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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璃澈]邪公子的甜心[全文完]

邪公子的甜心 作者:璃澈

什麼?她誰都不能嫁?!
他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未免管得太寬廣了
瞧他那副無法無天的自大模樣,真是好不礙眼
不過就是長得清俊挺拔,有權有勢又有錢
是皇上眼前的大紅人,眾人眼中的浪蕩子
憑什麼一再折磨她,擾亂她精心佈置的和平局面
甚至害她被退婚,個人名譽和情緒大受影響
而他卻無所謂的離開,留下她獨自面對所有的不堪……
唉,越是想要劃清界線越是躲不過他的糾纏
明知道他們兩家是死對頭,他完全是在報復她
偏偏不見他便度日如年,見了他又心如刀絞
卑微的付出真感情,惦念的始終是這可恨的男人
無奈他的態度千變萬化,她根本看不透他的心
就算再次面臨被拋棄的命運,也只能不甘心的放開手……

楔子

  下初雪的清晨,整個城區還在沈睡。

  街角已被冰封的池塘旁,一個相貌清俊的男孩獨自坐著,出神的望著遠方。

  「超哥哥……」稚嫩的聲音隱含著濃濃的撒嬌意味。

  正在沈思的男孩回過神來,緩緩的轉頭。

  穿著大紅色虎頭鬥篷的小女孩滿臉欣喜的看著他,嫩嫩的臉頰被凍得通紅,小嘴微噘,呼出的氣都變成白色的,圓圓的眼睛微彎。

  「你怎麽又來了?」男孩的語調不甚熱情,連好看的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

  他冷淡的反應嚇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身體一僵,只敢低頭盯著自己小小的繡鞋鞋尖,不時偷看他,卻說不出話,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

  男孩歎口氣,伸出手,「傻站著幹什麽?難道不會冷?」

  小女孩清澈的眼睛瞬間發亮,直接撲向男孩,「超哥哥,你最好了。」

  霍子超調整一下位置,讓她更舒服的窩在他的懷裏,「你是瞞著仆人,自己跑出來的?」雖然是疑問句,他卻十分肯定。

  小女孩縮了縮,好一會兒才悶悶的出聲,「嗯。」

  他圈住她暖暖身子的手緊了緊,「以後不要再來了,會讓家裏人擔心的。」

  「不要!」她擡起小小的腦袋,嬌嫩可愛的面容皺得像包子。「超哥哥,你不要我了嗎?我惹你生氣了嗎?」她的眼睛泛紅,顯得更加委屈,淚珠不值錢似的不斷滑落臉頰。

  「傻瓜,怎麽會呢?」他無法硬下心,拉起袖子,熟練的幫她擦拭淚水。

  不是不要你,而是不想讓你受委屈……他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她偷偷來看他,回家之後都會挨一次訓。以前是他自私,想著反正她不說,他也樂得有她陪,然而跟她相處的時間越長,越不願意見到她落淚的模樣,尤其最近他就要……

  霍子超低頭,整理了下小女孩鬓邊的亂發,「乖芯芮,等春天到了,超哥哥帶你去看花。」

  如此溫柔的語氣,若是讓霍家傭人和所有跟霍家少爺打過交道的人聽到,只怕會驚跳起來。

  「現在就要看。」溫芯芮還是不滿意,嘟著紅潤的小嘴,軟軟的小手揪著他的衣服,眼睛清澈透亮。

  霍子超心裏一悸,伸手捂住那雙能勾魂的明眸,溫聲哄道:「芯芮,你要聽話。」

  想鎖住她,讓她待在他身邊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然而輕輕拍打她的背部,他同時對自己說:不可以心軟,霍子超,你要走的路還很長,不能被別人絆住。

  看著懷裏恬然入夢的小女孩,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沈痛,尤其是溫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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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晨時分,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緩緩的駛出欽州溫宅的大門。

  馬車上錦繡做的窗簾被掀開,一雙大眼好奇的看著外面的世界,嗓音清脆的嚷道:「小姐,你瞧,那裏有一只喜鵲……啊!能出來真好。」

  車內響起一陣銀鈴般的輕笑聲,「繡兒,看你這副樣子,好像好幾年沒出過府呢!」

  「可不是嗎?整日待在府裏,哪裏看得到這些風景?小姐,以後你也要常出來走走。」

  小姐逸出幾不可聞的歎息,「你也趁這些日子看看吧!以後恐怕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

  「小姐……」繡兒的聲音變低也變小,「王公子這麽不近人情?」

  「自然不是,只是日後要出門,恐怕會更困難。」小姐也不解釋女子的三從四德,只是模糊的說給懵懂的丫鬟聽。

  馬車的窗簾被一雙瑩白如玉的小手掀開,昏暗的車廂內露出一雙明媚大眼,對車外的景色流連一番,然後放下窗簾,只那一瞥,就能看出少女幾分絕美的姿色。

  「怎麽這副臉色?剛剛不是還挺高興的嗎?」

  「哪裏?我只是想到以後都沒機會出來,心裏憋悶得慌。」繡兒的聲音有些沈悶。

  「真是怪丫頭,別人巴不得在府裏當閑差,你可好,盡想著出去,難不成你家小姐對你不好?」
  「小姐,瞧你說的!你對我的好,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只是……」

  「行了,以後我要是有什麽跑腿的工作,第一個交給你,怎麽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繡兒趕緊解釋。

  「那是什麽意思?」

  「小姐,我是個丫鬟,顧不得許多,倒是你每天悶在府裏,多難受?!前些日子還落了水,這一休養就是好幾天下不了床,沒看到外面這些景致,我替小姐覺得可惜。」

  「瞧你說的,好像是我冤枉了你。好了,知道你對我好。要到城主府了,別讓人瞧見,否則又要數落你……」

  馬車漸行漸遠,街道又恢複甯靜。

  ※     ※     ※     ※

  欽州城城主府裏,所有的人都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就連平日打人不曾手軟的小厮,現在托著茶盤,都能聽到茶具的碰撞聲。

  「大……大人,請用茶。」小厮咧開嘴,在自以爲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用袖子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水。

  太師椅上的人依舊閉著眼,摺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手背,腰間泛著金色的玉飾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顯得頗爲優閑,卻對小厮敬的茶沒有任何表示。

  「混帳東西!你來端什麽茶?荷葉那幫丫鬟呢?死絕了?!」胖乎乎的城主壓低聲音,小眼睛瞅著坐在上位的大人,一腳將下人踢翻,「還不去叫!」

  小厮連聲應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狹長的眼睛慢慢的睜開,流露出邪魅的光芒,瞟了眼下面的城主,清冷的嗓音淡淡的說:「王大人,茶還是免了,這個月的帳本什麽時候能拿來?」

  王以仁肥肥的身體抖了三抖,「這……霍大人,請你稍安勿躁,帳本……喔,帳本馬上就來,那個……請容下官再去催一催,這些人辦事真不俐落。」

  座上的邪魅男子以扇撫額,「王大人,一盞茶時間不到,你已經催了三次。原來這就是城主大人的辦事效率嗎?」

  聽他這麽一說,王以仁再也不敢提出去之類的話,只是讪讪的收起袖子,站在一邊,眼睛不時的看著門口方向,似乎在期盼著誰的到來。

  這時,一群妖媚的女子扭著水蛇也似的腰身,晃動出誘人的波動,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荷葉見過霍大人。」領頭的女子盈盈拜倒,聲音嬌滴酥軟,教人聽得心裏直癢。

  王以仁像是見到救兵,呼出一口氣,「還不快給大人敬茶?」

  「是。」粉色的紗衣微微敞開衣襟,露出一抹鵝黃的肚兜,還有半截白玉似的藕臂,荷葉媚眼帶笑的湊到男子面前,「大人,請用茶。」

  濃烈的胭脂味道讓邪魅男子不自覺的皺起眉頭,閉上眼,沒有理會。

  然而荷葉也不是簡單人物,眼看自己被忽略,傾身靠向他,誘人的玉團若隱若現,「大人……」

  他不理,她也不動。

  「禀報大人,溫小姐到。」一個小厮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王以仁立即面露喜色,「快請。」

  座上男子的眼睛開了道縫,看見一名女子彷佛從畫中走來,在衆人的環繞下,緩緩步入大廳。

  真是天賜的容顔!看那盈盈如玉的墨色雙眸,小巧的鼻子,還有紅潤像花瓣的雙唇,這溫家女兒不愧被人說成欽州第一美女,也不知那溫夫人哪裏求來的福氣,能生養如此可心的人兒。

  「芯芮見過王伯父。」溫芯芮露出淡淡的笑容,這是她一貫對人的表情,青色的紗衣細致而精巧的裹住曼妙的身姿,微微俯身。

  刹那間,座上男子的眼中似乎閃過冷光。

  「哎呀,芯芮,你可來了,不要多禮,都是自家人。」王以仁終于松了口氣,伸手就要拉住她細嫩的手臂。

  荷葉身形一抖。爲何覺得身邊這人散發出讓人莫名恐懼的寒意?然而事已至此,她也不想退縮,只要能跟了這位大人,可是比整個欽州城的女人都要幸福呢!想著,她又喚了一聲,「大人?」
  這一聲沒讓那男子有什麽反應,倒是引起了溫芯芮的注意。

  是他!

  她的笑容瞬間消失,小手緊握成拳。

  居然是他!

  霍子超!

  城主府有名的大丫鬟幾乎伏倒在他的懷裏,而他竟然也欣然享受,哼,在別人家都能如此狂妄放肆,真不愧是欽州有名的浪蕩公子。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射出去的眼光也更加輕蔑。

  霍子超微微勾起嘴角,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裏,很滿意她的反應,也只有在他的面前,她虛假的笑容面具才會破碎。

  他伸手推開荷葉,還不忘吃她豆腐,同時感覺到投射在他身上的冷光又強烈了幾分。

  「溫小姐,好久不見。」

  他不疾不徐的站起身,白色衣袍隨風飄動,顯示出不凡的風姿,雖是文人裝束,氣勢卻隱含著霸道。

  「哪裏,霍公子,你才是難得一見。」溫芯芮背部僵硬,不肯向他行禮。

  瞧,多麽驕傲的姿態!霍子超微微眯起眼,打量著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幾年不見,他的小女孩已經成長了不少。雖然不再愛黏他這點讓他有些失落,但是現在這驕傲的樣子似乎更能激起他的興趣和……愈加深沈的欲望。

  「霍公子,請自重!」她冷冷的開口,看著他不知不覺就要像以前一樣攬住她的手。

  霍子超當然不會在乎她的警告,但是也怕小女孩被刺激太過,轉身逃跑,手改了個方向,纏住她垂到胸前的青絲,「自重?怎麽?難道你不記得我們以前如何親……」

  她用力拍了下他的手,連忙後退數步,要與他劃清界線一般遠遠的躲著他。

  然而注定的,想躲也躲不掉。他的手隱隱作痛,有些壞心的想。

  「當衆調戲良家女子就是你身爲皇家監察使的風範嗎?」溫芯芮擡高小小的下巴,只是漲紅的臉龐讓她看起來沒什麽氣勢。

  還是個小辣椒!霍子超的眼睛閃閃發光。

  她忍不住打了個顫。那……那是什麽眼神?活像是要把她生吞下肚。

  「王大人,你的帳本是由溫小姐保管的嗎?」他倏地轉頭,看向被冷落在一旁的王以仁。

  「呃……」王以仁被眼前的情形搞暈了,看樣子溫霍兩家不合是確有其事,現在溫家日漸沒落,他是不是要好好的想一想當初跟溫家訂的這個親要不要繼續下去?沒時間細想了,他連忙回答,「是,下官不是管帳的料,就將帳本交給親家代管了。」

  「好,」霍子超合上摺扇,大步走到溫芯芮的身邊,「既然帳本在溫小姐這裏,我就不再叨擾王大人了,直接和她談。」

  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他緊抓住她的手腕,迳自帶著她離開。

  王以仁先是愣住,隨即掐了身邊小厮的胳膊一下。

  「大人!」小厮吃痛的跳了起來。

  「不是作夢……這兩家到底是怎麽回事?」王以仁的舌頭有些發直。原本跟溫家結親是爲了提升實力,讓自己這個憋屈的城主能跟囂張的霍小子一拚高下,然而現在看來,竟是要娶一個霍家小子看上的人,似乎不是提升實力,而是故意惹怒了……不行,他要好好的跟夫人商量兒子與這溫家閨女的親事。

  站在太師椅旁的荷葉咬牙切齒,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剛剛被霍大人徹底的無視了,可惡的溫芯芮,又是她!

  當初她想誘惑王少爺,這個女人就出來攪局,跟少爺訂婚,現在又要勾搭霍大人,真是太可恨了。

  如果沒有她,她荷葉就是欽州城最美的女子,也不會被人瞧不起。

  溫芯芮,你給我等著!

  ※     ※     ※     ※

  「餵,你放開我!」溫芯芮扯著他的衣袖,臉色紅窘不堪。

  他們還在城主府裏,他到底想幹嘛?

  霍子超溫熱的氣息掠過她粉嫩的耳垂,嗓音微帶磁性的說:「大庭廣衆之下與人拉拉扯扯就是良家女子的風範?」
  他居然敢用她的話將她!

  溫芯芮忍不住戰栗,冷冷的瞪著他,「那你還不放手?!我已經有了婚約,霍公子,你……」

  不等她說完,他帶著她躍上了城主府的屋頂。

  「你做什麽?」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她不由自主的抓緊他。幹嘛突然帶她來這麽高的地方?

  「來看看你未來的夫君。」霍子超露出冷笑,輕巧的落到城主府的後院。

  「我不要!」溫芯芮劇烈的掙紮著,「你放開我!」

  「喔?你已經知道了?」

  這時,呻吟聲隱隱約約從一間廂房裏傳出來,夾雜著刺耳又熟悉的獰笑。

  「你放開我。」她閉上眼睛。

  霍子超心中一痛,忍不住加重抱著她的力道,「就是這樣的人,你還要嫁給他?」

  這位王公子荒淫不堪的形象早已傳遍了整個欽州,爲何這個小女人仍舊要嫁那種人?

  「這與你無關。」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他的手勁太大,勒得她有些疼。

  「噓……別哭,爲這種人哭,一點都不值得。」他伸手拂去她在眼眶裏打轉的淚珠,動作溫柔,帶著深深的、不易察覺的寵溺。

  「你放開我。」

  「別想!」他衝口而出。

  溫芯芮一愣,緊接著冷冷的說:「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

  當初是誰對還是孩子的她說等春天到了,要帶她去看花?她等了一個又一個春天,等到的卻是他對自己家族的步步進逼。爲什麽要這麽對她?爲什麽在她已經試著接受別人的時候,他還要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到底對她有多大的恨意,要這樣一遍又一遍的折磨她?

  看著她眼中隱隱閃爍的水光,霍子超禁不住低下頭,輕輕的攫住她水潤的櫻唇。

  「唔……」沒料到他會有這般動作,她的身子一僵,不知道如何反應,只能傻傻的任由他爲所欲爲。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是領地盡失,方寸大亂。

  他承認自己很卑鄙,無法回答她對他的責問,也知道也許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他現在的作爲,可是他還是好渴望她,想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像現在這般,如獵捕,如馴服,讓她爲他臉紅,爲他失措,永遠只爲他一個人露出這麽可愛的表情。

  有些話,現在的他說不出口,但是放在心中早已生根抽芽,似乎他每次見到她,那發芽的苗就要衝破喉嚨,說給她聽。

  他的舌尖突破她沒有力道的牙關,汲取她甜蜜的味道,甚至不知足的與她柔軟的小舌交纏,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摩挲她柔軟的青絲。

  溫芯芮漸漸的沈溺在他略顯霸道的深吻裏,開始生澀的回應他。

  霍子超胸腔一緊,親吻的動作更加激烈,他的手攀上她的胸脯,柔軟的觸感讓他呻吟出聲,恨不得將她揉弄進他的身體裏。

  這太超過了!

  當他的手順著她纖細的腰肢往下滑動的時候,她突然劇烈的掙紮,他不肯放開她,然而害怕她傷到自己,只好讓她的小腦袋窩到他的肩頭。

  「芯芮……」他的聲音嘶啞,舔吻著她小巧的耳朵,描繪著耳朵的輪廓,溫柔又多情。

  溫芯芮身體一顫,卻沒有回答。

  他想聽她的聲音,正要再說什麽,卻感覺肩頭的衣衫一陣濕熱,她單薄的身子也在輕微的顫動。

  「芯芮?」他皺了皺眉頭,強迫她擡起腦袋,看著她兩眼通紅的嬌弱樣子,淚珠大顆大顆的掉在他的衣衫上,好不心痛,低頭吻乾她的淚水,「不要哭……不要哭……」

  「討厭,你最討厭了。」溫芯芮緊揪著他的衣襟,聲音壓得低低的,委屈的控訴。

  「是,我最討厭了。」霍子超無奈,最看不得她哭,而她總是因爲他哭。

  「我要回去了。」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盯著他的脖子,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放在她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緊,過了一會兒,他歎息一聲,「好。」

  她的心情蓦地下沈,咬了下嘴唇,「你放開我。」

  霍子超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讓溫芯芮失望的是,他真的放開了她,雖然是慢慢的。

  「芯芮……」

  「也許下個月後,你應該稱呼我王少夫人。」她依舊低垂著頭。

  「該死!」他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擡起她尖尖的下巴,「你在逼我。」

  「霍公子,難道你沒聽說?下個月十五就是我……」

  「你誰都不能嫁!」他面目猙獰,目光凶狠的瞪著她。

  溫芯芮眼中流露出嘲諷的光芒,微啓唇瓣,輕輕的開口,「你憑什麽命令我?」

  ※     ※     ※     ※

  「小姐,你沒事吧?」繡兒擔憂的看著失神落魄的小姐。打從小姐一個人從府裏走出來,就是這般木然的神色,她真的很擔心。

  「沒事,回府吧!」溫芯芮搖搖頭,唇上還留著他的氣息,不看都知道唇瓣已經腫了,稍稍一碰就會感到疼。

  剛剛要不是城主府裏有下人路過那條幽僻的小路,她真不知道要怎麽收場。小手揪住衣襟,好像肌膚上還有他遺留的溫度,灼熱的刺傷著她的心髒。

  「喔。」繡兒心下疑惑,爲什麽未來姑爺不送小姐?可是看小姐的臉色,她還是乖乖的照做了。

  坐在顛簸的馬車裏,淚水又滑落溫芯芮的臉頰。

  我會讓你知道,我有沒有資格?!

