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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醫”


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當朝霞升起的時候,大街上又開始了一天的喧鬧。李明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向著元帥府方向走去。
  昨天聽阿毛介紹:張猛元帥中年喪妻,只留下一個女兒,張猛平日忙於軍務,也沒有時間續弦,所以這個女兒成了張猛的寶貝疙瘩。但前幾天他女兒突然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至今昏迷不醒,請遍了蒙蔭城的名醫都不見效,病情日漸嚴重,張猛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無奈之下在城中大小街道、各城門上遍貼告示,聲稱誰治好他女兒的病,將給予千兩黃金的報酬。李明至今還記得阿毛提起這千兩黃金時那垂涎欲滴的表情和他的話:“千兩黃金呀!我可以買下全城最豪華的宅子,再娶上十八房夫人好好的過上一輩子了。”李明當時被他的“理想”逗得哈哈大笑。但也是心中一動,心中合計:自己以前體弱多病,所以醫學知識還是比較豐富的,雖然在現代不算什麽,當自己知道的一套西醫的理論在古代可是獨一無二的,車上還有必備的藥品和器材,自己爲什麽不去試一下呢?有了千兩黃金自己可想到什麽地方去都行了。於是他向阿毛打聽了元帥府的去向,托阿毛幫忙找了個郎中的箱子,裝了一些必備的藥品和器具,今天起了個大早向元帥府走去。

  帥府門前戒備森嚴,一個郎中正被兩個士兵架著向門外推去。李明敢前一步扶住了快要摔倒的郎中,問道:“這位先生,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怎麽那麽粗魯?”郎中看了一眼李明,長歎一聲,說道:“小姐的病情非常奇怪,元帥又很著急,一定要我們馬上把小姐的高燒退下來,可藥石之力並無此等迅速的效果,小姐吃了我兩天的藥沒有見好,就把我給趕出來了,你也是來看病的吧,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小姐的病情太嚴重了,不是藥石之力能治好的,她挺不過幾天了,你還是別找這個麻煩了。”說完他搖了搖頭轉身走開了。

  李明深吸了一口氣向大門走去,對著士兵一拱手:“我是來給小姐看病的,相煩通報一聲“。

  李明被領進繡房,隔著薄博的紗簾隱約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姐,床前幾個侍女正在忙碌著。紗簾外幾個老郎中正激烈的辯論著,桌子旁邊坐著一個滿面愁容的人,衛兵指著那個人向李明說道:“這就是我們的元帥。”那人聽到衛兵的話擡起頭向李明看來,李明走前一步抱拳道:“走方郎中李明見過元帥。”張猛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禮了,趕快給小女看病吧”

  紗簾內一個侍女牽著一根紅線來到李明面前,隱約看到紅線的一頭綁在小姐的腕上,侍女將紅線遞到李明面前說道:“請先生珍脈。”

  李明拿著紅線愣住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古代男女授受不親,有身份的千金小姐更是禮防甚緊,所以生病時往往將一根紅線綁在病人腕上,紅線牽到簾子外面由郎中拿著紅線診脈。李明拿著紅線同情的看著旁邊幾個老郎中,心想讓他們這麽診脈真是難爲他們了,這樣當然診不出什麽來,不過郎中們爲了顯示自己醫術高超,還是要裝莫作樣的談一番大道理的,最後投藥當然還是要靠自己的經驗了,這和實際的脈像是絲毫不塔邊的,治不好病當然是不奇怪了。

  既然紅線已經到手了,李明也只有裝莫作樣的閉者眼睛,口中念念有詞,半天才睜開眼,看著張猛那關切的目光,李明淡然一笑,說道:“醫者治病,必須要觀、問、聞、切,小姐病情嚴重,只憑切脈還不能斷定病因,請元帥叫來小姐的貼身丫鬟,容我對小姐的病情做詳細瞭解,元帥以爲如何?”李猛眼色一亮,心想這個郎中與衆不同,其他郎中都是在切完脈後搖頭晃腦的說一通自己聽不懂的什麽氣、血,什麽陰、陽之類的話,開的藥吃完也不見效,從來沒人提出這個要求,看來這個郎中有些特別,想到這裏他喊道:“小翠,出來給先生說一說小姐發病的經過”。

  一個侍女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向李明行了個禮,說道:“小姐五天前感覺著嗓子不舒服,第二天就發現咽東西的時候嗓子發痛,晚上就突然發起了高燒。”

  李明聽完這話心中有了底,從小翠的敍述來看這位小姐很可能患的是化膿性扁桃體炎,自己只要看看她的嗓子就能確定。其實李明以前經常得這種病,平時只要挂幾天青黴素就能好,所以現在主要是要看看她的扁桃體是不是有膿點,可現在連診脈都要牽一根繩出來,自己又怎麽能近前撬開她的嘴看病竈呢?看來首先要讓李明相信自己能治好病。

  想到這裏,李明對張猛說道:“元帥,小人對小姐的病大致上有點瞭解,現在首先要把小姐的高燒推下去。”旁邊一個老郎中嗤道:“還用你說話,這幾天城內各位名醫都在想辦法退燒,現在關鍵是退步下去。”

  李明微微一笑,從藥箱中取出一片撲熱息痛,對小翠說道:“把這片要給小姐服下去,如果她不能下咽,就搗碎了放水裏衝開服下。”其實李明藥箱裏還有藥效更高的芬布芬,但考慮到古人從沒服用過化學藥品,對西藥的敏感度可能比較高,所以先拿出來一片撲熱息痛試一下。

  張猛看著這一小片藥,懷疑道:“這是什麽東西?這東西能治病?”李明笑道:“元帥不要小看了這一小片藥,這藥可是我用十幾種名貴藥材精煉二十餘天炮製成的,對於發燒有特效,元帥不信試試便知。”

  張猛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揮手讓小翠進去了。

  李明坐在茶几旁捧著手中的茶碗,心中卻在忐忑不定,估計半個小時過去了,不知道小姐對藥的敏感性怎麽樣,不如剛才就把芬布芬拿出來了,這樣把握起碼大一點呀,可是自己已經回不去了,這藥是用一片少一片,好藥能不用還是儘量留著吧。

  突然簾內的小翠驚叫了一聲,簾外幾個人同時蹦了起來,張猛喝道:“叫什麽!出什麽事了?”

  小翠從簾內沖了出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元帥,小姐*。小姐她*。她。”“她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呀!”“小姐她*。她*她退燒了!現在出了一身大汗,已經醒過來了!”

  李明一下坐在座位上,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張猛衝了過來,粗大的雙手拍在他的雙肩上來回晃動著,嘴裏激動的叫道:“神醫!!神醫呀!你救了我的命根子呀!”轉身對其他幾個郎中吼道:“你們妄稱是名醫,看看人家!一劑藥下去馬上病就好了,哪像你們!來人,把他們幾個給我趕出去!”

  李明等張猛平靜下來時,站起身來向他說道:“元帥不要高興得太早,小姐的病還沒有好。”張猛一愣,急道:“可是瑤兒已經退燒了,也清醒過來了,怎麽說沒有好呢?”

  李明淡淡一笑,說道:“醫者有言: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繭。小姐的病情非常嚴重,非一時半刻就能好起來的,我剛才只是用藥石之力暫時將小姐的病情控制住了,但小姐的病因目前還不能完全確診,藥石之力一過又要燒起來的。”

  張猛急道:“那怎麽辦?瑤兒的病難道好不了了嗎?”李明看著他那焦急的模樣,急忙安慰道:“病我還是能治好的,但首先我要確定病因。剛才我只是問了一下、切了一下,大致的病因心中已經有了譜,但還要進行一下更深入的檢查才能確定病因”。

  張猛問道:“那先生該怎麽辦?只要能治好瑤兒的病,怎麽樣都行”。

  李明說道:“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但醫者父母心,希望元帥不要拘泥於俗世禮數,讓小人到小姐床前仔細的檢查一下。”

  張猛猶豫了半天,說道:“只要先生治好瑤兒的病,一切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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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心弦


李明來到小姐床前,小姐已經醒了過來,看到有陌生男人進來,蒼白的臉上出現一絲惱怒、一絲羞澀。張猛說道:“瑤兒,這位先生真是一位神醫,城中各名醫都對你的病束手無策,這位先生一劑藥下去,不到半個時辰你的高燒馬上就退了下去,對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小姐羞澀的點了點頭,微弱的聲音回答道:“女兒現在感覺好多了,多謝這位先生,還沒請教先生大名。”

  李明連忙答道:“小姐不用客氣,小人是一個走方郎中,名李明,字朝陽(想起逝去的好友李朝陽,這個名字脫口而出),小姐雖然暫時退燒,但病因未明,小人還要給小姐作進一步檢查,有冒犯之處還請小姐多多包涵。”

  小姐臉上一紅,小聲說道:“先生既然已經進來了,那就一切請便吧。”

  李明讓侍女找來一根筷子,說道:“現在請小姐張大嘴,我要檢查病情。”

  果然不出李明所料,小姐的扁桃體已經完全化膿。既然找到病因,李明就完全有信心了。他轉身對張猛說道:“元帥,小人有一輛馬車在附近的鴻福客棧中,馬車上有小人精心炮製的各種藥材,還請元帥應允小人將馬車趕來。”

  李明從車上取了一瓶青黴素,一套注射器,跳下車來,張猛在旁邊看著這輛馬車驚歎道:“我還從來沒看到過這麽大的馬車,先生要這麽大的馬車裝什麽東西?。李明說道:“小人以四處行醫爲生,馬車上裝著小人多年炮製的藥材,這些藥材是藥鋪中買不著的,平日小人以馬車爲家,所以馬車上住的地方也是不可少的”。張猛聽完這些話讚歎不已。

  李明回到房中溶解好青黴素,抽到皮試注射器中,對小姐說道:“小姐,小人要在小姐的手腕上紮針,稍微有些疼痛,請小姐忍耐。”。

  屋內衆人好奇的看著李明手中的注射器,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李明也懶得解釋,上前抓住了小姐的手腕。

  小姐手腕一抖,想抽出手,但隨後又任由李明握住,蒼白的臉色已經變得通紅,閉上眼睛不敢再看李明一眼。

  還好很順利,小姐並沒有表現出青黴素過敏的症狀,李明挂好點滴瓶,將輸液針頭向小姐手背血管插去。

  李明坐在床前茶几旁,端著茶碗喝了口茶,看著衆人一直好奇的看著那套輸液器,解釋道:“小人自幼和師傅在深山中學習,我師傅也是一個名醫,後來厭倦了世事隱居在深山中,我下山後根據多年行醫經驗,將師傅的醫術加以改良,形成了我自己的一套與當今醫術完全不同的行醫理論,我管這種理論叫新醫學。你看到的這些都是我自己研究的醫治方法,和傳統的醫術完全不同的。比如說小姐的病情,從傳統的醫術上來看因外感風熱邪毒,循口鼻入侵肺胃,引動肺胃邪熱上蒸,搏結於喉核,灼腐肌膜而致。一般採用梔子、黃芩、連翹、銀花、黃連、桔梗等清熱解毒之藥,然而藥性緩慢,對於急發病症以及非常嚴重的症狀效果不好,而且傳統醫學沒有找到這種病的真正病因。而我的新醫學從引發病症的根源來下手,根據我多年的研究,這種病症的根源在於一種我稱之爲“病菌”的東西在作怪,這種東西侵入人的身體造成人生病,我的藥是要殺死這種東西,這樣才能根治。 (反正現在也沒有人揭破他的牛皮,隨便吹去唄)”。

  衆人聽完他這話頓時都肅然起敬,小姐更是瞪大美目,用敬佩的目光看著他。張猛贊道:“原來先生是一位醫術大師,能夠獨創自己的醫術,先生的成就真可以和扁鵲、華佗相媲美了。”繞是李明臉皮比較厚,此時臉上卻也露出淡淡一絲紅意。

  李明暈暈乎乎的坐在八仙桌前。這暈暈乎乎的感覺一半是酒喝多的緣故,另一半卻是被衆人捧的。席間張猛元帥、各大將軍、城中名流輪番上陣,勸酒的同時又大大的捧他一番,直誇得李明猶如扁鵲在世、華佗重生。李明何時受過這種待遇,飄飄然的已經不知自己自己姓什麽了。隨口胡吹,將自己知道的現代醫學理論隨口說上幾句,確實也讓衆人聽得瞠目結舌了。

  宴席散時已經很晚了,李明雖然喝的頭昏腦帳,卻也沒有忘記正經事情,他一搖一擺的走到小姐房前,早有丫鬟將他扶進屋內。小翠滿面愁容的走過來說道:“先生,剛才我怕老爺著急沒敢去找你,小姐又開始發燒了。”

  李明擺了擺手說道:“沒有關係,小姐這病雖然已經用上了藥,恐怕還要燒個三、五天,我再給他一片藥給她服下去就行了。”說完從藥箱裏拿出一片撲熱息痛交給小翠。

  李明在外屋喝了一杯茶,估計小姐將藥吃下去了,起身掀起簾子進去了。

  由於上午退熱藥的藥力已過,小姐又開始發起了燒,吃過藥剛躺下就看到李明進來了,她連忙欠起身說道:“先生來了,請坐“。李明急忙說道:“小姐不必多禮,你有病在身,不宜活動。”

  小姐躺下來說道:“請先生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如不嫌棄,請叫我一聲瑤兒就行了。”

  說完這話,突然滿臉通紅,後面的聲音幾乎弱不可聞了。

  李明借著酒興,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瑤兒,你感覺怎麽樣?是不是身體發冷?

