻潰散而逃,疾跑了這麼久,她的小腿早就酸痛難忍了,或許是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她絕望的閉了閉眼,任由身體向後倒去。

  還未跌倒在地,一雙強橫的手臂便橫過來猛地摟在了她的後腰上。

  “跑得這麼急做什麼?我又不吃人。”他將下巴湊到她耳邊輕聲對她說。

  他的氣息帶著一股輕柔的風撲向她的面頰,她厭惡的蹙了蹙眉,目光惡狠狠的瞪在他的臉上。

  她有千百句罵人的話要對他說,可是此刻喉嚨卻澀得厲害,她一時間竟無法再開口說一句話。

  魏瀟然扶著她站穩,他幫她理了理耳邊的一縷碎發,復又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既然韓晉墨已經離你而去了,那你也是時候回到我身邊了吧?”

  雖然此刻身體疲憊到極致,雖然她知道跟魏瀟然這樣的人渣多說什麼都沒有任何作用,雖然她知道今天在劫難逃,可她依然還是不甘心的怒瞪著他,咬牙切齒道:“韓晉墨他不會放過你的!”

  魏瀟然不以為意的彎了彎嘴角,他的聲音輕松愉悅得讓人想揍他,“那就等他找到你再說吧。”

  不等她回答,魏瀟然直接拽著她的手就向巷子口走去。

  巷子兩側是高高的圍牆,圍牆後面是草地,草地過去十多米才有住戶,巷子很僻靜,此刻除了她和魏瀟然便沒有其他人,她想求救也沒有辦法,他的力氣又大,她根本無法掙開,只得任由他將她拖到巷子口。

  白姍清楚,如果她跟他上了商務車她恐怕就再也沒有逃走的可能了,雖然無法求救,可是這不代表她就不能用別的方式找人幫忙。

  白姍極力穩住心神,悄悄將手摸進包包中,將手機解鎖,韓晉墨的電話她設了快捷撥號,就在手機屏幕的右上角處,白姍摸索著手機的稜角,仔細判斷著撥號鍵的准確位置。

  因為要時刻提防前面魏瀟然的動靜,又要集中注意力,不過一會兒白姍手心便出了一層汗。

  就在她終於找到位置,穩著心神要按下去的時候,走在前面的魏瀟然卻突然轉過頭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將她放在包包中的手抽出來,他的力氣又急又猛,因為慣性作用,她的手被他拽出來的同時,手機也被一同甩了出來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就在白姍驚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之時,魏瀟然默默走過去將手機撿起來,瞇眼望著手機屏幕,他嘴角一勾,說話的聲音卻透著冷意,“這麼快就想著要求助了麼姍兒?如今我在你看來就這麼沒有安全感?”他嘴角弧度加深,突然兩手並用,笑瞇瞇的將她的手機掰成了兩半,再隨手往地上一扔,雙手插兜,一臉閒適的向她看過來:“跟我在一起,你並不需要求助,等我將你帶到目的地再給你買新的手機,走吧。”

  他將車門打開,示意她上車。

  白姍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即便是修養再好的人也會被魏瀟然給逼瘋的,白姍只覺得身體裡的怒火就如大海上洶湧的浪濤般不斷翻滾而上,身體中突然就多了一股想要沖破一切的力量,這力量來勢洶洶,不發作出來實在不舒服。

  在這股強大力量的驅使下,她直接揚手對准他那張俊臉,又重又狠的落下一巴掌。

  “啪!”清脆的響聲回蕩在寂靜的街道中,一*余響過後卻是如世界末日般,讓人窒息的寂靜。

  這一巴掌幾乎用了白姍所有的力氣,魏瀟然當即便被打得面色一沉,他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眸中透著一種仿若要毀滅一切的陰霾。

  她以為她的孤注一擲會讓魏瀟然怒火中燒,她以為她一定會被魏瀟然狠狠收拾,卻不想在短暫的驚愕之後他卻勾唇一笑,雲淡風輕的問了一句:“手疼麼?”他將另一邊臉也湊過來,“要不要這邊也給一巴掌?”

  呵,看吧,魏瀟然這樣的人就是這麼的難纏。

  望著他的笑容白姍覺得這就是他對她的挑釁,即便此刻怒濤洶湧,可她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打他麼?他不以為然,罵他麼?他渾不在意,真將他惹怒的話,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這種無恥奸詐又蠻不講理的人,她真的想不出辦法來對付。

  魏瀟然見她不說話,又笑瞇瞇的沖她比了個請的手勢,“既然捨不得打了,那就上車吧。”

  白姍卻是不動,只是一直用憤恨不甘又惱怒的眼神狠狠瞪著他,魏瀟然頗有耐性,他雙手插兜目光柔和的落在她臉上,語氣也溫柔得不像話,“看樣子,你是要我幫你上車了?”他故意咬重了那個“幫”字。

  白姍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跟他站在一起就已經夠她惡心的了,更何況還要被他碰到,她知道她今天已經無路可退了,只希望韓晉墨能夠早點知道她被綁走的消息,早點來救她。

  最終,她別無選擇的上了魏瀟然的車。

  車子路過白峰之時,卻見那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依然在跟他纏斗,看到車子開過來,白峰大概也猜到白姍被抓到了,當即便對著車子瘋狂大叫:“王八蛋,快將姍兒放開!”

  車子眨眼便開過了,白姍根本還來不及多看他一眼,她真的很擔心,這些黑衣人會不會放過他。

  一旁的魏瀟然見狀,大概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不忘沖她悠悠的丟過來一句:“不用擔心,他沒事的。”

  白姍深吸一口氣將身體裡翻湧的怒火壓下去,這才向他道:“魏瀟然,你抓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魏瀟然好似心情不錯,說話的語氣中也帶著輕松自然,“姍兒,你本來就是我的啊,不存在抓不抓的。”

  聽到他的話白姍簡直想笑,語氣中便不免染上了幾分嘲諷,“魏瀟然,你難道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過來麼?我已經跟韓晉墨在一起了,我還帶他見過父母,我們馬上就准備結婚了,你為什麼還這麼執迷不悟呢?既然都已經分手了,這樣糾纏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魏瀟然突然傾身過來捏住她的下巴,眸中的陰霾一點點加深,可是他嘴角的笑意卻是越彎越大了,“白姍,你是覺得我平時太寵你了是嗎?竟然跟我鬧得這麼大!你知道你招惹了韓晉墨之後我要費多少力氣才能給你擺平麼?我知道我隱瞞我結婚的事實是我的不對,但在我看來,我結了婚跟我沒有結婚的意義是一樣的,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和我的妻子只是形婚,孩子也不過是維系家族利益的產物,我把我所有的疼愛都給了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跟我鬧?我隱瞞了你,你希望我怎麼做都可以,可為什麼要去招惹別的男人讓我難堪?”

  白姍真是無語了,也就是說到了這個時候魏瀟然還不肯接受他們已經分手的事實?他一直覺得她跟韓晉墨在一起就是為了跟他賭氣,這麼自以為是又厚臉皮的可真是少見了。

  這時的白姍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了,她知道對付魏瀟然這種人千萬不能硬來,否則吃虧的就是她自己,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跟他虛與委蛇,讓他放松警惕,再找機會逃走。

  想清楚這些之後白姍便深吸一口氣將所有厭惡都強壓下去,故意擰巴著眉頭,嬌嗔的瞪了他一眼,“疼。”

  她的態度突然轉變倒是出乎了魏瀟然的意料,但見她是真的疼得緊了,他急忙松開對她的禁錮,又幫她揉了揉,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道:“誰讓你沒事惹我的?”

  白姍故意惡狠狠的將他的手打開,怒道:“你騙了我還不准我惹你啊?!”

  語氣雖然惡狠狠的,可她表情分明帶著一種賭氣,魏瀟然見狀,原本的怒氣也消散了大半,他無奈的搖頭,一把將她拉到懷中緊緊抱著,柔聲道:“好了,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你現在鬧也鬧夠了,還要怎麼樣?”

  白姍極力讓自己僵硬的身體放松,以免被他發現異樣,她故意壓低著聲音,使得聽上去好似在撒嬌,“我這麼弱小的能把你怎樣,倒是你,想將我帶到哪裡去啊?”

  魏瀟然一想起她做的那些事情就生氣,他伸手在她耳朵上擰了擰,惡狠狠的道:“我想找個地方好好收拾你,你看你做的這些事情!你是存心要將我給氣死是吧?我們之間有矛盾不知道好好跟我商量麼?為什麼要找個人氣我,找什麼人不好?偏偏給我找個韓晉墨,你知道韓晉墨有多難對付麼?”

  “我……”白姍大眼睛咕嚕嚕轉了幾圈,故意吸了吸鼻子,聲音中帶著委屈,“那你可知當我知道你有妻子的時候有多難過麼?我的心都快碎了!我愛了這麼久的人原來一直都在欺騙我,原來我一直就是小三,我真是難受得快要死過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想著快點找個人填補我的難受,你讓我不痛快了,我也要讓你不痛快,可是這個人不能比你弱,不然我根本報復不到你,那天看到韓晉墨,我就覺得他是厲害人,所以才不顧一切的出手。”

  說到此處,白姍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倒不是為了魏瀟然帶給她的痛苦,她已經為魏瀟然痛過了,難受過了,她的心現在已經無法再為他掀起半分波瀾,她只是難過,她竟然在魏瀟然面前利用了韓大叔對她的愛,要是他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啊。

  魏瀟然感覺胸口濕潤了,他將她推開,果然看到她臉上掛著淚水,他眼中揉著心疼,一邊用粗糲的大掌為她擦掉淚水,一邊柔聲同她解釋,“姍兒,在我結婚的時候我並不知道會遇到你,當時的我也是被逼無奈,那時候我想過或許我這輩子就這樣了,我也沒想過會遇到我的摯愛,可是上天偏偏又讓我遇到你,我知道我這樣做委屈了你,可是我又不想對你放手,我是真的非常在乎你,我也是真的想跟你過一輩子的。”

  對於一個可以眼睜睜看著她的父母被他老婆活活燒死之人說的話,白姍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瀟然,我跟你在一起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我的父母也會被人說三到四的,你也知道我爸爸的脾氣,他是絕對不會同意我跟有婦之夫在一起的。”

  魏瀟然低低歎息一聲,再次將她拉到懷中緊緊抱住,“我會努力的姍兒,所有罵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至於你父母,我會用我的真情打動他們的。”

  “那你老婆呢?上一次她跑到我家不就是想報復我麼?如果我還跟你在一起,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到你,她不會再出現在你家的你放心。”話到此處,魏瀟然的目光突然沉了沉,“對了,你是怎麼認出她是我老婆的?”

  白姍渾身一緊,但隨即放松下來,穩著語氣道:“是韓晉墨告訴我的。”

  “額?”

  其實白姍挺怕他跟她刨根問底的,要知道她也是經歷過上一世的事情才知道魏瀟然的老婆長什麼樣子,在這一世裡她們根本就沒有見過面,用韓晉墨做擋箭牌也不過是她隨口胡謅,要是魏瀟然再試探幾句,她怕自己會露陷。

  就在她不斷想著對策怎麼抵擋魏瀟然的發問之時,魏瀟然卻突然轉了話題道:“不管是韓晉墨還是我的妻子你現在都不要去在意,你只需要好好呆在我身邊就行了,明白麼?”

  白姍暗中松了一口氣,在他懷中點點頭。

  眼看著慢慢讓韓晉墨放下警惕了,白姍這才抬眼向車窗外看去,尋找可以逃生的機會。

  不知不覺中車子已經開到市區了,她無意中看到不遠處的商場,突然心生一計,極力穩住心神,她這才抬頭眼巴巴的望著他,晶潤的目光閃啊閃,“我想去買兩件漂亮衣服。”

  她這種軟萌軟萌如一只可憐憐巴巴的小兔子的眼神最是讓魏瀟然受不了,被她這麼一看,別說是衣服了,就是她要整個商場,他都會想辦法給她買下來。

  他寵溺的在她頭發上揉了揉,“好,多買幾套。”

  魏瀟然果然讓陳尋將車靠邊停下,白姍乖乖的跟在他身後下了車,為了讓魏瀟然相信她是真的要來買衣服的,進了商場之後她還真就興高采烈的挑選起來,在挑衣服的間歇,她無意間向魏瀟然看去,一對上她的眼神他便對她無奈又寵溺的笑笑,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樣,他總是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

  他看上去好像並沒有起疑心啊……

  他是真的相信她是來買衣服的,還是跟她一樣,裝作若無其事的來探她的底呢?

  可是不管怎麼說,試一下總是好的,萬一真的能從他身邊逃開呢?

  白姍挑了幾款衣服,魏瀟然爽快的為她付了款,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白姍故作若無其事的道:“我去上個廁所,你等我一下。”

  魏瀟然並沒有任何疑惑,“我幫你先將東西拿到車上。”

  白姍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向廁所方向去了。

  這個商場她以前經常來逛,知道廁所在哪裡,也知道在廁所最後一格最上方的位置有扇窗戶,她可以從那裡爬下去。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家裡吃飯,來逛商場的人並不多,廁所裡更是一個人都沒有,白姍進了廁所之後便直接走到最後一格,還好她今天穿得並不累贅,雖然費了些力氣,但好歹還是爬了上來。

  她先松了一口氣,正要小心翼翼的翻下去,但當她目光往下,看到站在下面面無表情的望著她的陳尋之時,她頓時就傻眼了。

  就在她愣神之時,身後卻突然響起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快下來,別摔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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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還可以去死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在這麼熱的天氣裡,白姍卻感覺後背結結實實的出了一層冷汗。她僵硬著身體轉頭看去,卻見魏瀟然正站在門口處,雙手插兜,一派悠然的向她看過來。

  在短暫的時間裡白姍突然想到了很多,魏瀟然剛剛是不是也在跟她演戲?他故意裝作相信她的樣子,就等著抓她的現行?或者說,他剛剛是真的相信了她,只是出於對她的考驗才這樣試探她?

  可不管是哪個結果,作為腹黑奸詐又自以為是的魏瀟然都不會輕易放過她這個欺騙到他頭上的人。

  魏瀟然見她依然趴上窗台上一動不動的,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他的聲音柔和得像是春日裡最和煦的風,“你是希望我抱你下來呢,還是你自己下來?”

  白姍知道她已經無路可退了,索性也不再掙扎,乖乖從窗戶上爬下來,魏瀟然也沒有多說什麼,見她下來了便轉身往前走。

  重新在車上坐下,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車廂一時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中。

  其實白姍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了,她知道說什麼都沒有作用,做什麼都沒有作用,索性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做,魏瀟然想干嘛都由著他。

  “你剛剛是在跟我演戲麼?”魏瀟然沉冷的聲音突然打破了車廂中的寂靜。

  白姍不想跟他說話,既然他都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問她呢?

  半晌沒有得到回應,魏瀟然勾唇冷笑,“好了,我知道了。”

  在接下來的旅途中,二人依然是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當天晚上,魏瀟然終於帶她到達目的地,是國內的一個海港城市,不過魏瀟然帶她來的地方是一個小鎮上,地方彎彎繞繞的,行了許久的盤山公路才到達山頂的別墅。

  “你今天就睡這裡。”

  房間不是很大,但干淨整潔,白姍被他帶進來之後卻沒有動作,只是一雙眼睛帶著排斥落在他身上,魏瀟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嘲諷一笑,“你放心吧,我現在對你沒有什麼興趣。”

  說完果然轉身向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卻是腳步一頓,復又轉頭向她道:“額,對了,這四周到處都是我的人,還有……這邊路途險峻,沒有人帶路是走不出去的,所以,安分一點。”

  丟下這句話他這才出了房間。

  待得屋中只剩下她一個人了,白姍這才松了一口氣,重重的往沙發上一坐,望著這陌生的房間白姍一時間五味陳雜,魏瀟然將她帶到這邊究竟想做什麼,她還能不能完完整整的回去跟韓晉墨相見呢?

  一想到韓晉墨,心髒某個地方就像是裂了一條口子,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被抓走的消息,他會不會心急如焚,會不會跟她一樣度秒如年?

  本以為來日方長,本以為他們以後還有相聚的機會,卻沒想到一轉眼兩人卻天各一方,相見的日子遙遙無期。

  臭不要臉的韓大叔,你究竟在哪裡,我好想你,好想你在我身邊,好想你抱著我讓我不要這麼害怕。

  韓晉墨去的西都在華國最西部地區,那裡信息閉塞,手機信號也是時好時壞的,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白姍被人抓走的消息。

  韓晉墨的大本營並沒有在安陽,而是在跟安陽隔了好幾個市的京都,他也擔心他離開之後魏瀟然或者他老婆會對白姍一家不利,所以他離開之時就從京都調遣了人過去,可是人還沒有送到呢白姍就已經被人給抓走了。

  他不用想都知道這是誰的手筆,真沒想到魏瀟然的膽子竟然這麼大,他都已經警告過他了,他還敢這麼跟他對著干。

  接到消息之後的韓晉墨幾乎是想都不想,直接吩咐連文送他去機場。

  “韓總,明天國家就要派領導過來檢查了,如果你不在的話好像不大好吧?畢竟我們這次是直接跟國家合作,白小姐那邊我會派人好好盯著的……”

  韓晉墨面色沉得不像話,連文考慮到的問題他又何曾沒有考慮到呢,這個案子很重要,稍有不慎那就是無可估量的損失,他都知道!可是那又如何?

  當初他離開山洞之後就對自己發過誓的,如果他還活著,他必然要護著她,她救他一命,他護她一世,如果沒有白姍,又何來韓晉墨的成就,她是任何東西都比不上的。

  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也不會苟活於世,更何況還是這些身外物了,她在,他一切都好,她不在,他可以為她毀滅一切。

  他的愛就是這麼干脆利落。

  “交待你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再多話。”

  “可是……”

  “連文!”他的語氣中已經帶著幾許不耐煩,連文也不想再引火上身,索性乖乖閉嘴,什麼都不說了。

  回到京都華天集團的大本營,負責留守公司幫他打理事務的助理王凱第一時間向他報告調查結果,“韓總,你要的消息我已經讓人幫你打聽到了。”

  韓晉墨用食指和大拇指揉了揉眉心,線索都已經提供成這樣了,如果他們還調查不到的話,他養這些人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他淡漠的應了一聲,接過他手中的文件,待看到文件上的內容之時他面色微沉,眉頭下意識的擰了擰,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又恢復如常,嘴角勾出一抹嘲諷,“有這麼大的背景撐著,怪不得敢跟我對著干。”話落,他面色頓時陰沉下來,冷冷的吩咐,“去將霍家小姐請來!”

  王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當下並沒有任何疑惑,立刻頷首道了一聲“是”之後便下去了。

  韓晉墨在華天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後便回到北海公府,王凱手底下的人辦事效率極高,不過幾個小時就將人給捉到了。

  所以韓晉墨來到北海公府之時,一進門便看到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的女人。

  韓晉墨從門口進來,那如一株株大樹般站在大廳裡,扶梯上,包括二樓的樓道裡的人頓時都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整齊利落的道了一聲:“韓少。”

  這氣勢,別提有多壯觀了。

  韓晉墨擺擺手,閒庭細步的走到沙發邊,在她對面的沙發落座,他沉冷的目光在她身上瞟了瞟,雙腿優雅的交疊,一旁的王凱遞過來一只煙,韓晉墨接過,又就著王凱遞過來的打火機點燃,那微側臉低頭點煙的模樣真是說不出的魅惑人心。

  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濃濃的煙霧自他口中吐出,將他那高深莫測的面容籠罩在一片迷霧中,看上去更給人一種神秘的壓迫感。

  “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面了……你說我是該叫你薛小姐呢?還是叫你易太太?”不同於他那沉冷又不近人情的面色,他的聲音聽上去醇厚又優雅。

  對面的女人腰背雖挺得筆直,可是雙手卻下意識的抓了抓身體兩側的沙發,好半晌她才勾唇一笑,盡量穩著語氣道:“韓先生可真是個能人啊,這麼快就將我的身份調查出來了。”

  韓晉墨瞇眼向她看過去,即便有濃濃的煙霧阻擋,可他目光中的犀利卻絲毫不減。

  “白姍被魏瀟然帶走了,我想知道魏瀟然將她帶到哪裡去了。”他不想跟她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說出目的。

  女子搖搖頭,“這個……我可不知。”

  “不知道?”韓晉墨眸色加深,“魏瀟然的行蹤你一向了如指掌,他在外面有多少別墅,有多少女人,你都清清楚楚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韓晉墨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向她看過去,“霍小姐,你要知道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欺負到我頭上,一般我最喜歡的就是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覺得魏瀟然將白姍帶走想做什麼?”他嘴角的弧度加深,語氣中透著意味深長,“我這邊這麼多兄弟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

  女子面上那淡漠的笑意瞬間就沉了下來,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韓晉墨,你想做什麼?”

