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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4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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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當洛瓊英下了鳳輦,踏入瓊林苑,款款步進禦賜夜宴的大殿,所有低聲交談的官員一時全傻了眼,更別提殿下那些新科進士,一個個全睜大了眼,屏息望著殿上那道曼妙的人影。
瓊林宴早已進行到一半,寬拔的肩膀斜倚著雕龍金椅,嚴雋手執琉璃白玉杯,一雙鳳眸直勾勾的望著姍姍來遲的洛瓊英。
一旁的姚昭儀花容泛白,兩手死死地掐住長案的邊沿,方才尾隨嚴雋身後一塊兒進殿的威風,這會兒全被洛瓊英的一枝獨秀狠狠壓過。
夜宴上衆人衆目,全齊齊望著那宛若仙子般的紅色身影,席間一片寂然,就連宮中樂工也停下了彈奏,四下靜得彷彿髮落可聞。
洛瓊英自然曉得所有人全盯著她,衆人的反應,實在她的意料之外,然而,覷見姚琦花容慘白,她忽然覺得,今日打扮得這般招搖,倒也不賴。
不過,不只姚昭儀,瞧著某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她心情突然大好。
洛瓊英步姿款款,身後拖著長及兩尺的朱紅裙擺,在衆目睽睽下走到嚴雋面前,對著臉色陰沉的皇帝陛下嫣然一笑。
「我來遲了,還望陛下見諒。」這不合宮中儀禮的話一出,四下立時起了竊竊私語的聲浪。
聽著殿裡衆人紛紛議論,嚴雋紋絲不動,目光卻是極爲冰寒。
他很清楚,若不是他下旨命她與宴,她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此,但凡是碰上違背她心意的事,她必定會以她的方式回敬。
眼下,她不就是打算在朝臣與兩百位新科進士面前,巧扮一個傻子,好讓天家的顔面盡掃落地。
「陛下生氣了?還是不高興見到我來?」洛瓊英連君臣之禮都省了,就這樣直挺挺的站在嚴雋面前,含媚的雙眸與他平視。
「娘娘,陛下面前不得放肆。」眼見議論聲浪逐漸傳開,崔元沛連忙上前勸阻。
「陛下真的生氣了?那我走便是了,不打擾陛下與其他人用膳了。」洛瓊英努了努嘴,看似天真的目光,藏著濃濃的挑釁。
「慢。」鳳眸慵懶的揚高,嚴雋這一出聲,殿內衆人霎時全噤了聲。
洛瓊英只好回過身,模樣憨傻的略略歪著螓首。「陛下叫我?」
「皇后來遲,於禮有失,就罰你今晚整夜坐在朕的身旁,替朕斟酒。」嘴角一挑,嚴雋反將她一軍。
這人……簡直可惡。說她於禮有失,自己身爲一國之主,竟然當著未來的朝中臣子面前,公然與皇后調情,到底這個禮,誰失得比較多?
