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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璃]帝王的魅惑(豪門遊戲玩物篇)[全文完]

帝王的魅惑(豪門遊戲玩物篇)作者:季璃

男主角:邵陽
女主角:袁牧菲

到底是誰規定姊姊一定要愛護弟弟的?
根本就是給弟弟一個玩弄姊姊的好借口嘛!
從小到大他就像牛皮糖般硬纏著她不放
無論她再怎麼躲,說再多次討厭都甩不開他
他一見到她就毛手毛腳,壓根不把她當姊姊看待
還敢說他們相親相愛、和樂融融?真是說謊不打草稿
事情的真相是,倒楣的她只是他欺負取樂的玩具!
心情好就當她是小貓小狗疼愛,心情不好就欺負她出氣
但很奇怪耶,她竟會迷惑於他偶爾展現出來的柔情
莫非她是被他欺負到腦袋「爬帶」了?
明明與他劃清界線是她一直以來的盼望
不意在知道他和別的女人有「好幾腿」時
她卻覺得心如刀割,不是滋味到了極點
唉,難不成她也想趕流行和他談場姊弟戀…

  楔子

  「幸福社區」,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這裡是一個非常祥和的社區,才落成不久,就吸引了不少想要擁有良好品質的家庭住進來。

  這個社區前面有小河,後面有山坡,平時被居民拿來當成健行步道的小山丘。登高一望,可以看見大半個台北的景觀,雖然在交通上有一點點不方便,但居民們還是非常樂於居住在這個優質社區。

  今天,是幸福社區非常重要的一天,因為他們小孩所就讀的「幸福幼稚園」就在今天舉行第一屆學童畢業話劇展,這些孩子們都是家長們心中的寶貝,所以這些大人們就算是請假都一定要來參加。

  社區的大禮堂之中,家長們個個拿著照相機猛拍,他們臉上的表情比孩子們更狂熱。

  其中,比鄰而坐的邵太太和袁太太心情都非常緊張,因為她們的孩子都在台上表演。

  她們幾乎是同時搬到這個幸福社區,但袁太太早了一步懷孕,生了個女兒,名叫袁牧菲,邵太太不久後也懷孕,隔年生了個男孩。

  不過,因為袁牧菲是個早產兒,出生時不到兩千公克,袁家夫妻決定讓她晚一年上學,所以,現在兩家的小孩將會一起從這家幼稚園畢業。

  今天表演的故事是「睡美人」,其實六、七歲的孩子根本就不懂這個故事到底在演什麼,這場表演主要是用來娛樂大人們,院方想要利用這次的公演,替幼稚園多多宣傳,看看明年是否可以多招收一點學生。

  邵家的兒子從小就俊美得一塌胡塗,當仁不讓演了王子的角色,袁家的小女兒天生頭發就有自然卷,雖然可愛但離公王的氣質很遠,本來應該是沒什麼角色好讓她演,可是院方抱著「人人有獎」的宗旨,多設了一些小花、小草、小香菇這種跑龍套角色。

  袁牧菲就飾演舞台最角落的小香菇,像她這種『植物」角色只要蹲在舞台上一動也不動就可以了。

  可是,她卻害怕得一直顫抖,因為她身旁的「小草男」長得白白胖胖的,是在幼稚園裡面最常欺負她的人,現在趁著大家的目光都專注在舞台中央的王角,他就一直伸手扯她的頭發。

  袁牧菲終於忍不住了,忽然站起身來,穿著母親縫制的七彩毒菇裝,看起來就像小毒菇忽然長大一樣。

  這時,台下一陣騷動,只見小毒菇咚咚咚地要跑下舞台,結果下樓梯時不慎踩空,連滾了兩階,變成一顆不支倒地的小毒菇。

  由於模樣有點滑稽,有些大人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就連袁太太都不明所以,以為這是園方安排的余興節目。

  忽然,「王子」從舞台上跳下來,趕到小毒菇身邊,蹲到她的身邊,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女老師發現「王子」竟然自已跳下舞台,急得大叫:「邵陽,你還在表演,不可以跑下台去!」

  「小陽,快點回舞台上去,你還沒親公主啊!」邵太太也跟著喊。

  「我才不要親那個臭女生。」邵陽繃著俊美的小臉,表情非常堅決。

  「可是你是王子,當然要親公主,要不然,公主不會醒過來。」老師好聲呵哄,其實說是親吻,也不過是做做樣子。

  「只要那個臭女生醒過來就好了?」

  「對。」老師鬆了口氣,看樣子他應該會聽話才對。

  「那簡單。」邵陽深吸了口氣,轉頭對台上大喊道:「躺在上面那個臭女生,我數到三,你再不起來我就揍你!」

  「小陽?!」

  眾人倒抽了口冷息,臉色都綠掉了,尤其是邵太太的臉簡直就快黑掉了,亂了!全都亂了!

  天底下哪有「王子」恐嚇「公主」的?而且……邵太太感覺快要昏倒,她的兒子……她的兒子竟然公然恐嚇要揍女孩子!

  穿著粉紅色小洋裝的「公主」被嚇了一大跳,乖乖地坐起來,瞪圓大眼不過三秒鐘,小嘴一扁,放聲哇哇大哭了起來。

  小孩子之間的哭泣似乎具有傳染力,一下子大票孩子都跟著哭起來,就算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孩子也都哭得非常賣力。

  邵陽才不管自己的話造成多大的騷動,他的注意力只在面前那朵「小毒菇」上,「慵不痛?有沒有哪裡跌破皮了?」

  「不痛,都不痛。」

  「你為什麼會掉下來?」既然她說不痛,那就該辦正事了。

  「不知道……」

  「是那個大胖子害你的吧?」既然確認苦主沒事,那下一步當然就是應該找仇家算帳了。

  「不可以!你不可以打架,如果你去找他算帳的話,我也要哭了。」

  他有說要打架嗎?當然有更好的復仇方法了!他有點沒轍地看著她苦苦皺皺的小紅臉,「不準哭。」

  「我偏偏就是要哭,還要很大聲的哭。」她扁起粉嫩的小嘴,睜著已經濕紅的眼睛,看樣子已經蓄勢待發。

  這時,各家家長忙著尋找自己正在哭泣的小孩,正要往這裡趕過來的袁太太和邵太太被擋在人群之後。

  邵陽見到她們快要往這裡趕過來,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記得,下次再有人敢欺負你,我絕對不饒他。」

  「為什麼?'』

  「你是我的姊姊,當然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欺負你。」說完,他冷不防地親了下她粉色的小嘴。

  袁牧菲驚訝得好半晌沒有眨眼睛,這時,她母親從身後抱住了她,慌張地看著她有沒有出事;邵陽也被母親帶走,不過,是要被帶去訓話,因為他是引起這場騷動的罪魁禍首。

  這場話劇表演就在大人們手忙腳亂,以及孩童們的哭聲中結束,結局是小王子不要小公主,反而偷走了「小毒菇」的初吻,並且宣告了他對她的「所有權」,故事於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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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十八年後

  她很平凡。

  很不起眼的長相,很不怎樣的身高,很平庸地從音樂大學畢業,然後做了一個很普通的鋼琴伴奏師的工作。

  雖然,人家說未來是不可預測的,但她卻幾乎可以想見她的未來,不外乎是平常地嫁了人,平靜地生了孩子,然後很平淡地過了她這一輩子。

  從大學畢業之後,她就加入了一個成員都非常年輕的樂團,團長朱哲也今年才三十四歲,因為找到了企業提供資金,所以他們偶爾可以不計金錢,舉辦一些慈善公演。

  星期六中午就結束了團練,團員都走了之後,袁牧菲繼續留在教室裡練習著,因為這裡鋼琴的音色比她家裡的好,她希望可以趁沒人的時候多練習一下。

  去年的冬天很冷,但春天來得特別快,才不過四月中旬,天氣就已經很溫暖了,鋼琴美妙的旋律配合著窗外一片春意盎然,令人不由得心情愉悅。

  她是真的很喜歡音樂,非常著迷在彈奏音符,創造獨屬於她的韻律,忽地,她停住了手,音符戛然滑落。

  「是誰?」

  袁牧菲敏感地回頭,卻不見窗外有人。

  剛才,她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盯著教室裡面,才一轉眼就不見人影了。

  那灼人的視線好像她認識的一個人。

  如果不是她知道那個人現在不在台灣,說不定就會猜想匆匆而逝的身影會不會是他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他!

  她在心裡大聲地否認,聽起來像是非常排斥「那個人」的存在,她不想見到他,最好不是他又回來台灣了,因為,她心裡很排斥與他碰面。

  袁牧菲嘆了口氣,開始動手收拾琴譜,準備回家,心想她說不定是個很過分的女人,畢竟他們兩人之間有著二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感情,她竟然逃避不想見他,甚至於畏如蛇蠍……

  ☆☆☆

  她會選擇那個樂團,原因之一就是離家很近。

  袁牧菲騎著腳踏車回家時才不到五點,一進門,還來不及上樓,就被撲上來的母親給攔住。

  「牧菲,你回來得正好,小陽回來了,你邵媽媽打電話來叫你過去。」袁太太拉著她的手,似乎已經準備將她送出門。

  「他」真的回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她詫異地瞪圓了雙眼,不敢相信她的猜想竟然成真了!袁牧菲很用力地拉住門框,硬是不讓自己被母親架出門。

  「他回來就回來了,我為什麼一定要過去他家不可?」

  「牧菲,小陽幾個月才從美國回來一次,從小你們感情最好,你邵媽媽當然希望你們可以多培養一下感情,才不會一長大感情就淡了。」說著,袁太太再度使力要將女兒送出去。

  「可是……」哪有人這樣在趕女兒的啦!

  袁牧菲更用力地捉住門框,委屈地鼓起雙頰,就算要趕新娘子上花轎,也不需要那麼急吧!但她知道兩家父母都對邵陽比較偏心,誰教他從小人就俊美,功課好也就算了,根本就是十項全能的天才!

  她算哪根蔥?要不是有他的幫忙,說不定她連大學都考不上!

  這樣一想,她好像真的很過分,竟然對他這個「恩人」一點兒都不感激,甚至於還想盡辦法不跟他打照面。

  可是,如果他們換成是她的話,就會知道她為什麼不想跟邵陽見面了!

  「快點過去,不要讓人家久等了。」袁太太覺得她這女兒真是一點兒都不可愛,不過叫她過去隔壁走動一下,竟然還需要母親三催四請。

  「好吧!我去就是了,但是──」她話聲甫落,就立刻從母親的「魔爪」中跳開,急著往屋裡躲,「我才剛回來,想要換件衣服再過去。」

  說完,她才不管母親要說什麼,拔腿就往二樓跑去,進了門,輕吁口氣,心想她說不定根本不該找借口拖延。

  什麼自古名言「早死早超生」,說的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但她寧可相信「好死不如賴活著」,能多拖一秒鐘,她就絕對不想浪費掉,一想到要見到那張俊美絕倫的臉孔,她的心裡就發愁了起來……

  ☆☆☆

  她的人生很平凡,但有一個非常不平凡的人物存在她的人生之中,只要他在她身邊,她就會覺得這世界突然間多了九顆太陽,閃亮到讓她睜不開眼睛,那個人就是邵陽!

  他明明就比她晚出生快要一年,但卻比她優秀好幾百倍……不,是好幾萬倍,不只是腦袋聰明,身手矯健,就連外表都俊美到了極點,小時候常常被誤認成可愛的小女孩,聽說他高中時,甚至有男同學送過他情書。

  最令她泄氣的是,就連她最有把握的音樂都輸給了他,如果是他念了音樂大學,現在只怕已經在世界樂壇上嶄露頭角,而不是像她一樣,只能在一些不重要的場合上替人伴奏。

  袁牧菲很緩慢地走出大門,以最慢的速度移動到隔壁,站在邵家的門口時,還遲疑了足足三分鐘,然後自動打開他們家的大門。

  「邵媽媽,我來打擾了──」

  尾音都還在她的喉嚨裡打轉,袁牧菲一頭撞進一堵厚實的胸膛,她摸摸鼻子抬頭往上看,立刻就見到一張極度不悅的俊美臉龐。

  「你好慢。」

  邵陽高高地挑起眉梢,以傲慢的語氣指控她的遲到。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非常有睥睨她的本錢,老天爺賜予的俊美五官,讓他就連做出不屑的表情都迷人到極點。

  袁牧菲立刻低下頭,閃躲的表情就像耗子見到貓。

  「我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她的音量非常微弱。

  他冷哼了聲,她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她以為他們是活在兩個星球,擁有不同的時間嗎?

  「從你家到我家不過一分鐘的腳程,你是蝸牛嗎?竟然需要走半個小時?下次乾脆換我移駕到你家去算了!」

  「我……」她抬起頭瞪他,立刻又慌張地低下頭。

  竟然說她是蝸牛?上次才說她是烏龜而已呢!

  一下子從爬蟲類被降級到軟體動物,她心裡委屈極了。可是又不敢正面跟他抗議,因為他從小就比她會說話,無論如何都是他佔贏面。

  「還是,你根本就不想來見我?」

  「我……」她的表情更心虛了。

  這時,邵太太從屋子裡走出來,就看見自己的兒子在欺負人家的女兒,立刻過來打圓場,「兒子,不要對牧菲那麼兇,她好歹大你一歲,你不叫人家姊姊就已經夠過分了,還敢這樣欺負人家?」

  「她才比我早出生幾個月。」

  「但事實就是她比你大一歲。」邵太太替他補充,親熱地牽著她的手,「牧菲,你不要跟他計較,他這小子從小被我們寵壞了,個性有點不好,還好你個性溫柔,可以容忍得了他。」

  「媽,別把你自己的兒子說得那麼差勁。」

  「我說的都是實話,不是嗎?」邵太太呵呵一笑,放開袁牧菲的手,「他要我叫你來,肯定是有悄悄話要對姊姊說,邵媽媽不打擾你們這兩小無猜說悄悄話,對了……」

  她忽然想到了要緊事,轉頭對兒子說道:「我記得你好像是在美國哪家銀行工作,到底是哪家銀行呢?我怎麼老是記不住……」

  「那不重要。」他淡淡地打斷了母親的努力回想。

  「好吧!銀行的名字不重要,你舅舅的公司最近接了一筆美國訂單,不太懂那裡的銀行規矩,想向你請教一下。」

  「好,我晚一點會打電話給舅舅。」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說話,牧菲,小心別被他這臭小子欺負了。」邵太太好心叮嚀完之後,就離開玄關進屋裡去了。

  袁牧菲低著頭沒看他,雖然心裡有點怕怕的,但還是鼓起勇氣說出藏在心裡多時的話。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每次都勞動邵媽媽打電話叫我好嗎?」

  「如果是我打電話,你肯定不會來,我只是學乖了而已。」

  「不來的話,當然是因為我在忙……」

  「是嗎?」他不以為然地聳了聳寬肩。

  被他用那種不屑的態度否定,袁牧菲氣惱地鼓起嫩頰,但沒敢再反駁。

  「這是我特地買來要送你的。」他冷不防拿出藏在背後的玩偶,硬塞到她的手裡,說是用「送」的,倒不如說是強迫她接受。

  袁牧菲雙手抱著他送的泰迪熊玩偶:心裡是喜歡它的可愛,但卻表現出抗拒的樣子,「我不是叫你不要再送了,你為什麼都不聽?你每次回來就送我一只玩具熊,我的房間快要擺不下去了。」

  「那代表你需要更大的房間,以後我會注意這一點。」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事。」他握住她的小手,拉著她往外走,「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曬曬太陽。」

  「曬太陽?太陽都快下山了。」她倔強著不肯跟他走。

  「沒有太陽我們就看星星,走吧!」他才不管她死命抗拒,拿走她手裡的小熊先往一旁的凳子上擱著,忽然想到回頭對她說道:「忘了告訴你,牧菲姊姊,你彈鋼琴的技術進步了。」

  ☆☆☆

  這條被綠蔭給籠罩的小徑從他們小時候就存在了,這些年來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只不過去年把石子路改成地磚,走起來比較平坦舒服。

  小徑距離他們家不過五分鐘的路程,當他們抵達這裡時,太陽還在地平線之上,紅紅的夕陽將綠樹都給染紅了。

  袁牧菲一路上都在掙紮,她不想讓他牽著手,覺得被他握住的手好熱、好燙,她不喜歡心裡泛起的那種暖昧感覺,總覺得自己像傻子。

  「放開我……」

  「不要,我偏要牽著你的手,你越不喜歡,我越要牽著。」

  「我又沒有不喜歡……」

  「可是你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喜歡的樣子。」忽地,他斂去不悅的神情,一抹淺淺的微笑泛上唇角,伸出長臂冷不防地搭上她的肩膀,「你討厭我嗎?你不可以討厭我,你知道嗎?」

  「為什麼我不可以討厭你?」她抬起眸瞪他,瞥見他俊美的臉龐,立刻又低下頭,一顆心兒像小鹿一樣亂跳。

  才多久沒見,他竟然又變得更加「閃亮」了!

  他又偏偏老愛盯著她瞧,那雙深邃又迷人的眸子每次都讓她的心臟受到嚴格考驗,現在他又抱著她,讓她覺得臉好燙,耳朵快冒煙了啦!

  都是因為見到他就會產生這種「不良反應」,所以她才討厭見到他!

  邵陽眸光一眯,神情顯得危險,她還問「為什麼」?!敢情打從心底質疑他的話,想要提出反駁嗎?

  他冷哼了聲,乾脆緊緊地將她摟進懷裡,感覺她僵硬得像個小木頭人,低沉的嗓音故意裝出甜膩的調調。

  「你是姊姊吧?」

  「對……」袁牧菲用力地推著他,發現他根本就不為所動。

  他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開她啦!再這樣抱下去,她覺得自己就像快要煮開的水壺,發出汽笛的嗶嗶聲了!

