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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6 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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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溫芯芮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感覺這沈悶的氣氛讓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霍子超去了京城,還要面見聖上,這日子一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她答應他等他回來提親,可是,現在她又該如何是好?
明日就發喜帖,二娘把婚禮當作什麽?就算上吊,也要讓人喘口氣啊!
「小姐!」繡兒在奴仆那裏聽到這個消息,一路小跑步,來到她的身邊,「小姐,怎麽辦才好?」明明小姐的感情剛剛定下,現在又來這麽一件事,小姐的命怎麽這麽苦?
溫芯芮搖搖頭,「繡兒,你別急,讓我好好的想一想。」話是這麽說,可是她自己都心亂了,哪裏想得出招數應對?
然而溫芯芮和繡兒都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溫二夫人就派人把溫芯芮的院子大門鎖上了,甚至強行帶走繡兒,留下三個溫二夫人信任的丫鬟看著她。
這下不管溫芯芮想到什麽方法,都沒辦法實施了,她的生活完全被監視,要不是宋芊芊突然造訪,她真的會被逼瘋。
「溫小姐,好久不見。」宋芊芊客氣的打招呼。
「宋小姐,請坐。」溫芯芮看著丫鬟幫兩人倒了茶後,自動站在一旁,看似隨時准備服侍她們,實則是要聆聽她們的談話。
宋芊芊帶點妩媚的眼睛掃視三個丫鬟,啜了口茶,突然啐道:「呸!這是溫府的待客之道嗎?竟然用如此劣質的茶葉。」她嬌生慣養,生活所需都極爲奢侈,一般的茶葉還真入不了她的口。
「宋小姐,真是抱歉。」溫芯芮急急的說。
「好妹妹,沒你的事。你,對,就是你,把這壺茶換了,什麽破東西?也好意思擺上來!你,還有你,我現在要吃悅興竹心的茶點,快去拿來。看什麽?還不去?」
三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動。
「怎麽?還怕我把你們家小姐吃了嗎?如果你們跑快點,興許還能聽到我們說什麽。可是你們不聽我的,小心芊芊絲綢莊斷了你們溫二夫人的生意。」
那三個丫鬟也是伶俐的人,只得立刻走開,然而出去時,還不忘把院子的大門鎖上。
溫芯芮沒有怪罪宋芊芊喧賓奪主,苦笑的說:「讓宋姊姊看笑話了。」
「妹妹就是性子軟,這些丫鬟,有時候要好好的教訓。」
「宋姊姊,你此次來,所爲何事?」溫芯芮無心與她談論家裏的這些事。
「啊!我想跟同生客棧做個生意,掌櫃說沒有主子做主,他不敢擅自答應,你瞧,兩個主子,一個遠在京城,我何必舍近求遠呢?」宋芊芊眨了眨眼。
「我現在又能做什麽主呢?」溫芯芮慘然一笑,「宋姊姊,你還是等他回來跟他說吧!」
「這可不行,霍公子去了京城,哪還有時間管我的事情?好妹妹,你先松個口,這生意不就好做些嗎?」
溫芯芮沒其他辦法,只好聽宋芊芊把話說完。
兩人談了一個時辰之久,前半部分是談生意等私密的事情,後來等那三個丫鬟回來,宋芊芊又拉著溫芯芮閑扯了些市井流言,鄉間趣事,直到把她逗出笑容,才施施然離開。
走時,她腰間多了一件東西,卻是其他人沒有注意到的。
※ ※ ※ ※
這一個月過得既漫長又迅速,轉眼已經月底。
溫芯芮手指撫過房中的每一個喜字,暗忖著,如果是她跟霍子超的婚禮該有多好?
華美的鳳冠霞帔擺在床上,據說那個屠戶是城外新近的暴發戶,不過也難爲他花這麽大的手筆來娶她,二娘一定沒有少勒索他錢財吧!
她拿起空蕩蕩的繡架,想著那日霍子超向她索討定情信物時的樣子,眼睛一陣酸澀。
你……什麽時候回來?
淚水滴到胸前的火蓮玉飾上,映得火蓮更加鮮豔……多日的相思和非人的折磨,溫芯芮終于在婚禮舉行前支撐不下去。
※ ※ ※ ※
「什麽?那小浪蹄子昏倒了?」
迎親的人馬上就來了,溫二夫人乍聞丫鬟報告這個消息,倏地站起來。她好不容易就要把那賤人的女兒趕出溫府,現在可不能出什麽差錯。
「去,給我把她弄醒!管你用什麽方法,潑水,澆油,隨便你,總之,她今天一定要拜堂。」溫二夫人咬牙切齒,「小賤人,擺明要給老娘丟人嗎?不能讓她得逞!」
溫芯芮渾渾噩噩的被人架出房間,她身上耀眼的紅連帶著大廳的喜字,像是血一般在她的眼前囂張的舞動。她實在沒有力氣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旁邊人的身上,而架著她的丫鬟還得不時用手掐她,企圖讓她保持清醒.