洛瓊英心下腹誹,卻也只能傻笑點頭,在姚琦又妒又羨的目光中,走向那一臉得意的妖孽。
崔元沛已命人將梨花木椅搬到嚴雋身旁。自古以來,皇室禦宴上,可以坐到帝王之側,那是至高無上的殊榮,即便是皇后,也罕少能有這般待遇。
洛瓊英忍下滿腔惱意,才方坐定,嚴雋已將琉璃白玉杯挪到她眼前,鳳目斜斜勾睨,眸光流轉之間,盡顯妖嬈。
洛瓊英別開眼,故意大大咧咧的拉過盛裝在青花瓷瓶的皇室禦酒,小小一壇「君莫笑」,價值千金,每十年才有一釀,又一十年之後方才釀成。
她使勁的往白玉杯裡倒,直到杯盞已滿,瓷瓶中的酒全灑了出來,才嬌呼一聲:「呀!陛下,對不起,我經常這樣笨手笨腳的。」
醇酒沾濕了衣袖,嚴雋未曾瞥上一眼,只是直瞅著她,目光有些嘲弄。
「既然連這點小事皇后也做不來,那便換個人吧。姚昭儀,你過來替朕斟酒。」
聞言,洛瓊英心跳靜了一瞬。
姚琦面色大喜,盈盈起身,來到嚴雋另一側,一手挽袖,一手接過崔元沛遞上的另一壷「君莫笑」,巧笑倩兮地斟滿了白玉杯。
嚴雋含笑接過杯盞,淺酌一口,道:「賜座。」
姚琦又驚又喜,嬌羞之至的抿唇一笑,嗓子柔媚入骨:「臣妾謝陛下恩寵。」
洛瓊英被晾在一旁,看著他們一來一往,舉止親昵,明明這一幕該是她所樂見的,心卻好似被尖刃一片一片的刨著。
痛不欲生。
匆匆別開眼,她急忙轉眸,望向他處,不期然的,卻與殿下席宴裡的某一雙眼相對。
那是一名容貌俊秀的男子,氣質溫潤儒雅,不教人感到一絲壓迫之感,比之霸道矜傲的嚴雋,男子宛若徐徐春風。
看清了男子的面貌,洛瓊英爲之一怔。石鈞禾?他怎會出現在這裡?這裡是金梁國,不是華棣國……
她明白了。
石鈞禾是爲她而來。
他肯定是用了什麼法子,隱瞞了遺民的身分,參加此次的科舉。聰明如他,想考取進士又有何難?只是,他這般冒險進宮,圖的究竟是什麼?
「皇后可真是好眼光,一眼便看見此次的新科狀元。」嚴雋不知已注意他們兩人相互凝視多久,忽而冷冷揚聲。
洛瓊英連忙低下眉眼,心下卻是暗暗一驚。石鈞禾便是這次的新科狀元?他怎麼不掩自身鋒芒,就不怕遺民的身分被發覺?
瞧著石鈞禾目光不諱的直瞅著洛瓊英,嚴雋心火熾烈,握住杯盞的大手隱隱一緊。
過了半晌,心不在焉的洛瓊英擡起頭,低聲道:「陛下,我身體不太舒服,想先行告退。」
嚴雋冷睇著,片刻才道:「去吧。」
洛瓊英起身,憨憨一笑。「謝陛下。」
☆☆☆ ☆☆☆ ☆☆☆
倘若石鈞禾來此真是爲了她,那她更不應該出現在他面前,萬一被嚴雋知道他的身分,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思及此,腳步越發急促,偏偏身下的長裳拖曳過長,洛瓊英冷不防地踉蹌一下。
一隻手臂及時伸過來,緊緊挽住她的肩,她訝然揚眸,才發現石鈞禾竟然跟著她一起離了宴。
兩人此刻正站在殿外的白玉長階上,由於時逢彭宗輝叛變之際,兩旁全站滿了披著鐵甲的禁衛軍,他們的一舉一動全落入了旁人眼中。
「娘娘當心。」石鈞禾收回援手,目光熱切地凝著她。
「謝謝你。」洛瓊英揚唇笑笑,回身便要繼續往前走。
「娘娘。」走了一段路,石鈞禾忽又追上來。