  「姊姊當然有必須疼愛弟弟的天職,牧菲姊姊,瞧現在咱們兩人多麼相親相愛,和樂融融,所以你當然不可以討厭我,知道嗎?」

  袁牧菲幾乎沒聽見他到底在說什麼,只能感覺他的溫度從胸膛不斷傳來,臂膀強而有力,簡直快要將她揉進骨子裡,暖昧的親暱感讓她覺得臉好熱,腦袋轟隆隆地作響。

  「你以為自己還是三歲小孩嗎?天底下哪有弟弟會……會……」

  「會偷親姊姊?你一定是想這麼說吧?」

  他竟然自己招認了?本來她才想說「抱」而已,沒想到他直接說出了「更高級」的親密接觸。

  「對,世界上才沒有弟弟會把親姊姊這種事情當成是例行公事吧?」既然是他自己坦承的,她乾脆就順勢推進吧!

  驀地,邵陽對著她扯開一抹誘人至極的微笑,「你這倒提醒了我,這次回來,咱們還沒『例行公事』呢!」

  「不可以……」她很用力地推他,真的已經很用力了,卻像只小螞蟻在推巨石,根本就是不自量力的舉動。

  「做姊姊的人不可以對弟弟小氣。」啾地一聲,他已經親上她的嘴唇,強健的臂膀像是要將她揉進骨子裡似地牢牢抱著。

  她飛快地閃開,小手按住了被他親過,有些熱呼呼的小嘴,一雙美眸氣呼呼地瞪他。

  雖然,她覺得自己說不定是個性格很差勁的人,才會受到他很多幫助之後,竟然會不想見到他!

  但是,她就是不喜歡嘛!除了會有「不良反應」之外,誰教他每次見到她,就像貓見到了老鼠,簡直只能用「愛不釋口」

  這句話來形容,她又不是食物,他能嘗出什麼味道?

  到底是誰規定姊姊一定要愛護弟弟的呢?她氣悶地想,那根本就是給弟弟一個玩弄姊姊的好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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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美國拉斯維加斯

  這是一個不夜城,夜晚的燈光比白天的太陽更加絢麗,這個城市裡充滿了金錢與賭博,每一天都有許多贏客與輸家來來去去,但最終,大把鈔票都還是落入了賭場的口袋裡,金額數以億計。

  邵陽站在足以俯瞰整個城市的陽台上,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笑容,他此刻的心思確實不在這裡,好像遺留在台北吧!

  呵,他真愛看那家伙被逗得紅透的小臉,也喜歡看她明明已經使出吃奶力氣卻推不開他的懊惱表情。

  他們兩家父母的感情太好了,聽說,他們雙方當初都想生男孩,打算讓他們結拜成兄弟,哼!他才不缺兄弟,眼前這種情況很好,他非常滿意。

  要那家伙是男生,他玩起來才沒那麼有趣呢!

  該死,才回來幾天,他竟然又想要回去台灣了。下次多待幾天吧!這代表著他這陣子只會更加忙碌,半刻都停歇不下來。

  但只要能夠親親抱抱她,這一點辛苦的代價是值得的。

  所以,他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的選擇,要不然,他的人生會很乏味。

  「邵先生,這是您今天吩咐要取的資料。」賭場的男職員敲門進來,手裡抱著一疊資料夾。

  「嗯,擱在桌上,我等會兒再看。」他揚了揚手,要職員出去。

  璀璨的夜燈倒映在他的瞳眸深處,這些年他的人生確實過得精採又刺激,他擁有這家賭場,還有世界各地好幾家賭場,他也經營了飯店與其他的娛樂業,與各地政府合作,主導了一些當地橋樑與碼頭的建設,一方面是為了自己的事業,對於官方而言,就當作是他們這些人多奉獻了一些娛樂稅。

  這只能說是各取所需,互不妨礙。

  而這一切,都是他從那個男人手上奪取的,當初,那個男人在給他選擇權時,只怕沒有料到自己的一切會被奪走吧!

  而幫助他成功取得這張事業版圖的,就是青塚與狩野,現在,青塚負責賭場以及聲色娛樂場所的營運,狩野則是操控這之外的事業,包括了與當地政府的協商合作。

  他從小沒有兄弟,他們兩人就像他最好的兄弟。青塚總是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其實心思很深沉;狩野則是個戴著三十歲不到的年輕面皮的老頑固,就是他很多事地將風雷與地火擺在他身邊當保鏢。

  也多虧有他這項決定,要不,邵陽心想自己只怕已經死過好多次了。

  他出身於一個再單純不過的家庭,但是,現在的他卻身處在最黑暗的世界,操控著、玩弄著人們的貪欲,讓他們流連忘返,不知今夕是何夕。

  親朋好友無人知曉他真正的身份,因為他身在暗處運籌帷幄,不對外公布,所以,這輩子他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被他們發現真相。

  而他為何擁有這龐大的事業,其中,當然不乏他的努力,但一切都是從在六年前,那場幾乎奪去牧菲生命的意外開始……

  ☆☆☆

  那已經是距今六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年發生了太多事情,其中,在他家引起最大混亂的是他拒絕跳級,他並不想要提前畢業,跳級念大學,但他優異的成績與高標準的智商早就引起各大名校的注意,他還曾經代表學校參加國外的比賽,也得到許多世界知名教授的注意,出國留學的機會多得是。

  校方說服了他的父母,但是說服不了他,最後,他以休學為威脅,才讓校方打消了念頭,不想失去他這個優秀的學生。

  他決定乖乖地成為考生,陪袁牧菲一起考大學,但因為他根本就不把考試放在眼底,所以每天悠閒地陪要考音樂大學的她練習,是他最大的娛樂。

  而那年寒假發生的事情,才是真正改變他一生的轉折點。

  為了要讓他們兩個考生放鬆心情,所以,他們兩家父母決定利用春節假期帶小孩出去玩,為了方便安排,他們訂了同進同出的班機,目的地是歐洲,先進法國,然後坐火車到瑞士,沿途會在幾個知名的旅遊城市停留。

  因為袁牧菲要考音樂大學,所以,他們最後選擇從維也納搭回程飛機,讓她有機會好好感染一下音樂之都的魅力。

  最初,他根本就不想去,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對於跟父母同進同出的旅行哪會感興趣呢?

  但袁牧菲那個乖寶寶一點兒都不覺得跟父母出去玩有什麼不對,而他,就基於「玩具」不在身邊,待在台北也沒樂趣的理由之下跟著出國了。

  他們一路上都玩得挺開心的,雖然在路途中有碰上風雪,但天氣大多良好,一直到了維也納,就是他們的最終站,他們打算在這裡停留三天,然後起程回台北。

  他們擁有愉快的旅程,直到那件意外發生為止。

  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進了市中心的行人步道區,撞倒了中央的咖啡座,還有不少路人,其中包括了陪著邵太太與袁太太逛街買東西的袁牧菲。

  受傷的路人都被緊急送到醫院,大多數的人包紮之後就回去了,但袁牧菲的情況卻不樂觀,她的腿部有嚴重的撕裂傷,並且大量出血,在緊急處理之後,醫生告訴他們她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陷入昏迷,而院方沒有足夠的儲血量,所以情況非常危險。

  邵父與袁父雖然都懂英文,卻在專業術語上無法溝通,這時,邵陽說著流利的德文對醫生說道:「血不夠?那是什麼意思?她只不過需要兩千西西的血,為什麼會不夠?」

  醫生見能夠直接用德文溝通,鬆了口氣,「那是因為袁小姐的血型很特殊,她是RH陰性血,剛好昨天另一家醫院為了要動一個大手術,把我們醫院的庫存調走,現在只剩下兩個血袋,剛好是五百西西,這根本就不夠袁小姐使用,她的出血狀況非常嚴重。」

  「難道就不能從別家醫院調調看嗎?」邵陽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

  「我們已經盡力了,現在護士小姐正在打電話跟別的城市醫院聯絡,說不定他們會有,但也只是說不定……」

  「一定要調到血袋,她不能死。」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接受模棱兩可的答案,在他心裡,並沒有接受袁牧菲不治死亡的心理準備,而且他也不打算做這種狀況的準備。

  醫生被他嚴厲的神情駭住了,以邵陽的外表推算,他頂多不過二十歲吧!但流露出來的威嚴卻令人不由得打從心裡懾服。

  「我一定盡力。」醫生說完之後再度回到診療室。

  醫生進去之後,雙方父母都心急地問他狀況,邵陽簡單地說明之後,就走到長廊的另外一端,雙眉之間烙著深刻的印痕。

  這時。一名老人越過邵袁兩對夫妻身邊。直接走到邵陽的身旁,與他一起看著窗外的天空,仿佛只是不經意地路過,跟在他身後的兩名手下退到一旁。

  「你是邵陽吧?」老斐勒緩緩開口。

  「你是誰?」雖然有些訝異老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但邵陽還是面不改色,冷淡地反問道。

  老斐勒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道:「是你幹的吧?半年來,從電腦侵入各大賭場的系統之中,從每筆交易金額洗出一分美金,積少成多,再將這筆錢捐給第三世界落後國家的兒童福利機構,是你做的吧?」

  「我實在沒有必要回答,滿足你無聊的狂想,那個案子美國方面不是已經找出兇手,將他判刑了嗎?」

  「現在被關在牢裡的那個人才是瘋子,你別以為可以騙得過所有人,那個男人不過是個蠢才,想要享受被人當成天才的感覺才會認罪,他沒有你的才氣,他能夠騙得過警方,是因為他曾經在網路上接觸過你,得到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線索,才可以替他的無能圓謊。」

  「美國檢方沒那麼好騙,只是一些捕風捉影的線索,騙不了他們。」邵陽冷笑了聲,自始至終都沒打算承認。

  「那是因為他們急需要一個兇手,一個可以頂罪的人。唯有如此,才能滿足在背後替他們撐腰的金主們,別怪這些人心急如焚,他們在這次『事件』中損失不少,但是,我們想要的,是那個『人才』。」老斐勒的話等於是在承認他就是「金主」之一。

  「那不關我的事。」邵陽閉上雙眼,懶得理他。

  這時,邵氏夫妻看見兒子在跟陌生人說話,心裡覺得有點奇怪,邵父揚聲問道:「小陽,你認識那位老先生嗎?」

  「不認識。」邵陽轉眸回答父親,也同時瞥了老斐勒一眼。

  老人不在意地聳肩笑笑,說出了爆炸的言語,「我可以拿到足夠的血液量,可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邵陽瞬間眯細了黑眸,他打量了老人一眼,心裡直覺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拿到足夠的血液。

  「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答應你。」

  「當我的繼承人,年輕人,我看得見你擁有那種資質,你一定可以把我的事業管理得非常好,只要你答應,我就立刻打電話,要人把血帶過來。」

  「老爺子,你瘋了嗎?我們只見過一次面。」

  「咱們確實只見過一次面。可是,我已經太老了,老到足以有充分的判斷力,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年輕人,我勸你早一點作決定,要不然時間一久,就算到時候血來了,你的女孩也救不了了。」

  邵陽只考慮了三秒鐘,「好,我答應你。」

  「你需要多久的時間做準備?」

  「我能決定嗎?」

  「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到,我會派人去接你。」

  「三個月,我需要時間辦手續,申請國外的大學,這樣才有足夠的理由離開家裡。」

  「好,就給你三個月。」

  「既然我們的交易完成,請你快點打電話,要他們趕快把血送過來。」他一刻都不能再多等了!

  「我知道,如果你的女孩有任何不測,我也要不到繼承者,這一點我心裡很明白。」老斐勒笑著揚手要隨從快點去辦正事。

  兩名黑衣人在接到主人的命令之後,非常熟練地離去辦事。

  邵陽眯起眼眸,瞪著笑得像只狐貍的老人,心裡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嘴上沒說,牢牢地閉著。

  「打草驚蛇」一向不是他的專長。

  幾分鐘後,醫生興奮地從診療室出來,宣布有一家私人醫院可以提供他們足夠的血量,不久之後就會送到,只有邵陽知道那絕對不是巧合。

  後來,邵父與袁父先回台北,留下他們的妻子照顧袁牧菲,邵陽並沒有留下來,他知道自己還有事要做,只要確定她能夠平安回國就好了。

  一個月後,袁牧菲傷勢痊癒,又過了三個月,袁牧菲如願考上音樂大學,邵陽卻沒有在國內參加大學考試,而是申請到美國最知名的大學就讀,他以兩年的時間將大學的課程讀完,在大學時代,他就已經進入斐勒集團旗下工作。

  老斐勒並沒有厚待他,讓他從職位最低的工作做起,但不到五年的時間,他已經爬上負責人的位置。

  而這也同時代表著老斐勒失勢的開始,雖然對外宣稱領導人依舊是老斐勒,但集團裡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早就被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年輕人給拽下寶座,人們心悅誠服地服膺在邵陽麾下。

  他仿佛天生就具有帝王般的魅力,令人不得不臣服於他,老斐勒看上他這一點,卻也同時敗在這一點上……

  ☆☆☆

  再次想起六年前的事情,對現在的邵陽而言,篙直就像上輩子般遙遠。

  這六年,在他身上發生太多事情了。

  其實,他心裡一直都很納悶,為什麼像他父母那種老實和善的夫妻,會生下他這種壞兒子。

  他坐在桌前,盯著電腦熒幕上的曲線圖,這是幾個月來賭場的營收圖表,雖然金額都有達到預期要求,但是曲線趨勢卻是往下掉,他非常明白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這幾年世界各地開放了不少賭場,賭客能去的地方變多了,相對的就會影響到原先賭場的生意,但是,這次影響他們生意最大的原因卻不在此,而是出現了一票「不速之客」。

  賭場也是開門做生意,當然進門的人都是客,但是,這些人卻用了一些不光明正大的手段,這幾天已經獲取了他們賭場不少利益。

  曉在前兩天已經與其他同業取得聯絡,知道這票人已經輾轉到過幾家賭場,也都是十賭九贏,而且是輸少贏多,但沒有人知道他究竟用了什麼方法可以破解莊家的局。

  這次,邵陽會特地從洛杉磯飛到拉斯維加斯,也就是為了這件棘手的事情,他知道這件事情必須早點處理妥當,好讓這些人知道在太歲頭上動土所要付出的代價。

  這時,他手邊的電話亮起了內線的燈號,他接起話筒,聽見了賭場經理穩重而老沉的聲音。

  「邵先生,已經破解他們的方法了。」

  「確定了嗎?」

  「是的,他們現在正在十二號熒幕上,請邵先生到監控室。」

  「好,我馬上過去。」掛上話筒,邵陽勾起得意的微笑,起身抄起外套,走出房間,往監控室的方向走去。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然這些賭徒們技術高超,沒人可以識破他們的伎倆,那他只好找比他們更厲害的天才賭徒治他們,而這個人恰恰好在大學時代與他是英逆之交……

  ☆☆☆

  這間監控室位於第七層樓,外表與一般飯店房間無異,但一進入裡面,就會發現它的佔地大約是一般房間的三四倍大,四個牆面都裝滿了監視熒幕,可以觀看到賭場中客人們的一舉一動。

  邵陽看著二號牆面上居中的大熒幕,看見幾個東歐籍的男人,他們似乎很有把握自己不會被捉到,談笑風生地玩著賭局,下注的金額動輒上萬美元。

  「邵先生,曉老板已經準備就緒,就等您下命令逮人。」賭場經理站在一旁請示道。

  「教他自己去拿主意,這件事情我交給他辦。」

  「是。」經理立刻走到一旁撥下內線,將邵陽交代的話告訴曉。

  這時,邵陽不經意地一瞥,眼角余光從旁邊的小熒幕上看見了眼熟的東西,「把鏡頭拉近一點,把畫面送上大熒幕。」

  「邵先生,這一桌有問題嗎?」操控人員照辦,這時經理回到他的身邊,納悶地問道。

  邵陽不語,眯起黑眸,神情陡然變得嚴肅,他本來以為自己看錯了,但他應該相信賭場裡的監視器品質,為了要監看賭客的一舉一動,他們所採用的監視系統畫質非常清晰,可以監看到非常細微的地方。

  所以,他絕對不會看錯,在畫面之中出現了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蛋,雖然他心裡很訝異,但確定那個人就是牧菲。

  她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這家伙跟他不一樣,她屬於善良的世界,是個晚上十點就會上床睡覺的好寶寶,他總是必須克制住自己,怕身上的黑暗污濁了她。

  「邵先生?」賭場經理又喚了聲,他從來沒見過負責人如此凝重的神情,深怕是自己失職才會招致他的不悅。

  「不,沒問題。」邵陽立刻恢復了平常的表情,轉眸對身旁的經理吩咐道:「準備一些籌碼,我也要上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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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雖然說是賭場,但前來這裡消費的客人穿著談吐都是水準之上,一般對於賭徒的淺鄙印象,並不適合套用在這些人身上。

  就是因為這家賭場的名氣太響亮了,所以他們才會挑中這一家吧!不,袁牧菲在心裡更正,挑中這一家賭場的人是她身邊的李之平。

  他們是同一個樂團的人,前幾天接到紐約當地的樂團邀請,希望雙方可以交換團員做短期的交流研習,她就是其中一個被派出來的團員。

  這趟行程總共是十二天,今天正逢周末,在紐約樂團團員的推波助瀾之下,一票十幾個人在前一天晚上訂了機票加酒店的套裝行程,在今天早上搭乘國內班機飛抵拉斯維加斯。

  雖說一起出來玩,但一到當地,大伙就做鳥獸散,而她,就在團員誤會李之平在追求她的情況之下,與他被湊成了一對,所以,他們現在才會兩人一起出現在這家賭場。

  她根本就看不懂這桌賭局在玩什麼,只看見賭客們下注,莊家發牌,最後,有人輸錢,有人贏錢,無論是哪一種人,都已經賭紅了眼,沒了理智。

  李之平在賭局之中不斷地偷瞄著袁牧菲,他今天的運氣不錯,贏了不少錢,如此風光的表現應該可以在她面前加分不少吧?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起了騷動,而那騷動的源頭就出現在袁牧菲身邊。

  邵陽身著剪裁優雅合身的黑色西裝,以從容的姿態走到賭桌旁,一出手,就是兩萬元美金的籌碼。

  「輸了算我的,如果贏了,那就算她的。」他指了指身旁的袁牧菲,以流利的英文說道,對於自己身為騷動源頭渾然不覺。

  不,應該說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人們驚嘆的眼光,見怪不怪了。

  「邵先生!」莊家一見到大老板,臉色微露驚訝。

  這時,袁牧菲也忍不住轉頭望向「騷動體」,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嚇得跳起來,「邵陽?」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我很驚訝,你呢?」他斂眸笑瞅著她,眼眸之中隱藏了不悅的陰沉。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看出來了,他很不高興。

  「我都還沒問你這個問題,你竟然先開口了?我親愛的牧菲姊姊,你怎麼不先說說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呢?」

  邵陽冷哼了聲,他想說的是為什麼她人在這裡,而他竟然沒有得到任何通知?!她這家伙簡直沒把他放在眼裡!

