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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紋]釣上金主[全文完]

釣上金主 作者:子紋

這男人怎麼這麼沒品!
竟然說她是「中等美女」?!
這個「老鼠冤」不報怎麼行,
好吧!就緊跟著他回家要他給個交代,
可他家的空氣中富含發春因子不成,
怎麼才進門,她就「變性」的成了個色女,
他只不過是摸上她的胸,順便欺上她的唇,
她就完全沒有矜持的推他上床……

第一章

  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天氣!

  一會兒熱,一會兒冷,說是冬天也不像,說是夏天又覺得有點怪異。

  程亦彤看著外頭的大太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外頭一點都不像是十月份的天氣。

  她在自己的大屋子裡晃了一圈,突然覺得這屋子裡空蕩蕩的,除了氣派以外,她實在想不出她一個人住在這個百坪公寓裡還該有什麼觀感,一定是自己得了什麼鬼職業倦怠才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她應該滿足於現在的生活才對,住豪宅、擁名車,對!她在心中對自己肯定的說道,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這樣的生活不能說空洞,不然她會遭天打雷劈。

  她將自己丟在沙發上,好不容易放了幾天假,原本打算去加拿大找好友,誰知那對夫妻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竟然去二度蜜月,都老夫老妻,孩子也五、六歲了,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還那麼噁心巴啦的說要去旅行。

  她翻了翻散在桌上的信件,一大堆要繳錢的單子,信用卡、水電費,就是沒有半張說她中了什麼大獎,要她去領錢的。

  還真是應了那句俗話——人兩隻腳,錢四隻腳,她就算有再大的神通追,恐怕也追不上。

  高中時代,她有三個死黨,賈意菱算是她們裡頭的頭頭,脾氣壞得不像話,卻誤打誤撞,嫁了個老公——柏凱‧希爾。說起柏凱‧希爾來頭可不小,硬要說,是她的頂頭上司,她是菲得航空的空姐,而柏凱則是菲得航空的副總裁,有錢得不得了,現在夫婦倆就帶著孩子定居在英國。

  歐陽雨桑——想到她,程亦彤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老實說,她到現在還是想不通,為什麼雨桑可以遇到這麼一個又師又對她死心塌地的男人,也不是說她看不起自己的好友,實在是因為雨桑真的是那種笨得可以被歸成保育類動物的人,不過或許這世上就有像威爾‧史考特那種男人,特別喜歡笨女人。

  至於駱婷,現在四人幫裡,就只剩她們兩個單身,不過現在有個男人,就是柏凱‧希爾的小弟在追駱婷,追得可緊了,若順利的話,說不定她很快就會結婚。

  至於她呢?程亦彤歎了口氣,身為一個空中小姐,說得好聽是有份高收入的工作,但說得難聽一點,不過是個高級服務生罷了!

  其實有時她也會想結婚,她的標準不算太高,不過是希望出現一個單身、有錢的男人就好,但有這些條件的男人好像都死光了,她遇都遇不上。

  收拾好一切帳單,她出門去,準備上最近的一家郵局去繳款。或許她該去辦什麼自動轉帳,她一邊等著電梯,一邊喃喃自語。

  她住的是台北市裡數一數二的高級住宅區,不是她有多行,賺了多少錢,足以買這麼一層公寓,事實上,這是一層她就算賣了一輩子老命都買不到的房子。

  上億的公寓,她想就算她賣了自己可能都沒那麼多錢,這層公寓是她從歐陽雨桑她老公那裡拗來的,誰叫他老婆有她這麼一個愛錢的好友呢。

  下了地下室,她有三個車位,不過她只有兩輛車,車子的價格不低,都不是自己買的,其中一輛還是歐陽雨桑她老公進貢的,另一輛則是賈意菱她老公給的,如果駱婷的男用友可以再送她一輛車,那就太完美了,她露出一個得意揚揚的笑容。

  想到好友都嫁給那麼有錢的老公,還真是有點羨慕,不過,至少她可以肯定目前自己不會餓死,最後,她在心中安慰著自己。畢竟自己的好友都嫁入了豪門,如果她落魄了,她們都會很有義氣的接濟她的。

  她這個人什麼都好,尤其對於他人慷慨的贈予,是一點也不會心虛的接手的。

  開著紅色的保時捷跑車,程亦彤離開停車場,但她的好心情沒持續多久,因為她在郵局附近晃來晃去,就是找不到停車位。 

  偏偏這一帶拖吊特別嚴重,她可不敢冒險亂停,畢竟被拖吊事小,傷了她的車可會讓她心疼好久。

  突然,她眼尖的看見一輛車開走了,她的好運氣似乎來的巧,而停車位正好在郵局門口。

  她立刻很「殺」的開車過去,不過一輛March卻倒車截足先登,她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車位被停走。

  一股火直直的冒上,程亦彤立刻推開車門下車,衝到March的駕駛座旁——

  「喂!這個車位是我的。」

  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夥子下了車,嘴角帶笑的看著她,「上面有寫你的名字嗎?」

  她上下瞄了這個小夥子一眼,心想他一定不超過二十歲,他立刻被她歸類成毛還沒長齊的好欺負人物。

  「是沒有!不過我剛才已經在後頭等了很久。」她雙手抱胸,老大不爽的啐道。

  「既然你等了很久,再等一會兒也無所謂,等我老大辦完事,我們就走了。」

  「你的老大?」她這才注意到有個男人從另一道車門下了車,走進郵局。

  見狀,她真是傻眼了,「喂!你……」

  「別叫了,我們老大不會理你的。」

  「沒有禮貌的傢伙。」

  「不要這麼說嘛!」小夥子瞄了下後頭,「你的車挺正點的,多少錢買的?」

  程亦彤抿緊嘴,不想搭理他。

  「說句話嘛,漂亮小姐。」小夥子蹦蹦跳跳的跳到她的車旁,「我叫蔣克善,朋友都叫我小白,看我就知道,因為我長得白白淨淨的,交個朋友吧!」

  對天一翻白眼,程亦彤說道:「我交朋友是很挑的。」

  「看得出來。」小白點點頭,「看你的車和你的打扮就知道你的品味不錯!」

  「既然知道就讓開。」她瞄了他一眼,實在不想在大太陽底下跟個陌生人交談。

  「就是知道,所以你更要交我這個朋友。」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可是很有來頭的。」

  「憑你?你會有什麼來頭?」地嘲弄的看著他。

  「別瞧不起我,我十八歲就大學畢業了,現在已經考上了研究所博士班,我預期兩年後拿到第一個博士學位。」

  「那又怎麼樣?」

  「我很有學識的。」

  「一點都看不出來。」她不客氣的說。

  「不要那麼冷嘛!交個朋友嘛!」

  「我只交有錢的朋友。」程亦彤悶聲表示。這個小鬼一張嘴嘰嘰喳喳,煩死人。

  「我爸爸挺有錢的。」小白一楞,隨即笑了開來。「不過錢不是交朋友的主要條件。」

  她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你生氣了嗎?」他趕到了她的前頭,「我想跟你交朋友,雖然你的年紀大了一點,但腿很漂亮,」他看著她露在迷你裙外大半截的美腿,「而且長得挺有味道的,交個朋友吧!」

  「你說什麼?」她什麼都能忍,就這個不能忍,她瞪著他,「你有種再說一次?」

  「說什麼?」小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我是在誇讚你,你幹麼一副我罵你的樣子?」

  「你竟然敢說我年紀大?」

  「對啊!難道不是嗎?」他一點也沒有因為她的瞪視而改變自己的說法。「你看起來應該坐二望三了吧!」

  「坐……」她一時語結,雙眼冒火,「是這樣沒錯,但是你最好給我搞清楚,我現在的年紀可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候。」

  「是嗎?」小白聳於聳肩,「在我看來也挺像是開始走下坡的時候。」

  「你這個小鬼!」她氣得想打人。

  「我不是小鬼!」小白搖搖頭。

  「你本來就是個小鬼,毛頭小夥子,一點都不懂得欣賞女人,我懶得跟你說話。」

  「美女,你火氣不要那麼大,其實我對女人可是很有研究的,從我十三歲以後,就有不少女人投懷送抱。還有!我今年正好二十歲,應該不是什麼毛頭小夥子了。」

  聽到他的話,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十三歲就有女人投懷送抱,這種話虧他說得出來。

  他老實不客氣的坐上她的保時捷,「待會兒帶我去兜兜風,你看怎麼樣?」

  「離開我的車。」她看到他的舉動氣得直跺腳,看他沒準備離開的動作,她又吼道:「我說離開我的車,你沒聽到嗎?」

  「聽到了!」小白皺起了眉頭,「你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小氣,只是坐一下而已。」他不情願的下了車,「我想叫我老爸也買輛這種車給我,不過我想他不會肯的。」

  「如果我是你老爸,我也不肯。」她火大的說。

  「竟然這樣,不如你送我吧!」

  他的話使她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有沒有興趣來場姊弟戀!」他的手勾著她的肩,「我這個人一向不在乎年齡這種小問題的。」

  「無聊!」她一火大,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不過這巴掌還沒打下去,她的手就被人用力的從身後抓住。

  她痛呼了一聲。

  「為什麼動手打人?」身後冷淡的聲音響起,她的手也被甩了開來。

  程亦彤揉著自己的手腕,轉身面對來人。

  一百七十二公分的她,總是高人一等,不過眼前這個男人卻比她高出許多。

  「老大!」小白立刻走到來人的身後。

  「他對我毛手毛腳,我給他一巴掌算是客氣了。」程亦彤火大的嚷道。

  這名男子白了小白一眼。

  小白聳了聳肩,「只是好玩而已。」

  「你拿這種事玩,我看你還是回瑞士去好了,我沒有辦法再讓你跟在我的身旁。」

  「不要啊!老大!」小白立刻垮下一張臉,好不容易他才說服爸爸放人讓他跟著霍爾,他才不想回去。

  「如果不要就乖乖的,不要惹是生非。」

  「我只是看她漂亮,逗逗她而已。」

  「漂亮?」霍爾瞥了程亦彤一眼,「中等貨色!你身邊應該多的是比地更好條件的女人。」

  「你說什麼?」她氣得一張瞼都綠了,「你有膽再說一次。」

  「我說你是中等貨色,脾氣則是下等。」霍爾冷淡的說。

  一點也顧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應該維持淑女形象,她火大的踢了霍爾一腳,「竟然說我是中等貨色,我看你才是個瞎子。」

  曾幾何時,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外貌竟然被貶得那麼的低,她火大的又補了一腳,然後轉身回車上,氣沖沖的發動引擎準備開車離開。

  「喂!你怎麼要走了?」小白揮手叫她,「我們也要走了,有停車位了耶!」

  她理都不理的離開。

  「脾氣好大。」小白一個轉頭看著霍爾,看樣子方纔那女人那兩腳踢得並不輕。

  「幾年沒來台灣,」霍爾模了模自己被踢痛的腳,「台灣女孩的脾氣變差了。」

  「不過她真的挺漂亮的。」小白在後頭補了一句。

  「上車吧!」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淡淡的說道。

  「老大,難道你不覺得她挺漂亮的嗎?」

  「漂亮又怎麼樣,不漂亮又怎麼樣?」霍爾冷冷的問,「難不成你真對她感興趣?」

  小白原本想回答他的問題,但看到霍爾的表情,他想,他還是閉嘴的好。

  「上車!」霍爾又重複了一次。

  小白興匆匆的走到駕駛座——

  「坐旁邊。」霍爾口氣冷冷的說,「我已經讓你開了一段路,應該夠了。」

  聞言,小白的臉一垮,聽話的坐在駕駛座旁。

  一坐上駕駛座,霍爾立刻皺起了眉頭,「這是哪借來的車?」

  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他,硬是塞進小March裡,實在有點滑稽。

  「老大,你就忍忍吧!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車送修了,沒那麼快好。而這輛車我可是跟我朋友求了好久才借到的。」

  「你還敢說,」霍爾瞪了他一眼,「你把我的車給撞壞了,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

  「你跟我老爸算吧!我想,他會給你一個令你非常滿意的價錢。」說完,小白連忙閉上眼睛,這個時候還是閉上眼睡覺比較安全。

  ***

  「今天沒上班啊?」駱婷看到進門的程亦彤有些意外,立刻從吧台內走了出來迎向她。

  「沒有!」她火大的回答。

  駱婷微微一楞,「誰惹你了?」

  「一個討厭的男人。」

  駱婷笑了笑,倒了杯咖啡放在程亦彤的面前。

  這是位在住宅區的一家小咖啡館,女主人就是坐在面前的駱婷。

  「這倒新鮮了,印象中,好像男人只會對你獻慇勤。」

  「或許我老了。」程亦彤沒好氣的說。

  聽到她的回答,駱婷一楞,「怎麼回事?」

  「我今天去郵局辦事,遇到了個才二十歲的小夥子對我毛手毛腳,還說不介意跟我來場姊弟戀之類的話,然後我當然氣不過的甩了他一巴掌。」

  「那很好,不是嗎?」駱婷險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既然給了他一巴掌,那你就該氣消了吧!」

  「問題是我沒打到啊!」程亦彤的手誇張的一揮。

  「為什麼?」

  「因為我的手被另外一個男人給捉住了。」她開始生動的描述著當時的狀況,「他說我不能亂打人,還說我是中等貨色,我看他才是瞎子,竟然說我是中等貨色,再怎麼說,」她站起身轉了一圈,「我可算是女人中的極品吧。」

  聽到她的話,駱婷忍不住輕笑出聲。

  「笑什麼?」

  「沒什麼!」駱婷連忙將笑容收斂,「何必為了一個人的話而氣成這個樣子,不值得。」

  「我也知道不值得,但是我能不氣嗎?」程亦彤的手用力捶了下桌子,以前大學時代,她可是最美麗的一朵花,現在竟然被人這麼批評,她很死了。

  駱婷微微一笑,她總是如此優雅沉靜。

  「冷靜點!」駱婷本起咖啡杯塞到程亦彤的手裡,「喝點咖啡。」

  程亦彤喝了一口,越想越火大,重重的把杯子給放下,「他真的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沒澧貌的男人。」

  「是嗎?」駱婷還是沒多大的反應。

  「沒錯!」程亦彤呼了口氣,「下次我若再遇上他,我肯定會電得他慘兮兮。」

  「是哪個電?」駱婷帶笑的間,「是教訓他的那種電,還是用眼睛的那種電?」

  「當然是動手,他窮不拉嘰的還達不到我的標準。」

  「別那麼市儈。」駱婷輕歎了口氣,「找一個愛你的丈夫比找一個有錢的老公重要多了。」

  「你錯了!」她對駱婷搖搖頭,「我現在要找的是一個愛我又有錢的男人。」

  駱婷歎了口氣,「算了!我總是說不過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最近放假嗎?」

  程亦彤點點頭,「有點職業倦怠,所以請了幾天假,待在家裡。」

  「那麼乖?」這一點都不像總是靜不下來的程亦彤。

  「對啊!因為提不起興致去那裡,所以就乖乖待在家裡,這幾天我想了很多。」

  「想什麼?」

  「我想找個人嫁了,但是好男人都死光了。」

  「那是你的標準太高了。」駱婷看了眼好友,「其實你條件很好,你很明白很多男人都對你有好感。」 

  「有好感沒有用的。」程亦彤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們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到底要什麼?」

  去年有個在師大附中教數學的老師對亦彤驚為天人,展開熱烈的攻勢,在她看來,這個老師斯斯文文,對亦彤又百依百順,實在是個不錯的人選,但是亦彤還是不理會,她實在不明白,這個老師有什麼不好?

  「有錢!」

  「亦彤!」駱婷有些不悅。

  「當然還要愛我!」程亦彤立刻接口。

  「在你心目中,到底是錢比較重要還是愛情比較重要?」駱婷真的想知道。

  摸了摸額頭,她思索了一會兒,「老實說,這是一個非常難以回答的問題。」

  「程亦彤——」

  「總之,不管有錢沒錢,重要的是,我現在沒有錢、沒有男人,所以我不能不工作養活我自己,所以最近幾天會飛香港、東南亞的短線,看心情會不會好轉。」

  「你到底怎麼回事啊?」駱婷不解的看著她,「看到雨桑和意菱結婚,你也想『婚』了啊!」

  「女人嘛!總是希望有個好歸宿。」她對天一翻白眼,「我是沒有那麼好運可以遇到個有錢的大爺願意養我。」

  「你所謂的養,不是包養吧?」

  「能夠娶我當然是最好。」

  「聽你的口氣好像只要有錢,就算不娶你,想要包養你,你也願意的樣子!」

  「沒錯啊!」

  駱婷有些意外的盯著她看,彷彿她突然長出了好幾隻角。

  「別這麼看著我。我被人包養可是有條件的,有老婆的男人我是不會要的,如果沒老婆,這我倒可以考慮、考慮。」

  「最好不要有這種想法,不然你會很慘。」

  「你放心吧。」程亦彤笑了笑,若她真的那麼想不開,早在好幾年前就被人養了,哪還等到現在,都快而立之年了,錢沒有、青春沒有,什麼都快沒有了。

  她這一輩子受她的母親影響太深,做不來被包養的女人。

  「你沒事吧?」駱婷有些擔心的看著她,一向笑口常開又爽朗的亦彤似乎有些古怪。

  「沒事!只是想到老大不小了還一事無成,感覺有點恐懼罷了!過幾天我要去英國看意菱,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要顧店走不開,你去散散心也好。順便幫我帶點東西給意菱和水柔。」

  水柔是意菱在去年生下的小女娃,生了一個孩子,意菱決定不再生了,看來懷孕生子嚇壞了一向膽子很大的賈意菱。

  「好!」

  「亦彤——」

  「別這麼看著我,」看到駱婷的眼神,程亦彤知道她想說什麼,在她嘮叨之前,她立刻先行求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會做出什麼太驚世駭俗而且傷害自己的事情。」

  「最好是如此。」歎了口氣,駱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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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果真冤家路窄!