「你並不愚笨,爲什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洛瓊英停在一棵槐樹之前,園子裡無燈,視線不明,大殿那頭應當是看不清才對。
「你也不笨,當初金梁大破華棣時,你明明可以逃離皇城,爲什麼偏偏選擇留下來,被當作一顆制衡的棋,成爲金梁皇后?」
石鈞禾走到她面前,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口吻甚是妒恨。
洛瓊英只覺好笑,她與石鈞禾,也不過是在一次偶然私自出宮時,在帝京街肆上結識的朋友。她向來欣賞聰明有才識的人,一直以來只將他當作聊得上話的好友,未曾有過男女之情,怎知他卻對她有了別種心思。
「鈞禾,你究竟圖的是什麼?」洛瓊英不答反問。
石鈞禾苦笑,啞聲道:「我不愚笨,卻是愚癡,一心一意喜歡著一個人,只求得到她一記眷戀的眼神。你曾說過,窮其一生也許不會將哪個男子放在心上,如果真要找歸宿,寧可嫁給願意一世只守護你一人的癡情男子,然而,你總不信有人可以一世只愛一個人,眼下我費盡苦心進了金梁皇宮,你可願意信我?」
是啊,自小在冷宮中見多了被無情離棄的妃嬪,她早已不信世間會有一世一雙人的情愛。
最是無情帝王家,身上流著華棣皇室血液的她,或許也是個天生冷情的女子。
見她默然不語,石鈞禾忽然激動地將她的手拉往胸口,緊緊貼伏。「此心天地可監,我石鈞禾,此生此世只願愛你一人。」
洛瓊英一怔,才要將手抽回,腰上卻忽然一緊,還未轉眸,便見石鈞禾神情略變。
氣氛瞬變,一股懾人的壓迫感籠罩而來,不必回首,光憑箝在她腰上的那隻修長大手,也知道是誰來了。
她別過臉,迎上一雙凝聚風暴的鳳眸,心下不禁抽緊,方才石鈞禾說的那些話,他肯定都聽見了。
朱潤的薄唇微微一挑,嚴雋看著拉住她另一手的石鈞禾,口吻甚是嘲諷的道:「看來此次的新科狀元,對朕的皇后極是仰慕。」
在鳳眸森冷的凝視下,石鈞禾不得不鬆開了她的手,臉色慘青的垂下眼陣,僵硬的道:「陛下恕罪。」
發覺嚴雋身後沒有太監與禁衛軍隨行,洛瓊英便曉得,他早已察覺她與石鈞禾之間有異,故意遣開其他人,獨自尾隨而來。
他想做什麼?親自查探她與石鈞禾是否有奸情?
真是可笑至極!方才他與姚琦有說有笑,舉止曖昧,眼下她只是和昔日的舊識交談,便得被安上私通的罪名?他憑什麼?
甭管他是皇帝還是何人,於她而言,對方若是不能忠於她一人,她亦無爲對方堅守忠貞之理。
思此,洛瓊英揚眸笑道:「陛下,此次的新科狀元才氣過人,方才我只不過是要他隨口吟首詩詞罷了,想不到狀元一開口,便讓我好生欽佩。」
嚴雋眼底的寒光越發冷了。「是嗎?都吟了什麼樣的詩詞?不妨再吟一回,讓朕也見識一下新科狀元的過人才氣。」
石鈞禾神情復雜的覷了洛瓊英一眼,他不懂,何以嚴雋一出現,她像變了個人似的,前一刻的氣定神閑不復見,那眼神、那神采,分明是想尋釁。莫非她……
腦中閃過無數念頭,石鈎禾臉色登時一白。
恍神之際,卻聞洛瓊英嬌軟的嗓音揚起:「佳人巧笑值千金,當日偶情深。幾回飲散,燈殘香暖,好事盡鴛衾。如今萬水千山阻,魂杳查,信沉沉。小樓風月,兩處一般心。」
好一個兩處一般心!嚴雋滿腔的妒怒,在聽見語末這句時,徹底燒灼了胸口。
除了景丞堯,她竟還有別人?!