  他霸道的話語還在耳邊回響,那不容拒絕的態度依舊能在她的心裏掀起巨大的風浪。

  她好怕,好怕他還會像以前那樣闖進她的生活,撕開她精心布置的和平局面,將她軟弱的樣子全盤暴露出來。

  而她更怕的是,他攪亂了一池春水之後,還會那樣無所謂的離開……

  ※     ※     ※     ※

  溫家小姐被退婚了!

  這消息像是風一樣瞬間傳遍全城,城裏的百姓聚在一起討論八卦,因爲溫芯芮平時給人的印象很好,所以八卦矛頭紛紛指向了退婚的城主兒子,直到另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傳來。

  據說,溫小姐是因爲公然在城主大人的面前勾引霍家少爺而被退婚的。

  當下讓平寂了許久的欽州城炸了鍋,衆人議論紛紛。

  霍家少爺當年拿到了皇帝的禦筆匾額不說,還一舉步入了官場,如今已成了皇家的監察使,地位一下子高出許多,連平日與霍府齊名的溫家也不敢再與之爭天下。現在連溫小姐都拜倒在他的魅惑之下,真是好手段!不過也可惜她生錯了地方,霍家是這麽容易讓她嫁進去的嗎?

  兩家的恩怨,城裏百姓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漸漸的,城裏分成了兩派。

  支持溫小姐的說,謠言!這純粹是謠言!溫小姐賢良淑雅,怎麽會做出這種事?肯定是哪個嫉妒溫小姐的人胡亂說的。

  暗戀霍少爺的叫,霍少爺的魅力果然無人能敵,連死對頭的女兒都能不顧禁忌的對他動了心思,真是太厲害了。

  然而無論城裏如何的流言四溢,霍家和溫府都沒有爲溫芯芮被退婚一事表態。

  這時,溫府的大廳裏,尖嘴女人站在正中央,利眼瞪著跪在祖宗牌位前的溫芯芮。

  「看看你的閨女幹的好事!還讓人退婚!真是丟死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家裏的情況,能跟城主的公子成親,別人求都求不來,她倒好,還去倒貼人家霍少爺,真是不要臉!」

  性格溫吞的溫老爺于心不忍,但是在看見自己這個二夫人的態度,也不敢說什麽,只是喝茶,假裝沒看到身體微微顫抖的女兒。

  三年前,溫家大夫人暴病而亡,不到兩個月,溫老爺就將唯一的妾室扶正,這之間的是是非非,外人不知道,但是也足夠人們閑言閑語一陣子。

  二夫人也有一個女兒,只是無論相貌還是才學,都不如溫芯芮,大夫人在世時,她不敢做什麽,大夫人一死,她便三番兩次的排擠溫芯芮,打定主意要將她趕出溫家,好讓自己不得溫老爺寵愛的女兒繼承家業。

  溫芯芮默默的跪在祖宗牌位前,心裏面對的卻是母親的牌位。

  她還記得可憐的母親臨死前,被病魔折磨得不成形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淚流滿面。

  「芯芮,娘對不起你……都是娘不好……娘以前太好勝,害了霍家,現在這都是報應,報應……芯芮,娘沒想到要報應到你身上……我可憐的女兒……」

  原來娘一直都知道她跟霍子超之間的事情?

  娘,我不怪你,是我太傻了,單純的以爲他也是一樣喜歡我,現在我醒悟了,那個人永遠不會再來找我,我們從來都沒有那個緣分……

  二娘尖利的聲音還在耳邊叫囂,一切都這麽的不真實,溫芯芮慢慢的閉上眼,什麽都不想了。

  退婚與否,從來不是她在乎的,而她在乎的,卻從來不在乎她。

  ※     ※     ※     ※

  夜半,溫芯芮睡得極不安穩,夢到了小時候那個孤獨的坐在池塘邊的霍子超,單薄又孤寂的背影讓她心疼,想伸手抱住他,可是因爲自己太小了,被抱住的總是她。

  乖芯芮,等春天到了,超哥哥帶你去看花……

  少年溫柔的聲音猶在耳畔,可是冬天去了又來,他終究還是食言了。

  黛眉微皺,她又見到了他,沈溺在酒色笙歌裏,身邊總是圍著這樣那樣的人,可是他的背影還是那麽孤寂。

  他不知道的是,每次她看到他喝酒喝到嘔吐,就好心痛,好想過去抱住他,但是她不能。

  爲什麽我們兩家要對方呢?

  爲什麽我要姓溫?爲什麽你要姓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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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說起來,溫霍兩家的恩怨倒也沒有多麽複雜的經過,只是結果慘烈了些。

  當年兩家同在富庶的欽州城經營酒樓,聲名之顯赫,不相上下,然而就是因爲兩家勢均力敵的尴尬處境,使得他們在商業競爭中更是不擇手段,想要擊倒對方,拔得頭籌,這期間的爾虞我詐是一般人想像不到的。

  就在十年前,溫霍兩家又因爲爭奪一片土地而起了衝突,敗陣下來的霍家老爺氣血攻心,一夜暴斃,而體弱的霍夫人也在不久之後駕鶴西歸,整個霍家只剩下一個十余歲的小少爺,那便是現在的霍子超。

  可憐霍子超在目睹了雙親相繼亡故後,還要面對親友對霍家家産的垂涎,和岌岌可危的酒樓生意。

  然而令溫家,乃至整個欽州百姓驚訝的是,霍子超的手段之狠辣,完全不同于他父親的溫潤爾雅,三兩下便打發了在霍家以辦喪事爲名不肯走的親友,接著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父親因爲念舊而不肯放手,一直拖拉霍家生意的幾間酒樓轉手賣掉。

  霍家産業在霍子超的管理下,開始持平,接著有盈余,然而他並沒有如衆人所預料的對溫家展開報複行動,反倒將生意拜托給霍家一個熟識的老管事後,離開欽州,不知蹤影。直至幾個月前他才以皇家監察使的身分回到欽州,震動了全城的百姓。他是回來報仇的嗎?所有的人都有這樣的疑問,可惜誰也不敢問。

  霍家的産業在霍子超不在的幾年裏依舊有條不紊的運作著,並在他回府後有了明顯的上升趨勢,然而與他們一牆之隔的溫家卻日漸沒落。

  近兩年溫家因爲失去了強勢的溫夫人,加上溫老爺不懂經營,而他扶正的新夫人偏偏又是個胸大無腦且心性狹隘的女人,一心只想著如何充實自己的腰包,不考慮溫家整個經營狀況,使得溫家的實力早已大不如前,入庫的銀兩甚至不如新近在欽州開辦的商家,而府裏的花銷卻逐年增加。

  老實說,溫府如今也只剩下欽州兩府的名頭而已。

  原本將溫芯芮嫁入城主府,溫家的打算是憑藉城主的力量回到以前的程度,王家這麽一退婚,一下子打亂了溫家的如意算盤,讓溫家人措手不及。

  溫芯芮被罰在自己的閣樓裏閉門思過,看著手邊的「女誡」,心情煩躁。

  她繼承了她娘的思想,從小不喜歡這些古板的東西,喜歡看野史小說,或者前朝文人留下的詩詞,這使得她柔弱的外表下有著令人驚訝的倔強靈魂。

  可惜溫夫人去世後,二夫人以「女子無才便是德」爲名,教唆溫老爺將她的那些詩集沒收了。

  如今她的生活也就是閑暇時繡繡花,看看風景,或者像這樣對著房間裏的某件東西發呆。

  父親和二娘已經在商討她的婚事了,只因爲溫家二小姐也已及笄,如果她這個做姊姊的還沒嫁,就要耽誤妹妹,誤人前程。

  溫芯芮忍不住想起那天霍子超說的話,同時勸戒自己,他……應該是不會來的,不想期待,不要期待。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不想再讓自己失望了。

  「小姐,吃晚膳了。」繡兒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因爲自家小姐現在是閉門思過,不能跟老爺、夫人一起用膳,每天的飯菜都是由她端到閨房。

  看著托盤上越來越清淡的飯菜,她的心裏酸澀不已。那幫奴才都是勢力鬼,眼見大小姐不受寵,做起事來也不盡心,枉費小姐以前還對他們那麽好。

  可憐繡兒哪裏知道,現在的傭人都是二夫人換過的,那些以前的傭人,只要被二夫人的眼線看到對溫芯芮好一點,就會被趕出府。
  溫芯芮看見繡兒不高興的樣子,不禁揚起嘴角,「嘟著嘴做什麽?都能拴頭小驢了。」

  「小姐,他們這麽欺負你,我看了難受。」

  繡兒從小便跟在溫芯芮身邊,原本二夫人也想把她換掉,但是遭到了溫芯芮的強烈抗議,甚至鬧到溫老爺的面前,最後被他活了一番稀泥,事情才作罷。

  溫芯芮捏了捏繡兒的臉蛋,「我的好繡兒,你最近不是一直說又胖了嗎?也該讓你這貪嘴的丫頭少吃點,等身材好了,我給你覓個好夫君。」

  「小姐,我不貪這點東西,但是你的身子受不住啊!前陣子落水,留下的症狀剛剛好些,不多吃點東西,補補身子,怎麽能恢複?」繡兒的眼睛泛紅。

  「看你,像只小兔子,來嘛!陪我吃。」

  繡兒無奈,平日只有她陪著小姐,雖然以前她堅持按照主仆規矩做事,但是挨不過小姐的軟磨硬泡。其實在她的心裏,一直當小姐是她的姊妹,不過她知道小姐身分高貴,她這般想,還算是辱沒了小姐。

  簡單的一頓飯吃完,繡兒收拾幹淨後,站在小姐的身邊,好幾次欲言又止。

  「繡兒,有什麽事?」溫芯芮放下手裏的繡活,看著她最疼的丫鬟,「你再不說,我就要休息了。」

  「小姐……」繡兒咬咬唇,「我今天去廚房,聽說夫人在幫你找夫家了。」

  溫芯芮明顯的怔了一下,接著笑說:「這有什麽?讓你難受成這樣?」二娘一直想把她趕出溫府,說起來,如果哪天二娘不做這些事情,她還會覺得驚訝。

  「可是……可是夫人找的都是些……粗人。」最後那兩個字,繡兒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只要一想,就知道都是些什麽人。

  「粗人也有粗人的好。」沒錢沒權,她嫁出去對溫家也沒什麽用處,想必二娘找的都是些新近成名的暴發戶,在欽州沒有根底卻有些資産的家夥。

  他們能夠給溫府銀子,溫府能夠給他們身分,很好的買賣,不是嗎?

  溫芯芮看著窗外漸沈的暮色,暗自歎息,溫府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雖然二娘不讓她沾手那些帳目,但是每當産業出了大問題,父親總會偷偷摸摸的跟她說,然後聽聽她的意見。

  她看著自己纖細的手指,恨只恨她的力量太弱,沒有辦法幫助父親重振家業,眼看著溫家在二娘的手中沒落,卻什麽都不能做。

  如果母親泉下有知,一定會對她很失望吧……

  ※     ※     ※     ※

  不知道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溫芯芮被關禁閉的第五天,溫家那個尖嘴夫人就病倒了。

  有人說是溫二夫人對溫大小姐太過刻薄,被已故的溫夫人懲罰;也有人說是以前溫二夫人得罪了什麽人,被陷害的。

  不管事實如何,總之,沒了溫二夫人,溫家很多事情都沒了作決定的人。

  去問溫老爺,他這輩子沒碰過帳本,給他看,他也分不清哪個是入庫,哪個是出倉。

  于是溫芯芮在溫老爺的授意下,緩緩的走出閣樓,原因無他,在溫夫人去世之前,她曾經跟她娘學過一陣算帳,比起溫二夫人那個平庸的女兒,她確實是在此時接手溫家事物最爲恰當的人選。

  前往錢莊之前,溫芯芮去跟二娘請安,那個平日張揚跋扈的女人正面色蒼白的躺在榻上,她的女兒溫芯芫單手支著頭,打著瞌睡。

  她到底沒有進去打擾,不管二娘對自己多麽惡劣,也是爲了芯芫。

  誠然芯芫無論才華還是面貌都不如她,但是她有她羨慕的地方,那就是她還有一個疼愛她的母親,有一個完整的家。

  手指在袖中握緊,溫芯芮趁著眼眶染紅之前匆匆離開。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軟弱,那會剝奪她僅剩的自尊。

  溫府內室,溫芯芮坐在珠簾後的貴妃椅上。這原是溫二夫人爲她自己特地打造的,現在坐著她最看不順眼的人兒,若是溫二夫人醒來看見,不知如何反應?

  「大小姐,除了恒運錢莊、隆福客棧的掌櫃,所有的人都到齊了。」

  隆福客棧,原本是溫家支柱産業,前兩年二娘交給了她一個遠房表哥打理,表面上說是自家人做事放心,實際如何,大家心知肚明。溫芯芮默默的想著,而恒運錢莊的掌櫃一直是娘的心腹,今日不來,卻是什麽用意?

  她點頭,向總管道謝,明眸掃過管事們表情不一的臉,暗暗思索一番。

  「這些年多虧了各位才有溫家如今的成就,芯芮在這裏謝過大家。」她站起身,彎腰行禮。

  可憐父親沒有兒子,原本這些人就不願意在溫二夫人手下幹活,現在溫二夫人病了,又派出一個小丫頭,他們理當不以爲意,她也不急,讓下人將她看過的帳本遞過珠簾。

  「這是近三個月的帳本,我仔細看過,悅興酒樓的掌櫃可來了?」

  「小老見過大小姐。」一個年近五十的老者緩緩的走出來,嘴裏說著敬語,臉上卻一點恭敬的神色也沒有。

  「張掌櫃,這三個月來,溫府酒樓行業盈虧互補,總的算是入帳三千兩白銀,看看比半年前少了一千兩百兩。我看過那些帳目,甚覺奇怪。你也是溫府的老人了,這悅興酒樓已經連續三個月虧空,不知你有何看法?」

  張掌櫃不急不惱,慢慢的說:「這兩日欽州西北一直有流寇四竄,生意大不如前,還請小姐見諒。」

  「喔。」溫芯芮淡淡的應了聲。

  流寇山賊哪年不會鬧上幾鬧?若是今天流寇來了,明天山賊又到,那生意還做是不做?

  然而她沒有明說,塗著蔻丹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看樣子欽州西北真是個危險之地。張掌櫃年事已高,留在那裏倒是溫府考慮不周了。這樣吧!掌櫃明兒個就搬到南邊,總不能讓外人說我溫府不近人情,是不是?」

  「你……」張掌櫃猛地面色漲紫,神情也不複剛才那麽淡然。悅興酒樓雖說是溫府的産業,但也是他張老兒經營了大半輩子的營生,如今被這個黃毛丫頭端了去,他絕對不會接受。「還請大小姐別擔心,小老能照顧自己。」

  「張掌櫃,你經營悅興酒樓大半輩子,能有今天的成績也是你的功勞,你的忠心,我們已經看到了,我在城南劃給你一棟宅子,也算得上讓你頤養天年。」眼見張掌櫃還是一臉鐵青,溫芯芮降低聲調,「聽說你兒子成親至今還沒找到工作,一直在酒樓幹活,這對令郎的前途可是大大的不利,我已托人在縣衙門給他找了個官職,以後說起來令郎可就是拿官饷的人了。」

  「溫芯芮,我在悅興管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如今一來就要趕我,好個忘恩負義的刁蠻女子!」張掌櫃終于忍無可忍,他深知兒子急功好利,一直想嘗嘗做官的滋味,溫芯芮這一出招,豈不是徹底讓他兒子順從她嗎?那他這個老頭如何以一己之力扛起整個酒樓?

  溫芯芮心裏一動,雖然她已經做好了被人指著鼻子罵的准備,但是真看著這樣一個老人對自己恨之入骨、咬牙切齒的模樣,仍舊心有戚戚,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溫家的産業已經形成了毒瘤,不下狠手,難以切除。

  一思及此,她喝口茶,潤了潤喉,其實也是爲了掩蓋自己瞬間的慌亂。

  「張掌櫃,我念在你是老人,別的話就不說了,昨日令郎已經將酒樓的全部帳目放到我那裏了,今天也不過是通知你一聲罷了。」

  「你……」張掌櫃還想說什麽,突然身形一滯,竟然倒在地上。

  溫芯芮大慌,幸虧珠簾遮住了她的樣子,「還不快帶張掌櫃下去!」

  這第一刀就引出如此大的反應,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麽狀況?看著堂下有些混亂的狀況,她扶著隱隱作痛的額頭,苦笑不已。

  不過今天這麽一鬧,她想要立威的目的卻是達到了。

  當她顫巍巍的走進閨房時,一下子便軟倒在榻上。

  反倒是繡兒不知從哪個多嘴的下人口裏聽說了自家小姐今天如何威風,興奮的在她身邊叽叽喳喳。

  溫芯芮的頭深深埋在被子裏,歎了口氣。

  她果然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每每閉上眼睛,看到的就是張掌櫃怒瞪自己的模樣,還有周圍的人那冷冷的眼眸和譏诮的笑容。

  冷,真的好冷。

  她想到當年霍子超也是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變,才扭轉了霍家的劣勢。他當初做的時候,會不會也這麽痛苦?

  他,現在在哪裏?

  ※     ※     ※     ※

  修長的手指輕叩著紫檀木太師椅的扶手,座上男子閉著眼,睫毛微微顫動。突然,他的手指頓住,緩緩睜開狹長的眼睛,流露出邪魅的光芒。「少爺。」小厮走進來,躬身道。「嗯。」他的眼睛又閉上,「問明白了?」

  「是,少爺。這兩日溫二夫人病得不輕,確實是溫小姐在掌管溫府的事情。」小厮看了看主子的神色,「如今溫府的虧損已經減少了大半,扭虧爲盈是指日可待的。」

  霍子超揚起若有似無的笑意,「她竟然還有這般能耐。」心裏想到那雙明媚的眼眸,眼神蓦地深沈了幾分。

  小厮見到主子的臉色稍微緩和,正琢磨著要不要說下去。

  「還有什麽?都說出來。」他打開摺扇,貌似閑適的慢慢搖著。

  「是,少爺。只是溫小姐的身子原本就不大好,前幾個月落水的後遺症還沒好全,現在這麽勞累,恐怕已經是極限了。」

  霍子超的眉頭微微皺起,「那日她落水的情形到底如何?你細細說來。」

  「是,根據暗衛回報,那日只聽到水聲,下去救人時,除了溫小姐,沒別的人了。」

  依據暗衛的描述,溫小姐落水的地方是溫府較爲偏遠的花園角落,那裏溫小姐鮮少涉足。要說她是自己閑逛,失足落水,恐怕沒人相信。但若是真的被人推下去,怎麽會一下子就不見人?