  沒關係,這是正常現象,你這病需要至少七天才能完全康復,所以你也不用著急,相信我的醫術,沒有我治不好的病?酒多喝了點,美女當前又開始吹起來了)。”說完走近床前,伸出手向瑤兒額頭探了探,說道:“還可以,現在的體溫比早上低多了,慢慢會好起來的。”突然看到瑤兒通紅的臉和羞澀的雙目,猛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古代,如此唐突豈不太失禮了,雖然只是自己無心的動作,但對於防範甚嚴的男女禮防來說,這個動作可顯得太輕浮了。想到這裏她忙恭身請罪道:“小人失禮了,還請小姐原諒,這只是我無心的動作,小人並無心輕薄小姐”。

  瑤兒雙目含羞的望著李明那驚慌失措的表情,不由得掩口失笑,說道:“先生不必如此拘謹,先生爲瑤兒診病瑤兒豈能不知?先生再如此客氣,可讓瑤兒無地自容了。”

  李明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小姐不怪罪就好了。”瑤兒嗔道:“先生還叫我小姐嗎?難道瑤兒在先生眼中如此如此生分嗎?還是瑤兒不值得先生稱呼名字呢?先生讓瑤兒如何自容呢?難道瑤兒在先生心中如此不入眼嗎?”說著這話已是聲音顫抖,雙目含淚了。

  李明急忙道:“小…瑤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一個山野之人,不懂禮數,所以言語之中太小心了點,並沒有輕視小姐*不,瑤兒的意思,我說的都是真話,小姐在我心中猶如天仙(酒喝多了點,從來沒有談過女朋友的李明開始語無倫次了,哎!丟人呀,這麽沈不住氣。),我絕不敢唐突,我…我如果說假話,讓雷劈我!”

  小姐看著李明那滿臉通紅、氣急敗壞的樣子,破涕而笑,柔聲道:“先生不必如此發下重誓,瑤兒誤會先生了,請先生莫要怪罪,瑤兒知道自己在先生心中如此之好,讓瑤兒心中很高興呢。”說完已是羞得滿面通紅。

  李明呆呆的望著瑤兒那張含羞帶笑、梨花帶雨的臉,心中不由得湧出一絲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自己以前好象從來沒有感受過。不過這種感覺讓自己挺舒服的。

  床很大,被很暖,酒很深。可李明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覺。心頭總是浮現出那張嬌好的面容。雖然病中的面容顯得那麽憔悴、那麽蒼白,可是李明覺得那是自己見過的最好看的臉,那柔弱的聲音、那含羞的眼神、那羞澀的笑容,無一不深深凝刻在李明的腦海了,讓他揮也揮不去。從前的李明在什麽時候都是顯得那麽普普通通、那麽不引人注目,也從來沒有女孩子正眼看過他一眼。在北京的時候,他總是羡慕的看著王剛一批一批的換著女朋友,而他只能躲在自己的房間裏,裝出對女孩子毫不在意的樣子掩飾自己的失落。可今天,第一次有這麽漂亮的美女,用這種羞澀的表情,對他柔聲地說著話,李明那根深藏已久的心弦已經被勾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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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感情


轉眼間五天過去了,李明這幾天精心照料,而且看來青黴素的療效非常好,僅僅三天時間,張瑤的高燒已經完全退去了,現在已經不需要退燒藥了。
  李明放下手中的銀筷,說道:“瑤兒,你嗓子的膿點已經完全沒有了,再過兩三天你就可以完全康復了。”

  張瑤扶著小翠坐起身說:“這幾天真是有勞先生了,不是先生,瑤兒也許早就去九泉之下陪伴母親去了。”說到這裏,她不禁熱淚上湧,哽咽起來。

  李明連忙搶上去,扶住她那只正要擦眼淚但紮著輸液器的右手,說道:“不要亂動,針頭動了我又要重紮了,瑤兒,不要想太多了,你母親泉下有知,肯定也希望你過得好好的。”說完,看著那張沒了病容而顯得清新脫俗的臉,不禁舉起手,給她擦了擦眼淚。旁邊的小翠看到這裏,抿著嘴悄悄地走了出去。

  感覺到張瑤輕微的抖了一下,李明猛然警覺過來,不禁暗罵自己怎麽又失態了呢?張開嘴正要解釋,張瑤急忙伸出左手掩住他的嘴,臉色微紅的對他說:“不要說什麽,瑤兒豈能不知先生是一個正人君子?先生長期隱居山林,視世俗禮教如糞土,率性而爲,此等大丈夫作爲,瑤兒豈能怪責?假如先生真的變成謙謙有理的世俗公子,反倒叫瑤兒看輕了?瑤兒倒希望先生在瑤兒面前無拘無束,不拘小節,不要讓瑤兒覺得和先生太生分了。”說到這裏,臉上又浮現出一絲胭紅,垂下了眼簾。一時間李明只覺得滿室春光,旖旎無限,早已忘記了身在何鄉了**…

  北方的冬天雪實在是很多,剛晴了幾天,天空中又開始飄起了鵝毛大的雪花,整個蒙蔭城都被籠罩在銀白色的世界裏。

  李明爬起床來推開窗戶,立即被滿目的雪白刺的睜不開眼睛,一片片的雪花隨著微風飄飄蕩蕩輕輕鋪落在地面上、屋頂上、樹枝上,好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李明吃過送來的早餐,迎著滿天飛舞的飄雪,腳下踏著厚厚的雪花,向張瑤的庭院信步而去。

  剛進庭院門,就聽到一陣蕭聲在耳邊響起,這聲音如涕似怨,似在傾訴、似在幽怨、似在歡喜、又似在期待,悠悠揚揚鋪滿整個庭院。李明雖然不懂這古代的音律,卻也已經聽得如癡似醉、心曠神怡,癡癡的立在庭院門口,任那雪花落滿全身。

  李明呆立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不由自主的向著蕭聲的方向走去。

  轉過一座假山,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人工湖顯現在眼前,湖中的冰上也已經鋪滿了潔白的雪花。一道彎彎曲曲的長廊通向湖心一座亭中。遙遙望去,亭中立著三個人,中間一人正背對著李明,手中舉著一根翠綠的洞簫在忘情的吹奏著。烏黑的長髮隨著清風微微飄蕩,一件猩紅的斗篷披在肩上,斗篷上面一圈雪白的毛皮襯著烏黑的長髮格外顯眼。李明步上長廊,向著湖心亭走去。

  走進亭中才發現,小翠也站在旁邊。小翠見到他,急忙行了個禮,嘴裏問候道:“先生來了?”。

  蕭聲嘎然而止,吹蕭之人轉過身來。李明只覺眼前一亮,仿佛整個白雪皚皚的大地都要顯得黯然失色了,眼前這人卻是張瑤,但今天的張瑤與躺在病床上的她相比是那麽的不同,只見她穿這一件淡淡的湖蘭色的貼身長衣,披著一件猩紅的斗篷,顯得身材是那麽的婀娜多姿;鵝蛋形的臉上沒有一點瑕疵,賽雪的肌膚猶如一塊潔白的美玉,彎彎的娥眉下面是一雙清澈明亮、含羞帶笑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的抖動著,好象要向他傾訴著什麽;筆挺而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張略帶蒼白的櫻桃小口。整張臉顯得是那麽完美無缺、楚楚動人。李明癡癡的欣賞著這亭亭玉立在面前的美人,一時之間竟找不出什麽話來說。

  張瑤看著李明那失魂落魄的神情,不由得掩嘴失笑。這一笑直讓李明覺得天旋地轉,自己的口水都要忍不住流下來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抽了口氣,隨口贊吟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顔色。”

  張瑤突然瞪大了那含笑的美目,張口訝然道:“沒想到先生居然能夠隨口吟出如此意境的佳句,先生的才華讓瑤兒萬分佩服,先生能不能把剛才的詩句再吟誦一下,讓瑤兒記下來細細的品賞?”

  李明猛然一愣,剛才的詩句是他看到瑤兒那絕世的容姿隨口而出,並沒有意識到現在白居易還沒有出世呢(如果史雲龍把他傳送的年代正確的話),雖然他的臉皮這幾天被吹捧得越來越厚了,但這樣明顯的剽竊他還是不好意思地,所以他推託道:“剛才我只是觸景生情,有感而發,現在我說了些什麽我也不記得了,還是不要記了”。看到張瑤張口要說話,急忙岔開話題,裝出很嚴肅的樣子說道:“瑤兒,你的病剛剛好,怎麽能站在這大冷的外面呢?你要是再生病,豈不辜負了我前段時間的辛苦了嗎?你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張瑤聽他說完這番話,剛才還充滿興奮和敬佩的眼裏立即湧上一層迷霧,用委屈而顫抖的聲音低聲說道:“瑤兒躺在床上快一個月了,悶也悶死了,今天起來看外面那美麗的景色,就忍不住出來透透氣,先生不要生氣,瑤兒這就回去”。說完,委曲的淚珠禁不住盈眶而出。她急忙轉過身去,背對著李明,向亭外緩緩走去。

  李明心中沒來由的一痛,急忙趕上去,與張瑤並肩而行,低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這麽說話。”張瑤全身一顫,擡起頭急忙說道:“先生不要這麽說,先生是一個狂放無忌,笑傲四海的人,怎麽可以向一個女子道歉呢?這樣讓瑤兒如何心安呢?瑤兒並沒有任何怪罪先生的意思,真的,瑤兒知道先生爲瑤兒好,只是您突然對瑤兒那麽嚴厲,讓瑤兒覺得委屈罷了,瑤兒保證以後不再惹先生生氣了,希望先生不要把今天這事放在心上,今天是瑤兒太不懂事了。”

  李明怔立在當場,如此可人的女子,如此溫柔的話語,竟讓李明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了。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她了嗎?她對自己只有感激之情,還是兼有男女之情呢?自己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遊方郎中,自己的這段感情有可能找到歸宿嗎?