「陛下,如何?」洛瓊英甜甜一笑,對嚴雋陰晦的神情視若無睹。
嚴雋眯起鳳眸,不發一語的拽過洛瓊英的纖臂轉身便走。十尺之外,崔元沛已躬身候在哪兒,等候差遣。
洛瓊英忍著痛,聽見嚴雋冰冷的嗓音穿透了整座瓊林苑:「備輦,回紫宸宮。」
「陛下,禦宴……」崔元沛神色遲疑。
「朕說了,回紫宸宮。」嚴雋目光如炬,直燒著她的雙眼,她卻故裝不知的揚眸笑笑。
☆☆☆ ☆☆☆ ☆☆☆
下了鳳輦,被嚴雋一路扯進紫宸宮,兩旁籠著金色龍紋燈罩的宮燈灼灼剌目,望著身下金碧奢麗的一景一物,洛瓊英不由得擡眼多瞧了幾眼。
說來可笑,自她當上金梁皇后,這還是她頭一次踏進帝王居所。
紫宸宮裡頭頗大,共分四大殿,左翼偏殿是禦書房,再過來是賞玩歇息之用的瑤華殿,隔著一個偌大園子,右翼偏殿是帝王獨有的藏書閣,再來便是……寢殿。
洛瓊英便是這樣一路跌跌撞撞的,被嚴雋拉進寢殿,崔元沛早已揣測出聖意,一路隨行的宮人早已停在藏書閣那頭,不敢再前進。
「放開我!」洛瓊英沒想過他竟會拉自己進寢殿,心下鬧慌,用力扯動被他緊拽的手臂。
孰料,嚴雋突然步伐一頓,回手便將她甩在緊閉的漆金鏤龍殿門上。僵直的背撞著了硬實的門板,腦後的金簪爲之震晃,一朵金花從髮間掉落而下,落在散若花錠的朱紅長裳上,金紅交錯,撩亂了目光。
她吃疼的睜開眼,瞧見那張陰沉的冷峻面龐,如狂風驟雨一般的覆來,她虛軟的呻吟轉瞬便被吞噬。
鳳眸似冰,嚴雋將她的雙手壓在門上,結實昂藏的身軀有如剛硬的磐石,緊緊壓伏著她,玄黑色衣袍糾纏著緋紅色華裳,凌亂之中,透出訴不盡的曖昧。
她想放聲大叫,唇舌卻被他緊含不放,他孟浪的吸吮挑弄,翻攪她柔軟的舌蕾,一步步瓦解她的抵抗。
「你是朕的人,朕的皇后,即便到死也是!」他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伴隨著痛楚,淡淡的血絲在唇齒廝磨間滲出,糾纏難分的舌尖染上一股腥甜。
她又驚又悸,雙手卻被他箝制,無以抵抗,於是擡了擡紅裳之下的雙腿,卻被他的下身緊緊壓住。
「放開……嚴雋,你放開我!」她甩開臉,卻甩不掉那張狂肆掠奪的唇舌,他吻上她酡紅的頰,一口一口地吮,鐵了心要在她身上每一處印下屬於他的印記。
「先是景丞堯,現在又來了個石鈞禾,他們沒一個比得上朕,而你卻待他們比朕好!」
怒氣漲滿了胸口,他空出一隻手,暴躁的撕開她身上的華貴衣裳,抽掉她髮後的花鈿金釵,隨手扔在地上。
黑色流泉似的青絲披瀉而下,襯著白皙似雪的嬌美花顔,朱色紅唇像是綻放的蕾苞,一雙盈滿水氣的眸子,惶然不安地迎瞅他。
這樣的她,甚美,美得蝕魂。
他的胸口緊縮,只要一想起方才親耳聽見石鈞禾罔顧禮教規範,拉住她的手高聲示愛,妒恨的情緒,鋪天蓋地的淹沒了他的理智。