  小厮正在想,突然感覺氣氛變得凝重,主子剛剛因爲聽到有關溫小姐的好消息而緩和的臉色,正一點一點陰沈下來。

  到底會是誰對她下毒手?霍子超眯起眼睛。最好推她的人能藏一輩子,否則他一定讓那人求生不得。

  ※     ※     ※     ※

  雖然現在溫家的事情部落在溫芯芮的身上,但是她仍然不能隨意外出。原本欽州的風俗禮教不是很苛刻,可惜她前陣子鬧出侮婚風波,現在要是還四處露面,她的名聲將會越來越糟。

  她在閨房裏看帳本,說起來好笑,看帳本的本事,她大多還是跟霍子超學的。

  猶記得那年她發現了池塘旁的霍子超,軟磨硬泡,使盡了賴皮手段,才讓他肯跟她說兩句話。後來她常常偷跑出門,也不過就是爲了跟他見上一面。

  有一次她又在廚房王媽的幫助下偷溜出府,卻見到他拿著樹枝,在池塘旁的地上畫拉著什麽。

  「超哥哥,這是什麽?」她歪著腦袋,因爲從小有教書先生教導,勉強能看出那是數字。「超哥哥,你在學習數字嗎?」

  霍子超擡起頭,看了看她,「這是九九表。」小小的溫芯芮懵懂的看著他,「什麽東西?」這個娘親沒有教她耶!他挑了挑眉頭,「你的教書先生沒有教過你嗎?」她連忙搖頭,甜甜一笑,拉住他的袖子,「超哥哥,你教我好不好?」「我才不要,你好笨。」「不要這樣嘛!教人家啦!」最後還是磨不過她的撒嬌,霍子超惡狠狠的說:「我只教一遍。」雖然他是這麽說,但最後還是一遍又一遍的教她如何用九九表,然後教她怎樣算能更快算出結果。

  溫芯芮聽得迷糊,然而看到他臉上純然興奮的表情,打從心裏感到快樂。

  久而久之,爲了常常看到他的笑容,她也喜歡上了算術和計算盈虧。或者說,她只是喜歡他的笑容,那笑容落到算紙上,似乎都開了花。

  想著想著,她落下了淚,落在手裏的帳本上,不禁在心裏嘲笑自己,伸手將淚珠抹淨,繼續看著剛剛恒運錢莊送來的入庫紀錄。

  不愧是娘親手打理的鋪子,即便娘不在了,也能一直保持著穩定的收入。現在恒運錢莊已經是欽州城最著名的錢莊了,看這樣的架式,即便整個溫府倒了,恒運錢莊也能生存下來。

  溫芯芮瑩白如玉的手握緊了帳本,美麗的眼睛微微眯起,她還記得送帳本來的人是個不起眼的夥計,然而他不走正門、不通報,專門趁著她院子裏沒有下人的時候,直直來到她閣樓的門前,躬身等待。

  而當她發現門前多了個人的時候,那夥計已經不知道等了多久,他身後赫然是五個檀木箱的帳本,裏面詳細的記錄著從母親開辦錢莊以來恒運錢莊的所有收支情況。
  這是什麽意思?

  她召集管事們開會立威的時候,恒運錢莊沒有出面,爲何私下做出這種表達忠心的舉動?

  說實話,恒運錢莊的資産比那個被她拿來殺雞儆猴的悅興酒樓殷實了不知幾十倍,若說恒運錢莊不甘被她管理,想要自立門戶,她恐怕一點都不會驚訝。

  「掌櫃說,恒運永遠屬于小姐。」那個夥計行事穩當,說話不卑不亢。

  有這樣的屬下,不知道那掌櫃到底是什麽人物?

  溫芯芮實在好奇極了,自從母親去世,恒運錢莊就一直很低調,除了掌櫃,沒人知道錢莊的經營情況,甚至二娘曾經想將人手cha進錢莊,都被回絕。能讓張揚跋扈的二娘放棄對恒運錢莊這塊肥肉的管理權,看來那個掌櫃真的很厲害。

  今天聽了那個夥計說的話,她心下有了幾分淒涼的感動。她如何都想不到,這居然是娘留給自己的遺物……

  她誠心誠意,向那個似乎身懷絕技的夥計致了謝意。

  「小姐,還是謝謝我家掌櫃吧!」長相普通、身形沈穩的夥計淡淡一笑,旁若無人的從院子的圍牆翻了出去。

  溫芯芮一臉愕然,看著那人離去的方向。

  一會兒,她將帳本放到桌上,暗暗思索著,溫府一部分酒樓一直處于虧損狀態,還有前些日子二娘突發奇想,開辦的賭坊和一家青樓都收入微薄,雖然她現在已經很努力在挽回劣勢,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是人都知道,酒樓開得越多越能賺錢。要是把那些虧損的酒樓都關閉,他們溫家人也就只能在家吃自己了。

  唔……現在恒運錢莊有很多現銀,都是欽州百姓寄存在那裏的,如果她借用一部分幫助那些酒樓重建再開張,等有了盈余再還回去……那個掌櫃會同意嗎?

  她在房間裏坐立不安,對于那些被迫關閉的酒樓,她有不少想法可以幫助它們再次招攬客人,但那些想法都是建立在白花花的銀子上,沒有銀子,一切都是空談。

  這時,繡兒定進來,「小姐,那個張掌櫃已經沒事了。剛剛我去送補品的時候,他還要奴婢替他謝謝小姐。」

  「咦?」前兩天張夫人還鬧過一次上吊,怎麽這麽快就變了態度?

  繡兒也說不清楚,倒是看見房間裏的箱子,兩眼直發愣,「小姐,這些箱子是哪裏來的?」

  「喔,那是今天來的帳本。」溫芯芮順手打開最後一個箱子,把剛剛看的帳本放進去,然後拿起另一本,令她驚訝的是,最後一本帳本並沒有在箱子底,而是在箱子的一層隔板上。她心生狐疑,把帳本全數搬了出來,在繡兒的幫忙下拉開隔板,隨即呆住。那是……滿滿一層的金錠!恒運錢莊到底是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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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這天,溫芯芮終于還是走出了溫府,只因爲悅興酒樓重新開張,她實在不放心,急切的想知道,自己對悅興做的那些修整能不能幫助它重新興隆起來?

  坐在馬車裏,她一直處于緊張的狀態,身體繃得緊緊的,不時撩起窗簾,看看走到了哪裏,周圍靜悄悄的一片,讓她心裏沒了底。

  突然,鞭炮聲,大喝聲,聲聲鑽進她的耳朵,緊接著馬車一陣晃動,竟然停下了。

  「小姐,前面好多人,馬車擠不進去了。」繡兒看了看情況,回來跟她報告。

  「可是到了?」

  「是啊!小姐,酒樓前好多人呢!」

  溫芯芮陡然握緊雙手,心兒也顫動了一下,想看向窗外,卻還是不敢,小心翼翼的問:「客人……多嗎?」

  「多啊!小姐,好多客人還在外面排隊。」繡兒興奮的叫嚷著,「小姐,你到底做了什麽?我從來沒見過哪家店一下子來這麽多人。」

  「真的很多人嗎?」她的眼眸瞬間發亮,連忙掀開窗簾,映入眼簾的是百姓鑽動的腦袋,每個人都看向一個地方。

  馬車已經走不動了,她在繡兒的攙扶下,慢慢的進到人群。

  她刻意戴上面紗,遮住了天賜的容顔,美目流轉,嘴角的笑意一直無法平複。

  她拿出一部分的金錠,用來重修悅興酒樓,將原來的酒樓改頭換面,換成了一家素食齋,藉以打造有特色的酒樓。

  爲此她還花重金,請了京城年老還鄉的禦廚,許多人都是憑著特色酒樓和禦廚的名聲過來一探究竟。

  素食齋在裝修上用了大量的竹子,翠綠欲滴,在欽州城的灰瓦白牆中,顯出獨有的韻味。

  溫芯芮還特地拜托父親,請來了當地的書法家爲素食齋提名——悅興竹心。

  如此一變,悅興酒樓果真又恢複了以前的盛況,甚至比往日的生意還翻了幾番。

  悅興竹心的二樓是爲偏好清雅環境,或身分高貴的客人准備的雅間一層,此時靠窗的座位坐著兩個年輕人。

  白衣公子單手支著下巴,樣子頗爲傭懶,邪魅的眼睛掃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隨即看到了剛剛從馬車上下來的溫芯芮,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看來溫家小姐真是不能小觑,如此一來,悅興酒樓又成了欽州有名的餐館。子超師弟,你欽州首富的地位受到威脅了。」身著紫紋綢長袍的男子坐在白衣公子的對面,聲音略顯陰柔,說出的話充滿了戲谵。

  霍子超幹脆兩只手都放到了窗框上,貪看著溫芯芮興奮的樣子,隨意回道:「一家人,分什麽敵我?」

  紫袍男子低頭,恰巧看見她擡起眼眸,看向他們這邊,藉著窗戶,躲開了身影。「一家人看過來了。」

  溫芯芮還在看悅興竹心新奇的建築,雖然是她授意設計的,但是親眼看到還是覺得很難以置信,當她興奮的擡起頭時,卻看見霍子超大剌剌的趴在二樓窗口,臉色立刻變了。

  這家夥怎麽也在這裏?

  她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也對,悅興竹心造成如此大的轟動,他這個死對頭自然是要過來察看「敵情」。

  想著,她擡起小小的下巴,驕傲的斜睨了他一眼。

  可愛的小東西!

  她驕傲的神情倏地讓霍子超這些天來沈悶的心情一掃而光,如果不是有約定,他真想現在就衝過去,讓自己的身影充滿她驕傲而美麗的眼睛,然後吞噬她的一切,將她完全據爲己有……

  「夠了,不要大白天就用眼睛發情。」紫袍男子無奈的撫額。這個師弟以前雖然也很浪蕩不堪,但是還沒到看見女人就兩眼放光,餓狼撲羊的地步吧?他看了眼樓下。還是說那位溫小姐魅力無人能敵?

  霍子超心情大好,身子靠在椅背上,「等待的果實總是甜美的。師兄,你以爲呢?」

  「別的我以爲不了什麽,不過倒是新近知道了一件跟你的果實有莫大關系的事,你有什麽可以爲的?」紫袍男子優閑的端起茶杯,細細的嘗了一口,「好茶,嗯……極品竹葉青?想不到溫小姐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筆。」

  要知道,最頂級的茶葉可不是拿銀子金子就能買到的,況且他只用舌尖一試,便知道這茶即便是百兩黃金都難買一餅。

  霍子超勾起嘴角,沒說什麽。

  紫袍男子挑起眉頭,像是突然明白了,「用茶賄賂我?」

  「又或者再加上三十匹紫菱紗?」反正是前些日子皇帝給的,他拿來送人,一點也不心疼。況且本來就是給他這個愛臭美的師兄的禮物,說到底,他可是一點也不吃虧。

  紫袍男子微微一笑。這個師弟果然最得他的心思。這邊兩人正在說著,溫芯芮已經隨著人群進入悅興竹心。新任掌櫃早就在一旁守候,見到她,立刻迎了上來。「大小姐,各位管事在後面等你多時了。」

  「是嗎?還請孫掌櫃帶路。」她淺淺一笑,眼睛瞥了一下二樓,靠窗的雅間門扉緊閉,看不到裏面的情形,她的嘴角不易察覺的抿了下,終于扭過頭去。

  「這是小的榮幸。」孫掌櫃躬身領路。

  溫芯芮也不做停留,跟著去了裏間。

  當她的身影消失在悅興竹心後院郁郁蔥蔥的竹林之後,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二樓雅間裏的霍子超猛地站起來。「該死!你怎麽不早說?」他迅速離開房間。早說?早說可就看不到熱鬧了。紫袍男子又端起茶杯,細細的品味。

  他最大的樂趣是品茶和欣賞美麗的事物,但是偶爾在這個小師弟的情事裏面摻上一腳,也可以做爲生活的調劑品。

  子超師弟,你可不要太感謝我喔!

  ※     ※     ※     ※

  溫芯芮正在跟管事們商討其他已經關閉的商鋪重新開張的事情。這次出來,她沒有驚動別人,卻還是讓這些混迹商場的老人精逮個正著。

  然而讓她大感意外的是,此次前來悅興竹心道賀的竟然還有隆福客棧的掌櫃,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果然是表親,二娘的這個遠房表哥跟她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

  「大小姐,多日不見,氣色可好?」

  真不知道這個做掌櫃的男人會不會說話,這句話問出來,一下子就冷場。

  溫芯芮身子弱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他這麽一問,似乎還帶著詛咒的意味。都知道他們兩兄妹盼著溫芯芮早死,分不得溫家財産,但是不要鬧到枱面上嘛!

  「甚好,多謝。」溫芯芮也不介意,四兩撥千斤,然後不再搭理不懷好意的隆福掌櫃。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肥胖的掌櫃不曾見過她,自從她微笑的卸下面紗,緩步走向有珠簾遮擋的長椅,坐下之後,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就一直透過珠簾掃祝她。

  溫芯芮被他的目光盯得坐立不安,神經緊繃,差點沒辦法聽清楚下面那些管事說的話。

  突然,肥胖的掌櫃大聲嚷道:「來人啊!沒見到大小姐在這裏坐了很久嗎?怎麽還沒人上茶?」想必是他口渴,故意以她的名頭使喚下人。

  下人趕忙端了杯茶到溫芯芮的手邊,喝茶確實能緩解她緊張的情緒,是以她沒有計較那個掌櫃喧賓奪主的行爲,而是小啜了口碧綠色的茶水。

  沁香的味道起初萦繞在她的舌尖,接著直直進入她心裏。好茶,悅興的新掌櫃比她想像的還能幹,單看這茶葉的篩選,就能看出管理者的品味。

  也許是那杯茶真的起了甯神的作用,溫芯芮終于能稍微泰然的面對珠簾另一邊依舊讓人無法忽視的目光。

  然而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用手煽風,額頭已經有了細密的汗珠,面色chao紅,感覺屋內比剛剛熱了下少,擡眼一望,窗戶是開著的,屋外的青竹隨風搖曳,怎麽她還是覺得熱呢?

  難道是舊疾複發?

  「小姐?」繡兒最先注意到她的反應,輕聲詢問。

  溫芯芮蹙了蹙眉頭,小腹間一股火慢慢流竄。她搖搖頭,示意繡兒不要聲張,然而越是拚命壓抑,那股邪火越不容忽視,甚至感覺下身變得chao濕……她眼前的事物開始旋轉,想要抓住什麽,手卻擡不起來。

  這令她心驚不已,此類症狀以前可沒受過啊!

  她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外面已經沒有聲響,珠簾被人撩開,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霍子超看著軟綿綿的溫芯芮,墨黑的眸子像是著了火。他還是來晚了嗎?剛剛聽說今天有人要對她不利,他就衝過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那個該死一萬遞的朱畢聞,他一定要讓他爲今天的事付出應有的代價!

  然而比起那個可有可無的隆福掌櫃,懷中小女人逸出的呻吟讓他心中一凜,藥性似乎發作了。

  「少爺。」霍子超的貼身小厮站在珠簾之外,「已經妥當了。」

  這時,珠簾外不再有那些管事和掌櫃的身影。

  霍子超攔腰抱起面色越發紅潤的溫芯芮,迳自從窗戶飛了出去。

  冷冷的空氣打到了她發燙的面頰,她勉強睜開眼睛,身體似乎陷入了熱浪當中,迷蒙的看著那張思念至極的俊顔。

  「超哥哥……」

  她已經燒胡塗了嗎?爲什麽眼前會有幻覺?那個只能在夢中相親的人,爲何會如兒時一般親昵的抱著她?他們似乎只能在幻覺與夢境中才能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

  抱著溫芯芮飛回自家宅院的霍子超注意到她已經清醒,低頭瞧見她眼眶泛紅,心疼不已。

  「心芮,是我。」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她鼻頭一酸,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前,嘤嘤哭泣。如果是夢,就不要醒,不要給她現實,讓她在夢境裏死掉吧!

  她真的好想他。

  翻身進入霍府,霍子超盡快來到他的臥房。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榻上,然而她的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不肯放開。

  「心芮。」他的嗓音無奈又充滿寵溺。

  溫芯芮抓著他,身體的灼熱達到了極點,小腹一陣陣悶痛。她是要死了吧?一定是要死了,在他的懷裏死掉好不好?她總是被他抛棄,在死之前,她不想再那麽甘願的讓他放手了。不要離開她……

  見到她的反應,霍子超皺起眉頭,知曉下在茶水裏的藥不會是什麽致命的劇毒,否則他那身爲幽林樓樓主的師兄就不會老神在在的到了最後才通知他。

  溫芯芮在他心中的位置,所有熟知他的人都知道。可是現在看她這個樣子,像是痛苦到了極點。

  他抱起她,強迫她擡起頭,剛剛他就注意到她的面色不自然的泛紅,還當是毒藥發作,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麽簡單。「啊……」她死命的咬住下唇,但還是逸出一聲難以抑制的呻吟。難道……霍子超瞳孔驟縮,拙住她的手腕,細細檢查。居然真的是催情散!