大廳外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當孱弱的新娘猶如木偶一般被人架出來時,哄笑聲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她擡起頭,透過蓋頭的下擺,看到那個跟她穿著同樣紅衣的人,忍不住想要吐出來。
那屠戶新郎田二漢的衣服上還沾著油汙,油膩的大手在袍子上狠命的搓著,肥肉橫生的臉龐使得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們反胃不已。
渾身無力的溫芯芮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大廳,紅豔的蓋頭配著金線鑲邊的大紅嫁衣,真是光彩照人。而她嬌小可人的身子一靠在那屠戶新郎的身旁,人群發出一陣哀歎聲,這真是鮮花配了牛糞啊!
門外擠不進來的繡兒聽著裏面哄鬧的聲音,淚水撲簌簌的滑落。
「小姐……不要拜堂,不要啊……」她身單力薄,沒辦法衝進去制止這場鬧劇。
這幾日她在廚房做最苦的工作,每天連發呆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偷跑出去通風報信了,今天小姐的婚禮,她趁著沒人發現,偷跑出來,卻依舊無計可施。
突然,她被人拽到一旁,看見一張明麗的笑臉。
「你是溫小姐的丫鬟?」宋芊芊一身男裝打扮,笑咪咪的說。
繡兒臉上一紅,「是……不,不是……」
「不管了,瞧你哭得如此淒慘,便當你是吧!」宋芊芊將一個鼓鼓的信封塞進繡兒的手裏,「速去你家恒運錢莊,找那個代理掌櫃,把這封信交出去,否則誰都救不了你家小姐。」繡兒的腦袋一片空白,只聽到這麽做可以救小姐,立刻點頭,連謝都來不及說,便提著裙擺跑了出去。宋芊芊打開摺扇,故作風雅的搖動幾下。「這霍家小子真好命,竟能找到這樣甜美的媳婦。」有個龐然的身影靠近她,露出冷峻的面容,「尚不知能否得到呢!」宋芊芊冷哼一聲,「你以爲這裏面都是來參加婚禮的人嗎?恒運錢莊的打手們早就混進去了,端看能不能等主子趕回來。如果霍子超不能及時到達,他們便會出手搶人。」「這麽說,你讓那小丫鬟去恒運錢莊,豈不是白費人家的力氣?」「才不呢!那裏面可是個好東西,保證霍少爺看了兩眼放光,就是飛,也一定會及時飛回來。」繡兒跑走好一會兒,大廳已經開始拜堂。
溫芯芮不能獨立拜堂,只得讓身邊的丫鬟幫襯著,說是幫襯,無非是那丫鬟用手壓著她的後背,強迫她躬身。
那場面實在有些可憐,許多賓客忍不住撇開頭,新郎不堪入目,新娘也非自願,這場婚禮看得不但不喜慶,反倒有些悲涼。
「一拜天地……」
大廳外的人群驟然安靜下來。
司儀有些疑惑,但在新人拜過天地後,還是拔高嗓音又道:「二拜高……」他的喉嚨像是被卡住,說不出最後一個字。
仔細聆聽屋內動靜的宋芊芊微微一笑,「來了。」
只見原本嗜穿白衣的霍子超一身火紅,穿過人群,飛奔至大廳中央。
田二漢原本笑臉滿面,看到天神似的霍子超,霎時臉色大變。「你……你是何人?」
勿怪這是個粗人,霍家到田地屠宰場收租的都是手下,霍子超從不親自前往,是以那些城外的人只知其名,不知其人,見到他也沒有畏懼的神色。
「大膽田二漢,竟敢對皇家監察使不恭!」霍子超身邊的小厮率先開口。
「皇……皇家監察使?」田二漢自然認得那名小厮,他還曾經叫過小厮一聲「爺」呢!他還當自己走了什麽大運,能娶到溫家大小姐做媳婦,殊不知會對上這等大官,雙膝一下軟倒,就地跪下。
溫老爺和溫二夫人察覺不對勁,立刻站起來。
「霍公子,你來做什麽?」溫二夫人勉強擠出笑容,假惺惺的問。她是算准了霍子超回京城的日子,才把芯芮嫁出去的,沒想到這小子最後還是趕了回來。
「自然是來看望夫人,打擾了貴府喜事,霍某甚感愧疚,不過這官家的事還得先辦,不是嗎?」霍子超氣定神閑的說,招了招手,讓身邊的小厮遞上一紙文書。「……溫張氏涉嫌虛報租稅,導致國庫帳目不符,立刻收押欽州府衙,擇日候審。」
「你胡說什麽?」溫二夫人臉色刷白,隨即被官兵壓制在地上,邊拚命的掙紮邊大聲嚷道:「冤枉,我是冤枉的。」
「溫張氏,有話留到堂上說吧!」霍于超直起身子,冷聲喝道:「帶走。」
官兵領命,將溫二夫人帶出大廳。
原本熱鬧的大廳頓時鴉雀無聲,衆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只是努力的踮起腳尖,要看清楚裏面的動靜.