「你的心,究竟給了誰?」俊美的面龐揚起冷笑,他發覺自己已深深中了她的毒,無論白晝黑夜,時時刻刻刻印在腦中的,全是她。
「你無權過問。」即便面前暴怒的他甚是駭人,腦中一閃過近日來他頻頻召喚姚琦侍寢,她的心口狠狠一擰,不禁尋釁的回道。
她本就不願當一個必須與別的女子共分夫婿的後宮妃嬪,再高的榮華,再多的富貴,也抵不上一生一世一雙人,抵不上她渴求的海闊天空。
可爲什麼……當她見到他對別的女子好,她的心,宛若刀刨。
「朕是你的夫君,你的天,你的地,你的心只能是朕的。」顯然她成功了,嚴雋徹底被她激怒,猛然俯身狠狠咬上她的唇瓣。
大掌野蠻地扯開金銀絲線綴縫的襟口,拉下金綢抹胸,一整片的雪白嫩膚,於焉在他眼下浮現。
她的身子,每一寸,每一處,早在無數個深夜裡,他夜探鳳榻,一次次用唇用手,親吻撫摸之時,毫無保留地展露而出。
每一回,她迷失在他所給予的驚人歡愉中,卻不停在心中告訴自己,她沒有喜歡上他,沒有愛上這個不可一世的帝王。
然而此際,當兩旁宮燈白熾熾的亮著,她親眼看見他低下頭,溫暖的薄唇含住一朵紅梅,探舌繞著頂端,狼狠地吸吮,這淫浪的畫面教她心顫,雙腿不住的輕顫。
「不……放開我。」她想推開埋首在胸前的俊顔,雙手卻被他架在頭頂上,只能輕扭腰身,盼能擺脫那副滾燙的唇舌。
她的呻吟嬌軟乏力,夾雜著低低的喘息,哪裡像是抗拒,分明是催促。
「你可知道朕忍了多久?只因爲朕想抹去在你心中,別的男子的身影,朕憋著自己,夜夜取悅於你,你明明喜歡得緊,未曾拒絕過。」
那孟浪的言語,句句刺激著她,她備感羞恥的閉上眼,體內湧現一股難以自抑的情潮。
所有的抗拒,無非是自欺欺人。
每一日的夜裡,只要一想到姚琦正躺在他的榻上,她便難受得無法安然酣眠,下意識的盼著什麼,發怔的等著。
直到夜半夢中,她感覺到一雙火熱的大掌,撫過她柔軟的身子,薄唇吻遍每一寸雪膚,她沒在他身上聞見女子馨香,她浮躁的心才安然落回原處。
每一夜,她假裝不知他上了她的榻,肆意撫弄她的身……彷彿只要假裝自己不知情,便可以不去正視心中已有他的事實。
「瞧,這美麗的花蕊,早已爲朕綻放。」嚴雋探舌挑弄雪峰頂端的粉色肉蔻,在一陣貪婪的咽含之下,逐漸硬挺如小豆。
那灼熱的舌尖,輕柔如羽,來來回回,一下下地撥弄,然後卷繞,再大口含進餘下的雪白乳肉。
雪嫩的胸乳在他唇舌輪流狎玩之下,被唾沫沾染得一片濕亮,翹立的乳尖宛若開在雪白軟丘上的兩朵傲梅,轉瞬便落入他嘴裡。
濕熱的吸吮,用力的含咽,每一個舉止都令她爲之迷狂,她咬緊下唇,不許自己喊出聲。
洞悉了她倔氣的想法,他吮得越發的狠了,掌心由下而上,捧住隨她急劇的心跳而微微輕晃的嫩乳。