  程亦彤有些沮喪的從駱婷那回來,將車停在停車場,搭電梯上樓,卻在電梯裡碰上了那個討厭的男人。

  霍爾瞄了她一眼,認出她來,卻沒有跟她打招呼。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

  聽到身旁傳來火氣十足的聲音,霍爾這才正眼看她,但只看了一眼,他還是沒有說話。

  「你這是什麼態度?」一肚子火,正好遇上一個來送死的,程亦彤火大的推了推他,「我在跟你說話。」

  深吸了口氣,霍爾轉身面對她,「有事嗎?小姐!」

  「我要你跟我道歉。」地火大的說。

  「道歉?」他不解的搖頭,「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你下午在大馬路上說我只是中等貨色!」

  「我只是實話實說!」霍爾的口氣有些無辜。

  「去你的實話實說,」她忍不住啐道,「你最好跟我道歉,然後說我很漂亮,不然我要你好看。」

  「聰明的女人應該不會在乎自己的容貌。」

  「騙誰,那是聰明的醜女人自欺欺人的話,我是聰明的美麗女人,所以你給我……」

  「你到了!」電梯門一開,霍爾打斷了她的話。

  她瞄了一眼,又將電梯門給關上。

  「你若不跟我道歉,我們就這麼耗著。」

  他怎麼招惹了這麼不講理的女人?霍爾在心中歎息。

  「我到了!」非常恰巧,他住在她的樓上。

  「你別告訴我,你是住在這裡?」

  看他掏出了鑰匙,她不客氣的搶了過來。

  「我是住在這裡沒錯。」

  「你騙人,你不可能住在這裡。」

  「為什麼不可能?」霍爾覺得好笑的看著她。

  「因為你開March!」

  「什麼?」他一時不能意會她的話。

  「算了,管你是不是住在這裡,」她的手一揮,懶得再解釋,「道歉——跟我道歉!」

  「小姐,」霍爾無奈的看著她,「我為什麼要為了一件事實跟你道歉!」

  這句話差點讓她氣得吐血身亡,她氣得雙手發抖。

  霍爾將她手中的鑰匙拿過來,不理會她的往前走。

  她不客氣的跟在他身後。

  「小姐,難道沒人告訴你,不要死追在一個男人身後嗎?」他把鑰匙插在門上,轉身好笑的看著她。

  「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只是要個道歉而已!我對你完全沒興趣。」

  「真的嗎?」這輩子,他還沒遇過不甩他的女人,老實說,仔細看著她,她確實沒有他說得那麼差。

  「廢話!」看到他看她的目光一變,她退了一步。

  「老實說,你確實還算不錯!」霍爾看著她的眼光開始帶著審視的味道,「挺有料的。」

  她錯愣的看著他的大手摸上了她的胸部,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

  「好吧!你不是中等貸色,就……中上好了。」

  「王八蛋!」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程亦彤放聲尖叫,揮舞著雙手,將他的手給打掉,「我要宰了你。」

  「不過你的脾氣還是下等的。」他輕而易舉的抓住她舞個不停的雙手。「漂亮的小姐,要有好脾氣來襯托才行。」

  「該死的,把我放開。」

  「進來吧!我請你喝杯酒。」霍爾不顧她的意願如何,硬是將她給拖進門。

  這個女人有著東方女子少見的身高與艷麗,在大街上,她足以令人眼睛一亮,不過漂亮的女人他見多了,所以實在沒什麼感覺,但她的脾氣倒是令他難忘。

  上天安排他們見上第二次,她又纏著他不放,他當然會好好把握。

  「喂!我警告你……」

  「你難道不知道在別人的地盤上,就要乖乖聽話嗎?」打斷程亦彤的話,霍爾問道。

  她楞了一下,「什麼你的地盤?」

  他將門給關上,然後落鎖,手指了指四周。

  這個隱密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住在這裡,她很明白這裡的隔音設備稱得上是國際水準,她若喊叫,肯定沒人可以聽得到,更別說幫她了。

  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她當下決定,還是早點落跑為妙。

  「今天就當原諒你好了,」她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樣,「不要再給我遇上,不然我不會那麼簡單就放過你。」說完,她趕緊轉身離開。

  他的手輕而易舉的一伸,就把她給拖了回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果然,匹夫之勇真的是件非常愚笨的事,程亦彤的手抱著自己的胸部,有些恐懼的看著他。

  「你怕我?」

  「你在說什麼笑話,我為什麼要伯你?」她還是死要面子。

  他彎下腰,直視著她的雙眸,「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恐懼。」

  「笑死人了。」她假笑了幾聲,「你以為你是心理醫生啊。」

  「我的朋友都叫我霍爾。」他對她伸出手。

  她瞄了瞄他的手,又看了看他的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交個朋友,如何?」他笑著對她說。

  「朋友?」她考慮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飛快的與他的一握,「好吧!我們是朋友,現在我要回家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眼明手快的在大門口堵住她。

  「亦彤,程亦彤。」她立刻退了幾步,以免撞上他。

  「亦彤。」他低喃的重複了一次,「我喜歡你的名字。」

  「謝謝。我也很喜歡我的名字。」她繞到他的身後,「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他又拉著她,硬是把她給摟在懷裡,「我說要請你喝杯酒的。」

  「我不要喝。」她在他的懷中掙扎,卻沒有辦法逃離他的掌握,真是個該死的男人,她在心中詛咒著他。

  「別拒絕得那麼快,」他一手拉著她,還能用空著的另一隻手倒了杯酒。

  「我說我不喝就不喝。」程亦彤火大的踢了他一腳。

  「你很喜歡踢人?!」霍爾有些錯愣的看著她。

  「如果你放我走,我就不會踢你了。」她瞪著他說道。

  他專注的看著她,他的眼神竟然讓她想到了——深情!開玩笑,難不成活到了這個年紀,她還會相信一個男人對她一見鍾情,真是笑死人了。

  她正要開口要他放開她,但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已經狂野的吻住了她的唇。

  對於兩個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男女而言,這種進展快了點。

  她瞬間覺得天旋地轉,掄起拳頭就想捶打他,但他攫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拉到她的頭頂,加深兩人的吻,強迫她反應。

  「你不要以為你自己長得帥就以為所有女人都會對你投懷送抱。」嘴巴才一得到自由,她立刻開口。

  「其實說白一點,你是對我投懷送抱,困著我不放。」他提醒她。

  「我……」

  她驚喘了一聲,無法繼續說下去,因為他低下身,吸吮著她的脖子。

  改天她一定會記得穿多一點,而不是穿著細肩帶的背心,她有些不安的心想,此時,她的身體己經泛起一股燥熱的感覺,情不自禁的回應。

  「你的身材果然很好。」他讚美的說道。

  「我的身材本來就很好。」說到自己的身材,她當然老實不客氣的接受讚美。

  他因為她的話而輕笑出聲。

  她不悅的扯了扯他的頭髮,「難道不是嗎?」

  他痛呼了一聲,原本埋在她胸前的頭立刻抬了起來,因為不想引發她的怒氣,讓自己吃到更多苦頭,他立刻說道:「當然!」

  程亦彤聽到他的回答,滿意的放開他的頭髮,但瞬間那段空虛感又龔上心頭,她側著頭,專注的看著他。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霍爾笑著問她,「如果你希望我停止,我可以停止,我一向不強迫女人。」

  「算了!管他的,有時候女人瘋狂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的口氣好像要上斷頭台。

  「跟我上床有那麼慘嗎?」

  「你不會明白的,」她拉他進入房裡,然後推他上床,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反正這一輩子,我是遇不上好男人,我就將就點吧!」

  「什麼意思?」霍爾不解的看著她。

  「意思就是……」她爬上他的身體,「我們做個一夜情人吧!」

  「什麼?!」

  霍爾的口氣似乎有些意外,但他的嘴立刻被她給吻住。

  ***

  「你是我所見過最特別的女人。」順著她的頭髮,霍爾喃喃的在她的耳際說道。

  「是嗎?」她微微一笑,「我以為在你眼中我只不過是個中等美女呢。」

  霍爾在她的耳邊輕笑,「你對容貌真那麼在意。」

  「女人對容貌就是這麼在意。」她坐起身,轉頭看著他說。

  「你不該那麼膚淺。」他舉手撐起自己,撫著她的裸背,柔柔的說道。

  「膚淺!」她不認同的瞄了他一眼,「我這不叫膚淺,你還沒見過什麼叫做真正的膚淺。」

  看著她下床穿衣服,他的雙手撐著後腦,「那什麼叫做真正的膚淺?」

  她穿衣服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對他巧然一笑,「我是個標準的錢奴。」

  「錢奴?!」

  「對啊!錢的奴才。」她聳了聳肩,「對我而言,錢是最重要的東西。」

  他因為她的話而笑了出來。

  「這有什麼好笑!」她瞪了他一眼。

  「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霍爾索性坐了起來,他發覺跟她談話其實與跟她上床一樣有趣。

  「因為有錢可以買很多東西……」

  「膚淺!」霍爾歎口氣打斷她的話。

  「對!膚淺!如果你有被錢逼過的話,你就不會說我膚淺了。」

  「你很缺錢?」

  「以前!」她聳了聳肩,「不過現在不了,現在我住豪宅、開名車,雖然沒什麼現金,但還餓不死。」

  「你是做什麼的?」

  「你問這幹麼?」程亦彤美麗的雙眸看著他。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提防,不由得失笑,一向只有女人纏著他不放,他可沒巴著一個女人不放過。

  「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住豪宅、開名車,但卻沒有錢。」

  「我是個空中小姐,」她對他眨了眨眼睛,「至於我的豪宅與名車是別的男人送的。」

  她明白自己的話可能使他誤會,但那又如何?不過一段露水姻緣罷了,這個男人是很帥,跟他談話也很有趣,但他不是她所希望的那個對象。

  他嘴角帶笑的看著她。

  他看著她的眼神使她不安,她原本還預期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些什麼,例如——不屑!但她根本無法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想法,這個男人很奇怪!她得到了一個結論。

  「你是一個拜金主義者。」他突然開口說道。

  她一楞,然後點頭,「非常拜金。」

  「但你卻跟我上床。」

  她楞得更久,「拜金主義者也有頭昏的時候。」最後,她給了這麼一個回答。

  「你不會是個成功的拜金主義者。」他語帶肯定的說道,

  「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判斷力而且太自以為是。」

  程亦彤因為他的話而動怒,「你別自以為瞭解我。」

  衣服穿好,不想搭理他,她掉頭就走。

  霍爾隨意套了件褲子,攔住她。

  「別生氣!」他站在她的面前,「如果我願意養你呢?」

  她皺眉看他,「養我?什麼意思?」

  「讓你衣食無缺。」

  她淡淡一笑,「你還構不上我的標準。」

  「為什麼?」他覺得有趣,「你憑什麼認為我達不到你的標準?」

  「因為我要的至少不是個開March的男人。」

  「March?」他楞楞的看著她走出去。

  他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早在她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她已經將他給定位了,他看著她的背影搖頭失笑,有趣極了——這個女人真的有趣極了,他還沒遇過一個當著他的面承認只愛錢的女人。

  她的個性爽朗吸引了他,長那麼大,她是第一個給他這種感覺的女人,或許他該做些什麼。

  ***

  「怎麼是你?」才出了地下停車場的電梯,程亦彤有些意外的看著站在她車旁的霍爾。

  「等你!」霍爾抬起頭,對她一笑,

  「等我?」她將掛在鼻樑上的平光眼鏡推到頭頂,「等我做什麼?」

  她還以為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若他以為他跟她還能繼續下去,那她最好現在就讓他死心。

  「我今天休假。」

  「是嗎?」她謹慎的看著他,「你休假應該不關我的事。」

  「怎麼會不關你的事呢?」他摟了她一把。

  「別毛手毛腳。」她退了一步,老實說,他是個迷人的男人,但她可不能讓自己昏頭,「你該不會是想要我帶你去逛逛吧?」

  「賓果!」他點頭。

  程亦彤對天一翻白眼。

  「我沒空。」她想也不想的回絕。

  「別這麼快就對你的老情人說出拒絕的話。」他親暱的勾著她的手,「我過幾天就要回香港,台北對我而言有些陌生,不如你盡盡地主之誼,陪我逛逛。」

  她看著他,「我想,有些話我要說清楚。」

  「什麼?」

  「我跟你的關係到此結束。」她拉開他的手,又離開他一步之遠。

  「為什麼?」霍爾的表情有著不解。「我還以為你喜歡我。」

  「沒錯!」她老實的承認,「我是喜歡你,你是個不錯的男人,但這並不代表什麼。」

  「只因為我開March嗎?」他拿她的話反問。

  程亦彤因為他的話而輕笑出聲,「也有這麼一點可能!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很愛錢,我要的男人不是像你這種的。」

  他沉默的看著她許久。

  「很對不起!」看到他的表情,她竟然覺得心疼,真是無聊,她在心中罵了自己一聲。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她得趕快離開比較妥當。

  「等等!」他攔住了她的去路。

  「又怎麼了?難道我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你說得很清楚,我也很明白,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對你有什麼要求,給錢就是了,是嗎?」

  「我不是妓女。」她有些不悅的說道。

  「我明白。」他安撫的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不如我請你當導遊吧!」

  「導遊?」

  「我會付錢的。」

  當導遊……算是正正當當賺錢,她拿錢應該不會對不起任何人。

  「那要看你出多少錢?」程亦彤想了想後,看著他說。

  「十萬。」

  「十……」她眨了眨眼,然後飛快的說:「成交!上車,」她開了車門,「不過油錢另計。」

  真是吃人不吐骨頭!霍爾看著她突然轉變的態度,不由得在心中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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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是誰?」駱婷忍不住將程亦彤拉到角落好奇的問,她不記得程亦彤身邊曾經出現過這麼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

  「凱子。」程亦彤淡淡的說。

  「凱子?」駱婷又看了霍爾一眼,霍爾正巧抬起頭,目光對上她的,他對她一笑,她也回他一笑,然後又將程亦彤更往角落裡拉,「你最好老實招來,你做了什麼?」

  程亦彤有些遭受侮辱的說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你別把我當瞎子,」駱婷的口氣有些氣急敗壞,「他剛才拉你的手,還親你的臉,你躲也不躲,而你現在竟然告訴我,你只把他當凱子,你到底做了什麼事?」

  駱婷嚴肅的看著她,若程亦彤告訴她,她去當伴遊女郎,她肯定當場昏倒。

  「他就是昨天在路上說我是中等貨色的那個男人。」程亦彤老實的回答。

  駱婷聞言,有些意外,「那個男人?」她又瞄了他一眼,「怎麼又遇上了?」

  「原本以為是冤家路窄,現在想想,我倒覺得我們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不要一副花癡的模樣。」駱婷敲了程亦彤的頭一下,「你們到底是怎麼遇上的?」

  「他來台灣出差,恰好公司安排給他的住所在我的樓上,就這麼遇上了。」

  「只是這樣?」駱婷樓疑的看著她。

  程亦彤考慮了一會,「我跟他有關係。」

  「什麼關係?」駱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不是三歲小孩吧!」她好笑的說。「我們上過床。」

  「你怎麼可以……」聞言,駱婷尖叫了一聲,「你怎麼可以那麼的……墮落?」

  「墮落?」程亦彤看了眼好友,然後一點都不淑女的笑了出來,「我很喜歡他。」

  「你昨天說你恨死他了!」她情緒失控的提醒。

  「對!但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程亦彤搖頭晃腦的說,「我現在挺喜歡他的,其實他人很好!」

  駱婷不敢相信的問:「那你要跟他正常交往?」

  「你說這種話是要嚇我還是嚇他?」程亦彤帶笑的反問。

  「什麼意思?」

  「不要說我看不看得上他,至少我可以肯定,他可能看不上我。」程亦彤聳肩表示。

  「為什麼?」駱婷不解的看著她,「你那麼漂亮,那麼開朗、而且最重要的是,你還跟他上了床。」

  程亦彤知道駱婷一向保守,可沒想到她保守到這個地步。

  「駱小姐,我覺得你可能需要再教育。」她自以為好心的說道,「你的想法已經不適合一個快三十歲的女人了。」

  「你……」駱婷一楞,「亦彤,你不要亂來。」

  「我沒有亂來。」她拍了拍好友的手,要好友放寬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既然你喜歡他,他就會喜歡你。」駱婷看得出來那個男人看著程亦彤的目光裡一定還有些什麼。

  「沒這種道理。」程亦彤歎了口氣,「若事情真能有那麼完美,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事發生了。」

  「或許你可以跟他好好談談。」

  「你說道話很好笑,你要我怎麼跟他談?」程亦彤快被好友打敗的問,「當著他的面問他,你覺得我如何?如果你覺得我還不錯的話,可不可以跟我交往?拜託!這麼說我會很糗的。」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駱婷的眉頭皺起,「除非你不喜歡他,如果你喜歡他,你應該會義無反顧。」

  程亦彤沉默的看著她,然後又忍不住的笑道:「我等著看你遇到你喜歡的人之後如何變得義無反顧。」

  「程亦彤,你不要岔開話題。」駱婷有些不悅,「你到底對他有什麼感覺?」

  「我喜歡他,但是我跟他只是萍水相逢,過幾天他就要回香港,我們就是兩條平行線了。而且,他只是個小職員,沒什麼錢。」

  「說到底,錢才是重點吧!」駱婷一針見血的說道。

  程亦彤頓時語結,然後歎口氣,有些為難的說道:「我不能說錢不重要……」

  「如果他沒錢,你為什麼說他是凱子?」駱婷打斷了她的話,反正每次聽她講錢、錢、錢,她都想吐血。

  「因為他給我十萬塊叫我當一天的導遊。」

  駱婷錯愣的眼睛大張,「什麼?!」

  「他給我十萬塊叫我當一天的導遊。」她臉不紅氣不喘的再次說明。

  「可是你不是說,他只是個小職員,沒有多少錢嗎?」

  「對啊!」程亦彤理所當然的點頭。

  「那他為什麼出得起十萬塊給你當一天導遊?」

  「我怎麼知道?」她不以為意的回答,「反正他開口了,我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你別告訴我,你真的要拿。」

  「他既然要給,我為什麼不拿?」程亦彤好笑的反問。有錢不賺是呆子,這可是她的至理名言。

  「可是……」

  「我可是有付出,所以有所得。」她堅持,「所以我也不算佔他便宜。」

  「可是你帶他在這裡坐了一個下午。」駱婷自覺有義務提醒她這點。

  「在這裡坐一下午,有什麼不對?」程亦彤說著,又從雜誌櫃上抽了本旅遊雜誌。

  「你怎麼敢這麼說!」駱婷推了她一把,「他付你十萬塊,你就帶他坐在我的咖啡館裡,這樣你付出了什麼?」

  「時間。」

  聞言,駱婷不禁瞪著她。

  「還有你店裡的一杯咖啡。」她大言不慚的回答。

  「程亦彤。」駱婷這下真的以有這種朋友為恥。

  「我有給他看很多風景區的圖片。」她晃了晃手中的書,「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很開心吧!」

  「開心?!」駱婷覺得不可思議的看著程亦彤走回霍爾的身旁。

  看著霍爾的笑容,駱婷歎了口氣,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的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這樣的一個男人,該怎麼說他呢?冤大頭還是……犯賤!