  韓晉墨將煙蒂重重摁在煙灰缸中,好似漫不經心的說:“你不應該問我想做什麼,你應該我問這些兄弟想做什麼?”

  女子嘴角一抽,好看的桃花眼微瞇,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緊緊的逼視在他臉上,“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自然也知道了我的背景,如果你敢把我怎麼樣的話,霍家和易家不會放過你的。”

  “唔……霍家……易家……”韓晉墨沉吟著點點頭,“霍萱兒,易長廷,一個是霍氏企業的千金,一個是慧遠軍區總司令的兒子,的確是了不得的背景啊。”他俯身向前,將手肘抵在雙膝上面無表情的向她看過來,他身上那強大的氣勢也瞬間傾軋而下,“那又如何?既然我敢將你帶到這裡,那我自然就有這麼做的底氣。”

  他嘴角微彎,語氣卻一點點冰冷下來,“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現在霍董事長和易司令官最怕的是什麼,近幾年霍董事長可已經洗白了不少,若是讓人再將他的老底翻出來,你覺得霍家還保得住麼?還有易司令,他所做的齷齪事也不少,若是把每件事都拿到台面上,你覺得他的官帽還留得了多久?”

  霍萱兒的面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面對韓晉墨這種人她不是不害怕的,只是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恐懼,韓晉墨的事跡她也聽說了不少,他剛剛上台的時候霍家企業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她的對他恐懼是來源於她親眼看到的一件事,她是真真實實的看到過韓晉墨怎麼教訓跟他作對人的,他這個人好像永遠也沒有什麼懼怕的事情,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可怕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她卻依然不想在他跟前輸了底氣,她勾唇一聲冷笑,一臉的不以為然,“韓晉墨,你以為你有了對付易家和霍家的把柄,你就能保證勝券在握?即便你真有一天將易家和霍家拉下馬了,你也免不了粉身碎骨的下場。”

  “粉身碎骨?”韓晉墨嗤笑一聲,好似在嘲笑她的無知,“我韓晉墨孑然一身,這世上唯一讓我動容的人就是白姍,如果她出事了,我也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即便要粉身碎骨,我也要將易家和霍家拉下一層皮,用易家和霍家作為陪葬,我的粉身碎骨好像也沒有多虧是吧?”

  他說話的語氣聽上去輕松愉悅,可不知道為什麼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霍萱兒只覺得一股汨汨的寒氣自他身體裡流竄而出,不過眨眼間就將偌大的空間充滿,她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愣愣的盯著他看了好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真是個瘋子!”

  韓晉墨重重往身後的座椅上一靠,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聲音依然是輕松愉悅的,“既然知道我是瘋子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呢?”

  “……”

  韓晉墨也不想跟她廢話了,“說吧,魏瀟然在哪兒?”

  霍萱兒目光在屋子裡掃了一圈,裡面密密麻麻的站滿了身量高大的男子,想到剛剛韓晉墨說的話她就覺得一陣惡寒,她咬了咬唇,好半晌才道:“我只希望我告訴了你之後你能饒他一命。”

  “饒他?那得看他究竟識不識好歹了。”

  魏瀟然自從離開之後便沒有再出現過,而白姍就在這個陌生的別墅裡度過了輾轉反側的一晚,第二天她是被陳尋叫醒的。

  “白小姐,魏先生讓我帶你去個地方,魏先生說了,白小姐盡管掙扎和反抗,不過他有的是辦法讓白小姐乖乖就范。”

  白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倒是非常識時務的說了句:“知道了。”

  幾個小時候之後,陳尋帶著她出了小鎮,來到一個繁華的市區,在一家形象設計沙龍外面,陳尋將車停下,客氣而紳士的向她道:“白小姐,魏先生交待了,在去見他之前先帶你做做裝扮,白小姐請吧。”

  沒有任何爭議和抗拒的,白姍乖乖下了車,跟著陳尋走進沙龍,任由設計師門在她身上精心裝扮。

  兩個小時之後一個驚艷四座的白姍便出現在眾人面前,白姍淡漠的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跟著陳尋上了車,來到華國最大的海灘。

  海灘邊上停放著一艘巨大的游輪,魏瀟然一身正裝,此刻正意氣風發的站在甲板上,見到她來,他沖她溫柔一笑,語氣帶著曖昧道:“恭候多時了,我的乖乖。”

  “乖乖”這兩個字聽得白姍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也不說話,只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望著他。

  魏瀟然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看了幾眼,眼神突然復雜起來,“看樣子,我苦等多時也是值得的。”說完笑盈盈的沖她比了個“請”的手勢。

  白姍也沒多問,率先進了船艙。

  游輪的主人是本地區的一個地頭蛇,名叫田霸天!此刻,田霸天正坐在游輪的上首位置和一個妖艷的女郎玩親嘴游戲,一看到走進來的幾個人,他急忙將嬌俏的女郎推到一邊,親自起身迎接。

  在看到白姍的那一刻,他那雙被滿臉肥肉擠得幾乎看不到的眼睛中恁是放出一抹讓人不適的光芒,語氣中也帶著激動,“魏少,這就是你說的那只小野貓麼?”

  魏瀟然風度翩翩的笑了笑,優雅的沖他介紹,“這位是白小姐。”轉而又向白姍道:“這位是游輪的主人田霸天先生。”

  田霸天先一步向她伸過手,“你好,白小姐。”

  白姍知道此刻的她已經沒有退路了,與其負隅頑抗,倒不如安定下來養精蓄銳,在眼前胖得已經變了形的田霸天身上看了兩眼,她強壓下體內的不適,也客氣的伸出手與他握了握,“你好,田先生。”

  本來只是禮節性的跟他握手,卻不不想他竟故意加重了力道,大拇指還意有所指的在他手背上揉了揉,白姍強忍住惡心,盡量不顯得無禮從他手中抽出手來。

  “既然你來了,剛剛的戰局也該繼續,請吧魏少。”田霸天收回放在白姍臉上過分灼熱的目光,沖魏瀟然比了個請的手勢。

  上首的位置上已擺放好了一盤棋局,兩人各自在位置上落座,陳尋也沖白姍比了個請的手勢,面上倒還是帶著極具紳士風度的笑意,可是舉手投足間卻透著一種威脅和逼迫。

  白姍自然明白她此刻的處境,掙扎和反抗都沒有作用,她目前能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強忍住惡心,和魏瀟然盡量保持一定距離在他身邊落座。

  兩人玩的是,對於她多少有些了解,也知道怎麼玩,一局看下來,白姍明白,魏瀟然是故意輸給田霸天的,而且魏瀟然沒有一個子離盤,輸的是兩倍的價格,魏瀟然押的注是一千萬,兩倍就是兩千萬。

  兩千萬對於她這種普通家庭的孩子來說那簡直就是天價了。

  可以想象魏瀟然用兩千萬來討這個胖老頭開心,要麼是故意奉承,要麼是有求於他。

  第二局開始,魏瀟然正要下注,卻聽得田霸天說道:“這局我們不賭錢。”

  魏瀟然挑眉,笑道:“田先生想賭什麼?”

  田霸天笑了笑,伸出一根胖乎乎的手指頭指了指白姍的方向,魏瀟然順著他的手指頭看了白姍一眼,笑得意味深長,“唔,我明白了。”

  白姍後背一僵,這下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魏瀟然要花費這麼大的心思將她弄到這裡,又花這麼大的手筆將她裝扮一番了。

  魏瀟然是想將她輸給田霸天,一來是想討好田霸天,二來是想給她教訓,她不聽話的教訓,她惡心他,他就將她送給更惡心的人。

  她向田霸天看了一眼,他那肥大的肚子即便是穿了寬大的衣服也遮蓋不住,那臉盤大的一張臉因為肥肉橫生已看不清五官。他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興味和下-流,好似她已經成為了他的囊腫之物,他能隨意蹂-躪她嬌柔的身體。看得白姍直惡心。

  魏瀟然突然湊到耳邊,他唇角微勾,笑得眉飛色舞,嘴角邊上那兩條法令紋格外迷人,“你說我這局是贏呢還是輸?”

  即便她再怎麼克制,此刻面上卻還是透著幾分怒色。

  魏瀟然見狀,面上的笑容就更是明媚了,“看樣子,你好像希望我贏啊,可是怎麼辦,只有我的女人才有資格享受我的保護,可是你不是啊,既然你不是,我為什麼還要浪費精力保護你呢?不過我聽說田先生很會憐香惜玉,床上的情-趣更是花樣百出,什麼捆綁蠟燭對於田先生來說都太不起眼,他能玩的,你永遠都想象不到,保證讓你受用無窮。”

  望著魏瀟然那張太過討厭的臉,白姍暗暗握緊了雙拳,魏瀟然的目的太明確不過了,他想她對他低頭,他想她求她別輸,他想讓她自願委身於他。

  她要跟他作對,他就要將她逼得無路可退!

  說實在的,單從外形來看,田霸天跟他不止差了十萬八千裡,如果一個正常人當然是寧願選擇魏瀟然,雖然他不是個好東西,但最起碼長得不討厭。

  魏瀟然是拿准了她會求他,是拿准了會將她對他豎起來的刺一根根拔掉?

  白姍那慍怒的面色逐漸和緩,她嘴角微彎,笑得比他還要明媚,“你輸吧魏瀟然。”

  女孩目光澄澈明亮,那一雙大眼幾乎占據了半張小圓臉,那水蒙蒙的眼睛就這麼帶著嘲諷和堅定看著他。

  魏瀟然臉上的笑意瞬間就僵硬下來,目光帶著不可置信落在她的臉上,語氣也不如剛剛那般輕松自在了,“你說什麼?”

  “我說,你輸吧!”

  她一字一句,說得格外堅定有力,竟是絲毫退讓都沒有。

  魏瀟然鬢角的肌肉動了動,“你是真的希望我輸?你真的願意去伺候田先生?”

  白姍微微挑了挑下巴,眼中的笑意燦若驕陽,輕飄飄的向他說了一句:“我還可以選擇去死啊,所以你盡管輸吧。”

  如此雲淡風輕,好似去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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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殺了他

  她這是在告訴他,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向他低頭,即便要伺候那個長相丑陋的老頭子也不願意委身成為他的女人尋求他的保護?

  白姍,她可真是倔強,倔強得讓他想要撕掉她。

  魏瀟然只覺得心頭的怒意一點點化開,枝繁葉茂扎根在他身體各處,可是他是誰,從容不迫如他,即便是怒到極致了卻還是儀態翩翩,他動作優雅的將面前所有的賭注都壓下去,對田霸天歉然一笑,“很抱歉田先生,這只小野貓怕生,我怕她傷到田先生,還是由我親自馴服她好了。”

  田霸天倒是沒有再堅持,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俗話說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魏少不願割愛,我也不會勉強。”

  “謝謝田先生體諒。”魏瀟然話是對田先生說的,可是目光卻帶著幾許深意落在白姍身上,白姍卻是看也不看他,依然挺直著背脊端坐在側。

  第二局開始,毫無疑問的,魏瀟然再次輸給了田霸天。

  兩局下來,時間已臨近天黑,田先生極盡主人之宜,非常周到的安排人帶他們下去休息。

  白姍一路走到房間,不忘暗中觀察周圍的布局,游艇很大,房間很多,通道錯綜復雜,而且每隔一定距離就有人把守,想從這裡逃出去,幾乎不可能。

  因為注意力不集中,白姍進房間時也沒注意到魏瀟然也跟著一道進來,直到背後突然貼來一堵厚實的肉牆,腰上多了一雙如鐵一般的胳膊,她才知道那令她討厭的人就在她的身側。

  在白姍怔楞之時,他將唇貼在她的後背上,吻著她裸露在外的大片光潔細膩的後背。

  被他吻著的地方就像是被針扎到一般,白姍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前幾次的教訓讓她明白,面對魏瀟然這種人的靠近,越是掙扎越容易讓自己受傷。

  深吸一口氣,將那不斷翻湧而上的惡心感壓下去,目光在書架中的花瓶上一閃而過,白姍目光一閃,已有了計較。

  “魏瀟然,我已經是韓晉墨的人了。”

  魏瀟然的身體瞬時一僵,而白姍便趁機從他懷中掙開,她轉頭望去,卻見魏瀟然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不過只是剎那工夫便又恢復如常。

  他踏著危險的步子一步步向她走過來,銳利的目光微瞇,他說話的語氣中透著說不出的可怕,“韓晉墨的人?你可真是一只不聽話的小野貓啊白姍,看樣子我以前真的是對你太過縱容了,你真的是欠教訓!”

  話落,他突然疾走幾步,猛地將他往懷中一摟,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肩膀上的吊帶一把扯下,埋頭便吻了上去,而白姍則忍著惡心,趁著他不備之時抓過書架上的花瓶,深吸一口氣,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向他的後腦勺砸去。

  “崩!”

  “嘶!”

  魏瀟然疼得倒抽一口氣,而白姍便趁著這當從他懷中掙開來,面無表情的望著他。

  就這麼一會兒時間,魏瀟然已經從疼痛中回過神來,他摸了摸後腦勺,望著手上那鮮紅的血跡,目光頓時一暗,可是嘴角依然掛著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淺笑。

  他從褲兜中掏出一張手帕慢條斯理的將血跡擦干淨,即便不斷有血跡順著他的脖頸留下,他卻好似沒事人一般,依然踏著優雅的步子向她走過來。

  他唇上勾著笑意,眼神卻冷得可怕,鮮血很快染紅了他的白色襯衫,可是他卻全然不在意,他目光直勾勾的望著她,雲淡風輕道:“你這是要殺了我啊……就這麼不願意被我碰?”

  他一步步的靠近白姍便一步步的後退。

  他說得很對,她是想殺了他,其實在剛剛他打算將她輸給那個胖老頭的時候她就想過要跟他同歸於盡的,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何妨?

  她不顧一切,孤注一擲,只是想以此告訴魏瀟然,她並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欺凌,任人擺布的人,白姍也有著她的脾氣。

  “姍兒,你可知道打了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確定你這小身板能承受得住麼?”

  他說話的時候依然帶著笑意,甚至在叫到她姍兒的時候還帶著憐愛,可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意卻像一張密實的網將她籠罩。

  她無處可逃,也沒想過要逃。

  “既然你要玩得這麼大,我不奉陪怎麼能行?”

  話落他突然疾步走到她跟前,還沒等她回過神便一把將她抗在肩頭。

  白姍頓時驚呼一聲,下意識的叫道:“你要做什麼,你快放開我!魏瀟然,你快放開我!”

  魏瀟然的力氣頗大,抗著她出了房間就往樓下走,不管她怎麼掐怎麼打都無濟於事。

  他扛著她下了樓梯,樓下是一個寬敞明亮金碧輝煌的客廳,客廳的每一處設計都帶著別具一格的藝術氣息,華麗精致的屋頂吊燈流光溢彩,大理石地板光可鑒人,牆壁上裝點著歐洲名畫,就連裡面的一桌一椅都鑲嵌了銀色邊框,每一處都精致得像一幅畫,走入其間就好似真的來到了古代歐洲貴族的城堡裡。

  這裡紙醉金迷,是上流社會的削金窟,也是聲色名利的場所。

  魏瀟然扛著她下來之時客廳中聚集了不少人,要麼悠閒的跳著舞,要麼三五成群的玩游戲,看著他突然到來大家都有些詫異。

  一個矮個子的男子見狀,急忙湊過來一臉諂媚道:“天啊魏少,您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血啊……是不是受傷了?”

  魏瀟然並沒有搭理他,扛著她來到房間最中央,那裡擺著一張大方桌,桌上放著幾杯未喝完的紅酒和一盤切好的水果,他拽著桌布的一角用力一扯,只聽得一陣辟裡啪啦的聲響,桌上的東西都被盡數扯到地上。

  他將白姍往桌上重重一放,又用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將她牢牢禁錮起來,這才向眾人道:“我給大家來一場人體藝術表演為大家助助興如何?”

  話音一落,周圍立刻響起附和的口哨聲和激動人心的掌聲。

  雖然白姍已經想過要破罐子破摔,但聽到他這麼說,她心底還是涼了一大截。

  人體藝術?他究竟想做什麼?

  很快,魏瀟然便用行動告訴了她答案。

  在她愣神之時,他將手伸到她的裙中,沒有絲毫憐惜,一把扯下她的裡褲,再捏著她的大腿往他身上一撞,他一手托著她的後腰,一手將褲鏈解開。

  “嘶啦!”

  好似一聲霹靂砸在她的頭頂。

  周圍有許多起哄的人,大家興奮的吹著口哨,目光中散發著淫-穢的光芒期待著接下來的表演。

  “不要,不要!”

  白姍幾乎是想也不想便開始掙扎。

  “不要?”他說話的語氣中帶著笑意,可是目光卻冷得不像話,他毫無憐惜的扯開她那條紅色的緊身連衣裙,露出一條惹人遐想的鴻溝。

  “啊!!”白姍驚叫一聲,急忙用雙手掩蓋住胸口,目光惡狠狠的瞪在他臉上。

  魏瀟然俯下頭,將嘴角湊在她耳邊,輕聲對她說:“白姍,我魏瀟然可不是什麼好人,我也早就提醒過你了,惹到我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一切都是你必須要承擔的後果!”

  她必須承擔的後果?是要她委身於他麼?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呵,怎麼可能?

  她不是早就說過了麼?她還可以選擇去死!

  真沒想到啊,前一世她因為魏瀟然而死,這一世也是為了魏瀟然而死,本以為重生一世,她會比另一世要幸福,她就可以好好跟韓晉墨在一起,卻沒想到她不過才跟韓晉墨過了幾天愉快的生活就要死了。

  韓大叔,他現在在做什麼呢,他知不知道她被綁了的事,他會不會焦急的趕來找她?

  她說過要給他生一大堆孩子的,她真是沒用啊,這麼快就要食言了。

  韓大叔,你會恨我麼?

  不要恨我好不好?

  不要恨我這麼輕易就結束自己的生命,我真的是寧死也不願意被魏瀟然碰一下。

  魏瀟然拽著她的雙腿將她拉近一點,白姍感覺他某個地方正抵在她羞恥的某處,那股強烈的惡心感突然翻湧而上,她終於是不再猶豫,狠了心向舌頭上咬去。

  魏瀟然如此警惕的人,很快便意識到她在做什麼,他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可始終還是晚了一步,她的舌頭已被咬出了很大一條口子,嘴巴被她強制性的捏開,很快便有鮮血順著嘴角滑落。

  魏燁修眼中閃著一抹陰鷙的光芒,剛剛還帶著挑釁又愉悅的面色此刻卻陰沉得不像話,他死死盯著她流血不止的嘴巴,咬牙切齒道:“白姍!”

  此刻的他已經不是自尊受到傷害那麼簡單了,身體中的情緒簡直復雜得難以形容,有對她一而再再而三不聽他話的憤怒,有對她如此抗拒他的痛苦,有對她為了避免跟他親近不惜傷害自己的難受。

  望著她那流血不止的嘴角,他真的好想直接將她殺了,殺了她,他也就不會再這麼難過,他也就不會每天為了她的事情殫精竭慮睡不著覺了。

  可是真的要殺她麼?魏瀟然,你捨得麼?

  怒火在心頭熊熊燃燒,就這般瞪著她良久,他終於緩緩的勾了勾唇角,“你就寧願死也不願意被我碰一下是嗎?”