  「牧菲,你認識這位先生嗎?」李之平看傻了眼,沒想到袁牧菲竟然會認識如此俊美多金的男人。

  「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怯怯地瞥了邵陽一眼,才說出挑好的字服,「……好朋友。」

  好朋友?她就只能選出如此無關痛癢的字眼,來形容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嗎?他以為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更深厚呢!

  「你在磨蹭什麼?開牌。」邵陽對莊家說道,語氣輕淺,帶著微笑的臉色絲毫看不出來他現在的心裡不爽到極點。

  「你好,你跟牧菲從小一起長大,那一定就是牧菲說老是纏著她不放的弟弟吧?」李之平很熱絡地靠過來,伸手示好,但發現自己的好意被對方很巧妙地避開。

  她什麼時候對他說過邵陽纏著她不放了?袁牧菲吃驚地睜圓雙眸,為什麼他要說那種話?她才沒那麼說呢!她有點擔心地看了邵陽一眼,很擔心那些胡說八道的話被當真了。

  不知死活的家伙。

  邵陽在心裡嘀咕著,不改微笑的表情,反倒是袁牧菲看了心裡害怕,她暗暗祈禱李大哥不要再胡說惹他不高興,要不,她真的不敢保証他會有好下場。

  這時,莊家打開底牌,邵陽與李之平都贏了這一局,總共是四萬元美金的籌碼被推到袁牧菲面前。

  李之平低頭看著自己少得可憐的賭金,表情有些尷尬。

  這時,賭場經理帶著幾名保全人員走過來,人們讓出一條通路,而這條通路的盡頭就在李之平所在的地方。

  「這位先生,請你跟我們到樓上的辦公室,賭場方面有些事情要跟你談談。」經理嚴肅卻不失禮貌地說道,一揚手,其中兩名保全就站到李之平身邊。

  「你們要幹什麼?」李之平起初有點詫異,表現出防衛,但隨即有個念頭閃過他的心底,「我知道了,雖然我一直覺得自己只是小有名氣,事實上我來美國做過幾次表演,名氣其實比我自己想像中還大吧!一定是有哪位重要人士認出我,想找我過去?」

  他的說法逗得邵陽忍不住輕笑出聲,他雖然隱忍住了,但還是難掩唇畔嘲諷的意味,他轉眸望向袁牧菲,發現她聽了那番話也是有點錯愕,只是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不。我們懷疑你涉嫌詐賭。」賭場經理當場潑了他冷水,一揚手,兩名保全大漢立刻架住他,「請你跟我們走吧!」

  「詐賭?!怎麼可能?牧菲,他們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詐賭?」他被嚇壞了,拉住袁牧菲的手不放。

  她被他強勁的力道給捉疼了,瑟縮地想抽回手,「李大哥,你冷靜一點,我們向他們把話說清楚,他們不會胡來的……」

  好痛!她咬住嫩唇,沒出聲喊疼。

  但她痛苦的表情盡入邵陽眼底,他猛然站起身,幾近強硬地扳開李之平握住她的手掌,側眸對一旁的賭場人員下令道:「不需要跟他廢話,把人帶走,不要吵到其他的客人。」

  「是,邵先生。」賭場經理恭敬地頷首,揚手要人將李之平帶下去。

  看著同伴被帶走,袁牧菲也亂了手腳,但她的手被邵陽給握住,只能待在原地窮著急,「你們要把李大哥帶到哪裡去?」

  邵陽看見她白嫩的手腕被握出了明顯的紅痕,心裡不爽的怒氣陡然提升到最高點,他對著頭上的攝影機使了個眼色,拉著她離開賭桌。

  「跟我上樓,我就告訴你答案。」臨去之前,他拿起桌上的籌碼丟給經理,「這是小姐贏的錢,幫她兌換成現金。」

  「是。」賭場經理立刻下去照辦。

  袁牧菲跟在他的身後,雖然他握住她的大掌充滿了力量,可是卻沒捏疼她,她看見一路上無論男女客人都注視著邵陽,就算是在西方人的圈子裡,他依舊是出色的人物。

  雖然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但跟著他走,她心裡沒有不安,一直以來,他都是引領在她前方的人,打倒所有出現在她面前的怪獸,不是因為他想當她的英雄,大概還是那句老話,能欺負她的人只有他!

  ☆☆☆

  專用的電梯門一打開,就只看見一個房間,佔地究竟有多大,當然就不必形容了,從客廳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見到這個城市裡過分囂張的霓虹燈景觀,雖然是夜晚,卻亮得跟白天沒兩樣。

  袁牧菲被這個可以舉辦百人派對的豪華房間給震撼住了,她拉住了邵陽的衣袖,「你確定我們可以踏進這個房間嗎?」

  「你要一直住著也可以。」他不由分說地揪她進門,隱忍住的怒氣終於爆發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來美國的消息?」

  而且,還到這種根本就不應該讓她踏進來的地方!

  袁牧菲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麼,但被他盛氣凌人的態度弄得有點心虛,「因為,只是幾天的旅行,和美國當地的樂團交流資訊,很快就回台灣,我想你不知道也沒關系,所以……」

  她好歹是大他一歲的姊姊,為什麼要在這裡被他當成三歲小孩一樣訓話呢?她有點委屈地扁嘴。

  做錯事竟然還敢給他扁嘴?邵陽細細地眯起眸子,不悅地瞅著她,「所以你就不告訴我?」

  「對,反正我根本就沒空找你──」話才說到一半,她忽然住口,完了!她說錯話了,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一瞬間,非常僵硬的沉默降臨在他們之間,她心裡好緊張。差點快要不能呼吸,接著,就聽見了他的低吼。

  「天啊!你沒告訴我就已經令人難過了,沒想到你不是要給我驚喜,而是根本不打算找我出去吃飯?好狠心的姊姊,我好難過,難過得心都碎了。」從小,他就是演戲的高手,這下子捧著心口,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經驗法則告訴他,她這家伙吃軟不吃硬。

  「你不要說得那麼可憐啦!我下次一定告訴你,絕對不會再瞞著你,這樣可以了嗎?」

  「一定告訴我?」瞧,比兇她還管用。

  「對。」她用力點頭。

  「這可是你親口承諾的,牧菲姊姊,你可不能食言。」

  「我知道。」

  「吃飯吧!這是我要飯店特別精心為你準備的,為了要伺候那些有錢的大爺們,這裡的廚師可是使出渾身解數,半點都不敢馬虎。」。

  她拉住他的手,急忙地說道:「不行!不行!現在沒時間吃飯,邵陽,李大哥被人帶走,也不知道賭場那些人會對他做什麼,我好擔心,要趕快想辦法救他出來才可以。」

  「誰教他要出老千,這是進賭場的大忌,他又不是傻瓜,難不成會不知道這個規矩嗎?」他冷淡地聳肩。捉人總要有理由嘛!雖然他心裡根本不以為李之平那家伙有腦袋做壞事。

  「李大哥不是這種人!」

  「你還替他說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

  「你……真是令人生氣!」他猛然站起身。抄過話筒接通了賭場控制室的內線,「叫曉來聽電話。」

  「邵陽,你要幹什麼?」袁牧菲急忙衝到他身邊,捉住他拿著電話的手臂,「曉是誰?你為什麼突然要找他?」

  「本來我還想玩那個大呆子一下就好了,誰教你要替他說話?因為你替他說話,所以我要多給他三分顏色瞧瞧。」

  「不要!」袁牧菲想也沒多想,立刻伸手按掉了他的電話,「你不可以傷害李大哥。」

  「你掛我的電話?」他陡然眯細眼眸,露出不善的陰霾神情。

  她竟然護著那個男人,這一點比任何事情都令他不爽。

  「我……我只是想要讓你冷靜一下。」她這才覺得自己的舉動好像有點過分,語氣有點囁嚅不安,「邵陽,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這裡每個人都聽你的話?邵媽媽說你是在金融機構工作,可是這裡是賭場呀!」

  「你不要故意轉開話題,你剛才掛我的電話。」他語氣冷淡地提醒她。

  她就知道沒辦法唬弄他!袁牧菲在心裡暗叫不妙,「對不起嘛!我真的是一時急壞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個『李大哥』對你很重要?」他挑高眉梢,深邃的眼眸眯得只剩下一條細細的縫,瞳眸深處燃燒著火燄。

  她搖搖頭,急忙否認,「我們只不過是同一個樂團,還有好幾個人跟我們一起來拉斯維加斯,可是他們去了別間賭場,因為他們都是成雙成對的,我不好意思打擾,只好跟李大哥一起走。」

  「你不喜歡他?」

  她再度搖頭,這次搖得非常用力,好像他說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喜歡李大哥?她壓根兒沒有過這種念頭。

  「所以,你比較喜歡我,對吧?」

  「啊……?!」為什麼他的結論會如此奇怪?袁牧菲有點愣住了。

  看她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邵陽輕哼了聲,再度拿起電話要撥出內線,卻立刻就被她給按住手背。

  「當然、當然……我當然比較喜歡邵陽,李大哥根本就比不上你在我心裡的地位啊!」只要他別打電話給那個叫「曉」的人,袁牧菲覺得說出一些討好的話語是值得的。

  「哼。」他又輕哼了聲,不過,這次他臉上的表情是愉快的,無論如何,聽到她說出「喜歡他」這幾個字,就讓他覺得高興。

  「看你臉色那麼蒼白,一定還沒吃飯,對吧?」他放下了電話,不管她的意願,硬是握住她的小手。

  「沒有,李大哥說等他贏錢,要請我在賭場餐廳裡吃飯。」

  看她說得毫不設防,他心裡就無奈,她這家伙是最典型被人拐去賣,還會替人家算錢的傻瓜。

  「別管他了,你想吃什麼?我打電話要他們送上來。」

  「可是,李大哥他……」

  「我、說、別、管、他、了!」他一字一句都說得非常緩慢清楚,魅眸直勾勾地盯著她,「我們先吃飯,等吃完飯,我叫人把他放了。」

  她知道自己是改變不了他的意思。只要他別打電話給那個叫「曉」的人,李大哥應該不會被折騰吧?

  「邵先生,請問有問題嗎?」

  這時,門外傳來了飯店經理沉厚的嗓音,因為從這個房間有撥出內線電話,卻突然又掛斷的情況太特殊,所以在他身後跟著兩名保鏢,分別是這幾年守護邵陽的風雷與地火,以備不時之需。

  「沒事,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邵陽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她那張粉嫩的臉蛋,─邊對門外的經理說道:「你替我拿主意,我要一套最美味的套餐,招待我的嬌客。」

  ☆☆☆

  雖然她說不出到底哪裡不一樣,但袁牧菲就是覺得在這個地方的邵陽多了一絲男人的況味,看起來性感而且迷人。

  如果,她以前覺得邵陽是個愛鬧她、愛欺負她的大男孩,今天晚上出現在她面前的,就像被仙女施了魔法,徹底蛻變成成熟男人的邵陽。

  「張嘴。」邵陽叉了一塊魚肉湊到她嘴邊。

  「我可以自己吃,你不要喂我了。」她沒直視他深邃的黑眸,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當成了小狗。

  她說不定應該收回前言,他根本就沒變,還是那個愛鬧她,喜歡將她這個年紀比他大的女人當成玩具一樣,不高興的時候就欺負她,高興的時候就將她當成小貓小狗一樣疼愛。

  只是如果他沒變的話,那為什麼……她的心會痛?

  她依舊不敢看他,如果,以前看他只是心跳加快,那麼,現在只要一對上他灼人的目光,她的心口竟然一陣陣揪痛了起來。

  「沒關系,你不乖乖張嘴的話,我可以用另一個方式喂你。」

  一聽到他說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袁牧菲嚇了一跳,乖乖地張嘴,主動將那塊魚肉給咬進嘴裡。

  依據她的經驗法則,他的下一種喂食方法絕對只會更過分。

  這下換成邵陽有點不高興了,因為她的主動讓他沒借口再更進一步,他聳了聳肩,輕哼了聲,「記住,以後絕對不可以隨便跟著人家走,對人要有提防之心,不是每個人都是好心腸,會放過你這只小綿羊。」

  「你不要說得我好像無知的少女,別忘了,我比你大一歲。」袁牧菲立刻看見他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只能委屈地扁扁小嘴,「你還沒告訴我,這裡的每個人都聽你的,為什麼?」

  「我是他們的客人,最重要的客人,我的公司在這裡有幾筆生意要談,再待幾天就回紐約去了。」

  最後,他選擇不說實話。

  她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他的事業,只需要乖乖地待在屬於她的地方,現在,還不是時候將她連根拔起,栽種在他的上地上!

  「那李大哥的事……」

  聽到她嘴裡說出別的男人的名字,他就覺得很不爽,叉了一顆烤過的小番茄湊到她嘴邊,看著她乖乖張嘴咬下,「我會靠交情跟他們斡旋,放心,他們跟我很要好,我們有合作關系,他們老板一定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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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雖然很想將她留下來,但最後邵陽還是決定讓她回自己住的飯店,因為剛才除了借故將李之平捉起來之外,青塚也出面捉了那批真正詐賭的人,現在正在處理中,說不定會鬧出什麼狀況,他不希望她不小心又被卷入其中。

  他要她一直待在安全的地方,而台北那個安和樂利的小社區就是最適合她生存的地方。

  「你真的會讓李大哥平安獲釋?」在坐上飯店安排的高級轎車之後,袁牧菲還是不放心地問。

  「已經在安排放人了,你再多提那男人一句,我就反悔叫他們不要放人,乾脆把他殺人滅口,丟到沙漠裡去埋掉算了。」他冷睜了聲,立刻就看見車內的她露出了被嚇住的表情。

  「我不問了,一句話都不會再多問了。」她飛快地搖頭,在他面前危襟正坐像個女童軍。

  邵陽見她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可愛的表情令他忍不住莞爾,這時,賭場經理拿了一封紙袋過來,交到她手上。

  「袁小姐,這是要給你的東西。」

  「謝謝。這裡面裝了什麼?」她好奇地問。

  「你在車上慢慢開吧!」邵陽冷不防地捧住她的後腦勺,輕吻了她的嘴唇一下,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關上了車門,大掌拍了拍車窗,「開車。」

  司機接到命令,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邵陽站在原地目送著車子離去,邪氣地舔了舔唇,品嘗她留在他唇上的馨甜味道,賭場經理走上前一步,低聲地在他的耳邊說道:「邵先生,剛才溫小姐打電話來,說她可能無法赴約。」

  「隨便她,我無所謂。」邵陽笑瞅了賭場經理一眼,轉身走進飯店大門,掛在他臉上的表情非常溫柔。

  在美國的這幾年裡,他身邊不乏女伴,其中,那位「溫小姐」最討他歡心,但能跟在他身邊兩年而不被淘換的原因卻很簡單,因為她的身高和外貌都與袁牧菲很相似,只是牧菲的頭發是很柔軟蓬鬆的自然卷,而她的頭發卻是刻意地燙卷,摸在手裡的感覺天差地別。

  只是,說不定是時候該換掉她了,最近,她老是喜歡在他面前要小脾氣,要他多注意她一點,但他覺得好笑也無奈,因為他除了「正主兒」之外,根本誰也不關心,她的心機只是多此一舉,徒惹他厭煩罷了。

  ☆☆☆

  袁牧菲沒想到在紙袋中裝的竟然是一疊現金,都是面額一百元的美金,教她看傻了眼,才想到先前邵陽曾經教賭場經理拿籌碼去兌現,她以為只是開玩笑,沒想到賭場經理竟然真的把錢給她了!

  她立刻要司機將車子掉頭開回邵陽所在的飯店,因為她並不想拿這筆錢,換算成新台幣的話,這個紙袋中至少是快上百萬的數目。

  下了車,她進了飯店,到了櫃台說想要找邵陽,因為邵陽對待她的特別方式,讓飯店人員對她的印象都很深刻。

  「袁小姐。」負責櫃台的男工作人員笑著向她頷首。

  「我想見邵陽,可以麻煩你替我通報一聲嗎?」

  「沒問題,請你稍等一下。」就在工作人員要撥下電話時,一名從賭場方向走過來的女子來到她的身邊。

  「不必打了,袁小姐的身份如此特別,你還不懂嗎?」女人雖然是一身貼身的黑色禮服,但是她美艷的外表讓這一身黑禮服顯得非常華麗,她轉頭對袁牧菲說道:「邵先生人還待在剛才你們用餐的房間裡,請你搭那座電梯,直接上去找他吧!廝役們都認得袁小姐,他們不會刁難你。」

  「謝謝,我把東西還他就走。」袁牧菲點頭道謝,立刻走向電梯。

  「不忙,你可以慢慢來沒關系。」

  這名女子叫蒼蘭,是個擁有東方與拉丁血統的美女,她一直都在青塚的身邊工作,負責賭場的公關工作,最近邵陽必須在賭城裡待上比較長的時間,因為她熟知賭場的事務,所以被調派到他身邊。

  「蒼蘭小姐,要不要通知邵先生說……」櫃台人員有點遲疑地問道。

  「不必,不必通知邵先生,讓她進去就好。」

  「可是……」他接到經理的口信,說待會兒溫小姐說不定會來。

  蒼蘭立刻就知道他的顧慮,揚唇微笑,「別多嘴,不都一樣是女人嗎?對咱們主人來說,任何女人都一樣,不過是玩玩而已。」

  但她心裡清楚袁牧菲跟其他女人不一樣。

  蒼蘭看著袁牧菲消失在電梯中的身影,溫柔的笑意忽然消失了,誰都看到他們主人在賭場大廳時面對這個女孩的神情,那完全不似平常的他。

  他仿佛是一頭猛虎收起了爪子,在這女孩面前裝成乖貓,未免太過自欺欺人,她覺得這太不正常了,現在,就讓這位像張無瑕白紙似的女孩親眼看一看,他們主人真正的面目吧!