  ***

  過了非常充實的一天,至少程亦彤是這麼以為的,她帶著他回到了她的住所。

  「今天怎麼都沒有看到小白?」

  「他不知道瘋到哪裡去了。」提到蔣克善,霍爾的口氣有些無奈。

  「你不喜歡他?」程亦彤瞄了他一眼。

  「不是,只不過是他太毛躁了點。」他回答,「他爸爸就是希望他能變得穩重點,所以讓他在放暑假時跟著我,誰知道暑假過了,他還是不想回家。」

  「他說他家很有錢?」

  霍爾一楞,然後帶笑的看著她,「你問這要幹麼?」

  「看他是不是符合我的條件,」她對他似真似假的眨了眨眼,「如果可以的話,來場姊弟戀似乎也不錯。」

  他低下頭,吻了她一下,「他家是很有錢,不過你最好不要花心思在他的身上。」

  「為什麼?」她一點也沒有躲避他親匿的舉動,還主動抱著他。

  「因為我不同意,」他簡短的回答。

  他的回答讓她大笑。

  「你是什麼意思?」他不解的問。

  程亦彤打開自己的房門,請他進去,但他站在門口,眉頭微皺的看著她。

  「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係?」她將他給拖進門,然後將門給關上。「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朋友。」

  「朋友?!」霍爾不滿意她的答案,「你會那麼隨便跟朋友上床嗎?」

  「當然沒有,」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比較特別。」

  程亦彤仰起頭,主動的吻著他。

  「你該明白,到我這個年齡的女人,有時是需要一點愛情來激勵自己一番的。」

  他因為她的話而失笑,「別把自己說得好像很老似的。」

  「我是不老,不過小白倒說對了一件事。」

  「什麼?」

  「我這個年紀是女人最美的年紀,但也絕對是走下坡的年紀。」

  「對自己有點信心,至少我覺得你非常迷人。」

  「嘴巴很甜。」她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眉開眼笑的說道。

  之後,她不再說些什麼,逕自吻著他……

  ***

  「如果我要你跟我回香港,你肯不肯?」

  程亦彤懶洋洋的伸了個腰,接下來的三天,他們兩人都在床上渡過,明天她的假期就結束了,老實說,她實在不希望時間過得那麼快,但現在聽到他的話,她不由得呆愣在原地。

  「怎麼不說話?」霍爾抬起她的下巴。

  她搖搖頭。

  「為什麼?」

  「因為我有工作。」她逃避似的起床,披上一旁的睡袍。

  霍爾的要求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還以為他是那種玩過就算的男人。

  「做我的女人不需要工作。」霍爾也坐起身,看著她的背影說道。

  「但卻沒有錢。」背對著他,程亦彤想也不想的搖頭,「你人是不錯,但你實在太窮了。」

  「窮?!」他失笑,「你為什麼會認為我窮?因為我開March嗎?」

  她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這是不是就代表著你會跟我回香港?」他在她不自覺中走到她的身後。

  她被突然環上她腰際的手嚇了一跳,然後放鬆似的呼了口氣,「不代表。」她簡短的說。

  「為什麼?」他不解的問。

  「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是我標準中的男人。」

  「你標準中的男人又是什麼樣子?」霍爾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他,「我付得起一天十萬元請你當導遊,難道不足以代表我的財力嗎?」

  「我不會巴著你拿錢的。」程亦彤拍了拍他的臉頰,好似他是個小孩子,「把錢留著,我可不是個狠心的女入。」她推開他,走到一旁。

  「亦彤——」他拉住她的手。

  「別再說什麼要養我之類的話,」她的口氣有著無奈,「你真的不是我想要的那種人。」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人?」

  「有錢、不能禿頭。」

  「我沒有禿頭,而且我也挺有錢的。」

  程來彤對他皺了皺鼻子,「我們對有錢的定義不同。」她歎了口氣,「我有兩個很要好的同學,她們的丈夫都挺有錢的,一個是菲得集團的副總裁,一個是史考特航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你認為我對有錢的定義在哪裡呢?」

  霍爾看著她,不由得沉默。

  「好了!我們的話題就到此結束,」程亦彤自以為是的說道,「我明天開始要上班了,十點的班機要飛香港,然後過幾天我會轉飛英國去看我同學,所以我只能陪你到今天了。」

  「是嗎?」他的眼神有一點失望。

  「別這樣。」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想想事情也沒那麼糟,至少我們有美麗的回億。」

  這個情況真是有點可笑,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甩過他,她是第一個,而她用的理由更是可笑,竟然是——他沒錢。

  「如果我有很多錢,就像你那兩個同學的丈夫一樣,你是不是就會跟著我?」

  她一楞,「老實說,我不太想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她有些為難的說道。

  「如果我想要你回答呢?」霍爾的眼神裡有著百分之百的誠懇。

  「會!」她點頭,為什麼不呢?他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重點是她很喜歡他。

  「那……如果我有未婚妻呢?」

  這個問題讓她考慮了很久。

  「怎麼樣?」他追問。

  「會!」最後,她還是這麼說,因為她想反正他不可能會變得有錢,所以回答他也沒什麼結果。

  霍爾因為她的話而露出一個笑容。「你要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他提醒她。

  「我當然會記得。」她聳了聳肩。

  「對了。」他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她,「拿去,這是你應得的。」

  「我已經說了,」她看也不看就拒絕,「我們是朋友,我不會收你的錢。」

  「但我堅持要給你,因為我一向不欠任何人任何東西,尤其是金錢。」他將支票塞進她的手裡。

  她低頭看了眼支票,然後驚訝的睜大眼睛——

  「一百萬?」她以為自己眼花了,但是沒錯,支票上真的有很多零。「為什麼?」她不解的抬頭看著他。

  「這是你應得的。」他還是這麼一句話,「我要你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他側著頭看著她,再一次提醒,「如果我很有錢,你會跟著我一輩子。」

  「對啊!」她看著一百萬的支票,分心的點頭,「一輩子當你情婦都肯。」

  「真的。」

  「當然。」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程亦彤看到他伸出手,也伸出自己的手與他一擊。

  霍爾滿心喜悅的抱著她,她注定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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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今天有個香港富豪搭機返港!」

  程亦彤悶悶不樂的做著起飛前的準備,不過依然耳尖的聽到兩位學妹在身後低語。

  「聽說叫什麼霍閻君的,他爸爸好像叫霍遠山,來頭不小,是個香港船王還是上市公司的主席,他是標準的白馬王子,英俊又多金……」

  「真的嗎?」另一個學妹發出歎息,「真不知道今天是誰負責頭等艙?」

  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程亦彤從兩個學妹面前走過,然後丟下一個字——「我!」

  ***

  奇怪!現在機上有條「大魚」等著她的,但她竟然勾不起一點的興趣。

  她是怎麼了?程亦彤苦惱的在心中嘀咕了起來,難不成霍爾對她的影響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大?

  一個窮酸小子,她在心中提醒自己,再怎麼樣也構不上她的擇偶條件。一大早霍爾開著March送她到機場,她下車時,他還說要把那輛March送給她。

  真是可愛的男人,想起他,她不由得露出一個微笑,不過那輛March她當然拒絕了,畢竟她一個人有兩輛車已經太多了,毋需再加一輛。

  露水姻緣過了就算,至少她也有過那麼一丁點的愉快,她還有她的人生要過,不能讓他影響她。

  不過她還真是瘋了,她歎了口氣,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不把他給的支票拿去兌現,她這個樣子好像是想要保有什麼紀念品之類的東西,真是莫名其妙……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不小心撞上了個上機的旅客,她忙不迭的道歉——

  「你自己小心點。」對方的手扶住了她。

  她聽到這個聲音,有些意外的抬起頭,「霍爾?!」

  「又見面了。」他對她眨了眨眼睛。

  「哎!大姊姊美女!怎麼在這裡遇到你?」

  程亦彤更吃驚的看著從霍爾身後冒出來的小白。

  「你是空中小姐啊?」小白的臉不客氣的湊到她的胸前,伸手拿起她的名牌,「程亦彤,好名字。」

  「小白!」霍爾不悅的將他的手給拉開。

  「老大——」小白不解的望著他,「我只是摸她的名牌,又不是摸她的胸部。」

  「閉嘴。」霍爾的聲音低沉而冷酷。

  程亦彤有些意外的看著霍爾,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麼威嚴的口氣說話。

  「滾回你的座位去。」霍爾警告。

  小白聳了聳肩,不敢多說,立刻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怎麼沒聽你說要回香港?」

  「臨時決定。」事實上,是因為她今天要飛香港,所以他才提早回去,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她這個原因。

  「你位子在哪裡?」她接過他的手提行李,「我帶你過去!」

  「我自己拿就可以。」他輕拍了拍她的手,拒絕了她的好意,「我的位子就在這裡。」

  他大剌剌的坐在頭等艙的位子上,座位還剛好是在她的對面。

  「你確定你坐在這裡嗎?」她懷疑的看著他,「你不是應該跟小白坐在一起?」

  她的目光順著小白的背影,發現他的座位竟然在頭等艙最後一排……最靠近廁所的地方。

  「他總是在我耳邊嘰嘰喳喳,所以我叫他去坐離我最遠的地方,這小子彈性很大,只要有得玩,他什麼都好。」

  「霍先生。」座艙長余芳琳走到霍爾的身旁,「我想跟你確定一下,你的餐不要牛肉是嗎?」

  「是的。」霍爾點頭。

  座艙長直起身,臉上的微笑在面對程亦彤時微微一變,但語調還是一派輕鬆,「飛機要起飛了,你該去做你的事。」

  「是!」毋需更多的暗示,她立刻離開回到工作崗位。

  她手忙腳亂的開始檢查置物艙以及旅客的安全帶是否繫上,然後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正好面對著霍爾。

  「很忙!」霍爾對她眨了眨眼。

  她微微一笑,「我的錢可不好賺。」

  「跟我在一起就不同了。」他的腳碰了碰她的。

  程亦彤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我以為我們已經談過這個問題了。」

  「當然!」霍爾點頭,「只要我有錢,一切就沒問題,不是嗎?」

  「沒錯!」飛機起飛之後,她站起身得去開始張羅旅客的飲料。「我要去忙了。」

  霍爾對她微微一笑。

  ***

  「別只顧著跟霍先生談話。」程亦彤一進備餐室,座艙長就出現在她的身旁。

  「霍先生?!你說霍爾?」

  「霍爾?」這下座艙長一臉疑惑,「什麼霍爾?我說的是霍閻君——霍先生。」

  「霍閻君!」

  「香港船王霍遠山的公子。」座艙長拍了拍程亦彤的背,「他是英俊多金沒錯,但你已經幹這行幹了這麼久,可別學人家當什麼第三者,知道嗎?」

  座艙長的忠告聽在她的耳裡只覺得青天霹靂——

  「什麼第三者?」她不解的問。

  「霍先生已經有未婚妻了。」座艙長善意的說道,「柳紫婷,中義混血兒,你應該聽過這個名字吧!」

  程亦形微微點頭,這個柳紫婷最近拍了部電影,台灣有上映。

  「她跟霍先生是門當戶對!最近柳家出資替柳紫婷拍了電影,聽說賣得還不錯。要不是這個柳小姐對演藝圈有著莫名其妙的狂熱執著,他們早在去年就結婚了,現在霍柳兩家都有默契讓柳紫婷在演藝圈玩個幾年。」

  「你怎麼知道這個?」

  「你忘了嗎?我老公是記者。」座艙長笑道。

  「我是忘了!」她有些失神的說道。

  她想到了他與她之間的承諾——

  如果他很有錢,就算是有未婚妻,她也願意跟著他一輩子,即使是當他情婦。她真是白癡,她怎麼會答應他這種事?

  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當人家情婦,搶人家老公,沒想到現在竟然發生在她的身上,不知道反悔還來不來得及……

  ***

  一直到飛機順利的降落在香港赤鱲角國際機場,程亦彤的眼光都不敢直視霍爾。

  「你怎麼回事?」正常程亦彤幫忙拿行李的時候,霍爾在她的耳際問道。

  「別離我那麼近,」她感覺到他吹向她耳際的熱氣,不由得一驚,退了一步,「給別人看到不好。」

  他好笑的看著她,「你以前挺豪放的,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這裡是我工作的地方。」她沒好氣的看著他,若早知道他有未婚妻、她肯定躲他躲得遠遠的。

  她瞪了他一眼,然後在心中詛咒他,現在看來,好像是他挖了個洞,然後她白癡的自動跳下去。

  「你該下飛機了。」程亦彤的聲會沒有什麼起伏的提醒。

  「我怎麼覺得你在趕我?」霍爾的手摸了摸她氣鼓鼓的臉。

  「隨便你怎麼說。」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將他往機門的方向推了一把,然後到後頭去幫忙。

  霍爾聳了聳肩,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才緩緩的下了飛機。

  「大美女姊姊,」小白蹦蹦跳跳的到了程亦彤的身旁,「有空到我家玩玩,我家住在淺水灣……」

  「知道了。」沒聽他說完,程亦彤便轉身不看他。

  小白疑惑的看著她,覺得她怪怪的,但是後頭的客人等著下機,為了不擔誤別人,所以他只好轉動腳步下飛機。

  ***

  才飛了一個半小時,她竟然覺得自己累得快癱了。

  程亦彤快速的通過海關,原本要搭公司的交通車回飯店,但是她想先逛逛,於是跟座艙長說了一聲後自己脫了隊。

  她後天要飛英國,這一天半是她自由活動的時間。

  她先跑到機場的書店買了本雜誌才出了機場。

  她買了票,打算搭機場巴士回市區,站在路旁的站牌下,她一邊翻著書,一邊分心的看車子是否來了——

  突然,一輛勞斯萊斯停在她的面前,她微吃了一驚,退了一步。

  司機下了車,打開另一旁的車門示意她上車,見狀,她一楞微彎下腰,就見坐在後座的霍爾帶笑的看著她。

  她下意識的退了幾步,然後轉身離去。

  霍爾意外的看著她的動作,想也不想的立刻下了車,跟在她的身後。

  「霍少?!」Robert很意外的看著霍爾的動作,但霍爾根本沒空理會他。

  「你要去哪裡?」他大步的趕上她,好奇的問。

  「你不要跟著我。」用書微微遮住自己的臉,程亦彤有些氣急敗壞的說。

  「你是什麼意思?」他的長手一伸,拉住她。

  程亦彤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放開你的手,從今而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霍爾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雜誌,他露出一個笑容,「你知道我是誰了?」

  「對!」程亦彤表情極冷的說道,「而我打算不再跟你有任何的關係,我們就當作從來沒認識過。」

  「關於這點,我們的認知可能有很大的出入。」他半強迫的抱著她,拖著她回到他車子旁,然後一鼓作氣的把掙扎個不停的她給塞了進去。

  「該死的,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火大的踢了他一腳,「你這樣算是綁架吧?」

  「你是我的女人,我只不過是帶我的女人回家罷了。」他按住她踢個不停的腳,分心的回答。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她轉頭看向窗外,車子已經離開機場,往市區開去,「放我下車。」

  「不行!」他又捉住她的手,然後不顧她的掙扎,便是吻著她。

  「你不可以這樣!」她瞄了瞄司機,她可是很在乎開車的那個陌生人。

  「Robert是自己人。」霍爾笑了笑,一點也沒有羞愧的樣子。

  「他對你是自己人,對我可不是。」程亦彤沒好氣的瞪著他。

  霍爾見她真的動氣,立刻坐好,不過手依然緊拉著她不放,「你到底在氣些什麼?」他還以為她知道他的來頭之後,會開心的抱著他又叫又跳。

  「氣你有了未婚妻還在外頭胡亂搞。」她火大的啐道。

  「容我提醒你,是你跟著我不放,而我是正常的男人,對於送上門的女人當然是來者不拒。」

  「色鬼。」她趁他不注意又踢了他一腳。

  他皺起了眉頭,「你怎麼那麼喜歡踢人?」

  「我只喜歡踢你。」她指正他的話。「你現在最好在可以停車的地方放我下車。」

  「到家之後,我自然會放你下車。」他的口氣很強硬。

  「你……」

  「別這麼生氣,愛生氣的女人很容易老的。」霍爾帶笑的提醒。

  她又想踢他,但被他閃過。

  「我告訴你,」程亦彤自覺有義務先告知,「當初是你強暴我,不是我自動送上門。」

  聽她這麼說,他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幹麼這麼看著我?難道我說錯了嗎?」她瞪著他問。