  這倒是他萬萬沒想到的,那個朱畢聞竟然將主意打到了他的芯芮身上!他的眼神陰狠,恨不能現在將朱畢聞碎屍萬段。

  溫芯芮的理智漸漸被春藥吞噬,身體不自覺的扭動。

  他隱忍不得,身體幾乎是立刻起了反應。

  她只感覺身下有硬物抵著她的柔軟,每次碰觸都能讓她感受到難言的舒適,是以不住的磨蹭那裏,小嘴也不斷吐出讓霍子超意亂情迷的呻吟。

  他知道要解她體內的春藥,就必須找藥師,可是看著她現在的模樣,清麗的臉龐散發出魅人的氣息,任何男人都不會對這樣的她無動于衷……不行,他絕對不會讓別的人接近她。

  那麽,就只能……

  他抱著她上了榻,放下榻前的紗簾,確保不會春光外泄。

  微涼的薄唇輕輕覆上她水潤的櫻唇,幾乎是立刻就得到了熱烈的回應——生澀,但是急切。

  心知她正受著春藥之苦,霍子超誘哄似的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齒,邀她的小舌與他共舞。

  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甜蜜,他還記得那日在城主府裏與她的吻,甜美的味道讓他流連。

  親吻漸漸的變得野蠻,他的舌尖模仿交歡的方式,在她的口中衝撞、旋轉。

  溫芯芮早已迷失了理智,只感覺這樣的方式可以減少她的難耐,更加熱情的回應他,甚王雙腿不自覺的纏住他健壯的腰部,用柔軟的小腹摩擦他的堅挺。

  霍子超呻吟一聲,雖然知道這是春藥的驅使,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身下越來越強烈的抽痛,只想不顧一切的將自己沈入她緊窒甜蜜的身體裏,讓自己充滿她、撼動她,就像午夜夢回之際,他輾轉難眠,經常幻想的那樣。

  害怕她受傷,他伸手摘下她的發飾,及腰的青絲散落在他的枕頭上,像湖水泛起的點點漣漪,羞澀的綻開,一下子便迷了他的眼。

  輕輕的解開她的衣襟,修長的手指隔著粉色的肚兜揉弄她的渾圓,飽滿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甚至不自覺的加重力道。

  他的嘴唇離開她的檀口,順著她白嫩的頸子滑到小巧的鎖骨,反覆親吻,力道之大,甚至留下了淡淡的紫痕。

  溫芯芮的饑渴稍微獲得緩解,弓起上身,渴望得到更多,小手抓亂了身下的絲綢床單,難耐的呻吟更加高昂。

  霍子超稍稍起身,褪下她的衣裳,潔白如玉的身子泛著迷人的紅暈,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隨即也立刻脫下自己身上有幾分淩亂的衣衫。

  他再次俯身抱住她,肌膚相親的觸戚讓他喟歎一聲,她的細膩和他因爲習武而有些粗糙的皮膚重疊在一起,那一瞬間似乎有電流流遍了兩人赤luo的身體。

  他吻上她的唇,雙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軟,揉捏成不同的形狀,感受她粉嫩的ru尖慢慢的挺立。

  薄唇往下滑動,含住白玉上的茱萸,像嬰孩一般吸吮,惹得她不停的扭動身體,手指甚至抓破了床單。

  他將兩團軟玉品嘗一遍,手指順著她的腰身,撫向她早已濕潤的花穴。

  「熱情的小東西。」他的聲音嘶啞,原本輕淡的笑意卻被重重的喘息掩蓋,暴露了他隱忍的欲望,手指撥開她柔軟的花辦,猛地刺了進去。

  「啊……」私處初次被人造訪,異物的莽撞讓溫芯芮娥眉微皺,不過很快就有種說下出來的滿足,想讓身體裏的手指動起來。「心芮……」霍子超呢喃,銜住她軟軟的耳垂,細細的舔吻著。她的生澀和緊窒讓他難耐,花穴裏的手指開始慢慢的抽刺,接著動作變大,力道也越來越重。「嗯啊,不……」她的身子偎進他的懷裏,手臂緊緊的抱著他,弓起上身,柔軟的胸部貼著他結實的身體。她感到無比羞恥,然而身體不受控制的還想要更多。他的雙腿壓住她,手上的動作讓她流出更多的蜜液,甚至用兩指輕扯她花間的嫩肉。她因爲他的折磨而啜泣,下身空虛的感覺更盛,大腿不斷的碰觸他雙腿之間的硬挺,期望得到滿足。「我要……」「要什麽?」霍子超的額頭布滿細汗,可見他因爲欲望而承受的痛苦不比她少。

  「唔……」溫芯芮又逸出一聲嬌吟。

  「芮兒,叫我,叫我的名字。」他繼續他的刑罰,手指放慢了速度,似乎一定要她知道是誰在與她歡愛。

  她緊閉雙眼,爲了體內得不到舒解的欲望感到難受。她看不到身上的人是誰,只是憑著心中的情感,呼喚出那渴望已久的名字,「超……子超……」

  霍子超好不心疼,手上的動作更是不帶半分憐惜,就在滅頂般的快感襲向她的時候,他猛地攫住她誘人的嘴唇,吞下她的尖叫,然後讓早已腫脹不堪的烙鐵cha進她的身體。

  「啊!」溫芯芮咬著唇,剛剛襲來的快感消退,清麗的臉龐露出被充滿的欣慰和撕裂的痛楚,顯得更加誘惑和迷人。

  他呻吟一聲,緊窒的快感讓他差點噴射出來。

  稍稍離開她的上身,他握住她的腰,用力一挺,將自己全部沒入她嬌嫩的身子。

  「不要……」她蹙著眉頭,小臉皺成一團,「好痛……」

  聽著酥軟的聲音,霍子超又是一陣低喘,像是再也忍受不下去,讓她的雙腿圈住自己的腰部,大手扣著她的臀,緩緩的抽出,緊接著再次進入。

  他的動作漸漸失去控制,火熱的男性不斷的撞擊她的蕊心,刺激得她蜜液四溢,滋滋的水聲和肉體交合的聲音在靜谧的寢室內交雜出一曲吟亂的樂章。

  溫芯芮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脫缰的野馬,又或者是沒有繩索的小舟,在空蕩蕩的草原上,在海洋上,隨著風,隨著海浪,四處飄搖。

  她緊緊的閉著眼睛,嘴巴被人攫住,溫熱的舌頭伸進了她的口中,與她的丁香小舌交纏,交換著他們的口水,激烈的動作使得兩人的唾液流出了她的嘴角。

  她圓潤的雪ru被一雙大手態意的亵玩,可憐的腫脹ru房不斷的在那雙手中變換成各種形狀,隨著胸前微微有些重的力道,她呻吟出聲,微顫的音調顯出她的亢奮。

  被人強烈占據的下身,那滾燙的硬挺有節奏的抽出、cha進,一下又一下,時而輕緩,時而猛烈,而她也只能緊緊的抱住身上的那人,在輕緩中難耐,在猛烈中激昂。

  霍子超箝制著她的腰,擡高她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猛地挺身,更加深入,熱燙的巨大滿滿的占據她嫩小的花穴。

  「心芮……」他低頭親吻、嚿咬她細滑的肌膚,下身的動作沒有半點停頓,反倒越來越猛,甚至有些粗暴。

  溫芯芮早已失去神智,傻傻的摟著他,不自覺的跟著他的節奏回吻他,感覺下身越來越酸麻,蜜液像是失控一般泛濫,當幼嫩的內壁再也不堪蹂躏的時候,下體一陣抽搐緊縮,到達了高chao的巅峰。

  霍子超悶哼一聲,壓下身子,狠狠的攫住她的小嘴,連續數十下撞擊,然後猛地將自己深埋在她的體內,灼熱的精華立刻噴射而出,灌滿了她的身體。

  她同時尖叫出聲,蜜穴不斷的顫抖,緊接著銷魂的快感將她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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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霍子超的雙手撐在溫芯芮的腦袋兩邊,低低的喘著氣,愛憐的撩開她額頭上汗濕的發絲,俯身親吻,他的分身還深深的埋在她的體內,即便是剛剛發泄過,卻還不見疲軟。

  「嗯……」她受不得他的騷擾,呻吟出聲。蓦地,他眸色轉暗,微微一笑,她甜蜜的滋味讓他難以割舍。「睡得真安心啊!」他起身,緩緩的抽出硬物,白色的熱液和她的蜜液隨著他的離去而流淌出

  她的雙腿早已無力並攏,剛剛經曆過歡愛的小穴留下了一個圓洞,在他的注視下一開一合,吟浪的姿態誘惑了還沒完全發泄的他。

  顧不得她的疲態,他擡起她的一條細腿,再次衝撞進去。

  「啊……」剛剛得到高chao的小穴尤其緊窒,溫芯芮被他的粗魯弄得好疼,小手緊握成拳頭,抵著他赤luo的胸膛,「不要了……好大……」

  小手冰涼的觸感讓霍子超呻吟不已,將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身上,讓他的男性更加深入的貫穿她的身體。

  「芮兒,你行的……」他吸吮著她粉嫩的耳垂,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揉捏著她的ru肉,輕輕掐拽著硬挺的紅尖。

  她下意識的摟著他的脖子,上身貼近他,一聲聲嬌嫩的輕吟全部進入他的耳朵。

  「嗯啊……」身體變得好怪,她揚起頭,任由他的唇落在她的胸上,臀部不斷的起伏,尋求剛剛的快感。

  霍子超吸吮她的左ru,用舌尖挑逗上面的紅果,接著含住輕咬,再用同樣的方法對待另一邊,看著她魅人的神情,尤其是她感到微疼時輕擰秀眉,但又不肯放棄的嬌娆模樣,他嘴上動作不斷,下身卻不動分毫。

  「喔……」溫芯芮有些難耐的扭動臀部。光她一個人努力根本不行嘛!睜開迷蒙的眼眸,她的小嘴微張,「子超……」

  這一聲呼喚沙啞誘人,酥麻到霍子超的骨子裏,他勉強隱忍住,擠出淡笑,貼近她的耳朵,「嗯?」

  「我要……」她還不忘再動一動渾圓的臀部。

  「嗯?」他低哼一聲,「要什麽?」他愛聽她的浪語,但是天知道他已經忍到極限了。

  「討厭!給人家啦!」得不到滿足,她小腹的空虛感越來越大,甚至低聲哭泣。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要什麽?」他惡劣的逼問,甚至擡起她,作勢要撤出。

  「不要!」她緊緊抱著他,「要……我要你……」

  「要我什麽?」

  喔,他一定要這麽逼她嗎?

  「要你……要你……」多年的教養讓她說不出口,只是不停的扭動身體,刺激身下的男人。

  「該死!」霍子超低咒一聲,緊扣著她的腰,退出她的身體,緊接著猛地衝刺,「你要我這樣?」「對……」激烈的動作讓她喟歎一聲,「要,還要……」「要我永遠這樣對你嗎?」「嗯,啊,繼續……」「太便宜你了,寶貝,說,只要這一次可不夠。」「嗚……那還要怎麽樣?」這個男人很惡劣,讓她這麽難受。

  「說你是我的。」

  「唔……不……」

  不?霍子超挑起眉頭,英俊的容顔閃過一絲異色,眯起眼睛,不動聲色的緩緩撤出。

  「不!」溫芯芮夾緊雙腿,不讓他走。「說,我說。我是你的,我是你的,啊……」

  他倏地翻身,將她壓倒在床上,擡起窄臀,瘋狂的抽cha。

  「啊……好棒……」她情動得難以自己,拉低他的腦袋,紅唇貼上他的唇,「唔……」

  他奮力的蹂躏著初經人事的她,冷眼看著自己巨大的熱鐵出入她蜜液泛濫的花穴。

  她敏感的花蕊不堪折磨,又開始緊縮。

  「啊,太……太深,唔……」她的話語因爲他的狂暴而破碎,只能死命的抱著他,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爲所欲爲,卻無法反抗。

  霍子超咬緊牙根,掐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掐斷她柔弱的細腰,窄臀撞擊著花穴的深處,緊窒的小穴絞得他難以控制,蝕骨的快感使得他的動作更加激烈。

  「啊……啊……」溫芯芮不停的尖叫,又一次達到高潮。

  霍子超仍然使勁的抽插數下,更深的進入,在內壁疾速的抽搐下,釋放了自己……

  ※     ※     ※     ※

  他有些情難自禁,微顫的嘴唇藉著激情的余韻吻上她充血的櫻唇。

  「芮兒,芮兒……」他的芮兒,美麗的,嬌弱的,她是他的了,他的了……

  當他的喘息稍稍平定後,深怕驚到她似的,小心翼翼的抽出分身,反手將她抱在懷裏,她的耳朵貼著他的胸膛,讓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伴她入眠。

  他的手指輕撫著她粉嫩的臉頰,上面還有激情過後尚未退去的潮紅。

  輕輕癢癢的觸感讓溫芯芮舒服的發出一聲呢喃,像只撒嬌的小貓。

  他的眸色變得更深,苦笑一聲,讓自己的下身離她遠一些,唯恐控制不住,再來一次,他的芯芮現在累壞了,嬌弱的模樣也讓他好不心疼,可不敢再魯莽。

  現在要怎麽辦呢?

  他甚至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以前想過只要她開心,只要她過得幸福,他應該能夠永遠在她的背後保護她,支持她,可是自己的欲望遠比他以爲的還要深沈,他等待她成熟的那日,自以爲是在保護她,卻是將她完全禁锢在手上,容不得別人得到分毫。

  霍子超的頭埋進她的頸窩,貪戀她獨有的幽香。

  「可憐的芯芮……」

  你逃不掉了,野狼放棄最後的掙紮,跟我一起墮落吧!

  ※     ※     ※     ※

  溫芯芮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榻邊的白色紗簾,她記得自己榻上的簾子是淡淡的青色。

  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自己早上去悅興竹心時生了怪病,甚至還産生幻覺。

  揚起嘲諷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還在癡望什麽,正要坐起身,肌膚接觸到空氣,激起小疙瘩。

  她在意識到什麽之前,已經用錦被裹住身體。她竟然沒有穿衣裳,連平時夜裏就寢時穿著的小衣都不在身上!

  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溫芯芮不解人事,但是知道未嫁女孩子不能隨便裸露全身,特別是在陌生的環境裏,而現在她身處的地方全然不在她熟悉的範圍內。

  她遇到壞人了嗎?爲什麽她一點都記不起來?

  強迫自己回憶,她卻只記得讓她全身戰傈的火熱觸感,以及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發出的呻吟,至于其他,全部空白。「喔……」她覺得一陣頭疼,想下榻,卻苦于沒有衣裳:心裏亂成一團。這時,房門被打開,榻前的紗簾飄動一下,有人放輕腳步向這邊走來。溫芯芮驚懼到了極點,身子不由自主的向角落移動。修長的手指撩開紗簾,一張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霍子超!「是你!」她驚叫出聲,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連忙用手搗住嘴巴。「醒了?」霍子超狹長的眼睛彎彎的,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溫芯芮注意到他放肆的眼神,忍不住抱緊錦被,想到可能是他壞了自己的清白,心裏除了難言的酸澀之外,還可恥的産生寬慰的情緒。

  喔!她竟然一點也不惱怒……

  她爲自己有這樣的心情感到羞恥,不敢看向榻邊的男人,紅暈爬上了臉頰。

  眼見那個把自己包成粽子一般的人兒,霍于超可以確信她臉上可愛的紅潮不是藥效,他的芯芮在害羞。

  「你想把自己悶死嗎?」看她一副要一輩子躲在錦被底下的樣子,他忍不住失笑。

  「不用你管。」溫芯芮想怒吼、想發飙,但是說出來的音調像是撒嬌一樣輕軟。

  「我是不介意,不過已經申時了,你不怕溫府的人來找你嗎?」他撇了撇嘴,巴不得她一輩子都待在他的榻上,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全身赤裸,有如誤入塵世的仙子。

  申時?

  她拉下錦被,探出頭,直視著他。

  她是辰時一刻出來的,現在已經申時了……喔,她到底昏迷了多久?

  「你……」溫芯芮舔了舔嘴唇,覺得有些渴。

  盡管剛剛發泄過欲火,霍子超還是因爲她的動作而微微愣住,眼眸瞬間變得幽深難測。

  「算了,請你出去,我想……穿上衣裳。」她幾乎是咬著牙說話。

  他邪邪一笑,「反正都看過了……」略帶輕佻的調情話語因爲看到她突然泛紅的鼻頭而頓住。

  無論如何,他就是看不得她因爲他而流淚。她有了痕迹的衣裳,他已經命命侍女洗過,並且親自耗費內力烘幹了,將衣裳放在榻邊。

  「穿好了叫我。」他淡淡的說,隨即走出房間。

  直到木門關上,溫芯芮才抱著充滿他的氣息的錦被,將剛剛壓抑著的委屈哽咽發泄出來。

  半晌,她默默的穿上折疊整齊的衣裳。

  因爲他在她睡著時,悉心擦拭過她的身子,所以她不覺得有任何黏膩不適。

  將青絲梳理好,她連做幾個深呼吸,才緩緩的打開房門。

  霍子超就站在門外,白色衣裳襯著他瘦削的身形,顯出幾分清冷的潇灑,偏西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倒映出他的幾分孤傲,又有幾分決絕。聽到門開的聲音,他立刻轉身。「好了?」溫芯芮點點頭,讓他進入房間。一時之間無人說話,似乎連空氣都流失了。她抓著上衣的衣角,咬了咬唇,終究還是開口,「那麽,告辭了。」霍子超陡然睜大鷹眸,鎖住眼前瘦弱女子強作鎮定的臉龐,她蒼白的臉色泄漏了她的緊張。

  「你……沒有什麽想問的嗎?」他硬著聲音,有些難以置信的出聲。她是毫不在意,還是對他恨之入骨?那樣的場景,是誰都要問上一問吧!「沒有。」溫芯芮擡起下巴,迎接他的怒視。「我們……有過肌膚之親了。」他冷冷的說,她不問,不代表他不答,這個女人的頑固程度超出了他的想像。

  她的臉色更加慘白,身子明顯的顫抖一下。

  霍子超伸手想扶,卻被她避開。

  「心芮……」她的模樣讓他心軟,忍不住緩和聲調。

  「不要叫我!」溫芯芮突然尖聲大叫,擡起頭,眼神怨憤的看著他,「霍子超,如今溫府已經沒落,我娘也已故去,你還要報複我們到什麽時候?」
  「報複?」他身形一頓,魅惑的眼睛閃過冷光,說得很慢,口氣充滿了危

  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現出軟弱,但眼淚就是不爭氣的往下掉,「難道不是?霍公子,你忍了這麽多年,真是讓小女子佩服至極。如果公子的目的不過是想讓我身敗名裂,大可以不必耗費這麽長的時間,母債女償,天經地義,只是今日不知公子是否心願已了?公子若還不解氣的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她慢慢的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霍子超真想掐斷她纖細的脖子,不過前提是他能狠得下心。她站在屋裏,孱弱而又倔強的樣子依舊該死的讓他心疼。這個女人,怎麽還會認爲他是在報複她呢?