大掌施力收緊,白腴的乳肉溢出指間,冶豔翹立的乳首惹人憐愛,於是他改用指尖輕撚,擰轉,輕扯。
這般野浪的刺激教她不住的哆嗦,身子猛然打了無數個激靈,終是隱忍不住的嬌哼出聲。
「嗯……」嬌媚的嗓子,如糖絲一般,澆淋入耳。
「聽聽,你亦喜歡朕這般碰你。」鳳眸揚起,深邃的眸心燃著渴望的熱焰,直勾勾地望入她迷茫的眼底,他的唇上揚開一抹邪笑。
拉開系著一串串琉璃珠玉的腰帶,扯下華貴美麗的衣裳,妖嬈撩目的嬌軀,只剩下一件以銀線繡出幽蓮紋飾的金綢褻褲蔽體。
玉白嬌嫩的身子,宛若一朵開得正燦的瓊花,潔白之中透著誘人心魂的水媚。
他靜靜的望著她,眸中的烈焰,隨著眸光流轉,在她微涼的身子上,落下一簇簇灼膚的火苗。
在那灼灼的凝視中,她渾身發軟,雙腿顫抖,卻使不出絲毫氣力遮掩自己,抑或阻止他繼續用那般狂肆的目光望著。
修長的手指挑起下巴,瑰豔的臉蛋上仰,她緊咬著下唇,眼底泛開一層水霧,想遏阻的話語在舌尖上滾動,卻怎麼也脫不了口。
嚴雋低垂下鳳眸,吮上那教他心神迷醉的小嘴,勾纏她的小舌,逼她做出生嫩的回應,唾沫相染,分不清嘴裡的氣味誰是誰。
大掌揉弄起圓挺的軟乳,她感覺胸乳越發飽脹,頂端的花蕾被撚玩得硬疼,一股焦灼的渴望急湧而上,擊潰了心中高築的防備。
競相戲逐的兩副唇舌,發出曖昧的咂聲,泌出的蜜津全被他卷吞,不知何時,她的雙手已纏上他的後頸,緊緊地攀擁。
火舌退出芳腔,來回舔舐著緋紅的唇瓣,瞧著她沉醉的神情,他胸口一緊,隨即抱起仰靠在殿門上的裸裎嬌軀,快步走向飄動著明黃色紗帷的龍榻。
紗帷飄飛,如夢似幻,燦黃的宮燈照亮了四周,龍榻上兩具糾纏的身軀,被光線渲染成淡金色。
洛瓊英記得方才在禦宴上,她滴酒未沾,然而舌尖卻流轉著「君莫笑」的氣味。
嚴雋撥弄著她一頭流瀉於身的烏黑長發,指尖輕剌過聳立在發間的乳首,引起她不住的輕顫。
「你是第一個躺上這張榻的女子,以往朕召妃嬪侍寢,皆是在瑤華殿的臥榻。」
她聞言,只是默然不語。
確實,聽見這句話,積壓在心上的莫名酸楚淡了些。然而,即便如此,仍是改變不了他曾經在別的女子身上歡快的過去。
彷彿悉透她的心念,他復又道:「朕召姚琦侍寢,也不過是與她同躺一榻,至今仍未碰過她的身子。」
心律驟快,一顆心好似快蹦出喉間,她媚眼盈盈的回視他。「爲什麼?」
俊顔一怒,鳳陣緊瞪,大掌攏握住一邊嬌嫩的玉乳,他冷聲道:「你還問!若不是朕的腦中全是你一人,又怎會在姚琦解下衣裳,裸著身子站在朕的面前時,毫無反應的要她把衣裳穿上!」
喜悅,如散開的漣漪,在心中蕩漾。
可同時,心中又有道矛盾的聲音響起:他沒碰姚琦又如何?往後會再有無數的絕色女子入宮,夜夜盼得他的垂憐。