  被老虎的爪牙捉傷之後,才會學乖、學聰明,知道不該是她這單純女孩招惹的男人,應該要識趣離開,不再出現才對!

  ☆☆☆

  當她到達頂樓,再度進入那個房間時,不同於她離開時的燈火輝煌,一打開門,室內是一片暗黑的,只除了從落地窗透進外面街道上的燈光之外,在屋裡沒有任何燈源。

  袁牧菲在門口卻步,不確定邵陽是否真的在房間裡,最後,她穿過了客廳,他們剛才用餐的地方已經收拾好了,真不愧是高級飯店,動作真迅速。

  她不確定邵揚是否真的在房裡,因為整個房間都黑漆漆的,她摸黑進了房間,才正想尋找燈源開關,就被一道低沉的男聲給喚住。

  「你終究還是來了。」邵陽坐在落地窗邊的單張軟椅上,高大的身影被月色剪出了黑白分明的形狀。

  他知道她會折回來嗎?袁牧菲有些納悶,不記得自己通知過他,但隨即一想,說不定是櫃台的人打電話通知他了。

  「邵……」她才想開口,立刻就被他打斷。

  「不要說話,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邵陽一雙黑眸在暗色之中顯得特別危險灼亮。

  他看見她在黑暗中的身體震了一震,似乎不明白他的理由,「你想問為什麼嗎?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我不想破壞她在我心裡留下的美妙聲音,如果,你不想被當成別的女人替身讓我擁抱,你現在可以轉頭就走,我不會介意。」

  為什麼她聽不懂他所說的話?袁牧菲不由得心口緊了一緊,他現在說話的語氣她不曾聽過,但教她心口緊揪的原因,卻是他提起了別的女人。

  她立刻就決定閉上嘴,想聽他接著要說什麼。

  雖然,她這個念頭是很卑鄙的,但她知道如果自己現在開口的話,就聽不到他的真心話了。

  「如果,你不想走的話就過來,把門關上。」

  她只遲疑了一秒鐘,就回手關上門,往他所在的陰影處走去,她的心跳得好快,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情況是好是壞。

  還不等她走到面前,邵陽就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之中,看起來像是具有幻力的魔魅,他冷不防地伸出手,將她拉進懷裡。

  「我一直都想對她這麼做,可是,她是只小兔子,我的舉動會嚇壞她。」他低沉的嗓音一落,性感的薄唇已經俯落攫住她的小嘴。

  不同於以往只是蜻蜓點水似的輕吻,他此刻吻住她的唇狂肆而且霸道,狠狠地吸吮著她,舌尖撬開了她的唇,侵略地探入她的口中,舔弄著她的上顎,交纏著她的小舌,讓她覺得有如被風暴襲擊一般。

  一吻方畢,她的雙腿就已經發軟,手提包與紙袋都掉到地毯上,纖手無力地緊揪住他的襯衫,不停地喘息換氣。

  邵陽輕笑出聲,有力的長臂扶住她的手肘,讓她可以站直身,「你今天的反應很生澀,怎麼了?」

  袁牧菲屏住呼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心裡就像被揪亂的毛線般混亂,他究竟在跟哪個女人說話?她好想問他,卻開不了口。

  他將手伸到她的背後,揪住了她身後的一把柔軟的長發,「你是怎麼辦到的?你今天的頭發觸感很好,我喜歡。」

  就像牧菲的頭發,長而柔軟,又不會過分卷曲,她一直都不喜歡自己一頭亂發,殊不知他愛得要命。

  她保持默然,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他男性的陽剛氣味不斷地滲入她的鼻息之中,在黑暗裡分外顯得魅人心魂。

  邵陽有些訝於她今天的柔順乖巧,但他卻不排斥,甚至於渴切地想要她,就像剛才吻住她的唇時,那美好的感覺前所未有,是如此地好嘗,絲毫沒有俗氣的脂粉味。

  他冷不防地將她騰空抱起,往大床筆直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吻著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前所未有的憐惜之情在他的心裡燃起。

  從來沒有……他從來沒有擁有過這種情感,除了在抱牧菲之外,他從來不曾對別的女人產生過這種情感。

  狂熱的心悸……令他無法自持。

  袁牧菲看不見他在黑暗中的表情,只能感覺他強壯的臂膀,還有他的吻不斷地落在她的臉上,帶著他獨特的陽麝氣息,不斷地拂弄著她的心,一陣一陣地起了漣漪。

  老天爺,她快要弄不懂自己了!

  只要她現在開口說話,就可以制止住他正在進行的親暱舉動,但她卻不想開口說話,事情明明就很簡單,但她的聲音卻出不來!

  他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俯首再度吻住她的唇,靈活的大手抽開她上衣的系帶,握住一只被完美包裹在胸衣之內的乳房,他揪著渾圓的頂端,不片刻,就感覺到一枚小小的嫩蕊結成了果實,在他的指尖敏感地突起。

  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撫摸過,袁牧菲感覺羞澀,一陣陣酥麻的戰栗感從被他碰觸的地方泛起,鑽進心窩深處,好像有幾百只螞蟻在爬著,令她心癢難耐,卻又無能為力。

  他放開她的唇,不耐煩地將她的上衣以及胸衣都扯掉,低頭咬著她柔細的頸項,一雙大掌揉擰著她雪白的嫩乳,不約而同地以大拇指捻轉著她嫩色的尖端,掌心往上捧住了她沉甸的乳肌,更增進了她敏感的程度。

  她不由自主地扭動纖腰,咬住唇不發出聲音,但那是一項困難的挑戰,他輕啃著她細白頸項上柔軟的肌膚,從她的動脈上一路吻下來,他的氣息吹拂著她,明明是低沉的氣息,卻教她耳邊轟隆直響。

  她的心跳好快,快要不能呼吸……

  為什麼他以前從來沒有發現自己原來與這個女人如此契合,仿佛是上天替他訂做好的另一半,他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只除了在抱牧菲之外。

  他錯亂了!

  邵陽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神被錯亂了,他脫掉自己的襯衫,長腿跨到她身上,修健的長臂抱住她,讓兩人赤裸的上身貼合在一起,他起伏著結實的上身,廝磨著她飽滿的雙乳,在她繃俏的乳尖蹭過他胸前的突起時,他感覺到一陣緊繃,強烈的欲望在他的小腹下方凝聚著,如火如燄,緊繃得讓他幾乎感覺到疼痛。

  他大手撩起她質料柔細的裙擺,往上撩到她的大腿,長指探進她夾緊的三角地帶,指尖愛撫著她透出熱氣的褲底,感覺到她柔軟的恥毛輕覆在花壑上方,他往下探尋,抵到了一處微微凹入的裂縫輕陷在內褲的布料下,當他碰到這個地方時,感覺到她的身子變得緊張。

  他輕笑了聲,另一只手從後方探入她的底褲,從上往下將那絹薄的小褲子撩下來,一邊吻著她的唇,一邊尋覓著她隱藏在柔軟恥毛之下的秘花,他探入一指,分開她掩閉的花瓣,找到了她略嫌乾澀的秘蕊,另一根長指在花穴入口探弄著,沾染到一絲滑膩的蜜液,可見她已經有了感覺。

  「唔……」

  袁牧菲很努力忍住聲音,但嬌弱的呻吟聲還是忍不住從她的喉間逸出,她弓起上身,感覺到他的手指慢慢地開始揉捻她最羞人的花蕊,一陣陣酸軟的快感從腿心之間湧出,她用腳趾蹭著被單,刺激的快感像電流一樣通過全身。

  「你可以喊出聲,我不是在跟一個啞巴做愛吧?」他在她的耳邊低語,手指的玩弄速度加快,越來越多的濕滑液體從她的秘穴之中淌出,在他的指間形成了最天然的潤滑劑。

  她感覺到一陣戰栗,明明就承受不了,卻忍不住扭動纖腰往他的手指湊過去,讓他可以更盡情愛撫她恥辱的秘蕊,她感覺到那個地方變得充血而且滑潤,激昂的快感不斷掠過她的感官,那種感覺仿佛是要自己強忍住尿意,一陣陣酸軟的感覺令她開始熱烘烘地發抖了起來。

  他說她可以出聲,但她不可以!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任他為所欲為,這時,他又加入了另一根長指,在她已經敞開的花瓣入口勾弄著,似乎隨時都會插入進去。

  「今天晚上的你跟以往不太一樣。」他輕笑,在她的耳邊低語。

  他在說誰?

  今晚的她跟「以往」的哪個女人不一樣呢?

  他都是這樣擁抱別的女人的嗎?

  一瞬間,袁牧菲感覺心口仿佛有千萬根針在螫著她,痛得她忍不住瑟縮起來,不是她……他現在正在抱著的人不是她,而是將她當成另一個女人。

  「不要……」她的聲音微弱到幾不可聞,伸出雙手想要推開他。

  「你說什麼?」起初,他有一絲不悅,不高興被中途打斷,但隨即他感覺到有異,那微弱的聲音好耳熟。

  「不要碰我……」她提高了音量,開始在他的懷裡激動地掙紮。

  「牧……菲?!」他終於認出了她的聲音,吃了一驚。

  「你放開我……不要碰我!」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大叫,掙開了愕然而僵硬的他,躲到床邊,將自己蜷成一團。

  邵陽打開床頭的台燈,暈黃的光線照在她近乎全裸的身子上,她拉著被單緊緊地裹住自己,用力地咬住嫩唇,凝著淚光望著他的眸子之中,幾乎可以看見對他的恨意。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人會是你?!」他低咆的語氣之中充滿了不敢置信,充滿了難以壓抑的憤怒。

  她顫抖著發不出聲音,盈滿眼眶的淚水讓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他說這種話……是在譴責她的不對嗎?

  是,她是有錯,錯在她沒有一開始就出聲知會他,才會讓他將她誤會成另一個女人。

  可是,她不要他碰她,不要他將她當成另一個女人來碰她!

  邵陽其實是在對自己嘶吼,發生這件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內,她怕他,他一直都知道她總是別扭著不肯接受他,讓他總是必須用盡辦法才可以接近她,讓他用自己的方法呵護她。

  而此時,她眼底幾近恐懼的憎恨神情,教他簡直不能忍受!

  他低咒了聲,猛然站起來,走出房間到客廳拿起了話筒,按下了櫃台的代號,「今天晚上櫃台是誰當班的,把他們給我叫上來!」

  ☆☆☆

  這個空間裡的氣氛是冰冷的。

  靜悄悄的,幾乎令人感到窒息,空氣凝窒得讓人無法動彈。

  袁牧菲站在房間的門後面,透過縫隙看著起居廳裡面的動靜,她身上穿著浴袍,雙手將領口揪得緊緊的,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全身發抖。

  只要一想到剛才的情景,她就忍不住從心底打顫。

  但或許,此刻站在外面的邵陽才是最令人害怕的吧!她從來沒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陰沉到了極點,就像惡鬼修羅一般充滿了肅殺之氣。

  「你們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嗎?」

  「屬下該死!請邵先生饒了我們……」兩名櫃台男職員嚇得直哆嗦。

  「為什麼不通知我?為什麼不通知我上來的人是袁小姐?!」邵陽簡直快要氣昏頭了。

  「是蒼蘭小姐說不必通知,所以我們才──」

  「蒼蘭?」邵陽語氣一頓,眼神變得更加冷冽了。「把她叫上來,我要當面審問她。」

  袁牧菲覺得好可怕,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語調之中帶著殺意,他所說的蒼蘭就是剛才那個替她指引去路的女人嗎?如果,他把她叫上來這裡,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她一定只是忘了!」她打開房間的門,大聲地喊道,「她一定只是忘了要告訴你,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亂怪人家。」

  邵陽轉頭注視她,看著她揪緊浴袍走出來,「你不要遷怒別人,他們沒有錯,是我自己走進來的,誰也不能被責怪。」

  「牧菲……」他喚著她的名字,生平第一次,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慌張,似乎她才真正是他害怕的毒蛇猛獸。

  袁牧菲揚眸正視著他,她從來沒有將他看得如此清楚明白,下一刻她就別開了眼睛,雖然,她可以看得出來他有話想說,但她不想聽。

  「現在,我要回家。」她很冷靜地說出這句話,其實心在發抖。

  在今天之前,她認識的邵陽究竟是誰?今天之後,她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雖然,他們現在的「關系」比以前任何時候都來得親密,但是,她卻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好遙遠。

  現在她不想聽他說話,也不想問他。

  就算她渴望地想要知道……知道他究竟將她當成了誰在擁抱,她好害怕從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她……真的好想回家。

  現在的她心裡很混亂,需要一個空間撫平她內心的震撼,還有她根本就捉摸不清的思緒,為什麼……為什麼她在最初時不開口提醒他呢?

  「你到底是誰?」她輕柔的嗓音好虛弱,心裡清楚他就魁邵陽,但是,剛才那個對工作人員咆哮,仿佛惡魔般可怕的男人,她不認識。

  邵陽心裡明白她想問什麼,頓了一頓,他才緩慢開口,「我是他們的老板,我擁有這家賭場,還有這家飯店。」

  這次,他說出了實話。

  在如此嚴重地傷害她之後,她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終於,對她坦承的時候來臨了!他不允許她選擇,只允許她接受,下一步,就算知道或許會枯萎、會凋零,他都要將她據為已有。

  而今夜,看在她抖瑟得如風雨中的小花朵般可憐的份上,他就先放過她吧!

  ☆☆☆

  半個小時後,邵陽派人將袁牧菲送回她的飯店,讓她可以趕搭上明天一早的飛機回紐約。

  就在同時,賭場的後門被打開了。

  一名穿著白色浴袍的男人被丟了出來,在他身後跟了三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他們是負責賭場保全的人。

  而那個被丟出來的男人正是李之乎。

  看他恍惚的表情,似乎還搞不懂眼前的狀況,就在剛才他以為自己可以贏得那個名叫「曉」的莊家,獲得自由之身,卻沒想到下一刻,他輸光了一切,包括他身上的衣物。

  「你走吧!邵先生決定放過你了。」其中一名擁有東方臉孔的男人推了他一把,操著流利的中文說道。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把牧菲帶走的那個男的,他到底是什麼人?」李之平不死心,才站穩了腳就忙不迭地問道。

  「你問的是邵先生嗎?他是主宰這個賭城的黑夜帝王,要是惹火了他,你休想在這個城市裡存活下去。」

  「牧菲呢?他不會對牧菲下毒手吧?」

  「邵先生想做的事情,你管不著,不過,他要我們轉告給你一句話,離袁小姐遠一點,要不然,下次絕對不會輕易就放過你。」

  「他和牧菲是什麼關系?我要見她,你們讓我見她!」李之平激動得想要再回到門內,但被另外兩名西方大漢給架住。

  「你先擔心自己比較要緊吧!把他身上的袍子脫掉。」東方男人微微一笑,伸手勾了勾李之平身上的浴袍。

  聞言,李之平立刻驚慌失措,在這件袍子之下他只穿了一條內褲,他揪著東方男人的外套求道:「不行,求求你們,我身上沒錢了,要我這樣走回去,絕對是不行的,求求你們,各位大爺,請你們發發慈悲……」

  但他們對於他的哀求恍若未聞,其中一名西方大漢三兩下就扯掉了那件浴袍,將他推開了幾步,三個人逕自回到門內,將後門關上。

  李之平哭喪著臉,看著巷外明亮的街道,心想自己到底能不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之下走回投宿的飯店呢?

  答案是不能,這個可憐的男人還走不出那條街,就被巡邏的刑警以妨礙風化的罪名給逮捕了,後來,是警察通知在飯店的團員,將他保釋出去。

  他回飯店時,正好與被送回來的袁牧菲打照面,他就像見了鬼似的,在眾人不解的眼光之中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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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從美國回來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但她的心情還是無法平復,以為自己只不過作了一場夢,事實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但,李大哥從美國回來之後,就申請轉團,看到她就像見到瘟神般,連句話都不敢多說,總是一見到她就拔腿逃跑。

  一定是邵陽跟他胡說了什麼,以前就曾經發生過同樣的事情,凡是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被邵陽知道後,第二天再見到她時,她就成了他們心裡害怕的瘟神,個個對她敬而遠之。

  但是,邵陽根本就不需要對李大哥說什麼,光是他的身份就已經夠嚇人了,這幾年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竟然已經是個賭場的擁有者,而那個黑暗的世界卻是她完全無法想像的。

  為了這個星期六的慈善公演,從一早她就進教室練習,但卻一直無法進入狀況,不斷地出錯,就連最簡單的錯誤都犯了不少次。

  「牧菲,如果你再不認真一點,說不定我要考慮換人了。」

  朱哲也終於忍不住發難,他趁練習空檔喊住了袁牧菲。

  「對不起。」她自知理虧,一顆頭垂得低低的。

  朱哲也打量了她一會兒,才道:「你身體沒有不舒服吧?如果真的不行的話,你要不要考慮休息一下?」

  「我沒事,團長,對不起,我會認真的。」

  「我看你還是回去休息一下,說不定你還沒有從美國的時差恢復過來,等你好一點再來練習吧!」

  看見團長的神情非常堅持,袁牧菲知道自己再怎麼說都沒用,只好乖乖地點頭,「好,我知道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去收拾東西回家,驀地,朱哲也從背後喊住了她,「等一下,牧菲,我有件事情要問你。」

  「什麼事?」

  「你……談戀愛了嗎?」

  「我才沒有,團長,我沒有,請你不要亂猜。」她用力搖頭,白凈的臉蛋浮現一層羞色。

  「是嗎?那就沒事了。」朱哲也心裡覺得奇怪,他並不是因為她不斷出錯才問出那種話,而是她變美了。

  那仿佛是一瞬間的變化,才短短幾天,她就變得跟從前不太一樣,渾身散發著一種清媚的氣息,如果,以前的袁牧菲是純白的花朵,現在的她清純不變,但多了一種幾近艷麗的絳色光暈,將她整個人襯托得好美,只是靜靜地站立著,就會讓人看痴了心魂。

  袁牧菲不解地覦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問出那種問題,但她真的覺得自己沒有談戀愛,就算想談戀愛,要跟誰談呢?