  李明看著眼前箱子裏擺著的千兩黃金,頭腦逐漸的從這幾天的溫柔鄉中清醒了過來。

  殘酷的一個現實現在就擺在李明的眼前,自己這幾天倒時時幻想著能和瑤兒一起雲遊四海,共度人生,雖然瑤兒對自己頗有情意,然而自己無權無勢無功名,對方卻是邊關大元帥的千金小姐。熟知歷史的李明知道,在古代門當戶對的觀念相當嚴重,無論是張猛還是張瑤,都不可能讓自己有非分之想。張瑤也許只是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心存感激,才對自己如此和言歡語。對自己究竟有沒有男女之情李明就不得而知了。現在張瑤的病已經完全康復了,自己的賞金也拿到手了,再留在這裏已沒有必要了,雖然張猛曾邀請他留在軍隊中行醫,但想起自己對張瑤已經暗生情愫,最終卻不大可能有什麽結果,與其到時傷心難過,還不如趁現在陷入情網不深、自己還可以脫身的時候一走了之,了結這段讓他終身難忘的感情。自己有了這千兩黃金,可以多買幾匹馬,拉著自己的基地車隨心所欲飄遊四海。這種不愁吃穿、不用四處勞累奔波的生活不是自己一直很向往的嗎?本來以自己的能力,在這已經混亂的世界裏幹一番大事業不是不可能的,但自己本來從小就胸無大志,向來就是隨遇而安,既然能過這種逍遙自在的生活,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想到這裏,他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在房間中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讓人將那箱黃金擡上了車。

  大雪越飄越大,平日裏熙熙攘攘、喧鬧無比的大街上,如今卻只是三三兩兩行走著幾個趕路的行人,顯得格外的空曠。李明趕著馬車駛出了元帥府,向著鴻福客棧走去。

  看著漸漸遠去的元帥府,想著這些天發生的點點滴滴,李明心頭又是第一次體會到了那種心酸、心碎的感覺。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初戀吧。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戀愛感覺的李明,在來到古代短短幾天中居然經歷過了從初戀到失戀的過程。那種無奈的感覺就像一塊大石頭牢牢的壓在他的心頭,讓他覺得心裏沈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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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出城


風漸漸的猛烈起來,裹著雪花擊打在李明的臉上,沈思中的李明好象沒有任何知覺的任由馬拉著車沿著街道向前走著。此刻他的心比外面飄舞的雪花還要冰冷。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李明從沈思中被驚醒過來,擡起頭向前望去,空曠的街道中央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兩個人,其中一人正用手帶住馬的繮繩。李明的心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張瑤滿面淚痕,正用悲憤的目光瞪著李明,僅著薄衫的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珍珠般的貝齒緊緊的咬住下唇,一絲鮮血正順著下唇流淌下去。

  李明看著心中一痛,急忙跳下車來向張瑤奔去,緊緊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拉上車去。

  拿起車座上的毛毯裹住她瑟瑟發抖的嬌軀。從旁邊藥箱中翻出一瓶消毒藥面,輕輕地擦著她的下唇。

  張瑤靜靜的坐著一聲不吭,悲憤的眼神因李明那心痛焦急的表情而漸漸的柔和了起來。

  李明匆匆忙忙處理完傷口,心疼的望著她蒼白的臉龐,說道:“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多穿點衣服就出來了,你病剛好,再凍病了怎么辦?”

  張瑤轉過頭去,忍住脫眶而出的眼淚,顫聲說道:“瑤兒的身體怎樣與先生何干?先生如閑雲孤鶴,說來就來,要走便走,瑤兒怎么有資格讓先生牽挂?”眼淚終於忍不住湧了出來,轉身面向李明,任那淚水順著臉龐靜靜流下,突然大聲喊道:“先生這么忍心抛下瑤兒走了嗎?難道瑤兒就這么粗鄙,在先生心中留不下半點眷戀嗎?”說完話,轉身就要跳下車。

  李明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轉過身來,雙手扶住她削弱的雙肩,額角現出絲絲青筋,情不自禁的對著她叫道:“不是這樣的,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喜歡你,可是”。他的聲音突然弱了下去,放開雙手頹然說道:“我們是不可能的,我和你並不般配,你父親不會贊同我們的感情的,畢竟我只是一個遊方郎中,門不當戶不對,而且,你跟著我要風餐露宿,流離失所,我不忍心讓你吃苦的。”

  張瑤站起身來,在李明面前輕輕蹲下,雙臂伏在李明的膝上,擡起頭看著李明。含著淚光的眼睛裏閃爍著驚喜的光芒,輕輕問道:“先生說的可都是心裏話?不要爲了可憐瑤兒作出違心的事情,瑤兒不希望先生爲難,瑤兒今天來就是要先生一個答復,如果先生心中還有瑤兒的一點位置,就讓瑤兒跟先生走吧。”

  李明遲疑道:“可是,你要吃苦的,而且,你父親*”張瑤插口道:“只要跟著先生,瑤兒什么苦也不怕,至於我爹爹那裏,他肯定不會同意的,不過爹爹最疼我了,相信他會理解我的,我們過上兩三年再回來,等我們有了**(說什么李明沒聽清)那時爹爹就只好接受你了。”說完這話,臉上紅霞再現,用羞澀的目光瞟了李明一眼,將頭伏到李明的膝蓋上。

  李明突然感覺到狂風在爲他歡唱,雪花在爲他獻舞,陰暗的天空中好象也顯現出霞光萬道,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好象都在歡跳著。

  小翠趕著馬車向城門走去,車內兩個人正緊緊依偎著,說著旁人永遠也不知道的悄悄話。這時風也輕了,雪也小了,仿佛都不願驚動這對濃情蜜意中的情侶。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突然打破了這寂靜的氣氛,一個軍官騎著一匹烈馬賓士而來,後面緊緊跟著一隊狂奔的士兵。軍官騎著馬飛快的越過馬車,舉起手中的長刀向著馬車上的馬劈去,馬頭應聲而落,馬車猛然停了下來。軍官打馬回轉,立在車前,後面的士兵飛奔過來將馬車團團圍住。

  小翠嬌嗤一聲,喝道:“王龍,你好大膽,竟敢攔小姐的馬車!你不要命了!”

  王龍從馬上跳下來,拱手抱拳說道:“請小姐下車,元帥讓小將帶小姐回去。”

  李明跳下車,將張瑤扶了出來。張瑤冷眼望著王龍,說道:“沒想到你來得這么快,我如果不回去你能把我怎么樣?”

  王龍又一抱拳,對張瑤說道:“回小姐的話,元帥有令:如果小姐不肯回來,就讓小將當場將李明的腦袋砍下複命。”

  衆人聽完臉色一變,張瑤哧道:“大膽,從現在起先生就是我的夫君,我要跟我的夫君走誰敢攔阻,你不要命了!快快讓開,把你的馬留下讓我們走,你回去告訴父帥,瑤兒不孝,這次不能聽從她的話了。”

  王龍擡起頭來直視張瑤,說道:“既然小姐不聽從元帥的命令,小將只有不客氣了,來人!將李明的腦袋砍下回去複命!”周圍士兵轟然應聲,拔出佩刀向李明逼了過來。

  歷經生死考驗的李明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慌,他輕輕地將張瑤擋在身後,回手伸向車內握住了他的三尖兩刃刀。

  忽聽身後張瑤嬌喝一聲,騰身而起,身姿快若閃電,越過李明頭頂向王龍撲去,瞬間左掌就印在王龍胸前,王龍被這一掌打得身形一晃,一股鮮血從口中湧出,單膝著地伏了下去。張瑤落到王龍面前,右手隨手抽出王龍腰間寶劍殺向士兵。張瑤猶如風雪中的精靈,淡藍色的身影飄動在白雪皚皚的街道上。只見得寒光過處,周圍的士兵慘叫著紛紛倒了下去。眨眼間功夫,地面上能站立的人就只剩下李明他們三個了。

  張瑤走到王龍面前,手中劍尖托起王龍的下顎,冷冷說道:“趕快回去叫人來救治士兵,請轉告我爹爹,瑤兒不孝,不能聽從他的命令”。

  看著王龍蹣跚著走遠,張瑤轉過身去,卻正好迎上了李明目瞪口呆的表情。她不由的沖著李明嫣然一笑。

  李明幫小翠將馬匹倒換過來,匆匆的趕著馬車向城門駛去。

  車廂內,張瑤感覺到李明不停的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心中極爲不安,輕輕的問道:“先生是不是怪罪瑤兒出手太重了?如果先生不喜歡,下次瑤兒會小心一點的,請先生不要生氣”。李明“啊?”了一聲,連忙說道:“不重不重,你不要誤會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奇怪,我的瑤兒怎么會這么厲害?”

  張瑤聽他稱自己“我的瑤兒”,心中欣喜異常,對著李明調皮的一笑,說道:“先生害怕了?別擔心瑤兒欺負你呀。”

  李明聽完哈哈大笑,伸手將張瑤緊緊摟在懷中,說道:“我的瑤兒這么溫柔,怎么會欺負我呢?你的武功是跟你父親學的嗎?”

  聽到李明提到她父親,張瑤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說道:“我從小身體就不怎么好,爲了讓我強壯一些,在我六歲的時候,我父親親自去附近玉峰山上的靜心庵中請來了然師太做我師傅,師傅就從那時每天教我武功。我師傅是北武林第一高手,所以平時事情也比較多,每年要出門兩三個月去雲遊。上個月因爲她的師門出了點事情,所以她就趕回了天馬山,至今沒有回來。”李明驚喜道:“你師傅那么厲害呀,北武林第一高手!那么還有一個南武林了?南武林第一高手又是誰呢?”。

  張瑤搖了搖頭,說道:“我平時也不關心這些事情,所以江湖上的事情我並不懂,師傅平時也不對我說這些事情,師傅是北武林第一高手的事情,我還是從靜心庵的了空師太那裏得知的,我師傅是靜心庵的住持,不過昨天我聽說前幾天天降狂雷,將玉峰山劈成了一個大坑,不知道是真是假(李明聽到這裏,急忙低下頭去,生怕張瑤看出和他有關),要是真的,我師傅回來可要傷心了,靜心庵裏好幾位師太都對我非常好,不知道爲什么老天這么不長眼,爲什么偏偏去劈玉峰山呢?”說到這裏不禁哽咽起來。

  李明懷著做賊心虛的心情連忙安慰著張瑤,心中卻沒有想到時雲龍的失誤居然會造成幾位無辜的出家人喪命。可不要讓瑤兒知道這件事和自己有關呀!想到這裏他連忙岔開話題,說道:“那么我的瑤兒武功一定也很高了,名師出高徒嘛!”

  張瑤臉上一紅,說道:“先生莫要取笑瑤兒了,瑤兒的武功和師傅差太遠了,師傅說我天資不好,武功難以成大器,倒是小翠,平時沒事也跟我學了幾招,居然也能似模像樣了,她的天賦可比我高多了。”李明很感興趣的問道:“那你師傅有沒有傳你內功?”

  張瑤笑道:“從我六歲起師傅就開始傳我內功了,不過整天打坐吐呐,很是氣悶的。”

  李明不由得想到:原來中國古代還真有內功,看來那些小說家還真不是吹牛的,不過爲什么到了近代就失傳了呢?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李明陷入沈思,張瑤連忙問道:“先生在想什么呢?能告訴瑤兒嗎?”

  李明當然不能告訴他實情,慌忙之間找了個藉口,說道:“不知道我能不能修煉內功呀!”

