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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7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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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五日後,因不擅騎馬而隻得一路坐在一身男裝的君柒柒身後的楚天闊,終于在路人的好奇目光中抵達了巴陵縣。
“剛烤好的小羊羔出爐啰,嘗鮮的客倌們裏邊兒請!”
“懂酒的老爺們看仔細了,這可是上好的西域葡萄美酒,錯過了這村兒,保證沒有下個店!”
下了馬後,楚天闊聆聽着街道旁傳來的複古式叫賣聲,望着和五香鎮完全不同的繁華街道上滿滿的酒旗飄展、南北雜貨,深深地有來到某大影城的錯覺。
“是我眼花了還是怎麽?我怎麽覺得今兒個城裏頭的差爺特别多,臉色還一個比一個寒碜!”
“能不寒碜嗎?逮個通天大盜逮了多久也沒逮着,沒逮着就算了,還讓人在太歲頭上動了土,将放在縣衙裏懸賞他的花紅獎金洗劫一空!要你,笑得出來嗎?”
“這通天大盜也太有本事了吧……”
“這個好劫富濟貧的通天大盜,本事還不隻這樣呢!我上回聽說他在山超縣的時候啊……”
聽着街道旁傳來的七嘴八舌,望着滿街捕快臭臉瞪視着來往過客,楚天闊心中的荒誕感愈形強烈,但突然,一道古怪的目光,令他微微一凜,因爲似是朝向君柒柒而來!
悄悄轉眸望向目光來源處,楚天闊看到一個像特務頭子的威嚴男子,雖正與身旁人低語,但瞟着君柒柒的眼光卻明顯有些詭異,但怪的是,向來機靈的君柒柒卻什麽也沒發現似的,大搖大擺牽着馬領着他由那個特務頭子面前走過。
“比起五香鎮熱鬧多了吧!”到客棧挂好房之後,君柒柒又帶着楚天闊到一家小飯館吃飯。
“嗯。”楚天闊應了一聲就開始埋頭猛吃,因爲這裏的飯菜辣勁十足,相當合他的口味。但他吃着吃着,卻發現君柒柒一個勁兒地隻喝酒不吃飯,讓他忍不住一擡眼,“别光喝酒不吃飯。”
“沒辦法,誰讓你家山寨雞把我的嘴都養刁了。”君柒柒呵呵一笑,“一會兒逛逛去?”
“好。”聽到君柒柒的提議,楚天闊點了點頭,畢竟門都出了,找人之事也不急在一時,四處走走看看、開開眼界也不錯。
隻君柒柒這一逛,就逛了整整半個月。
這半個月裏,她領着楚天闊将巴陵縣附近的山光美景全走了個遍,将附近所有著名小吃全吃了個遍,然後在将所有好吃好喝好玩好樂的全轉過一圈,又和一群不知哪來的山野高人切磋較量一番後,才終于返回一開始的客棧,着手調查“是”姓人物。
但怪的是,他們在新城區裏無論怎麽問,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不認識、不知道”,而到了老城區,雖然回答一樣是“不認識、不知道”,但那些人在回答之時,眼底明顯有股驚惶,特别是老人家們,根本一聽到“是”姓就砰一聲地關上門。
“擺明了是知道不敢說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回客棧的路上,君來柒不住自語喃喃。
“别惹事生非。”望着君柒柒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楚天闊邊說邊将她一把拉離水坑。
“保證不惹事,不生非,這樣行了吧。”
說完這句話後,君柒柒露出了一個讓楚天闊打由心裏想歎氣的怪怪笑容,便急忙拉着他回客棧,然後将一個布包塞在他手中,“哪,拿好。”
“這是……”望着手中的布包,楚天闊問道。
“你這模樣太招搖,氣場又太強大,我若帶着你肯定什麽事也問不着。”
君柒柒舉起手指指楚天闊的短發,又指着他整個人,一整個不滿意。
“我會一直跟着你。”将布包塞回君柒柒手中,楚天闊淡淡說道,畢竟找人的是他,他不可能讓她爲他去冒任何險。
“知道。”将布包塞回楚天闊手中,君柒柒又笑了,笑得眼眸晶亮晶亮的,“所以爲了讓你可以跟得心安理得跟得不露破綻,我給你找了個最适合你氣場的差事。”
“什麽差事?”