  白姍被他捏住了嘴巴不能說話,可這不代表她不能用眼神回答他。

  她毫不畏懼的與他那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目光對視,絲毫不畏懼裡面的力量會將自己灼燒成灰燼,她在用自己的信念告訴他。

  是,我寧願死也不想被你觸碰一下。

  “呵……”魏瀟然輕笑一聲,雙眸中的陰鷙不斷加深,“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貞烈!”話落,他轉頭向剛剛跟他說話的矮個子男人看了一眼,怒聲吩咐:“給她打局部麻醉!”

  白姍渾身一緊,一臉不敢置信的向他看去,魏瀟然一轉頭便對上她那驚恐的目光,他面上慢慢浮現出讓人渾身發寒的笑容,“姍兒啊,我等下會讓人在你臉上打麻醉劑,到時候你就無法再咬自己了,可是呢,你又是清醒的,你就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我怎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遍遍的要你,你說,那時候的你會不會痛不欲生呢?”

  他說話說得輕描淡寫,可是白姍卻覺得好似有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意不斷從腳下升起,尤其對上他那一雙陰鷙的,毫無感情的目光,那種讓人窒息的恐懼瞬間就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白姍突然覺得這個人陌生得可怕。

  她見過霸道的魏燁修,溫文爾雅的魏燁修,雖然知道這個男人有可怕的一面,卻沒想到他竟然能可怕到這個地步。

  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就是要讓每一個跟他反抗的人乖乖跪服!

  那個矮個子男人很快去而復返,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只注射器,白姍見狀,渾身更是一陣冰涼。

  她該怎麼辦,難道說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這個人渣玷污麼?

  當然不要!

  魏瀟然這個人可真是有本事啊,知道她的弱點是什麼,知道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更好的治理她,而且完全不給她退路。

  她絕望的閉了閉眼,如今也只有孤注一擲了。

  雖然,她真的很不願意再跟這個男人虛與委蛇,雖然她覺得跟他多說一句話也會讓她惡心,但如今死也死不掉,她又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他凌辱,思來想去她也只有兵行險招了。

  她的雙眼中已凝結了一片淚水,她含淚的目光緊巴巴的落在他身上,聲音透著失望和痛苦,“瀟然,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就算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該這樣懲罰我啊!為什麼?”

  那矮個子男人已經端著托盤走到這邊了,他恭敬的向魏瀟然看了一眼,一臉諂媚道:“魏少,要現在就注射麼?”

  魏燁修不看他,只是沖他揮了揮手,矮個子男人便非常知趣的退到一旁。

  魏燁修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對上她那滿含淚水的目光,他眼中的陰翳頓時消散了不少,聲音卻依然是冰冷的,“又開始演戲了是麼?想用眼淚博得我的同情,讓我放過你?”

  白姍沒有說話,只是眼淚流得更加洶湧了,但見她一張小圓臉白得不成樣子,可憐巴巴的目光就像一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有鮮血不斷順著嘴角滑落,她雙手拽著被他扯壞的衣服,小身板瑟瑟發抖著,那嬌柔的模樣看上去格外惹人憐惜。

  魏燁修深吸一口氣,他將頭微微側開不去看她,說話的聲音卻是柔和了不少,“不要這樣看我姍兒……我不會對你心軟的。”

  白姍真怕魏燁修這種變態會突然對她發難,如果他真的下定決心要了她,那她可真是痛不欲生了。

  不過,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好似已經開始心軟了,她不敢保證能真的讓他對她放手,但是她還是決定試一下。

  她索性直接撲到他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緊緊的摟著,聲音帶著哽咽軟軟的向他道:“瀟然,我好痛,不要這樣對我了好麼?你知道的,我從小就膽小,你這樣會嚇壞我的。”

  她的聲音軟得就像一個受到委屈的小孩子,她勾在他脖子上的雙手那麼緊,好似他就是她在這世上唯一可以依賴的人,好似只要在他懷中她就什麼都不害怕了。

  魏燁修歎息一聲,剛剛還洶湧的怒火此刻卻消散了大半,他將下巴在她臉頰一側蹭了蹭,帶著貪戀道:“姍兒,我該相信你麼?”

  白姍見他語氣緩和了不少,更是再接再厲,摟著他脖頸的手又收緊一些,聲音依然是軟軟糯糯的,“瀟然,帶我離開這裡,我害怕……我好害怕……”

  那可憐兮兮的語氣聽在他耳中,簡直讓他的心都快化了。

  他無奈的閉了閉眼,苦笑一聲,“白姍,你可真是厲害啊,三言兩語就讓我上鉤了。”

  他剛剛雖然那麼粗暴,但是他一直擋在她跟前將所有人的視線都擋開了,他的白姍他又怎麼可能讓別人看到她的身體呢?

  說完這話之後他便就著這動作拖著她的後腰將她從桌上抱起來,沖已經驚呆了的人群丟下一句:“各位,我的小貓兒怕生,我這就帶她離開了,不能讓各位盡興真是抱歉。”

  人群中頓時發出一陣陣敗興的歎息,魏瀟然卻沒有在乎那麼多,抱著白姍轉身上樓了。

  抱著她回到房間,他將她放在床上,田霸天已叫了醫生跟著他們一起上樓,一進屋,隨行的醫生便沖他道:“魏先生,你受的傷不輕,我給你看看。”

  魏燁修卻沖他指了指白姍的方向,“先給她看。”

  剛剛白姍砸得那下子又准又狠,不用想也知道他後腦上的傷口定然不淺,即便過了這麼一會兒了那鮮血依然不斷從他傷口處流下來,可是他卻好似渾然不覺,還走到咖啡機邊接了一杯咖啡來喝。

  “可是魏先生……”

  魏燁修也沒多話,只是目光在他臉上一瞪,醫生便沒有再說別的,乖乖走到白姍身邊給她查看。

  因為傷口在舌頭上,醫生不好給她上藥,只是拿了一片止血藥讓她含著,還囑咐了一些飲食注意的事項,這才走到魏瀟然跟前道:“魏先生,該看你的了。”

  魏瀟然抿了一口咖啡這才沖他道:“走吧,去你的辦公室。”

  醫生急忙對他點點頭,又給他比了個請的手勢,魏瀟然目光復雜的向白姍看了一眼這才跟著醫生離開了。

  直到魏瀟然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白姍才松了一口氣,好險啊!她差點就栽在魏瀟然手上了,死倒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被他弄得生不如死。

  還好還好,如今她暫時安全了。

  剛剛身處復雜的情勢中,她倒是沒什麼感覺,如今一冷靜下來,她才感覺舌尖上傳來一波又一波尖銳的疼痛。

  她自小最怕疼了,不小心切到手也要嚷嚷老半天,可是現在,她卻覺得這些痛根本不算什麼,或許人就是這樣,只有經歷過更痛的便覺得以前這些不能忍受的痛苦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些痛又算什麼呢?

  而且她想不到這個被父母嬌慣得不諳世事,膽小如鼠的白姍也會有這麼勇敢的時候,竟然還敢驕傲的跟魏瀟然這種奸詐之徒做斗爭,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殺人或者自殺的念頭,可當真的經歷這些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好像也沒有什麼嘛,她突然就明白了,只要自己的內心足夠強大,這世上便沒有戰勝不了的敵人。

  這麼一想,原本還殘存的擔憂和緊張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走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吧,不管怎麼說都要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才是。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心緒平靜一些之後才道:“進來吧。”

  來人是魏瀟然,他已經換了一套衣服,傷口也處理過了,她剛剛砸的那下子幾乎用了所有的力氣,照他流了那麼多血來判斷他傷得肯定不輕,可此刻他看上去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依然英氣逼人,溫文爾雅。

  魏瀟然這個人絕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要跟他對峙,她必須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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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給他重創

  魏瀟然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碗清粥,他走過來將托盤放在床頭櫃上,也不說一句話,在床邊坐下之後便直接伸手將她攬過來放在大腿上就如抱小孩子一般將她圈在懷中,全過程白姍都乖乖的一動不動,全憑他動作。

  看到她這麼乖的,魏瀟然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了勾,他一手拖著她的後腰讓她靠得舒服一些,另一手則舀了一勺清粥遞到她嘴邊,白姍乖乖湊過去含在嘴裡。

  清粥溫度剛剛好,不熱不冷,可畢竟舌頭才受了傷,清粥吃進口中的一剎那她便覺得疼痛難忍,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疼?”他輕聲問。

  白姍忍著眼淚點點頭。

  “活該!”他沒好氣的說。

  白姍便低垂著腦袋不說話,活像一個做錯了事情被大人批評的小孩子。

  從魏瀟然的方向看下去,但見她那大眼珠子委屈的閃啊閃啊閃,那如蝶翼般的長睫毛也撲簌簌的顫抖著,一張小圓臉慘白慘白的,那略厚的雙唇早沒有了原本的玲瓏誘惑,變得毫無血色,就像一個受到重創的人。

  她身上的衣服剛剛被他扯爛了,此刻略顯凌亂的罩在她身上,尤其是胸口處,露出大片粉白色的肌膚。

  魏瀟然歎息一聲,即便她如今這可憐巴巴的樣子挺誘人的,不過他卻絲毫沒有遐想,他幫她將胸口的衣服理了理,柔聲道:“怎麼就這麼愛跟我對著干呢?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我什麼時候傷害過你?我剛剛是氣得狠了,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嚇唬你,你看看你呢,卻給我來什麼咬舌自盡,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氣死了。”

  白姍依然沒說話,只是腦袋垂得更低了,眼中的水汽卻是比剛剛還多了幾分,雙手放在膝蓋上,無目的的絞扭著。

  魏瀟然見狀又是無奈的一聲歎息,這只小野貓可真是說也說不得,打也打不得。他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語氣比剛剛還要柔和幾分,“好了,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嚇唬你,要不我也給你咬一口?”他把手遞到她嘴邊示意她咬下去。

  白姍卻將腦袋偏開,魏瀟然無奈一笑,嗔道:“還要跟我鬧啊?”

  白姍也擔心再跟他鬧下去會適得其反,索性見好就收,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軟軟的道:“我餓了!”

  魏瀟然無奈的搖頭,面上卻帶著寵溺的笑容,他用橫在她後腰上的一只手拿過碗,另一只手則舀了粥送到她嘴邊,柔聲囑咐,“少點少點的吃。”

  白姍就著他的手將粥喝完之後魏瀟然卻依然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他將她圈在懷中,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惆悵,“姍兒,如今的你是跟我和解了呢,還是依然在跟我演戲呢?”

  白姍渾身一緊,但很快便讓自己放松下來,她知道對付魏瀟然一定不能亂,遂故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難受一點,這才透著些無奈又嬌嗔的語氣沖他道:“瀟然,我承認我輸了,我斗不過你,我想對你狠讓你難受,是因為我認准了你不會傷害我,可是沒想到你一旦對我狠起來我會這麼痛苦,我輸了,輸得很徹底,我並不是你的克星,可是你卻是我這輩子的克星,我這輩子都栽在你手上逃不掉了。”她用雙手環住他的腰身,緊緊閉上眼,“我們不要再相愛想殺了好麼?我好累額,我也不想再期待讓你痛苦了,我不想了,不管你是不是已經有妻子了我都不想去計較了,我也不想再報復你讓你跟我一樣難過,我以後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好了,只要你不離開我。”

  魏瀟然摟在她身上的手收緊一些,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語氣溫柔得不像話,“姍兒,我說過了,我的婚姻只是一場利益,我遲早有一天會離婚的,所以你也不要老是在我已經有妻子這件事情上糾結了,我很快就會離婚,然後我便娶你過門好麼?”

  “好。”她埋在他的懷中乖乖巧巧的應道。

  魏瀟然卻是不罷休,他突然將她放開一些,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他銳利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道:“你看著我說。”

  白姍盡量穩著心神,睜著大眼睛與他對視。

  “我離婚了,你就嫁給我好嗎?”他表情嚴肅,每一個字都咬得格外有力度。

  她的表情嬌柔中帶著認真,語氣也是堅定不移的:“好。”

  魏瀟然用大拇指摩挲著她的下巴,“不管你說得是不是真的,我都當你是答應我了,這是你對我的承諾好嗎?”

  白姍重重點點頭。

  魏瀟然卻還是不罷休,目光始終深深的凝望在她的臉上,白姍拿不准他這麼看著她是對情人一種愛戀的注視還是想借機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破綻,說真的,她的段位跟魏瀟然比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她也擔心再這麼被他看下去她會一不小心露陷,索性轉移注意力,將手摸向他的後腦勺,那裡包著紗布,她輕輕在紗布上碰了碰,一臉心疼的問:“疼麼?”

  魏瀟然搖搖頭。

  白姍卻笑了,“我突然想到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摔斷了手,我幫你接骨,一般人早疼得直嚷嚷了,可是你卻始終一言不發,我就問你疼不疼,你也是這樣搖搖頭,我當時還想,這個人是不是神經有問題,都這樣竟然還感覺不到疼,可是你緊跟著又補充了一句,‘我忍著的’,那時候我就覺得你一定不是一般人,這樣的痛苦也能忍受,你一定經歷過比這個更痛苦的事情,然後我就想,嗯,要對這個人好一點。”

  魏瀟然也順著她的話想到了那段回憶,他的目光染著濃濃的溫馨,面上也帶著幾分陶醉,“然後你就每天換著花樣給我做飯,有時候就像一個小老太婆一樣讓我不要做這樣,不要做那樣,直到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你立刻就紅著臉逃開了,姍兒,你不知道那時候的你多可愛啊。”

  嗯,多可愛啊,因為她當初是真的用了心去愛他,那時候的她可真是天真又單純,以為愛一個人就是不斷對他好,將自己最好的一面給他。

  魏瀟然這個人雖然看上去溫文爾雅,總是笑臉待人,可是真正的他並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開心,而她呢,就想盡辦法讓他開心起來,每當看到他因為她而開懷大笑之時,她就覺得幸福又有成就感。

  她曾經,真的真的好愛他,而她卻傻傻的以為他也同樣愛著她,直到他的老婆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她才發現她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他,就比如魏瀟然這個名字吧,她都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上一世,因為血和淚,因為韓晉墨不離不棄的守候才慢慢洗滌干淨對他的愛,她好不容易才脫離苦海,為何他卻要對她糾纏不休呢?她才不相信魏瀟然是真的愛她的,如果真的愛她,又為何欺騙她,為何眼睜睜的看著她父母的死在他老婆手中?

  他如今的糾纏補休大概只是因為她變了,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只有他玩膩她的,怎麼允許先結束一切的那個人是她啊,他之所以如此,不過是他的不甘心!

  她愛他的時候他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她如今不愛了,想放手了,可是他卻不甘心將她放離苦海,自私如此,也真是可恨啊!

  即便她已經打定主意要與他虛與委蛇到底來保全自己的,可是一想到這些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升起一股股憤恨。

  她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真的,跟他每演一分鍾的戲都是在惡心自己,她實在是不想這麼惡心下去了。

  “瀟然,我好累,想睡覺了。”

  魏瀟然低頭向她看去,見她面上果然帶著疲憊之色,他倒是體諒她,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又給她拉過被子蓋著,柔聲道:“你先睡吧,我還有事情要忙,我會讓人在外面守著你的,你有什麼需要就告訴他們,不要害怕知道麼?”

  白姍點點頭。

  魏瀟然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床頭櫃上放著一疊換洗衣服,應該是魏瀟然讓人准備的,白姍也真是累了,將身上這件慘不忍睹的衣服換下之後便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晚上她睡得很不好,半夜的時候被噩夢驚醒,一醒來望著眼前陌生的環境,記憶也跟著回籠,她突然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這個地方簡直就像是一座魔窟,如果她再呆在這裡,她真怕自己會粉身碎骨。

  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徹底從噩夢中清醒過來,她一時間想要逃離這裡的決心空前巨大,也顧不得許多了,她急忙跳下床拉開門,卻見門外站著兩道筆直的身影,一看到她,其中一個便向她道:“白小姐需要什麼?”

  白姍突然想起來魏瀟然離開之時說的話,他說會留兩個人守著她,說得好聽,不過就是要監視她而已。

  “我睡不著覺,想去走走。”

  這兩人對望一眼,剛剛說話的那人又道:“也行,白小姐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就由我們兩人給你帶路吧。”

  “不用了,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

  白姍沒有耐心再聽下去了,索性直接打斷他的話,“我不過是心情不舒服,想去甲板上吹吹風而已,用得著像看守犯人一樣看守我麼?”

  這兩人又對望一眼,剛剛說話的那人便笑道:“也行,那白小姐自己小心一點,如果遇到危險就說是魏少的人。”

  “知道了。”丟下這句話白姍便轉頭離開了。

  白姍打算去一趟甲板,當然不是為了吹風,而是想站在高處看看下面的情勢。

  這游艇挺大的,大概有三層,她所在的地方是在第二層,游艇的第一層應該是大廳和各種娛樂場所,二層和三層大概是不同的客房,二樓的走廊上簡直出奇的安靜,一路燈火通明卻連一個人都沒有,白姍都懷疑自己是來到了無人區。

  慢慢走到樓梯口,白姍也逐漸聽到從樓上傳來的說話聲,跟二樓的安靜不同,三樓好像挺熱鬧的,走到此處白姍倒是有點擔心了,正當她想著要不要打道回府之時卻見三樓的扶梯上突然探出一顆腦袋。

  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的男子,穿著一套休閒西裝,模樣長得倒是清秀可人,他應該是喝多了酒,面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

  他趴在護欄上笑嘻嘻的望著他,帶著醉意的嗓音沖她說:“我認得你是誰額,你是魏少那只小野貓是吧?”

  白姍被魏瀟然當眾□□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他認識她也不奇怪。

  白姍不想搭理他,正要轉身離去,卻不想這人竟噠噠噠從樓上跑下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白姍就像被針扎到一般,當即便要甩開他,卻沒想到他力氣那麼大,拽住了就不放,依然是那笑嘻嘻的樣子,“你是來這邊找魏少的是嗎?我知道他在哪兒,我帶你去。”

  白姍一聽他說要去找魏瀟然,頓時就急了,怒瞪了他一眼,語氣帶著不客氣的命令,“你快給我放開!”

  男子卻一點也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反而越拽越緊,也不回答,自顧自的拽著他便往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向她道:“魏少就在盡頭的那個房間。”

  白姍覺得這個人簡直有病,她一句話都沒說他就這麼自以為是的認定她是來找魏瀟然的,一想到要去見魏瀟然她就心累,當下反抗得更加激烈了。

  “放開!我不是去找魏瀟然的!你放開!”

  男子依然拽著她往上走,語氣中透著不以為然,“你們女人啊就是這樣口是心非,嘴上說著不要,心裡卻喜歡著。”

  說話間他已經拽著她上了三樓了,跟二樓的寂靜不同,三樓簡直就像一個縱情聲色的場所,走廊兩邊的房間幾乎每間都是大敞著的,裡面有人喝酒打牌,還有一些只穿著內衣褲的男女相互追逐,這凌亂不堪的場面只要看上一眼都能讓人一張臉臊得通紅。

  偏偏這邊的人就像是見慣了這種場景似的,對這刺眼的一幕幕不以為意,就連面前的這個看上去稍微正常一點的年輕男子也是一路面色不變的跟認識的人打招呼。

  白姍發現這些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帶著玩味,到了這時她也不好再掙扎免得惹人眼目,再弄出什麼是非來,只由著這男子拽著她的手向走廊的盡頭走去。

  如今她也只有先冷靜下來想想等下見到魏瀟然該怎麼演戲了,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呢,那走在前方的男子突然就停住了腳步,沖她指了指身邊的房間,壓低聲音道:“魏少就在這裡面,不過他現在正在做正事,也不知道有沒有心思見你,而且你要做好心理准備額。”他將她拉到門邊沖她指了指並沒有完全合上的門縫道:“你先看看吧,然後再判斷要不要進去找他。”

  白姍覺得這男子看她的目光怪異得很,有看好戲的興奮,還有對她的同情,她被他這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本來她並不打算真的去找魏瀟然的,此刻卻禁不住往裡面瞟了瞟。

  門縫不大,並不能將整個房間都看完,不過房間裡的兩個人她倒是清楚的看到了。

  所以,她現在終於可以理解這人看向她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看到“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親熱,是個女人都會怒火中燒的吧?