  張瑤急忙高興地說道:“當然能了,先生醫術那么高,練起內功來一定事半功倍,讓瑤兒教你我的師門內功怎么樣?我師傅說我師門的內功師天下三大玄門正宗內功之一,如果練成了,天下就罕有敵手了。”

  李明苦笑著說道:“你以爲那么容易呀,你從六歲開始練,到你今年十六歲,練了十年還只有小成,我這么大了才開始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太晚了。”雖然這么說,看多了武俠小說的李明,還是不由得幻想起自己能當上大俠以後的情景了。

  馬車外傳來小翠的聲音:“先生,小姐,我們已經出了南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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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阻擋


茫茫無際的雪原猶如粉裝玉砌,遠處濛濛朧朧的群山忽隱忽現。微風吹起地面的積雪,飄舞在空中,如風、如煙、似沙、又似塵。柔和的陽光穿過飄舞的積雪照在白雪皚皚的曠野上,閃現出一片金光燦燦。道路兩旁那乾枯的樹枝上挂滿了一堆堆、一團團的雪花。此情此景,似乎任何語言都顯得如此蒼白,難以描述。
  李明坐在車內,打開車前的門,讚歎的看著這外面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瑤兒依偎在他的身邊,披著毛毯像一隻越冬的小貓一般伏在他的懷中。雖然車外一片天寒地凍,車內卻顯得春意濃濃。

  出城已經一個多時辰了,由於害怕張猛再次追來,所以小翠使勁的敲打著馬屁股,無奈這麽大的車只用一匹馬拉著,怎麽趕它也跑不快呀。

  突然,路邊樹枝上的積雪紛紛向下落去,大地在微微的震動,一陣隆隆的馬蹄聲打破了這銀白世界的寧靜。

  聽到馬蹄聲,張瑤猛然從李明的懷中擡起頭來,剛才還紅潤的臉龐已經變得蒼白。李明的心也一下抽緊了起來,他推開張瑤,顧不上理會張瑤那又驚恐又奇怪的目光,轉身穿上它的盔甲,又隨手從前車廂的暗格裏取出手槍別在腰帶中,將自己帶來的寶劍遞到張瑤手中,自己得手緊緊握住三尖兩刃刀。

  馬車後面出現一片白色的雪霧,馬群踏破了雪原的寂靜呼嘯而來,轉眼間一隊一百多人的騎兵已越過馬車,檔在車前。隊前一人正是張猛。

  張瑤跟著李明跳下馬車,疾跑幾步,跪倒在張猛馬前,擡起頭時已是淚流滿面,涕道:“女兒不孝,不能侍奉爹爹了,還望爹爹能網開一面,放我們夫妻一條活路。”

  張猛看著張瑤,嚴厲的眼中閃出一絲柔情,隨即淩厲的目光又掃向李明,喝道:“大膽李明,雖然你救了我女兒的命,但我已經給了你報酬,如今你竟然敢拐帶我女兒私奔,今天我給你一個機會,讓瑤兒回來,我既往不咎,如不然,我今天讓你暴屍荒野,死無葬身之地!”

  張瑤急忙跳起來,擋在李明面前,滿面淚水對張猛喊道:“不關先生的事,是我自己追先生出來的,爹爹要罰就找我好了,我跟先生同聲共死,先生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女兒絕不獨活!”

  李明冷靜的觀察著眼前的形式,沒有一絲慌亂,以自己的實力、自己的武器,要消滅眼前之一百多名士兵並不太難,可對方是張瑤的父親,自己未來的岳父,他怎麽能下這個毒手呢?即使留下她父親一人,張瑤也決不會原諒自己的。

  想到這裏,李明越過張瑤對張猛一揖說道:“元帥,我和瑤兒真心相愛,兩情相悅,瑤兒和我在一起一定很快樂的。難道元帥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過的快樂嗎?如今你即使逼迫瑤兒回去了,瑤兒也會恨你一輩子的,瑤兒有權力追求自己的幸福,對瑤兒來講,我就是他的幸福,希望元帥能放我們一馬,畢竟瑤兒是你的女兒呀!”

  張猛瞪眼大吼道:“你給我閉嘴!如果不是因爲你,瑤兒至今還在我面前快樂的生活著,你算什麽東西!一個走四方的郎中,你和瑤兒根本就不相配,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三皇子對瑤兒早就有意,本來來年開春就要立瑤兒爲王妃的,但是你一來就把瑤兒拐跑了,瑤兒是跟著你幸福還是做王妃幸福?你要是真爲瑤兒著想,那你就勸瑤兒回來,不然,我先殺了你!”

  瑤兒悲憤的叫道:“我不做什麽王妃,那三王子荒淫無道,惡名遠播,爹爹真的忍心將女兒望火坑中推嗎?瑤兒跟著先生雖然沒有什麽榮華富貴,但瑤兒喜歡!瑤兒只要跟著先生就會非常幸福,爹爹真要爲女兒的幸福著想,就不要逼女兒了,放女兒走吧!”

  望著張瑤那堅定的眼神,張猛跳下馬來,對張瑤柔聲說道:“難道瑤兒就忍心丟下爹爹一個人嗎?”

  看著張猛柔和下來的表情,張瑤咬了咬嘴唇,說道:“爹爹只要不阻攔女兒與先生,女兒自然會回到爹爹的身邊。”

  張猛仰天長歎道:“我做了什麽孽呀,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李明走到張猛面前深深的拜了下去,說道:“希望元帥能玉成我和瑤兒的婚事,我和瑤兒願意侍奉您終生。”

  張猛看著拜在面前的李明,歎道:“其實你很有才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你和瑤兒真的不相配,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瑤兒死心了!”說完,拔出要中寶劍向李明後頸砍了下去。

  張瑤驚叫一聲,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只能眼看寶劍向李明頸中落下,她兩腿一軟,跌坐在地。

  只聽得“喀”的一聲,寶劍斬落在李明的後頸上。張猛很有信心,這把寶劍是當年皇上禦賜的“天龍”寶劍,削鐵如泥。然而斬在李明頸上,卻沒有意料中的頭顱落地的場面,寶劍砍在李明盔甲的護頸上反彈了回來。李明此時已清醒過來,手中三尖兩刃刀向寶劍一揮,將寶劍攔腰斬斷。

  張夢驚怒的望著手中半截斷劍,迅速後退幾步,斷劍指著李明大吼道:“把他給我亂刃分屍!”身後的騎兵催動戰馬向李明撲了過來。

  李明手起刀落,將靠近他的三個騎兵砍下馬來,揮舞著刀,就要望人群中殺去。

  突然一聲尖銳的叫聲響起:“住手!!”這叫聲飽含著淒涼、恐慌和失望。衆人不由得一滯,向著叫聲方向看去。

  張瑤手中舉著寶劍架在自己頸上,一道鮮血順著那潔白無暇的脖頸向衣中流去。

  張瑤大叫道:“爹爹如果不放我們走,瑤兒今天就立刻死在這裏!!”

  張猛和李明齊聲大叫道:“不可以”。一齊向張瑤搶去。

  張瑤後退幾步,叫道:“都不要過來!否則我馬上死在你們面前!”

  李明急忙叫道:“瑤兒不可,你死了我怎麽辦?不要這麽傻,快把寶劍放下!”

  張猛叫道:“好女兒,快放下寶劍,有什麽話都好說,你先放下寶劍!我…我什麽都答應你,快放下寶劍!”

  張瑤架著寶劍,向張猛跪下,淒然道:“爹爹難道忍心看著女兒死在你面前嗎?求求你了,你們互相衝突,受傷害的是瑤兒呀!求求爹爹放我們走吧!”

  張猛顫抖的手緊握斷劍,指著張瑤半天說不出話來,突然,他轉身跳上馬,大吼一聲:“全體回城!”說完,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張瑤,領兵賓士而去。

  張瑤終於忍不住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寶劍隨之掉落。

  李明將張瑤輕輕的平放在躺倒的座椅上,取出紗布輕柔的包紮著她頸部的傷口,還好,只是輕輕的劃傷了皮膚。李明邊包紮邊責怪道:“你怎麽這麽傻,將寶劍放到脖子上就行了,又何必傷害自己,讓我多心疼呀。”

  張瑤抿著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是故意的,寶劍只是輕輕的碰到了我的頸部就被劃破了,我又不知道這把劍這麽鋒利,早知道我就小心點了。”

  李明聽完啞然失笑,說道:“這把劍可稱得上是一件神兵利器了,可以稱得上天下名劍之首,任何寶劍都及不上它的萬分之一。”

  張瑤好奇的問道:“這把劍先生從何處的來的?”李明一愣,這把劍的來歷當然不能說了,於是她回答道:“這把劍是我自己鑄的。”看著張瑤那呀然而敬佩的眼神,不禁又吹了起來:“我師傅是一個奇人,不僅懂醫術,鑄劍方面也是高手,我將鑄劍術學了個十之八九。有一天我偶爾發現一塊從天而降的玄鐵精石,堅硬無比,我花了三年八個月時間(吹得有鼻子有眼的)將裏面的玄鐵提煉出來(都是看小說看的),又花了兩年時光將這塊玄鐵鑄成一套盔甲、一把三尖兩刃刀和這一柄寶劍,諾,都在這裏了,劍名爲依天,刀名爲裂天,都有斬金斷玉之利,削鐵如泥之功。

  張瑤聽完,撫摸著李明身上的盔甲驚歎不已,心中對李明的敬佩自然又深了一層。

  夕陽滿滿的落下了西山,夜幕慢慢的來臨了,天越來越黑了,由於張瑤主僕從來沒出過遠門,根本不知道到達前方一個都市還有多長的路程,李明更不用說了,雖然對唐代的歷史了如指掌,然而在這奇異的時代什麽都不一樣了。

  前面已經看不清路了,小翠將馬車停道路旁,鑽進車廂說道:“先生、小姐,天已經黑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們怎麽辦呀?晚上這麽冷,還不凍死人呀!”

  張瑤也非常著急,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李明,卻見李明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忙問道: “先生有何良策?”

  李明笑道:“我有什麽辦法,晚上只有誰車上了。”小翠插嘴道:“可是晚上這麽冷,要凍壞人的,小姐的身體剛好,禁不起凍的。”

  李明笑了笑,沒有回答,將身後的簾子掀起,推開後車箱的門,向兩人說道:“有想吃飯和睡覺的都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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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去向


朝陽從地平線上慢慢升起,紅色的霞光鋪滿大地,整個銀裝素裹的世界仿佛被籠罩上一層薄薄的紅紗。
  李明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轉過頭去,看著對面依然熟睡著的瑤兒和小翠。

  車廂內的溫暖使瑤兒睡夢中的臉上紅撲撲一片,粉嫩粉嫩的小臉上還露著一絲淺淺的微笑。身上的毛毯已經被他蹬到身下,僅著小衣的身軀顯得那麽嬌柔多姿。

  想起昨天晚上瑤兒和小翠那種神情,真好似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眼前的一切對他們都那麽的陌生、那麽的好奇,不禁拉著他問著問那。最終還是老樣子,將製造這輛車的功勞歸公到自己口中那不存在的師傅和自己身上,鬧的兩個小妮子用“膜拜”的眼神瞅了他大半夜,看得他好生不自在。

  他輕輕的下了床鋪,走到冰箱那裏取出一根火腿、幾隻雞蛋、幾片真空包裝的麵包和一桶鮮牛奶開始做起早餐。

  車上的補給品本來是給他們七個探險隊員準備的,有各種脫水的蔬菜、肉蛋,當然還有少許的新鮮肉製品,比如火腿什麽的。先有他隨車帶了過來,沒想到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來享用這些了。睹物思人,李明心中不禁充滿了淡淡的哀傷。

  不一會,一頓豐盛的火腿三明治早餐就端在李明的手中,看著自己好幾天沒有吃到的三明治,李明不禁深深的抽了一口氣。

  蹲在瑤兒的身前,看著那張嬌豔欲滴的臉,李明心中的哀傷漸漸的被柔情所取代。自己雖然來到這裏還不到十天,可是現在就有了一個嬌俏可人的紅顔知己,還有一個勤快伶俐的小丫頭,這在以前李明是想也不敢想的。想起來到這裏的種種經過,浮現在李明心頭的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滋味。

  張瑤那長長的睫毛突然閃動了幾下,睡意朦朧的雙眼慢慢的睜了開來,看著李明嫣然一笑,慢慢坐了起來,攏起散亂的長髮不好意思地說道:“讓先生見笑了,瑤兒太貪睡了。”說完,嬌俏的小鼻子突然抽動了幾下,訝然問道:“這是什麽味道?如此的好聞,瑤兒以前從來沒有聞到過。”同時肚子居然叫了起來。

  看著張瑤羞的脖脛都通紅的臉,李明不由得歡聲大笑:“哈哈,瑤兒是不是肚子餓了,那就快起來吧,早餐我已經做好了。”

  瑤兒顧不得害羞,擡起頭來急忙說道:“是瑤兒不好,瑤兒怎敢讓先生動手做飯,請先生原諒瑤兒這一次,瑤兒以後不敢貪睡了”。說完竟已是急得淚盈滿眶。

  李明急忙扶住她嬌弱的雙肩,嫩滑的肌膚讓李明不由得心中一蕩,急忙說:“瑤兒不要這樣,我爲我的瑤兒作一頓早餐有什麽大不了的,你不用這樣激動吧。”

  瑤兒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做飯是我們女子的事,先生是大丈夫,豈能爲女子做餐,請先生以後不要再讓瑤兒心中不安了!”