“圍事。”
楚天闊自然知道什麽是圍事,但一直到現場他才終于明白,原來在君柒柒眼中,這世間最适合他氣場的差事,是青樓的圍事……
戴着布包中的假發,黏着短胡,楚天闊站在一個金碧輝煌,且鼻尖充斥着滿滿脂粉豔香的青樓VIP貴賓室外,心中着實有些無奈,神經更是緊繃,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在這種龍蛇雜處的環境裏、在最酒酣耳熱的情境下,很多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但君柒柒究竟帶他來這裏做什麽?
他在這裏站了都快半個夜了,也沒聽到一句與“是”姓人家相關的話,更沒瞧出哪個姑娘是她的暗樁,最重要的是,君柒柒由頭到尾都不見人影!
這丫頭該不會擺了他一道,自己出門探查去了吧……
正當楚天闊覺得不太對勁,腦子也被那濃香脂粉熏得有些昏沉時,屋内方才被喚入的青樓嬷嬷嬌嗲的嗓音傳入了他耳中——
“我們樓裏最近确實來了個新的姑娘,好人家出身,澀得很,實在不知合不合李爺的脾味……”
“就知道你今兒個特地喚爺來準有好事!快,快讓她過來給爺瞧瞧!”一聽有新姑娘,還是好人家出身、更澀得很,屋裏那名本一副無精打采模樣的中年男子色眼立刻就亮了,一疊票子就那樣砸在桌上。
“哎唷,李爺,您真是……客氣什麽呢!文兒,傻站着幹嘛?還不快把錦書帶過來給李爺瞧瞧。”望着桌上那疊厚厚的票子,嬷嬷霎時笑得跟朵花一樣,連忙吩咐一旁的女侍趕緊帶人。
人,很快的來了,而一當錦書露臉,站在門旁怯憐憐地向中年男子問安之時,那名男子霎時眼都直了,而充當開門工的楚天闊要不是還得維持着圍事的身分,他真想以手撫額仰天長歎,因爲這位錦書分明就是君柒柒!
雖然今夜的君柒柒,爲了将右頰那道标幟性淡疤蓋過,臉上抹了較重的妝粉,過往總塞在書生頭巾下、從沒看她好好整理的頭發,現在梳理得烏黑亮麗地挽起并钗着兩支金步搖,更别提她那根本連耳洞都沒穿的耳垂,還不知用什麽方法垂挂着兩串懸珠綴,但她低垂着裝僵硬的小臉上晶亮眼眸,竟還調皮的偷偷跟他打眼色……
妝很豔,氣質很清新。
老實說,楚天闊雖知道君柒柒男裝時很清秀,但他還真不得不承認,穿起女裝,收斂起那股随興後,她還真是有模有樣。
不過應該不僅僅是有模有樣而已,因爲由屋裏那個顯而易見官不小、錢不少,且長年混迹于花街柳巷的男人眼底,楚天闊看到的是驚豔,是恍若魂都被勾了去般的癡迷,而由一旁陪坐的青樓女子眼中,他看到的是濃濃的妒忌。
當女侍将君柒柒身上的披風脫下時,楚天闊的第二個感覺是——
老天,這還不夠招搖?那要怎樣才算招搖?
記得他曾問過君柒柒,她私下女子裝扮時會不會像那三個老頭爲她打理的一樣誇張,當時他真信了她招搖會壞事的回答,以爲穿回女裝的她,大概就像路上看到的普通姑娘一樣。如今回想起來,他覺得自己實在太傻太天真,竟會相信被那三個怪老頭養大、且還視爲得意門生的家夥!