  霍爾楞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該給你一些遮羞費?」

  「照常理判斷是沒錯,」她大言不慚的說道,「不過,今天難得我心情好,所以你只要讓我下車,我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說到底,她就是要跟他劃清界線,霍爾好笑的看著她。

  「不要笑,快放我下車!」

  「待會兒,我自然就會讓你下車。」霍爾輕鬆的回答,「既然你堅持我強暴了你,那我就有義務照顧你一輩子,所以你乖乖的跟著我吧!」

  「我不要。」程亦彤火大的嚷道,「你有未婚妻,就不要招惹我。」

  他冷眼旁觀的看著她發飄,完全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車子依然照著霍爾交代的路線前進。

  ***

  「喜歡這裡嗎?」霍爾再次用強迫的手段將她帶進位在半山的豪宅。

  「不喜歡。」程亦彤看也不看就回答。

  「為什麼?」霍爾不解。

  「我要回去。」說著,她又轉身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我就說你不是個拜金主義者。」他先她一步,將身於擋在門口。

  程亦彤硬生生的停下腳步,不悅的抬頭看著他,「什麼東西啊?」

  「如果你真是個拜金主義者,現在你該有的反應是抱著我又親又叫。」

  「為什麼?」

  「因為我送了你一棟大房子。」

  她因為他的話而楞住,「什麼?」

  「這棟房子是你的了。」他對她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程亦彤有一瞬間的狂喜,想抱住他興奮的大叫,但一想起他有未婚妻這件事,又迅速的澆熄心中的熱情。

  「我也有房子——在台灣。」她冷冷的表示,「我只有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的房子,而且我雖然愛錢,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義之財我是不會要的。」

  「到底怎麼回事?」霍爾不解的摸著她的臉頰,「我的金錢來源可是正正當當的。」

  「我的意思不是你的錢來源不明不白,而是……」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只是什麼?」他皺眉看著她。

  「你有未婚妻就不要來招惹我。」她將手中的雜誌丟向他,「我可不想當第三者。」

  他的眼神有著困惑,「你說只要我有錢,就算當我情婦,你也願意跟我一輩子。」

  霍爾的提醒使她有一瞬間啞口無言,然後她的眉頭一皺,「那時我不知道你有未婚妻。」

  「我有告訴你。」他提醒她。

  「那不算數,我以為那是假設性問題。」她開始強詞奪理了起來。

  他有些不悅的看著她,「那你現在打算怎麼樣?」

  「很簡單!」程亦彤避開他的視線,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我現在走出去,從此之後,我們就當作沒見過面,好嗎?」

  「不好。」他又把走到門口的程亦彤給拖回來,「你答應過我的事,就要做到。」

  「拜託,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奇怪?」程亦彤有些生氣,「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去搶別人老公的女人,而現在,你竟然要我去做這種女人。」

  「你答應過我,就要做到。」他還是重複著同一句話。

  程亦彤大吼著,「你是番仔喔!」

  「番仔?」他不解的問。

  「沒有開化的意思。」她沒好氣的解釋。

  「你比較像是沒有開化的吧!」霍爾指出,「現在是你不講理,你答應過我的事,卻不做到。」

  「你……」她真的氣得想跺腳。

  「我警告你,不要踢我。」看出她下一刻想要做出的動作,霍爾先發制人。

  他將她給壓進沙發裡。

  「你做什麼?」她奮力掙扎著。

  霍爾一手拉著她的手,一手解著她的衣服。

  「你到底想幹麼?」她惱怒的問,「你別以為在我知道你有了未婚妻之後,你還能跟我上床。」

  「我就是這麼以為。」他霸道的說。

  「你王八蛋。」她要踢他,他的手卻順勢的爬上了她的大腿。

  「別鬧脾氣了,」他在她的耳際溫柔的低喃,「你該明白跟著我,我可以給你一切你所要的。」

  「才怪——」她怨對的看著他。

  早知道,她就不該招惹他,現在可好,看看自己淪落到什麼地步,真是應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

  「今晚,我得要回家吃飯。」他一邊將衣服穿上,一邊看著躺在床上的程亦彤。

  她有些迷糊的聽著他說話,老實說,她累得快要癱了。

  他坐到她的身旁,摸著她的臉頰。「你先睡會兒,等我回來,我再帶你出去吃飯,好不好?」

  「隨便你。」她打了個哈欠。

  「不可以跑掉。」他不放心的囑咐。

  程亦彤對天一翻白眼,拉著被單遮住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我可以留下來,但我也有個條件。」

  她擺明了要跟他談條件,他微微一笑,「什麼?」

  「你結婚,我就離開。」

  「不可以。」他想也不想的回絕。

  「喂……」

  他突然吻住了她的嘴,使她怒氣沖沖的話給吞了回去。

  「如果,我答應,你是不是會開心點?」久久,他鬆開她的唇,柔情的問。

  她點頭。

  「那好吧!」他爽快的點頭,「我暫時答應。」

  「什麼叫暫時答應?」她不是很滿意他的答案。

  「就是暫時答應,然後我也有個條件。」霍爾神色自若的說道。

  「什麼?」她不快的直視他。

  「如果在我結婚前,你懷孕了,你就得跟在我身邊一輩子。」

  他的話令她有些錯愣,「我當然不會懷孕。」

  身為一個時代新女性,她當然知道得要避孕來保護自己。

  「是嗎?」他拍了拍她的臉,「考慮清楚,如果你很愛錢的話,就該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可以成為將來霍家的繼承人。」

  「拜託,你別把我當呆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如果是我生的,那就是私生子。」

  「我的孩子不可能是私生子。」他語帶肯定的表示,「他會入霍家的戶籍。」

  她看著他,哼了一聲,「反正我知道你們有錢人外頭有孩子是天經地義,但我死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其中一個。」

  「是嗎?」對於她說的話,他不以為意,他只是拍了拍她的臉頰,然後站起身,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程亦彤重重的把自己摔回床上。

  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留下來只會使自己的處境變得很可笑,偏偏她還留了下來。

  果然,自己是個白癡。她得到了這麼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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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怎麼會提早從台灣回來?」吃完飯之後,霍遠山坐在客廳裡詢問霍爾。

  「事情辦完了,就提早回來了。」霍爾坐在沙發上,一隻手無意識的摸著乖乖坐在他身旁的瑪爾濟斯犬——Lucky,口氣平淡的說道。

  「可是我之前不是吩咐你在台灣多留幾天?」霍遠山看著自己的獨子,等待他的回答。

  「在台灣既然沒事,為什麼還要留在那裡?」霍爾理所當然的回答。

  三年前,他成立了立均,表面上,是霍氏的子公司,但實際上早就獨立作業,不論在公事或私事上,他都毋需受霍遠山的影響。

  只不過這一陣子,霍遠山的身體狀況不好,所以他奉命坐鎮霍氏。

  「紫婷今天正好去台灣宣傳,原本她在香港,你在台灣,現在她去了台灣,你卻回來香港,你是故意的嗎?」霍遠山看到霍爾的態度,語氣開始惡劣了起來。

  「遠山!」一聽到自己的丈夫口氣變得嚴厲,一旁的薛莉亞立刻開口,「霍爾長大了,自己有判斷能力,現在的年輕人工作都忙,不需要天天膩在一起。」

  身為霍爾的母親,她當然明白當初霍爾會答應娶柳紫婷,只是為了使柳紫婷重病的母親能走得安心,他一向是個窩心的孩子,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父子倆就不能好好相處?

  「可是……」

  「四姑,甜湯好了嗎?趕快端出來給大少爺喝。」薛莉亞打斷了霍遠山的話,朝著廚房的方向喊道。

  「好了,太太。」四姑連忙將甜湯端了出來。

  「聽說你叫Robert幫你在半山買了棟房子。」霍遠山接過薛莉亞拿到他面前的甜湯,開口詢問。

  「對!」霍爾拍了拍Lucky,Lucky聽話的跳下沙發,他喝了口四姑奉上的甜湯,點了下頭。

  「買房子做什麼?」霍遠山問,「你在跑馬地、淺水灣都有房子,住得不好嗎?」

  「我只想買棟更大的房子。」霍爾淡淡的表示。

  「準備當你跟紫婷的新房嗎?」

  「爹地,你管太多了。」霍爾冷淡的瞄了霍遠山一眼。

  「我才懶得管你買房子做什麼,我只是要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買房子來養女人。」霍遠山用著嚴厲的口氣說道,「你跟紫婷還沒結婚,如果結了婚,你要怎麼搞,我隨便你,但現在就是不行!你得要替霍柳兩家留點面子。」

  「我做什麼事都有我的分寸,不用你費心。」他一口將甜湯給喝完,站起身想離開,「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媽咪,再見。」

  「你這是什麼態度?」霍遠山氣憤的看著霍爾大剌剌的往門口走去。「我話還沒有說完。」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怎麼會生養出這麼一個不尊重長上的兒子。

  「霍爾!」薛莉亞連忙站起身。

  「沒事的!媽咪。」霍爾在踏出門前,回頭對自己的母親淡淡一笑。

  他一向沒將自己的父親給放在眼裡,畢竟在自己成長的過程中,他實在沒有太多父親的印象,對他而言,父親只不過是個讓他在物質上不虞匱乏的供應者罷了!

  ***

  程亦彤窩在沙發裡看著請Robert找來的雜誌和書,她試圖從這些報道裡去瞭解她所不知道的霍爾。

  霍爾這幾年才回香港,一回香港就訂了婚,這是商業聯姻,在此之前,他在英國唸書時,有個很要好的日本女友,不過因為他回香港訂婚影響,這段感情也宣告結束。

  柳紫婷——她對她的興趣大過於霍爾,看著一篇又一篇的報導,不可否認,美麗又高貴的女人本身就是個媒體的寵兒。

  她與霍爾公關亮相的機會不多,不過在去年她生日時,霍爾送了一艘名為Lover的遊艇給她,表達愛意。

  男人就是那麼奇怪,程亦彤整個人更縮進沙發裡,柳紫婷是個大美人,就算她對自己的容貌再有自信,也無法自欺欺人的說自己比霍爾的未婚妻美,老實說,絕大部份的女人站在柳紫婷的身旁都只會是隻醜小鴨,但他有這麼美麗的未婚妻,卻還要她……

  「看什麼?」

  身旁突然冒出的聲音讓程亦彤嚇了一大跳。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驚魂未定的看著他。

  「剛剛。」霍爾帶笑的坐到她的身旁,「看什麼東西看得那麼入迷?」

  「你的豐功偉業。」她淡淡的說道。

  「什麼東西?」他瞄了一眼,「過期的報導有什麼好看的。」

  「對你而言是過期,對我而言可是重要資訊。」她拍了拍他的大腿,「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霍爾對她挑一挑眉毛,示意她直說無妨。

  「你的未婚妻很漂亮!」

  他點頭。

  「你喜歡她嗎?」

  他沒有回答。

  「為什麼不說話?」程亦彤好奇的問,「不過一個搖頭或點頭的答案,有這麼難以回答嗎?」

  他對她笑了笑,還是沒有回答。

  「你應該愛她吧!」她自顧自的回答,「畢竟她那麼漂亮,跟你又門當戶對,而且你還送她一艘叫Lover的遊艇。」

  「那艘遊艇不是我送的。」指了指報導上的圖片,霍爾老實的回答,「我連她生日是哪天都忘了,我怎麼會記得送她生日禮物。」

  她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真的,」他吻了她的唇一下,「遊艇是我爹地作主買的,也是他作主送的,不過名義上,都是我做的。」

  她盯著他看,心想他沒有理由騙她吧!

  「你不喜歡她!」最後她得到了這個結論。

  霍爾笑了。

  「你不喜歡她,但是要娶他?」程亦彤覺得不可思議。

  「這有什麼嗎?」霍爾不以為意的反駁,「之前,你不也說只要有錢,就算你不喜歡那個人,也會跟那個人在一起。」

  程亦彤因為他的話而皺眉,「老實說,我實在很不喜歡聽你重複我以前說過的話。」

  霍爾的手摟抱著她,「其實,我與紫婷之間並沒有那種男女之情,我娶她,只是因為家裡的安排,還並沒什麼了不得的。」

  「你對她是這樣,那她對你呢?」

  「我並不清楚,」霍爾老實的回答,「其實訂婚這三年來,我與她相處的機會並不多。」

  「報紙上可不是這麼寫的。」她忍不住反駁他。

  「我怎麼覺得好像有人在吃醋。」他好笑的說。

  「我不會那麼無聊。」她的模樣有些惱羞成怒。

  他連忙親了親她的嘴,然後回答,「我常跟她一起出席公開的場合,至於私底下,我們彼此不互相干涉。其實美麗的女人我見多了,但我喜歡的是有個性的女人,就像你一樣。」

  「油嘴滑舌,」她的眉頭一皺,「你所謂的有個性,該不會是脾氣很差吧?」

  「脾氣很差,確實也是一種個性,不是嗎?」

  這對她而言不是恭維,她不快的看著他。

  「對了!你該打通電話去你的公司。」

  「為什麼?」

  「辭職啊!」

  他的這句話令她感到意外極了。

  「你該不會還想工作吧?」他取笑似的捏了捏她的臉。

  「當然。」她一點都不覺得好笑的撥開他的手,「我是不可能會辭職的。」

  「你要辭職。」霍爾的險頓時冷了下來,遇到這種意見相左的時候,他總是強勢的一方。

  「我不要。」程亦彤站起身,原本放在腿上的雜誌散了一地。

  「亦彤!」他冷冷的喚了她一聲。

  她的嘴一嘟,然後轉身的上樓。

  霍爾詛咒了一聲,只有跟在她身後的追上樓,看來要她自動辭職得要花一番功夫了。

  ***

  程亦彤忍著酸痛的雙眼,拖著疲累的身軀準備飛英國。

  霍爾希望她辭職,而她不肯的問題,他們已經吵了一天,但還是沒什麼結論,於是她照著原定的計畫飛英國。

  「學姊,你怎麼來了?」與她一起飛英國的學妹,看到她顯然有些吃驚。

  「今天要飛當然要來。」程亦彤覺得她的反應很奇怪。

  學妹疑惑的看著她,「可是我聽座艙長說,有個人打電話來公司,替你請了假。」

  她的眉頭因為聽到這些話而皺起,想也知道道是誰的傑作。

  「那個人幫你請了假,所以臨時找了人來遞補,公司為了這件事很不高興……」

  接下來的話,程亦彤都沒有聽清楚也不想聽,她直接去找座艙長,想跟她說明一切。

  「芳琳。」她看到座艙長就喊道。

  「亦彤,你怎麼來了?」座艙長有些訝異的看著她,她們是相差一期的學姊妹,平時還算有些交情。

  「我沒有請假。」程亦彤說道。

  「沒有?不可能吧!」座艙長說道,「我聽公司的人說,有個男人打電話來,說他是你的表哥,替你請了假,原本他的意思是要替你辭職,但是照公司規定,辭職要一個月前提出,所以他替你請了一個月的假,等一個月一到,你的辭職就生效了。」

  她的腦袋轟了一聲,「我根本沒什麼表哥。」她啐道。

  「該不會是有人開玩笑吧?」座艙長意外的說,「那要跟公司的人說一聲。」

  「不用了。」她深吸了口氣,「公司方面我自己去處理,謝謝你。」

  「那今天……」

  「既然已經找了人遞補,就當我請假吧!」程亦彤走出休息室,直奔灣仔。

  ***

  程亦彤大剌剌的走進霍氏位在灣仔的辦公大樓。

  「小姐,見霍先生要預約,所以……」她一說明來意,就被櫃台的接待小姐擋住了去路。

  「別人或許,但是我不用。」她直截了當的打斷了櫃台接待小姐的話。

  「小姐,請你不要不講理,不然我找警衛……」

  「我叫程亦彤,你通報一聲,他自然會見我。」

  「可是霍先生在開會。」接待小姐依然堅持,她不可能隨便就放人上去,若霍先生怪罪下來,她這份工作就不保了。

  「我管他是不是在開會。」她想也不想的衝了進去。「他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團亂,他還開什麼會?」

  「喂!你不能亂闖——」接待小姐手忙腳亂的按下內線電話,找來警衛。

  ***

  「霍爾呢?」一進辦公室,她隨便捉了個人便問。

  對方先是一楞,然後開口回答,「霍先生在會議室。」他指了一個方向。

  程亦彤立刻順著他指的方向而去,連門也不敲,就用力的把門給推開。

  正在報告的人看到她的出現馬上閉上嘴。

  霍爾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秘書站起身,擋在她的面前。

  「你是什麼意思?」無視那個秘書的存在,衝著他,程亦彤劈頭就問。

  「Lily,沒事。」霍爾要自己的秘書不要攔著程亦彤。

  「霍先生——」這時,兩個警衛衝了進來,站在程亦彤的身旁,準備把她給帶走。

  「等等!」霍爾這才站了起來,「你們全都出去,我有些私事要處理。」

  因為他的話,會議室裡的人魚貫的走了出去。

  霍爾將門給關上,然後轉身面對她。

  「你不該來我的公司。」他語氣平靜的說道。

  「為什麼?」原本打算跟他大吵一架,但聽到他的話,她先是一楞,然後問道。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坐了下來,側著頭看她。