  他想把她晃醒,想讓她美麗的眼睛看著自己,想問她,有哪個男人爲了報複,會在將近十年後的現在才玷汙她的清白,才想要她的性命?要知道,他就算沒有習武,她的力量也永遠不可能撼動他。

  等了一會兒,身邊的人依舊沒有動作,溫芯芮緩緩的睜開眼睛,不小心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痛心,再看去,卻又是滿目憤怒,只是一瞬,她不禁覺得那是她眼花了。

  「任憑我要殺要剮,是嗎?」越是怒極,霍子超的聲音越陰冷而平靜,「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他裝作沒看到她幾欲昏倒的模樣。

  「你到底要怎樣?」他果然是在報複她,難道從一開始他認同她的親近,就已經在進行他的報複計劃?溫芯芮倔強得忍住劇烈的心痛,靈魂被他的話擊碎,只剩下軀殼,其他的什麽都不剩。

  「出去!」他閉上眼,不想看見她眼中對他的恨意,不想再傷害她,但是天知道,她這副模樣已經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了,剛剛兩人那麽契合的相融似乎只是他的一個夢,轉眼間,就被這個女人狠狠的踐踏。

  她呼吸一窒,接著露出嘲諷的笑容,「你不是嫌太便宜我了嗎?」

  殺死她吧!一刀捅進她的身體,她什麽都沒有,剝除了倔強的外殼後,剩下的只有一顆殘碎的心。

  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我叫你出去!」他額頭的青筋暴起,顯然是忍耐到了極限。溫芯芮撇了撇嘴角,與他對視兩秒,終于轉身離開。「該死!」霍子超一拳擊向牆壁,牆上出現鮮紅的血液。

  當他緩緩的張開手掌時,才發現剛剛他的拳頭握得太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硬生生揠出傷口,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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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又半個月過去了,溫二夫人的身體恢複健康,生龍活虎了起來。如果不是她的臉色依舊不太自然,真不相信這個在悅興竹心叫囂的女人才剛生了一場病。

  她來悅興竹心找碴幾乎是必然的,在溫芯芮管理溫家産業的這一個月,以悅興竹心爲首的幾家重新開張的酒樓迅速崛起,雖然這在外人的眼裏覺得對溫家有極大的好處,但是對溫二夫人來講卻是莫大的威脅。

  她沒有料到那個小丫頭竟然有這般手段,短短的時間內全數扭轉了溫家一直虧損的收益。現在這些在溫芯芮手上得到重生的商鋪都不願意再歸她這個溫二夫人管理了,讓她的面子往哪裏放?

  更讓她氣憤和心慌的是,她那個掌管隆福客棧的遠房表哥前兩天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在回家的路上,硬生生被人闱了,至今不敢再出門。這使得溫二夫人的後台一下子垮了半邊,再想獨攬大權,可要掂掂自己的斤兩。

  她不甘心溫芯芮就這樣奪走自己掌管了多年的財權,但是也只能忍氣吞聲,除了偶爾去那些酒樓,仗恃著溫家夫人的身分找碴以外,半點有用的作爲也沒有。

  這天,溫芯芮又一次從恒運錢莊失望而歸,她一直想當面謝謝那個給了她莫大幫助的神秘掌櫃,可惜幾次去都沒見到人,反倒是那些下人見到她,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她那天見到恒運錢莊的夥計不僅身懷絕技,而且神態不凡,所以也沒覺得去了恒運錢莊還會被當作大小姐對待,但是令她想不到的是,那些下人看她的眼神既不是像送帳本的夥計那般無所謂,也不是恭敬、不是嘲弄,而是好奇,還帶著一點點不明所以的畏懼。

  畏懼?這家錢莊有不少家丁和打手,甚至連個夥計都能飛檐走壁,他們畏懼她這個小女子做什麽?

  溫芯芮想了好久,還是想不明白。

  這時,她身邊的丫鬟提醒她,老爺在書房裏等她很久了,她點了點頭,走向書房。

  自從她遭遇了霍子超那件事之後,就有意無意的疏遠了繡兒,想起更早時她的離奇落水,她知道那不是自己失足,而是被推下去的。以前不覺得,可是現在想想,那時候繡兒確實不在她身邊,還有幾次繡兒總是離開她身邊好長的時間,卻也不向她說明去了哪裏。這次她被霍子超擄了去,繡兒明明就在她身邊,可是並沒有將她被人擄走的事告訴別人,甚至在她回到溫府後,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伺候她。

  這些都讓她對繡兒産生了懷疑,從小跟著自己的繡兒,會不會是霍子超早早就安排在她身邊的眼線?或者是……終結她生命的人?

  她不敢想,現在的她已經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縱然那天她對霍子超說願以死謝罪,但是勇氣在那時已經用完,現在一想到身邊有個人想要取她的性命,她就覺得恐懼。

  很快的,溫芯芮來到書房,看到父親破天荒的沒有在吟詩作畫,而是滿面愁容的坐在書桌後,不知道想著什麽。

  父親的這般神情,她也只有在母親病重時見過。世人都說溫老爺有一雙會相女人的眼睛,連娶的兩個女人都自願挑起重擔,不管意圖是什麽,總之,他一輩子不知道辛苦爲何物。

  現在看他緊皺眉頭的模樣,她反倒不著急了。

  「爹。」她施了一禮。

  「芮兒,你可來了。」溫老爺連忙扶起她,「快來看看這個。」

  溫芯芮挑了挑眉頭,已經習慣了溫老爺的行事風格,不管她這個女兒在外面多苦多累,他從不過問,唯一關心的就是讓他擔憂的事情。

  「這是今年商會的請柬?」

  欽州每年都會有一個商會,是很久以前欽州經商的祖先留下來的傳統,後來溫霍兩家對立,商會的舉辦權就在這兩家輪流,而且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溫家舉辦商會,霍家不會去,霍家舉辦時,溫家也不會參與。

  可是今年該是霍家舉辦商會了,爲何會有請柬送到溫府?

  雖然溫老爺只是個挂名的老板,但是到底還是家裏的主子,請柬自然是送到他的手裏。

  溫芯芮看著那張刺眼的金邊請柬,想到前兩天發生的事……

  「父親的身子最近不好,還是少出門比較好,免得受涼,得不償失。」

  聽了女兒的話,溫老爺心中的大石終于放下,「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又樂呵呵的繼續他未完成的畫作。

  從父親那裏告退,溫芯芮回到自己的房間,繡兒張羅晚飯去了,她倚在窗邊,暗自思忖,應該如何應對霍子超這突如其來的「戰帖」?

  迎戰似乎是必須的,無論如何,溫家沒有避讓霍家的道理,可是如何在發生那件事後面對霍子超,卻是她現在最大的難題。

  心中的期待和難堪交織在一起,糾結得她心都痛了。不見他,她度日如年;見他,她心如刀絞,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半晌,她擡起頭,暗自握拳。如果他們注定要爭鬥的話,她也願意以這樣的方式和他一起,哪怕只是癡纏一輩子,足矣。

  用過晚飯,溫芯芮便讓繡兒回房休息,沒有繡兒在耳邊吱吱喳喳的夜晚太過安靜,而她在如此靜谧的夜晚心思繁雜,依舊無法專心看帳本,想著早早就寢,卻在榻上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

  蓦地,她瞧見這晚的月色美好,終于放棄近乎自虐的強迫入眠,披上衣服,來到院子,坐著看月亮。

  不知不覺又到了一個月的十五,這月盤又大又圓,明亮溫柔,像母親的手,輕撫著她的臉頰。

  突然,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她下意識的擡頭,臉色瞬間蒼白。

  「你……」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你怎麽會在這裏?」她身邊,赫然是身形瘦削但清俊挺拔的霍家公子。

  霍子超半掩著魅惑的眼眸,「溫小姐,夜寒露重,還是早點休息吧!」

  溫芯芮猛然站起身,「你來這裏做什麽?」他進出她家的院子竟然沒有驚動護衛,這太令人感到不安了。

  他不讓她遠離他,上前一步,逼近她的面頰,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嬌嫩的肌膚上,一縷清淡的幽香飄進他的鼻腔。

  「過幾日的商會,你務必要到。」

  溫芯芮瞪大眼睛,「你當你是什麽人?憑什麽你讓我去,我就要去?」她想要撇開頭,避開他的氣息,無奈他箝制住她的下巴,讓她動彈不得。「放開我!」

  「不。」霍子超眸色轉暗,手臂摟住她的腰肢,將她帶進懷裏。

  「放……唔……」紅唇被人吻住,溫芯芮身子一僵,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待她開始反抗時,他幹脆反剪她的雙手,舌頭撬開她的牙關,加深這個吻。

  她逃脫不得,只感覺唇上熾熱一片,心髒激烈的跳動。

  他的氣息霸道得不容許她感應別的事物,他的吻對她是一種致命的誘惑,她痛恨自己軟弱的同時,仍舊無法阻止自己陷入他制造的意亂情迷中。

  不知道是誰先放柔了動作,原本激烈如撕咬的吻變得纏綿而絕望,霍子超吻過溫芯芮殷紅欲滴的唇辦,沿著她的臉頰往下移動,吸吮她的頸子。

  感受到他灼熱的氣息、鐵鉗般的手臂,以及那沒有絲毫掩飾的情欲味道,她忍不住輕吟出聲,身子越來越熱,好像有一把火在她的體內無情的燃燒,直燒得她兩腿發軟,如果不是他攔著,只怕她早就癱坐在地上。

  感應到懷中人兒的變化,霍子超憐惜的圈抱著她,一手輕輕撩開她額頭微微汗濕的發絲,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頰。

  他想要她了,很想,很想,自從那日兩人決裂以來,他總是一個人坐在桌前,發呆的看著他們曾經歡好的床榻,她的身影將他的腦海完全占據卻不自知,他突然有些怨,怨她的不解風情,怨她的橫加指責,他承認他沒給她聽取解釋的機會,但是她竟然連那一丁點的信任都不給他,讓叱吒商界、無人能敵的他更加無措。

  而他卻一邊怨著她,一邊瘋狂的想她,想她甜美的聲音,想她的冰肌玉膚,還想她在迷亂的巅峰之際凝望著他的目光。

  他們明明是相知的,爲什麽要強迫分離呢?

  溫芯芮迷蒙的看著他伸手抹去她唇邊的銀絲,然後那修長的手指又放進他的口中。

  「喔……」她呻吟出聲,他的動作讓她的下腹猛然一緊,刺痛和溫熱的感覺使得她羞怯得不敢擡頭看他,只是緊閉眼睛,埋在他的胸前。

  知道她在害羞,霍子超邪邪一笑,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嬌嫩的唇辦印下一吻,手更是伸進她的裙擺,直直探向禁地,撫弄她情動的花谷。

  「不……」她驚呼一聲,雙腿下意識的並攏,卻只是徒然夾住他作祟的手。

  「噓……」他的唇貼著她的唇,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低啞的嗓音散發出異樣的誘惑,「你要的,芮兒。」

  他靈活的手指隔著她的底褲細細摩挲,意欲挑撥她,讓她更加情動。

  布料粗糙的質感讓她的私處越發敏感,無法控制自己,下腹的脹痛感更盛,身體的背叛和心中的郁結糾纏在一起,絞得她心口生疼,終于痛感達到極致,她難耐而無助的嘤嘤哭泣。

  霍子超疼惜的吮著她的眼淚,手指卻隔著她的底褲伸進花心,緊窒的蜜穴被他漸漸撐開,溫熱的蜜液浸透了底褲。

  溫芯芮忍不住逸出酥軟的呻吟,當下驚覺自己的吟浪,只得咬住下唇,不肯再發出聲音。

  他的手指還在不停的勾弄,搔癢感漸漸在小腹堆積,她無助的攀著他的肩膀,在他有意的勾引下悶哼一聲,大量的蜜液淋濕了她的衣裳,繼而軟倒在他的懷裏。

  他舔吻著她柔嫩的耳垂,低低的笑說:「如此敏感,嗯?」

  她難堪的閉上眼睛,居然又一次在他的撩撥下失去控制,而且……還是在院子裏,喔!她已經沒臉見人了,太羞恥,太放浪了。

  對于她的自責,霍子超卻顯得不以爲意,甚至更加興奮,攔腰抱起她,走進房間,將她放到榻上,輕輕褪下她的衣裳,只留下嫩黃肚兜緊緊裹著她嫩白的身體。

  溫芯芮渾身無力,任由他擺弄,當衣衫幾乎褪盡時,肌膚接觸到冷空氣,不禁打了個寒顫。

  「冷?」他的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看著她臉頰嫣紅的嬌媚模樣,感受欲望在他的下腹聚集,並漸漸表現在他越發幽黑的眸中。

  她撇開頭,不願回答,然後聽到一陣寒孿聲,待她再回頭,又被他壓在下面。

  「唔……」溫芯芮感覺一陣灼熱覆蓋了她,緊接著就是肌膚相親的觸感,霎時腦袋有如遭到雷擊,一片空白。

  他……居然跟她裸身想見?

  她知道自己跟霍子超有過親密的行爲,可是那時她受到春藥的控制,像這般在清醒的狀態下……還是第一次。

  舌跟舌的糾纏、共舞,他像是放棄了所有的禁忌,發狠似的吻著她,讓她口腔充滿他的氣息,直到她漸漸無法呼吸,他才離開她。

  溫芯芮奮力的喘氣,胸前的渾圓也跟著上下起伏。

  霍子超啃噬著她白嫩的頸子,用牙齒解開肚兜的細繩,柔軟的舌滑入她的乳間,在她的驚呼聲中,含住頂端的茱萸,細細的品嘗。

  她又驚又羞,忍不住推拒他,可惜她的力道太小了,他只用一只手就扣住她的雙腕,高舉到她的頭頂。

  「別拒絕,乖,馬上就會熱了,芮兒,跟著我……」

  他高懸在她的身上,一手扣著她白皙的手腕,一手揉弄她嬌嫩的胸脯,像天神俯瞰自己的土地一般,享受對她的占有,指尖如同帶了火焰,所到之處都能引起身下人兒的戰栗,他對她的反應滿意極了。

  他略微加大力道,看著她因爲他而露出痛苦的表情,手指逐漸往下移動,終于覆上那早已濕潤的私密部位。

  「不!」溫芯芮驚呼,聲音隱含著微微的哭腔,「拜托……饒了我……」

  霍子超硬是擠進了她想要閉合的雙腿之間,手指彈琴一般,在她的體內撩撥出吟靡的聲音。

  「寶貝,聽聽你的聲音,你是想要我的。」

  她不停的搖頭,卻發不出聲音,想要拒絕他,可是臀部不自覺的跟著他擺動,又像是邀約。

  他一直看著她的表情,感受到她漸漸的適應自己,手指更是加重力道,也更加深入,蜜液豐沛的聲音在房間裏愈加明顯。
  知道她已經准備好了,霍子超撤出手指,用沾著她的蜜液的手扶著早已腫脹不堪的欲望,對准花穴,悍然進入,毫無阻礙的滑過濡濕的甬道,完全的充滿她。

  「呃……啊……」溫芯芮的雙腿忍不住夾緊他精瘦的腰部,配合他的動作,讓他更加深入。

  「芮兒,芮兒……」顧不得她是否適應,他扣著她纖細的腰肢,呼喚著她的名字,不斷的抽動,緊窒的快感讓他像是不知餍足的猛獸,孟浪的席卷她的身體。

  她被動的接受他的侵占,仰起頭,戚覺脖子、胸前和下身,她所有的敏感點都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那些刺激通過血脈,漸漸的彙集在一起,好像隨時都要爆炸。

  霍子超用最野蠻的方式,帶著徹骨的愛戀,與她十指相拙,緊緊的糾纏在一起,迅速的進出她嬌嫩的身體,插入,回旋,擺動,完全的占有,不留一點縫隙。

  他俯下身,吻住她不住呻吟的小嘴,甜蜜而又心痛的啃噬她殷紅的唇辦,像是要印下永恒的烙印,狂野的舌頭恣意的掃過在她口中每一處溫熱的角落,吸吮她來不及收回的銀線。

  溫芯芮柔軟的胸脯緊緊貼著他剛硬的胸膛,那壓迫的戚覺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他的舌頭占據她的口腔,她只能無助的發出嗚嗚的淒婉嬌吟。

  他更加興奮,直起身子,將她的雙腿分得更開,使得他們交合的地方毫無保留的展現在眼前,嫩紅的花蕊被他的粗長霸占著,他低吼一聲,更加用力的撞擊,兩人混合的愛液飛濺到了地阪上。

  她緊窒的甜美讓他難以割舍,自從要過她以後,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憑藉幻想來解決對她的渴望。

  「芮兒……芮兒……」

  霍子超強迫自己睜開眼,看著心愛的女人在他的身下婉轉莺啼,胸腔內溢出一股刺痛的感動。

  他的芯芮呵!他一個人的。

  她的內壁開始收縮,愈發濕熱的緊窒快戚讓他發狂,利刃抽撤得更加猛烈,一下又一下,似乎要將她貫穿,知道她又要到達高chao,他低吼一聲,再一次讓自己全部進入,深深的埋在她的體內,跟她同時抵達頂峰……

  高chao的余波在兩人的體內回蕩,霍子超低喘著將她摟入懷中,用磨死人的方式愛撫她的臉頰和雙唇。

  在他溫柔的撫弄下,溫芯芮白嫩的藕臂如水蛇一般纏到他的脖子上,胸前的柔軟緊緊貼著他剛健的胸膛,幾聲軟軟的嘤咛從她被吮到紅亮的唇辦間逸出。

  深邃的黑眸驟縮,深埋在她體內的堅挺不但沒有疲軟,反倒愈加巨大。

  「呃……啊……」感應到他的分身的變化,她忍不住喟歎一聲,臀部無意識的輕輕擺動。

  霍子超握住她胸前的柔軟渾圓,緩緩的揉搓著,窄臀緩慢而有力的衝撞,強悍的力道讓兩人的愛液飛濺到床單上,使得榻上泥濘一片。

  他的節奏漸漸加快,撞擊的力道也不斷加重,以吻封住她破碎的呻吟。

  下腹的酸麻逐漸變得強烈,預告著更加洶湧的潮流即將到達,溫芯芮咬著唇,盡力不尖叫出聲。

  當甬道又一次開始緊縮的時候,他扣著她的細腰,直起上身,以愈加深入的姿勢和她交合,粗魯的愛撫著她私密的部位。

  終于,一道閃電猛地劃過兩人的腦海,耳畔似乎有煙花爆裂的聲音。

  溫芯芮吟哦一聲,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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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清晨,陽光從窗縫灑了進來,滿室濃膩的歡愛氣味還沒有散去。

  溫芯芮呼出一口氣,身子疲軟,睜開有些酸澀的眼睛,轉頭一看,身邊空無一人,一片冰涼。

  那人……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突如其來的苦澀漫上心頭,她的頭埋在殘留著他的味道的被褥間,任由淚水滲進錦被。

  爲什麽她總是被他抛棄?可惡!太可惡了!他這是什麽意思?想她就過來如此這般一番,第二天又不見蹤影,這是他的報複嗎?