  一瞬間,邵陽俊美的臉龐浮現在她的腦海裡,沒由來地,她竟然感到一陣心痛,這種心情真是不可理喻,因為,就算她再努力,都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以前也曾經想過他,卻從來不曾如此頻繁。

  這種心情,真是一點都不可理喻。

  ☆☆☆

  以往,他回台灣的次數雖然頻繁,但少說都是兩三個月才一次,而他這次回來距離上次不到一個月,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大概清閒得很吧!

  邵陽一下飛機,走出空橋,就走到了一個垃圾桶旁,從口袋裡掏出一堆紙片扔進去,在一旁看見他做出這舉動的青塚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王人,你這麼做真的好嗎?那些美麗空姐可是冒著會被公司罵的決心,才敢將聯絡電話交給你,你竟然就這樣把人家的苦心給丟了?」青塚笑道,心裡明白那些女人心裡的想法,一個有能力乘坐頭等艙,一路上都在看著文件的俊美男人,她們大概在猜他不知道是哪家的名門貴公子吧!

  「所以我沒有當面傷她們的心,我不是將她們送來的名片全收下了嗎?」邵陽挑起眉梢,一副他已經很大發慈悲的高傲表情。

  「可是,你又全部扔進垃圾桶了。」

  「用不著的東西,我留著幹嘛?」

  「你這男人天生生來要傷女孩子的心,真是罪惡。」

  邵陽投給他一記「真是沒大沒小」的瞪視,大步地往出關口走去,「廢話少說,快走吧!我要趕快回家。」

  他一刻也不能等待了!

  這幾天,他一直都在按捺著,無法猜測事態的變化,他總是能夠掌握所有事件的態勢,唯獨關於袁牧菲令他不由得擔心著,她會逃跑嗎?會躲避他嗎?

  這些日子,她心裡對他又抱持著哪一種想法呢?

  ☆☆☆

  一回到家,袁牧菲就聽到電話鈴聲在響。她匆忙地扔下背包,衝到小幾旁邊接起話筒,「喂,請問找哪位?」

  「是牧菲嗎?我是邵媽媽。」親熱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

  「邵媽媽……」袁牧菲驀地心跳漏了一拍,不會吧!以往她只要接到邵媽媽的電話,絕對都是跟邵陽有關系,但她還是裝佯問道:「邵媽媽有事嗎?我媽現在出去了,她說可能會很晚才回來,你有事找她的話,就交代給我,我會轉告她──」

  「邵媽媽要找的人是你。」

  「我……有什麼事?」

  「是小陽要找你,他不知道在搞什麼鬼,今天突然說回家就回家,他個性太害羞,要我幫他打電話,牧菲,你過來我們家坐坐吧!」

  害羞?她們在說的真的是同一個邵陽嗎?袁牧菲幾乎是想也沒多想,就決定要拒絕。

  「對不起,邵媽媽,我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快要感冒了,邵媽媽,我頭昏昏的,好想睡覺,還是別過去把感冒病毒傳染給你們了。」她知道自己在說謊,但現在她就是不想見他。

  她想逃開,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表情見他。

  邵太太發出了可惜的低嘆聲,「那好吧!牧菲,你要好好保重,我會轉告小陽說你人不舒服。」

  「謝謝邵媽媽。」

  掛上電話之後,她吁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愣愣地發呆,像是突然放鬆了下來,卻又像是被失落感給籠罩了。

  對,她逃開了,卻也在同一時間感到失落,說不定,她其實比自己想像中還想見邵陽,只是心裡鬧不明白罷了!

  ☆☆☆

  果然,不出他所料。

  雖然結果在他預料之內,但他還是忍不住生氣。

  她那家伙真的以為他是時間太多,才會千裡迢迢飛回台灣打發時間的嗎?他才沒有那麼多閒工夫。

  既然她不來見他,那好,他就親自登門拜訪,無論如何都要將她那家伙逮到面前……他一時還想不出來自己要對她做什麼,反正無論如何,他都要親眼見到她就對了!

  「小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聽你母親提起呢?」袁太太興奮的嗓音拔尖揚起,就算是為人妻為人母了,但女人天生喜歡看帥哥的心情是千古不會改變的。

  這時,人在二樓的袁牧菲聽見母親在樓下傳來熱情招呼的聲音,本來以為只是鄰居朋友來拜訪,才正想忽略過去,就聽見了熟悉的男性嗓音跟著傳來,那嗓音低沉而且迷人,仿佛摻入了毒蠱會讓人聽了上癮。

  「袁媽媽,好久不見了,你還是一樣年輕漂亮。」邵陽露出迷人的微笑,在從小看他長大的長輩面前,他的笑容之中多了一點大男孩的氣息。

  「又說這種話?不過,聽在袁媽媽耳朵裡還是挺受用的。」

  尤其是被帥哥給夸獎就更受用了。

  「牧菲呢?她在二樓嗎?」

  「對……」

  是他!

  袁牧菲簡直就像裝了彈簧似地跳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奔下樓,擋在母親面前,鼓起最大的勇氣瞪他。

  「媽,你不要隨便跟他說話,會有危險!」

  「傻丫頭,你在胡說什麼?我跟他說話怎麼會有危險呢?牧菲,你是姊姊,怎麼可以說這種話欺負小陽呢?」

  「我沒有……」她哪有欺負他?

  「袁媽媽,牧菲『姊姊』當然是在跟我開玩笑,她大概在怪我這次回來沒給她帶禮物吧!是不是?姊姊?」

  「你不要再裝了。」

  「牧菲!玩笑不要開得太過分,我現在要出門,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都要給我好好招待小陽,知道嗎?」

  「我知道了。」

  「那你們慢慢談,我出去買點東西,順便替我老公送份文件去他公司。」說完,袁太太拿起了皮包和文件走出家門,隨手關上了門。

  袁牧菲沒說話,主動退開身讓他進來。

  他們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是在一種很尷尬詭異的情況下分別的,那種情緒似乎還在他們之間發酵著,一開始,籠罩他們的是一片很寂靜的沉默。

  「你沒接到電話嗎?"邵陽開口打破了沉默,語氣有點低沉。

  「有……邵媽媽有打電話來要我過去。」但她沒有答應。

  「這次就連看在我母親的面子上,都請不動你了嗎?」他一直都很克制自己不要嚇壞她,但這次他決定忠於自己的欲望。

  「你不要這麼說,好像我很過分一樣。」

  「難道不是嗎?我知道如果是我的話,你根本就不會乖乖過去我家,如果我到你家拜訪,說不定你一聽到風聲,就會借口逃掉,你根本就不想見我,對不對?牧菲姊姊。」

  「那是因為你……」她承認確實有這種情況,但這不能怪她呀!

  只是,想到他在賭城時威風凜凜的樣子,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要見她,低聲下氣地求母親出面打電話。

  一思及此,她的心裡泛起一陣暖暖的騷動。

  「因為我怎樣?」他三步並成兩步站到她面前,壓低了俊美的臉龐,已經蛻變成男性的陽剛氣息幾乎就貼近到她面前。

  袁牧菲低垂小臉,後退了一步,立刻就見到他跟進一步,兩人之間幾乎快要碰觸到的距離絲毫沒有改變。

  如果,以前還覺得他像個長不大的男孩逗著她玩,經過那一晚上的意外之後,她的想法再也不會那麼天真了!

  他不再是那個小學畢業時還矮她兩公分的男孩了,現在的他比她高了快一個頭,寬闊的胸膛大概有她兩倍厚實,一雙有力的長臂緊緊擁住她時,她以為自己會被揉碎掉。

  就算她還想自欺欺人,在親眼見識過他的強悍之後,想法已經不能不改變,她再也不能將他當成弟弟一樣,任他為所欲為,任性地抱她、親吻她,他們之間應該要從姊弟關系轉換成男女關系了!

  「你不要明知故問,你每次見到我,總要對我毛手毛腳,這不是一個弟弟應該對姊姊做的事情。」

  「早在我的身高超過你的時候,就已經不把你當姊姊了,不,應該說在更早之前,我就不把你當姊姊了。」

  「要不然你將我當成什麼了?我們爸媽不老是說我們應該相親相愛嗎?他們要我把你當成親弟弟一樣疼愛,難道你不是聽他們的話,把我當成姊姊一樣撒嬌嗎?」她的語氣不自覺地激動起來,聽見他將兩人之間的關系疏遠了,她的心裡突然覺得好難過。

  或許,她根本沒有不情願,私心裡,她說不定很樂於享受兩人之間這種無人能介入的親密關系,就算一直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間,她也沒有絲毫不樂意。

  可是,他剛才說的話,擺明了就是不承認他們從以前到現在的相處模式,她的地位……並沒有不一樣。

  她希望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不同於其他女人。

  「比起撒嬌,我更想疼愛你,當成一個女人疼愛。」他的語氣既輕且緩,宣告的內容卻有著石破天驚的力道。

  「什……麼?!」她瞪圓了美眸,不敢置信自己親耳所聞。

  「既然咱們之間的關系已經進展到這種地步,我就把話直說了吧!」他揪住她一邊自然卷發綁成的鬆軟辮子,低頭嗅聞著她甜甜軟軟的味道,「你以為我真的那麼有時間,可以常常回來台灣閒晃嗎?以我現在的工作而言,你覺得真的可能嗎?」

  她咬著唇搖頭,因為親眼見識過他的工作內容,所以非常清楚他可是日理萬機的大人物,並不是她以為的那種普通公司小職員。

  邵陽揚唇微笑,心想她這家伙倒是挺上道的,「可是我必須常常回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原因是我嗎?」她小聲地問,立刻覺得這答案好像有點自抬身價。

  對方可是邵陽呢!是她這輩子見識過最不凡的人物,是普通人花十輩予努力都到達不了他那種境界的天才,她怎麼可以以為他會為了她而做出犧牲,她怎麼可以以為他會花工夫在她身上呢?

  他總是拿騙小孩用的玩具熊當禮物送她,從來不送她別的禮物,不就是因為他沒多花心思在她身上的關系嗎?

  「對,就是你。」

  他用挺直的鼻樑在她的耳朵上廝磨著,氣息輕柔地吹在她敏感的肌膚上,迷人的薄唇似有若無地摩擦著。

  「怎麼可能?」她不相信地低叫。

  「怎麼不可能?!」他的動作忽然頓住,不高興地抬起頭,挑眉斂瞅著她被嚇了一大跳的小臉,「難道,你遲鈍到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有……」她低下頭,小聲地接口道:「我以為……你就像幼稚園的時候,那個常常欺負我的胖子一樣,專門以欺負我為樂……」

  這麼說就全部都通了!袁牧菲心想道:因為他喜歡欺負她取樂,才會不辭辛勞,千裡迢迢回家一趟,就是專門為了要欺負她,看她困窘的表情,他想必一定很快樂吧!

  邵陽覺得她這家伙或許不太聰明,但是絕對知道如何氣死他的方法!

  他臉色一沉,有種風雨欲來的陰霾。

  「你以為我有那麼多閒工夫嗎?因為想要欺負你,所以常常壓榨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在緊迫的時間之內將工作完成,好讓自己可以得到幾天休息的時間,然後,再把這得來不易的假期拿來欺負你嗎?」他幾乎是低吼地說完每一個字,咄咄地逼近她。

  「要不然我實在想不透……」

  「想不透就用力去想!」

  「如果我真的想不出來呢?」袁牧菲覺得頭昏腦脹,一時之間有太多資訊充塞到她的腦子裡,讓她感到快要爆炸。

  真的是她嗎?一直以來,他所在乎的人就是她嗎?

  「我想繼續上次沒做完的事情。」他專斷的語氣不含征詢,而是宣告,大手擒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柔軟的嬌軀按入了他的胸膛。

  「不……」從他邪氣的眼神之中,她立刻就猜到他所指的事情是什麼。

  「你根本就抗拒不了我,放棄掙紮吧!我最愛的牧菲姊姊。」他揚起勢在必得的微笑,他懂女人的身體,知道她的反應不是在抗拒他。

  「你胡說……」她伸手推他,力道與他的強勢相較之下顯得微弱。

  他勾起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低頭吻著她的耳朵,兩只大掌沿著她的背脊往下撫摸,按住了她被貼身長褲包住的俏臀,邪肆的長指探入她的股溝之間,在最接近私密之處的敏感地帶遊移著。

  「住手,邵陽,你不要太過分了……」她無力地嬌喘了聲,感覺他的手指每次在碰到她最私密的地方之前又移開,兩只有力的大掌掰開她的臀瓣,然後又將它們揉夾在一起,那種暖昧的夾合感同時也傳達到她女性花壑,羞人的黏膜蠕動的感覺教她臉紅不已。

  「我不覺得這很過分,更過分的事情我還沒對你做過呢!」

  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每一次字句都深深地震進她的心底。

  驀地,他按住約略是她菊穴上方的位置,指尖往上一抵,立刻就聽見她驚呼了聲,緊縮起雙肩,仿佛有一根敏感的神經被觸碰到了。

  她瞪圓了美眸,像受驚的小動物般盯著他,有一種被侵略的感覺混雜著快感竄上她的脊心,她夾緊了雙腿,卻被他強硬地用膝蓋分開。

  他以膝蓋撩擦著她大腿內側的嫩肉,這時,他抽開一手,撩起她連帽型的棉質運動上衣,掌心摩擦過她嫩白的小腹,握住一只飽滿的乳房,她穿的胸衣是沒有襯墊的,才一摸到她,就感覺到她乳尖敏感地突起。

  「你喜歡我這樣碰你嗎?」他咬著她的耳朵,輕聲低說道。

  「不要問我這種問題。」她搖頭,小臉像顆紅蛋般,不想誠實地回應他。

  但是,她越是壓抑,被他挑逗的快感就越強烈,一陣陣酥麻的感覺從她的胸口鑽進心窩裡,讓她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他揚唇微笑,似乎已經看穿了她的心口不一,大手扯下她一邊胸罩,捻弄住她已經充血繃起的乳尖,他反手以兩指夾住那粉嫩的小東西,時而揪扯,時而輕輕震動捻玩,將她弄得嬌喘連連,弓起身子想要躲開他。

  不行了……被他玩弄的快感就像黑洞的漩渦一樣,如果,她不試圖掙紮的話,就會被拉進黑洞裡,就此沉溺下去。

  他說的是實話,她是真的無力抵抗他。

  「我想吻你。」他這句話說得非常突然,語氣既輕且緩,還意外地透露出祈求的意思。

  「為什麼要問我?」她睜著迷惑的美眸,他以前從來不問她,早就已經不知道從她這裡偷走幾個吻了。

  「我要你親口說,說你要我吻你。」他一邊說著,一邊舔著她耳朵下方的動脈,在她細白的頸項上留下一道濕亮的痕跡。

  「我不要……」她低嗚的嗓音像只可憐的小狗,他好過分,已經這樣欺負人了,竟然還得寸進尺!