  李明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以後再說吧,眼前的東西你們不會使用,還是暫時由我來做吧。”

  身後突然傳來小翠的聲音:“讓先生做早餐是小翠的罪過,不過小姐你還是趕快把衣服穿上吧,不然先生的眼珠都要跳出來了!”

  冬日的暖陽慢慢的挂上了樹梢,小翠趕著馬車順著大路慢慢的向前行去。

  在瑤兒的堅持下,李明正在給瑤兒講解微波爐和電烤箱的使用方法。

  雖然經過李明大半夜的解釋,張瑤對車內的一切依然感到非常新鮮,不停的纏著李明問來問去,比如爲什麽不用火就能做飯了、車上的燈不用油怎麽能亮呢、外面那麽冷爲什麽吹出來的風這麽暖和呢、問什麽這個小箱子裏這麽冷呢?問的李明頭昏腦漲,它只能挑選一些通俗易懂、這個年代人能接受的的觀點來解釋了,實在不行就推到那個不存在的師傅頭上。

  解釋的口幹舌燥的李明趁著張瑤仔細研究著他那件襯衫時,急忙轉移話題,問道:“瑤兒,我們現在該上哪里去?”

  張瑤擡起頭,向李明說道:“瑤兒不知道,瑤兒從來沒出過遠門,不知道該向什麽地方去,先生想到什麽地方去都行,瑤兒聽先生的。”

  李明苦笑了,他對這個時代一無所知,這裏的地名甚至都和歷史上完全不同,讓他怎麽知道上什麽地方去呢?這裏天寒地凍,實在不是一個生活的好地方。如果能找到一個鳥語花香、山清水秀的地方,用這千兩黃金建一座蘇州園林式的庭院。自己帶著瑤兒和小翠無憂無慮、不聞世事的生活下去,那該多理想呀。自己本來就胸無大志,隨遇而安,也不想幹什麽大事業,就這麽渡過餘生豈不美哉。

  想到這裏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張瑤,張瑤聽後眼中現出憧憬的目光,說道:“先生能爲瑤兒放棄事業,甘願隱居,讓瑤兒如何受得起。不過先生的決定讓瑤兒非常高興,真希望這個願望馬上就能實現,以後爹爹如果罷官了,我們把他接過來一起生活,那該是多麽美好的生活呀。”

  李明奇怪的問道:“你父親不是邊關大元帥嗎,怎麽會罷官呢?”

  張瑤歎道:“爹爹總不和我說他的事,其實我師傅看得很明白,她都告訴我了:皇上體弱多病,現在只有三個皇子和一個公主,至今尚未立儲,所以三個皇子明爭暗鬥,都在拉攏自己的勢力,其中以三皇子勢力最大。我爹爹生性耿直,再加上小人的挑撥,皇上現在對爹爹的意見很大,只是目前邊關緊急,還不敢把爹爹怎麽樣。爹爹想把我嫁給三皇子就是想找一個朝中的靠山,沒想到我這個女兒這麽不孝。”說完,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李明歉然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你爹爹現在就不會這麽爲難了。”

  張瑤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柔聲說道:“先生千萬不要這麽說,遇到先生是瑤兒此生最大的幸福,瑤兒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瑤兒看到先生第一眼,就被先生深深吸引住了,先生那神奇的醫術、和睦的笑容、還有高大的身影都深深的印在瑤兒的心中了,何況,瑤兒的繡房你也進了,瑤兒的身體你也碰過,當時瑤兒就決定了非先生不嫁。瑤兒既然從了先生,又怎會對先生有所責怪呢?其實先生真的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樣,先生就是對我的婢女也和藹可親,沒有一點架子,讓瑤兒很感動呢。”

  李明不由得暗暗苦笑,心想在自己那個社會裏,女子的地位可比男人高多了,像瑤兒這樣漂亮的女子,那身後還不得跟上一個連的追求者呀,那裏輪的上自己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子呢,看來自己還真算是幸運的了。

  想到這裏,李明說道:“我們到前面的城鎮後打聽一下道路,然後就向南方走,我想一定能找到這樣的地方的。”

  一座城池慢慢的顯現在衆人的眼中,在雪原中走了兩天的衆人不由得歡呼了起來。

  畢竟這匹馬每天只能吃上幾片麵包(夠幸福的,哈哈),現在也餓得沒什麽力氣了,任憑小翠如何催促敲打,它卻依然那麽不緊不慢的向前挪著。

  憑藉小翠拿的出邊關帥府的腰牌,他們順利的進了城,巨大的馬車後面依然是跟著一群看熱鬧的人。

  馬車駛進一家比較大的客棧,小兒看到這輛氣派的馬車,立即跑上前去,殷勤的掀開車前的簾子,恭請兩人下了車。隨後趕走了一院子看熱鬧的人。

  李明衆人來到了樓上的雅座,此時並沒有太多的人,只是窗門禁閉,使得空中有一種很奇怪的味道,他們挑了一個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

  小二殷勤的跑了過來,問道:“這位公子,還有小姐想來點什麽?本店的酸菜燉豬肉、手抓麅子腿在本城是一絕,要不要來一點嘗嘗?”

  李明一聽來了興趣,麅子這東西在現代是不容易吃到的,今天能一飽口福了。這兩天盡吃一些脫水蔬菜和速食食品,嘴中都淡出鳥來了,於是連忙道:“好的,你們店裏還有什麽特色小菜都一併上來,對了,你們店裏有上好的酒也來一壇,另外,等一會我有些事情想問你一下。”

  小二答應一聲急忙下去了,不一會兒滿桌子豐盛的菜肴就擺齊了,同時小二還搬來一壇酒,當著李明的面拍開封口,頓時,一陣濃鬱的酒香傳入李明鼻中,李明深吸一口氣不由得讚歎一聲:“真是好酒!”。小二得意地說道:“公子真是個大行家,這就是本店釀制的極品高粱紅,已經陳放了十年,本來就沒有多少,我看公子氣度不凡,小姐更是貌若天仙,所以特地從酒窖中取來一壇請公子品嘗,公子既然很滿意,我這就給公子熱酒去。”說完捧著酒壇向樓下走去。

  李明邊喝著醇香的高粱紅,邊啃著手中的麅子腿。李明本來就很好酒,在以前他基本上沒什麽朋友,所以常常獨自一個人自斟自飲,時間一長倒也迷上了這口。只不過以前喝的都是白酒,而現在喝的卻是釀制酒,也就是用大米、高粱等穀物經過加曲發酵後軋出的酒。而據李明所知,目前這個時代還沒有發明蒸餾釀酒法,所以也就沒有白酒了。不過李明喝著這個酒只覺得醇香可口,倒也別有一番風味,只是酒精度數太低,對於喝慣了高度白酒的李明總是覺得有點不過癮。

  這時樓下傳來小二驚喜的聲音:“黃爺來了!您老好今天沒過來了吧,小的門都很挂念您呢?您老樓上請”一個深沈的聲音響了起來:“挂念我?是挂念我的賞銀吧,哈哈。“隨著聲音,樓下走上來了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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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淫賊


隨著“咚咚”的腳步聲,李明感覺到自己腳下的樓板突然顫動了起來。前面幾個家仆裝扮的人走上來後,樓梯口露出一個碩大的腦袋。接著一個气喘吁吁的人走了上來。隨著他在桌前坐定,樓板的顫抖也隨之停止。
  李明第一眼看上去就覺得這個人好生面熟,好象在什麽地方見到過。突然他想了起來,如果這個人是個女人的話,那他就活脫脫是一個“肥肥”──香港演員沈殿霞。

  只見他肩膀上直接長著一個大腦袋(沒有脖子?),那肥碩的臉上油光可鑒,一雙小眼睛深深埋在肥厚的眼簾中幾乎成了一條縫。紫色的雙唇厚的有點離譜,寬大的身軀坐在凳子上壓得凳子吱嘎直叫。金黃色的衣服上挂滿了金銀珠寶,肥大的手指上戴滿了十個金溜子。幾個僕人正在他左右抹胸錘背,而他本人則正在費力的大口喘息,好象空氣中的氧氣一下就不夠用了。

  李明看到眼中腦中一閃:看來此人是本城的大富豪了,看他這身打扮沒准還是個暴發戶。但看他那發紫的嘴唇、肥胖的身軀、非常的困難的喘息,基本可以斷定此人有嚴重的冠心病。看來自己賺錢的機會來了。想到這裏,他悄悄的對張瑤說道:“你們先在這裏坐著,我去去就來。”說完,他轉身下了樓。

  李明回到車上,打開藥品櫃,翻了半天才找出一瓶硝酸甘油,他將硝酸甘油揣入懷中,隨手帶上櫃門。這時放在櫃子邊上的一安瓶注射液突然掉了下來,向地上摔去,李明急忙伸手一撈抓在手中,也顧不得放到櫃子裏了,隨手也揣到懷中下了車。

  上樓坐下後卻看到胖子的喘息漸漸平息了下來,李明微微感到有點失望,看來今天的銀子是賺不成了。

  正感沮喪間,樓梯微微響動,樓下又上來一個人,此人俊秀挺拔,氣宇軒昂,三十出頭,大冬天身穿一件單衣,百衣勝雪,手持一把摺扇,更顯得瀟灑異常。

  這人上了樓梯,四處掃望了一下,看到李明桌上的張瑤,不由得眼睛一亮,向李明走了過來,舉手抱拳說道:“這位兄台請了,不知在下可否與兄台同席共飲呢?”

  李明急忙站起身來,說道:“兄台如不嫌棄,請與在下共酌幾杯。”

  那人哈哈大笑,說道:“兄台果然是爽快之人,如此在下就卻之不恭了。”說完,竟緊挨張瑤坐了下來。

  張瑤娥眉微鎖,向李明的方向挪了挪,離那人遠了一點。那人見狀,居然又將凳子向張瑤靠了過去。一雙眼睛緊盯張瑤那微顰的臉龐。

  李明見狀,微感不快,卻也不便發作,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兄台仙鄉何處,高姓大名。”

  那人轉過臉望著李明,搖了搖頭說道:“真是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我跟你做一個交易,你把這位元元姑娘讓給我,我許你黃金百兩如何?”

  李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道:“我敬你一表人材,你竟然如此侮辱於我,給我滾!”