  她忍不住捶打枕頭,而最可惡的還是自己,竟然像個浪蕩下作的女人一般跟他交媾。

  「小姐,」繡兒在門外聽到屋裏有聲音,出聲呼喚,「可要漱洗?」

  溫芯芮擡出頭,強忍著身子的酸痛,哽聲開口,「放著吧!我自己來就好。」

  「是。」繡兒應了一聲,便再也沒有聲響。

  她起身下床,將自己打理妥當,沒有喚任何一個丫頭,梳了個簡單的髻就出門,擡眼看到繡兒立在門外。

  「不是讓你下去嗎?怎麽還在這裏?」她口氣輕淡的問,言語間的疏離清晰可聞。

  繡兒猛然跪在地上,「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饒了我吧!」

  溫芯芮心頭一震,險些站不穩,定了定心神,閉上眼,很快又睜開,「你隨我進屋。」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     ※     ※     ※

  繡兒怯怯的跟上,嗅到屋內沒有散去的香膩氣息也沒有半點驚愕,這讓一直注意著她的神情的溫芯芮心下涼了半截。

  「說吧!」她坐下,青蔥般的手指撫著太陽穴,顯然疲累到了極點。

  雙手緊抓著衣擺,繡兒有些窘迫,咬著唇,大大的眼睛霧氣蒙蒙,一副小孩子做錯事的模樣,「我只當小姐不願嫁給王家少爺,是因爲……因爲霍公子,小姐明明那麽喜歡霍公子,而且我也看得出霍公子對小姐極好,況且這幾日二夫人又跟老爺說你的婚事了……你……」她沒再說下去。

  溫芯芮也不想聽了,曾幾何時,她的小丫鬟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是啊!她心心念念的人永遠都是那一個,可是,他呢?對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從不挂心,讓她如何面對自己這般卑微的感情?

  「對我極好?那又如何呢?」她擠出淒婉的笑容,背過身子,「罷了,你下去吧!不用來伺候我了,願意跟誰……就跟誰去吧!」

  她心思煩雜,站起身,迳自走出房間。

  不是她對繡兒狠心,只是這丫鬟打小跟著自己,自己什麽心思自然瞞不過她,她無法面對自己如此赤luo的感情,而打發了繡兒,無非是想自欺欺人的相信自己早已不愛他罷了,如今,她也只能自欺欺人了。

  「小姐!」繡兒跪倒在地上,淚眼朦胧,「小姐,原諒繡兒吧……」

  ※     ※     ※     ※

  幾日後,同生客棧。

  「小姐,已經到了。」新來的丫鬟忍不住出聲喚她。都到門口了,怎麽不進去?

  溫芯芮蹙起眉頭,緩步下了馬車。這個新來的人到底不如繡兒可心,竟然沒禮貌的打斷她的心思。她暗自搖頭,明天讓溫叔再換掉,找個溫順點的。

  擡眼看到同生客棧的區額時,她不自覺的揚起自嘲的笑容。

  關于商會內容,溫芯芮仔細揣摩過,覺得這次八成是霍子超想讓霍溫兩家聯手,只因爲隨著近日皇帝打通了各個重要行道,使得許多商人湧向欽州這個未被開發的商業重鎮,意欲在此地進行商業往來,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這對欽州的商人是一次挑戰,而霍溫兩家聯手無疑讓欽州本上商人在這場競爭中占有優勢地位。

  和霍家聯手,對現在的溫家來說,是一件有利無弊的事,所以爲了溫家,她必須來參加商會。

  溫芯芮暗暗給自己打氣,在新丫鬟的陪伴下,走進同生客棧。

  這家客棧吸引了五湖四海的客人,她一次也沒有進來過,對裏面的裝飾布置非常感興趣,明媚的眼睛一直四處張望。

  一樓的風格略顯粗犷,適合江湖中人把酒言歡。二樓的風格顯得雅趣,適合文人墨客飲酒賦詩。三樓一半是客房,一半是相對隱密的雅間,適合身分高貴或是有要事商談的客人。四樓則全部是客房。

  在店小二的帶領下,溫芯芮來到五樓。

  整個五樓只有一個房間,至少看起來只有一個房間。寬大的房間整齊而又松散的擺著高級桌椅,似乎是霍子超專門爲舉辦欽州商會准備的。

  由于之前所有的與會者對此次商會的內容大多有耳聞,是以溫芯芮的出現並沒有引來多少關注。來這裏的人都是各個商鋪的管事,如果連自己的好奇心都管不住,他們也就不用在商場混了。

  「溫小姐,別來無恙?」芊芊絲綢莊的女老板開口,清亮的嗓音略帶嬌媚。

  場內只有兩個女人,溫芯芮和她。

  別看她身姿妖娆,行事圓滑,其實年紀比溫芯芮也大不了多少。

  溫芯芮對這個欽州有名的女商人向往已久,只是經營不同領域,兩人交往不深,是以當宋芊芊主動過來打招呼的時候,她立刻含笑回應,「宋老板,好久不見。」

  宋芊芊露出燦爛的笑容,「看樣子今年欽州要變天了。」這句話既是指溫霍兩家可以預見的合作,也是指溫芯芮竟然不顧禮義廉恥在公開場合露面。

  往年商會只有豪放爽朗的末芊芊一個女人,她在商場早就練就了厚臉皮,任由那些腦筋死板的夫子人前人後的罵她放浪不堪,搔首弄姿,仍舊出入滿是男人的場合,談論絲綢進價,桑蠶質量,甚至還跟著馬隊跑到北方,只爲了擴大絲綢在北方的銷路。

  今年溫芯芮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也出面來「男人的世界」,足夠讓那些被仁義禮教荼毒到腦殘的衛道人士吐血三升,感歎世事無常。

  溫芯芮裝作沒聽出她話語中的深意,「天怎麽變,宋老板還是欽州第一絲綢商,這可是變不了的。」她態度謙和,語調真誠,只是擡頭看著宋芊芊時,眼中流露出促狹的笑意。

  宋芊芊大笑,不指望自己剛剛的話能讓溫芯芮做多大的改變,只是這丫頭比她預想的聰明許多,表面上說著客套的話,私下卻直爽的向她表示了解自己的意思。

  好可心的人兒!她眯起眼睛,已經能理解霍家公子爲什麽總是在背後有意無意的幫襯著溫家了。

  這時,五樓安靜了下來。

  溫芯芮順著衆人的目光看過去,果然見到霍子超步履優雅的走了過來。

  他的長發懶散的甩在身後,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著,露出淡淡的笑容,只有在看到溫芯芮之際,眼眸閃閃發亮。

  因爲還對于跟他同處一室感到局促不安,所以溫芯芮沒有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

  精明如宋芊芊,自然不會放過這點細節,輕聲的說:「溫小姐,霍家公子可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呢!」手掌欽州大半的財産不說,還身兼皇職,加上出衆的相貌和谪仙一般的氣質,這樣的人無論到哪裏,都不會被忽略。

  溫芯芮淡然一笑,「自然,霍公子才華出衆,欽州能有今天,多虧了他,還有宋老板這樣的人物呢!」這話說得極爲恭維,然而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卻讓人覺得情真意切,沒有半點矯揉造作。

  宋芊芊抿著唇,但笑不語。

  霍子超示意衆人坐下後,在溫芯芮的身邊坐下。

  因爲這次商會的主旨並非如以前一樣只是單純的交際,而是爲了商討今後欽州商界的大事,是以每個與會者都擺出嚴肅的表情,乃至于整個會場顯得十分壓抑。

  溫芯芮不喜歡這樣的環境,她這還是第一次參加商會,多少感覺有些局促。

  剛剛霍子超坐下後,讓他的侍從宣布了商會開始,接著正式公布欽州要迎來大量商人的消息,然而令她有些放松又失望的是,他不再說話,任由那些老頭大聲討論。

  宋芊芊沒有參與,轉頭,頗有興味的看著溫芯芮,「溫小姐,對于這次商人齊聚欽州城,你有什麽看法?」

  溫芯芮思索一下,展顔笑道:「不失爲一件好事。」對于商人來說,擴大經營才是發展之道,固守成規只會自尋死路,倒不如趁著這次機會尋找更大的商機,一躍進入更上層的領域。

  宋芊芊微怔,稍微收斂調笑的神色,若有所思的低垂著頭,好一會兒才又擡起頭,「欽州有溫小姐這般妙人,真是一大幸事。」

  溫芯芮已將注意力轉向別處,聽到她說話,馬上看向她,卻不明了她的意思,只得禮貌性的回以一笑。

  霍子超徐徐張開邪魅的眼睛,目光一掃,狀似無意的在溫芯芮的臉上頓了頓,懶洋洋的開口,「各位。」

  會場裏的人立刻閉上嘴,一片靜默。

  「皇上有意將處在邊境的欽州做爲兩國交易的商業中心,這對于我們是個難得的機遇。」

  一個長須老者緩步上前,「霍大人,老朽可不覺得這是什麽機遇。各地商人齊聚欽州,肯定是要爭奪貨源和客源,這對我們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啊!」

  當下,附和聲此起彼落。

  溫芯芮心裏發緊,擡頭看著霍子超的神色,深怕他著了惱。

  然而霍子超絲毫不惱,甚至嘴角還略微揚起,「李掌櫃可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外地商旅自然會造成客源和貨源的緊縮,但是這也會刺激我們往更好的方面發展,如果在自己家還立不住腳的話,我們要如何將生意發展到九州各地?」

  溫芯芮皺起眉頭,敏感的發現商會的人並不是完全信服霍子超,當他說完這番話後,她看到不只一個人露出不以爲然的表情。「還有……」霍子超剛要說些什麽,蓦地停下,皺起眉頭,看向樓梯處。店小二不知道在說什麽,聲音越來越大,似乎與什麽人爭吵了起來。「不好意思,稍等片刻。」霍子超俐落的超身,走過去看個究竟。所有的人都看向樓梯處,那裏赫然站著溫家二夫人。

  溫芯芮的臉色驟然蒼白,想不出爲什麽會在這裏見到二娘,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她赧然一笑,也跟了過去。

  「溫芯芮,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一個人跑來參加商會!你眼裏還有我的存在嗎?」溫二夫人的嗓音尖利,幾乎刺破每個人的耳膜,這嗓子曾經是她謀生的依靠。

  霍子超皺起眉頭,正要制止她,卻聽到身後的溫芯芮說話了。

  「二娘,你的身子剛好,不宜如此動怒。」她還是一貫的溫潤作風,說話不愠不火,甚至眸子都沒有上擡。

  「不動火氣,就讓你這個小浪蹄子把溫府都敗了。」也許是氣到了極致,溫二夫人乾瘦的身子輕微的顫抖著,「你可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盯著我溫府的財産?你居然把家裏的老管事都辭退了,現在又跑到外面來招惹,真想把溫府的基業毀于一旦嗎?參加商會?哼,我看你是想將溫府全部給了什麽人,我還不知道你?」

  溫芯芮輕歎一口氣,「二娘,你言重了,我並沒有要賣掉什麽,只是如今府上的情況,能得到各位商家的協助……」她有意將話留一半,只因爲深知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溫府的內幕,而她身爲現在溫府事實上的當家人,自然不會暴露自己的短處,「卻是最好不過了。」

  「聽你胡扯!你還不是要把我家賣了,去討好這小子!」

  溫芯芮連頭都懶得擡,二娘今天不知受何人挑撥,竟然做出這種事,在衆多外人的面前暴露家醜,即便爹再不理正事,回到府裏,也不會對二娘有什麽好臉色的。

  「二娘,還請你顧著你的身子,有什麽事,回去再說,可好?」

  「好,好你個騷貨……」

  不讓她繼續罵下去,一面純白的摺扇擋在她那早已扭曲的臉龐前面。

  「溫二夫人,今日我霍家舉辦商會,你這番作爲,可真是不給我霍府面子啊!」霍子超本來不想理會這個瘋婆娘,甚至巴不得她把自己全部毀掉,只是他終究看不慣她對芯芮百般下作的辱罵,還是出聲阻止。

  「霍……公子。」像是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溫二夫人的眼神有些呆愣,面前這個俊俏公子可不只是一介商人那般簡單,他最令人懼怕的是他的皇職身分和那深不可測的背景。當年霍子超外出尋找經商之道,回來就開設了同生客棧,當上了皇家監察使,沒人知道他在離家的那幾年遇到了什麽。

  「溫二夫人,今日的太陽確實毒辣了些,想必你已經不堪灼燒之苦,還是早早回府納涼才好。」

  溫二夫人已經聽不得霍子超在說什麽了,面部表情木讷,嘴巴張張合合,就那樣魂不守舍的離開了。
  會場的氣氛驟然變得有些冷凝,溫芯芮只覺得自己留在這裏就像個笑話,堂堂溫府,欽州巨富,竟然出了大鬧商會這等丟顔面的事情,不禁坐立不安。

  宋芊芊八婆似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妹妹跟霍公子站在一起,真像一對璧人。」

  可惜溫芯芮心事重重,沒有回應她。

  霍子超依舊一副淡然懶散的模樣,回到自己的座位,示意繼續剛剛的話題,「一點插曲,大家勿怪。」他啜了口茶,魔魅的眼眸半掩,似乎想遮住什麽、心思。

  溫芯芮深深覺得自己今日來錯了,她是教鬼迷了心竅嗎?趕來演這麽一出醜戲。也不知二娘回府了沒有?爹要是知道二娘出了這麽大的醜態,會怎麽對她?唉,現在她只希望能早點回去……

  「……小姐意下如何?」

  「什麽?」心思急轉,溫芯芮竟沒有留心會議,當發現與會者的目光全投注在自己身上時,才怔怔回神。

  「溫小姐,我們在說,你是否願意冰釋前嫌,讓霍溫雨家真正走向合作?」霍子超半掩著眸色,微微一笑,「當然,爲了不讓溫小姐吃虧,我同生客棧願意將一半的經營權歸在你的名下,溫小姐,你意下如何?」滿意的聽到周圍的人隱隱發出抽氣聲,他淡笑的等著她的反應。

  一半的經營權引溫芯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人是瘋了嗎?同生客棧一半的經營權幾乎能頂下溫家所有的營生,他要給她?

  她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是顯然比剛才緩和多了,鎮定的開口,「敢問霍公子的合作還有什麽內容?」

  霍子超將計劃說給她聽,大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至少裏面沒有一件能比同生客棧的一半經營權更令在場的人驚訝。

  溫芯芮一邊聽一邊思索,他給她經營權是出于什麽目的?這種合作,無論從哪個方面想,都對霍府沒什麽好處啊!

  然而這個目的,她晚些時候就知道了。

  ※     ※     ※     ※

  剛回到溫府,溫芯芮就看到大廳燈火通明,原本習慣早睡的父親端正的坐在太師椅上,他的身邊是側身而坐的溫二夫人。她垂下眼睑,知道今晚一定有什麽事要發生,也不卻步,直直跨進大廳。「芯芮給父親、二娘請安。」「內兒……」溫老爺剛開口,突然有些說不下去,又閉上嘴。溫芯芮挑起眉頭,看二娘一語不發,忍不住主動問道:「父親,你有何事?」

  「咳,我跟你二娘尋思給你找了個夫君,你知道,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該是出嫁的年齡,那城主府的親事……」

  說來說去,二娘打不走自己,最後只會用婚約這一招趕她出家門罷了。溫芯芮氣走神閑的擡起眼眸,看著父親,「但憑父親做主。」

  溫老爺也是一怔,沒想到她這麽痛快就答應了。

  「若是沒什麽事,我先回房了。」溫芯芮看了二娘一眼,見她沒什麽動作,轉身要走。

  「慢著!」溫二夫人果真開口了,「你既然要出嫁,溫府的事就不用你管了。把今日商會的內容告訴我,以後就在你的房裏等著出嫁吧!」

  溫芯芮直起身,「二娘說得是,只是今日商會也沒什麽特別的內容,只是霍家有意與我們合作罷了。」

  溫二夫人眯起眼睛,打量了她一會兒,沒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只得悻悻然的說:「那好,你先下去吧!」

  「是。」溫芯芮乖順的回應,冷冷的眸光一閃,掃過溫二夫人依舊陰沈的臉龐,邁步離開,不再回頭。

  無論發生什麽事,她都不會再向二娘示弱。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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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幾日後,溫芯芮的房門被溫二夫人惡狠狠的踹開。

  「臭丫頭!你說,你還瞞著我什麽?」她的尖嘴更加突兀。

  溫芯芮正在繡手帕,被她這麽一嚇,針尖不慎剠人手指,滲出血珠,她痛呼一聲,把手指放進口中,好一會兒才發問,「二娘,所爲何事?」

  溫二夫人是真的看不慣這可恨的丫頭,一手將她的繡架打翻,「你還說!你居然騙我,霍家哪裏要跟我們合作?」

  想必二娘是在霍家吃了一番苦頭,所以跑來找自己發泄。溫芯芮將手指包

  「二娘,商會上的事情,我怎麽敢說謊?你大可以去問別的掌櫃,當日是什麽情形?」這話綿裏藏針,大有提醒她那日丟臉作爲的意思。

  溫二夫人咬牙切齒,憤恨的說:「問別人?那同生客棧一半經營權的事情,你怎麽沒說?嗯?存心想讓我出醜,是嗎?」

  「我不敢,只是那客棧一半經營權的事,我還沒有確定是給我……還是給溫家?」溫芯芮說得很輕,總算明白霍子超那日的意思,這一半的經營權算是徹底讓她在溫府立了足,即便溫二夫人有心將她逐出溫府,也要掂掂自己的斤兩,更遑論將她嫁出去,白白便宜別的人家。

  「好,好你個賤丫頭,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一分一毫也別想得到!」溫二夫人目露凶光,將房裏所有的瓷器摔個粉碎,才略微解氣的離開。

  溫芯芮手指一抖,包著傷口的手帕滑落地上。

  跨過瓷器碎片,她拾起地上的繡架,拍幹淨,怔愣的看著那對鴛鴦。

  這一次,她可以說他沒有抛棄她嗎?可以說他在保護她嗎?