她,終究也不過是曾經臥在他榻邊的其中一人。
但是,壓抑不下的喜悅,最終仍是掩過了殘存的理智,她垂下眼眸,朱唇輕張,蘭息輕吐。
「要了我。」淡淡一句話,伴隨含煙媚眸,直教他爲之瘋魔。
狂傲如他,該是因爲始終得不到她的臣服,帝王的自負之心嚴重受挫,倘若要了她的潔白之軀,解了那份渴,或許他便不會再爲她費心費神。
當他將雙眸轉到別的女子身上,她便能從這場越陷越深的夢醒來,不再對他有荒謬的企盼。
嚴雋低斂鳳眸,修長的指尖滑過她的眉眼,然後低下頭,吻遍了她身上每一寸雪嫩肌膚。
花開花落,不過轉眼一瞬,當那抹尖銳的刺痛致使她落下淚水,同一剎那,她也在他身下開成了絕豔的花兒。
他放下帝王之尊,強忍下想逞歡的獸性,怕她疼,怕她傷,只敢輕輕地來回廝磨,大掌揉按著前端的花珠,用唇舌勾吮她的軟唇,傾盡萬千柔意的安撫她。
她痛著,卻也歡愉著。
那刺穿腿心柔嫩處的撕裂感,深埋在體內的硬灼,全都宣告著,她終究還是成了他的人。
濕意,滑下了眼角,她閉起眼,柔嫩的芳唇微啓,吟出甜膩酥骨的嬌啼。
直到她緊擰的眉心逐漸舒展開來,痛楚漸退,他方挪動強壯的腰臀,開始了強悍的掠奪。
「啊……」她被一連串劇烈的攻佔擊得潰不成軍,不由輕咬軟唇,扭動纖細的腰肢。
「這樣便不行了嗎?朕的皇后可不是這般沒用。」薄唇貼在耳畔,他低啞的悶聲輕笑,邊是加快了下身的跌宕,逼得她眼泛淚光,嬌喘不斷。
這可是她初經人事,哪能與他相比?一股不甘浮上心頭,洛瓊英別過酡紅的秀顔,咬上那張勾笑的薄唇。
鳳眸一深,嚴雋反客爲主,托住她纖長的後頸,勾吮那甜軟的小舌,彼此互不退讓,撕咬著彼此的唇瓣。
汗水流淌著,腦後的雕龍白玉簪不知何時已掉落,他一頭烏黑青絲披散而下,邪肆渴欲的目光,上挑的嘴角,俊美的面龐,如仙似魔。
明黃色紗幔在飄飛,雕鑿華美的紫檀木龍榻發出嘎嘰聲響,男子粗濃的低喘,交混著女子嬌媚的嚶嚀,淫靡如斯。
☆☆☆ ☆☆☆ ☆☆☆
被嚴雋狠狠要了無數回,洛瓊英疲倦得支撐不住,在幾欲滅頂的歡愉中昏然睡去,到了下半夜,一個翻身之間,她方蒙蒙蘇醒。
直到最後仍是貪婪無饜,不斷向她需索的那人已不在榻上,空氣中依然餘著那濃烈的氣息,教她禁不住心口一緊,緋雲飄上兩頰。
殿內的宮燈已滅,外頭卻是異常安靜,她定了定神,隱約感到不對勁,連忙直起身,赤足下了榻,拾起散落在地的衣物逐一穿上。
「外邊可有人?」雙手忙著攏好散髮,她提嗓高問。
「小的在外邊等著伺候,娘娘可有什麼吩咐?」下一瞬,立即有個聲嗓聽來年紀不大的太監恭敬回道。
「你可知道陛下此時在何處?」俐落地替自己盤好了個髮髻,再彎身撿起散落在殿門四周的金釵簪好,她忍不住揚起一抹嘲弄的笑。
當真是得到了,便可厭棄了?