  那人哈哈大笑,說道:“我施雲看上的女人,沒有能逃得掉的,你還是乖乖答應我,免得大家撕破臉皮不好看。”

  張瑤怒斥一聲,長身而起,抓起桌上依天寶劍,一個劍花向那人刺去。

  那人微感驚訝,身形詭異的閃動一下,轉瞬間轉到張瑤背後,手中摺扇向張瑤後背點去。張瑤大驚,除了師傅外她還沒見過有人又如此高的身手,慌忙之中蓮步急忙向旁邊滑去,摺扇擦過張瑤的手臂滑了過去。張瑤回身,手中寶劍輕顫,閃現出無數劍影向施雲罩了過去。施雲讚歎了一句:“好劍法”竟然無視眼前那閃爍的劍光,手中摺扇向劍影中心點去,瞬間摺扇突破了劍影點中張瑤的軟麻穴,張瑤手中寶劍“咣當”一聲掉落地面。李明和小翠同時向施雲撲了過去,施雲摺扇一伸,小翠立即被點中穴道呆立當地。

  李明撲上前來,手中一記勾拳向施雲左臉揮了過去,施雲輕微的“咦?”了一聲,閃身避過,回手一掌快若閃電向李明腦門拍去,竟要立即致李明于死地,李明眼見一掌拍來卻已不及閃躲,自己身上又沒穿盔甲,看來這次是不能倖免了。就在李明閉目等死之際,一隻筷子破空而至,向施雲腦門襲去,施雲顧不得取李明性命,閃身躲過,回身喝道:“黃三,我不去理你,你倒惹道我的頭上了,好!今天我們就在這裏決一高下!”轉身向黃三撲了過去。

  李明回過神來,急忙回身看去,只見施雲和那大胖子已經激鬥在一起,黃三雖然身軀肥胖,然而招式去卻異常輕靈,兩人猶如穿花蝴蝶般在大堂裏纏鬥著,兩人身形都快若閃電,根本就分不清哪個是黃三、哪個是施雲,只是爭鬥中不時傳來黃三那粗重的喘息聲。黎明急忙奔到張瑤面前推動她幾下,卻見她一動不動呆立在那裏,眼中露出焦急無助的目光。李明急得束手無策,下意識的伸手入懷中就要掏槍,卻發現手槍在車上沒有帶過來,聽著黃三那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下樓去取槍也已經來不及了,突然李明手觸到了那個安瓶,掏出一看,居然是一瓶阿托品注射液,他心頭突然一動,伏身拿起寶劍將瓶口砍破,將藥倒入桌上那壺溫好的酒中。

  那邊爭鬥已近尾聲,黃三的喘息聲已經蓋過了打鬥聲,突然人影一分,黃三向屋角摔了過去,寬大的後背重重的撞到屋角的木柱子上,將整個酒樓撞的一晃,他已經貼著柱子滑倒在地,口中大口大口喘息著,一縷鮮血從口中流出。幾個家仆急忙向施雲撲去,卻都被施雲一一打倒在地。施雲狂聲大笑道:“哈哈哈哈,黃三,聽說你已經病入膏肓,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三年前你賜給我的一掌我已經還給你了,今天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不過我看你活著比死了還痛苦,還是留你一命,讓你多受點苦吧,今天我要當著你的面玩這兩個美人,讓你欣賞一幕活春宮,哈哈哈哈”。

  這時樓梯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從樓下沖上來十幾個捕快,舉起手中腰刀向施雲殺了過去,施雲微微冷笑,騰身躍起落入人群中,掌起扇落已將這些捕快全部打倒在地,只見每個捕快都是腦漿迸裂,死於非命。

  施雲獰笑著一步步向坐在地板上的李明走去。

  李明突然站起身來,手中舉著那把依天寶劍,恭身向施雲說道:“請大俠饒我一命,我願意將這兩個女人和這把上古寶劍贈與大俠。原先不知大俠的利害,都怪我有眼無珠,還請大俠網開一面,饒我一條小命。”

  屋內衆人都愣住了,張瑤和小翠眼中傳出了絕望的眼神。

  施雲哈哈大笑,取過那把寶劍一腳將李明踢倒在地,冷笑著望著李明,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說道:“我還以爲你多有骨氣,原來就這點能耐,讓我饒了你的狗命也行,不過今天我要你在這裏看完我和這兩個美人的好戲。”

  李明急忙爬起身來,恭身對施雲說道:“只要大俠能饒小人一條小命,大俠想怎麽做都行,大俠打架也累了,來,大俠請坐一下,養足了精神再玩不更好嗎?大俠請坐。”

  施雲得意的望著李明,在桌子前坐了下來,李明急忙將眼前的酒碗倒掉,拿起酒壺重新倒了一碗酒,恭恭敬敬的端到施雲面前,說道:“大俠先喝碗酒,歇口氣,這酒可是這個店的特産高粱紅,醇香無比,剛熱過的,您老嘗嘗。”

  施雲眯著眼瞟了李明片刻,接過酒碗端到嘴邊,突然他又將酒碗放了下來,又看了李明一會,冷笑道:“你沒在這裏下毒吧?”

  李明急忙說道:“我要在這裏下毒讓我不得好死!(本來著就不是毒藥嘛)再說我哪里敢呀!大俠這麽厲害,而我怎麽又能隨身帶著毒藥呢?”

  施雲取出一錠銀子,將酒倒在銀子上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果然沒有毒,諒你小子也不敢!”說完將酒一口氣喝了下去。

  李明此時的心臟猶如擂鼓一般跳個不停,心中實在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不知道這藥對練武的人有沒有效果。但臉上還是要表現出恭恭敬敬的表情。

  突然施雲臉色一變,剛才還得意洋洋的臉上突然變得蒼白無比,手捂胸前指著李明掙紮著要站起來,卻兩腿一軟,跌倒在地。

  李明歡呼一聲,急忙跳起身來。但旋即又沮喪起來,張瑤和小翠還被點中穴道在那裏立著,自己卻一點辦法沒有。這個藥雖然有效果,但用在施雲這種高手身上不知道能堅持多久,目前只有先把張瑤和小翠抱走,能跑多遠是多遠了,從施雲剛才的身手來看,自己即使手中有槍也不一定有機會發射,看來還是跑吧。

  想到這裏他起身走到張瑤面前,正要抱起她,耳邊突然傳來黃三那粗重的喘息聲,這才想起樓中還有著個人存在,剛才自己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對付施雲身上了,倒把他給忘了,想想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是應該救他一下的。

  李明離開張瑤奔到黃三面前,這時黃三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但仍在苦苦的撐著,看到李明奔來,想說什麽,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勉強的揮動著手腕,要李明儘快離開。李明看到這裏不由得感動起來,此人雖然其貌不揚、粗俗不堪,但卻有一付俠義心腸,不由得爲自己剛才差點將他遺忘而感到慚愧。他急忙從懷中掏出硝酸甘油,倒出幾片塞到黃三舌下,靜靜的等著黃三平靜下來。

  沒到兩分鐘,黃三的喘息聲漸漸的平息下來,蒼白的臉上恢復了少許紅潤,他驚奇的望著李明,拱了拱手站了起來,走到施雲面前一指戳在施雲的氣海穴上,廢了它的武功。

  接著伸手解了張瑤和小翠的穴道。

  張瑤冷冷的望著李明,眼中露出異常悲憤和失望的眼神,一句話也說不出。小翠走到李明面前斥道:“沒想到小姐真看錯了你,本來以爲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沒想到你卻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之輩,妄我們小姐對你一片癡情,爲了你不惜離家出走。可是你呢?爲了保住自己一條小命竟然將小姐和我拱手送出!還好老天有眼,讓這個淫賊突發急病,要不然,小姐個我的清白就毀在你這個無恥之徒的身上了”。

  說完這番話,她不禁應聲淚下,轉身走向張瑤,說道:“小姐,現在這個無恥之徒終於現出他的真面目了,沒什麽可留戀的了,我們還是走吧。”扶起張瑤就往樓下走去。

  李明張了張嘴,沒有出聲。心中痛苦異常,沒想到自己最心愛的人卻如此誤解自己。既然彼此相愛,就應該彼此相信對方,既然她們如此不相信自己,又有什麽必要對他們解釋呢?看著漸漸消失在自己目光中的愛人,李明不禁跌坐在地板上,深深的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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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擄掠


李明在通往蒙蔭城的大道上策馬飛奔,馬蹄卷起道路上的積雪在後邊留下一團團的白霧。凜冽的寒風打在李明的臉上如刀割般疼痛。
  眼前漸漸出現了兩個互相攙扶、緩緩而行的身影。李明強忍心頭的激動,使勁的用馬鞭催動著跨下的駿馬。

  飛馳的駿馬越過那兩個人,猛然一個人立停了下來。李明跳下馬向兩個人跑去。

  眼前的張瑤顯得那麽脆弱無助。小翠一個越身檔到張瑤面前,冷冷的對著李明說道:“你追上來幹什麽?難道還想花言巧語騙我們家小姐嗎?你不用多費口舌了,事情是我們親眼所見,仁你巧舌如簧我們也不會相信的。”

  李明望著張瑤那無助的神情,悲憤的說道:“瑤兒,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麽經不住考驗嗎?難道你真不相信我嗎?你們看到的不是事情的真相,實際上,施雲並不是突然病倒的,是我在酒仲下了毒藥。我爲了騙他喝下那碗酒,不得不裝出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可當時我是爲了救你們呀!天地良心,若我李明所講有半點假話,天打雷劈!”

  張瑤看了他半天,淒然說道:“你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也許是我們的緣分已絕,現在我要回去找我爹爹了。我想好了,爲了我爹爹,我已經決定嫁給三皇子,你什麽也不用說了。”突然又厲聲說道:“你如果再追著我,我馬上死在你面前!”轉身對小翠說道:“小翠,我們該走了,就當這是我的一場夢吧。”

  李明呆呆的看著張瑤慢慢轉過的身軀,放聲大叫道:“瑤兒!不要走!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走!~~~”。

  李明猛然從床上跳了起來,滿身的大汗將全身上下浸個透濕,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心臟依然在咚咚的劇烈跳動著。

  回想起剛才的惡夢,他再也躺不住了,急忙穿衣下床沖出房門,向黃三房間跑去。

  聽到李明說要借一匹快馬,黃三贊許的點了點頭,當即吩咐管家出去備馬。接著轉過身來走道李明面前,雙手搭在李明的雙肩上,直視著李明的雙眼,誠懇地說道:“老弟,雖然我們想遇還不到一天,但給我的感覺我們好象相交甚深的樣子。沒說的,我救過你的命,你也救過我的命,所以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能叫我一聲大哥。你我一見如故,在你面前我也不說別的,我將我的真心話對你講一講。我猜得不錯的話,老弟一定是第一次陷入情網吧,呵呵。其實我也是從年輕時過來的,也有過和你相似的經歷。說句不客氣的話,你現在對“情”的理解還很膚淺,我想在你心中一定認爲:既然你們相親相愛、心心相印,那麽瑤兒就應該絕對相信你所作的一切,就不應該對你産生誤會,就然她對你産生了誤會,那就表明她對你還沒有達到心心相印的地步。不要奇怪我怎麽知道你的想法,我剛才說過了,我年輕的時候也有過和你相同的經歷。哎!當時我和你現在一樣,也是初涉情網濃,情蜜意之下,卻因爲一點點的小誤會,雙方又都不願意解釋,至今仍是我心中最大的遺憾。”

  “其實感情這東西,需要雙方不停的交流、溝通才能越來越深。至於心有靈熙一點通這種說法純粹是胡說八道!出了誤會就應該互相解釋,互相諒解。不能將責任往對方身上推,要多設身處地的爲對方多想想。什麽事情都要爲對方著想,這才是真正成熟的感情!”

  “就拿昨天的事情來說,以瑤兒對你的感情,如果這件事是從別人口中說出的,那她絕對不相信。但昨天的事情是她親眼所見,你下毒的時候又是背對著她,再說你的表演又那麽逼真,哈哈,她突然看到自己所依靠的人爲了活命將自己送給了別人,當時肯定非常傷心。女人呀!女人往往在自己傷心的時候就會失去理智、失去思考的能力,以她當時傷心欲絕的心情,對你産生誤會也是非常正常的。”

  “當時我本來可以趕上去爲你解釋的,但以當時她的心情來講,她已經失去了判斷是非的能力,心中就只剩下悲痛、絕望了,解釋什麽她都聽不下去的。所以我當時沒有攔她,還是讓她自己清靜一下吧。不過你放心,過後我已經派人在跟蹤著她們,以防止出什麽事情。”

  “現在她也應該能平靜下來了,你追上去解釋一下也許能行。不過我要提醒你:女人的心是很脆弱的,受到這麽嚴重的打擊,很難憑你幾句解釋就能使她回心轉意的。要記住:精誠所至,金石爲開。你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要慢慢來,要用實際行動證明你的真心。”

  “好了,我也嘮嘮叨叨講了這麽多,你肯定也很著急了。趕快去追吧!”

  李明望著眼前那飽含真誠的小眼睛,只覺得胸口好象被堵著一塊大石頭,眼睛好象有點不爭氣的開始模糊起來。自己長這麽大,除了自己父母,還從來沒有人這麽真誠的對自己說過話、這麽真誠地關心自己自己。眼前這個人,雖然自己與他相識只不過一天,形象又是這麽粗俗不堪。但李明感覺自己面對的好象是最親近的人一樣。他不僅哽咽起來,說道:“大哥,請放心,我一定會記住你的話,我一定要把瑤兒找回來!”說完這話,他擦了擦眼淚,轉身向門外走去。

  迎面突然闖進來一個人,和李明重重的撞到一起。李明被巨大的衝力撞的後退幾大步,打了個趔趄才站住。那個人好象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直接隨著李明就沖了進來,然後沖著黃三撲的一下跪了下去,嘴中叫道:“黃爺贖罪,小子辦事不力,讓張瑤小姐被一群人抓走了!”