君柒柒确實是穿得像個普通姑娘,甚至比樓裏其他姑娘包得更緊,但她身上這襲将她姣好身材完全展露的高領寶藍色連身長裙,在鎖骨、上臂、乳溝上沿、柳腰、後背、後腰、大腿、膝蓋、小腿處,竟都有一道像用剪刀剪開似的裂縫,隻要她一有動作,那凝脂般的雪白柔肌便會隐約由裂縫中透出,再隐沒,再透出,再隐沒……
“敢問老爺,小女子該坐哪兒?”在中年男子幾近發癡的目光注視下,君柒柒故意不自在地僵硬問道。
“坐這、坐這!”聽到君柒柒的話,男子猛一驚,連忙将原本坐他身旁的女人全趕走,“你們幾個還愣着做什麽?拿酒來啊!還有,把門關上!”
門,關上了,而關上門的楚天闊,自然立刻在那可以略窺屋内動靜的小孔前就定位。
“謝老爺賜座,錦書先敬老爺一杯。”
門關上後,君柒柒依言坐至男子身旁,乖巧地拿起酒壺爲他倒酒,在他隻顧瞧她那其實什麽也看不清的衣裳時,就先灌了他五大杯,然後東拉西扯的閑話家常半會兒後,突然輕歎了一口氣,低垂下臉,幽幽說道——
“老爺對錦書實在太好了,讓錦書都差點忘了,錦書其實在這城裏,這城裏……”
“别哭啊,小美人兒,你這一掉淚,爺的心窩都碎了!怎麽了?誰欺負你了?說給爺聽,爺給你作主!”
望着君柒柒那副欲語淚先流的怯憐模樣,男子自然擺出一副天塌下來有他頂的氣魄,然後在開口之餘,不忘悄悄摟住她的腰,并試圖将手指伸入她腰後的衣裳裂縫中——
“老爺您也知道,錦書自家道中落後,便離鄉背井一人獨自在城裏生活,雖是一介風塵女子,但也未曾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說着說着,君柒柒故意挪了挪身,讓男子看得着摸不着,然後續續幽幽說道,“可不知爲何,我每回出門,想和街坊們聊聊,可他們一聽我姓‘伺’,便打我罵我,趕我出門,甚至……”
“伺?”聽到君柒柒的話後,男子忽然一愣。
“伺候老爺的伺。”一發現這人有反應,君柒柒更故意把咬字咬得含混不清,然後悄悄示意門外的楚天闊專心聽
“哦,這個伺啊,難怪了!”聽到君柒柒的解釋,男子哈哈大笑了起來,“這群村夫愚婦,居然怕到連伺、是都分不清了!”
“老爺,難怪什麽呢?錦書傻,錦書不懂……”聽到這裏,君柒柒就明白自己找對人了,所以她更故意将身子貼近男子身側,口中不住嬌喃着。
“不怪你。”
望着君柒柒那副怯憐憐的嬌态,男子緊接住她的腰後,話匣子整個開了——
“十多年前啊,這城裏不知哪兒冒出了個瘋婆子,每到夜裏,就滿大街的哭嚎,那聲音當真是駭人得很,每個聽過的都說,聽到那聲音,就像在作一場永遠醒不了的惡夢一樣。”
“她是誰啊?”君柒柒擡臉輕輕問道。
“沒人知道。”男子聳了聳肩,偷摸了一把君柒柒的胸口繼續說道,“半個月後,城裏半數人都受不了了,想堵她,可就是堵不着,最後,便在她最常出現的路上,布下了個大陷阱。”
“她……上當了嗎?”
“上當了。隻是被逮着後,她依然不斷的掙紮、發狂,厲聲詛咒着所有人,聽得每個人心裏都瘆得慌,就想盡快将她趕離。”
望着聽得專注的君柒柒,看着她酒後浮着嫣紅的嬌俏小臉,男子眼底閃過一道邪光,然後邊說話邊将手指悄悄伸入她胸前裂縫中,輕輕摩挲着她的豐乳上緣,“可她就是不走,所以最後,幾乎是被人連打帶拖給硬拖走的,當時那地上拖得是道道血痕,而她就在道道血痕中,用盡最後一口氣瘋狂怒咒着所有人,說——”
“她說什麽了?”聽到男子居然在這關口停下,君柒柒自然急急追問。
“她說她是‘是’家人,敢欺負她的,特别是淫害,這輩子絕不得好死!”男子口中說得驚心動魄,更說得半個手掌都伸進君柒柒胸前的裂縫裏。
“她……死了?”聽到這裏,君柒柒真有些恍惚了,因爲她怎麽也沒想到會聽到一個這樣悲傷的故事,更沒有想到楚天闊要找的,竟是有着這樣一個悲傷故事的關系人。
“死了。而她死後,這城裏還真就有不少人死于非命,弄得大夥兒人心惶惶,再不敢提此事,并且有人還傳說,她其實有一個女兒,隐姓埋名住在…….”