  她的眉頭皺起,「什麼叫做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我不想讓別人煩你。」

  「什麼意思?」

  「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你該明白,這裡人多嘴雜,讓太多的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對你沒有好處,你會永無寧日。」

  「說到底,還不都是你害的。」她踢了他一腳。

  因為腳傳來痛楚使霍爾皺起了眉頭,她的脾氣實在不好,若她不早點改變踢人的習慣,沒多久,他就要殘廢了。

  「你為什麼幫我向公司請假?」她指著他的鼻子質問。

  「我已經說了,我不希望你去工作。」霍爾的口氣一點也沒有愧疚的意思。

  「你有沒有搞錯,我已經說了——我要工作。」程亦彤又踢了他一腳,「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

  他眼明手快的躲過了她這一腳,還不忘說道:「在台灣的時候,你不是跟我說,只要有個人養你,你就不要工作,整天只要逛街、花錢買東西嗎?」

  「這……」拿她以前說過的話來堵她,真是個小人。

  「別這麼看著我。」他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臉頰,「去逛逛街,喜歡什麼就買,好不好?」

  「這個不是我們現在談論的重點。」

  「在我看來,我們的談論已經有了結果。」他摟了摟她,「我今天會早點回家,陪你吃飯好嗎?」

  「你說話的口氣好像跟個寵物說話。」她有些不快的看著他說。

  「就某一個角度而言,你確實是像我的寵物。」

  「你說什麼……」

  他吻住她,有效的使她閉了嘴。

  「你太小人了。」程亦彤報復似的瞪了他一眼。

  「我這麼小人,也是因為愛你啊。」

  「你少來了。」她又瞪了他一眼,對於他掛在口中的情情愛愛根本就不當一回事,若他真的愛她,他現在該做的是去跟他的未婚妻解除婚約。

  「別生氣了。」霍爾逗著她,「你去逛逛街,替我也替你自己買點東西,好不好?」

  「好!你要我去逛街買東西是嗎?」

  「對!」他點頭。

  「那你就等著收我的帳單,我會讓你付錢付得臉都綠了。」

  「我等著。」他依然微笑的看著她。

  她氣沖沖的走出去,這一輩子,她都對自己太有把握,所以今天才會落入這種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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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逛街逛累了,程亦彤坐在尖東酒店的咖啡廳裡,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咖啡。

  香港果然是個購物天堂,才不過一個下午,她便買了十幾袋的東西,有衣服鞋子還有首飾、配件,老實說,這是她長那麼大,第一次買東西買得那麼爽快。

  她總有一天會被寵壞的,她在心中歎道,雖然很討厭霍爾那種不顧她想法的行事作風,但他對她確實十分大方。

  這時行動電話突然響起,她慢半拍的發現是自己的手機,她掏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你到英國了嗎?」

  「英國?!」她一時不能會意。

  「對啊!」駱婷的聲音響起,「你不是應該飛英國了嗎?」

  「就算飛英國,現在也在飛機上。」程亦彤沒好氣的說。

  「是嗎?」她有些意外,「你怎麼可以在飛機上還開著行動電話?」

  「我現在沒有在飛機上。」程亦彤歎了口氣,「我還在香港!」

  「香港?!」駱婷不解,「為什麼?」

  程亦彤又歎了口氣,英國,她想她要很久很久以後才有可能去了。

  「亦彤?!」

  「我在!短時間我不會去英國。」

  「那什麼時候回台灣?」

  程亦彤語氣極無奈,「短時間我也應該不會回台灣。」

  「你搞什麼鬼?」

  「我可能會在香港待一段時間。」

  「亦彤!」駱婷的口氣有著關心,「怎麼回事?」

  「我在飛機上遇到了一個男人。」

  聽好友這樣說,駱婷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程亦彤打趣的說道。

  駱婷沉默了一會兒,才試探似的開口,「他結婚了嗎?」

  「還沒。」

  駱婷呼了口氣,「那還好!你還有機會。」

  「但他有未婚妻。」

  她又倒抽了一口冷氣,「你當人家第三者?」

  「正確一點來說,我只是他目前的同居人。」

  「那有什麼不一樣?」駱婷氣急敗壞的說,「我以前就告訴過你,這世上錢不是最重要的事,感情才重要,你怎麼可以為了錢去跟別的男人住在一起……」

  「等等。」程亦彤打斷了她的話,「我挺喜歡他的,或許……我還愛他!」

  「你確定嗎?」駱婷的口氣充滿懷疑。

  「我當然確定。」程亦彤覺得好笑,「至少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個普通人還願意跟他上床。」

  「你說的該不會……」

  「就是那天我帶他到你咖啡館的那個人。」

  「該死的!」

  「婷,你竟然也會說髒話。」

  「你給我閉嘴。」駱婷的口氣變得嚴厲,「我今天不管他有沒有錢,你愛不愛他,如果他真的有了個未婚妻,請你離開他,立刻回台灣,或去英國,要不然——隨便去哪裡都行,就是離那個有妻室的男人遠遠的,聽到了嗎?」

  「不行。」程亦彤說道,「我答應過他,不會離開他。」

  「為什麼?」

  歎了口氣,程亦彤回答,「因為我愛他。」

  「愛上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你傻了啊?」

  「或許!」她的嘴往旁邊一撇,「但是如果他結婚了,那就另當別論了。」

  駱婷真的被好友搞迷糊了,「什麼意思?」

  「如果他結婚了,我們就分開。」程亦彤有些沮喪的說,「我還是做不來第三者的。」

  「那他什麼時候結婚?」

  「這我就不清楚了,」她老實的回答,「快的話一年內,慢的話還要兩、三年吧!」

  「你以為你今年幾歲?」駱婷無奈的問,「說得難聽一點,三年後你都已經三十好幾了……」

  「我知道。」程亦彤打斷了她的話,「我想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了吧!」

  她這輩子或許再也遇不到像霍爾那樣吸引她,又對她好的男人了。

  「程亦彤,你現在住在哪?」

  「他家。」

  「廢話。」駱婷啐道,「我問的是住址?」

  「你要幹麼?」

  駱停歎了口氣,「你以為我要幹麼?我關心你,我……」

  「我知道,霍爾——」程亦彤臉上沒表情的說,「他的中文名字叫霍閻君,原來他家真的很有錢。」

  「霍閻君?!」

  「怎麼?你聽過。」

  「我不是很確定,但很耳熟。」駱婷搖搖頭,「管他是誰,我去香港找你。」

  「你不是工作忙得走不開嗎?」

  「為了怕你誤入歧途,就算店會倒,我也得去。」

  聽到她的形容詞,程亦彤覺得好笑,「也好!來香港玩玩,我會帶你逛逛,順便買買東西,我現在很有錢,因為霍爾給我很多現金和金卡,你也好一陣子沒有放假了……」

  「閉嘴!程亦彤,你的住址……」

  「不用了啦!」她開心的說道,「你幾點的飛機,告訴我就好,我去機場接你。」

  「好!我訂好機票就告訴你,你等我。」說完,駱婷就立刻掛了電話。

  駱婷似乎真的很怕她做傻事。她吃口剛送上來的提拉米蘇,笑著搖頭,她年紀也已經不小了,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其實,她是真的愛上了這麼一個男人,不然她怎麼可能會聽從他的安排。

  ***

  「過幾天,我有朋友會來。」洗好澡出來,程亦彤對霍爾道。

  「是嗎?」霍爾瞄了她一眼,「誰?」

  「駱婷。」

  「長頭髮,挺優雅——開咖啡館的那個女人。」

  「你記性倒是不錯。」她爬上床,取笑的看著他,「該不會你對像婷這樣的氣質美女也有興趣吧!」

  「如果我說是呢?」霍爾笑著將報表丟在一旁,反手抱著她問。

  「我倒不介意跟她當姊妹。」程亦彤也打趣的回他。

  「若是這樣,我真要考慮、考慮了!」

  「那就慢慢考慮吧!」她吻了他一下,「晚安。」

  「你真不生氣?」他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在你的面前談論別的女人?」

  「若是別人我或許會,但婷……你就算把她形容成你夢寐以求的女人,我眉頭也不皺一下。」

  「真那麼大方!」

  「這個不是大方,」程亦彤坐了起來,「而是你已經被她三振了,她看到你不甩你一巴掌,你就該感到萬幸了,還指望她會有好臉色,簡直是作夢。」

  「怎麼說?」

  「她怕我會吃虧。」程亦彤淡淡的說道。

  「那你覺得呢?」他翻身壓住她。

  「感情的事,哪有什麼吃虧不吃虧。」

  ***

  「程亦彤、夠了!」駱婷覺得她已經躲避她的問題太久了,所以在JOYCE裡大發雷霆。

  「幹麼?」剛試穿新一季的冬裝從試衣間走出來、程亦彤有些意外的問。

  「我已經受夠你不停的買、買、買,」駱婷火大的將手一揮,「不管你再怎麼買,待會兒還是要跟我交代清楚。」

  程亦彤的嘴一撇,從下飛機,駱婷一張臉就冷得嚇人,現在可好,果然大發雷霆。

  「好吧!」她歎了口氣,乖乖的將衣服給換了下來,結了帳之後,拿了衣服走出去。

  「我們找個地方坐坐。」駱婷說道。

  「好!」程亦彤認命的帶她到文華東方酒店二樓喝下午茶。

  「你到底在想什麼?」一坐定,駱婷也不點東西吃,劈頭就問。

  「我沒有想什麼啊!」她囁嚅的回答,「其實我現在很快樂。」

  「我也看得出來你很快樂,」駱婷歎道,「所以我才覺得不可思議,你現在算什麼?別人的情婦,過一陣子就變別人的第三者?」

  「事情其實沒那麼嚴重。」程亦彤有些為難的說道。

  「這還不夠嚴重嗎?」駱婷皺起眉頭,「你要我提醒你,你自己母親的下場嗎?」

  程亦彤的臉霧時變得慘白,關於那段過去,是她所不願意提及的,那是個惡夢。

  「我不是阻止你去追求物質生活,而是第三者不好當。」駱婷苦口婆心的勸她。

  程亦彤咬著下唇,想了一會才開口,「其實你的好意我明白,只是……」

  「只是什麼?」她追問。

  「其實女人到了一個年齡,還沒有結婚,內心深處真的會有一種恐懼,」她垂下眼臉,「就算是自視再高、能力再好的女人都一樣,她們只能騙自己,但騙不了別人。其實只要是女人,內心深處還是渴望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你在說你自己?」駱婷覺得不可思議。

  「對啊!」程亦彤歎了口氣,「其實我很想有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你又不是沒人追!」駱婷提醒她,「為什麼不選擇一個單身的男人?」

  「愛情有什麼道理可言。」她無奈的回答,「如果今天我結了婚,我也有可能會再遇到一個比我丈夫更吸引我目光的男人不是嗎?只不過我可能會因為世俗的眼光而壓抑我自己的情感,守著一段婚姻,然後過一輩子……」

  「我來香港,不是來聽你的強詞奪理。」駱婷打斷她的話。

  「我明白,」她的手摸了摸眼前的杯子,「我只能說我很遺憾,在一個不對的時間裡認識了一個對的人。」

  「什麼意思?」

  「我以前遇到的都是未婚的男人,但他們都是不對的人,他們吸引不了我,而現在時間不對,因為霍爾已經有了未婚妻,但他卻是對的人,我愛他。」

  「愛?」駱婷覺得不可思議,「我覺得我要跟霍爾談談!」她最後下了個結論,「若他對你真的有好感,他該去解除婚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他去傷害意一個無辜的人?」

  「這……」她一時語結,「可是若不這樣,我們能做什麼?」

  「什麼都不做。」程亦彤苦笑的表示,「我跟他其實有了一定的默契,你不用煩惱,我會處理得很好。其實我很快樂。」

  「老實說,如果你愛他,你根本就不會快樂!」

  「你錯了!我很快樂!」她斬釘截鐵的看著自己的好友說道。

  看著她,駱婷不由得無語。

  「你最好有心理準備。」看她一副天塌下來也不在乎的模樣,駱婷無奈的說道,「你過得了我這一關,不代表你過得了其他兩關。」

  「你該不會是在告訴我,意菱跟雨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吧?」

  「雨桑知道了,意菱我看也瞞不久。」

  程亦彤誇張的一擊額頭,另外兩個好友可沒那麼好打發,一個是不講理出了名,一個則是又笨又愛哭,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看著辦了,不是嗎?

  ***

  「出海?」她興趣缺缺的看著霍爾。

  「不會沒興趣吧?」霍爾拉起懶洋洋的她,「快起來準備、準備。」

  「老實說,我實在不怎麼想。」程亦彤被動的起身,「你不是說,我們最好少在公開場合露面嗎?」

  「出了海,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不用煩惱太多。」

  看霍爾那麼熱中,她也只好照著他的話做。

  「找駱婷一起去吧!」

  聞言,霍爾一楞,但她都開口,他也只好點頭答應。

  「我換衣服,你去叫她。」

  霍爾轉身走了出去,來到駱婷的房門口。

  「有事?」駱婷開了房門,有些意外的看著站在門外的霍爾。

  「我與程亦彤要出海,一起去吧!」

  「不了。」駱婷搖頭,「我有點累,你們自己去就好。」

  「既然這樣,就不勉強了。」

  「等一等。」駱婷叫住了要離開的霍爾。

  霍爾好奇的停下腳步。

  「我希望你好好待她,」駱婷對他微微一笑,「這次來,我本來想帶她回台灣,但是她的心都放在你身上,對於她介入你與你未婚妻之間,我無法阻止,只好希望你能給她一個妥善的照顧。」

  這個女人就同第一次見她時給他的感覺一般,優雅而美麗,他對她點點頭,「我會的。」

  「希望你說到做到。」駱婷說完,便將門給闔上。

  霍爾見她關上房門,便往回走。

  「怎麼樣?」程亦彤換好衣服走出房間,拍拍霍爾的肩膀。

  「她說不去。」

  「真的嗎?」她抬起手,正打算敲駱婷的房門,卻被霍爾給阻止。

  「幹麼?」她看著他問。

  「人家不去,我們就不要勉強她,今天我們過過兩人世界。」他抱起她,興奮的離去。

  程亦彤被他的舉動惹得尖笑連連,她突然想道,其實他們這樣也不錯。駱婷怎麼會以為她不快樂?事實上,只要跟霍爾在一起,她就覺得快樂,若駱婷看到她現在的樣子,肯定也會這麼以為的。

  ***

  「請問你找哪位?」程亦彤穿著T恤、短褲打開門,好奇的看著停在門外的勞斯萊斯。

  下了車的司機上下瞄了瞄她,「請問這裡是霍少的家嗎?」

  「霍少?」他的眼神使她不悅,所以她皺起了眉頭,「如果你指的是霍閻君的話,沒措!這是他家。」

  司機聞言,沒有理會她,逕自開了後座的車門,走出一個貴婦人,後頭還跟著一個傭人。

  一看這排場,就知道對方來頭不小。程亦彤在心裡暗忖。

  「請問……」

  「這是霍爾的家。」薛莉亞疑惑的看著程亦彤的打扮,「你是誰?怎麼會在他家裡。」

  「我是……」她楞住了,她從未跟任何人形容她與霍爾之間的關係,「我是來幫他打掃的。」

  「打掃?」薛莉亞有些意外。

  「對呵!打掃。」隨便她要信不信,反正她是謹記霍爾的話,少讓他人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

  「太太進來吧!」四姑扶著薛莉亞走了進去。

  「這是太太要給少爺喝的湯。」四姑將湯交給程亦彤,「這一陣子少爺都不回家,太太很掛念他。」

  聞言,程亦彤這才注意到霍爾從不回家的,她看著坐在客廳裡的薛莉亞。

  老實說,她橫看豎看都是個貴婦人,但卻不像個盛氣凌人、令人討厭的有錢人。她將湯拿到廚房放好,然後又折了回來。

  「霍爾最近公司很忙嗎?」

  「挺忙的。」程亦彤點頭,她看出霍爾母親的關心,「因為最近在忙跟加拿大方面的合約。」

  「是嗎?」薛莉亞驚奇的看著她,然後拍了拍身旁的位子,「你坐下來。」

  程亦彤想也不想的坐了下來。

  「我聽說,他最近要出國?」

  「沒有啊!」她搖頭。

  「可是,他訂下去日本的機票。」

  「日本?」她想了一會兒,然後露出一個笑容,「他該不會要帶我去賞雪吧!」

  她不過是告訴他,她記得北海道很美,想再去走一趟,沒想到……算他有心,她開心的想道。

  「帶你去?」薛莉亞挑出了她的語病。

  糟了,太過得意忘形。她的笑容僵在臉上。

  「老實說,你跟霍爾到底是什麼關係?」

  「關係?」程亦彤重複了一次,眼睛骨碌碌的轉。

  「媽咪,你怎麼來了?」

  突然,霍爾的聲音傳來,解救了她。

  程亦彤立刻站起身,面對他。

  「來看看你,最近你都不回家。」

  「最近比較忙。」霍爾越過程亦彤,坐了下來。

  「我很懷疑你到底在忙些什麼。」薛莉亞的眼睛看著立在一旁的程亦彤,「你爹地上次就已經告訴你,他不要你在還沒跟紫婷結婚之前……」

  「媽咪,我做事自有我的分寸。」霍爾拉著程亦彤坐了下來,「她是程亦彤,是我在台灣出差時認識的。」

  「伯母。」程亦彤看著她的笑容有些尷尬,「我剛才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實在是因為霍爾交代過,不要給太多人知道我們的關係,以免製造不必要的麻煩。」

  霍爾輕敲了她的頭一下。

  「你幹麼打我?」她沒好氣的看著他。

  「怎麼平時也不見你聽我的話,這次那麼聽我的話?」

  她對天一翻白眼,「我只是不想給你製造麻煩。」

  「霍爾!」見到他們兩人之間的親暱模樣,薛莉亞感到為難。

  「媽咪,別煩惱我。」霍爾笑了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對不起!伯母。」程亦彤對著霍爾的母親露出歉意的笑容,「我知道我的存在讓你為難。」

  薛莉亞對她笑了笑,明白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不由得,在心中給她極高的評價。

  她還是不免擔心,「這事若讓你爸爸知道了……」

  「我自己有分寸的。」霍爾直截了當的打斷薛莉亞的話,「對了!媽咪,既然你見過亦彤,改天有機會,你就要她陪你去逛逛街、買買東西,這樣你就比較不無聊了。」

  「好是好,只是……」這若是傳到柳家的耳朵裡,怕她會成了眾矢之的。

  「媽咪,不用理會柳家的人。」霍爾不在乎,「紫婷若真的要嫁我,她早晚也會知道亦彤的存在。」

  在一旁的程亦彤聞言,臉不由得一沉,「你別想要享齊人之福,你的如意算盤打的是不錯,但不要算我這一份。」

  「別在我媽咪面前跟我吵架。」他縱容似的對她一笑,「很多時候,事情遇上了,我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

  「媽咪,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霍閻君——」

  「有點禮貌,」他對程亦彤眨了眨眼,「難道你不希望跟媽咪一起吃飯?」

  「當然不是。」程亦彤忍住自己的怒氣瞪了他一眼,「這個不是我們現在談論的重點。」

  「還有什麼比吃飯重要呢?媽咪,對嗎?」

  「這……」她實在不是很想介入這小倆口的口角之爭,不過畢竟她還是疼兒子的,「是啊!亦彤,先吃飯再說,好嗎?」

  程亦彤硬是扯出一個笑容,「好的!伯母。」

  霍爾的手往她的腰際摟了摟,指正道:「你要跟我一起叫媽咪。」

  程亦彤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你……」

  「怎麼?不顧意?」

  得寸進尺講的就是這種人,壓下怒氣,她聽話的叫了聲——媽咪!