折騰了她整整上半夜,一嘗夠滋味了,他人便消失不見,足可證明,他之所以對她費盡心思,圖的也不過是床榻之間的臣服罷了。
「回稟娘娘,朝前有要事,皇上不得不抽身離殿,臨離之前吩咐小的伺候娘娘……」太監話方說到一半,就見殿門開啓,連忙躬身低頭,行了宮禮。
洛瓊英淡睨了那太監一眼,揣思著是否該裝成平日的傻樣,與此同時,遠處突然來了一列禁衛軍。
眸光一轉,對上一雙深沉的眸,她渾然大震,指尖微顫。
「皇上命我們等人護送皇后娘娘回玉寧宮。」禁衛軍之中,爲首者是一名容貌清俊、體態挺拔的年輕男子。
太監一愣。「可皇上明明吩咐過,要我片刻不離的守在殿外,並且下令不得讓娘娘擅離半步。」
身披玄黑輕鐵的年輕男子冷聲道:「叛軍藉著今夜的瓊林宴,趁夜闖進皇城,如今局勢太亂,皇上擔心娘娘的安危,特命我們等人前來。」
太監一臉半信半疑。「既是如此,那我便和你們一起送娘娘回玉寧宮。」年輕男子陣光一閃,站在他身後的禁衛軍忽然上前一步,執高刀柄往太監後腦一敲,太監來不及喊聲,立時暈厥倒地。
年輕男子迎向洛瓊英的怔視,笑道:「盼了這麼久,終於得以相見,吟風。」
「你怎會在此?」望著喬裝成金梁禁衛軍的景丞堯,饒是冷靜如她,仍是難忍震驚。
「金梁的左相起意謀反,並與太尉達成協議,共同結盟,意謀誅殺睿帝,改擁立左相之子稱帝,趁著瓊林夜宴,左相與其勾結煽動的黨羽夜闖皇城,如今前方幾座宮池已是大亂,此時不來,更待何時。」
景丞堯笑而又道:「這一計,早在你我失去聯系之前便已經埋下。你早知金梁的左相有謀反之心,然而此人疑心太重,不得不旁敲側擊,藉由煽動彭宗輝叛變,再誘出野心勃勃的左相,左相一心想擁立兒子登上帝位,勢必不會放過這絕佳的好機會,饒是嚴雋才智再過人,一下子要對付兩個叛臣,肯定還是讓他無暇顧及旁的事。」
不錯,這本就是她當初獻上的計策,擾亂金梁內政,趁著時局大亂,宮變之際,她便可找機會逃離皇城。
說到底,她這個聆月軍師之所以會出手襄助,目的無非是拖延金梁大軍攻破東祁,方能爭取到更多時間與餘力設這個局助她離宮,並救出他們想救的人。
可她沒想過,就在機會到來的這一夜,她與嚴雋竟……
垂下眼睫,洛瓊英不願再想,藏好浮動的心緒,她又望向景丞堯,問道:「可有找著我母妃的下落?」
景丞堯神色微變,口吻沉重的回道:「她人在太史府上,我已派出最精銳的影衛潛入,想必應該已在路上等著與我們會合。」
「你當該知道,沒有成功找出我母妃,我是不會離開的。」
「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找出她,我不會親自來這一趟。」
望著景丞堯眼中那抹堅定,洛瓊英高懸的一顆心於焉安下。在這世上,除她之外,最關切她母妃安危的人,便是景丞堯。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與他相交,選擇與他同盟,獻策對付嚴雋。
「刻不容緩,我已派人守在皇城北門,你且換上太監的衣裳,即刻離開。」景丞堯接過身後隨從遞上的太監服,交到洛瓊英的手上。
洛瓊英未曾猶豫,回身進了寢殿,掩上殿門,摸黑換下一身華裳,改穿灰藍色的太監服,將一頭流墨青絲藏進帽子裡。
換好裝束,正欲推開殿門之際,她頓了頓,回眸,深望了一眼寢殿,飄飛著明黃色紗幔的龍榻。
把身子給了他,她不悔,亦無愧。
她明白,自欺欺人的話,說再多也無用,她的心底,早已烙下他的形貌,只怕此生再難容得下他人。
然而,她終究還是要走,非走不可。
從最初的最初,她費盡無數思量,化身聆月軍師與他暗中較量,兩人機關算盡,透過兵法相鬥,再到如今,她一顆心因他起伏,思緒受他牽引。
眼下,她渴盼的自由終於到來,只要踏出這座屬於他的皇城,她便能做回吟風。
思及那張傲放的俊顔,心口隱隱作痛,她不由得探手輕撫上心窩,閉了閉眼,把心中湧動的情潮壓下,轉過身,雙手往冰涼的殿門一撐。
這是她第一回踏進他的寢殿,也將是此生最後一回。
美目一轉,洛瓊英不再猶豫,推開鎏金殿門,轉身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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