“住在哪裏?”眼見男子就要說出最關鍵的部分,君柒柒更焦急了。
“你們都出去。”但此時,男子卻對屋裏的人揮了揮手。
“是。”望見男子的動作,一旁人自然心知肚明的快快離去,但站在門外、此對才終于望見屋内全景的楚天闊,卻動也沒動一下。
“把門關好,給我滾遠點!”望着杵在那兒動也不動的楚天闊,男子不耐煩地低斥着。
“你去吧。”見狀的君柒柒連忙對楚天闊點了點頭,因爲就差一步,她就可以問出所以然來了。
靜默了一會兒後,楚天闊确實離去了,但是是去屋内将男子掀翻後,一把扛起君柒柒,在衆人的尖叫與男子的咆哮咒罵聲中,縱身飛入暗巷……
“放我下來,就差最後一句話了啊!”
“你過去都是這麽打探消息的?”一把将君柒柒丢至客棧柔軟的床榻上,楚天闊冷冷問道,臉色有些莫名的陰晴不定。
“差不多吧。”一路趴在楚天闊肩上直接被拎回客棧的君柒柒,一待可以自由活動後,什麽也沒有多想便立刻起身向房門走去,“放心,沒事,過去還沒人識破過我的喬裝呢!”
君柒柒之所以回答“差不多”,是因爲過去她打探消息時,确實都如同今日一般喬裝打扮,然後說話連拐帶騙的,若要說不一樣,則在于今日爲怕楚天闊認不出她來,所以沒戴易容面具。
但說完這句話的君柒柒,卻發現自己走不出去,因爲楚天闊就像座山一樣擋在門前。
“來,讓讓,讓我再回去多問兩句,保證明天就能找到人了。”推了推楚天闊的手,君柒柒擡頭望着他又說。
楚天闊依然沒動。
楚天闊異常的反應,令君柒柒似是察覺到了什麽,所以她放下手,仔細凝視着他的眼眸,看着他眼底夾雜着怒火與一股不知名的壓抑與渾濁,許久許久後有些不太明白的問道,“你生氣了,爲什麽?”
無怪君柒柒不明白,因爲雖然在他人眼中,楚天闊就像顆硬石頭一樣,不熟悉的人想找他說句話都難,但這半年來,她還真沒見過他動怒,了不起就冷眼冷眉冷語的将人吓退後冷冷轉身,所以她真不曉得爲何在這節骨眼上,他會生起她的氣來。
“爲什麽這麽不愛惜自己?”望也沒望君柒柒一眼,楚天闊依然靜默,許久後,才冷之又冷地一個字一個字說道。
“我怎麽不愛惜自己了?”
楚天闊如此嚴厲的指責,一時間令君柒柒有些懵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明白他今夜變得如此古怪的最可能原因。
“哦,你說他的手是吧?沒事,摸兩下不會少塊肉的。”
原來是這事啊,她還以爲怎麽了呢。
假扮成青樓女子去探查,被摸兩把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啊,反正那人也沒摸着什麽,更何況他就在門外,她真有事一定會喚他的,他緊張什麽呢?
“沒事?”聽着君柒柒輕率的回應,楚天闊臂膀一僵,緩緩眯起眼望向她,然後在愈來愈混沌的腦中。恍惚響起“不能讓她跟‘她’一樣”的聲音時,手突然往前一伸,一把緊握住她的右半邊渾圓,“這樣叫沒事?”