  邵陽不介意她的拒絕,伸手解開她褲子的鈕扣與拉鏈,大掌探進她白色的底褲之內,從她平坦的小腹滑進微微鼓起的花豁上,長指掰開她兩片柔軟的嫩肉,抵住她嬌羞的秘核兒,指尖在下方的花痕裂縫裡沾到了些許滑膩的液體,兩片小小的嫩唇軟溜溜的,讓他的手指可以順暢地遊移。

  袁牧菲倒抽了一口冷息,感覺到他的手指在她花心玩弄肆虐著,而她竟然無力叫他停下來,咬著唇,甜蜜卻又刺激的快感不斷地從她的小腹深處泛開,一陣陣地教她忍不住直打哆嗦,雙腿開始戰栗。

  「你很敏感。」他一邊愛撫著,一邊在她的耳邊低語。

  她用力搖頭,試圖抗拒他魅惑的嗓音,但是,她卻說出了令自己不敢置信的話語,「不要在這裡,到我的房間去……」

  邵陽也不敢置信,勾起一抹驚喜的微笑,俯首輕吻了她耳鬢一下,聽從地抽手,看

  著她泛著紅暈的小臉,失神的美眸仿佛還陶醉在剛才的余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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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上次,他進她房間是在她大學聯考的時候,那時候她在歐洲受傷剛回國,他每天都特地過來替她復習功課,不讓她趕不上進度,影響考試結果。

  他為她解析每一個科目的重點,這一點在她考試的時候非常受用,因為他捉出來的重點都出現在考卷上。

  袁牧菲讓邵陽先進門,然後她再進去,隨手關上房門,她感覺雙腿還在顫抖,他愛撫的親暱觸感仿佛還留在她的肌膚上。

  「快過來。」

  邵陽一刻也不願意再等待,他將她摟進懷裡,狠狠地吻住她微微紅腫的唇瓣,仿佛暴風般刮卷著她,不斷深入地吮吻,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給奪取,想要將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神魂都佔為己有。

  從來都沒有……袁牧菲從來都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脆弱,不自覺地想要依附他的強壯,想要與他結合成一體,不想再分開。

  他迫不及待地脫掉她的上衣和長褲,渴望著與她肌膚相親,但這時,袁牧菲卻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伸手推開他,不讓他靠近。

  「那晚,應該要進你房間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她試圖不讓自己的聲音被聽出妒意,但還是充滿了吃醋的酸味。

  「她究竟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在嘗過與你在一起時的絕妙快感,這輩子我只怕不能再抱別的女人了。」

  邵陽不容許她再有任何機會拒絕自己,將她按坐在床上,大手扯掉她的胸衣,並且擒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擋住他想要欣賞的美景。

  他跪在她的面前,湊首吻著她胸口白皙的肌膚,以及胸口上方微微隆起的飽滿,驀地,他停頓了半晌,目光停留在她嬌聳的雙峰,她繃俏的乳尖仿佛成熟的莓果般,泛著誘人的嫣紅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將它一口吃掉。

  邵陽張開嘴,將她誘人的小莓果給含進嘴裡,下顎一頂,仿佛要將嘴裡的莓果給吮出汁液般。

  袁牧菲輕顫了下,從來都不知道被男人吃那個地方,感覺竟是如此曖昧,被他吸吮的初瞬間,快感竄起的感覺近乎疼痛,然後,就是一陣陣直達心臟深處的酸軟感,讓她感到無力,小腹深處的空虛感卻越來越甚。

  原來,女人真的會想要被男人玩弄……此時此刻的她,覺得就算被他玩弄到毀壞都無所謂。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因為她想要被更粗暴地對待,體內的本能不斷地催促著她,想要被他狠狠侵犯,用他的陽剛男性滋潤她乾涸的花床,想要他一次次侵犯她,直至再也沒有力氣為止。

  但她不敢開口,羞於開口。

  邵陽一邊吻著她,一邊將她按躺在床上,加入了一手愛撫她雙腿之間的花壑,不片刻,她小褲褲的底部已經透出了濕痕,泛濫的愛液幾乎快要將他的長指給濡濕了。

  「唔……」她抿住了嫩唇,玉足不斷地蹭動著,感覺下半身的肌肉越來越緊繃,想要被解放的想法佔滿了她整個腦袋。

  邵陽在她的花穴之中探入一根長指,感覺她如嬰兒小嘴般的秘徑緊緊地吸住了他,抽送了幾下之後,他又加入了一指,想要她快點適應被插入的感覺,他不能再等待了,胯間緊繃的男性欲望幾乎快要將他逼瘋了。

  袁牧菲覺得有些疼痛,但被他男性長指抽插的暖昧快感卻深深吸引她,令她沉溺其中,無法自拔,他手指的抽送越來越快,讓她忍不住揪緊了被褥,弓起身子,驀地,一道白色的閃光劃過她的腦海,她渾身抽顫了起來,感覺下身變得更加濕濡,卻不明白自己已經小小泄了一次,在他的愛撫之下達到高潮。

  「邵陽,不要再折騰我了,我覺得好難過,好奇怪……」她羞怯地搖頭,流露出無助的表情。

  「你覺得難過?是什麼樣的難過呢?」他一邊柔聲問道,一邊解開自己的襯衫與褲子,偉岸的男性身軀逐漸地變得赤裸,訓練有素的體魄在一舉一動之間都充滿了陽剛的魅力。

  「我不知道,有些空虛……想要被你抱著……」她害羞地轉開視線,不敢直視他好看的赤裸體魄。

  「想要被我抱著?只要抱著就好了嗎?」他邪氣笑問,長軀覆落在她身上,有力的雙臂抱住嬌弱的她,親吻就像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他分明已經抱著她了,但她還是覺得不夠,想要更多……想要與他……在一起。

  那種感覺好抽象,但她就是想要擁有他,就算只是短暫的片刻也可以,她想要感受到他全部的存在。

  邵陽輕輕一笑,大手分開了她的雙腿,將硬燙的男根抵在她柔軟的花心上,虎腰緩慢地挺進,將碩實的前端擠進她窄小的秘穴裡,他吻住她的唇,不讓她喊叫出來。

  他猛然一個突進,她處子血膜被戳破的感覺從前端傳來,一股熱燙的液體從她花壺深處湧出,他再次挺進,將自己賁張的欲望完完全全埋進她剛被破瓜的嬌穴之中,汩汩的處子血液溫暖著他。

  「唔……」她疼出淚來,想要喊痛,小手推打著他壯實的胸膛,驀然倒抽了一口冷息,感覺他抽身並且再度挺入。

  邵陽起初的律動非常緩慢,他不斷地吻著她,一手揉玩著她飽滿的嬌乳,一手按住她白嫩的俏臀,兩人的身軀是交纏在一起的,密不可分的,是渴切地需要彼此的。

  是的!她想要他,雖然身體裡面還是有著被撕裂貫穿的疼痛,但那種疼痛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他腫脹欲望撩擦的快感,花穴裡傳來一陣陣酥麻的舒服感覺,一陣陣地有如蠱毒般將她給吸引住了。

  「啊啊……」他的律動越來越快,她簡直快要瘋了。

  冷不防地,邵陽將她扶起來,換成了兩人面對面的坐姿,她跨坐在他身上,水嫩的嬌穴依舊緊緊地吸銜住他亢奮的分身。

  「不要……我不要這樣……」她拒絕主動擺腰,但還是被強迫上下起伏,狹窄的嫩穴不斷地吞吐著他赤熱的勃起。

  他一手探入她的股溝之中,廝磨著那塊敏感帶,另一手則揉按住她充血腫脹的花核,指尖沾著從她花穴之中不斷泌出的愛液,輕輕震動捻揉著,存心要將她逼瘋似地玩弄。

  「不要……」她輕呼出聲,說出了根本就口不對心的拒絕。

  如果,現在他停下來的話,她說不定會死掉,會因為太渴望他的侵犯褻弄而枯萎死掉。

  他愛撫的方式讓她更集中意識在兩點中央,更加在意此刻正不斷被他侵犯貫穿的柔軟花徑,她不自覺地夾緊雙腿,感覺他的火熱男身一次又一次地頂進她的花心深處,激烈撩擦的速度讓她感覺到花襞一陣陣酥麻了起來。

  她無法再思考,此刻,除了與他交合的花穴不斷地傳來強烈的快感之外,她幾乎感受不到來自身體其他部位的感覺,她一雙纖臂緊緊地摟住他的頸項,不由自主地扭動腰肢,渴望與他更深的結合。

  「邵陽……」

  「你把我夾得好緊。」

  他滿意地勾起微笑,瞅著她泛著情潮水色的臉蛋,大掌抬起她白嫩的俏臀,然後又狠狠按下,讓兩人交媾的地方更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他昂揚的頂端在每一次抽擊時,都會抵到她的花壺深處,袁牧菲不住地呻吟著,感覺五腑六臟都快要被顛亂了。

  「不行,就快要……不行了……」她毫無意識自己究竟在喊些什麼,她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不斷堆疊的愉悅快感讓她的身子越來越緊繃。

  邵陽知道她快要達到高潮了,他將她按倒在床上,兩只大掌握住她腰臀旁側,硬如鐵石般的灼熱昂揚快速在她花穴裡抽搗,她幾乎是立刻就達上了高潮,她捉著他的臂膀、他的背部,幾乎昏眩過去的強烈快感,教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為數不少的紅色捉痕。

  袁牧菲無法形容那種接近死亡的甜蜜快感,仿佛被拋上天堂,卻又像是墜落,意識消失了,靈魂變得空白,她只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她想捉住他,深怕自己真的會死掉。

  無助的淚水溢出了她的眼眶,她柔柔地喚著他的名字,「邵陽,抱著我,你快點抱著我……」

  「好,我會抱著你,緊緊地抱著你。」他停下了律動,愛憐地輕吻著她凝在額際的汗珠。

  袁牧菲有一瞬間怔住了,暈迷的神智從遙遠的天際慢慢地飄回,而立刻感受到的就是他的溫柔,只是這樣被他抱著,幸福的感覺竟然更強烈了。

  驀地,袁太太的聲音從樓下傳來,「牧菲,我看見小陽的外套還在下面,他在你房間嗎?」

  袁牧菲一聽到母親的聲音,立刻全身緊繃,以嚇壞的表情看著邵陽,不知道該怎麼辦,反倒是邵陽的反應比較快,他轉頭往外喊道──

  「袁媽媽,請你先不要進來,我跟牧菲……姊姊還有話要說,可以請你在半個小時之內不要打擾我們嗎?」

  「你們的感情果然還是很好。」袁太太的聲音就近在門外。

  「我們現在的感情……更好了。」他一語雙關地回答。

  「好吧!那我不打擾你們,你們慢慢聊吧!」說完,就聽到一陣腳步聲下了樓梯。

  袁牧菲鬆了口氣,知道警報暫時解除了,但真正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你拔出來,快拔出來,我媽回來了,要是她發現我們不對勁……」她伸手推打著他強壯的胸膛,理智在一瞬間全都回籠了,但是,卻還是敵不過本能,她還是好想要他……不想要他停住。

  被他進犯的血嫩花穴,就像貪婪的嬰兒小嘴般,還饑渴著,想要他的喂養,想要越多越好,她嘴裡越說著不要,雙腿就夾得越緊,根本就不像是要他拔出去的樣子。

  他發現了,不自禁地揚起嘲弄的微笑,長軀稍作抽回,立刻又深深挺進,賁張的男性熾劍沒根埋進她狹窄的花縫深處,立刻招惹她驚呼了聲。

  「只要你不要喊出聲,她不會發現。」他的語氣就像在誘哄小孩子做壞事,俊美的臉龐充滿了邪惡的笑意。

  「吻我,不要讓我叫出聲,你快吻我。」她心急地說道。

  「我很樂意照辦。」

  邵陽低頭吻住了她的小嘴,開始了一次次強而有力的挺進,感覺在她柔嫩花穴的摩擦之下,欲望的火源全湧向下半身,他抽擊的速度加快,一次次地頂著她最柔嫩的花心,大掌揉著她腴白的嫩乳,她嬌弱的身子不住地顛晃,就像一個被玩弄到快要分解的娃娃般。

  「嗯……」呻吟的聲音從她的喉間逸出。

  每當他抽回賁張的昂揚時,總會翻掀起她花穴之中的細肉,在一次次的折騰摧殘之下,那細嫩的血肉透出了嫣紅的光澤,紅潤而且腫脹,緊緊地包裹住他幾乎快要爆炸的灼熱男身。

  他早就知道她對自己的影響力,卻沒想到那效力強烈到足以讓他失去了全部的自制,在一陣激烈到不能再激烈的抽送之後,他將亢奮到幾乎脹痛的分身埋進她柔軟的身子裡,釋放源源不絕的欲望種子,灌滿她的花壺深處……

  袁牧菲感到自己被完全地填滿,渾身不停地戰栗,雙腿在他猛烈的撞擊之下也是酸軟無力,嬌弱的身子任由他抱著,久久不能動彈。

  她將小臉埋在他的胸膛,這時,她忽然注意到他左胸接近心臟的部位有一個淺淺的傷口,「這是槍傷嗎?」

  「嗯。」他輕哼了聲,一點兒都不以為意,仿佛這顆差點就要了他命的子彈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但這對袁牧菲而言很重要,她掙紮地起身,「很危險是不是?你的工作充滿了危險,為什麼你要做這種工作呢?」

  「因為我必須。」他也跟著坐起身,臉上掛著風淡雲清的笑容。

  「不能不做嗎?這種危險的工作,你不能不做嗎?」那顆子彈打中的地方只差一點點就是心臟了。

  他差點就要死掉,而她卻一點兒都不知道!

  「我辦不到,這幾年我已經涉入太深,收不了手了。」他拉住她的手,卻被她甩開。

  袁牧菲從地上捉起衣服遮在身前,下床不讓他有機會再碰她,「是你的胃口被養大了吧?你就不能放棄嗎?這麼危險的工作,你為什麼要做?一開始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涉入那個世界?為什麼?」

  邵陽揚起一抹苦澀的微笑,站起身一件件拾起衣服穿上,過程中他默然不語,只是苦笑,接著,他拉起床上的被單將她給裹住,而她立刻就掙開他的手,不讓他碰觸。

  「我想,這件事情我們談不出結論,快點穿上衣服,我想你母親快要迫不及待來敲門了。」說完,他在她的臉頰輕吻了下,轉頭打開房門離去,臨去之前不忘將房門順手帶上。

  袁牧菲愣愣地盯著空白的門板,無力地跪跌了下來,她緊緊地揪住被單,心裡覺得自己的抗爭好像被他成功忽略過去了。

  她真的懂他嗎?這些年來,他在做些什麼事情,她就連一件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懂,不懂他深沉的心思裡究竟在打轉些什麼,她真的不懂。

  ☆☆☆

  後來幾天,他沒再來過她家,但真正逃避的人是她。

  她不想見他,一見到他心情就會變得很亂。

  一早,還沒進樂團教室,袁牧菲就聽見了鋼琴聲,那種彈奏方式她非常熟悉,不拘泥於正統的節奏,反而自成一格,音色質感非常醇厚,但是隱藏著魔魅,越是傾聽,越會不由自主地被拉進那漩渦之中。

  是邵陽!

  她不自主地加快腳步,推開教室的大門,就看見他坐在鋼琴前面的高大的背影,他似乎聽見了她開門的聲音,忽然停下了彈奏的動作,音符口然歇落,她心裡竟然有點失望。

  還記得他們以前一起在名師門下學習,那位老師曾經說過,邵陽的音樂並不正統,也不在於好聽與否,而在於會引人入魔。

  她覺得就像他這個人的性格,老是可以成功地牽引他人的意志,乖乖地任由他擺布。

  「你真慢,我已經在這裡等你半小時了。」他徐徐回頭,笑望著她。

  袁牧菲走進教室,將手裡的樂譜放在進門處的桌子上。她不需要問他為什麼可以進來練習教室,就算不是靠他俊美的外表,也可以靠他能把人哄得骨子都酥軟的嘴巴,把看門的人哄得服服帖帖。

  「我們待會兒就要練習了,你來這裡幹什麼?」她回頭面對他,但沒正眼看他,又黑又圓的眼瞳飄忽不定。

  她實在找不到該將焦點放在哪裡,只知道自己只要一見到他的臉,心口就像被人緊緊揪住一樣。

  「我好無聊,想來看你練習。」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一雙大掌捧住她的小臉,強硬要她正視著他。

  每次在她面前,他總會以為自己說不定長得很醜,要不,她為什麼老是不肯正眼瞧他,搞不好路邊的一團紙屑都比他吸引她的目光。

  「你怎麼可能會無聊?」她的語調有點吃力,因為她用力地想扳開他箝制住自己的大掌,但事實証明她有點白費力氣。

  她不要看他……不想看他,再多看他兩秒,她會因為呼吸太快,心跳加速而心臟病發的!

  果然,她還是受不了他在身邊,那會令她渾身都不對勁。

  「我就是無聊嘛!誰教我親愛的牧菲姊姊都不陪我,她總有一千零一個借口可以婉拒陪我,如果哪天我因為無聊而死,她一定是罪魁禍首。」他故意以開玩笑的語氣打混過去。

  「你根本就不需要人陪。」她刻意冷著臉,也冷著嗓音道:「你為什麼還不回去美國?你的事業不忙嗎?你為什麼還不回去呢?」

  聞言,邵陽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你這算是下逐客令嗎?」

  「我沒有。」她別開視線,不覺得錯在她的身上,就算他的樣子看起來是如此大受打擊。

  邵陽沒再吭半聲,頭也不回地離開教室。

  明明是她開口要他走的,但袁牧菲卻覺得自己才是被拋棄的那一方,她心裡從來都沒有如此難過,被他冷落的滋味不好受,感覺好心痛。

  為什麼他們的關系明明變得親近,但距離卻變得遙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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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俱樂部的撞球室中,青塚陪著老板在打球消遺,他從來沒有見過老板心情如此不好,臉色如此臭過,接下來他要說的這件事情可能會令他的臉色更臭。

  「你說,老斐勒放話要搶回自己的地盤?」邵陽將三號球打入邊袋,才抬起頭來問道。

  青塚微笑點頭,「是的,現在業界到處都有風聲,說斐勒先生打算東山再起,聽說他現在正積極招募人才,說不定,他有挖到咱們的人手,老板,你說這件事要趕緊處理嗎?」

  「給他幾個人,我無所謂。」

  既然無法衷心誠服於他的人,留著也是多余的。

  「所以,老板的意思是咱們靜觀其變嗎?」

  「不,我們要動手,雖然當初我跟他之間是和平轉移權力的,但是,誰都知道他心裡不甘願,是被咱們逼迫的,現在,他打算東山再起,首當其衝的目標就是咱們。」他可不會天真到以為那個老頭是個有仇不報的良善之輩。

  當初,他利用議員坦承收賄的案件,將老斐勒給拖下水,為了不讓檢方調查下去,在半誘半哄之下,老斐勒將大權交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上了當,但大勢已去,再也挽回不了。

  「所以老板你想要封死他的活路嗎?」青塚個人是不介意去執行這個任務啦!畢竟他當初就沒有很欣賞那個老頭子。

  「他好歹都是提攜我的恩人,如果我想將他趕盡殺絕,當初就會下狠心逼他上絕路,不,他只是『有些事情』惹得我不太高興,沒必要讓一個老人連一條活路都沒有。」

  當初,就是因為他發現了「那件事情」,才會毫不留情奪了那位老人的地位與權勢,最後只給了他一間某個國家離島上的小賭場,就任由他自生自滅,沒想到,今天竟然聽到他想要東山再起!

  「我明白了,這件事情我會看著辦。」青塚微微一笑,看見老板一時失手沒將四號球打進去,這真是不可思議,一般而言,他總是只能做壁上觀,看著球技厲害的老板將整個球局完結。

  不過,以他今天焦躁的心情,有這種結果也不值得訝異吧!

