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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本來那淚水差不多快停了,這會兒又馬上變本加厲,眼淚似是斷了線的珍珠不停落下。
  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受了委屈躲在角落裏可憐兮兮的還好,要是被爸爸媽媽發現了,還不是整個撲上去,把眼淚鼻涕往爸爸媽媽褲腿上抹。
  喬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現在畢竟還不算晚,很多人都還在加班,溫聽暖雖蹲著讓人家看不清長相,但很多人卻都認得喬徹,不少人經過時都忍不住好奇的往這觀望。
  不過,在大公司裏的人,腦子裏構造彷佛也有所不同,一心都在事業上,對這些八卦倒也沒什麽特別興趣,瞥一眼就坐上車開走了。
  溫聽暖哭得兩只眼睛都腫得像核桃了,淚珠子還是一直往下掉。
  喬徹都懷疑她是水做的了,不然哪裏來這麽多的眼淚?他內心也十分難受,明白對方哭成這樣也不過等他的一句承諾。
  而,這句承諾,他卻是萬萬給不起的。
  喬徹見對方還是哭得抽抽噎噎的,想了想准備轉身走開,還沒走一步,褲腳居然被扯住了,他回頭看,boss大人用著一雙傷心欲絕的目光看著他。
  「……別……走。」眼看著又是一顆大大的淚珠子要掉下來。
  「我不走。」喬徹彎腰想把她拉起來,大概是怕他真的不耐煩走了,她也不再堅持,乖乖地站了起來,「我是怕你脫水,打算去買瓶礦泉水給你。」
  「誰脫水了!」溫聽暖傲嬌地抗議,但畢竟哭太久了,嗓子都啞啞的,滿是鼻音。
  喬徹看她實在又可愛又可憐,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溫聽暖大吃一驚,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一雙大眼睛明明腫得跟核桃似的,硬是笑成了兩條線。
  喬徹想縮回手,卻被boss大人抓住了,她興高采烈地說:「走,我們回家。」
  喬徹想起那源源不絕的淚水,終是沒有拒絕。
  溫聽暖先陪著喬徹回原來的地方退租,他雖然也不打算在溫聽暖那裏長住,但這僵地方是完全不想繼續住下去了,所以也沒反對。
  等兩人合力把東西都搬到了溫聽暖的房子裏,都差不多十點了。
  溫聽暖一心想把喬徹的東西整理好,好讓他徹底融入自己的生活,喬徹卻阻止了她,只拿了一些換洗衣物出來,「不用了,今天太晚了,有空的時候我自己整理吧。」
  溫聽暖沒聽出對方的拒絕,以爲真是打算自己整理,便撒手不管了,她今天已經累得很,跟喬徹說了聲就跑去浴室洗澡了。
  洗完熱水澡,疲憊的身體感覺好受了些,溫聽暖鑽進被窩裏,拿著手機打電話給喬徹,「喬徹,我喜歡你。」
  喬徹聽到她的聲音愣了一下,想不通隔著一層牆,對方居然遺打電話他,完全不把電話費當錢看,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知道對方說了什麽。
  溫聽暖半晌等不到回應,倒也不難過,「我睡了喔,晚安。」
  她單純地以爲,喬徹跟著她回家的意思,就是打算兩人試試看交往,至于對方沒有在她告白後有所反應,大概是沒有准備吧。
  她把被子高高地拉起來,遮住嘴巴以下的所有部位,今天一出門她就打了電話吩咐整理房子的清潔工要曬被子,今天的被子又松又軟,香香的。
  她睡得異常香甜,夢裏的喬王子也溫溫柔柔地望著她。
  從那天後,溫聽暖滿心期待兩人之間會有所進展,但是好像是她會錯意似的,這一星期來,喬徹竟自始至終跟她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肯讓她再近一步。
  連拿回來的行李,也只是被喬徹隨便塞在了茶幾下,完全沒有拿出來整理的意思。
  溫聽暖再怎麽自欺欺人,也明白對方只是怕了自己的眼淚。
  一瞬間,失落、傷心、難過,全部襲上心頭,堵得她心口窒悶而且喘不過氣。
  但是,這一次,她卻沒有掉眼淚。
  這一天晚上,她敲了對方的門,喬徹已經躺在床上了,只亮著一盞橘色床頭燈,橘黃的光線柔柔地描出了他溫柔的輪廓。
  溫聽暖微微笑,「喬徹,我喜歡你。」
  幾乎每天晚上,對方都會來這麽一句告白,喬徹以爲自己會聽煩,然後這些簡單的字眼卻彷佛帶著魔力似的,慢慢侵襲深入他的心,讓他快招架不住。
  「溫總。」
  從那天告白之後,他都再沒叫過自己「暖暖」。
  「叫我暖暖,好不好?」她懇求。
  喬徹無奈地偏過了頭,不敢看那雙能令他理智動搖的眸子。
  溫聽暖走過去,坐在他的床邊,她剛洗完澡,披了件浴袍就出來了,雪白的袍子松松地穿在身上,露出優美細長的脖子和精致可愛的鎖骨。
  永遠一成不變的發髻解開了,長長的黑發披在肩上,有一些跑到了耳朵前面,像是那些扯不斷也剪不斷的相思。
  她整個人都泛著沐浴後的清香,美得魅惑,不可抗拒。
  喬徹離她還有些距離,那香氣、那屬于她獨有的甜美味道,還是無孔不入地竄入他的鼻腔,像是在勾引著他,于是,他的心被觸動了,就快要失控了。
  溫聽暖抓起他的手,放到腰帶上的一端,只要輕輕一拉,這件雪白的袍子就會從身上徹底滑落,露出底下嬌美的身軀。