  薛莉亞因為她的叫喚而露出一個笑容,雖然沒喝過她奉上的媳婦茶,但只要是霍爾喜歡的,她也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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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霍爾才去上班沒多久,門鈴聲便響起。

  老實說,她實在很恐懼見到出現在門外的人,在香港,她沒有什麼朋友,所以上門來的都跟霍爾有關係,而她實在不善去跟他人解釋她與霍爾之間的關係。

  不過門一開,站在門外的人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雨桑?」

  看著哭花著一張臉,而且挺著大肚子的嬌小女人,是她們四人幫裡的草包美女——歐陽雨桑,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亦彤!」雨桑可憐兮兮的看了程亦彤一眼。

  「進來。」程亦彤連忙把雨桑給拉進門,「你怎麼回事?威爾欺負你了嗎?」

  雨桑只是哭,沒有任何反應。

  「到底怎麼回事?」程亦彤皺起了眉頭。「你不要一直哭嘛!」

  「亦彤——」雨桑索性撲進她的懷裡。

  「你到底怎麼了嘛?」她拍了拍雨桑的背,她還沒見過雨桑哭得那麼淒慘,「威爾又不要你了嗎?應該不會啊!你現在懷了他的孩子,再怎麼樣,也會等孩子生下來才不要你。不過,沒關係,現在我很有錢,我養你好了。」

  「威爾沒有不要我。」雨桑抽噎的說。

  「既然沒有,你哭個什麼勁?」

  「你不是喜歡上一個有未婚妻的人嗎?」

  「對啊!」程亦彤楞了一會,才慢半拍的問:「你現在該不會是哭我喜歡上一個有未婚妻的人吧?」

  雨桑理所當然的點頭。

  「去你的。」她推開下雨桑,看雨桑哭得如此驚天動地,害她以為發全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原來只是為了她喜歡上霍爾。

  「你怎麼這麼推我?」雨桑被她的粗魯動作嚇了一跳,她是個孕婦耶。

  「我這麼推你還算客氣的了,」程亦彤沒好氣的瞄了她一眼,「威爾呢?」

  「在酒店裡。」

  「沒陪你過來。」

  「他說要我晚一點再來,以免你在睡覺……」

  「可是——」程亦彤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可是我很擔心你,所以趁威爾在睡覺時,我就跑了出來。」她的口氣有著一絲愧疚。

  「不錯嘛!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程亦彤搖搖頭,「我去換件衣服,送你回酒店。」

  「不用。」雨桑忙不迭的搖頭,她挺個大肚子,站了起來,「我是來幫助你的。」

  「謝了!」程亦彤露出不敢領教的神情,「你先幫幫你自己吧!」

  「你怎麼這麼說?」雨桑不解。

  「你明知道你這次懷孕威爾多緊張,你還自己跑出來,別說我沒提醒你,你一定會被他修理。」

  「才不會!」

  「我肯定會。」程亦彤站起身,走上樓,「我們最好趁威爾還未發現之前,把你給送回去。」

  「他知道我會來找你。」

  「他是知道,但不代表他允許你自己跑來!」

  她才爬了幾個階梯,門鈴又響起——

  「要不要賭門外的人是誰?」程亦彤折了回來,帶笑的看著雨桑。

  「誰?」雨桑不解的問。

  「你老公。」

  雨桑的臉色微變,「不是吧?」

  「要不要賭?」程亦彤笑著拉開門,果然,門外站的是氣急敗壞的威爾‧史考特。

  「你為什麼自己跑來?」威爾視而不見的越過程亦彤,直直的站定在雨桑的面前。

  「我擔心她。」雨桑無辜的指著站在門口的程亦彤。

  程亦彤聳了聳肩,「拜託,別推到我的身上。」

  通常這種家務事,能夠不介入就不介入,這可是她的原則。

  「但你也可以晚點,等我唾醒之後再來吧!」

  「我是看你太累了,想讓你多睡會兒。」她體貼的強調。

  威爾的眉頭微皺,「早知道就不讓你過來了。」

  「若你朋友有難,你再來說這種話。」雨桑有些不快的回道。

  「你有難嗎?」威爾瞄了一眼沉默的站在一旁的程亦彤。

  程亦彤的手一攤,「老實說,我好極了。」

  「你聽到了嗎?」原則上,該擔心的應該是看上程亦彤的那個男人,威爾不是沒見識過她的拗功。

  「她是在強顏歡笑。」雨桑忙不迭的站在程亦彤的身旁,頗有同仇敵愾的味道。

  程亦彤覺得不可思議的看著雨桑,「笨的人我見多了,不過像你這麼笨的人還真不多見。」

  雨桑一楞,「你怎麼說這種話?」

  「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在強顏歡笑?」

  她閃著水汪汪的眼睛,上下的瞄了瞄她,「我覺得你不開心。」

  「怎麼?你幾時學了這套透視人心的本領?」程亦彤嘲笑的看著她問。

  雨桑眨了眨眼,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掉了下來。

  「我的媽啊!」程亦彤連忙將她推到威爾的懷裡,「你搞定她吧!我一向拿她沒轍。」

  「別哭了。」威爾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現在亦彤人好好的,你不是該開心嗎?幹麼哭啊?」

  「她騙人的,她才不開心。」

  「我實在受夠你們每個人都說我不開心。」程亦彤對天一翻白眼,「老實說,霍爾很疼愛我,我過得很好,這樣你放心了嗎?」

  雨桑泛著淚光的眼對她眨了眨,然後搖搖頭。

  「不然,我打電話給霍爾,找他出來跟你吃頓飯,你看過他之後,是不是就會比較開心呢?」為了使自己的好友破涕為笑,程亦彤只好出此下策。

  「我才不要。」她更往威爾的樓裡縮了縮,「除非他要娶你,不然我才不見他。」

  聽到她的話,程亦彤也無語。

  「不然你去找他吧!」雨桑拉了拉威爾的領帶,異想天開的說道。

  「我?!」威爾有些訝異。

  「對啊!」雨桑點頭,「你去叫那個男人娶亦彤。」

  「你也拜託點。」程亦彤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我是幫你,」雨桑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方法可行,「威爾,你說好不好?」

  「不好。」威爾想也不想的回答,「我想,我們還是早點回加拿大吧!」

  「聰明的決定。」程亦彤在一旁贊同的點點頭。

  雨桑很堅持,「我不要,除非那個男人給個交代,不然我不走。」

  「歐陽雨桑小姐,六年前,你自己挺了個大肚子回到台灣,我可沒逼你回去威爾身邊,你現在最好也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雨桑一臉受到打擊的模樣,她只是想幫忙而已。

  「別又哭了,」程亦彤歎了口氣,「其實你該知道感情的事很難說,如果霍爾真能娶我,我想他會娶我的,現在我們就靜觀其變好嗎?」

  「可是他不是有未婚妻嗎?」

  「對他而言,如果我真的重要得勝過一切,我想,他還是會願意娶我的。」

  「真的嗎?」雨桑懷疑,「男人都是很自私的。」

  「你旁邊也有個男人!」程亦彤提醒。

  雨桑怯生生的瞄了威爾一眼,「其實,就算是我老公,他也還是自私的男人。」

  「歐陽雨桑——」

  「不要那麼大聲,你會嚇到我的寶寶。」她撫著自己的肚子,喃喃抱怨。

  「你——」看到她的樣子,威爾一肚子的怒氣只有吞回去的份。

  「你快點回家去吧!」程亦彤走到雨桑的面前,摸了摸她的肚子,「我真懷疑你怎麼會讓她來。」她看了威爾一眼。

  「她只差沒以自殺求我帶她來,我沒辦法,只好帶她來了。」威爾的口氣也滿是無奈。

  「早點回去,不然在飛機上生小孩,可不是好玩的事。」

  「知道了。」她咕噥,「可是你……」

  「我沒事,鐵定沒事。」她語帶肯定的說道。

  「若有什麼事,你一定要來找我。」雨桑緊握著程亦彤的手,「別忘了你還有我們這些朋友。」

  「知道了。」程亦彤眨掉眼中的水霧,「你害得我也想哭,你快走吧!」

  威爾小心翼翼的扶著雨桑上了車。

  「其實我應該還有點時間,」威爾替雨桑關上車門之後,站直身看著程亦彤,「如果你認為我跟你的男朋友談談會比較好的話,我想……」

  「你別跟著雨桑一起起舞了,好不好?」程亦彤歎了口氣,「我前幾天才送走駱婷,現在又是你跟雨桑,老實說,你們都想太多了。」

  「我也希望是我們想太多了。」威爾聳了聳肩,「我們走了。」

  「再見。」程亦彤退了一步,看著車開走。

  真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說她不快樂,其實跟霍爾在一起,她過得很好,哪有什麼不快樂?

  ***

  頭髮有點長了!

  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程亦彤站起身,她下午想去剪頭髮,雖然霍爾喜歡長髮美女,但她下意識的想跟他做對。

  她要前往的是一家位於中環的明星級髮廊,據說這是許多有名的明星與政商名流常去的髮廊。

  她對髮型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俐落就好,但是霍爾要Robert幫她預約,而Robert當然幫老闆的女人找最好的設計師。

  她準時到達這家髮廊,但是前一個客人花了比較長的時間,所以她坐在休息室裡等待,她隨意的翻著雜誌,目光因為看到雜誌上柳紫婷三個字而停住。

  老實說,柳紫婷是個美女,她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今年不過二十四歲,目前正在演藝圈裡嶄露頭角,不管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她都是條件比她好的女人。

  但是霍爾並不特別喜歡她,程亦彤覺得奇怪,或許真如霍爾自己所言的,漂亮女人他見多了,外貌不是最重要的。

  「柳小姐,歡迎光臨。」

  聽到身旁的聲音,程亦彤的注意力才被拉了回來。

  一個身材比她還要高的女人走了進來,她認出她是柳紫婷——霍爾的未婚妻,柳家的掌上明珠。

  柳紫婷瞄了室內一眼,「Patrick有空嗎?」

  「這……」櫃台的小姐有些為難,「柳小姐,你沒有預約。」

  「我剛從台灣回來,怎麼預約?」柳紫婷的臉色有些難看,「叫Patrick來,我就不信他看到我不先幫我做。」

  「可是這位小姐……」

  柳紫婷冷眼看著坐在一旁的程亦彤,「今天Patrick沒空,你走吧!」

  程亦彤意外的看著她,她想,她已經可以理解為什麼霍爾不喜歡這個女人的原因了。

  「凡事都有先來後到。」她還是坐在沙發上,語氣冷淡的說道。

  柳紫婷皺起眉頭,「你是哪裡來的?」

  「台灣。」

  「好一個台灣,」柳紫婷的嘴一撇,「我是誰,你知道嗎?」

  「柳紫婷!」程亦彤回答。

  「既然知道我是誰,你還要跟我搶?」

  「我不是跟你搶,而是……」

  「不用說了!」柳紫婷走了進去,「Lily,打發她走。我要弄個漂亮的頭髮,今天我要跟霍少去參加一個慈善舞會,可不能給他丟人。」

  櫃台小姐無奈的看著柳紫婷,以及楞在原地的程亦彤——

  「對不起!這位小姐……」

  「沒關係。」真不知道自己的脾氣怎麼變得那麼好,程亦彤在心中嘲弄自己,她當然明白她口中的霍少是誰,霍爾早在幾天前就告訴過她,他今天晚上要去參加慈善舞會。

  人家是他的未婚妻,當然是他理所當然的舞伴,她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女人。

  她在心中嘲弄了自己一頓,然後戴上太陽眼鏡,離開了這間髮廊。

  她在街上隨意的找一家髮廊剪了頭髮,然後失神的走在街上,等她回過神時,天色已黑了。

  她走到維多利亞港,眺望著香港島上燈火通明,她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海風的味道,她將自己縮在角落裡,然後哭了出來——或許她錯了!真的如駱婷所言,她不快樂,看著自己所愛的男人去娶另一個女人,她真的不快樂。

  ***

  「走啦!不要理她。」Helen拉著不停往角落走去的小白,有些不快的說道。

  「做人不要那麼冷血嘛!」小白將Helen的手撥開,「有個女人在港邊哭,我們去關心一下,以免到時那個女人想不開跳下去,我們就算見死不救。」

  Helen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誰叫自己深受小白吸引,所以只好由著他了。

  「小姐,你沒事吧?」小白很熱心的站在那個躲在角落哭泣的女子身旁。

  聽到聲音,程亦彤渾身一僵,她以為這世上的熱心人士早死光了,沒想到還有這麼難婆的人。

  她沒有回答他,只是站起身,掩面離去。

  小白伸出手拉住她,「別急著走,有什麼困難說出來,不一定我可以幫忙。」

  「你放手。」程亦彤有些意外對方拉住她,她抬起頭,卻驚訝的看著手的主人。

  「是你!」小白的聲音有著驚喜,「大美女姊姊?!」

  「什麼大美女姊姊?」Helen聞言,老大不快的問。

  「你閉嘴啦!」小白瞄了Helen一眼,然後繼續盯著程亦彤看,「你怎麼了?一個人在這裡哭,失戀了嗎?」

  程亦彤抿緊嘴唇,不想回答他。

  「別這麼冷嘛!」小白不解的看著她,奇怪他的條件一向不差,就這個程亦彤總不給他好臉色看,「其實失戀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世上的好男人早就死得快光了,剩下的沒幾個了。」

  「小白,她是誰?」不甘受冷落的Helen再次開口。

  「我的紅粉知己。」小白大言不慚的回答。

  程亦彤沒好氣的瞪了小白一眼,「放手。」

  「不行!除非你告訴我,是誰欺負了你?」

  真是個彆扭的小男生,程亦彤皺起了眉頭。

  「小白,你當著我的面拉著女生不放是什麼意思?」這下Helen真的動怒了。

  「哪有什麼意思?」小白的嘴撇一撇,「你自己坐車回去,我跟大美女姊姊有事要談。」

  「你說什麼?!」Helen不敢置信小白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理會身後叫囂的聲音,小白自顧自的拉著程亦彤離去。

  「你惹你女朋友不高興了。」程亦彤冷冷的提醒。

  「她還不算是女朋友,充其量只是個玩伴罷了!」小白不以為意的回答。

  「你對感情的態度很不專一。」

  聞言,小白一楞,停下腳步,「我還沒有結婚,我想我有權利多去交往幾個異性朋友,這跟專不專一好像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吧!」

  「或許。」程亦彤將自己的手給抽離,「我沒事了!你走吧!」

  「才怪。」小白對她笑道,「你在不開心些什麼?男人嗎?」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這些問題。」她冷淡的回答。

  「我覺得你這個人真冷。」小白側著頭打量著她,「不過這樣挺有味道的。」

  「我的年紀比你大多了,所以不要對我感興趣。」程亦彤開口警告。

  她對這種毛頭小夥子可一點興趣都沒有,只要他不來給她惹麻煩,她就感到萬幸了。

  「其實你知道嗎?」他的手勾著她的肩膀,「年齡不是太大的問題,老實說,你很漂亮。」

  「以你的財富,漂亮的女人你應該見多了。」程亦彤將他的手從她的肩膀上拍掉,逕自往前走,「別對我毛手毛腳,不然別怪我伸手給你一巴掌。」

  「我真那麼討人厭嗎?」小白拉大自己的腳步趕上了她。

  「不!你很可愛,」程亦彤看也不看他一眼,「但你不是我要的。」

  「可是你之前說,你只交有錢的朋友,我很有錢。」

  「錢不是最重要的。」曾幾何時,她的想法竟然改變了,她覺得諷刺。

  小白停下自己的腳步,看著她的背影許久,然後露出一個笑容,大步的跑到她的身旁。

  「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想也不想的拒絕,「我可以搭計程車或地鐵,你還是先去安慰你的小女朋友吧?」

  「她不重要。」他的手還是自顧自的搭上她的肩膀,「我送你回去吧!」

  程亦彤轉過身,正想把他罵一頓,卻看他對她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容。

  「讓我送一下嘛!」小白的口氣有著乞求,「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把我當弟弟總行吧?當你弟弟,我就不會有非份之想了。」

  她很懷疑的盯著他,最後還是妥協了,讓他送她回去,其實心情不好的時候,有隻聒噪的麻雀在一旁也不錯,看著嘴巴從頭至尾都沒有闔上的小白,程亦彤在心中好笑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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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住這裡啊?」小白將車停下來,有些意外的看著入眼的豪宅,「這下我終於可以理解為什麼你說你只交有錢的朋友了。」

  「不要那麼自以為什麼都知道。」敲了敲小白的頭,程亦彤沒好氣的說道。

  「亦彤姊,這樣很痛。」摸著自己的頭頂,小白有些委屈的看著她,「好歹我也送你回來,你怎麼這麼對待我?」

  「好吧!對不起。」程亦彤對他一笑,「謝謝你送我回來。」她推開車門想下車。

  「等等。」小白連忙下車,繞到她那一邊替她開車門,「既然要送你回家,就要送你到門口。」

  「沒有必要。」亦彤將皮包背好下了車,「你送我回來,已經很謝謝你了,時候不早了,你也快回家吧!」

  「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吧!」小白飛快的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拜拜!」

  程亦彤有些意外的摸著自己的臉頰,與其說小白對她有興趣,不如說他比較好玩,畢竟他只不過是一個二十歲的小鬼頭。

  「下次別這麼亂來,不然我不會對你客氣。」程亦彤看著小白說道。

  「知道了!亦彤姊。」小白對她眨了眨眼睛,開了車門準備離去。

  「等等。」

  小白有些意外的聽到黑暗中傳來的制止聲,於是停下動作,看向程亦彤。

  就見程亦彤也轉過身,看向聲音的來源。

  「老大!」小白驚訝的看著霍爾,「你怎麼在這裡?」

  方纔他離開那個慈善舞會時,霍爾跟他的未婚妻還在舞會裡忙得走不開,怎麼現在出現在這?