  李明只覺得頭嗡的一聲大了起來,身體連晃幾晃,才強行站直了。黃三也是神色大變,抓住那人的雙肩,不顧那人疼的此呀列嘴,向那人吼道:“你說清楚點!在什麽地方!是什麽人幹的,你給我好好說清楚!”

  那人定了定神說道:“昨天我們根據老爺的命令,遠遠的跟著張瑤小姐和小翠姑娘。但他們並沒有向蒙蔭城方向走去,而是出了南城門向南邊的洛城走去,晚上她們是在離這裏三十裏的悅來車馬店住宿,小的們在她們的隔壁住下保護。第二天一早她們就上路了,但當路過黑風山的時候突然被一群人攔住了,爭鬥之下張瑤小姐她們被這群人抓住了。我們幾個急忙向前搭救,沒想到他們中有幾個高手,武功非常厲害,我們折損了幾個兄弟,最後只剩下我拚命的跑了回來。”說完攤到在地上,滿身的鮮血染滿了地面。

  黃三聽完大怒道:“可惡的山賊,居然敢在我黃三的地面上撒野!來人,給我召集人馬,去救張瑤小姐”。說完攔住正往門外沖去的李明說道:“老弟,你等一下,你一個人去不行的,等等我,我召集人手馬上趕去!”

  黃三說完這句話突然臉色蒼白,頭頂虛汗直冒,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李明見狀,也顧不得望外面跑了,急忙跑上去掏出硝酸甘油,取出兩片放入黃三口中。

  片刻之間,黃三漸漸的緩了過來,對李明說道:“老弟,你還是先自己去,我休息一會馬上就趕去。”

  李明答應一聲飛快的沖了出去,跑到車上穿上盔甲,帶上寶劍和三尖兩刃刀,將手槍揣在腰間,跨上管家送來的駿馬向外飛馳而去。

  狂風陣陣吹打在李明的臉上,不由得使他想起今天早晨做的那個惡夢。他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手中馬鞭拚命的催動著跨下飛馳的馬,恨不得一步跨到黑風山。

  眼前出現一座高大的山巒。人困馬乏的李明賓士在狹窄的山道上,顧不得理會兩面山林中那幽暗陰森的氣氛,只是不停的催動著馬向出事地點奔去。

  兩邊山道豁然開朗,出現一大片平坦的空地,空地上還留著剛才打鬥的痕迹。殷紅的鮮血灑在雪地上格外的顯眼。一片淩亂的腳印向空地左邊的山梁山延伸而去。

  李明催動馬匹沿著腳印向山梁上奔去,轉過山梁,眼前出現兩座山峰,山峰中間的峽穀裏隱約現出一個山寨。

  李明奔到山寨門前,向著山寨上大聲叫道:“上面的人聽著,趕快把剛才抓的人給我送出來,不然大爺踏平你這山寨!”

  山寨上傳來一陣陣譏刺的笑聲,幾個人出現在山寨城樓上,中間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漢子向著李明說道:“踏平我這山寨?就憑你一個人嗎?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樣踏平我這山寨!”

  李明冷哼一聲,催馬向山寨大門奔去。來到巨大的山門前,李明舉起手中三尖兩刃刀,向大門劈去。只幾下,厚重的大門就被劈出一個一人多高的大洞。李明策馬揚鞭,沖進山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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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山寨


一群黑衣人從屋中向李明殺了過來,李明舉起手中三尖兩刃刀沖人群橫掃過去。刀光過處,槍斷劍折。然而這群人武功非常好,雖然被李明砍斷了兵刃,但都能夠及時的躲過刀鋒。所以李明過處,滿地的斷刀殘劍,卻不見對方一人受傷。相反他自己倒被幾個人刺中。好在他的盔甲刀槍不入,三尖兩刃刀無堅不摧,所以他能夠威風凜凜的騎著戰馬橫掃山寨,居然無人能夠阻擋,失去兵刃的黑衣人更是被李明追得滿山寨亂跑。
  一支利箭帶著尖嘯射中立明肩部,隨即又被遠遠的彈開。李明擡頭一看,城樓上正有幾個人彎攻搭箭瞄準著他。他心中一懍,三尖兩刃刀交到左手,右手伸到腰間就要拔槍。突見有一個中年女子從城樓中走出,雙手各挾持著一個人,正是張瑤和小翠。

  那人沖李明喊道:“你要的是不是她們兩個人?想要我放她們也容易,你馬上給我乖乖的呆在那裏,不許亂動!”

  李明馬上勒馬立定,關切地看著張瑤。張瑤本來空洞的眼神在看到李明時閃出一絲喜悅,但隨即又恢復了空洞、呆滯的狀態。

  中年女子將張瑤和小翠帶下城樓,在李明面前立定,右手緊掐住張瑤那嬌嫩雪白的脖頸。李明看的一陣心疼,急忙叫道:“你快放開她,你要我怎麽樣都行,求你放了她。”

  那名女子冷笑道:“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一個人踏平我的山寨!你很囂張呀!就爲了就這個大美人兒?嘖嘖,這樣的大美人兒,我見猶憐,你要我放了她也可以,不過看你剛才很勇敢呀!居然敢打破我的寨門!還沒有人敢這麽做過,要想救她的命,就要拿你的命來換!”

  李明毫不猶豫地跳下馬來,走前幾步說道:“如果犧牲我一條命真能換回她的命,我死而無憾,可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她雖然是一個不入流的馬賊,但她說出的話完全算數,這也是我佩服她的唯一的一點。”隨著話聲,黃三領著一騎人馬沖進寨來。

  黃三冷冷的望著那女人說道:“黑牡丹,在我的地頭竟然敢和我作對,是誰給你這個膽子?”

  黑牡丹臉色一變,拉著張瑤和小翠後退幾步,對黃三喝道:“黃三,今天你要插手這件事情,我馬上將她們兩個斃於手下,你最好不要亂來。”

  李明急忙上前攔住黃三,哀求道:“大哥,今天這事就交給我處理好嗎?她要我的命就讓他要去好了。如果瑤兒死了,我也了無生趣了。如果用我的命能換瑤兒的性命,我心甘情願。你剛才不是說她說話絕對算數嗎?就讓我去吧,我唯一一個要求就是請大哥幫我將瑤兒送到她父親那裏。大哥,我求求你了!”

  黃三複雜的眼神望著李明歎道:“兄弟,男兒在世何患無妻,你真的願意爲一個女子將自己的性命送上嗎?你要三思呀!”

  李明堅定地說道:“大哥不要說了!我願意爲瑤兒付出我的生命,就向瑤兒原意爲我付出她的生命一樣。也許大哥說的對,我對感情的理解還很膚淺。但不管怎麽樣,我願意爲她付出一切。大哥如果攔我,兄弟會很你一輩子的!”

  黃三又是長歎一聲,轉過身去身,冷若寒冰的眼神直視著黑牡丹,說道:“我兄弟這件事情我可以不插手,不過你敢在我的地盤上如此囂張,我們的帳早晚要算一下的。”

  黑牡丹詭異的一笑,不再理會黃三,轉身對李明說道:“既然你願意用你的命換她的命,那你就過來吧!等一下!先把你手中的刀放下。小五,把那把刀拿過來!還有,把你身上的盔甲也脫下來。”

  李明放下刀,伸手就解身上的盔甲。失魂落魄的張瑤好象突然清醒了過來,急忙叫道:“先生不要!不要呀!先生千萬不要!瑤兒知道先生對我這麽好,瑤兒死也瞑目了。先生,瑤兒不值得您爲我付出生命。瑤兒現在很高興,就算先生再將瑤兒送給別人,瑤兒也一點不恨先生。先生,求你不要這麽做,先生如果替瑤兒去死了,瑤兒難道還能獨活嗎?”說到這裏已是涕不成聲。

  李明深情的望著張瑤說道:“瑤兒,我不後悔,在我死之前,我要將昨天的事情對你解釋清楚,不管你信不信,(瑤兒拚命的點著頭說道:“我信,先生說的話我都相信”)如果我現在不解釋,以後就再沒有機會了。昨天我那樣,都是爲了騙施雲喝下那碗酒,酒裏我早就下了毒,我都是爲了救你們呀!我真不希望我在九泉之下還被你誤會。”

  張瑤淚流滿面說道:“先生,瑤兒錯了,瑤兒不該懷疑先生的,就讓瑤兒去死吧!先生一定要好好活著。”說完掙紮著就要往旁邊山賊的刀上撞去。

  黑牡丹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拉了回來,冷笑道:“我沒讓你死,你就不能死。你要死也要等那小子死完再說,你現在要死豈不讓我失去信譽嗎?”

  說完將張瑤和小翠推向李明,三人緊緊的抱在一起。黑牡丹取過小五手中的刀和盔甲,對黃三說道:“黃三,你現在知道我爲什麽不怕你了?你我武功本來相差無幾,但我手中有了這無堅不摧的寶刀和這刀槍不入的寶甲,你還是我的對手嗎?哈哈哈哈,這小子竟敢打破我的山門,這麽多年來沒有人敢這麽做,所以他必須死!小子,你就納命來吧!”說完,手中三尖兩刃刀疾向李明後背刺去。

  面向黑牡丹的張瑤驚叫一聲,掙脫李明的懷抱。在刀尖即將刺中李明的一刹那,撲到李明背上,刀尖正好刺中張瑤的後背。

  李明悲憤的大叫:“瑤兒!瑤兒~~~~~”。

  突見黑牡丹收回手中的三尖兩刃刀,而張瑤的後背上被刀尖刺破了一個洞,然而卻沒有鮮血流出。瑤兒驚魂未定的轉過頭去,驚異的望著滿面笑容的黑牡丹。

  一陣掌聲響了起來,黃三滿臉滿意的微笑向李明鼓著掌,而他帶來的人和那些黑衣山賊已經不知什麽時候走得無影無蹤了。黑牡丹走近黃三親熱的挽住塔的手臂,略帶醋意的對黃三說道:“你看人家這小兩口,這才叫生死與共呢?哪象你這麽花心。”說完已經忍不住抿嘴而笑。

  黃三哈哈大笑,看著三個人那疑惑不解的表情,開口說道:“介紹一下,這個黑牡丹,是我的紅顔知己。兄弟,不要怪我沒告訴你。昨天我看你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知道有多著急,後來聽說張瑤小姐從南門走了,我就心中一動。正好這裏是我平日囤積貨物的地方。要知道,你和瑤兒的誤會不是解釋一下就能夠澄清的,要能解釋的話我當時就那麽做了。可是瑤兒姑娘對你誤會已深,要想讓她重新回到你身旁,只有讓她明白自己在你心中有多麽重要。另外我也想知道你對瑤兒究竟用情多深。所以我就布了今天這個局。我可是把我手下所有的高手全找了過來,瑤兒的武功也確實了得,要想不傷害她就把她拿住,可確實費了不少勁。另外我知道你那把刀,你自己說過的,無堅不摧。呵呵,我可不想讓我的手下有什麽損傷。他們可都是真正的高手呀,可今天照樣被你殺的手忙腳亂。換做別人早就被你放翻一大堆了。兄弟呀,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吧。”

  李明趕前一步,緊緊地抓住黃三的手,激動地說道:“大哥,你爲我這剛認識一天的兄弟付出這麽大代價,你爲我演這一出戲要花費多大的人力、財力呀,我~~~”黃三打斷了李明的話,不高興地說道:“兄弟這麽說就把我當外人了,我跟你說過,雖然我們相識時間很短,但我黃三早就把你當成自己兄弟了,爲自己兄弟作這點事情算得了什麽!再說了,自己家兄弟提錢幹什麽,我的就是你的,再別說什麽了。我黃三在江湖上也是一個講義氣的好漢子。不瞞你說,我這些年被我這病折磨壞了,整天好象被憋在水裏一樣,怎麽都喘不上氣來,昨天你一劑藥就讓我擺脫這種痛苦了,單憑這一點,我就要全力的幫你。自己家兄弟,別再說什麽了。你還是過去和瑤兒好好聚一下吧,我不打攪你們了,哈哈,免得你說我礙事。”

  看著黃三和黑牡丹漸漸遠去的背影,李明不禁心潮澎湃。回首看去,張瑤正脈脈的望著他,眼中飽含太多的深情、太多的喜悅。

  李明立在白雪皚皚的山頂,摟著張瑤那纖細的腰肢,看著眼下山寨中那又在開始忙碌的人群,心中百感交集。

  李明轉過頭來,看這張瑤那幸福的面孔,柔聲問道:“瑤兒,我們還要繼續向南行嗎?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家園的。”

  張瑤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一起找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我們自己的生活。等先生對這種生活厭倦了,瑤兒原意跟先生走到天涯海角,只要先生不嫌棄瑤兒就行了。”

  李明笑道:“怎麽會呢?但有一件事情是我必須要首先做的,我要你教我內功。你不是說過,你學的內功是天下三大玄們內功之一嗎?我一定要練好它。通過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感到我自己的力量是這麽的弱,弱到連自己心愛的人都無法保護。以前我總以爲憑自己鋒利的武器、堅固的鎧甲,還有我經過的訓練,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是非常厲害的了。現在才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我一點都沒有機會,別說像黃大哥、施雲這類高手了,我現在連你都打不過,怎麽能保護你呢?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要想保護自己只有使自己變得更強!所以不管我能學成什麽樣,我一定要盡我最大努力把武功練好!我相信我一定會成爲一個高手的!”