“你——”當右邊椒乳隔着衣衫被楚天闊蓦地緊握住時,君柒柒又愣了,愣得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好别過眼呐呐幹笑,“我真的不在意,所以你也别去在意。”
其實過去的君柒柒向來小心、警敏,但由于知道楚天闊就在門外,更相信門外的他比她更注意她的安危,所以今夜專注于聆聽,迫切想得到答案的她,根本沒意識到那男子的動作,若非經他提起,她還真不清楚那人做了什麽。
但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将這些話說出口好像有些怪怪的,更何況,事發當時到現在滿腦子都隻想着“是”家後人下落的她,根本不知如何在意也沒心思在意啊……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聽到君柒柒這句話後,原本便已有些狂怒的楚天闊,眼眸霎時間變得暗黑,眼前所望到的一切,全仿佛被哈哈鏡照着般的扭曲變形,連自己的聲音,都變得好遠好遠。
而他的意識,更回到了三年多前,那個耳畔回蕩着“要不是你,她絕不會變成這樣”,“她會有今天,全是你這個狼心狗肺害的”凄厲哭叫聲的那一日……
“我當然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我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娃子!”
真的不明白楚天闊爲何要在這種小事上糾纏,所以君柒柒的回應不免也有些倔了,但在他緊握住她右邊半盈渾圓的手愈握愈重,緊瞪着她的眼眸愈來愈渾濁時,她微皺起眉仔細打量着他的臉,“你……怎麽了?”
不對勁,有些不對勁,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
今夜的他,實在太不像他了,她認識的他,絕不是個如此無禮之人!
他雖不愛跟女子打交道,甚至在面對那些明顯對他有好感的姑娘家時,身上散發出的那股“離我遠點”的熊熊氣勢簡直讓人想歎息,但真遇着女子需要幫忙,或家中寵物、牲畜出問題,聽聞他“救獸神手”大名來到他眼前哭得淚眼模糊的,他起身從不退疑,并且全程以禮相待。
可這樣的他,今夜恍若墜入某個惡夢中無法清醒一樣,完全失去了他平日的淡靜與理智,失控地任心底最壓抑與黑暗的一面,整個浮上台面,左右着他的所有思緒與行動……
“你懂?”聽着君柒柒的話,楚天闊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關心與自己的失控,反而一把将她拉至身前更狠狠地問道。
“我懂,所以你先靜靜心,好嗎?”
當被楚天闊拉至身前,當兩人離得那樣近,近得她都聞得到他身上溫熱的純男子氣息時,君柒柒有些不自在的别過臉去,因爲這樣的感覺,好怪好怪。
“那你懂男人對你這樣做對,心裏在想些什麽?”
聽着君柒柒一口一句“我懂”,卻反而别過臉去再不望向自己,楚天闊恍若被激怒般地一把撕碎她的前襟,然後用力搓揉着她柔嫩白暫的豐盈挺翹椒乳!
他一定要讓她知道,什麽樣的事是危險的,絕不能讓她像“她”一樣!
“呃啊,你……”
當從未被人如此霸道碰觸的雙乳傳來一股痛意對,君柒柒才終于明白,原來楚天闊口中的”懂”,指的是男女情事,而不是她以爲的尋常人情世故、世間百态!
若是男女情事,她确實懂的不多,所以她雖熟知人體所有髒器分布,勘屍之術更是盡得真傳,也聆聽過家中三名老者半咳嗽半圖示地對她講解男女交歡、孕育子嗣的方式,但由于她從沒婚嫁打算,也沒興趣與人肌膚相親,這樣的她,又怎會特意去了解男子好色的心理呢?
“你懂男人對你這樣做時,你稍一不慎會發生什麽事?”
他一定要讓她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開玩笑的,絕不能讓她像“她”一樣!
“抱歉,我弄擰你的意思了……”
聽着楚天闊一聲比一聲躁狂的低吼,感覺着雙乳傳來的陣陣痛意,君柒柒再忍不住舉起手輕握住他的雙臂,“但我保證,我可以保護自己,下回,也一定會格外留心的。”
“下回?保護自己?”