  魏瀟然的確在房間裡,不過不是他一個人,還有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她也認識,是新近才出頭的一個小模特,藝名叫菲麗,上一世裡葉箐箐拿過魏瀟然和這個小模特一起吃飯的照片給她看,力證魏瀟然是個渣男。

  當時的她並沒有將這些照片當成一回事,因為魏瀟然之前就跟她說過了,他手底下有個娛樂公司,跟公司裡的藝人一起吃飯不過只是為了工作。

  瞧,當時的她多麼天真,對他沒有任何懷疑,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相信。

  如果是在上一世,親眼看到他跟菲麗做如此親密的事情她會有多難過呢?可是現在麼……

  除了惡心,真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她所在的方向在這兩人的側面,因為走廊上鬧哄哄的,所以女子那享受的尖叫便被掩蓋了過去,不過呢,單從她那一臉享受的樣子也能判斷兩人此刻有多麼盡興。

  魏瀟然那俊美的側臉緊繃著,額頭的青筋一根根暴突出來,他的表情雖沒有女人那麼誇張,可是單從這些來判斷,此刻他的賣力耕耘的確是給他帶來痛快的。

  身邊的男子又在旁邊起哄了,“進去麼?”

  白姍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沒看到人家玩得那麼愉快,若換做是你被人突然打擾了,你會怎麼樣?”

  “……”男子顯然沒想到她能如此平靜,看向她的目光簡直就像在看一個異類。

  白姍卻不想再跟他多話了,直接轉身離去,男子可能也覺得沒有好戲看了,這一次倒是沒有再追上來胡攪蠻纏。

  被剛剛那刺激眼球的畫面給激靈了一下,白姍的腦袋倒是清明了不少,她明白要從這裡逃走不該急於一時,而且剛剛來的時候她無意間向通往甲板的樓梯看了一眼,那裡正守著幾個穿著海軍制服的人,剛剛那兩個看守她的人大概也拿准了她無法從守衛嚴密的游艇上逃出去才不跟著她的吧?

  想清楚這些之後白姍也不想再瞎折騰了,索性回去好好睡一覺,養養精神。

  下半夜的這一覺就比上半夜的踏實多了,第二天白姍是被敲門聲吵醒的,起床開了門,卻見門外站著陳尋,他手上捧著一疊衣服,笑盈盈的沖她道:“魏少現在還在忙,白小姐換好了衣服就下來吃早餐吧。”

  “知道了。”白姍拿過衣服也沒多話,直接關了門。

  魏瀟然還在忙?忙著跟那個小模特上床麼?如今的她可真是非常慶幸前一世的自己有那麼嚴格的家教,所以才會一直堅持結了婚之後才發生男女之事,不然真的被魏瀟然那樣的人碰過,她想一想都覺得惡心。

  而且,像她和菲麗這樣的女人魏瀟然的身邊到底還有多少個呢?還好她早已識清了他這個人的惡劣,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說的什麼離了婚就娶她的話,也不知道他這些話究竟跟多少人說過。

  魏瀟然跟韓晉墨不同,韓晉墨是行動派,他愛一個人就是將她寵得無法無天,什麼都依他,他好像有永遠都給不完的愛,而魏瀟然呢,他就是那種習慣於用甜言蜜語換得別人的關愛,說到底,魏瀟然是個缺愛又自私的人,這樣的人總是缺乏安全感,所以他身邊必須要有不斷愛他的人,這樣他才能稍微安心,而他也絕不會允許別人在他厭棄之前對他放手,他的自尊受不了,他那顆渴望被關愛的缺愛的心也受不了。

  如果將她換做菲麗或者他身邊其他女人,他大概也會糾纏不休,換句話說,如果魏瀟然的老婆沒有那麼在乎他,沒有那麼愛他,他或許又會反過去挽留她對他的愛,總之不管怎麼說,他就是一個賤人。

  白姍換好衣服之後便下了樓,樓下的大廳裡擺放著琳琅滿目的食物,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或坐在桌邊邊吃邊談笑,或在食物中間穿梭尋找美食。

  白姍舌頭有傷,只能吃一些綿軟的食物,所以她拿了餐盤之後便挑了幾塊蛋糕,又拿了一個水煮蛋和一杯奶昔。

  從一個放著蔥花大餅的大盤子跟前走過時她無意間看到盤子旁邊放著的幾把銀質刀子,這應該是用來切大餅的。

  這裡的人好像都比較喜歡吃西餐,所以這邊的中餐區便顯得冷冷清清的,而白姍身側和背後又正好有幾個裝著各色粥的大缸子當著,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所以白姍便裝作要切蔥花大餅的樣子偷偷的拿了一把刀藏在了袖子裡,也是感謝魏瀟然想得周到,知道早上冷就讓人拿了件長袖給她,正好可以給她塞刀子用。

  白姍又確定了一遍沒有人看到之後這才端著食物准備上樓。

  可是她沒想到才剛剛走過那幾個大缸子擋著的區域就跟菲麗迎面對上了。

  一看到她,她腦海中突然就跳出了昨天看到的畫面,她雙腿被魏瀟然架在腰上,胸口被他的大掌緊緊握著,她在他的動作下享受得淋漓盡致,媚態橫生。

  白姍打了個寒顫,立刻將這些不良畫面驅逐出去,正要像個陌生人一般直接走開的,卻不想她剛一動菲麗便直接擋了上來。

  她這才明白,她們這不是巧遇,是她故意找上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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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她真的不愛他了麼

  她很怕她察覺到她袖子裡藏著東西,遂後退一步跟她拉開距離這才向她看去。

  不愧是被廣告商捧著的寵兒,她個子高挑性感,容顏嬌媚,即便什麼妝都沒化,她看上去依然美得如一道風景。

  可是她那一雙帶著鄙夷又刻薄的眼神卻硬生生將這道風景拉低了檔次,她雙手抱胸,下巴微挑,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來者不善”的氣息。

  白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有事?”

  菲麗眉頭高傲的挑了挑,帶著濃濃的鼻音向她道:“都是來吃早餐的,要不拼桌吧。”

  好似在征求她的意見,可是語氣中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

  白姍沒空跟她糾纏,直接拒絕,“我有事。”

  說完就要繞過她離開,她卻再次攔了上來,她從鼻中發出一聲冷哼,語氣帶著不客氣,“都是一樣的人,你給我拽什麼?”

  白姍瞇眼看向她,“什麼意思?”

  她輕蔑的一哼,“我們都是伺候魏少的,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你沒必要做出高人一等的樣子來。”

  白姍一聲冷笑,她目光緊緊的注視著她,一字一句的沖她道:“我跟你不是一樣的人!”

  “你……”菲麗也是年輕,被她這麼一激便上了臉色,不過她很快便恢復如常,又是嘲諷的哼了哼道:“對啊,我們不是一樣的人,因為魏少她不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要跟我表演什麼‘人體藝術’。”

  她故意咬重了後面幾個字。

  白姍注意到已經有好些人的目光向這邊看了,她真的不想跟她囉嗦了,深吸一口氣,依然是面無表情的道:“說完了的話,那我走了。”

  白姍的反應簡直出乎了她的意料,她這麼直接的無視她怎麼讓她受得了?無意間看到向這邊走來的幾個人,菲麗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突然伸手將她手中的餐盤一拍,白姍沒想到她會突然動作,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保證刀子不掉下來被人發現上了,所以倒是沒多余的心思去護住餐盤。

  於是乎,餐盤中的奶昔和蛋糕便毫不留情的倒出來將菲麗身上那漂亮的裙子弄得一片狼藉。

  菲麗頓時驚呼一聲,“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過就是跟你打個招呼,你用得著這樣麼?”

  白姍一時間被她那歇斯底裡的樣子給搞蒙,不過她也不傻,很快就明白過來她想做什麼,她目光無意間向周圍看去,果然看到不少人正目光不善的望著她。

  她自認從來沒有招惹過她,可是她卻大早上的就來給她添堵,如今還弄出這麼大陣仗,再加上舌頭時不時的傳來一陣痛苦,她一時間怒火四起,正要堵她兩句的,卻不想身後突然傳來一記冰冷冷的聲音道:“怎麼回事?”

  一聽到這個聲音白姍當即便渾身一僵,而菲麗一見到來人頓時一臉委屈的望過去,淚珠子咕嚕嚕往下掉,“魏少,我可真是委屈死了啊,本來只是想跟白姍小姐打個招呼的,沒想到她脾氣那麼大,竟然直接拿著手上的東西砸我,你看……你給我新買的裙子就成這樣了。”

  她的聲音柔媚入骨,白姍頓時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魏瀟然已經走了上來,白姍那本來要堵菲麗的話此刻也不好出口了,其實她現在倒是有點幸災樂禍的,嗯,魏瀟然這個賤人該怎麼處理兩個為他“爭風吃醋”的女人呢?

  對於他的表現,她倒是存著期待的。

  白姍也不說話,只是一直低垂著腦袋,也不知道是委屈了還是犯了錯不敢抬頭。

  魏瀟然眉頭皺了皺,沖一旁的陳尋使了個眼色,陳尋會意,立刻走上前來沖菲麗笑瞇瞇的道:“菲麗小姐,魏少他不缺錢,等下就給你換一條新的,菲麗小姐的合約馬上就到期了,我們去談一談新合約的事情怎麼樣?當然了,如果菲麗小姐不願意去,錯過了這寶貴的時間,以後要想再談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不愧是魏瀟然身邊的走狗,陳尋倒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三言兩語的就讓剛剛還流淚不止的菲麗立刻收拾干淨,竟然一句話也不多說,乖乖的跟著陳尋離開了。

  直到兩人離開之後魏瀟然才向她丟來一句:“先去樓上等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魏瀟然說話的語氣中竟然透著愉悅。

  不過白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有離開的機會她當然是想也不想便點頭答應。

  快步回到房間,白姍先將袖中的刀子拿出來放到床上的棉花底下,確定藏得嚴嚴實實了之後她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剛一松完便聽到敲門聲,白姍立刻正了正顏色,這才道:“進來吧。”

  進來的人是魏瀟然,手上端著個餐盤,裡面放著的東西竟然跟她剛剛挑的一模一樣。

  魏瀟然走到沙發上坐下,又沖她招招手,白姍忍著心頭翻湧而上的惡心,乖乖走到他身邊落坐。

  魏瀟然遞過來一塊蛋糕,白姍想到昨天他的手才碰過菲麗的身體就覺得惡心,正猶豫著要不要吃的時候卻聽得他悠悠道:“那條裙子是公司給她的,並不是我買給她的,不要給我鬧脾氣了快吃。”

  白姍心神一緊,聽魏瀟然的意思,他是以為她不吃他遞過來的蛋糕是因為她在吃醋?

  好吧,既然他這麼自以為是,那她就就順著桿子往下爬,故意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悶悶的道:“你可真是會給我拈花惹草啊,偷偷養了這麼個美嬌娘,人家還說了,說我跟她都是一樣的人,都是伺候魏少的,原來我在你眼裡是這樣的。”

  卻不想魏瀟然竟噗嗤一聲笑出來,“所以你就潑她了?”

  白姍拽著衣角的手緊了緊,忍者惡心故意怒氣沖沖的向他道:“我不僅想潑她我還想打她呢!”

  魏瀟然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可真是傻丫頭。”

  一被他碰到,那種惡心感再次侵襲而上,白姍只覺得胃中翻騰得厲害,如果不是她極力克制著,她覺得她一定會吐出來的。

  “姍兒,你要記著,我心裡念著的只有你一個人,明白麼?”

  呵呵,白姍真的好想笑,昨天跟菲麗親熱的時候多半也是這麼說的吧?他真以為他是萬人迷啊,被他一哄就所有人都乖乖相信他,所有人都不顧一切的愛他!

  不過,雖然她心頭這麼想,面上卻故作狐疑的看著他,“真的麼?”

  魏瀟然寵溺一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白姍面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卻還是裝作生氣的樣子沖他道:“好吧,那就再相信你一次。”

  魏瀟然又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了,乖乖吃早飯吧,我還有事不能喂你吃了,中午的時候我再來看你,跟你一起吃飯。”

  白姍乖乖點點頭,魏瀟然又探過身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才起身離開了。

  直到他離開白姍心頭那惡心感這才慢慢消退下去,可是望著眼前的食物她卻是一點要吃的心情都沒有了。

  魏瀟然從房間出來之後,面本溫和的面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他眼中透著讓人窒息的陰霾,說話的語氣也冷得刺骨,“菲麗現在是越來越認不清自己的位置了,給她些教訓讓她好好擺正自己的姿態。”

  陳尋立刻點頭,“好的,我這就讓人去辦。”

  “對了……”魏瀟然往前的腳步一頓,“監控室在哪兒,帶我去一趟。”

  聽到白姍說她為他生氣他不是不高興的,他其實也想知道,那只小野貓吃醋起來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嗯,那一定是可愛極了。

  魏瀟然是游輪的貴客,守在游輪監控室裡的人一聽說他要看監控,立刻便將他要看的錄像調出來。

  嗯,大概在八點的時候那只小野貓終於懶懶的下了樓來,拿了幾塊蛋糕,然後走到中餐區望著刀削面流了好一會兒的口水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魏瀟然失笑,真是一直小饞貓,舌頭壞了還嘴饞。

  然後這只嘴饞的小饞貓一直就在中餐區流連忘返,每一樣都挑挑揀揀,可是每一樣都不能吃,看得魏瀟然一陣心疼,然後她走到蔥花大餅的地方,好像切了一塊。

  不對,剛剛白姍掉在地上的食物他仔細看過,並沒有蔥花大餅,魏瀟然眉頭一擰,難道是這只小饞貓當場就偷吃了?那蔥花大餅上撒有辣椒,她難道沒聽醫生說過她不能吃辣的麼?

  這個不聽話的女人!

  魏瀟然立刻吩咐這人將視頻放大,他倒要看看她究竟偷吃了幾塊。

  然而,當視頻真的放大了,當魏瀟然清楚的看到她是偷偷藏了一把刀子在袖中的時候,他的心頭一時間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在最幸福的時候突然低落谷底,大概就是如此。

  她偷偷藏刀要做什麼?

  魏瀟然突然感覺一陣透徹心扉的冰涼,尤其當他看到她與菲麗發生爭執,是菲麗將她手中的餐盤打落故意陷害她之時,那種冰涼瞬間就侵襲到全身的每一個角落。

  她在騙他!她在跟他演戲!她根本就沒有為她吃醋!

  魏瀟然從監控室出來之後便直接來到甲板上,他摸出一只煙點燃,剛剛還雀躍的心此刻徒留一片荒蕪。

  海風很大,魏瀟然被吹得瞇了瞇眼睛,他猛地吸了一口煙,仰頭望著天空,他面容籠罩了一層陰霾,讓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回過頭來,目光無意間往海灘上一瞟,正好看到到一群人向這邊浩浩蕩蕩的走來。

  待看清那為首的男子時,魏瀟然眉頭猛然一擰,立刻沖一旁的人吩咐:“快去備快艇!”說完這話他便神色慌張的向樓下跑去。

  他沒想到韓晉墨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了,不僅如此他還帶了大批警察,如今查賭查得厲害,如果發現這裡是一個巨大的地下賭場,即便他有著軍區司令的父親作為背景也難逃一劫,當然了,更可怕的是落在韓晉墨的手中。

  他是為了誰而來的,他清清楚楚,可是他卻不甘心就此將她交給他的!

  白姍正在喝奶昔,突然響起的巨大敲門聲將她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為了避免跟魏瀟然見面,她故意將門反鎖了做出正在休息的假象,外面敲門的人可能久久沒得到回應便開始扭門打手,扭了幾下沒扭開,他急促的聲音立刻響起:“白姍快開門!”

  是魏瀟然的聲音,不過他的聲音聽上去焦急得不像話,好像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白姍急忙站起身,為了以防萬一,她從床單底下掏出刀子藏在衣袖中這才去開了門。

  “怎麼了……”

  話還沒說完,魏瀟然卻突然拽著她的手二話不說便快步往前跑。

  “發生什麼事情了啊?”

  魏瀟然沒有解釋,腳下的步子卻一刻都不停,一路從走廊走過來,卻見兩旁的大門都打開了,有不少人驚慌失措的往外跑,這景象倒是將白姍驚呆了,沒想到二樓居然住了這麼多人。

  在被魏瀟然拖著疾跑的時候她無意間聽到有人驚慌的叫喊,“有警察來了!快跑!”

  警察?

  在白姍思索間,她已經被魏瀟然拖著下了樓梯,這邊是一個小樓梯,從這裡下去的人不多,顯然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有這個樓梯的存在。

  在樓梯口的走廊邊上有一道大鐵門,鐵門雖緊閉著,可是在門框處卻有一條不小的縫隙,白姍被魏瀟然拖著從這邊經過的時候無意間向裡面看了一眼。

  但見外面的大廳裡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人群中響起尖叫聲,求饒聲,還有幾聲槍響。

  可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雖然有這麼多人,可是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最耀眼的存在,他正站在人群中,面色焦急的指揮著人行動,他看上去好像很生氣,他的面色簡直黑沉得嚇人。

  那個一大把年紀了還對她賣萌,總是臭不要臉,可是生氣起來的時候卻讓人害怕得要死的大叔……

  韓大叔……

  你終於來救我了麼?

  心頭一時間萬千思緒飄過,白姍轉回頭,魏瀟然依然拽著她走得飛快,她只能看到他的後背和他那包著紗布的後腦勺。

  白姍咬了咬唇,故意將腳一歪,重重摔在地上,而向前疾走的魏瀟然這才停下腳步,立刻回身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怎麼了?”

  白姍擰著眉頭一臉痛苦不堪,“剛剛跑太快了,我扭了腳!恐怕走不了了。”

  魏瀟然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便在她跟前蹲下,“我背你!”他輕聲對她說。

  從這邊經過的人並不多,此刻都已經跑過去了,而這邊就只剩了她跟魏瀟然兩人。

  白姍清楚,如果她要從這裡逃走,必須要給予魏瀟然重創才行,最好是讓他再也沒有禁錮她的力氣。

  她慢慢從衣袖中摸出藏著的刀子,緊緊的握住,她的眼中是一片冰涼。

  這個,她曾經用盡一切去愛的男人,這個肆意玩弄她感情的男人,這個一直想要將她留在地獄中的男人。

  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跟他糾纏不清!

  她所有的愛,所有的恨都被他耗得干干淨淨了,他也沒有任何可以讓她念舊情的資格。

  所以,握緊刀子之後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手起刀落,直接就向他的後背扎去,又猛又狠,就像曾經他對她的傷害那樣,不留余力!

  她聽到他一聲悶哼,在他還未回過神來之前她便毫不留情的轉身順著樓梯向上爬去。

  她的韓大叔就在不遠的地方,那個將她從地獄中救出來的男人正發了瘋一般尋找她,他是她的太陽,是她的救贖,是治愈了她所有傷痕的靈丹妙藥,是她還對男女之愛存著期待的美好。

  她要奔向他,她要擁抱她,然後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魏瀟然從小到大受過很多次傷,但是沒有一次能讓他倒下,可是這一次,後背傳來那錐心刺骨的痛苦竟讓他連動一動都不能。

  不過是試探一下,不過是想證明一下心中還存在的那份希冀。

  她藏刀子並不是為了對付他……

  他相信她對他還是有愛的,只是難受他隱瞞了結婚的事實而已,他相信她是絕不會對他存著殺心的,她只是要跟他鬧著玩,就像以前很多次她生氣之後一樣,一定要鬧夠了她才安心。

  他將手摸到後背上忍著劇痛猛地將刀子拔下來,鮮血頓時如柱噴灑,可是他卻絲毫不在意,眼看著她就要爬上樓梯了,他就像一頭受到威脅的猛獸般,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向她追去。

  他的步子本來就大,再加上長期在部隊歷練,他的速度迅捷,不過三兩步便追上了她,猛地拽住她的手腕,他將她往後一拽!