溫老爺怔愣的立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半晌,他雙手搗住腦袋,癱坐在太師椅上,不知道想些什麽。
溫二夫人被官兵押著離開,大家都知道這樣一鬧,婚禮估計也只能作罷了。
霍子超擔憂一旁不作聲的溫芯芮,快步過去,伸手一探她的脈搏,確定她沒事,才松了口氣,一直嚴厲的眼神也變得柔和。
他伸手想要摟住她,沒想到她掙紮了起來。
「疼!」
原來那丫鬟下手極重,幾次掐弄,她身上已經有了淤青,稍稍一碰,便感到疼痛難忍。「怎麽回事?」霍子超不明就裏,皺起眉頭,眼神陰狠的看著她身邊的丫鬟。「不……不關我的事!」那丫鬟知道事情不對,連忙要跑開。「滾!」他拂袖一擊。丫鬟倒在地上,仍舊掙紮著爬出大廳。「恭喜溫老爺喜得賢婿啊!」一個戲谵的女聲突兀的響起。霍子超細心的找了個讓溫芯芮舒適的姿勢環抱她,擡起頭,看見一名男裝麗人抱拳對溫老爺說話,他眼光冷冽的轉向麗人身邊的高大身影,又轉了回來。
「哪裏,哪裏……」自己的夫人剛剛被官兵押了出去,溫老爺沒膽子跟上去辯解,現在又被人如此一說,真不知喜從何來。
他順著宋芊芊的眼神看去,自家女兒被人抱在懷裏,還能說什麽?他是如何胡塗要拆散一對有情人,甚至不惜將女兒嫁給一介屠夫的?看著女兒消瘦的身影,他知道自己做了錯事,恐怕今後連改的機會都沒了,頹唐的哀歎一聲。
霍子超實在不想認此人做嶽父,可是念在他是芯芮親生父親的份上,還是走上前。
「嶽父大人何必心急?小婿不過晚歸幾日,你就找人代小婿拜堂,此等熱心,真讓小婿吃不消啊!」
「我……我……」溫老爺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霍子超不再理他,轉頭對宋芊芊身邊的男人禮貌性的抱了抱拳,剛要說什麽,就被宋芊芊打斷了。
「霍公子,今日之事,可是與他沒有什麽關系喔!」
宋芊芊是個標准的火辣美人,只可惜她的美不在霍子超的欣賞範圍,是以面對她,他也只是淡然的說:「宋小姐,你今日相助,霍某謹記在心,日後定當回報。」
「哎呀!這多生疏啊!」宋芊芊把玩著身邊男人的長發,無視那人冷戾的目光。「回報什麽的,就算了吧!只是霍公子,欽州商業的事,以後還請多多相助喔!」
知道面前這個女人是比芯芮敬業一百倍的標准商人,霍子超面對她的敲詐,不動聲色,只是回了句,「自然。」然後轉頭,看向溫老爺,「今日雖然是黃道吉日,可是芮兒身子不適,嶽父,婚禮就算了,改日小婿一定會隆重舉行。」
也不等溫老爺回話,他攔腰抱起溫芯芮,走出大廳。
繡兒在外面看見霍子超帶著自家小姐出來,急忙上前,「小姐,你有沒有怎麽樣?」
溫芯芮張開眼睛,看見一臉焦急的繡兒,蠕動嘴巴,卻是什麽也說不出口,又擡頭看著霍子超,似乎在請求什麽。
「知道了,你先休息吧!她的事,我會安排好的。」他憐惜的看著她消瘦的面龐。
每次他離開她,她就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不過也罷,以後他再也不會離開她了。
溫芯芮點點頭,窩在他的懷裏,很快就睡著了。
只要有他在,她無論面對什麽事,都能安心。※ ※ ※ ※
暫且不提這場鬧劇似的婚禮讓田二漢名聲掃地,霍子超劫走新娘的舉動在欽州城傳揚了好一陣子,以前汙蠛溫芯芮勾搭霍子超的傳言不攻自破,甚至不少人是事後諸葛亮,說他們早就看出溫芯芮和霍子超伉俪情深。
對于那些小人,霍子超自然懶得理會,只是溫芯芮之前在城裏的名聲下跌不少,他有意幫她拉回聲望,便找了個機會一一謝過那些人,並且「不小心」泄漏了王城主之子的某些荒吟事迹,這又使得一些人開始可憐溫芯芮,直歎她是受了磨難,如今自身修來了好姻緣。