  他想,最有可能的原因就出在那個叫袁牧菲的女孩身上吧!唉……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也是應該的,但青塚卻發現原因不只如此,而是他自己雞婆的個性好像永遠改不了。

  ☆☆☆

  袁牧菲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個沒見過面的男人,他的中文有著日本口音,雖然並不明顯,但她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當他報上名字與來歷之後,她才知道他是邵陽的手下。

  「是他叫你來找我的?」她的語氣有些期待。

  「不。」青塚搖頭,很明顯地見到她的臉色頓時變得落寞,原來,變得容易患得患失的人並不只有他老板一個人啊!「我看老板這幾天很煩躁,我想,你應該就是讓他煩躁的原因吧!」

  「我才沒有招惹他。」她大聲地否認,頓了一頓,才小聲地說道:「好吧!我承認,上次我說不喜歡他經營賭場,那種工作太危險,而且,好像會做很多壞事,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們確實做過不少世人所謂的壞事,但是,我們只不過負責輸送金錢,也就是所謂的洗錢,這個市場的商機龐大,沒有我們來做,也會有別人。」青塚說得很理所當然,一點兒都不覺得罪惡。

  比起大多數掛著羊頭賣狗肉的政客與商人,他們所做的事情相形之下反而是磊落光明,只是偶爾沾些血腥是必要的。

  「那只是你的說詞。」她抱持著保留態度,不想附和。

  青塚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但也立刻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你知道老板為什麼會進入那個你所謂的壞人世界嗎?」

  「不知道。」她搖頭。

  「為了救你。」

  「救我?我怎麼會跟這件事情扯上關系呢?」她不解地瞪圓雙眸,覺得他簡直就在胡扯。

  「還記得六年前你在奧地利受傷的事情吧?」他笑著提醒。

  「記得,我失血過多,還好醫院儲備了足夠的RH陰性的血量,我獲得輸血,所以才安全存活下來。」

  「這是醫生的說法吧?」他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我不懂你的意思,醫生說得不對嗎?」她露出了迷糊的表情。

  「不對,如果你去調閱當時整個維也納的醫院紀錄,就會知道在你受傷的時候,血液的庫存根本就不夠,在前一天,剛好有一個與你同血型的少女動大手術,她用掉了大部分的血袋,而在你受傷時,醫院想盡辦法,也只能調到五百西西的血量,而你,至少需要兩千西西才能活命。」

  「可是,我活下來了呀!」他說沒有足夠的輸血量,那她應該早就死掉了,根本就不可能還站在這裡。

  「所以我才說,你的命是老板交易來的。」青塚頓了一頓,才緩慢地再度開口道:「賭場的上一任老板,也就是斐勒先生,他答應老板可以找到足夠的血液,但是代價是要成為他的繼承人,替他做事,為了要救你活命,老板將他的人生交易給斐勒先生,到今天為止,剛好是六年整。」

  「怎麼會……?!」

  袁牧菲心裡大受震撼,感覺被人迎頭痛擊,兩眼盡冒金星,她的命……是邵陽用他的人生交換來的?

  而她,不但不知情一切來龍去脈,還拿著他交換來的性命,指責他的人生出了軌,是不正當的!她竟然說出那種話……她怎麼可以說出那種話?!

  她好過分!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她覺得自己好差勁,說不定,當初邵陽根本就不該救她,讓她這個性格差勁到極點的女人死掉算了!

  青塚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比起他的老板,這個女人果然不太聰明,要是他老板可以放任她死掉,一切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

  這個女人只怕是從來都沒有正視過他老板的眼睛吧!要是有,她應該早就發現在他的眼醫充滿了對她的寶貝憐惜之惰。

  對於保護她這個「姊姊」呀,他可是從來都不遺余力呢!

  ☆☆☆

  在知道真相之後,袁牧菲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邵陽。

  他一句話也沒有提及過,對於當年所發生的事情,他竟然對她只字未提,但他的人生卻因為她而改變。

  那天,青塚也告訴她,涉入那個世界過深的邵陽根本就不可能抽手,否則,他就只能乖乖地被當成箭靶,許多仇家想要除之而後快。

  說到底,是她太過天真了!

  這幾天她總是心不在焉,勉強參與舉行完公演之後,她就告訴團長說想要休息一陣子,她明明有一肚子的話要告訴邵陽,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見他,讓時間仿佛無限期地拖延著,卻又害怕他不說一聲就回去美國。

  就在袁牧菲旁徨無助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封邀請函,是從紐約寄來的,主旨大意就是邀請她到美國,在一個月後的演唱會中替歌手伴奏兩首曲子,如果她有合作意願的話,他們將會遣專人過去與她洽談。

  「怎麼可能?路菲絲小姐在業界很有名,她竟然指定要我幫她獨奏鋼琴部分的旋律,這是在作夢嗎?」袁牧菲不敢置信地一看再看那封邀請函,昨天她已經去與專人談過了,雙方達成了合作共識。

  袁太太並不知道那個女歌手到底多有名,她擔心的是女兒去了美國之後的生活由誰來照顧。

  而她唯一想到的人就是邵陽。

  袁牧菲看著母親的臉色,覺得她似乎在等人,才正納悶著,就聽見門口的電鈴聲響起。

  「牧菲,快點去開門。」袁太太笑道。

  不知道母親心裡在打什麼主意,袁牧菲只好乖乖地去應門,當她打開門,見到來訪的客人之時,她愣了一下。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邵陽,他斂眸瞅著她,臉上的笑容淺淺淡淡的。

  她的心口緊了一緊,退開身讓他進來。

  「小陽,你來得正好,袁媽媽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我已經聽母親說過了,袁媽媽,牧菲姊姊就交給我照顧吧!我向您保証,一定會讓她完完整整地去美國,然後完完整整地交回到您手上。」說著,他轉眸觀了袁牧菲一眼,她依舊是低著頭,不吭半句。

  「有小陽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牧菲,你聽聽看,人家多麼看重你這個姊姊,口口聲聲說要照顧你,反倒是你故意要疏遠人家……小陽,袁媽媽替牧菲跟你說對不起了。」

  「媽!」袁牧菲低叫了聲。

  「沒關系,袁媽媽,我照顧牧菲姊姊是應該的。」說著,他熱絡地攏住袁牧菲的纖肩,「誰教我們感情那麼好呢?」

  他意味深長地又覷了她一眼,看見她異常地柔順,抿著嫩唇,大概是在忍耐推開他的衝動吧!

  從那天之後,她就從一只將自己躲藏在殼裡的小烏龜,變成了一只敏感的小刺□,似乎還是不能接受他的碰觸,總是對他有抗拒。

  但是今天她的表情看起來不太一樣,看著他的眼光多了打量的意味。

  「說起來,從小都是你在照顧她,小陽,你真是能幹體貼,以後能當你老婆的人真是幸福。」

  「照這麼說來,應該會有很多女孩子想當我老婆羅?」他裝出詫異的表情,仿佛直到今天才知道這個事實。

  「那當然。」袁太太大力讚同地點頭。

  「可是我看就有人不想當。」說完,他又瞟了臂彎裡的人兒一眼。

  他說這種話的時候,瞧她做什麼?袁牧菲被他瞧得心慌意亂,正好她母親走進廚房要泡茶,準備坐下來好好交代邵陽照顧女兒的事宜。

  見母親走掉,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袁牧菲壓低了嬌嗓說道:「請你……請你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情了,不要再做了。」

  「我不會停止,這輩子,我會為你做任何事,直到不能再做為止。」

  聞言,她忽然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用自己全身最大的力氣緊緊地抱住他結實的胸膛,覺得心口好像快要燃燒起來似的,燙得她幾乎快要無法承受。

  「你怎麼了?牧菲。」

  「不要看我,抱著我就好了,你不要看我的臉。」因為,她現在的表情看起來一定很蠢,她平時就已經夠不聰明了,現在看起來一定更傻氣。

  太好了,他沒有不理她。

  為了救她的命,他交換了自己的人生。

  到底她應該怎麼做才好呢?她究竟應該要做些什麼,才能償得了他給予她的恩情呢?她真的好想、好想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邵陽笑嘆了聲,收緊雙臂抱住她,心想該是時候了!該是時候將她這朵美麗嬌羞的花兒從這個地方移植到他的土地上,他一定會好好照料她,只希望別令花兒枯萎了才好。

  千萬別枯萎了才好啊!

  ☆☆☆

  美國紐約

  真不敢相信她竟然要在如此豪華氣派的音樂廳裡表演!

  袁牧菲站在舞台中央,仰首看著頭頂上的投射燈,小臉上,忍不住露出驚喜的表情,一旁的邵陽看見她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了出來。

  再過幾天就要開始布置場地,但她心裡覺得好緊張,邵陽就說要帶她來看看,她原本以為不可能,卻沒想到他們竟然進來了,而且是由劇院的負責人當他們的招待。

  「邵先生,請問我們的安排令您滿意嗎?」負責人年約五十歲,褐發綠眼,看起來非常穩重的樣子。

  「這架鋼琴的音調過了嗎?」邵陽走到鋼琴旁,轉頭問道。

  「前天搬來之後,有調過一次。」

  「再調一次,找最好的調音師來做這份差事,務必讓它在演奏當天處在最好的狀況之下。」

  「邵陽!」袁牧菲聽見他對負責人頤指氣使的,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該做的事,劇院的人會處理,人家好心帶我們來看場地,你不要要求得太過分了,這會讓他們感到為難。」

  「他好心?」邵陽的語氣充滿了質疑,手指著負責人,心想最好心的人是陪她過來的他吧!

  「袁小姐,事情並非如你的想像,邵先生擁有這家劇院,他的要求我們都非常樂意配合,半點都不為難。」

  袁牧菲瞪圓了美眸,一時之間無法相信自己親耳所聞,她愕然地抬頭看著邵陽,見他露出一副「你瞧吧!」的高傲表情。

  邵陽見到她這種表情,就知道她有一肚子話想問,他揚了揚手,要負責人先退下去。

  「你擁有這家表演劇院?」袁牧菲當然有一肚子話要問,他這個男人有太多秘密,就算她挖掘一輩子都只怕掘之不盡吧!

  「我並不是擁有者,而是投資者,我沒時間經營這麼多事業,不過每年固定投資幾百萬美金,維持劇場的正常經營。」

  他一派輕鬆地說道,似乎這對他而言不算什麼。

  這家劇院確實是他旗下最不賺錢的事業,因為光是維修費用就相當驚人,投資出去的錢根本就無法回收,但他一點也不在乎。

  「因為你擁有這家劇院,所以才安排我在這裡表演的嗎?」

  這個壞念頭在她的心裡發酵著,越來越膨脹。

  「我承認自己確定動了一點手腳,但路菲絲是專業歌手,而且非常挑剔,是她承認了你的才能,並且主動發邀請函給你,我只做了前半段的提議部分,至於後半段的決策,抱歉,我很忙,沒空參與。」

  他的話戳破了她內心質疑的發酵體,袁牧菲走到他的身旁,打開了鋼琴蓋,「我可以試試看這架鋼琴嗎?」

  「當然可以。」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四手聯彈?」

  「只要有你的邀請就夠了。」邵陽不掩飾高興的笑容,只要她開口要求,他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他們以前就玩過這個遊戲,而這也是邵陽最喜歡的遊戲,兩個人肩並肩坐在一起,四只手共同彈奏著美妙的音樂,他們總是合作無間,他們的音樂有種渾然天成的美感。

  一曲彈畢,袁牧菲歇下手,她幾乎都快要忘了這種感覺了,他就坐在她身旁,陽剛沉魅的男性氣息距離她好近,讓她的心情不禁浮動起來。

  「對不起,請你忘了我上次說過的話,是我太強人所難了。」她的音量細微到幾乎快要消失不見。

  「你是指要我改做好人的事嗎?」邵陽挑起眉梢,直接點破她的主旨。

  「你本來就不是壞人……」她著急地想要替他撇清。

  「我是,我是天生的壞胚子,是我牧菲姊姊最討厭的大壞人,就算下地獄一百次也是應該的吧!」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要生氣了喔!」她睜圓雙眸瞪他的表情很美,仿佛染了一層淡薄的脂色般。

  氣氛一時變得僵凝,邵陽深深地瞅了拙一眼,緩慢而且微笑地說道:「如果你不覺得我是壞人,不在心裡懼怕我,那就親我一下。」

  聽到他的要求,她頓時卻步而且遲疑,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他主動靠近她,也都是他霸道地親她、吻她,她從來沒有試過自己採取主動。

  她見拗不過他,只好蜻蜓點水似地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真敷衍。」他輕聲抱怨,但卻難掩臉上偷腥似的賊笑。

  她才不管他說了什麼埋怨的話,裝佯正經的表情按著琴上的黑白鍵,反正她確實親了他,就已經算數了。

  但說不定她會愛上親他的感覺,有些害羞、有些暖昧,像是心裡塞滿了棉花軟糖,輕飄飄、軟綿綿的,當她的唇親吻上他的臉頰時,一瞬間迸散開來,沾得整個人一身甜蜜。

  他從以前就喜歡親吻她,也是因為喜歡品嘗這種感覺嗎?

  袁牧菲轉頭覷了他一眼,正好看見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立刻就害羞地回過頭,繼續假裝正經地彈琴。

  下次再問他好了!

  反正以後多得是機會,她就別挑在自己心跳飛快的時候開口吧!

  「邵陽。」

  「嗯?有事嗎?」

  「你買過女人的衣服嗎?」

  「我向來不喜歡陪女人去挑衣服,所以應該算沒有吧!」

  「那算了,當我什麼話都沒問。」她差點就忘記他有別的女人!袁牧菲伸手彈琴,想要用琴聲含糊帶過這個問題,卻沒料到被他一把握住纖腕,被他看穿了她心裡的意圖。

  「我沒有陪女人挑過衣服,但我很喜歡陪親愛的姊姊去挑衣服,你缺要上台的小禮服對吧?交給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說著,他執起她的手湊在唇邊輕輕一吻,暫時這樣就夠了!

  袁牧菲感受到他的唇烙在她手背上的熱度,心底揚起一絲悸動,她到紐約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住進了他在紐約的處所,住的是客房,她很喜歡那個房間,因為窗外有一棵綠油油的大樹。

  他對她很好,但也僅只於此了!來了紐約之後,他除了禮貌上的親吻之外,從來就不肯再多碰她一下。

  難道,他對她已經沒有感覺了嗎?反倒是她啊……心口竟然因為期待被他擁抱而疼痛了起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那疼痛漸漸無法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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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他替她挑了一襲質地非常柔滑的絲緞禮服,顏色是幾近珍珠光芒的乳白色,搭配上精細的刺繡蕾絲,增添了柔美的氣息。

  今晚,就是她上台表演的日子,這些天她都忙著與工作人員排練,心裡感到很大的壓力,因為她見識到了他們的專業,也不想讓自己的表現被覺得遜色,所以她很努力練習,每天總是練到很晚才回家。

  她將柔軟的卷發鬆鬆地綰起,露出了白皙的頸項,顯得線條絕美而且優雅,她著裝完畢,羞怯地站在他面前,等待他給予評價。

  「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你更美的女孩了。」他不吝於給她最好的,深邃的眼眸溫柔地笑視著她。

  「謝謝你。」雖然知道自己沒他說得那麼好,但她仍舊心裡一甜,眸光停留在他被筆挺西裝包裹住的寬闊胸膛上。

  「只是嘴巴上說說太沒有誠意了。」他孩子氣地嘟囔道。

  「那不然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麼嗎?」

  「同樣是用你那張可愛的小嘴,不過是親我。」他背著雙手,低下頭閉起眼睛,擺出了一副等待被親的樣子。

  袁牧菲沒預期地與他的臉龐對得正著,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雖然他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但他太好看了,只是看著他而已,就讓她心跳加快,覺得快要喘不過氣。

  還好,他的眼睛是閉上的,她偷了一點余裕,仔細地瞧著他俊美的五官,他的睫毛好濃密,輕輕抿上的薄唇卻又透露出男性的堅毅不撓,她知道他是很固執倔強的,只是看他的外表,很容易被騙。

  驀地,他睜開雙眼,湛黑的眼瞳一瞬也不瞬地直視著她。

  「啊……」她輕呼了聲,倒退了兩步。

  還是不行……與他的視線正對著,會讓她不由得呼吸停止。

  「你沒誠意,我好心替你挑了禮服,你卻連一個親吻都不給我。」他悶悶的語氣近似嘟囔。

  她怯怯地揚眸瞧他,看他任性的表情,像個沒長大的男孩,要不是她親眼見過,絕對不會相信他就是那個手段冷酷,心思陰沉冷靜的黑市帝王。

  這才是她認識的邵陽,雖然很愛罵她,但是,他至少還沒將她貶低成單細胞動物,或許,她應該滿意了才對。

  「聽到我這麼說了,你一點愧疚之意都沒──」

  她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輕吻了下,才正要退身閃開,就被他一把捉住手臂,被他臉上露出的邪惡笑容給迷惑。

  「不夠,再吻一次。」

  「你只說一次……」

  「我只說『親我』,可沒說一次就放過你。」話音甫落,他的唇就攫捕住她的,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吮吻的方式幾近霸道蠻橫。

  她這天真的家伙,以為他可以滿足於那種不痛不癢的臉頰之吻嗎?那未免太小看他的野心了。

  他狂肆的接吻仿佛風暴般襲擊她,讓她不由得雙腿一軟,倒落在他的懷抱裡,但他似乎不肯就此結束,擁抱著她,一雙大手在她的身上愛撫著,似乎她的每一寸線條他都深愛極了。

  「不行,衣服會皺掉……」她推打著他,隔著柔細的絲緞被他愛撫的感覺好舒服,但她不能不想到再過幾個小時的表演啊!