  她那張驚慌失措的,就像是面對世界末日般的眼神瞬間落入他的眼中。

  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顯然是沒有想到他還可以爬起來。

  他不顧後背流出來的鮮血,不顧身上傳來的劇痛,他手上的力道一點點收緊,發紅的雙眼死死的盯在她的臉上。

  “為什麼?!”他聽到自己聲音沙啞的詢問。

  白姍從未看過魏瀟然這個樣子,這個人就算是怒到極致了卻永遠都是一臉不以為然,他蠻不講理,覺得自己說的話就是道理,他做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性子來,從未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他總是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事情來做,這樣一個總是利己的人好似從來都沒有痛苦的時候,因為趨利避害的本能,在選擇的之時他早就將那些會讓他難過的東西摒除在外了,他留下的總是讓他舒服愉悅的。

  所以,看到眼前痛苦不堪,好似隨時都會垮下的魏瀟然,她感覺無比的陌生,他雙眼泛著紅暈,好似有淚光在閃爍,他面上充滿了痛苦,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似下一刻就會呼吸不過來似的。

  “為什麼啊?!”他又神情痛苦的向她問了一句。

  他面上帶著悲戚,像是在哭,又像是在與心頭的難受對抗。

  望著這樣的魏瀟然她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可是她的理智卻告訴她,如果這一次再落入魏瀟然手中,她恐怕就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了。

  想到他曾經要對她做的“人體藝術”,那種對他的恐懼一時間彌漫在身體的每個角落,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猛地將他一推,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傷的關系,此刻的魏瀟然脆弱得不堪一擊,被他輕輕一推便往後退了好幾步,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抓她之前她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跑。

  絲毫不去在乎他如今是不是重傷在身。

  魏瀟然將身體靠在牆壁上穩著身體,目光始終注視著那像是躲避洪水猛獸追趕的人。

  “這是我給你織的手套,戴上試一試。哇哦,竟然剛好合適誒,我厲害吧?”

  “哎,你的手還沒好,不能吃醬油,醋也不能吃,只能吃清淡的,要聽話知道嗎?”

  “我還要給你拍照,我就要拍嘛,為什麼不讓我拍,你是我男人,被我拍是天經地義懂嗎?”

  “你聽不聽話?不聽話我就咬你了額!”

  她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她說得每一句話他都印在了心裡。

  白姍……我的白姍……你是真的不愛我了麼?

  那只處處溫暖著我的小野貓,你說過的,你會暖我一輩子的?可是為什麼你要去暖別的人?我需要你啊,真的很需要你!

  我好冷,你抱抱我好嗎?我好難過,你講笑話給我聽好嗎?

  不要去找韓晉墨,不要愛上別的男人,不要把對我的好拿給別人。

  不要!

  白姍,快回來好嗎?我立刻就離婚,立刻就將你娶進門,不要離開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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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情敵

  生怕被魏瀟然追上,白姍幾乎是用了全身力氣在奔跑,從二樓通向大廳的樓梯上下去,她一眼就看到那站在大廳中,正處於暴走狀態的韓晉墨。

  他面上帶著滔天怒火,說話的聲音簡直就像森林中獅王的吼叫,“給我找!挖地三尺也要將她找出來!”

  他面前整齊的站著一排排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這些男子一個個長得虎背熊腰,有好些竟比韓晉墨生得還要高大,可是在他的威懾下他們卻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韓大叔平時挺少發火的,可是他一旦發起火來卻是駭人得很,她可真是抱歉啊,讓這些人因為他承受了他的火氣。

  分明剛剛還焦急得不像話的,生怕跑慢了一步便永遠跟他見不到面了,可現在,當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他之時,就好似眼前的迷霧突然散開,頭頂是青天白日,眼前春-光大好,原本的擔憂恐懼瞬間都消失不見了,剩下的是風雨過後讓人清爽的安寧。

  “韓大叔!”她輕聲喚他。

  韓晉墨渾身一僵,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突然砸到一般,愣了好一會兒才猛然回身。

  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身材嬌小玲瓏的女子,她圓圓的臉蛋上一雙大眼睛就像兩灣清澈的泉水,她勾唇一笑,就像是有道強烈的光照在了她的雙眼中,那反射的光芒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只讓人覺得渾身舒暢。

  的確是他的小肉包沒錯。

  韓晉墨面上那原本陰沉的面色就像是被盛夏的陽光驅散,迎著她的笑容,他的嘴角上也不由自主的彎出一抹弧度,再也無法自控的,他瘋了般大步向她走去,二話不說便將她緊緊攬入懷中。

  不過是兩天沒見,但是韓晉墨覺得如果再見不到她他就要瘋了,原本他從霍萱兒的口中套到魏瀟然的行蹤便帶著人馬不停蹄的找來,卻不想他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人去樓空了,他費了好一番心思才找到這裡,可是搜遍了游艇都沒有找到她,他以為她又被魏瀟然帶走了。

  真的,擔心她擔心得快要瘋了。

  韓晉墨摟在她身上的力道加重,還好,他終於找到她了。

  白姍被他抱得快要窒息了,她不舒服的輕哼了一下韓晉墨才將她放開,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眼,確定她安然無恙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本來他有很多話要對她說的,他的思念,他的擔憂,可是真的看到她之後他才發現他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你們留在這裡幫著警察善後!”韓晉墨轉頭沖著那群黑西裝的人吩咐了一句。

  看到boss面色終於多雲轉晴,眾人面上都帶著劫後余生的放松,聽到他這麼說,當下急急應是。

  韓晉墨丟下這句話之後便拉著白姍離開了。

  海邊上停放了一大片車子,有軍車,有越野,看上去格外壯觀。

  韓晉墨拉著她坐上一輛車,上了車之後他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一直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她,白姍被他看得極不自在,忍不住問他,“干嘛這樣看著我啊?”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魏瀟然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沒有。”

  他也沒應聲,依然用這種復雜的目光注視著她,白姍被他看得急了,又道:“真的沒有!”

  他依然是沒答,看向她的目光卻又深刻了幾分,白姍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伸手推了推他,“你干嘛這樣看著我啊?我說了沒有!你別這樣看著我了啊,怪嚇人的。”

  韓晉墨這才向她道:“你真的不是幻覺麼?”

  “……”

  他雙眉緊擰,目光緊巴巴的落在她身上,那銳利如劍般的目光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他說話的語氣一本正經的,顯然不是隨口一說,他如此認真,看樣子真的是在懷疑她是不是他的幻覺。

  白姍從一開始就發現,韓晉墨突然之間蒼老了很多,如今跟他離得這麼近,他面上的疲態更是無所遁形,但見他眼窩凹陷,胡子拉雜,面上好似罩上了一片青霧,如今的他看上去真的就像一個三十六歲的中年大叔。

  白姍一時間心疼得不像話,在她被魏瀟然帶走的這段日子裡他大概也沒有比她好上多少,她忍著眼淚,輕輕在他臉上擰了擰,“有感覺麼?”

  他愣愣的搖搖頭,“沒有。”

  “……”

  白姍索性湊上前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口,她捧著他的臉,羞澀的迎著他緊巴巴的目光又問道:“這樣呢?有感覺麼?”

  “有。”他非常誠懇的回答。

  “那就對了,證明這不是你的幻覺。”

  正要將他松開的,卻不想她剛一挪動,他卻猛地摟住她的後腰,在她怔楞之際,他一手捧著她的臉,傾身過來准確的吻上她的唇。

  不同於前兩次的急切,這一次他吻得格外溫柔,輾轉廝磨,就像是品嘗人間最極致的美味,要將每一寸都嘗個遍。

  白姍早就在這種如電流般的觸感中喪失了知覺,癱軟在他的懷中任憑著他舔嘗著她的雙唇,本能的跟他做出回應。

  韓晉墨很快便用舌尖低開她的貝齒,准確的找到她的香舌,正要細致的品嘗其中的美味卻聽得她痛哼一聲。

  韓晉墨急忙撤開,凝眉向她望去,聲音中還透著沙啞,“怎麼了?”

  白姍搖搖頭,“沒……什麼。”

  但見她眼中已痛得出了水汽,他怎麼可能相信她是真的沒有什麼,韓晉墨目光中閃過一抹陰沉,冷聲命令,“嘴巴張開。”

  “……”

  “沒聽到嗎?叫你把嘴巴張開。”

  韓大叔陰沉著面色的時候真的挺嚇人的,白姍逼不得已,只得乖乖張開嘴巴,又聽得他冷聲命令,“舌頭伸出來。”

  白姍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將舌頭伸出去。

  她的舌尖腫了一大片,那紅腫的中間有一條泛白的咬痕,從紅腫的程度來看,被咬的地方應該挺深的。

  韓晉墨的目光一時間深沉得可怕,那語氣緊得好似一根隨時都會崩斷的弦,“怎麼回事?”

  白姍大眼睛眼巴巴的望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韓晉墨眼中的陰霾加深,他鬢角的肌肉不自然的動了動,聲音依然緊繃得嚇人,“魏瀟然咬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目光中閃過一抹痛楚,同時夾雜著一種好似要毀滅一切的冷意。

  白姍面色一紅,急忙道:“不是!是我自己咬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的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白姍見狀,猛地撲進他的懷中將他緊緊摟住,聲音軟軟的懇求道:“求求你不要再問了好嗎?反正我還是清清白白的,我並沒有被魏瀟然玷辱。”

  聽到她這麼說韓晉墨的心頓時軟得不像話,他長臂輕輕環住她的肩膀,下巴在她的臉側蹭了蹭,柔聲道:“對不起姍兒,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白姍一聽到他這麼說,這些時日來的擔憂恐懼委屈一股腦兒的侵襲而上,她眼淚頓時啪嗒啪嗒往下掉,不過即便如此,她卻不忘安慰他道:“你用不著自責,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索性我除了舌頭受了傷之外並無大礙。”

  他閉了閉眼頭,又將她抱緊一些,“好,我什麼都不問了。”

  不過韓晉墨雖然這樣答應著,可是他面上凝聚的殺意卻是越來越濃了,魏瀟然,他絕不會放過他的!

  韓晉墨將她帶到醫院讓醫生好好給她檢查了一遍,又開了些藥才帶著她來到酒店,他們打算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再走。

  終於能和韓大叔見面了,白姍這幾天的陰霾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變得輕松自在起來,韓晉墨也差不多,再見到他,他心頭的大石終於落地,人看上去也沒有那麼疲憊了,尤其白姍幫他將胡子刮干淨之後他又是那個帥得迷死人的韓大叔。

  兩人洗了澡之後,白姍便坐在他的懷中,幫他刮完胡子她又捨不得起來,索性就無賴的窩在他的懷裡,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不知不覺間她便睡了過去。

  韓晉墨發現她睡著了之後無奈的笑了笑,將她抱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出來,進了隔壁的房間。

  房間裡站著幾個人,為首的一個是連文,見到他進來急忙起身沖他道:“韓總,你要的東西我找到了。”

  “嗯。”韓晉墨輕輕應了一聲便徑自走過去坐下,連文便自覺的幫他將視頻調出來。

  這是游艇上的監控視頻,雖然監控的區域只有大廳,可是韓晉墨還是想從中發現一些白姍在游艇上受傷的蛛絲馬跡。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會看到如此震驚的畫面,他看到魏瀟然當著眾人的面將她按在桌上,撕碎了她的衣服,她看到他寧死不屈,竟要咬舌自盡,最終逼不得已,她只能選擇明哲保身,尋求他的庇護。

  看到這些畫面的韓晉墨直接就將電腦砸個粉碎。

  他平時連一點委屈都捨不得讓她受,看到她被人這樣對待,他怎麼不生氣!

  連文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了從未看過他這個樣子,他面色陰沉得可怕,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讓人窒息的殺意,雖然這些年跟在韓晉墨身邊連文已學會了怎麼從容不迫的處理事情,可是看到韓晉墨如此,他還是被嚇得說不出一句話。

  韓晉墨摸出一根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往沙發上重重一靠,這才沖連文冷聲吩咐道:“將關於易家的那幾個案子放出去,給易家放放血。”

  連文幾乎是想也不想便回答,“好的。”語氣也是盡量小心翼翼,就怕引火燒身,復又想到了什麼,她看了看韓晉墨的面色,自我鼓勵了好一會兒終於才道:“那……那位霍小姐呢?”

  韓晉墨目光微瞇,“放了吧。”韓晉墨明白,利用她根本報復不到魏瀟然,他的目的已達到,留著她也沒有什麼作用。

  連文點點頭,正要下去,卻突然聽得門外響起一道焦急的呼喚,“韓大叔……”

  卻見面色陰沉坐在沙發上的韓晉墨突然坐直了身體,側耳仔細辯聽,待確定外面的人真的在叫他之時,他急忙將手中才抽了幾口的煙摁滅,起身整了整西裝,那原本陰沉的面色也瞬間緩和起來,做好這些准備之後他這才走過去將門打開。

  連文在一旁看到他變化得這麼快也是傻眼了,他突然發現其實他們無所不能的韓總也是有弱點的。

  這個白小姐也真是個能人,不過是輕輕這麼叫了一聲就能讓正處於暴走狀態的韓總恢復如常,看樣子,若是以後他不小心招惹到了韓總,只要將白小姐搬過來救場就好了,連文當即便打定了主意,嗯,他一定要跟白小姐搞好關系。

  白姍是被噩夢給驚醒的,一醒來沒發現韓晉墨,她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因為腦袋還有些迷糊,她便情不自禁的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他不要她了,是不是他將她拋棄了,白姍越想越委屈,這才出門來找他。

  白姍已經走到樓梯口了可是韓晉墨依然沒有出現,正要下樓梯卻聽得身後響起一道溫柔的聲音道:“你去哪兒啊,我在這邊。”

  白姍轉頭看去,卻見燈火通明的走廊上,他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裡,走廊的燈光那麼明亮,可他天生的光芒卻愣是將燈火的光輝都掩蓋過去。

  就像是漂泊在黑暗中的人突然看到遠方的燈塔,白姍情不自禁的便向他所在的地方奔去。

  韓晉墨見她跑得那麼急,怕她摔到了,立刻快步上前,待將她迎到懷中緊緊抱著之後他才一臉嗔怪的向她道:“跑得這麼急做什麼?這麼大半夜的還不睡覺?”

  白姍說話的語氣悶悶的,帶著濃濃的委屈,“我沒看到你,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嘛。”

  韓晉墨失笑,寵溺的在她頭頂揉了揉,“我在隔壁房間開會,哪有不要你。”

  “額……那你開完會了沒有啊?”

  “開完了!”他沒好氣的說,“現在是睡覺時間!”話落,他突然俯身將她打橫抱起便向房間走去。

  將她放在床上又攬進懷中緊緊抱著韓晉墨才向她道:“我西都那邊的項目還沒有完,我明天還得過去。”

  “啊?”聽到他這麼說她不是不失落的,他們才剛剛相聚就要分開了麼?

  “我打算帶你一起去,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白姍覺得韓大叔這個人真討厭,說話只說一半,害得她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她心頭對他不滿,可是動作上卻是直接將手勾上他的脖子,爽快的回答,“願意。”

  小肉包軟軟的身體貼上來,韓晉墨只覺得渾身毛孔都舒暢得不像話,尤其又想到她為了保存名節不惜咬舌自盡的畫面,他對她更是心疼,真是恨不得立刻將她揉到身體裡好好疼愛一番。

  他雙手撫摸著她的秀發,在她的額頭印了一吻,這才道:“那邊天氣非常不好,環境又惡劣,你受得了麼?”

  “受得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中還帶著雀躍,簡直就跟個孩子似得。

  不過韓晉墨卻相信她說受得了就是受得了,他的小肉包,在他面前總是愛跟他撒嬌,又愛跟他鬧脾氣,有時候就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可是離開了他之後她卻比任何人都要堅強,竟連死也不畏懼。

  他真希望她永遠都是一個孩子,而他也打算將她寵成一個孩子,讓她不受一絲一毫的苦楚。

  “好,我已經跟你父母和哥哥打過電話,也報過平安了,我們明天就出發。”

  “嗯。”白姍窩在他的懷中,愉快的點點頭。

  雖然韓大叔說已經跟父母報過平安,可白姍還是親自給他們打了個電話過去,避重就輕的跟他們說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情況之後,她和韓大叔便出發了,韓大叔這人也挺細心的,在出發之前知道她沒換洗衣服,特意帶她去買了幾套衣服,還給她辦了個手機,而且也不知道他從哪裡知道她喜歡吃零食,竟然還給她買了一大堆零食,白姍簡直要愛死他了。

  因為她們是坐直升機直接過去的,倒是快捷方便得多,當天中午就到達了目的地。

  韓晉墨先將她帶到住的地方,是一座農家小院,進了小院是一個大大的院壩,院壩周圍修著兩層樓高的木房子,韓晉墨住的地方是在最左邊的一個房間裡,房間挺大的,雖然看上去簡陋,不過該有的東西都有,床,衣櫃,還有一個老式的電視機,嗯,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這邊環境就是這樣,只能將就一下了。”韓晉墨撓了撓眉心,面上帶著些尷尬,就怕她會不滿意。

  其實這房間之前比這個還要差,就只有一張床,他是個男人,對其他的東西可以不講究,不過她的小肉包白白嫩嫩的,他卻不想她跟著他受委屈,所以韓晉墨便吩咐連文去這邊的縣城裡買了些家具來,又讓人將牆刷了一遍,環境好一點她住著也舒服一點。

  不過,即便如此,他卻還是擔心她會不滿意,這樣的環境確實太委屈她了。

  卻沒想到,她卻對他滿足的一笑,還一臉驚喜的表情,“簡直不能再好了,我原本以為我到這邊只能住茅草房呢。”

  韓晉墨見狀這才松了一口氣,果然他家小肉包就像她說的那樣,好養活,瞧瞧,這麼簡單的一間房就能讓她樂開了花,給她買了一包零食也能讓她樂呵半天,真是太給他省心了,簡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備,她完全就是為了他韓晉墨而生的嘛。

  工地那邊還有一大堆事物等著他處理,所以韓晉墨將白姍安頓好之後便打算過去,不過他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裡,遂問道:“我現在要去工地,你去嗎?”

  當然要去啊,她也要看看他工作的地方長什麼樣子嘛,所以白姍非常誠實的點點頭。

  小肉包這麼黏他,韓晉墨心情挺好的,正要讓他准備一下再出發,一旁的連文卻突然附耳跟他說了幾句話,韓晉墨眉心一擰,目光意味深長的向白姍看了一眼,面色頓時難看起來。

  白姍發現不對勁,急忙問道:“怎麼了?”

  韓晉墨半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那邊風沙很大,唔……你還是留在這邊比較好,再說你哥哥不是讓你給他帶點蟲草過去麼?等下我讓連文帶你上街去看看,聽說這邊蟲草挺多的。”

  白姍原本還雀躍的心瞬間就冷了下來,不過她覺得韓大叔不帶她去自然有他的理由,她也不想太任性,遂點點頭,“好吧。”

  看著小肉包如此失落的模樣韓晉墨心頭挺難受的,他不帶她去是為了她好,她去了聽到那些流言定然會不痛快,何必呢?

  因為要趕時間,韓晉墨也沒多說什麼,吩咐了連文幾句話之後便離開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白姍說不出的失落,一旁的連文見狀,便道:“白小姐是要去外面逛逛還是在房間休息。”

  既然來這邊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韓晉墨去忙他的事情了,她自然也要去忙她的了,遂道:“你帶我去街上逛逛吧,我去看看這邊有沒有蟲草。”

  這邊距離縣城並沒有多遠,坐車半個小時就到了,連文長期跟在韓晉墨身邊,也養成了不愛說話的性子,所以從一開始車廂中便是一種尷尬的寂靜。

  白姍局促的要死,為了打破這種氛圍她便沒話找話,比如他是哪裡人,家住在哪兒,到這邊還習慣不,這些問題她自己聽著都像是在調查戶口,不過連文倒是耐心的一一解答。

  “在這邊麼,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好幾天都是上吐下瀉的,工作效率減弱了很多。”

  白姍沉吟著點點頭,猛然想到什麼又問:“這邊的工人應該也有從外面來的吧?肯定也有不少人像你這樣了?”