  據說商會結束後,霍子超因爲朝廷急召去了京城,想必這兩天二娘是打著合作的旗號去霍家耀武揚威,沒想到反被羞辱,才會找自己出氣吧!

  撫摸著那繡了一半的清水鴛鴦,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他……真的還會關心她嗎?

  可惜,無論是霍子超還是溫芯芮,都沒有料到溫二夫人能做到多麽狠絕的地步。

  ※     ※     ※     ※

  晚些時候,溫芯芮的房裏來了個意外的人。溫老爺眼神飄忽的坐在上位,手裏捧著女兒端來的茶水,久久沒說一句話。她依舊低頭繡著鴛鴦,絲毫沒有打破僵局的意思。「咳……芮兒……」溫老爺坐立不安,一臉尴尬,終于開口了。

  「是,父親。」她暗暗歎了口氣,將繡架放在腿上,擡起頭,注視著父親。

  「你二娘說,你也不小了,該尋門親事了。」溫老爺頗有幾分不自在的說。

  她眼眸半掩,「我說了,親事但憑父親做主。」

  「嗯……其實上次我就想說了,前幾日子王公子來找過你。」溫老爺的聲音變柔,倒真像一位名副其實的慈父。「那時候你還在外面,是爹想不周全了,你好好一個姑娘家,整日在外面,連王公子的面都沒見到。」

  溫芯芮心裏咯噔一下,著實沒想到會是那個人,不是已經退婚了嗎?他怎麽還來找她?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不禁警覺起來。

  「父親,敢問王公子前來,所爲何事?」

  「芮兒,你放心,王公子只是覺得當初唐突退婚,有失禮節,特地來向你賠罪,順道敘敘舊罷了。」

  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賠罪?事情都過了幾個月,現在才想到賠罪?而且她怎麽不知道自己跟王公子有什麽舊可以敘?可是,若說王公子這樣的舉動有什麽陰謀的話,她又說不出來。

  「王公子真是多禮,既然事情都過去這麽長的時間了,再提也沒什麽意思,父親,你認爲呢?」

  「呃……我是說,芮兒,王公子的家世在欽州也是數一數二的,如今他已有悔意,爲何不……」溫老爺支支吾吾,更是尴尬。他向來喜歡舞文弄墨,跟自己的女兒甚少交流,現在父女兩人好不容易坐下來說兩句話,卻又是爲了這種事情,自私如溫老爺,也忍不住心懷歉疚。「父親是說,我去見王公子一面?」不是賠罪和敘舊嗎?哪裏有悔意?「是是是。」見一面,最好把親事再提上一提。溫芯芮無言,既然父親都親自開口了,她也只得點頭答應。

  ※     ※     ※     ※

  次日,在丫鬟的監督下,溫芯芮不得不好生打扮一番,出門赴約。

  只是她心中的不安還沒有散去,反倒越來越強烈。或許她不該赴約,而是應該找個地方避上一避?

  然而身後的那個小丫鬟非常聽信溫老爺的話,盡職的監視著她,如此難以忽視的禁锢真讓人吃不消。

  溫芯芮歎口氣,想到上次去城主府時,繡兒在她的身邊叽叽喳喳,更是落寞。

  到了約好的酒樓,她意外的見到了城主府最有名的丫鬟荷葉,那個頗有幾分妖冶的女子。

  「溫小姐,萬福。」荷葉眼角上翹,高傲的施禮。

  「荷葉姑娘。」溫芯芮淡淡的回了一聲。

  第一次遭到這麽淡漠的回應,荷葉心頭一陣火起,勉強靜下心,「溫小姐,樓上請。」哼,看你一會兒還能不能保持這清白的樣子!

  溫芯芮點點頭,示意她帶路。

  二樓雅間,王令一手摟著美豔丫鬟,一手端著酒杯,正調笑著,擡起眼,正好看見她進門。

  沒料到會見到這一幕,溫芯芮有些赧然,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進還是應該退。

  王令摸了一把丫鬟的下巴,「本公子時間不多,溫小姐,有話快說吧!」

  她愣了下,「難道不是王公子叫我來的?」

  「喲,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你呀,給爺提鞋都不配。」荷葉扭著腰,坐在王令的另一邊,從桌上取了枚杏子,放到王令的嘴邊。

  王令欣然享受,杏子吃完,還不忘吮了下荷葉的指尖,惹得她嬌嗔。

  那不堪的動作全數落入溫芯芮的眼中,閉了閉眼,瞬間明白過來,是父親約了王令,原本就是要讓她跟王令重修舊好,什麽賠罪,什麽敘舊,全是父親騙她的!

  一旦想通,她毫不遲疑的開口,「看來與王公子相談是一場誤會,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告辭了。」她轉身欲走,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慢著。」荷葉急忙叫住她,然後看向王令,「爺,你忘了那事了嗎?」

  「什麽事?」王令邊說邊揉搓著身邊丫鬟的胸脯。他喜好身材豐滿的女人,而溫芯芮長得太過清純,身子也嬌小了些,實在不對他的口味,是以他對她的事並不怎麽上心。

  荷葉垂下眼睑,在他的耳邊低語一陣。

  「喔,你說這事。」王令不甚在意,轉頭看著溫芯芮,隨意的說:「聽說溫小姐在生意上跟霍子超有交往?」

  溫芯芮皺起眉頭,「王公子,你言重了,小女子一直在溫府,不曾與什麽人有生意……來往。」她故意加重「來往」兩個字,畢竟說二父往」實在暧昧了點。

  「少來了,整個欽州都知道你們那點事,你還想立什麽貞節牌坊嗎?」王令不以爲意的說。
  兩個丫鬟聽了,低聲笑了起來。

  溫芯芮咬了咬唇,「王公子,請自重!」

  「哈哈……要本公子自重?你家雙親現在巴不得把你給了我,好讓他們在城王府下得到庇蔭,只不過我一直看不上你罷了。這次不就是讓你過來跟我說婚約的事嗎?還裝什麽清純?」王令嘲笑道,跷起二郎腿,「本來呢,我今日是想讓你把我家的荷葉推薦給霍子超,做他的小妾,哪知你這般不知好歹。」

  溫芯芮看了荷葉一眼,「王公子的丫鬟哪需要小女子推薦,憑著你城主公子的身分,誰敢不從?」

  「你是裝傻,還是真傻?霍公子是皇家監察使,他不願意的事,誰能幹預?」荷葉急忙接口。

  「如果王公子都沒辦法,小女于更是無計可施。」溫芯芮嘲笑的說。

  經過幾番唇槍舌劍,王令沒得到絲毫好處,不禁有些惱怒,「溫芯芮,我答應跟你見面已是天大的恩賜,你竟敢處處與我作對,讓你辦事還拖拖拉拉,怎麽?你想讓我加重對溫府的賦稅嗎?」

  溫芯芮也不惱,「王公子,溫府的事情,我管不著,賦稅這件事,你……也無從幹預啊!」也許她會在面對衆商家時感到膽怯,也許會在面對霍子超時頻頻顫抖,但是面對王令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富家公子,她自恃還能應付得當。

  「你這個賤人!」王令怒極,站起身,就要逼近溫芯芮。一直以來,還沒有人敢這麽跟他對著幹!

  眼見情勢不妙,她慌忙往門口跑去。

  「溫小姐,事情還沒談妥,你要去哪裏?」荷葉拉住溫芯芮的衣袖,露出邪惡的笑容,就是看不慣她這副裝清高的模樣,看主子有意教訓她,自然要幫一把。

  「你……你放開我!」溫芯芮幾次無法將衣袖抽出,轉頭看向自己帶來的丫鬟,期望得到幫助,沒想到那小丫鬟已經嚇傻了,什麽反應也沒有。眼看王令就要走到眼前,她使力將荷葉推開,猛地打開門。「霍公子,這欽州的景色真是甲天下啊……」矯揉造作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姑娘謬贊了。」接著是霍子超低沈的聲音。好不容易聽得那日思夜想的聲音,卻是在跟別的女人對談,而自己還要面對如此不堪的境地,溫芯芮心中一澀,眼眶霎時泛紅。「溫小姐,你怎麽了?」店小二聽到樓上有響聲,連忙上來。「沒事。」她用衣袖掩面,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樣子。此刻在外間,諒那主仆兩人也不敢將她怎麽樣。「小二哥,麻煩你幫我叫輛馬車。」「好。」店小二應了一聲,連忙下樓。溫芯芮正要跟上,一道白色身影從眼前晃過,擋住了她的去路。「溫小姐,怎麽幾日不見,消瘦許多?」剛剛聽到她的聲音,霍子超著實有些難耐心中泛濫的思念,也不顧房間裏的客人,就追了出來。

  「霍公子反倒是更加神采照人了。」她想要繞過他下樓,現在實在沒有心力跟他交談。

  「你哭了?」修長的手指碰觸到她嫩嫩的臉頰,滑膩的觸感讓他心猿意馬。

  「小女子有事要先走,還請公子讓開。」

  「你……」原本以爲她跟他一樣想念著對方,不過看她這副冷淡的模樣,難道真的是他一相情願?

  「溫小姐,馬車備好了。」店小二上樓通知。「多謝小二哥。」溫芯芮如蒙大赦,看也不看霍子超一眼,匆忙下樓。他恨恨的看著那清麗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這該死的女人!他一臉陰骛的看向她出來的雅間,瞄到了一個女人偷窺的眼神。

  她剛剛跟誰在一起?

  ※     ※     ※     ※

  溫芯芮惹得城主公子大怒的事情,當晚就傳到了溫老爺和溫二夫人的耳中。

  溫老爺顯然沒料到自己的女兒如此駁城主的面子,加上夫人在耳邊蠱惑,怒極的將她叫到大廳,決定施以家法。

  溫芯芮默默的跪在父親和二娘的面前,任憑父親怎麽問,她都不回話。

  自從知道是父親主動求王令與她見面後,對父親,她連最後一份尊敬也沒了。

  溫府的勢力大多是母親在世時幫父親打下的,父親不能守住也就算了,如今還想賣女求榮,任由她在外面受辱,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溫老爺到底還是個喜歡舞文弄墨的老學者,所以這家法由溫二夫人代勞。

  晚上,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溫芯芮被擡進房間,擡起頭,見到一個丫鬟在她的房裏侍立。

  「繡……兒?」她模模糊糊的想要看清那人。

  「小姐,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繡兒抹著眼淚,哽咽的說。聽到小姐要被施以家法的時候,她都要暈倒了,她家柔弱的小姐何時受過這種苦啊?

  溫芯芮實在沒什麽力氣,只是搖搖頭,清淚卻從眼角滑落。

  繡兒看著主子痛苦的樣子,咬唇不語,輕輕的幫她蓋上錦被,讓她舒適一些。

  這場鬧劇,最終以溫芯芮的全部失敗而告終。

  之後她失去了自由,每日只能在房裏做些女紅,種種花,而她的身子再也沒有好起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經過此難,繡兒又回到她身邊,一主一仆,安靜的在溫府的一隅生活著。

  府裏的下人們依舊勢利而刻薄的對待她們,但是正如溫芯芮曾經在心裏發過的誓言一般,無論二娘再對她做什麽殘忍的事,她也不會去向二娘低頭。

  然而即便是如此與世隔絕的生活,她們還是能聽到街頭巷尾傳遍了的消息,傳聞霍子超從京城帶了位公主回來,那公主貌美如仙,是溫芯芮所比不了的,又傳聞公王駕臨欽州城是有意招霍子超爲驸馬,而他也有意成爲公主的裙下之臣。

  野史劇本裏都是這麽編寫的,不是嗎?溫芯芮繡著那似乎永遠也不能完工的清水鴛鴦,淒然的想著,他那麽完美的人,在見過真正的鳳凰後,如何會惦念她這個小野雉?曾經孩提時代的巧言歡笑,真正的淡成了回音,在她日漸空曠的心頭回蕩著。

  「超哥哥……超哥哥……」

  「哎呀,你怎麽又來了?」

  「超哥哥,跟我玩嘛!來嘛!來嘛!」

  「你很煩喔!」「嗚……超哥哥不喜歡我……」「咦?你怎麽說哭就哭?好啦!走,帶你去看花。」「耶!超哥哥最好了。」「愛哭鬼。」從她第一次見到他,眼睛就無法自他的身上離開,他的一舉一動永遠占據她全部的心神,如今他要屬于別人了嗎?永遠屬于別人嗎?可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連他的心都不曾知道,就把自己的心送了出去,現在又要悄無聲息的埋葬她這麽多年的感情,教她怎麽能接受?溫芯芮咬斷繡線,看著一對鴛鴦在水面嬉戲,心中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燒。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但是不想坐以待斃,無望的等著他的婚訊,而毫無作爲,甚至想到了某一日當她要嫁給某個不曾相識的人,面對茫茫的未來時,她會是怎樣的悲哀?「小姐?」繡兒將晚膳端到房裏,看到自家小姐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小姐,你怎麽了?別嚇繡兒啊!」

  自從溫芯芮挨了溫二夫人毫不留情的家法以後,身子一直不好,三不五時就要暈倒,可把繡兒嚇得不輕,幾次想叫大夫來看,外面那些個下人都推三阻四,讓她又急又氣,卻也無計可施。

  「沒事,我不過是在想事情罷了。」她擡起頭,朝繡兒笑了笑,轉眸看到桌上的飯菜,靈光一閃,有了計策。

  那晚溫芯芮因爲誤食不潔的食物,臥病在床,加上前陣子落水和挨打的舊疾一起複發,不久,欽州城內就有傳言,溫小姐大限將至。

  這消息繼霍于超帶回公主之後,成爲欽州百姓茶余飯後的閑聊話題,甚至很多人都認爲這是因爲溫芯芮聽說了霍子超跟公主的婚事,傷心過度造成的。

  由于之前溫芯芮勾引霍子超被王家退婚,後來又在男人衆多的場合抛頭露面,使得她在欽州的名聲漸漸敗壞,現在傳出病危的消息,已經沒有多少人同情她了。有的,也只是她整頓溫府財政時,得到她幫助的那些商人,他們會送一些補品藥物到溫府。可惜杯水車薪,一切都顯得那般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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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自從聽說她病危的消息後,霍子超沒有一刻安心,不停的在房裏踱步。

  該死!那些侍衛怎麽還不回來?溫府明明就在隔壁,現在居然一點消息也沒有,真是一群廢物!

  「主子。」霍子超的隨身小厮行禮道。

  「怎麽樣?人怎麽樣了?」他焦急的追問。

  「呃……不是溫小姐,是紫蘿姑娘……」小厮偷偷看了眼主子的臉色,「紫蘿姑娘請主子過去。」

  紫蘿正是當今公主在民間的化名。

  霍子超眯趄眼睛,「就說我在忙,有什麽事,明日再談。」

  那無知又幼稚的公主,他一點也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了,改日就將她送回京城。現在朝中上下都清楚,以他霍子超的勢力和才華,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隨意逼迫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一旦惹怒了他,整個天下的商界都會引起震動。

  小厮注意到主子神色不對,機靈的領命,卻沒有退下。

  霍子超看他還在門邊,皺趄眉頭,「怎麽還不下去?」

  小厮更加躬身,「還有一事,關于溫小姐……」他擡起頭,看了看主子的臉色,鼓起勇氣說下去,「溫小姐已經不在溫府裏,據說是送到了北山的林楓庵。」

  霍子超反倒松了一口氣,重病之時留在危機重重的溫府,確實不是一個好主意,到山上躲避些時日也是好的。況且……

  他瞄了眼低垂著頭的小厮,沈思一會兒,「去把我的馬牽出來。」

  ※     ※     ※     ※

  繡兒跑進跑出,張羅著關于溫芯芮的事宜,還不住的埋怨自家小姐實在是太可憐了,在這種關頭居然鬧了病。

  看著清冷的禅房和房內小姐熟睡的臉龐,她的鼻子微微發酸,縱然溫府的人對小姐不好,可是那裏到底比這邊舒適,小姐現在身子極弱,哪裏住得了這種苦寒地方?