  張瑤看著他那慷慨陳辭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先生想要學武功,瑤兒當然要支援了,只是瑤兒本身的天資並不高,師傅的武功沒有能學到一成。這樣吧,我先教你內功,你先從基礎開始練。然後我們馬上去天麻山找我師傅,請我師傅繼續教你可好?”

  李明大喜,說道:“那當然好了,現在我們就回去,跟黃大哥辭行。我們馬上上路去天麻山!,你在路上先傳我最基礎的入門功夫,我先練著再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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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歷史


冬日的朝陽斜挂在空中。鋪滿積雪的樓臺亭閣、假山怪石也仿佛在這暖暖的陽光中蘇醒了過來。枯枝殘葉上,不知名的小鳥正迎著朝陽在歡唱。一夜之間,仿佛大地萬物都充滿了勃勃生機。
  幽幽的蕭聲鋪滿了庭院的每一個角落,蕭聲中充滿了太多的歡欣、太多的柔情。

  李明靜靜的坐在亭中的石凳上,愜意的品著口中的苦茶、聽著那令人蕩氣回腸的蕭聲、看著眼前美人美妙的身姿,不由得感覺到天地間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此了。

  一曲結束,李明耳邊依然回蕩著蕭聲的餘音。看著張瑤回眸嫣然一笑,李明不由得癡了。

  一陣掌聲傳來,黃三和黑牡丹並肩走進亭子,對李明說道:“老弟,我現在很羡慕你呀,有這麽漂亮的紅顔知己陪你觀雪,爲你吹奏。我老黃怎麽沒有這個福氣呢?哈哈”。

  張瑤不好意思地說道:“黃大哥取笑了。瑤兒要去收拾東西了,黃大哥和先生好好聊聊吧。”說完,羞澀的和小翠走出了亭子。

  看著李明那追隨張瑤背影的目光,黃三不由得一笑,拍了拍李明的肩膀說道:“還看什麽,人已經走遠了。來,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李明說道:“大哥想說什麽?對了大哥,我這瓶藥你先收著,難受的時候就含在舌下兩粒,馬上就能輕鬆。”

  黃三接過那瓶硝酸甘油,看著那塑膠瓶奇怪的問道:“這藥瓶是什麽東西做的,非瓷非玉,入手又這麽軟。”

  李明支吾應對道:“這~~~這東西是我以前學藝時獵殺的一隻怪獸的皮做成的,防水防潮,最適合裝藥。”

  黃三歎道:“這麽說這個瓶子真是一個寶物了,對了,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吃這藥我的病什麽時候能好?要多長時間?沒事,你照直說,我相信你的醫術。你還不知道,這兩天你在蒙蔭城給瑤兒治病的事已經傳過來了,都把你的醫術傳的神乎其神,現在都稱你是神醫。呵呵,我這座大哥的就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先給我把這病治一下。哎!這病已經折磨了我五年了,找遍天下名醫,都束手無策。甚至連我是什麽病都不知道!還是今年年初,武林兩大名醫之一的聖手王路過這裏。據他診斷說我這病是由於寒邪內侵、飲食不節、七情失調等原因所造成的陰寒凝滯,已經病入膏肓,他估計我活不過年關。也確實是的,前些天我感覺我這病越來越嚴重了。雖然我有深厚的內力,但對於我這病卻沒有一點幫助,我總害怕什麽時候一口氣上不來就這麽去了。可是吃了你的藥以後,我竟然能像正常人一樣了。你說我能不高興嗎?我們是好兄弟,趕快把大哥的病治好。我這麽大産業,到時候分給你一半,我們兄弟倆人攜手闖天下,豈不美哉!”

  李明看著黃三發紫的嘴唇苦笑了,他望著黃三真誠地說道:“大哥,做兄弟的確實很想把你這病根治了,可是聖手王說的沒錯,你這病確實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治了,(黃三聽著突然臉色一變)我這藥只能暫時緩解你的症狀,卻不能根治。你這病非藥石之力所能治。你以後只能靠自己的保養防治病情進一步惡化,平時一旦感覺難受就要趕快服藥。”

  黃三急忙說道:“那兄弟把這藥多給我幾瓶。以備不時之需。或者把你這藥方給我,我找人配置。”

  李明再次苦笑道:“我這藥只帶了這一瓶,至於藥方,這種藥所需要的原料這裏還真沒有,甚至你都沒有聽說過。我也不騙你,這藥你配不了。就是我目前沒有東西也配置不了的。”

  黃三的臉色一下就變得非常難看,失望的說道:“那這瓶藥用完之後,就是我的死期到了嗎?”

  李明心中一動,連忙說道:“這種藥非常難配。過我可以另外給你一個藥方,用現成的草藥來代替它,雖然效果稍差了點,不過還是能用的。”

  黃三大喜,急忙催促道:“那就快點,走,我們上我的書房,你先把藥方開出來我找人配。”

  李明將自己記憶中的幾種現代中醫治療冠心病的藥回憶了一下,說道:“大哥,我說你來寫吧。”(他自己不會寫毛筆字,當然怕丟人了)

  黃三微微一愣,隨即說道:“好,我來寫,你說吧。”

  李明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緒,隨口念道:“當歸三錢,桂枝二錢,丹參五錢,川芎三錢,紅花三錢,酌加附子、蜀椒、麥冬。每日煎服兩次,當可緩解病症。不過要注意,大哥這病重要在於調養,平時少吃魚肉,多吃蔬菜。冬日裏沒有新鮮蔬菜的話,幹制的菜也行,但千萬不要吃鹹菜。要戒躁戒怒,保持心神平和。這樣才能保證病情不進一步惡化。”

  黃三將藥方交給管家去抓藥了。李明看著黃三那富麗堂皇的書房,好奇的問道:“大哥,你究竟是做什麽生意的?”

  黃三看著李明微微一笑,說道:“我的生意表面上是珠寶首飾。在整個蒙蔭邊關所轄的十六城中,我在這個莊城的泰來珠寶行是規模最大的、品種最好的、質量也是最精的。所以附近的達官貴人都會特意跑到我的珠寶行來買。但是,珠寶這一行當雖然利潤豐厚,可能買的起的人太少了。尤其是現在,官員吏治腐敗,民不聊生。所以背地裏我幹的是販賣私鹽。這個利潤可比珠寶要豐厚的多了,只要把沿途的那些貪官打發平了,這可是一個一本萬利的行當呀!”

  李明微感詫異道:“可是我從蒙蔭城到莊城,看到城內民衆生活都挺安定的呀?沒有民不聊生的景象呀!”

  黃三笑了,對李明說道:“蒙蔭邊關十六城是個例外,這要多虧你那個老岳父了,哈哈。這個人雖然迂腐,又有點愚忠。但他確實是愛民如子呀。由於蒙蔭城是邊關要塞,所以蒙蔭轄區所有的軍政大權全部是由邊關大元帥統管的。在蒙蔭轄區內沒有官員敢於爲非作歹。因此蒙蔭十六城是整個大唐最安定、最富足的地方。在這裏雖然我們和官員還是要互相利用的,但起碼沒有那麽明目張膽。相對於其他地方來說,這裏的官員可真算得上清廉了。”

  他又起身長歎道:“我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大盜,你不要笑話我。那時我在北方劫富濟貧,也是很有名氣的。後來洗手不幹了,在這莊城定居了下來。逐漸開闢了這麽大的産業。可我的幾個兒子都不爭氣,整天遊手好閒,狐朋狗友一大堆。哎!兄弟,大哥勸你不要走了,留下來吧,跟大哥一起幹,怎麽樣?”

  望著黃三那殷切的目光,李明急忙站起來說道:“大哥擡愛小弟,小弟豈能不知。只是我這個人胸無大志,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到南方,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和瑤兒與世無爭的過一生。大哥,不要怪小弟。”

  黃三苦笑一下,說道:“人各有志,我也不強求你。不過,南方更是盜賊橫行、民不聊生。而且經常發生瘟疫,你要小心了。哎!老弟,你心目中的淨土是沒有的。自我太宗皇帝貞觀年以後,天下就從來沒有太平過,不是。。。”“大哥說什麽?太宗皇帝?!”李明急忙打斷了黃三的話,問道:“大哥所說的太宗皇帝,是不是太祖皇帝的次子,原來被封爲秦王的那個?”

  黃三驚奇的望著李明,說道:“沒錯!老弟對大唐的歷史很熟呀!現在很少有人知道這些了.‘

  李明急忙又問道:“那太宗以後呢?是不是高宗?”

  黃三笑道:“剛誇你一下,你就說錯了。太宗以後不是什麽高宗,是崇宗!”

  李明喃喃地說道:“崇宗?不是高宗?”心想:看來歷史從太宗時期就開始改變了,這麽說並不是因爲自己的到來而改變了歷史?

  看著李明那疑惑的模樣,黃三得意地說道:“其實有一件事情,天下人知道的不超過十個,我就是其中一個,哈哈,兄弟,看你對我朝歷史挺感興趣,想不想知道呀?”

  李明急忙問道:“是什麽事情?等一等!我猜肯定是太宗年間出現的事情!”

  黃三露出驚奇的表情,問道:“你怎麽猜得到?難道你也知道這件事情嗎?”

  李明當然不能告訴他真相,推說道:“我只是猜猜,剛才我們不是說到太宗嗎?我猜一定和他有關。”

  黃三一舉大拇指,贊道:“老弟真聰明!猜對了,就是太宗時候的事情。告訴你,這件事情爲什麽這麽隱秘?還是在我做大盜的時候,那年我四處遊蕩,來到了西郭城。晚上我突發奇想,心想我離皇宮這麽近,爲什麽不到皇宮去轉轉呢?憑我的身手,要進出皇宮還不容易嗎?於是當天晚上我就潛進了皇宮。結果由於不認識路,無意中闖進了一座書庫,當然我對書還是不感興趣的。不過就在我打算離開的時候,一個機關引起了我的注意。要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對機關都是有一套的,而有機關就可能有好東西。於是我用半天的時間將那個機關解開,下面只有一個盒子。打開盒子,盒子裏只有一本書。我當時以爲是什麽武功秘笈或藏寶地點什麽的,所以高興得不得了。但一看卻是一本大唐編年史,這玩藝還值得藏這麽嚴實?我當時就琢磨,這裏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我在那間書庫裏將這本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終於在書中發現了一段鮮爲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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