  “我們這邊的工人分為腦力勞動者的和體力勞動者,腦力腦洞的都是公司分派過來的,體力勞動的大多數都是這邊的人,從公司分派過來的人很多沒有在這種地方生活過的,都跟我一樣,每天上吐下瀉的,倒是浪費了不少工作機會。”

  “唔……”白姍沉思著輕輕應了一聲,水土不服,對於她來說那是太簡單不過的問題了,“連先生,你也知道我是醫生,我等下先抓點治療水土不服的藥回去熬好了分給大家吃,不知道可不可以?”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帶著幾分試探,剛剛也是連文在韓晉墨耳邊說了什麼韓晉墨才不打算帶她去的,也不知道她這麼提出來連文會不會拒絕。

  對於她的話,連文認真考慮了一會兒,在他考慮的間隙白姍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考慮怎麼拒絕她,好在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沖她道:“也行。”

  在街上收購了一些蟲草,又抓了藥之後回去已經是吃午飯的時間了。

  她們住的那個小院子除了韓晉墨和她外還住著好幾個公司的高層,只是現在是上班時間,大家都在工地上,院子裡還有一間廚房,做菜的大師傅也是韓晉墨帶過來的,為人比較熱情,白姍跟他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之後他當即便連連贊同,不僅如此還幫她熬藥裝藥。

  將一切都准備就緒之後白姍便將藥裝好放進車子的後車廂中,隨著連文來到工地上。

  據說華天集團的這次的項目是直接跟國家合作的,項目比較大,說是這邊勘測到了一座有史以來最大的礦山,而開采礦山的任務則由競標得勝者華天承擔,到時候這邊還會修一個全國最大的煉鋼廠,煉鋼廠自然也有華天的股份,所以以後的利潤是空前巨大的,也難怪韓晉墨會這麼重視,竟親自跑到這裡。

  工地的落腳點是在距離礦山不遠處的一條河邊上,河邊上用水泥砌了密密麻麻的房子,應該是工人辦公和休息的地點,車子從石子鋪的公路上駛下去,停在一個搭著彩棚的停車棚中。

  白姍和連文剛下車便看到一個長得黑胖黑胖的男子笑呵呵的走過來,他一臉諂媚的給連文發了一支煙,寒暄道:“連助理這是替韓總辦事去了啊?”目光在白姍身上瞟了瞟又道:“喲,這位別是連助理新交的女朋友吧?”

  即便連文平時再怎麼一本正經的,此刻聽到他這麼說也是臊紅了耳朵,急忙道:“不要瞎說,這位是白小姐。”

  黑胖男人見他表情嚴肅,當下也正了正顏色,客氣的道了一聲:“白小姐你好。”

  白姍也客氣的回了一句。

  這黑胖男人殷勤的幫連文將煙點燃,又道:“哎,連先生你是不知道,我剛剛從韓總辦公室經過的時候無意間向裡面瞟了一眼,那畫面簡直美得……我第一次覺得郎才女貌原來就是這麼回事兒,你說我們韓總放著那麼優秀的安小姐不要,干嘛要去追一個小丫頭片子啊,你說這女人就是紅顏禍水,尤其是不懂事的女人,沒事盡找事,韓總在這邊忙事業,你說你好好安分著不好麼?非得瞎作,害得韓總丟下這麼大一個工程不管跑去找她,那天國家派的領導來,連個像樣的接待都沒有,你不知道那天那領導走的時候臉色黑成什麼樣,我們公司這個項目差點就保不住了!”

  白姍聽到他這些話,心頭不由得一緊,他口中那個小丫頭片子應該指的就是她吧?不過,他剛剛說那個什麼安小姐又是哪裡冒出來的?什麼郎才女貌?莫非是韓晉墨背著她認識了新歡?

  那麼韓晉墨不讓她來這邊會不會就是不想她看到他的新歡呢?

  韓大叔……他真的也帶了別的女孩子來這邊麼?

  這麼一想,心頭頓時就冒出一股酸澀,激得胃一陣陣發疼。

  連文明顯感覺白姍的面色不大好,頓時也沉了臉色沖那黑胖男人道:“你有這閒工夫說韓總的八卦倒不如多花點功夫去做點事。”

  黑胖男人嘴角一抽,他也是在商場混的,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賠著笑臉道:“哎喲,你看我這張嘴,連助理也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平時就話多,連助理別跟我一般見識,我這就去忙了,這就去忙!”

  待得這黑胖男人走遠連文才向她道:“他是我們公司旗下一個專門負責工程項目的負責人,平時就是話多,白小姐你不用在意他的話。”

  白姍不以為然的笑笑,“沒關系的,對了,你們連總的辦公室在哪兒?我先去找他。”

  連文便給她指了個位置,白姍道謝之後便一路向那邊而去。

  說是辦公室不過就是比一般的房間修得大一點而已,依然還是那水泥牆面,只是裡面簡單的塗了一層白灰。

  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關,所以白姍一到門口便看到站在裡面的兩個人,兩人並肩而站,正就桌上的圖紙展開激烈的討論。

  兩人皆穿著藍色的短袖,這一路走來白姍也看到許多工人要麼穿著黑色短袖,要麼穿著黃色短袖,想來這是這邊的工作服,只是用顏色來區分地位高低。

  可是即便如此,這容顏姣好的兩個人這般站在一起,即便這簡單的短袖看上去也像是情侶服。

  不管她承不承認,總之她的感受跟剛剛那個黑胖男人是一樣,這兩個人還真是郎才女貌啊。

  她現在也終於明白那個安小姐是什麼人了,她們早就有過一面之緣,在法國的時候,這位安小姐就是那個第一眼就讓人驚艷的安琳娜,也是韓晉墨的同學。

  此刻的安琳娜正在認真分析著圖紙上的問題,而韓晉墨則將食指放在下巴處做沉思狀,他顯然聽的非常認真,時而用手指在圖紙上指點一下,安琳娜便贊同的點點頭,又將剛剛畫好的圖紙按照他的想法修改。

  他們看上去是那麼有默契,很多時候只是他一個眼神她就能明白他在想什麼。

  兩人看上去都是成熟有魅力的人,也都是那種站在人群中閃閃發光的人物,他們站在一起,真的一點也讓人感覺不到她們有任何不般配的地方,也難怪剛剛那個黑胖男人會那麼說了。

  白姍突然就猶豫了,要不要進去呢?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很多余的樣子。

  就在她進退兩難猶豫不覺的時候韓晉墨無意間一抬眼便發現了她,看到她出現在這裡韓晉墨有些不敢置信,待真的確定是她之後,他面上頓時透著一股子難掩的愉悅道:“姍兒?”

  白姍渾身一僵,猛地抬頭看去,卻見這兩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向她看過來,不知道為什麼,當她一對上安琳娜那明顯帶著敵意的目光之時剛剛那種自卑和猶豫瞬間就不見了。

  不管怎麼樣,現在跟韓晉墨在一起的人是她,她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韓晉墨那麼優秀的男人,她無法阻止別的女人喜歡他,可是這不代表她就能輕易的被嚇跑,她們用盡一切去喜歡他,那麼她就用盡一切將他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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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情敵挑釁

  想清楚這些之後白姍沖他坦然一笑,絲毫沒有別扭,“我來這邊看看你。”

  韓晉墨急忙走出門來,若不是周圍還有許多工人,他可真想一把將她抱在懷中。

  韓晉墨出來之後卻是不說話,只是面帶笑意,就這麼眼巴巴的看著她,白姍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嗔道:“干嘛這樣看我啊?”

  韓晉墨卻是沒回答,而是將雙手擋在她頭上柔聲問:“曬不曬?為什麼不打把傘?”

  韓大叔對她這麼溫柔的,剛剛的不愉快頓時就消失得干干淨淨,白姍幫她理了理衣領笑道:“不曬,不用這樣,人家看到會笑話的。”

  韓晉墨不由自主的向前跟她靠近一點,好讓自己能聞到她的氣息,這才道:“誰敢笑話?”

  安玲娜這時也從房中走出來,倒是客氣道:“白姍小姐,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白姍覺得吧,對待情敵最好的辦法就是完全不把她想成情敵,比如安琳娜就是安琳娜,她是韓晉墨的同學,僅此而已。

  所以她面色如常的沖她笑笑,同樣客氣道:“許久不見,安琳娜小姐越來越漂亮了。”

  這次,安琳娜卻笑得有些保留,“多謝白小姐吉言。”

  白姍也不想再跟她多話,遂又沖韓晉墨道:“對了,我今天來這邊是來辦正事的。”

  韓晉墨眉頭一挑,“嗯?”

  “我聽說你們這邊好些工人水土不服,所以我熬了些藥來發給大家喝,不然他們這樣下去也影響工作效率。”

  白姍的話完全出乎了韓晉墨的意料,他的小肉包簡直不要太貼心了好嗎?原本他不帶她來就是怕她聽到工地上這些人的閒言碎語會不痛快,本來他拋下工程去找她是他自己做得不對,他對白姍負責了,可是卻沒有負起一個領導者的責任,不過呢,這些人不敢對他說三道四的,就將矛頭都對向了白姍,這件事上他的小肉包簡直太無辜了,可是你看啊,他家小肉包竟然還想著為他解決後顧之憂,還親自熬藥給工人喝,懂事成這樣,誰還敢嚼舌根,他直接炒了誰。

  有這樣一個賢內助,韓晉墨越想越覺得自己賺到了,心頭充盈著濃濃的滿足感,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正好這時連文提著兩根□□袋過來,倒是打破了這邊古怪的氛圍。

  “韓總,這是白小姐為工人熬的藥,要現在發下去麼?”

  韓晉墨點點頭,“先將工人召集過來!”

  連文的辦事效率倒是挺快了,很快便有一大批工人從各處圍攏過來,白姍一看到眼前這烏壓壓的人群頓時就傻眼了,她沒想到這邊的工人有這麼多,也不知道她准備的那些藥夠不夠。

  將工人都召集過來之後連文便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個喇叭沖眾人道:“在給大家說事情之前,我先隆重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呢是白小姐,她是我們韓總……”連文目光向韓晉墨瞟了一眼,待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之後便道:“她是我們韓總的未婚妻,白小姐家世代為醫,她本人也是一名醫生,她今天剛來聽說了大家有水土不服的症狀,所以就親自抓了藥,又親自熬好了,如今誰的症狀還沒消失的就過來這邊領一袋來喝,好了,大家過來領藥吧。”

  白姍也沒有閒著,連文發藥的時候她也過去幫忙,後來韓晉墨覺得不能讓小肉包受累了,也親自加入發藥的隊伍,那些被大總裁親自發藥的工人簡直是受寵若驚,一想到是因為白小姐他們才有這樣的榮幸,頓時便對她升起幾分感激,又想到白小姐還辛辛苦苦的為大家熬藥,原本眾人對她還有成見,此刻在感激之外又多了幾分敬意,領了藥之後更是連連道謝。

  剛剛他們在工地外面遇到的那個黑胖男子也過來領藥了,他的藥是白姍親自發給他的,他領藥的時候簡直都不敢看她一眼,直到要走的時候才壯著膽子說了一句:“白小姐可真是人美心善。”

  白姍客氣的笑笑,面色不變,“謝謝。”

  望著白姍的笑容他卻更尷尬了。

  白姍原本還擔心藥不夠,卻沒想到最後還剩了幾袋,白姍拿了一袋來插上吸管遞到韓晉墨嘴邊,韓晉墨乖乖的就著她的手喝得干干淨淨。

  “你自己也喝一點吧。”他不忘提醒她的小肉包。

  “我喝過啦,不用擔心。”

  韓晉墨在她的小圓臉上捏了捏,真是越看她越覺得歡喜,他抬腕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快要下班了,你等我去將事情安排好之後我們就一同回去。”

  白姍自然是乖乖點頭。

  韓晉墨去處理事情了,白姍便和連文一起去停車的地方等他,轉身之時無意中看到站在一旁的安琳娜,白姍還不忘好心向她道:“安玲娜小姐要不要也拿一袋來喝?”

  “不用了。”安琳娜冷冷的應了一聲,直接轉身離去了。

  安琳娜是韓晉墨的同學,那她的歲數應該跟韓晉墨是差不多的,在人情世故上的虛與委蛇自然是比她還要熟練,可是她卻這麼直接給她甩臉色,想來是真的看她不順眼。

  白姍也懶得去計較,她不要她還不樂意給呢。

  韓晉墨沒過一會兒就過來了,兩人一塊兒上了車,一上車之後他便將她圈在懷中道:“安琳娜她是主動過來幫我忙的,她在工程構架還有安全檢測這面是專家,我想著既然人家都來了,我也不好趕她走,索性就讓她留下了,我剛剛跟她在房中是商討正事。”

  “額。”白姍輕聲應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了,其實她心頭挺高興的,最起碼他怕她不痛快,還特意解釋這麼一句。

  韓晉墨瞇眼向她看去,但見她面色如常,也不知道有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

  “吃醋了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裡。”韓晉墨往座椅上一靠,悠悠的向她丟過來一句。

  白姍向他看去,但見他嘴角微彎,滿臉得意,也不知道他在暗爽什麼,她頓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沒有什麼醋可以讓我吃的。”

  韓晉墨被她給堵了一下,他輕咳一聲正了正顏色,小聲嘀咕一句:“沒吃就算了!”看到他跟一個女生在房間裡竟然都不吃醋,心眼小一點吃吃醋不行嗎?

  他們住的小院裡修了兩間浴室,一間男浴室,一間女浴室,其實這浴室還是華天這些高層來了之後才修的,不然在風沙那麼大的工地上吹了一天回來連個洗澡的地方都沒有,那得多糟心啊。

  白姍去浴室的時候正好碰到安琳娜在那裡,如今這裡就只住了她們兩個女人。

  白姍盡量讓面色看起來正常一點,客氣的打招呼,“安琳娜小姐,洗完了麼?”

  安琳娜正在浴室的盥洗台處檢查皮膚,聞言透過鏡子瞟了她一眼,不鹹不淡的丟來一句:“洗完了。”

  說完,她又在臉上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這才抱著盤子轉身離開,不過走到她跟前之時她卻是腳步一頓,也沒看她,只是涼涼的沖她道:“你跟韓晉墨是走不長的。”

  白姍目光一緊,轉頭向她看去,語氣依然是客氣的,“安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琳娜這才將目光投到她身上,但見她那雙好看的碧色眼睛綻放出一抹極致的嘲諷笑意,微挑的下巴帶著幾許鄙薄,“你與韓晉墨的身世相差甚遠,因為成長環境不同,所以在人生觀,價值觀,生命觀上都有顯著的差異,你現在之所以能留在他身邊,不過是因為仗著年輕又有幾分姿色,而韓晉墨剛好覺得你有幾分新鮮感,等韓晉墨膩了之後等待你的只會是被拋棄的命運知道麼?”

  她勾唇一笑,就像是嬌艷的玫瑰綻放,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別提有多精致美麗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根本看不出她已經有三十多歲了,而她的身上卻又有著成熟女性那種獨特的魅力,再加上出生極好,她渾身都有一種大家閨秀的高貴典雅,即便是如此輕蔑的看人,也不會讓人覺得她低俗刻薄,反而覺得自己該自慚形穢。

  “白小姐,我跟韓晉墨認識快二十年了,我非常了解他這個人,我知道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痛恨什麼,可是你呢?對他的了解又有多少呢?你更不知道的是韓晉墨身邊缺少的是可以陪他一起縱橫天下,與他門戶相當,可以在他的宏圖大業上添磚加瓦的人,而你……你能為他帶來什麼?你覺得熬點藥給工人們喝就是對他的幫助了麼?或者你覺得對他撒撒嬌就是對他的慰藉了?那你真的太不懂他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底氣十足,她是那麼的自信從容,說真的,面對氣場如此強大的安琳娜她是有幾分畏懼的,尤其是說到韓晉墨需要什麼的時候她更是缺少底氣。

  可是她不是任何人三言兩語就能擊退的人,在她選擇跟韓晉墨在一起的時候她就知道未來有很多阻礙,或許她也有畏懼的時候,但是她依然會一如既往的走下去,她已經認定了韓晉墨,只要不是他不要她,任何人都無法讓她放手。

  白姍深吸一口氣,沖她坦然一笑,“謝謝安琳娜小姐的指點,我想我以後會更加努力的了解他,你說得對,在他的事業上我的確幫不了什麼忙,不過呢,我會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他在外面風吹雨打,而我就在家裡為他做飯洗衣,幫他煮好咖啡,讓他一回來便感覺到家的溫暖。還有……你說我們在生命觀,價值觀,世界觀上有許多的不同,嗯,正如你所說,我們因為家庭條件不同,還因為年紀的差異,有許多地方的確是有很大的差別,不過我跟他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我並沒有覺得這些差別讓我跟他拉遠距離,相反,我覺得我跟他非常談得來,他在外人面前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容人侵犯的華天集團總裁,可是在我面前他很多時候都像一個耍無奈的小孩,而他的這一面大概是在其他人面前從未表現過的,當然,我相信,這才是他最真實的那一面。”

  安琳娜那自得的面容上突然多了幾許裂痕,尤其在她說到韓晉墨像一個小孩子跟她耍無奈的時候她的面色更是難看。

  而白姍也不想再跟她解釋那麼多,她跟韓晉墨的日子過得怎麼樣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別人沒有資格插嘴。

  白姍將盆子放在盥洗台上,好似漫不經心的道:“還有……韓晉墨選擇跟我在一起並不是因為我年輕有幾分姿色,他那麼優秀的人,身邊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而我,我的姿色也算不上上上等的,他會跟我在一起自然有他的理由,當然,說句不好聽的,這麼多年他都沒有選擇安琳娜小姐也有他的理由……如果你們注定在一起,又何必等到現在呢,安琳娜小姐,聽我一句勸,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來的。”

  從鏡子裡,她看到安琳娜的面色一點點陰沉下來,不過即便如此,她卻依然站得筆直,高傲又優雅的回應她:“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呢,一個黃毛丫頭,好好管好你自己吧。”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了。

  白姍這才大松了一口氣,她突然感覺有些頭疼,情敵如此強大,她以後要努力的還很多。

  在浴室中洗了澡之後白姍便直接向房間走去,因為現在的天氣悶熱,所以為了通風,房間門並沒有關上,所以白姍一走到房間門口便看到安琳娜跟韓晉墨坐在一起,兩人正在討論圖紙。

  房間裡放了兩把交椅一張小方桌,這兩人正並排坐在一起,看得出來,安琳娜有意無意就向韓晉墨身上湊,而韓晉墨呢,好似一直都在認真思考問題,倒是沒有在意她這些小動作,可是白姍看到安琳娜那馬上就要蹭到他肩膀處的下巴就不舒服,而且安琳娜剛剛洗了澡,此刻穿著一件露肩的睡意,以她女性的知覺判斷,她裡面絕對沒有穿內衣!!

  這個安大媽好歹還是大家閨秀好不好?這麼不注意形象真的好麼?

  此刻韓晉墨是背對著她坐著的,因為注意力都集中在圖紙上,倒是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而安琳娜卻正好是對著她這一面,她在門口停了沒一會兒她便看到她了,不過卻只是冷冷的一瞥,好似她是個不相干的人,根本沒有資格讓她多看上一眼。

  “晉墨,你看你,衣服上上了灰塵都不知道。”安琳娜動作溫柔的幫他拍掉肩膀上的灰塵,動作間透著說不出的曖昧,說話的語氣也帶著熱戀中的女孩對男朋友的驕矜。

  動作這麼熟練,想來安琳娜以前也沒少用這種假裝彈灰塵或者理領帶的事情跟他親近!

  韓晉墨好似並沒有當成一回事,只是點了點頭,隨口說了一句:“唔……沒注意!”

  白姍感覺她快要炸了!愣是哪個女人看到別的女人這麼有目的的跟她的男朋友搞曖昧都會不舒服!