  「我才要問你怎麼在這裡?」霍爾意味深遠的看了程亦彤一眼,然後越過她,站定在小白的面前。

  「送她回來。」小白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程亦彤。

  「你不是跟……」霍爾思索著,「Lily還是Helen,還是什麼女人一起離開舞會嗎?」

  「對啊!」小白點頭,「我跟Helen去維多利亞港,這麼巧就過上了亦彤。」

  「你去維多利亞港做什麼?」霍爾轉頭看著程亦彤。

  她聳了聳肩,「走走!」

  「走走?」霍爾一臉不信,「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或許吧!」程亦彤不以為意的接口。

  小白的眼睛在兩人的身上轉啊轉,大概猜出個所以然—一

  「原來你拒絕我是因為你有了老大啊!」小白不怕死的當著霍爾的面透露自己對程亦彤的好感,「其實你可以早說的,若我知道我的情敵是老大,我就不會跟他爭了,不過他有未婚妻,你知道嗎?」

  他是故意的,看著小白戲謔的眼神,程亦彤無奈的搖頭,這個小鬼果真只會惹麻煩。

  「我知道。」她走向他,推了他一把,「你快點走吧!不要廢話連篇了。」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小白突然反手捉住她的手追問。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不怕死似乎也不是這樣子的吧!她瞄著霍爾,果真見他冷著一張臉。

  「感情的事,你這個小孩子不懂。」她用空著的手打了下他握住她的手,「放手。」

  「不放。」小白搖頭,「除非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毋需給你任何的解釋!」霍爾伸出手,將小白的手給拉開,「不準你再碰她。」

  「為什麼?」小白故作不解,「你們是什麼關係?」

  他的問題使兩人同時語結,程亦彤與霍爾對看了一眼,兩人都沒有回答。

  「幹麼不說話?」小白問。

  「我們是朋友。」最後程亦彤回答。

  「開玩笑,朋友就可以住在一起,那你也搬來跟我住好了!」

  「蔣克善,你立刻給我滾。」霍爾有些動怒的說道。

  「你幹麼連名帶姓的叫我?」小白摸了摸頭,「這令我很有壓力。」

  「你快走吧!」程亦彤無奈的看著小白,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激怒霍爾,這對他並沒有好處。

  「你們解決我心中的疑問,我就走。」小白也有所堅持。

  「我們毋需跟你解釋些什麼!」拉著程亦彤,霍爾頭也不回的進屋子去。

  小白擋在兩人的面前。

  「你又想怎麼樣?」程亦彤瞪著他問。

  「你該不會是因為我老大,所以才躲在維多利亞港邊哭吧?」

  霍爾聞言,低頭看著她,「你怎麼了?為什麼哭?」

  她沒有回答霍爾,只是抬起頭瞪著小白,「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才沒有哭。」

  「你當我白癡啊!」小白啐道,「我明明看到你哭得很淒慘,還打算跳維多利亞港。」

  「我打算——」她錯愕的看著小白,她哭是事實,但他也不能添油加酷吧!她可從來沒想過要跳港。

  雖然霍爾有未婚妻這件事讓她很難過,但她也不可能笨到用死來解決自己的問題。

  「亦彤。」霍爾環在她腰際的手一緊。

  她抬起頭,看到他眼底的擔憂,好極了!這下這個男人一定以為她沒有他肯定活不下去。

  她火大的瞪著小白。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只是實話實說。」小白繼縵扯下去,「老大我告訴你……」

  「你給我閉嘴。」程亦彤想也知道他又要胡說八道一番,火大的制止他。

  「你安靜。」霍爾的手微微用力,然後看著小白,「繼續說——」

  「我可以進去說嗎?」小白覺得站得有點累,但,實際上,他是想去看看霍爾跟程亦彤的愛窩。

  「不行。」霍爾冷淡的回絕,「在這裡說。」

  小白的嘴扁了扁,「其實我是看她要自殺,所以決定要照顧她,誰知道她拒絕了我,堅持要回到你身邊,老實說,老大,我覺得她真的很愛你。一個願意為你死的女人,可見感情下得有多深,老大,你真是令我羨慕。」

  這個小鬼以後肯定可以當編劇,現在她才真的羞愧得想一頭撞死。

  小白對兩人揮了揮手,自顧自的上車離去。

  「你——」

  「別自以為是。」丟下這麼一句話,程亦彤率先進了門。

  霍爾緊跟在她的身後。

  「我不可能會為你自殺。」一進門,她將皮包甩在沙發上,堅持的說道。

  「我知道。」霍爾愛憐的摸著她的臉。

  嘴巴說知道,但心裡不這麼想,因為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她火大的打掉他的手,有股想將小白五馬分屍的衝動。

  「是不是因為我跟紫婷去舞會的事?」霍爾猜測的間。

  她對天一翻白眼,「不是。」

  她兩步併作一步的跑上樓。

  霍爾跟在她的身後上樓。

  她逕自進房間拿衣服,進浴室,霍爾照樣跟了進去。

  「我要洗澡,你跟我進來幹麼?」正在解襯衫鈕扣的手一停,她轉身面對他問。

  「你該明白,有些事情是情非得已的。」

  「去你的情非得已。」她火大的啐道,堅持的將他推了出去,「我要洗澡,隨便你要幹麼,就是不要來煩我。」

  她將他推出門外,然後將門落鎖。

  這世上就是有那麼多自以為是的男人,沒錯,霍爾之於她或許很重要,但他可還沒有重要到讓她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

  她仰起頭,享受著水花從臉上噴灑而下,久久,她呼了口氣,將臉俯下,用手將臉上的水抹去。

  頭一抬,看到身旁的霍爾,她尖叫了一聲,差點跌倒——

  霍爾連忙伸出手扶住她。

  「該死的你。」她火大的打他,「你怎麼進來的?」

  「這是我家,我有鑰匙。」霍爾理所當然的回答。

  「如果你再這麼不尊重我,那我們根本就沒有在一起的必要了。」她火大的推開他。

  她抽了條毛巾圍住自己的身體,快步往浴室門口走,她只想離他遠遠的。

  霍爾看穿了她的意圖,在門口堵住了她。

  「你到底想怎麼樣?」

  「如果我為了去慈善晚會的事向你道歉,你是不是會比較開心?」

  「你去哪裡都不關我的事,」她見他堅持不讓路,立刻像個潑婦似的對他又打又踢,「讓我過。」

  「如果真不關你的事,你就不會那麼不開心了。」他輕而易舉的捉住了她。

  他低下頭,試探似的吻著她,她躲也躲不開。

  「其實紫婷根本就不重要,」他對她說話的聲音又輕又柔,充滿下感情,「我愛的人是你。」

  「但你要娶的人是她。」不知哪來的力量,她用力推開他,氣沖沖的走回房理。

  她坐在梳妝台前,用力的梳著自己的頭髮。

  「除了婚姻之外,我什麼都可以給你。」霍爾站在她的身後,手搭在她的肩膀

  「為什麼?」程亦彤抬起頭,目光與他在鏡子裡相遇。

  「在我小時候,有兩個人對我很好。」

  「你媽咪。」程亦彤想也不想的猜道。

  「對!」霍爾微笑點頭,「還有一個就是紫婷的媽媽。」

  她懷疑的看著他。

  「是真的。」他蹲在她的面前,視線與她平行,「小時候,柳媽媽常會帶著紫婷去英國看我,我十二歲到英國唸書,就連媽咪都很少時間去看我,但柳媽媽不一樣,在我出生時,她就認我做乾兒子,我只要一通電話,不管她在哪裡,隔天,她就會出現在我面前,老實說,有時她比我媽咪還更像是我媽咪。」

  「那也沒必要娶她女兒吧?」

  「是沒錯。」霍爾拍了拍她的手,要她有點耐性,「但是幾年前,柳媽媽發現罹患癌症且是末期,她最不放心的是她的寶貝女兒,她說紫婷單純而乖巧,怕被外面的人騙了,她希望我能代替她照顧紫婷。」

  「所以你就要娶她。」

  「當時我沒說什麼,結婚這件事是我爹地的主意,而我看得出來,柳媽媽因為這個主意而十分開心,所以我也沒有反對。」

  「你這人還真沒有理智可言。」她有些埋怨的看著他。

  現在可好,她要怎麼辦?這個男人說愛她,但不能娶她,而要去娶另一個女人,但是,她就是沒辦法跟別的女人共事一個男人。雖然結婚只是個儀式,但老實說,她還是挺想要這個儀式的。

  「不生氣了?」他專注的看著她。

  「生氣,怎麼不氣。」她將頭撇開,「今天去剪頭髮時,意外的看到你的未婚妻,她不理會我的預約,硬是要插到我的前面。」

  「是嗎?改天我說說她。」

  「我倒好奇你要怎麼說她?」程亦彤側著頭打量他,「說你怎麼可以搶我情婦的預約嗎?」

  霍爾被她這樣反問一時語結,卻突然看到她眼底的笑謔,而又好氣又好笑的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他知道她的怒氣,暫時被他壓了下來。

  ***

  「最近你常跟小白出去?」打開手提電腦,霍爾在等待開機時,瞄了程亦彤一眼。

  「對啊。」她趴在床上,看著最新出爐的八卦雜誌。

  「去哪裡?」霍爾試著讓自己的口氣不要泛著酸意。

  程亦彤帶笑的瞄了他一眼,「霍先生,你吃醋啊?」

  「我?」他死要面子不承認,「我不會跟小白這種人吃醋。」

  「是嗎?」程亦彤將雜誌甩在一旁,跑到他的面前,「那今天我怎麼聽小白說,有個人警告他不要來騷擾他的女人,要他快點滾回瑞士去!」

  聞言,霍爾的臉色微紅。

  她笑著吻了吻他,「別不好意思,只要是人都會吃醋的。」

  他的手一攬,狠狠的吻著她。

  她被他吻得快不能呼吸,於是氣喘吁吁的推開他……

  「我有點事要忙,等我忙完,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等著。」對他眨了眨眼,程亦彤又蹦蹦跳跳的回到床上繼續看著雜誌,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抬起頭看著霍爾說:「你被戴綠帽了。」

  霍爾坐在沙發上看著文件,聞言猛一抬頭。

  他的眼神讓她嚇了一跳。

  「你做了什麼?」他突然把電腦甩在一旁,直直的走向她,「是小白嗎?」

  「我?小白?」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覺得好笑,難不成他以為是她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不要跟我嬉皮笑臉!」他臉色不悅的一把將她從床上捉了起來。

  「你要幹麼?」她忍不住的敲了敲他的頭,「我說的是她,」她的手指了指床上的雜誌,封面正是大美女柳紫婷,「她跟一個小有名氣的男模特兒在蘭桂坊狂歡被記者逮個正著。」

  聽清楚她講的內容,霍爾一楞,草草的瞄了雜誌一眼,臉色頓時緩和下來,他吻了她一下,然後把她放回床上。

  「不會吧?」程亦彤看著他冷淡的態度,「你就這個反應啊?」

  「不然呢?」霍爾坐回沙發,將電腦放好繼續工作。

  「你怎麼可以這種反應?」她硬是擠到他的面前,坐在他的大腿上。

  「亦彤,別鬧了。」霍爾無奈的看著她。

  「我才沒鬧,她是你的未婚妻,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怎麼可以那麼無動於衷?」她勾著他的脖子,擋住霍爾看向電腦的視線。

  「她還年輕,是該有自己的社交圈。」他輕而易舉的將她的頭給撥開,繼續看著從國外傳來的文件。

  其實他內心深處壓根不在乎柳紫婷做了什麼,畢竟柳紫婷之於他,根本什麼都不是。

  程亦彤有些意外他給的竟是這麼一個答案。

  「那你的意思是說,」她離開他的大腿,自言自語的說道,「我也該有我的社交圈嘍!」

  霍爾長手一伸,將她拉到懷裡,「你不可以。」

  「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不年輕了。」

  「你這個王八蛋。」她痛很他拿她的年紀做文章,雖然她比柳紫婷年長了幾歲是事實,但他也沒必要提起吧!

  「別打我!」霍爾捉住她揮舞的手,「若打死了我,你可就沒金主了。」

  他親密的吻著她,要她息怒。

  他的態度擺明的告訴她一個不爭的事實,她之於他,比起他未來的妻子重要多。

  她因為這點而有點興奮,但她還是覺得有些遺憾,畢竟他與她沒辦法名正言順,就是少了這麼一點的完美。

  「我沒你這個金主,可以另外找一個,我想小白會很樂意的。」

  「別拿這個跟我開玩笑,」他和顏悅色的警告她,「我可不喜歡聽到你說這個。」

  「你自己還不是說我年紀大,我也不喜歡聽這個啊!」程亦彤不服氣的說。

  「就算你年紀再大,也是我的寶貝啊。」霍爾諂媚的摟著她。

  她該生氣的,但他的態度實在讓她氣不起來。

  「下次再說我年紀大,我就把你給閹了,」她用力的捏了下他的鼻子,賭氣似的說道。

  「好——」聽到這個,霍爾只好舉起雙手投降。

  ***

  霍爾原本預計今天與程亦彤一同前往日本,但他卻臨時被叫回霍家,日本之行只好延後。

  「有事?」將外套交給來開門的四姑,霍爾不快的走進大廳。

  「沒事就不能叫你回來嗎?」霍遠山也不是很高興的看著霍爾,「不會叫人嗎?」

  霍爾這才注意到坐在大廳裡除了他的父母之外,還有柳紫婷和她的父親——柳榮泰。

  「爸!」自從訂婚之後,他便這麼稱呼柳紫婷的父親。

  「你爸等你很久了。」薛莉亞連忙拉著霍爾坐了下來。

  「有什麼事嗎?」霍爾注意到了柳紫婷的雙眼有些紅腫。

  「現在我們人全都在這裡,」霍遠山打破了沉默,「現在就把話給談開來。」

  「霍爾,很抱歉,是爸沒把紫婷管教好。」柳榮泰一臉的內疚,「讓她給你們霍家丟人了。」

  「你們說的是?」霍爾有些不能進入狀況。

  「她跟一個模特兒去蘭桂坊玩到半夜的事。」柳榮泰為難的開口。

  霍爾慢半拍的想起了前幾天程亦彤指給他看的一篇報導。

  「你們找我回來,就是為了這個?」霍爾的口氣冷淡,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竟然讓他取消與亦彤的日本之行。

  「這事難道還不嚴重嗎?」看到霍爾的態度,霍遠山啐道,他轉而面向柳紫婷,「紫婷,不是爹地要說你,你進演藝圈,我們都不贊成,但你堅持,我們就隨你,可這不代表你可以把自己的私生活給弄得亂七八糟。」

  「可是我跟Tommy真的沒什麼,」柳紫婷哽咽的說道,「那是記者亂寫的。」

  「俗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霍遠山冷冷的道,要不是看在霍柳兩家是世交的份上,這門親事,不要也罷。

  「大哥——」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霍遠山打斷了柳榮泰的話,「我實在不想再聽你們的道歉了。」