  「那個設計師向我保証過,這件禮服的質料經過特殊處理,永遠都能夠維持在最完美的狀態。」他輕聲地在她耳邊說道,大手將她推倒在一旁的長沙發上,讓她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撩高絲緞的下擺,強硬地分開她的雙腿,好讓他可以有空間侵入,更親近地撫摸她。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啊……」冷不防被他的大掌握住了一只飽滿的嬌乳,她倒抽了一口冷息,身子因為緊張而有些僵硬。

  「我想試試看那個設計師有沒有騙我,最好沒有,否則他就完了。」說完,他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玩弄著她敏感的乳尖,滑溜溜的質地讓她的肌膚更好摸了,他加入另一手,探進了她的底褲之內。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咬住嫩唇,細細輕唔出聲,感覺到他粗礪的長指在她最羞人的地方玩弄著,隨著他手指的愛撫與撥弄,一陣陣淫盪的濕意從她腿間泌出。

  「不行,你不能再碰我了……不要……」她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再輕舉妄動,但她的掙紮是無用的,女性羞恥的地方被他玩弄著,她明明已經很忍耐了,卻還是漸漸興奮了起來。

  「為什麼?」他以食指和中指夾住她充血繃俏的秘蕊,一會兒夾擰,一會兒揪著,指尖可以感覺到她那裡正亢奮地收縮抽搐著。

  「因為……被你碰到的地方……都變得好奇怪,不,是整個人都變得好奇怪,力氣……都沒了,好像……會融化掉一樣。」

  「你把感覺說得真詳細,不過,你越是這麼說,我就越想碰你,就是要你徹徹底底融化在我的手裡,沒有我不行。」

  「我不懂……什麼叫做沒有你不行?」她睜著迷糊的美眸,看起來有些傻氣,卻又充滿了勾誘人心的嫵媚。

  邵陽笑而不語,卷下她的底褲丟到一旁,大手分開她的雙腿,解開褲頭的拉鏈釋放想要她的腫脹欲火,一個挺腰,狠狠地將自己貫入她柔軟狹窄的花徑裡,被她血嫩的細肉包覆住的美妙滋味,令他忍不住低吼出聲。

  「啊……」她感覺他硬實的熱物仿佛要頂到她的花壺深處,完完全全充滿了她,她抿住嫩唇,承受他開始在體內抽插,本能的律動越來越快,被侵犯的快感仿佛病毒般將她的腦袋蝕得一片空白。

  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或許,她早就懂了那句話,從今以後再也不能沒有他,因為她的身體已經著了魔似的,只想要讓他擁抱,想要他瘋狂地要她,就算被玩弄到壞掉也無所謂。

  一次次的抽送頻律越來越快,邵陽伸手解開她綰起的軟發,十根長指埋進她的長發裡,捧住她的小臉,深深地吻住她,他感到胯間的欲望越來越腫脹,硬實得幾乎令他感到疼痛。

  想要被解放……他身體之中本能的欲望在吶喊著想要被解放,在她美麗的的身體裡解放。

  不行了……她覺得好熱……就快要不行了!

  「唔……」她從被吻住的小嘴裡發出呻吟,全身開始發燙,主動地將腰挺起來,迎接他越來越激烈的抽插律動。

  驀地,一陣酥麻的快感傳遍她的四肢百骸,她攀上了欲望的高潮,無意識地喊出了不成調的聲音,而他的進犯也越來越強烈,在一陣激猛的抽送之後,他挺腰在她的花壺深處射出來。

  被他的熱液注滿的滑膩感覺從她的小腹深處漫開,袁牧菲有一瞬間昏昏的,不能言語,只能任由他替她打理,他從她的身上退開,抽取了幾張紙巾擦拭她被愛液與男人精液給沾得黏乎的花壑,然後細心地替她穿上底褲。

  她感到害羞,臉兒發燙,更是不敢看他。

  邵陽捧住她的小臉,親吻了下她的小嘴,語氣溫柔得幾乎教人心碎,「嫁給我,我要你嫁給我。」

  「你……你在開玩笑!」一瞬間,她腦海裡竟然只有這個念頭。

  邵陽沒想到自己會被潑一盆冷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這個令人生氣的遲鈍家伙……我沒有開玩笑,聽著,從現在開始到演唱會結束,你只有這幾個小時可以考慮,記住,我不喜歡聽到否定的答案,聽清楚了嗎?」

  她苦惱地扁起小嘴,他這麼說根本就是不給人家考慮的空間嘛!

  嫁給他?她沒有想過……但,在她的心裡根本找不到任何排斥這個念頭的想法,只是她的心裡還是覺得惶恐不安。

  一直以來,她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是他在主導著她的一切思考與想法,而她真正的想法呢?她卻從來沒有真正思考過。

  邵陽當然篤定她不會拒絕,又親了她一下,「我工作上有些事情要處理,你等我,我會趕回來送你去劇院。」

  ☆☆☆

  雖然即將舉行的應該是一場演唱會,主角是路菲絲小姐,但是,在袁牧菲心裡,她將這場盛會當成了音樂會,雖然這種想法好像有點逾越了本分,但這可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踏上國際舞台,她應該可以私心地將它當成裡程碑吧!

  距離開演之前還有四個半小時,邵陽還是沒有回來。

  這幢屋子裡只有幾名傭人和保鏢,在邵陽出去之後,她用過了午餐,在女傭的服侍之下,她表現得小心翼翼的。

  她揚唇掛著輕柔的微笑,裝出非常鎮定的表情,其實她內心根本一點都不平靜,方才,邵陽擁抱她的激情依舊在她的內心裡騷動著,她不想讓人看出來他們剛才做過那件事,否則她會羞得無地自容。

  「袁小姐,剛才主人打電話回來,說他可能趕不回來,要我先送你過去會場,他再到那裡跟你會合。」

  敲門進入書房的人是蒼蘭,為了這次袁牧菲要來紐約,在青塚的建議之下,邵陽將聰明又能幹的她調過來照顧袁牧菲,免得他工作繁忙的時候顧不著她的起居安危。

  「他打電話回來,為什麼不叫我聽?」袁牧菲覺得納悶,那麼重要的事情,邵陽不可能不親自告訴她啊!

  聽到她的詢問,蒼蘭忽然眯起美眸,眼神閃過一絲充滿敵意的戒備,「可能是主人正在忙,因為只是交代幾句,他不覺得有必要找袁小姐親自接電話,由我代勞就可以了。」

  袁牧菲敏感地瑟縮了下,她剛才問了不該問的話嗎?要不然,蒼蘭為什麼好像有點生氣?

  或許,是她無心侵犯到對方的職權,畢竟邵陽是他們的主子,他交代給他們的任務,她當然不應該有意見才對!

  「好,那我們先走吧!」袁牧菲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蒼蘭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纖細的背影,這女人以為只要掛著傻子般的笑容,就可以掩蓋住曾經做過的事情嗎?蒼蘭小心地跟在袁牧菲的身後,美麗的臉蛋冰冷得看不出一絲表情。

  從她雙頰上的紅暈,眸底深處輕輕盪漾的水光,很輕易的就可以看出她剛才才被主人疼愛過!

  這個傻女人真的以為她會被安全送到表演場地嗎?

  不,唯有她消失了,老板才會把目光轉移到別的女人身上,她太平凡了,根本就沒有資格一個人獨佔他專寵的眼光……

  ☆☆☆

  袁牧菲失蹤了。

  有人看見在蒼蘭送她抵達會場之後,過了不久,她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了。

  已經散場的舞台上,只留下一台鋼琴寂寥地待在投射燈光之下。

  邵陽站在台上,俊美的臉龐有如戴了惡鬼修羅的面具,陰沉、猙獰、以及血腥的殘暴,都在他的表情上流露無遺。

  站在台下的,是他的一群部下,他們臉上的表情則是如臨大敵,看丟了他們老板的女人,是他們這輩子犯下最大的錯誤。

  「還是找不到嗎?」

  「已經加派了人手,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消息?」邵陽冷笑了聲,「我要的不只是消息,而是『好消息』!我不想聽見……聽見任何壞消息,知道嗎?」

  剛才有一度,他的胸口緊縮,氣息險些換不上來,是心急、也是心痛!那種撕扯的劇痛感快要將他整個人給打敗了。

  兩個半小時之前,當他知道牧菲失蹤的消息時,他就已經是心急如焚,幾乎將所有的手下都派出去尋找。

  那時,來聽音樂會的賓客們已經陸續到達,他根本就不想處理,是闈立刻找到替代的鋼琴家伴奏,才讓音樂會可以如常舉行。

  兩個小時過去了,牧菲還是沒有下落,終於,他的自制力用竭了,他甚至不想將自己從崩潰的邊緣解救回來。

  「把人找出來,我要活的,一定要活的,不然,你們乾脆也別回來見我了,把話都聽明白了嗎?」他沒感覺自己在說話,輕冷的嗓音就像一縷絲弦,好像隨時都會斷掉。

  「是!」在台下的一群部眾立刻解散離去。

  華麗高聳的音樂廳之中只剩下他一個人,以及被留下的鋼琴。

  他打開了鋼琴蓋子,按下了一個半音,少了腳踏板的協奏,那個半音聽起來悶悶的,就像他的心口快要窒息的感覺。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她。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她還在他的懷裡,羞怯卻又大膽地回應他的狂愛。

  一直以來,他都活在有她的世界裡,沒有她的世界,他不要!

  為了她的生命,他交易了自己的人生,如果沒有了她的存在,他所擁有的一切都不具任何意義。

  邵陽神情沉痛地閉上雙眸,沒有她的這個世界,他情願不要……

  ☆☆☆

  映入她眼簾的,只有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門底下連一點縫隙都沒有,在這種密閉空間裡,她就算大喊大叫,外面的人也聽不見吧!

  但她還能夠呼吸,天花板上大概沒有氣窗吧!流入了足夠讓她生存的空氣,但沒有風,空氣變得凝窒,污濁得讓她快要喘不過氣。

  袁牧菲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關在這個房間裡多久了,只覺得口好渴,喉嚨好像快燒灼起來。

  她沒吃東西,應該要覺得肚子餓,但是大概餓過頭了吧!她現在只覺得暈眩,連挪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為什麼這種像是電影中才會發生的情節,竟然會發生在她這種平凡的女子身上呢?她以為自己會很平靜地過完一輩子,就像大多數人一樣……

  不,不可能,只要有邵陽在她身邊,她的人生就不可能會平靜。

  是他害她遇到這種事情,她應該要覺得生氣,心裡應該責怪他把她害得那麼慘,說不定,她會就這樣死掉也不一定!

  但是,她竟然覺得好想見他,在她面臨最接近死亡的關頭,她唯一的念頭竟然是見他一面。

  她閉上眼睛,接受自己身在黑暗的事實,或許,她應該試著讓自己入睡,讓自己作夢,作一個有邵陽在其中的美夢。

  但那終究只是夢!

  袁牧菲睜開眼睛,看到的依舊只是無邊無界的黑暗。

  她想要見到真實的他,可以觸碰到他溫熱的身體,就算他偷吻她也無所謂,她想要好好看他一眼!

  這些年來,她總是無法好好看他。

  「你在哪裡……?我想……想見你。」

  她對著空氣說話,嗓音沙啞得就像吞了把沙子,無法克制住淚水從眼角滑下,她以為自己的身體已經再也沒有多余的水分了,但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邵陽,她還是忍不住流下淚水。

  我要見他!老天爺,求求禰,讓我見他!

  袁牧菲聽見了自己的吶喊,她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心裡在說話,還是她真的喊出聲了。

  這時,倉庫的門砰地一聲被人打開,驀然,她看見了久違的光線,亮得就像到了天堂一樣。

  然後,她看見了人影,聽見了人的聲音,昏昏沉沉之中,她聽得不太真切,但她可以確定那是邵陽的聲音。

  她一定是快要死掉了……才會迷糊之中聽見了他的聲音。

  不想死……她不想死……至少,要見了他才可以,她至少要見他最後一面,心願才能足矣……

  ☆☆☆

  昏昏沉沉之中,她醒來過幾次。

  她睜開眼睛,看見了一些畫面,她想,那些大概都是作夢的片段吧!

  雖然,知道那只是夢境令人感到有些悲傷,但是,她作了美夢,因為她看見了邵陽,夢見自己被救了出來。

  她喝到的第一口水,是他用嘴喂她喝下的,雖然那是在作夢,但是,她還是對自己貪婪地吮吻著他,渴求更多水分的舉動感到羞恥。

  雖然,見不到真實的他,但是,老天爺是厚待她的,讓她作著被他擁抱的美夢,在夢中,他緊緊地抱著她,感覺非常真切,她幾乎可以感受受人體的溫度從他的胸膛傳來,暖和了她一身。

  蒙朧之中,她聽見了微風吹拂著樹葉的聲音,那聲音好熟悉,好像她正睡在邵陽的房子裡,如果她前天晚上忘記關窗,清晨時就會聽到這種沙沙的樹葉聲,她喜歡這種聲音,所以總是故意不關上窗子。

  她不敢睜開眼睛,但還是睜開了,想看清楚這場夢境,她鼓起了勇氣,深怕自己一睜開眼睛,看見的依舊只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但她看見了邵陽,他充滿擔心的俊美臉龐就在距離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近得連他的氣息都能感覺得到。

  「牧菲,你感覺如何?有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有沒有?」

  他大手揪著她的肩膀,此刻,他臉上沒有老成的陰沉,只有像大男孩般的心焚擔憂。

  「我還在……作夢嗎?」她感覺喉嚨還是有些痛,但不是乾燥的疼痛,而像是病毒入侵的嚥喉痛。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都已經睡了兩天兩夜,還嫌夢得不夠多嗎?」

  「所以,現在坐在我面前的你,是真的嗎?」

  邵陽看她好像還在恍惚之中,想到這幾天以來為她所擔的心、受的怕,他就覺得心裡有氣。

  「你要我捏你看看嗎?如果不是醫生說你幾天沒吃沒喝,身體虛弱,還說你有一點感冒症狀,相信我,我一定會動手狠狠捏你一下,把你給痛醒!」他咬牙切齒的說法擺明了就是賭氣。

  看見他就算是擔憂看起來都很酷的俊美臉龐,袁牧菲終於知道她不是在作夢,那……如果她被救了是事實的話,那她以為是作夢的那些「片段」……不會都是真的吧?

  「是你救了我?」

  「那當然,除了我以外,誰會把你這個容易相信別人的笨蛋掛在心底?天底下可沒那麼多人喜歡笨蛋。」他輕哼了聲,張臂抱住她,很滿意地享受「玩具」又回到懷抱裡的感覺。

  天底下再也沒有人比她抱起來更令他舒服了!

  嗚……他又罵她笨!

  袁牧菲苦皺著小臉,無法反駁,因為他說的都是實話,她放棄掙紮地任他抱著,就算在平時都已經沒法子抵抗他了,現在的她哪有力氣對付他呢?

  「鄖……你是用什麼辦法喂我喝水的?」她好小聲地問。

  「當然是用嘴。」他挑起眉梢,低頭斂視著她,「你那時候根本就沒力氣喝水……你在不好意思嗎?」

  「那我……我有沒有……」她努力捉住最後一絲希望,只求自己沒做出那件丟臉的事情!

  「有,你回吻我。」他非常樂意親口証實她的猜測,眯起的黑眸笑得邪邪的,但看起來又似乎有些不滿。

  「雖然那對我而言像是人工呼吸般的接吻,沒想到卻是你這輩子對我最熱情的回應,要是平常的時候有那萬分之一的熱情,我一定會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說著,他的臉色開始不爽起來,有力的長臂將她摟得更緊,想起了自己從未被她熱情回吻的事實令他覺得高興不起來。

  原來她真的有對他做出那種令人害羞的事情!

  他說得對,那應該只是人工呼吸般的接觸,但她竟然熱情回吻他!袁牧菲感覺臉蛋紅熱,像煮熟的蝦子般羞得無地自容。

  「那是因為我……」

  「我知道,你口渴太久,而我嘴裡剛好有你想要的水,所以你才會熱情的吻我,好像恨不得把我吃掉一樣,對吧?」

  啊啊,這樣說起來,他心裡更不爽了。

  她點點頭,他所下的注解讓她心裡鬆了口氣,至少,他沒將她的行為當成是放浪,但是,另一種不受控制的想法在她的心裡萌芽。

  說不定,她根本就不是因為他喂食水分給她,才會饑渴地吻他,那時候,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可能會死掉,只在乎能不能多親近他一點。

  「到底……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不太記得……」

  「你不需要知道。」他斷然截住她想說的話,大手輕撫著她蒼白的臉頰,「既然醒了就好好吃頓飯,我要人替你準備,現在我還有正事要辦,晚一點再過來陪你,吃了東西之後好好休息,知道嗎?」

  袁牧菲發誓自己見過他那種眼神,就在幼稚園的時候,那個欺負她的胖子後來被整得很慘,在那之前,她就見過邵陽的眼底閃過那種冷冷的笑意。

  「是蒼蘭,對吧?是蒼蘭把我囚禁起來,所以你現在要去找她算帳,對吧?」她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輕易離開,「不可以,你不可以殺人。」

  「她差點就殺了你,你還替她求情?」他眯起黑眸,不悅地回嘴。

  「可是我還活著呀!」

  「那是因為我及時把你救出來!」他氣急敗壞地在她的耳邊吼道,心想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可以喊醒她這天真的家伙?!

  她差點嚇得他心臟停止!在倉庫發現她差點沒氣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會心碎而亡!

  「你不聽我的請求?」

  「我不聽。」

  「我要哭了喔!」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威脅。

  「哭就哭,反正我心意已決,你要哭就哭吧!」不斬草除根,只會後患無窮,這一點道理他非常明白,也決定不為她打破慣例。

  「嗚……」才說到哭,兩顆豆大的淚水就滾落她的雙頰,然後,就是兩大串滾滾不絕的淚水掉下來。

  才決定自己要對她狠心,一看到她哭得那麼凄慘,他立刻又亂了方寸,以衣袖替她擦掉淚水,「不要哭了。」

  「是你自己說要哭就哭的……」

  「我收回前言。」

  「我不要有人因為我的關系而死掉,這樣想起來就覺得好恐怖,你不懂,邵陽是大壞蛋,所以你根本就不懂……」

  她這話擺明了就是在罵他!

  「我不管了,你要哭就哭,我要出去處理事情了,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你自己能夠想通!」他猛然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

  亂了!她這家伙把他的生活全弄亂了!

  反正她哭累了就要停下來,他沒必要委屈自己聽她的要求,況且,她要求他做出與他身份不符合的處置!

  他辦不到,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聽她的!

  「邵陽?!」她出聲喊他,卻不見他回頭。

  他真的不理她了?

  是她太瞧得起自己嗎?以為他會因為她的哭求而改變心意,不可能的,她應該要明白才對,他已經對她太好,讓步太多,再多做要求就真的太過分了!

  但是,她真的不想他再為自己做任何事情了!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就算她把命都還給他,只怕還不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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