  而且安琳娜做完這些之後竟然還沖她挑釁的一笑,好似在告訴她,她跟韓晉墨平時就是這麼親暱的。

  這個安大媽倒是挺有心機的嘛,她故意這麼做給她看不就是想讓她生氣麼?不就是想激起她跟韓晉墨的矛盾麼?然後她再趁機裝無辜,搬出她跟韓晉墨快二十年的交情,到時候肯定要說兩個人平時就是這麼親密無間,再指責她小題大做,然後再凸顯她極不懂事,趁機表現她的賢惠大度。

  呵呵……女人之間的這點小伎倆她還是懂的。

  她想讓她生氣,她偏偏就不如她的意,所以白姍在門口做了幾個氣沉丹田的動作之後便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直接端著盆子進來放好,然後拉開被子躺下,再拿過書來看。

  而一直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圖紙上的韓大叔這才看到她,既然他的小肉包進來了,他也就沒心思談工作的事情了,遂沖安琳娜道:“就是這幾個地方,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改一下,改好了明天再給看。”說完又抬腕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我也該休息了。”

  人家都這麼下逐客令了,如果安琳娜再留在這裡那就太不矜持了,遂將圖紙整理了一下,便道:“行,我先回去了。”在離開之前還不忘向白姍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嗯,很好。

  韓晉墨雙手插兜閒庭細步的走過來,走到床邊站著卻是不說話,只是面上帶著幾抹笑意望著她。

  白姍自動忽視掉他的目光,說服自己將注意力都集中在書上。

  韓晉墨看了半天發現她沒有反應這才向她道:“別看太晚了,小心眼睛。”

  白姍還以為他會跟她解釋為什麼他要將安琳娜帶到他們房間談工作的事情,沒想到他竟然不著邊際的說了這麼一句。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嗯,非常好。

  “嗯,再看一會兒就好了。”她面色如常的回答。

  “行。”韓晉墨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寵溺,“我先去洗澡,我洗完澡之後就不要看了知道了麼?”

  憑什麼你說不看就不看啊?雖然心頭這麼腹謗,她面上卻乖乖的回答,“好。”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不然她跟韓晉墨鬧起來就真的中了安琳娜的計了。

  韓晉墨見她乖乖答應了,便轉身過去一邊解手表一邊找拖鞋。

  他身上還穿著那件藍色的短袖,下面是一條剪裁得體的休閒西褲,雖然衣著看上去挺平常的,可是穿在他身上卻透著一種獨特的品味,即便只是一個簡單的解手表動作,卻也透著一股優雅的男性魅力,將手表解下放在桌上,他便坐在椅子上換拖鞋,他修長的雙腿交疊,指節分明的手指將鞋繩解開,脫鞋換鞋,每一個動作都優雅的像一幅畫。

  所以,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不讓女人惦記呢?他也說過喜歡他的女人何止安琳娜一個,如今她只發現了安琳娜,往後應該還會發現很多吧,白姍覺得對付一個安琳娜已經夠嗆了,若是以後同時跟好幾個女人作戰,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得消。

  換完鞋子之後韓晉墨向她看了一眼,但見她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一對上他的目光她立刻低垂下頭,韓晉墨勾唇一笑,將鞋子收拾整齊之後便出去了。

  望著他出去的背影,白姍頓時有些惆悵,哎韓大叔為什麼要這麼優秀呢?若是他沒有這麼優秀,就不會有那麼多女人惦記了。

  就這麼胡思亂想一陣,連書也沒心思看了,韓晉墨倒是挺快的,沒過一會兒就進來了,手中還端著一個小碗。

  他將小碗放在桌上,一臉理所當然的沖她道:“過來將宵夜吃了。”

  “……”白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沒說我要吃宵夜啊。”

  “嗯,是我讓廚師幫你准備的。”

  “我都已經漱了口了,再說我現在不餓。”

  韓晉墨瞟了她一眼,但見她依然將目光落在書上,眉頭不由得擰了擰,索性直接端著碗過來,在床邊坐下之後便夾了一塊肉遞到她嘴邊。

  白姍看了看肉又看了看他,“干嘛?都說了不吃!”

  韓晉墨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是誰答應過在嫁給我之前長胖十斤的?”

  “……”

  “你若是長不胖十斤我就不要你,我可不是鬧著玩的!”

  “……”

  “你吃不吃?”

  白姍將書重重往身邊一扔,狠狠瞪了他一眼,將碗接過來,碗中裝著的是山藥燉排骨,湯面上飄著一層油和幾顆枸杞,白姍看得直發膩,吃了兩塊之後便吃不下了。

  韓晉墨卻不依不饒,接過碗來又夾了一塊排骨遞到她嘴邊,柔聲誘哄,“再吃一塊排骨,就一塊。”

  白姍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吃下去。

  韓晉墨便再接再厲,又夾了一塊山藥,“最後吃一塊山藥。”

  “剛剛不是說只吃一塊麼?”

  “這塊是山藥,快吃掉!”他的語氣中透著命令。

  白姍又硬著頭皮吃掉,韓晉墨又將碗遞過來,“再喝口湯。”

  首先,她是真的吃不下了,其次,因為剛剛看到的畫面,她的心情還非常不爽的,這下子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直接沖他吼道:“說了不吃了不吃了為什麼還這麼灌我?!我不吃不吃不吃!你再給我吃我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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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護短

  “……”韓晉墨默默的收回碗,眉頭擰得死緊,語氣中透著幾分委屈,“好了不吃不吃!瞧你那樣。”一邊說著一邊乖乖走過去將碗放下。

  望著他的背影白姍卻有些自責,她干嘛對他發脾氣啊?他給她弄吃的不也是好心麼?而且他們兩個鬧矛盾了不就正好如了安琳娜的意麼?

  白姍越想越覺得不應該,待得韓晉墨在床上躺下之後她便一下子撲進他的懷中,軟糯糯的對她道:“對不起啊,我剛剛對你發脾氣。”

  韓晉墨其實一點都沒有生她的氣,即便有,此刻被她這麼投懷送抱,再聽著她那軟綿綿的聲音也是什麼氣都沒有了。

  他長臂環上她的肩膀,“我沒生你氣。”

  白姍又將他摟緊一些,語氣中帶著霸道,“韓晉墨,你是我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嗯?”

  “就算你身上有灰塵也該留著讓我給你拍,我是你女朋友,我才能跟你那麼曖昧。”

  韓晉墨總算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他的小肉包吃醋了,他目光中頓時透著幾抹得色,深邃的眉眼都帶著暢快。

  他在她肩膀上揉了揉,耐心跟她解釋,“白姍,我跟安琳娜是很多年的老同學了,在我眼中她就是同盟,她在我眼中跟住在這邊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一樣的你懂麼?說得通俗一點,我看她,並不是以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去看的,你明白麼?”

  白姍差不多懂了,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將安琳娜當做是女人?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麼說她倒是有點同情安琳娜了。

  “不過,安琳娜長得那麼漂亮,身材又那麼棒,你真的對她沒有一點看法麼?”

  韓晉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眉心,無奈的笑笑,“如果對她有看法,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白姍從他的側面看過去,但見他面部線條優美,那刀削斧劈一般的五官美得就像一件藝術品,尤其是他深邃的眉眼,透著一股子英氣和睿智,使得他看上去迷人得不像話,更何況還是笑著的樣子,好似有絢爛的煙火在黑沉的天空綻放,璀璨得驚心動魄又讓人目眩神迷。

  她一時間情不自禁的湊上去在他的臉上吻了一口。

  她的這一吻卻讓韓晉墨身體僵了僵,待得回過神來,他便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語氣中透著不滿,“白姍,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睡在一起就是自虐了,如果你還這樣勾引我,那你就是在虐我,我都已經自虐了你又虐我,我會死的知道麼?”

  白姍愣愣的望著他,好半晌才噗嗤一笑,“那我們分開睡吧。”

  “……”

  “這樣我就虐不了你,你也不用自虐了了。”

  韓晉墨卻突然將她抱緊,不快的說,“可是我喜歡自虐也喜歡你虐我。”

  “……”

  白姍無奈的笑笑,這個喜歡的自虐的韓大叔可真是越看越可愛,她回摟住他,嗯,她的韓大叔,任何人都別想搶走!

  第二天一早,韓晉墨很早就去工地了,白姍起來之後連文給了她一份文件,說是韓晉墨讓她保管的,這文件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種工程制圖,她完全看不懂,不過韓晉墨讓她保管,這圖紙大概挺重要的。

  韓晉墨怕她在這邊會遭遇不測,所以就讓連文在她身邊保護,這對白姍來說是一件好事,韓晉墨有他的事情要忙,白姍自然也要忙自己的事,昨天她去街上看過了,這邊藥材挺多的,而且也便宜,她打算多收購一些回去,而連文便充當了她的保鏢兼司機。

  韓晉墨中午的時候沒有回來,直接在工地上吃的飯,因為他和安琳娜一起研究圖紙研究了半天,所以到了吃飯的時候食堂就他們兩個人。

  韓晉墨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小肉包說的話,雖然他對安琳娜真的並沒有什麼心思,不過他覺得為了讓白姍安心他還是該提醒一下。所以吃完飯之後韓晉墨便好似不以為然的沖安琳娜說了一句:“安琳娜,我當初跟你說過我以後會跟白姍結婚,並不是開玩笑。”

  走在他身側的安琳娜腳步一頓,一臉詫異的望著他,“為什麼這麼說?”

  韓晉墨面上帶著坦然,語氣格外堅定,“我的意思就是,我有未婚妻,所以不想跟別的女人曖昧。”

  安琳娜目光中閃過一抹異色,不過很快恢復如常,她笑盈盈的向他看過去,“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以後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中我們都應該彼此保持一定的距離。”

  安琳娜面上的笑容有幾許僵硬,她假意詫異的望著他,好似恍然大悟般失笑道:“是不是白姍小姐誤會什麼了?那可真是稀奇了,按理來說她應該知道我們是同學,又是好朋友,難道就因為她成了你的女朋友就不允許我跟你靠近了麼?所以,她是你的女朋友,所有的人都應該為她讓步?你不覺得她這樣太無理取鬧了麼?”

  “安琳娜!”雖然安琳娜說這些話的時候依然是面帶笑意,看上去並沒有責備的意思,可是韓晉墨就是聽不得別人說白姍一點不好的,“白姍她並沒有阻止我們來往,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本來我有了女朋友,跟異性就應該少一些接觸,即便是她用這件事無理取鬧,那也沒有什麼錯,更何況白姍是明事理的人,不會用這些事情跟我鬧。”

  本來安琳娜的目的是想三言兩語激起韓晉墨對白姍的不滿,畢竟一個任性無知又愛無理取鬧的女朋友哪個男人都不會喜歡,可是她沒想到,韓晉墨的反應竟然這麼大,而且一向對女人沒什麼耐心的韓晉墨竟如此護短,她們認識這麼久了,他還從來沒有用這麼重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安琳娜原本以為韓晉墨跟白姍不過就是玩一玩,男人嘛,都是圖個新鮮,更何況韓晉墨這樣成功的男人,哪個女人不往他身上湊呢,她也沒有將白姍當成一回事,畢竟她跟韓晉墨認識這麼多年了,了解他是什麼樣子的,而且她很早之前就認定了最終跟韓晉墨走到一起的會是她,而韓晉墨玩膩了自然就知道收心了,可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白姍訓斥她!

  安琳娜只覺得心底有一股怒火熊熊而起,不過她卻不想因為這件事傷了她跟韓晉墨之間的和氣,極力克制怒火這才向他道:“韓晉墨,你用得著這樣麼?你的愛情重要,你的友情也重要,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憑什麼要讓我的友情為你的愛情讓步?!更何況我跟你問心無愧,你這麼直白的跟我說這些,難道你不知道這些話很傷我的心麼?”

  雖然她再怎麼克制,但是韓晉墨還是知道她生氣了,畢竟兩人也認識這麼多年了,韓晉墨也不想弄得太僵大家都不好看,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安琳娜,我的意思並不是說有了愛情就不要友情,我只是說明以後我們兩個盡量保持一定的距離!如果有一天你有了男朋友,我也會跟你離遠一點,這是最起碼的自覺,你明白麼?”

  “我……”安琳娜本想說,即便我有男朋友,也只會是你,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最終她也只是重重點點頭,“ok,如你所願!”

  白姍這天照常熬好了藥給工人送去,有好些工人已經好了些,都對她表示感激,還誇她是神醫,病人的贊美就是對醫生最好的回報,白姍聽著這些話心裡挺高興的,而韓晉墨也替她高興。

  今天工地的領導人和華天高層要在小院裡開會,白姍回去之後便燒好水泡好茶,韓晉墨見她這麼勤快的,心頭更是滿意,越看她越覺得歡喜。

  將工人們的茶都泡好了之後白姍便乖乖的回了房間,他們開他們的會,她做她自己的事情,她剛剛將醫書拿出來正要翻看卻聽到敲門聲響起,白姍打開門,外面站著的人是安琳娜,看到她倒還是客氣的,好言好語的沖她道:“今天上午的時候連文是不是拿過一份文件給你保管?你給我吧。”

  白姍便急忙將文件找出來遞給她,安琳娜卻不急著走,仔細清點了一下文件,可是突然,她驚愕的“咦”了一聲道:“這文件怎麼少了一張?”

  白姍心頭咯登一聲,正要說話,卻見安琳娜剛剛那客氣的面容一冷,語氣尖銳的質問道:“白小姐,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這文件少了一張麼?”

  正坐在小院的長板凳上等待開會的眾人一聽到這話也都圍了過來,韓晉墨站在最前面,他眉頭緊擰,一臉嚴肅:“怎麼回事?”

  安琳娜將手中的文件沖他晃了晃,“這文件中最重要的那張圖紙不見了。”她目光冷冷的向她看過來,“文件一直是你保管的,該不會是你偷拿了吧?”

  這下子,眾人目光都刷刷刷落在她的身上,白姍望著安琳娜那質問又高高在上的神色,心頭冷笑一聲,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這個安大媽可真是看她不順眼,這麼快就想將她趕走了。

  當初連文將文件拿給她的時候就告訴過她,這個文件很重要,之所以給她是因為韓總能相信的人只有她,可想而知這份文件對這邊所有人的重要性,如果文件真的在她手上出了意外,即便有韓晉墨護著,她也難辭其咎,本來好不容易才讓大家對她的印象好了一點,卻有人這麼快就坐不住要給她抹黑。

  “我並沒有偷拿文件,連文將文件交給我之後我就一直好好放在箱子裡,還用了好幾本書壓著,而且我也沒有偷拿的理由,一來我根本看不懂圖紙的內容,二來本來文件是由我保管的,如果在我手中出現問題,我也逃不脫責任,我還沒有傻到要故意給自己引火燒身。”

  “呵。”安琳娜從鼻子裡發出一陣不屑的輕笑,“你說你沒有理由偷拿圖紙?我可是聽說了你在遇到韓總之前跟魏瀟然還有一段不清不楚的過往,而魏瀟然領導的飛鷹建設在這個項目啟動之前就是我們的競爭對手,你該不會是魏瀟然安排到我們公司的奸細吧?不然為什麼所有的都是好好的,而就只有那最重要的一張圖紙丟了了?你說你沒有那麼笨引火燒身,可是你忘了還有一個一直不顧大局護著你的韓晉墨麼?為了去找你連工地的事情都丟下了,他還有什麼不能維護你的?即便真是你偷拿的,韓總他也會不顧一切的護著你的,有這麼一個厲害的人護著,你便有了明知故犯的底氣!”

  安琳娜話音一落,周圍眾人看向她的神色都帶著幾許復雜,安琳娜可真是鐵了心要將她趕走的,竟然還將魏瀟然都抬出來了,而且還要適時的點播一下當初韓晉墨為了救她拋下工地的事情,再引起大家對她的憤怒,如果韓晉墨這個時候還站出來為她說話的話,那就真的應了安琳娜的那句話——他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護著她。

  她向韓晉墨看去,但見他面色不善,那深邃的眼眸好似被濃霧籠罩,讓人看不透徹,他就這般低頭沉思了許久,終於緩緩抬頭,高大的身影往白姍跟前一站,語氣中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白姍她不會這樣做的,圖紙不會是她偷的!”

  望著韓晉墨不顧一切護著白姍的樣子,安琳娜頓時就火了,她怒其不爭的瞪著他,語氣也不由得提高了幾分,“韓晉墨,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護著她麼?!你可是領導者,連你都是非不分的話,以後還讓誰信服你?”

  站在安琳娜身邊,好像是一個什麼部門經理的人也符合道:“安小姐說得對,韓總這個時候可不能有什麼私心,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好好調查一下,畢竟這圖紙可是事關重大。”這個部門經理上了些歲數了,應該是一位元老級的人物,所以跟其他人畏懼韓晉墨不敢開口不同,他卻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

  韓晉墨的面色更是陰沉了許多,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晰,“我以我的性命擔保,圖紙不是白姍偷得,這樣夠麼?”

  韓晉墨身上那冰寒的氣勢瞬間向四周擴散,周圍頓時陷入了一陣難言的寂靜中,一時間誰都沒敢開口。

  白姍雙眼有些濕潤,鼻頭也酸酸的,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這麼護著她,竟然還用自己的性命擔保,什麼都不問就擋在她的跟前,阻擋所有人對她的指責,白姍突然間覺得上天簡直對她太好了,竟然將韓晉墨送到她的身邊。

  這個……不管在哪裡都緊緊護著她的人,這個,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她,可是卻始終站在她身邊的人……

  可是,她又怎麼可能讓他因為她就失去了領導者的權威呢?

  白姍的職業是醫生,醫生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做事要細致,尤其是中醫,有時候你將藥量錯了就會害了一條性命,所以連文將文件拿給她之後,為了以防自己不小心將文件弄丟了,她去鎮上買藥的時候就復印了一份,而這兩份文件就放在不同的兩處,其實她剛剛從工地上回來的時候就檢查過兩份文件,裝在她包包裡的文件因為隨身攜帶,別人無從下手,而櫃子裡的卻少了一張,當時她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看她不過眼,要陷害她,果然女人的知覺是沒錯的,罪魁禍首就是安琳娜。

  安琳娜想煽動所有人的情緒討厭她,想發動別人的力量將她趕走?她才不會讓她如意呢!

  白姍冷冷的在她臉上一瞟而過,直接轉身進了屋中,安琳娜以為她這是要逃避問題,急忙沖她道:“白姍,今天事情沒有說清楚之前,你休想躲著!”

  “我說了圖紙不是她拿的,你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是嗎?!!”

  韓晉墨的一聲怒吼頓時將所有人都鎮住了,即便是那個上了年紀的部門經理此刻也被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而安琳娜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韓晉墨竟然這樣吼她?

  韓晉墨這個人平時挺會隱藏自己的,輕易不會動怒,可他一旦動怒,那就真的挺嚇人的,但見他雙眼發紅,額頭青筋暴凸,一張薄唇緊抿著,渾身上下透著濃濃的殺氣。

  即便安琳娜此刻也是怒到極致了,此刻望著他的樣子卻是被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姍從房中出來,將文件遞到安琳娜跟前,冷冷道:“以防萬一,連文將文件給了我之後我就去復印了一份。”

  安琳娜望著她遞過來的文件頓時就傻眼了,那表情簡直就像吃了蒼蠅般難看,她目光在白姍臉上瞟了瞟又在文件上瞟了瞟,面上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

  望著她那意想不到的神色白姍冷笑一聲,“安琳娜小姐快看看裡面可有少什麼內容。”

  安琳娜這才回過神,嘴角劇烈的抽了抽,硬著頭皮接過她手中的文件仔細翻了翻,“嗯……沒少什麼。”如今說這話的語氣可沒有剛剛那麼底氣十足了。

  韓晉墨見狀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本來他一直擔心這些人沒完沒了,他都准備直接用強權壓制他們,卻沒想到白姍竟然又拿出一份復印件,做事情這麼周密,簡直太給他省心了好麼?

  周圍眾人望著這復印件也是面色各異,而剛剛那個指責韓晉墨的老頭子更是悄悄後退一步,就怕等下韓大總裁會槍打出頭鳥。

  安琳娜拿過文件之後便若無事情的沖她道:“現在文件找到了也沒有你的事了,你先回屋吧,我們還要開會!”

  呵呵,可真是說得輕巧啊,分明就是她栽贓陷害,還將魏瀟然都搬出來羞辱她,當眾給她難堪!如今計謀被破壞了就想這樣完事了?

  白姍雖然長得像包子,可並不是一個真正的軟包子可以任人拿捏。

  眼看著安琳娜就要轉身離去,白姍冷颼颼的向她道:“安琳娜小姐剛剛不問青紅皂白就對我一頓數落,竟然還說什麼我是別的公司派來的奸細,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麼?你冤枉了我,難道不應該跟我道個歉麼?”