  看霍遠山的臉色那麼難看,柳榮泰只好面向霍爾,「霍爾——」

  「爸,這種小事你不要放在心上。」霍爾自顧自的站起身,「紫婷還年輕,她有自己的社交圈是很正常的事,這次的事情我不會怪她的。我還有事,我先走一步。」

  「霍爾——」霍遠山有些意外的看著霍爾穿衣離去,「你給我站住!」

  霍爾停下了穿衣的動作,轉過身,「還有事?」

  「當然。」霍遠山皺眉,他是很意外霍爾就這麼不追究了,不過他不追究也好,他自有打算,「如果你真原諒紫婷的話,我跟你爸爸現在就作主,讓你們早點結婚。」

  霍爾的臉色一變。

  「有意見嗎?」

  霍爾的嘴一抿,「隨便你。」

  「好!那就盡快把他們的婚事給辦一辦。」霍遠山轉身看著柳榮泰說道,「下個月或是下下個月,挑個好日子,讓他們結婚。」

  「好啊、好啊!」柳榮泰興奮的同意,他相信結了婚之後,紫婷會安份點。

  「可是我有個條件,」霍遠山強調,「一旦入了我們霍家的門,可就得乖乖待在家裡相夫教子,不可以再拋頭露面了。」

  「這是當然,」柳榮泰接口。

  「爸爸——」柳紫婷拉了拉抑榮泰的衣服。

  「你閉嘴。」柳榮泰生氣的說,「你還不夠丟我的臉嗎?要你結婚,你就乖乖給我結婚。」

  柳紫婷看著冷著一張臉的霍爾,老實說,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她也挺喜歡他的,嫁給他,她很樂意,只是他看著她的眼神總是冷冷的,不像外面那些男人總是不停的哄她開心。

  「那霍爾明天可以陪我去法國嗎?」柳紫婷問道。

  「法國?去法國做什麼?」霍爾冷淡的問。

  「我想去訂做婚紗。」既然要結婚,她當然得要成為最美麗的新娘才行。

  「這種事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很忙,沒空陪你。」語畢,他轉身離去。

  「爸爸!」柳紫婷不悅的拉著柳榮泰的手。

  「霍爾,你給我站住!」霍遠山立刻開口喚道。

  霍爾置若罔聞的開了大門。

  「霍爾——」薛莉亞拍了拍自己丈夫的手,追了出去。

  「媽咪,你出來做什麼?」霍爾有些意外的看著薛莉亞,「外面很冷,你快進去吧!」

  「媽咪等等就進去」」薛莉亞拉著霍爾的手,知子莫若母,她清楚自己兒子心儀的人是誰,「我知道你顧慮那位程小姐,現在你要結婚了,你打算怎麼辦?」

  老實說,她喜歡亦彤更甚於裡頭那個驕縱的柳紫婷。

  「如果媽咪喜歡亦彤,亦彤會是你的媳婦的。」

  「那紫婷……」

  「我一樣會娶地。」霍爾不在乎的說道。

  「可是……」薛莉亞搖了搖頭,「霍爾,程小姐是個好女孩,你不可以誤了人家。」

  「我不會的。」霍爾拍了拍薛莉亞的手,「我會照顧她一輩子,你快進去吧!」

  「霍爾——」

  「媽咪,我做事有分寸的。」

  「那明天紫婷去法國……」

  「媽咪!」

  「媽咪知道你不喜歡她,但畢竟你要娶人家,就算是盡點責任好嗎?」

  「媽咪,你在為難我?」這輩子他可以不聽任何人的話,就是沒法不理會他母親的要求。

  「若你擔心程小姐的想法,媽咪去跟她說。」

  「不用,我跟亦彤之間,我會自己處理。」霍爾安撫了自己的母親,「好吧!我明天會跟紫婷去法國。就當是聽你說的,盡盡自己的責任,但僅此一次,不要再強迫我去做任何事,好嗎?」

  薛莉亞有些沮喪的看著霍爾上車離去之後,才折回屋內,一個女人是不可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身旁有著另一個女人,更何況是如柳紫婷這種被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千金女。

  ***

  「回來了啊!」程亦彤有些意外的看著進門的霍爾,她還以為他會三更半夜才回來。

  霍爾點點頭。

  「幹麼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程亦彤取笑的看著他,她正打算將行李打開,將衣服歸原位。

  「行李不用整理了,」霍爾冷冷的說道,「我明天要去法國。」

  她認識他這麼久,沒見他這麼沮喪過,「去法國?」她有些意外,「怎麼那麼突然?」

  「我也覺得突然。」拉著她的手,他推她坐在沙發上。「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他的情緒在不自覺中影響了她,以至於她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你懷孕了嗎?」

  他的問題使她一楞,然後她忙不迭的搖頭,「幹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程亦彤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不太情願的開口,「你……你現在該不會是在告訴我,你要結婚了吧?」

  「你很聰明。」他揉了揉她的短髮。

  「我倒情願我笨點。」她猛然站起身,雙手抱胸的在他的面前走來走去,「什麼時候?」

  「下個月吧!」他不是很肯定的回答。

  她又走了一會兒,然後在他的面前站定,「你打算怎麼辦?」

  他聳了聳肩,「不怎麼辦。我明天要跟紫婷去法國訂婚紗。」

  聞言,她的反應就如同他打了她一巴掌。

  「好吧!」她點了下頭,「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我很好奇,你打算怎麼做?」他拉住她。

  「我做到了我的承諾,等到你結婚那個時候,」她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我們就說再見。」

  「我不答應你走。」

  「已經沒有你答不答應的立場了。」她冷淡的說道,「我沒興趣跟別的女人共事一個男人,我發過誓,我一輩子也不要成為這種女人。」

  她甩開他的手,走進房裡,用力的將門闔起,不想再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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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考慮了許久,程亦彤終於鼓起勇氣,在快打烊的時候,走進駱婷的咖啡館。

  「對不起!我們營業時間已經……」駱婷的話因為看到程亦彤而停住。

  「雖然營業時間已過,但我可以喝杯咖啡嗎?」

  「當然。」駱婷笑著看她,「我這裡永遠歡迎你,你怎麼回來了?」

  程亦彤聳了聳肩,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沒有回答。

  駱婷一邊煮咖啡,一邊打量著她。

  「怎麼回事?」駱婷打破沉默。

  「沒怎麼回事啊!」程亦彤逃避她的問題。

  駱婷側著頭看著她。

  看到她的眼神,程亦彤歎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她欲言又止的閉上嘴。

  「什麼東西沒什麼?」將煮好的咖啡放在程亦彤的面前,駱婷笑了笑。

  「結束了。」她的手無意識的拿著湯匙鑽著咖啡,淡淡的說。

  「什麼結束了?」

  「有必要追根究底嗎?」

  駱婷走出吧台,坐到她的身旁。「霍爾要結婚了?」

  程亦彤點點頭。

  「什麼時候?」

  「下個月。」低下頭,她失神的說,「最近一、兩天應該會有消息傳出。」

  「然後呢?」

  「然後?」程亦彤不解的看著她,「還有什麼然後,他要結婚了,所以我離開了,就是這樣。」

  「說得很輕鬆,」駱婷無奈的歎息,「他讓你走嗎?」

  她搖頭,「我自己走的,他才出發跟他的未婚妻去法國,我後腳便拿著行李回來了。」

  「他什麼時候回香港?」

  「再快也要四、五天吧!」

  「他會來找你。」駱婷語帶肯定的說。

  「或許吧!」程亦彤的口氣有著淡然,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霍爾,他若求她,她可能真會留下來,但是……她真能這麼過一輩子嗎?她不認為自己可以。

  「你很難過。」

  「我才沒有。」她喝了口咖啡,倔強的說。

  「沒有才怪。」

  程亦彤心慌的又喝了口咖啡,但手一滑,將咖啡灑了一桌,滴到她的衣服上。

  「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駱婷連忙推開她,「小心,弄髒了衣服就麻煩了!」

  亦彤手忙腳亂的將咖啡杯扶正,卻因為太過匆忙,而將杯子摔到地上,成了碎片。

  一瞬間,她沒有任何動作——

  駱婷有些驚訝的看著她,然後將她推坐在一旁。

  「你別忙,我來就好。」她俐落的將桌子擦乾淨,一低頭,便看到程亦彤在撿咖啡杯的碎片,連忙出聲制止,「小心被割傷,這我來就好。」

  「對不起!」程亦彤抬起頭看著駱婷,「笨手笨腳的,我似乎什麼事都做不好。」

  「別道麼說,不過是打破一個杯子而已。」駱婷蹲下去,意外的看到程亦彤的眼淚,她不由得一楞,「事情似乎沒有你說得那麼簡單。」

  她流著眼淚沒有說話。

  駱婷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快速的將碎片處理好,然後扶著她坐到一旁,又倒了杯咖啡給她。

  「以前我總以為我媽媽很傻,為什麼要守著一個有妻室的男人過一輩子。」久久,程亦彤止住了眼淚,打破沉默,「在別人的眼中,我媽是個狐狸精,搶人家的老公,但實際上,她不過是個從南部上來台北找工作的單純女孩子,遇上了個男人,愛上了他,一切本來都很好,只除了那個男人有老婆。」

  「因為愛情,她不求名份的跟著這個男人,以為守著他就有幸福,但最後她還不是鬱鬱寡歡一生,我發過警,我絕對不要成為像我媽媽那樣的女人——我要擁有很多錢,我要去操控男人,而不是讓男人影響我,誰知道最後我的下場……」

  駱婷沉默的看著她,最後為難的開口,「如果你真的愛他,那就……跟他在一起吧!」

  程亦彤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他現在要結婚了。」

  「我知道。」駱婷歎了口氣,「我是不應該勸你去成為他人的第三者,但我不想看你痛苦,其實我覺得霍爾對你不單單只是你是他的女人那麼簡單。」

  「就算不是,他還是要去娶別的女人。」深吸了口氣,程亦彤說道,「其實我的心情很亂,我想,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調整一下自己的生活。」

  「你打算怎麼辦?」

  程亦彤苦笑了下,「我沒有工作,我想我應該先找份工作吧!」

  「真的不打算回去嗎?」駱婷實在很懷疑,老實說,霍爾是個不錯的男人,當然除了他已經快結婚這一點以外。

  她搖頭,「我不想變成像我媽媽一樣的女人。一輩子等著屬於另一個女人的男人偶爾來看她一下,我不要我的生活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你真這麼想,那就這樣吧!」駱婷還疑的看著她,「可是——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程亦彤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你……應該沒懷孕吧?」

  駱婷的話使她笑了出來。

  「你的反應代表沒有?」駱婷就是想知道答案。

  「你跟霍爾都問我同樣的問題!其實他希望我能懷孕,這樣我就會留下來,其實他錯了,就算我有孩子,我也不會留下來。」

  「你的意思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考慮了一會兒,程亦彤搖頭。

  「那就好。」駱婷鬆了口氣,「你可能還會再遇到一個好男人,不過若是帶著一個孩子那就難說了。」

  她可不認為自己還會遇到一個好男人……啜了口咖啡,程亦彤在心中想道。她思索著自己的下一步,或許她該賣掉台北的房子,然後去國外走走,回來之後,再找份工作,安安份份的過日子。

  ***

  駱婷將車停好,走向自己的咖啡館。

  這幾天,她忙著幫程亦彤打包,昨天陪她去了趟房屋仲介公司,確定將她的房子賣出。

  昨晚,程亦彤在她家待了一夜,今天一早,她看著程亦彤搭計程車離去,她才回來準備開店。

  這幾天為了忙亦彤的事,她都遲了快一個小時開店。

  才走近咖啡館,她有些意外的看著站在門口的人影。

  「你有事嗎?」她走向霍爾,輕聲的問道。

  她實在無法對這個男人發火,雖說他有未婚妻不應該招惹亦彤,但亦彤也有不智之處。

  「我要找亦彤。」霍爾一看到她,劈頭便說。

  「亦彤?」她做作不解的打開門,請他進來,開了燈之後,她才面對他,「你找她做什麼?你不是要結婚了嗎?」

  「不錯!但是我結婚的日子還沒有到。」

  駱婷有些動怒了,「你這男人真奇怪,結婚的日期都決定了,還來找她幹麼?難不成你真的打算要將她留到你結婚當天嗎?」

  「我可以理解你不諒解我,」霍爾歎了口氣,「但是我與亦彤之間的事,我不想跟他人解釋太多,我現在只想找到她,跟她談談。」

  「你很自以為是。」駱婷看著他說。

  霍爾搖頭,「我的感情只對自己交代,毋需跟你解釋,她人呢?」

  「你來遲一步了。」駱婷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她已經走了。」

  「走了?」

  「她去了英國。」駱婷沒什麼表情的說道,「我剛才才送她坐車去機場。」

  聞言,霍爾連再見都來不及說,轉身就走。

  駱婷無奈的望著窗外的人影走遠,她還真不知道霍爾找到亦彤之後會有什麼發展?但,若他們真有緣,或許會再遇到,若無緣可能就永無交集了!

  ***

  把玩著手中的護照,程亦彤坐在候機室裡,原本在十分種前就該登機了,但機上似乎還沒有整理好,所以晚了些時候。

  無預警的,她的面前出現了一雙男用皮鞋,型不錯,挺像她之前買給霍爾的一雙鞋。

  鞋的主人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她的面前,她疑惑的抬起頭,待她看清眼前的人,不由自主的睜大雙眼。

  「有……有事?」她有些結巴的開口,她很意外在這裡遇上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他的眼神令她覺得莫名其妙,這種感覺好像她做錯了什麼事,但天知道,她可什麼都沒做過,她強迫自己不能心虛,畢竟他要結婚,她離開是天經地義的事。

  「你要坐下嗎?」不想抬著頭跟他說話,程亦彤拍了拍身旁的位子。

  霍爾依言坐了下來。

  「你要去哪裡?」終於,他開了尊口。

  「英國!」她楞楞的回答,瞄了眼他拿在手中的機票,「跟你一樣,還你坐同一班飛機——真巧!」

  「是啊!真巧。」他瞪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使她差點跳了起來。

  「別拿這種態度對我。」程亦彤咕噥的說。

  「什麼態度?」他的手突然握緊她的手腕。

  「會痛!」她皺起眉頭,他的手因為她的話而放輕力道,但依然握著她,「好像我做了什麼錯事似的。」

  「難道你以為自己沒做錯什麼嗎?」

  「我做錯了什麼?」她不解的反問,「難不成你是在說我離開你的這件事嗎?」

  「沒錯!」他也直截了當的回答。

  「你也拜託點。」她啐了一聲,站起身,「你要結婚了,我就離開,我做到了當初的承諾,怎麼,你現在不認帳?」

  「對!」這次他的回答更簡潔有力。

  「你想當薄倩郎,我可不想當狐狸精。」她氣得離他遠遠的,「我不想再跟你說話,你最好在我發火前,離我遠點。」

  霍爾並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他站起身,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

  被逼急了,她索性躲進洗手間裡。

  他依然老實不客氣的跟著她走進去。

  這時,剛好有個年輕女孩用完洗手間走出來,有些錯楞的看著霍爾,但一瞄到冷著一張臉的程亦彤,什麼也沒說,匆匆洗了個手,便走了出去。

  「你還要不要臉啊?」她火大的轉身面對他,「這是女用化妝室,你幹麼跟進來?」

  「我要跟你談談。」

  「我不要跟你談。」

  「那好吧!」霍爾也不勉強她,「那我說,你聽了照做就好。」

  她因為他的話而睜大了雙眼。

  「第一,我現在還沒有結婚,你就不應該離開我。」

  程亦彤的雙唇抿緊。

  「第二,我們當初的約定不算數……」

  「你是什麼意思?」她打斷他的話。

  「很簡單,你現在要走可以,但要經過我的同意,而現在,我不同意你走。」

  她冷哼了一聲,「你以為你是誰,我根本沒有必要受限於你。」

  「這班飛機會過境香港,」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他自顧自的說道,「我們在香港下飛機。」

  「什麼?!」

  「走吧!登機了。」霍爾半強迫的拉著她,原本坐滿人的候機室現在只剩他們兩個。

  「我不要。」她對他拳打腳踢,「放開我!」

  他神色自若的將她的手按住,「你確定要像個潑婦嗎?」他瞄了瞄不遠處看著他們笑得有些勉強的登機服務員,「如果你要讓人看笑話的話,你就繼續吧!」

  她倒抽了一口氣,詛咒了他一聲。

  「隨便你,」他對她眨了眨眼睛,「如果你咒我死,我也認了。」

  程亦彤冷著一張臉被他壓上飛機,一個半小時之後,他們順利的降落在香港赤鱲角機場,縱使百般不願,她還是隨他回到他家去。

  ***

  這樣的她,實在夠窩囊!

  穿著一件粉紅色的晨褸,程亦彤像鬼魅似的在自己的大房子裡晃來晃去,她想出去,但霍爾不準她出門。

  門外有他請來的保全人員,只要她踏出大門一步,立刻有人來制止,他堅持如果她不同意留下來,他情願這麼跟她耗著。

  「該死的男人!」想到霍爾,她不由得詛咒了一聲。「你最好下地獄去。」

  「你火氣怎麼那麼大?」

  聽到身後的聲音,程亦彤飛快的轉過身,面對他,「我要出去。」她衝著霍爾說道。

  「可以!」霍爾點頭,「你同意留下來了嗎?」

  她抿緊於雙唇,瞪著他。

  「你到底在堅持什麼?」最後,她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問,「你應該不用我告訴你,你有個很美麗的未婚妻吧!」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我有個美麗的未婚妻。」

  「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她瞪著他,「你知道有多少男人羨慕你可以娶到柳紫婷嗎?」

  「關於這個問題,我並不知道。」他伸出手摟著她的腰,「但我可以肯定我並不特別慶幸我可以娶到她。」

  「我……我想我願意留下來了,我現在有點悶,可以出去走走嗎?」

  霍爾帶笑的看著她,他注意到她的眼神飄忽不定。

  「過一陣子吧!」

  他的回答使她睜大了雙眼:「我答應留下來,你為什麼……」

  「你不是真心的。」他吻了吻她。

  她無奈的接受他的吻,其實,她也不想離開他,可是難道就這麼耗著嗎?她害怕當柳紫婷知道她的存在,上門來找麻煩的場面,就好像她爸爸的老婆上門來一樣,對她媽媽又打又罵……那是一場她永遠無法忘記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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