但無論君柒柒說什麽,楚天闊都聽不進,反倒愈發狂怒的将她的雙手舉高,緊扣在屋内柱旁,讓她面對銅鏡,然後站至她的身後,“你如何保護?”
他一定要讓她知道,玩火是會自焚的,絕不能讓她像“她”一樣!
“你——”望着鏡中自己衣衫盡碎、酥胸若隐若現的狼狽模樣,君柒柒輕咬着下唇,然後在他的大掌由身後覆至她的右邊渾圓,并用手指拈住她從未被人碰觸過的敏感乳尖向外扭住時,無助的吟哦出聲。
“呃啊——”
怎麽了?他到底怎麽了……
“這就是你所說的保護?”聽着君柒柒發出的那聲純然女子的輕啼,楚天闊冷笑一聲,黑色的瞳孔更暗黑了。
“我會……保護自己……”微微轉過頭望向楚天闊,望着不知因何失控至此的他,不知爲何,君柒柒的心微微抽疼着,而眼眸,有些朦胧。
“我不可能天天跟在你身旁!”聽到這句話後,楚天闊又一次低吼出聲,額旁青筋更是跳動得那樣劇烈。
凝望着楚天闊鐵青的剛俊臉龐,君柒柒的心,愈發的痛了。
她心疼他這樣的表情,不舍他這樣的失控,因爲真正的他,不是這樣的,真正的他,其實是個總将溫柔與細膩藏在行爲舉止間,隻做不說的男人。
由初相見那日,他将外套覆于她肩上那刻起,她便一直、一直知曉,知曉他的剛直,知曉那抹他看似在教訓人,但卻悄悄潛藏在眼底的溫暖笑意;可現在的他,卻不知何由,竟徹底被困在一個可怕的夢魔中,醒不過來,也走不出去!
由他的呓語中她恍恍明白,他如今陷入的這個迷境,想必是肇因于他生命中某件傷他極深的憾事,而這件憾事,更可能與某名不懂自我保護的女子有關,才會讓他自此後甯可再不接觸任何女子,也不願再嘗一回相同的痛,更在今夜,因某個引子而徹底爆發。
一定很痛、很痛吧?
一定是痛到骨髓、痛到血液裏的吧……
她真的明白,如今他的所做所爲并不是要傷害她,而是想教會她如何保護自己,不再讓遺憾重演,隻是現在的他,已連傷害與保護都分不清了。
而這樣的他,若一輩子都不清醒便罷,一旦醒來,并了解他今夜的狂暴後,該會有多自責,又該會有多痛苦……
“你今夜……真的有些不太對勁。”一想及曾經的他與明日的他,君柒柒再忍不住緩緩閉上眼眸,隻爲不讓眼底的酸澀傾洩而出。
“我沒有不對勁!”
發現君柒柒再不開口,并且還閉上了眼眸,楚天闊眼神一暗,快速将她的雙手緊綁在床柱上後,雙掌由她的脅下伸入,輕輕覆在她雪白綿柔的椒乳上,一改剛才的強力作風,柔之又柔的揉弄、擠壓、搓捧着。
“嗯啊……”
當楚天闊的手勁突然放輕,當被他覆住的雙乳因他的逗弄而傳來一陣不再疼痛的淡淡酥麻感時,君柒柒在他愈來溫柔的愛撫下,悄然嘤咛出聲。
“告訴我,發出這種聲音的你,如何保護自己?變成這樣的你,如何保護自己?”
聽到君柒柒口中發出的那聲如夢似幻的嬌美吟哦,再望着在自己逗弄下,她胸前那兩顆緩緩緊繃的粉色櫻桃,楚天闊的眼脾霎時深邃了,然後在深邃之中,一把将她身下的長裙,由側擺撕至側腰問,并扯去她身下的亵褲!
“你醒醒,天闊,你醒醒……”
當下半身傳來一陣涼意時,盡管告訴自己不要緊、沒關系,但君柒柒隐忍已久的淚,終究還是滴落了。
隻這淚并非爲她,而是爲曾經的他,明日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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