  安琳娜眼角劇烈的顫了顫,她挺直著腰背轉過身,卻見白姍面上帶著嘲諷的笑,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被她這樣的表情看著,安琳娜心頭更是不舒服!

  讓她道歉?讓她堂堂維爾集團未來的繼承人給她一個小丫頭片子道歉?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以為她是誰?

  “白姍小姐,我剛剛語氣是過激了一點,不過呢,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公司著想,更何況這圖紙關系重大,再說了,這圖紙無緣無故的失蹤想來跟白姍小姐也脫離不了關系,我責備你幾句也是應該的,不過還好白姍小姐做事細致,還知道要復印一份出來,不然那圖紙若真是消失了,白姍小姐可不是單單被罵兩句這麼簡單了。”

  瞧瞧,自己做錯了事情冤枉了別人不道歉不說,竟然還覺得被冤枉的人是活該,既然她這麼不要臉那她也沒必要給她臉面了。

  “安琳娜小姐這麼說倒是提醒了我,你說這圖紙好好的怎麼就消失不見了呢?而且不多不少偏偏還是最重要的那一張,更可疑的是,安琳娜小姐發現圖紙消失之後就給我好一頓罵,就認准了圖紙是我偷的,就算是一般人也該先問問是怎麼回事,或者最起碼要聽我解釋兩句吧,可是安琳娜小姐你不給我面子就算了,竟然連晉墨的面子都不給,還認准了他會包庇我,話裡話外都認定了晉墨不明是非,什麼都還沒搞清楚你就給我們定了死局,怎麼看這件事都像是你一手設計的,而我是不是也該懷疑一下這圖紙就是你偷走的想嫁禍給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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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無情

  安琳娜被她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怒目圓瞪,張口就要解釋,“我……”

  可是白姍卻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又道:“安琳娜小姐為什麼要如此針對我呢?還不是因為你惦記著晉墨,對,你跟他是同學,是老朋友,你們在一起工作我也沒多說過什麼,不僅如此,你們要開會什麼的,我還泡茶倒水,我自認我做得沒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可是你呢,如此迫不及待的就將矛頭指到我的頭上,不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心胸狹窄了麼?枉你還是大家閨秀呢,做事情竟然這麼齷蹉,上不得台面!”

  安琳娜被她堵得臉色發紅,長這麼大還沒有誰敢這麼跟她說話呢,她氣得渾身發抖,雙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她深吸一口氣,顯然是在極力克制著憤怒,不過說話的語氣卻已經變了調子,“白姍,你不要太過分,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拿的?”

  “安琳娜小姐,你難道不知道晉墨在我們房間裡裝有攝像頭麼?我們房間裡有許多重要的文件,晉墨怕他不在的時候會有人偷偷溜進去,所以在房間裡裝了攝像頭,就怕這裡出了奸細,不過這件事只有他和連文還有我知道,安琳娜小姐要看看錄像麼?既然大家都在這裡,那我們就都一起看看好麼?”

  白姍的面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這笑容落在她身上只讓她覺得渾身就像是被刺到一樣,即便她再怎麼努力克制自己,也無法阻擋各種復雜的神色在臉上交替呈現,她就像一只被踩到痛腳的兔子,當下便忍不住揚手沖白姍那一張討厭的臉招呼。

  可是她手掌還未落下卻被人從半空截住,她抬頭看去,正好對上韓晉墨那沉沉的目光,他將她的手重重一扔,冷冷道:“其他的事情先不管,既然大家都等了這麼一會兒了,先開會吧。”

  交待完這一句,韓晉墨又轉頭向她道:“你先回屋去。”

  白姍冷冷的看了一眼那狼狽不堪又面色猙獰的安琳娜一眼,這才轉身進屋了。

  其實她剛剛是詐她的,這屋中並沒有什麼攝像頭,沒想到安琳娜這麼不經詐,一來就將自己做賊心虛的樣子暴露得淋漓盡致。

  這一場會一直持續到晚上,散會之後韓晉墨卻是許久都沒有回來,白姍不知道他去哪裡了,索性直接出去找她,不過卻被連文告知他去了安琳娜的房間。

  不知道為什麼,白姍的心突然就緊了緊。

  散會之後韓晉墨的確去了安琳娜的房間,今天這件事是白姍受了委屈,他再怎麼也要弄一個處理結果出來給她一個交待。

  因為被白姍不留余力的打臉,安琳娜在整個會議過程中都是心不在焉的,尤其對著其他人看向她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她更是坐如針氈,她一早就知道韓晉墨要找她理論的,所以他出現在她的房間她也沒有太詫異。

  安琳娜沖他疲憊的笑笑,“你這是來找我算賬的麼?”

  韓晉墨雙手插兜,面無表情的望著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安琳娜嘲諷一笑,目光直直的迎向他銳利的雙眼,“因為我妒忌啊!我妒忌她為什麼得到你的重視,我妒忌她為什麼成為你的女朋友,我妒忌她為什麼可以得到我努力了快二十年都得不到的東西。”

  “呵呵……”她輕笑一聲接著道:“這麼多年了韓晉墨,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這些,我從來沒有在你面前承認過我喜歡你,我長得漂亮又能干,即便如今已經這麼大歲數了還是有不少人追求我,我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我怎麼可能承認我喜歡你喜歡得快發瘋了呢?我跟你以朋友相處,我了解你的喜好,我讓你進入我的生活,我也融入到你的生活中,我以為你跟我是一樣的人,我們都是愛在心口難開,既然你不說,我也不會主動說出來,那就耗著吧,看看誰有認輸的那一天,誰會情不自禁的說出口,我卻沒有想到啊,你對我的感覺跟我對你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因為白姍的出現,將我們之前一切都打破了,她說你在她面前會有小孩子耍無奈的一面,可是你在我跟前從來不會這樣,你總是從容鎮定一絲不苟的,可是我告訴自己,那不過是你逗她的一種方式,就像逗小孩子一樣,直到剛剛,你不顧一切的維護她,竟然還賭上自己的生命,你為了她對我大聲吼叫,我才發現你對我跟對她是不一樣的,你對像我安琳娜這樣不相干的女人和對你自己的女人是不一樣的,我突然覺得我好悲哀啊……我等待了這麼久的人,原來從來沒有愛過我。”

  她淚如雨下,雙手無助的捧著臉頰,哭得聲嘶力竭,豆大的淚珠不斷順著手指的縫隙滑落。

  韓晉墨微垂目光,面色有些復雜,“安琳娜,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你喜歡的人?”安琳娜嘲諷一笑,“韓晉墨,既然你已經有喜歡的人為什麼還跟白姍在一起,既然你都可以跟白姍在一起,為什麼不可以跟我?!”

  “因為白姍就是我喜歡的人。”

  “……”

  安琳娜一臉不敢置信,她的目光中帶著不可遏制的憤怒,“你不要用這種話來糊弄我韓晉墨!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之時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白姍還多大你就喜歡她?!你當我是傻子麼?”

  “我沒有騙你!”韓晉墨說得一本正經,“我跟她相遇的時候她才四歲,或許你不敢相信,就連我也不敢相信,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她四歲,我十八歲,那個時候的我就喜歡上了她。”

  安琳娜後退一步,像是無法承受這種打擊,她目光帶著蒼涼,面上是一片如世紀末日過後的死寂,直到過了好半晌她才輕笑一聲:“你寧願喜歡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是麼?為什麼啊?我有那麼差麼?韓晉墨,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無情?你分明就是知道我一直喜歡著你的,你分明一直都知道的!我用了我整個青春來愛你,我的整個青春都在你韓晉墨身上了,你要對我負責!你必須對我負責!”

  她雙手捂著胸口,難過得不成樣子,那張慘白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痕,耳旁有幾縷碎發被淚水打濕了,緊緊的貼在臉上,更凸顯得那張臉像是雨打嬌花般柔弱。

  “安琳娜,很抱歉,我無法對你負責,我已經有白姍了。”他說話的語氣透著公事公辦的冰冷,即便是面對她如此脆弱的樣子,他也能置身事外,如此冷漠的說著拒絕她的話,他可真是冷漠得可恨啊!

  “我今天來找你並不是談感情的事情,你自己做錯了事情想陷害白姍,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上我不想當眾打你的臉,可是對這件事我也不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公司的文件是大事,並不是你用來公報私仇的工具,明白麼?所以,你收拾一下明天回去吧,我會讓公司另外調人來的,這些時間辛苦你了,該付給你的薪水我一分都不會少,好好休息吧。”說完這話他果然就要轉身離去。

  “韓晉墨!”她卻在身後叫住他。

  韓晉墨腳步一頓,卻是沒有回頭,語氣淡漠道:“還有事麼?”

  “我問你,如果沒有白姍,如果你從來沒有遇到過她,你會愛上我麼?”她的語氣裡透著緊張,就像是孤注一擲的人,等待著屬於最後的幸運,又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人,等待著可以讓她逃生的那艘漁船。

  她從未有如此低姿態的時候,把自己的愛雙手捧上,就像一個卑微的奴隸一樣匍匐在他跟前,等待著他最後一絲哀憐。

  “不會!”

  他的話卻是那般決絕無情,連最後的那一絲希望都不留給她,就像是在她心髒最脆弱的地方狠狠的捅了一刀子,鮮血伴隨著疼痛洶湧而來,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淹沒。

  她難受得都快要站不穩了。

  “為什麼?”她聽到自己不甘心的詢問。

  “如果我會愛上你,即便我先遇到了白姍我也會愛上你。”他頓了頓又道:“大概這世界上總會出現這麼一個人吧,這個人只能是唯一的一個,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符合你對女性的幻想,而那個剛好符合我幻想的人就是白姍,她的長相,她的性格,她的聲音,她的脾氣,她的喜好,她所有所有的一切恰好就長成了我喜歡的樣子,所以韓晉墨這輩子愛的人只能是她那樣的一個女人,如果遇不到她,我會孤獨終老,如果遇到了她,不管之後還能不能遇到更好的,我也只會愛她一個人,你明白麼?”

  安琳娜深吸一口氣,慢慢站直了身體,她面上帶著一抹決然的苦笑,“我明白了。”

  韓晉墨點點頭,正要抬腳離開卻又聽得她道:“韓晉墨,抱抱我好嗎?”

  “……”

  “抱抱我!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我們一起經歷過那麼多,你可知道我放手的時候有多麼難受,所以抱抱我,給我安慰好嗎?”

  他沒有轉身,語氣依然是公事公辦的冷漠,“安琳娜,你以後會遇到安慰你的那個人,而這輩子需要我安慰的人只有白姍,而且,我給你擁抱並沒有任何意義,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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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打不死

  看啊,他就是這麼無情,冷酷得讓人真是恨不得殺掉他,也就是知道他這麼無情,她才不敢將對他的喜歡說出來,因為怕被他拒絕啊,他是那麼愛憎分明的人,他不愛一個人會直白的說出來自己不愛,可是他卻不知道他這樣的話有多麼讓人傷心。

  白姍可真是幸運,也不知道被他寵愛著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樣的。那應該是幸福至極,快樂至極吧?

  都過了這麼久了韓晉墨還不回來,他究竟跟安琳娜說了什麼啊?

  白姍在屋中焦急的踱著步,冷不丁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她立刻手忙腳亂的爬到床上,拿過書來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韓晉墨端著碗進來,優雅的走到床邊,“坐過來吃東西。”

  白姍一看他手中的東西就苦著一張臉,“又吃啊?”

  一直致力於將她養胖的韓大叔一看她那臭表情頓時就不滿了,劍眉微擰,聲音冷冷道:“別忘了我說過什麼。”

  白姍無奈的嘟了嘟嘴,“好啦知道了,不長胖不要我,我可真是怕你不要我。”

  一邊說著一邊乖乖挪到他身邊一口含住他夾過來的一塊排骨,今天白姍格外聽話,竟然將一碗山藥燉排骨都吃完了。

  韓大叔非常愉快,鼓勵她以後都要這麼吃,白姍白了他一眼,繼續看她的書。

  韓大叔將她喂飽之後這才去洗漱,把自己收拾干淨後,剛一上床,白姍就湊過來將他緊緊抱著,他心頭一時間柔得不像話,突然感覺有了她在身邊,這裡枯燥無味的工作也變得津津有味起來的。

  “姍兒,你要知道,我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他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輕聲對她說。

  “嗯?”白姍故作不懂。

  “我已經讓安琳娜回去了,她明天就走。”

  “……”

  白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安琳娜敢用公司的機密文件開玩笑,的確是該收拾一下的。

  “好好休息,我明天帶你去個地方。”

  白姍頓時來了興致,立刻問道:“什麼地方啊?”

  韓晉墨卻是不說破,只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道:“你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安琳娜果然已經走了,而白姍也終於知道韓晉墨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原本他們所住的小院是跟鎮長家租用的,而工地旁邊一塊地也是鎮長家的,因為用炸藥開洞的時候會影響到鎮長家的地,所以鎮長如今也算是他們的合作伙伴。

  鎮長家的房子跟這邊大多數房子一樣,是木質結構的小院,不過令白姍想不到的是,進了小院之後竟然是別有洞天,原來四周的雙層木質結構圍起來的是幾棟噴著少數民族特有的彩繪圖案的別墅,雖然表面看上去花花綠綠的,不過結構看上去卻很氣派。

  白姍和韓晉墨是被管家領進去的,進了別墅的大門,整個房間都鋪著厚厚的彩色花紋地毯,地毯的花紋都是刺繡的,應該值不少錢。

  鎮長一家早就在會客廳裡等著了,白姍和韓晉墨進去之後一家四口立刻起身歡迎。

  不過白姍一進門,注意力就被站在鎮長身邊,長身玉立,笑意盈盈的男子給吸引了。

  這種感覺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若非要用,那應該就是跟吃了屎一樣。

  看樣子,那天她的那一刀還是刺得太淺了,不然魏瀟然怎麼會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還跟著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子,這女子卻不是那天她在游輪上看到的菲麗。

  女子穿著簡單的白色長裙,黑長直的頭發披散在肩頭,俏麗的臉上帶著一抹羞澀的笑意,她看上去應該沒有多大,倒像一個大學生,一看到她,白姍便不由得在心頭感歎,又是一個栽倒在魏瀟然懷中的無知少女。

  還好還好,她早已抽身出來了,這麼一想她又覺得自己挺幸運的,挽在韓晉墨身上的手也不由得收緊了一些。

  韓晉墨看到出現在這裡的魏瀟然也是詫異,不過他的詫異也不過是轉瞬即使,很快他的面色便又恢復到慣常的高深莫測。

  鎮長第一次見到韓晉墨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冷冷的不好靠近,此刻見到他更是小心翼翼的笑道:“韓先生能光臨寒捨可真是我的榮幸,快請坐!”

  韓晉墨淡漠的點點頭,一手摟著白姍的後腰在會客室裡擺著各色糕點的鋪席上坐下,這邊的人都不愛用桌子,平常吃飯看電視都是跪坐在專門的鋪席之上。

  幾人在鋪席上落坐之後鎮長又道,“我聽魏先生說他跟韓先生是熟人,所以我就不用多介紹了吧。”

  韓晉墨目光意味深長的向魏瀟然看了一眼,笑道:“你倒是可以介紹一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額……是這樣的,因為魏先生在這邊有一個旅游項目,他要開發的風景區又剛好在我家地上,所以跟韓先生一樣,他也算是我的合作伙伴。”

  韓晉墨嘴角勾了勾,目光在鎮長面上淡漠一瞟,“你的土地倒是挺多的。”

  鎮長覺得他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的,當即便笑得有些尷尬,急忙岔開話題道:“我先給韓總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我太太,這位是我兒子,這位是我女兒。”

  被介紹的這些人一一跟韓晉墨打招呼,鎮長的太太是一個中年發福的女子,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笑起來的時候那黑黑的一張胖臉看上去格外滲人,而鎮長的兒子跟鎮長一樣長得高高瘦瘦的,不過,鎮長的女兒嘛,白姍乍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被這個鎮長千金給嚇了一跳。

  她完全遺傳了母親的黑胖,不僅如此,她還長了一雙死魚眼,配合著那一張尖下巴的大長臉,看上去真的挺可怕的!

  他們八人是圍著一張小方桌而坐,其中鎮長和夫人坐在主位上,而韓晉墨和魏瀟然帶著各自的女人分別坐在兩方客座,鎮長的一雙兒女則是在與鎮長相對的位置上。

  所以白姍的座位正好就跟鎮長家這位千金挨著,更能感受到那一雙死魚眼盯在人臉上那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見這鎮長介紹完了之後,這位長相奇特的千金便沖韓晉墨笑盈盈的道:“韓先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一雙眼睛瞇起來,那一雙死魚眼鼓鼓的,像是馬上就要掉出來一樣。

  韓晉墨聞言卻是一愣,“我們見過?”

  女子面色一僵,語氣中帶著些尷尬,“韓先生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忘了你探測礦山的時候,我正好在礦山腳下的青湖裡洗澡,然後還被你給看了。”

  白姍:“……”白姍本來打算拿一塊這邊的特色糕點來吃的,卻沒想到猛然聽到她來了這麼一句,她手上的糕點差點就掉了下來,無意中抬頭正好對上魏瀟然看過來那滿含深意的目光,白姍一時間只覺得有一萬只草泥馬狂奔。

  韓晉墨看了人家洗澡?!感情剛剛走了一個安琳娜又來了一個鎮長家的千金小姐,他可真是一點都不給她省心啊!

  這招蜂引蝶的體質也太強了點吧?

  白姍轉頭向他瞪去,卻見韓晉墨好似在凝眉思索,好半晌才道:“唔……我想起來了,不過那天跟我一道去探測的人有好幾十個,對吧?”

  女子立刻低垂著頭,那一雙死魚眼中竟然還帶著幾抹嬌嗔,看得白姍頓時打了個冷顫。

  鎮長的面色有些尷尬,立刻沖她訓斥了一句:“不要亂說話!韓先生可是貴客。”

  女子悶悶不樂的應了一聲,果然不再開口說話了。

  這邊的民風好像挺開放的,所以女子被人家看了洗澡好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還可以拿到台面上來說,好在看了她洗澡的人不是韓晉墨一個人,不然她倒是要好好質問一下他,沒事為什麼跑去看別人洗澡了。

  幾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鎮長便讓開飯,這邊的飯菜弄得挺可口,白姍吃得也盡興,他們這邊生產土豆,一種土豆愣是做出了好幾種花樣來,什麼肉泥土豆啊,土豆燜雞啊,烤土豆啊,土豆肉絲啊,不過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吃了飯之後幾人便開始喝茶談正事,白姍也聽不懂,索性就坐一旁欣賞這邊彩繪獨特的茶杯。

  本來白姍剛開始看到魏瀟然在這裡的時候,心裡是很不舒服的,不過,因為有韓晉墨在身邊,她倒是安心了不少,慢慢的也就不想太去在意魏瀟然的存在了,可是慢慢的她卻發現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要知道,魏瀟然這個人平時挺自以為是的,所以不管在什麼場合都喜歡找存在感,可是今天,他卻出奇的安靜,話也很少說,也只有鎮長問他問題的時候他答幾句話,而他的大半心神都放在身邊那位女孩身上了,比如吃飯的時候不斷詢問她要吃什麼,吃肉的時候還細心的為她挑好骨頭,好似他來這邊談的生意並不是什麼要緊事,而照顧好她才是最要緊的。

  還比如現在,他不斷低頭跟她說話就怕她會無聊,而她實在是一個非常害羞的女孩,只要他稍微靠近一點她一張臉就通紅通紅的。

  白姍覺得魏瀟然這種人簡直就是摧花聖手,這麼好的姑娘就這樣被他給糟蹋了。

  聊了一會兒天之後鎮長又帶著眾人到院子裡欣賞富有民族特色的舞蹈,這麼一欣賞就到了晚上,鎮長又讓人在院中點起了火把,邀請他們一起圍著火把跳舞。

  最後又吃了這邊特色的烤全豬之後韓晉墨和白姍便打算離開。

  不過,當二人准備離開之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魏瀟然卻突然道:“我有事要跟韓總商量一下,不知道韓總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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