溫芯芮這次鬧病確實嚴重了些,自從被他帶走後,就一直昏睡,不曾醒來。霍子超不敢輕怱,又將那個曾在霍府爲她看病的老大夫請了過來。老大夫沒日沒夜的照顧她三天,她的病情才有所好轉。被這病一折騰,溫芯芮和霍子超的婚禮拖到了三個月後。
不過這場空前盛大的婚禮可沒人膽敢橫加阻撓,甚至連京城都派了官員前來賀喜。
宴席上,霍子超那個愛臭美的師兄帶著幾車名貴藥材和一大幫小弟出席,毫不客氣的混吃混喝。
宋芊芊則成了女方爲數不多的被邀請賓客之一,她身邊坐著惴惴不安的繡兒。
一個月前,溫芯芮提議和繡兒結拜,成了姊妹,此後繡兒就不再是她的丫鬟,而是她的妹妹。
可惜面對如此圓滿的婚禮,卻有一個人非常的不滿意,那就是婚禮主角之一的新郎官,原因是他在新婚之夜被新娘拒絕了。
「芮兒,這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啊!」霍子超忍不住低聲下氣的向自己的夫人求歡。
溫芯芮面朝牆壁,絲毫不給他面子。他真是太可惡了!「芮兒,我好難受……」他不敢大力的挨著她,只能對著她的耳朵吹氣。她恨恨的躲開,毫不留情的用枕頭堵住他作怪的嘴巴,「自己解決。」「芮兒,其實這也沒什麽,我問過莫大夫,只要過了三個月,小心些……」看著夫人猛然變色的臉龐,他趕緊閉上嘴巴。
「你還去問了莫大夫?這麽丟人的事,你居然還去問?」溫芯芮終于正視剛剛晉升成爲她丈夫的男人,手癢的揪住他的耳朵。她早就想這麽做了!
霍子超可不敢反抗,擔心傷了寶貝老婆,只能低聲求饒,一邊碎碎念,「事關我的福利,不問不行。」
天啊!她可不可以把這家夥掐死,然後殉情?她沒有臉面再去見那個醫術高超的老大夫了!溫芯芮羞憤欲絕。
讓小兩口新婚就吵架的事情當然很嚴重,而且人命關天。
沒錯,幾個月前莫大夫妙手回春,終于治好了溫芯芮的病,霍子超見到她,激動難當,于是當夜就忍不住餓狼撲羊,可憐她毫無反抗之力,也沒辦法控訴他的禽獸不如,活生生、慘兮兮的被他吃乾抹淨,也就是那一夜,霍少爺不慎搞出了人命。
一想到莫大夫診出她有喜脈時的表情,她就有自閉的衝動,而那老先生似乎還嫌她不夠羞窘,慎重的交代,「年輕人血氣方剛可以理解,但是姑娘的身子不好,咳咳,還是節制一些吧!」低頭看見霍子超已經在解自己的衣帶,溫芯芮惱羞成怒,「你去睡書房!」「啥?」天大地大,孕婦最大。
可憐霍公子的新婚之夜,不但沒抱到美人,還被夫人趕去睡冷板凳,個中悲涼,無從道來啊!尾聲
後來,溫府和霍府合並,原本阻隔兩府的圍牆被溫府的新姑爺拆除了,欽州城最大的府邸就此落成。
後來,欽州的商道建成,溫霍兩家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整個商界無人能出其右,除了與霍夫人關系甚好的宋芊芊能保有一些自己的勢力外,溫霍兩家壟斷了欽州的所有商道,他們常爲貧苦百姓集資做善事,是以無人指責他們,反倒一致擁護霍家家主當上欽州城主。
後來,溫老爺自認已經年老,決定去山上休養,便帶著三兩個下人離開了欽州,自此沒有音訊,只是每年霍家夫婦都會離開欽州幾天,據說是去看望某間寺院裏的僧人。
後來,溫二夫人的罪名落實,將要在牢裏等待她的審判,而她那個遠房表親卻在她落難時,沒了蹤影。
後來,很多的後來化成了傳說,一直在欽州流傳。
而唯一清楚的是霍子超擁有一幅絕不離身的繡品,那上面繡著一對優閑的清水鴛鴦,這也就是那日經過繡兒之手傳給霍子超的信封裏的東西,霍家夫婦的定情信物。
霍子超和溫芯芮大婚七個月後,霍家第一個兒子出生,霍子超大喜,在欽州連擺了七日宴席,自此形成某條不成文的規矩,霍家小公子的生辰成了欽州的一個節日——鴛鴦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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