  「繡兒?」溫芯芮悠悠轉醒,因爲口幹,忍不住嘶啞著嗓音呼喚丫鬟。

  「是,小姐,繡兒在。」她跑過去,輕輕扶起小姐,又幫她拍了拍身後的軟枕,才讓她坐好。

  「我睡了多久?」溫芯芮揉揉太陽穴。她太高估自己的身體狀況了,本來想以病重爲由,走出二娘的監視範圍,好有機會找霍子超把事情問清楚,沒想到衆症齊發,打得她措手不及,別說去城裏的霍府找霍子超,就是邁出這小小的房門,對現在的她來說,都是一件難事。

  「只有兩個時辰。」繡兒回答,眼裏充滿擔憂,「小姐,你要不要再歇會兒?」「不必了,」溫芯芮搖搖頭,「你去拿杯水來,我口渴得厲害。」「是。」繡兒應了一聲,趕緊去取水。她前腳才走,馬上就有人敲門。

  溫芯芮本來想做到禮數周到,下床去開門,但是苦于身體無力,只得回了一聲,「請進。」

  門開了,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一道身影逆著光站在門口。

  她眯起眼睛,那身影有幾分熟悉,怔怔的張嘴想叫,卻發不出聲音,好像一切在這人走進房間時全部靜音了。

  霍子超一襲白衣,依舊清俊淡雅的模樣,露出些許放肆、些許調侃的笑容,可惜他眼中流露出的點點擔憂泄漏了他的心事,讓他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

  小厮體貼的將房門關上,室內又變得昏暗。

  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話,看著對方。

  溫芯芮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心髒在胸腔裏怦怦直跳,聲音大得好像外面的人都能聽見。

  「你……」她想掩飾自己的窘迫,才剛出聲,卻感到黑影籠罩,隨即被人緊緊的抱在懷裏。

  如果不是身體相貼,她難以相信他的氣息居然也有些紊亂,他急促的呼吸奇迹般的讓她平靜了下來。

  「身子好些了嗎?」他問,聲音啞啞的。

  「嗯。」她突然想起了他們曾經在她房裏的那場歡愛,也是這樣昏暗的房間,只有兩個人,氣息相接,呼吸相聞……她的臉頰通紅,身體也熱了起來。

  喔,溫芯芮,你真是無可救藥了,居然會有這麽下作的想法!她難堪的咬著唇。霍子超一手攬著她瘦弱的身子,一手撥開她額頭上的發絲,手指來回撫摸她的臉頰,彷佛要在她的臉上點燃火苗才肯罷休。「怎麽這麽不照顧自己?身子不好,還亂吃東西。」她比之前更瘦了些,這讓他很不滿意,對她的不愛惜,也對自己的一時不察。溫芯芮沒有接口,原本出來就是爲了見他一面,把事情問清楚,可是現在他就在身邊,她卻如何也鼓不起勇氣發問。心裏糾結了半天,她才開口,「你怎麽來這裏了?」尼姑庵不比寺院,這裏對男女之防更嚴,是真心清修的居士修行的地方,他一個大男人怎麽說闖就闖進來?她溫順的態度取悅了霍子超,他拿起她的發尾,親昵的刮著她的臉蛋,「你害我得了病。」

  他也生病了?她想到他進門時不太自然的臉色,心下有幾分當真,連忙向床榻裏面挪了挪,要他坐下。

  「什麽病?沒有讓大夫看看嗎?」

  霍子超更滿意她對自己的關心了,毫不臉紅的占據一半的床榻,好將她摟得更緊些,「是心病。」

  直到這時她才知道自己被調戲了,莫名的著惱,用力推開他,「去找你家公主醫吧!」

  突然被佳人推開,他非但不生氣,反倒更加湊近她,笑嘻嘻的說:「芮兒,你在吃醋嗎?」

  溫芯芮緊抿著嘴。她剛剛的話完全是脫口而出,那裏面抹不去的酸味讓她自己都心驚不已,現在恨不得躲進被子裏,再也不要見到他。

  「嘿嘿……」偶然知曉她的心思,他不禁狂喜,自然不會放過正在害羞的她,一把將她拉回懷裏,耳鬓厮磨一番,既委屈又哀怨的說:「怎麽辦?我這個病,只有你能醫。」

  她被逗笑了,心裏好不甜蜜,也不推開他,只是假裝打他一下,「去你的,誰信?」

  「玉帝在上,我說的話絕對是真的。」霍子超舉起手發誓,表情變得嚴肅,只是語氣還有些不正經。

  她撇開臉,悶悶的說:「我看不透你。」看不透他的真心,看不透他的想法,他有時真,有時假,多變的態度讓她難以相信。

  他急切的將她的腦袋轉過來面對自己,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眼神坦誠的直視著她,「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喜歡我?」這麽問雖然大膽了些,但是她豁出去了,問清楚,總比自己一直抱著不定的心思輾轉好。

  誰知霍子超卻說:「不。」

  溫芯芮感覺自己的心髒猛然下沈,眼前一片黑暗,一股酸澀之意衝上頭頂,剛要用力推開他,卻反而被他的雙臂牢牢圈住。

  「寶貝,我愛死你了。」

  「什麽?」她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霍子超微微一笑,「我說,芮兒,我愛你。」霎時,她淚如雨下。「別哭,別哭……」他感覺到她的抽泣,急忙安慰她,心下卻惴惴不安,試探的問:「你不高興?」

  溫芯芮也沒料到自己這麽一哭,竟然再也止不住,聽到他的問話,一邊抽動可愛的鼻子,一邊用澀澀的聲音狠狠的說:「你是混蛋!」

  她沒拒絕他,讓他心中的大石落地,任由她小貓一般的力氣捶打自己,嘴裏還眼著說:「對,我是混蛋,寶貝,不要哭了。」

  「我偏要哭,你最討厭了。」她故意要脾氣,把這些年受的怨氣化成拳頭,拚命捶打這個她愛得要死卻又極其可恨的男人。

  可憐她還在生病,心有余而力不足,體力耗盡,怒氣還沒發泄完。

  霍子超依舊抱著她,任由她打罵,絕不還口,也不還手。

  到底還是愛他甚深,溫芯芮終究停了下來,窩在他的胸前,貪婪的呼吸他身上的麝香氣味,緊緊的回抱他。

  「對不起,芮兒,我回來晚了。」他知道她這些年受了不少苦,愛憐的撫摸著她的頭發,捧起她的臉龐,灼熱的呼吸輕柔的噴灑在她滑嫩的肌膚上,俯首想要吻她。

  她撇開頭,「我……我口幹,讓繡兒去拿水。」

  霍子超不以爲意,吻了下她的額頭,「我去看看。」然後起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她還在回味剛剛的兩情相悅時,他回來了,手裏拿著簡陋的水壺,幫她倒了杯水,眉頭始終緊皺著。

  溫芯芮一邊喝水,一邊觀察他的臉色,「怎麽了?」

  待她喝完一杯水後,他才開口,「這裏不適合養病,你跟我回去吧!」

  剛剛他出去,看到這間庵有些破敗的建築,而且雜草叢生,說不定有什麽蛇蟲,水井裏也盡是雜物,幸虧繡兒機靈,看水不幹淨,跑下山去找人家要了一壺,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把她帶回霍府好些,每日看著她,他才會放心。

  她有些猶豫,畢竟只想偷偷見他,大剌剌的以莫名的身分住進他家,她自認還沒那麽大膽,尤其他家裏現在還有個身分高貴的公主……

  「餵,你幹什麽?」身子突然騰空,她大驚失色,連忙抓住他的衣襟,「放我下來。」

  「回去再說。」如果讓她考慮,到了晚上都不會有結果,于是他決定速戰速決,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繡兒見到自家小姐和霍公子一同出了房間,欣喜不已,再聽說霍公子要帶小姐回去,也不顧小姐反對,忙不叠的同意了,甚至自告奮勇,留下來應付來看小姐的人。
  溫芯芮看著霍子超和繡兒一唱一和,自己的事情就定了下來,頗爲無奈,卻也只能乖乖的順從,任由他們安排。

  ※     ※     ※     ※

  霍子超是騎馬來的,爲了帶溫芯芮回去,特地讓小厮租了一輛馬車。

  租來的畢竟不如他霍府的好,是以他放棄愛馬,坐進馬車,一路當她的枕頭,護她周全。

  進了大門,他還要抱著她,她連忙拒絕。

  「別……教人看了不好。」她沒忘記霍府裏有個地位尊貴的公主。

  「除了我,你還想看見誰?」霍子超噙著笑,不顧她的羞澀,伸手將她摟進懷裏,直接帶她進入自己的房間。

  安頓好溫芯芮,小厮也帶著大夫候在門口,他放下簾子,請大夫進來。

  大夫爲她診斷過後,看著霍子超,「小姐的身體沒有大礙,休養一陣子就會沒事,近日忌食生冷辛辣的食物,一定要多休息。」

  霍子超一一記下所有該注意的細節,然後恭敬的送大夫出去。

  「我以前怎麽沒見過這位大夫?」她覺得這個白發老者是個生面孔,而且十分好奇,他是什麽人,能讓這個自大的家夥表現得如此謙虛?

  他不以爲意的坐在榻上,將她攬進懷裏,「他前天才到欽州城,以後你有什麽不舒服,只管找他。」

  她想了想,「禦醫?」

  「嗯。」他有些心不在焉,溫熱的唇輕輕磨蹭她的鬓角,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粉嫩圓潤的耳垂上,讓她的耳垂泛起淡淡的粉紅色。

  「餵,你老實點,我可是病人。」溫芯芮躲避著,他這麽親昵的動作讓她害羞不已。

  「大夫說了,你是勞累過度,最近是不是常常不按時睡覺?」

  「你當我是小孩子啊!怎麽可能說睡就睡?」她可是有很多煩心的事,最煩的就是抱著她吃豆腐的這位男子。

  「嗯?在想什麽,爲什麽睡不著?跟我說說。」

  她悶不吭聲,霍子超就呵她癢,直到她禁不住求饒。

  「你還說?還不是爲了你跟公主的事嗎?」她嬌嗔的瞥他一眼,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服。

  「就爲了這件事,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他無奈的問。

  「當時城裏都傳遍了,總不會是空穴來風吧?」溫芯芮索性不理他。她真的很難過,這人太不解風情了。

  「說你笨,還真是笨透了。」霍子超用修長的手指點著她的腦袋,「那些閑言碎語能聽信嗎?等哪日我親口跟你說,你再著急也來得及。」

  「不要!」她連忙伸手搗住他的嘴,「你……你不要說給我聽。」她甯願用「流言不可信」來麻痹自己,也不要聽他親口告訴她那麽殘忍的事情。

  他順勢握住她的小手,親吻她纖細的指尖,「好,我不說,只說跟你的親事。」

  溫芯芮的臉蛋倏地通紅,「羞不羞?誰跟你有親事啊?」

  「啊?你不跟我成親,那我豈不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他裝出無辜的表情,並暗暗發誓,這輩子也只會在自己的夫人面前露出這般孩童的樣子。

  「你討厭。」她終于笑了。

  他俯首,吻住她的嘴唇。

  她心思安定,也沒了心結,面對心愛的人,自然願意表示親近,是以柔順的任由他親吻,甚至伸出一雙藕臂,環住他的頸子,羞澀的回應他,濡軟的小舌探進他的口中,怯怯的愛撫著他的口腔內壁,並與他的舌頭交纏、共舞。

  「芮兒……」霍子超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離開她的唇,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聲音因爲沾染了情欲而有些沙啞,「你的身子不好……」明明想要至極,卻還惦念著她身體不適。

  溫芯芮湊到他的耳畔,有些調皮的說:「無非是著了涼,需要好好的發汗。」戚受到環在腰際的手臂緊了些,她低低的笑出聲,銜住他的耳垂,「超哥哥……」

  「你這個小妖精!」他攔腰抱起她,往裏間走去,同時發狠的威脅道:「一會兒讓你笑不出聲。」

  她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聆聽他有力的心跳聲,露出甜美的笑容。

  他將她放在榻上,摘下頭上的發飾,如瀑的青絲滑落在肩頭,燭光如豆,映著她既羞澀又好奇的神情,迷煞了他的眼,緩緩的放下紗簾,將整個房間分割成兩部分。

  溫芯芮感受著身邊人的呼吸,胸口緊繃,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只著裏衣的他壓向自己。

  「啊!別呀……」小貓似的力氣推拒到他身上,就像是石子投進海裏,小手不自覺的攀了上去。

  「芮兒,別怕,一切有我。」霍子超溫柔的撩開她額前的發絲,從額頭開始親吻,一路來到她粉嫩的唇辦,用磨人的方式緩慢的吮吻。

  他灼熱的大手撫過她曼妙的身軀,罩在她渾圓白嫩的胸脯上,柔柔的搓弄著。

  「寶貝,你的好大……」他伏在她的耳邊,說著羞人的情話,「好敏感,瞧,已經硬了……」

  「不……」她嬌媚的聲音更像是邀請,扭動身子想躲避他的手,無奈他的體溫像是緊箍咒,死命的禁锢著她。

  霍子超解開她的衣襟,嫩黃的肚兜已經歪了,兩只綿ru含羞帶怯的溢了出來,上面的茱萸早已悄悄挺立,等待他的采撷。

  他像是朝聖一般,在她的驚呼聲中,低頭咬住頂端的櫻桃,時而用力、時而輕柔的吸吮著。

  他真是個調情高手!溫芯芮難耐的暗忖,他的每一次愛撫都令她的小腹抽緊,花穴酸脹,雙腿想要合上,卻教他分開,架到了他健瘦的腰際,只能無助的夾緊他的腰,用大腿內側最柔嫩的地方磨蹭他。

  灼熱的大手終于來到了她柔白的小腹,她的那裏早在他高超的技巧下濕潤不堪。

  「別遮著,」他強硬的拉開她因爲害羞而搗住臉的雙手,「看我愛你。」

  「不要,好羞。」她直覺的抗拒,卻看見他撩起她淩亂的裙擺,手伸了進去。

  他的指尖在軟縫上來回的輕輕摩挲,等她准備好以後,才輕輕推了進去。

  「啊!疼……」她皺起眉頭,嬌柔的嚷著,想要並攏雙腿,卻只是徒勞的夾緊了他。

  霍子超一手揉弄她的綿ru,另一手繼續往深處進去,想讓她更加濕潤。

  「芮兒,你好緊,我一根手指都進不去,一會兒怎麽容得下我?」明明已經經曆過歡愛,她的小穴還像處子那般緊窒而甜美,真是不可思議。

  「超哥哥,真的疼……」溫芯芮委屈的看著他,擔心他不相信她說的話。

  「別露出這樣的表情,否則我會失控。」他將她困在懷裏,手指終于進到了最深處。

  「唔……」她咬著唇,感受到異物的入侵,幾分痛苦、幾分難耐都浮現在清麗絕美的臉上。

  他耐心的等她適應自己,俯身吮吻她的胸脯,開始抽送起來,原本還很輕柔的力道漸漸加重,手指在她濡濕緊窒的小穴裏變換各種位置,探索她的敏感。

  「啊……嗯……」她跟著他的節奏慢慢扭動身子,臉上的情欲越來越濃,當他的手指碰觸到某個地方的時候,她突然驚叫起來,「啊!不行,那裏不行。」

  不知道爲什麽,他一碰那裏,她立刻酸麻得喘不過氣。

  「哪裏?這裏?」霍子超壞心的又碰了一下,接著幾次抽送,都有意無意的碰觸她敏感的地方。

  「不要,不要那裏……好難受……」她窩在他的懷裏撒嬌,柔軟的腰肢卻隨著他的動作越扭越激烈。

  「真的不要?」戚受到她柔嫩的內壁開始收縮,知道她快要到達高潮,他突然抽出手指,「那就算了。」

  「別呀……」溫芯芮不得發泄,也顧不得羞恥,低聲向他求歡,「超哥哥,別呀……嗚嗚……」身體好難受,卻得不到舒解,她不禁哭了。

  霍子超的手指流連的撫著她的軟縫,「想要我愛你嗎?」「要……」意識不到自己的行爲,她只是順從心底的情欲,急切的點頭。「求我。」「求你……」「求我愛你,嗯?」「求你,愛我吧!」她淚眼朦胧。「好。」霍子超露出邪魅的笑容,跪坐在她的雙腿之間,將她的雙腿打開到最大,神秘的部位完全展現在他的眼前。

  嬌弱的花蕊羞怯的綻放,上面還挂著點點露珠,他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碩大對准她的幽穴,慢慢的插入。

  「嗯……」溫芯芮感覺身體逐漸被撐開,然後又被完全的充滿,柔嫩的內壁緊緊的吸附著更爲粗大的巨物。

  「寶貝,你好棒。」他的嗓音沙啞,更加用力的進入,「感受我,我正在充滿你。」

  她咬緊牙關,感受他們結合的瞬間,那麽完滿,那麽美妙。

  欲望已經頂到了最深處,霍子超扣著她的腰,猛地撞擊,全部沒入。

  「啊……」原本緩慢的步調突然變得粗魯,她忍不住嬌吟出聲。

  她緊窒的咬合讓他難以自拔,壓著她的雙腿,擡起窄臀,一下抽出,又猛地進入,絲毫不見剛剛溫柔的模樣,動作野蠻而有力,似乎要將她貫穿。

  「唔……慢點……」溫芯芮踢動小腿。他這麽粗魯的撞擊,真讓她吃不消啊!「慢點,啊……」

  他置若罔聞,將她的雙腿擡高,更加粗暴的衝撞。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每一次撞擊都頂到她最敏感的地方,花蕊很快就顫動起來,內壁開始緊緊咬合,他衝進她的最深處,感受蜜液從兩人交合的地方噴湧而出。

  「呃……啊……」她悶哼一聲,身子癱軟。

  「這麽快就不行了,嗯?」

  霍子超揉著她的雙峰,抽出自己的昂揚,翻轉她的身子,在她的腹部下面墊了枕頭,看著小穴周圍的蜜液順著她雪白的大腿流了下來,吟靡的景致使得他的欲望更旺盛,掰開她的雙腿,從後面猛地進入,沒有半點柔情。

  經過潤滑的甬道記起被貫穿的滋味,又緊緊的絞著他,他扣著她的腰肢,奮力的抽送,一下又一下,直到把昏厥過去的她驚醒。

  「唔……」溫芯芮無力的趴在床楊上,身後被人瘋狂的撞擊,已經無法回應。

  看著她嬌柔的模樣,他好心疼,也好愛戀,恨不得將她拆吞入腹,再也不給別人看到。

  不知道經過幾回高潮,她不斷的昏厥,又不斷的驚醒。

  霍子超的欲望似乎永遠也得不到解脫,在最後一次猛烈的衝擊中,他低吼一聲,將自己深深的埋進她的體內,灼熱的白液灌滿了她小小的子宮……溫芯芮只感覺一陣熱流注入,發汗的身子更加燃燒起來。那一刻,她想到的是,她愛他。而他想的是,他愛她。應。

  看著她嬌柔的模樣,他好心疼,也好愛戀,恨不得將她拆吞入腹,再也不給別人看到。

  不知道經過幾回高潮,她不斷的昏厥,又不斷的驚醒。

  霍子超的欲望似乎永遠也得不到解脫,在最後一次猛烈的衝擊中,他低吼一聲,將自己深深的埋進她的體內,灼熱的白液灌滿了她小小的子宮……溫芯芮只感覺一陣熱流注入,發汗的身子更加燃燒起來。那一刻,她想到的是,她愛他。而他想的是,他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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