  喬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把五指緊緊地藏進掌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控制不住那深埋心底的可怕欲/望。
  僵持許久,溫聽暖彷佛感覺到涼,身體輕輕顫抖起來。
  「……對不起,你值得更好的人。」
  溫聽暖劇烈地抖了一下,但她的面容卻還是微微笑著,兩只手捧起對方的下巴,看著對方漆黑的眸子裏那深不見底的墨色。
  「我不會放棄。」
  她的聲音輕輕緩緩的,彷佛沒什麽力道,但她的眼神是那樣的堅定,像是下了某一個決定,一個什麽都無法再改變的決定。
  「我走了,晚安。」
  喬徹沈默地望著她纖弱的背影,有點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對還是錯,只覺得對方的身影侵入自己的心越來越深,幾乎要無法根除。
  但他沒有發現,背對著他的溫聽暖無聲地哭了。
  她本來就是一個愛哭的人,能堅持到現在,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第二天,喬徹早早地起床。
  今天是新款高跟鞋推出的日子,溫聽暖會召開記者會,屆時還會請明星穿著公司的高跟鞋在現場展示,是非常隆重的事情。
  喬徹本來就是一個聰明人,又有心,雖然工作時間不長,但他已經徹底掌控了助理的工作,能跟上溫聽暖的節奏。
  溫聽暖在前台應對各個記者的提問,喬徹在下面坐著,看著對方嚴謹地坐在桌子後面,有條不紊、言辭精簡地回答記者犀利的問題。
  閃光燈此起彼伏,焦點都是她。
  她雖然梳著老氣的發髻,戴著黑框眼鏡,遮住了美好的容貌,但是坐在這裏說話的她有著凜然獨特的氣質,令人著迷,心甘情願臣服。
  他眼裏的她,閃閃發光。
  喬徹低下頭,他知道自己真的深深陷了進去,沒有回頭的辦法了。
  他有點無奈地勾起唇角,在對方跟他第一次告白的時候,他只有一點心動,所以才能站在理智的一方,堅決地拒絕。
  然而,在之後的日子裏,對方不屈不饒,又脆弱、又堅決的模樣卻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一點一點地加深,一點點地植入心底,直至無法拔除。
  這回,真的栽了。
  但那樣優秀而光彩四溢的人,他真的可以擁有嗎?
  「喬先生,你有什麽想對溫總說的嗎?」
  被打斷思緒,喬徹不耐煩地擡起頭,才發現整個記者會的氣氛猛地變了,像是變成了娛樂新聞記者會現場,十幾支麥克風對著自己。
  「喬先生,溫總剛剛在這裏向你告白,請問你有什麽想法?」
  腦子一抽一抽地疼,喬徹擡起頭,望著微微笑的溫聽暖,她分明緊張地連唇色都發白了,卻還是裝出堅強無畏的樣子,挺直著背。
  「這只是我單方面的告白,我希望你們不要打擾我的助理,好了,今天的記者會到此結束,請各位離場吧。」
  那些記者不肯善罷幹休,喬徹恍恍惚惚地有些明白在他走神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彷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溫聽暖得意地笑了,但那笑容卻顫巍巍的,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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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整個公司都鬧得沸沸揚揚的,溫聽暖自從進了公司後就從來不曾動過心,豈料動起情來會這樣激烈。
  「我喜歡他,非常喜歡,喜歡得想昭告天下,不許別人來跟我搶。」
  喬徹跟著溫聽暖回了辦公室,辦公室大概是整棟大樓唯一的淨土了。
  「爲什麽要這麽做?」
  溫聽暖微笑,如她的名字一樣,她的笑容總是給人溫暖的感覺,「誰叫你一直要逃避我,而且理由都是同一個,什麽是配得上,什麽是配不上?現在我都說出去了,反正我喜歡你,只會喜歡你一個,那些即使配得上我的人也不會喜歡我了,你現在可以沒有心理負擔,好好地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事情嗎?」
  喬徹很久沒有說話。
  溫聽暖看他低著頭,瞧不見他的神色,一顆心就彷佛是懸在空中,她輕輕地走到他自邊,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的手。
  溫聽暖柔軟的手指彷佛棉花般,輕輕地撫著他的手,像是在撫慰他一般。
  「我喜歡你。」
  喬徹歎了一口氣。
  溫聽暖擡眼望他,發現他正好也瞅著她,眸色複雜難辨。
  「真是服了你了。」喬徹唇角微微上揚,牽起一個微笑的弧度,然後眼睛裏帶著一絲溫柔,有點寵溺,又有點拿她無可奈何的樣子。
  溫聽暖屏住了呼吸,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馬上會停止一樣,「……你同意了?同意我們交往了?」
  喬徹挑了挑眉毛,「我只答應交往看看,過不了試用期隨時會三振出局喔。」
  溫聽暖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後面的話,整張臉都笑開來了,眼神亮晶晶的,只管瞅著
  喬徹,喬徹幾乎懷疑自己在她眼裏成了一塊香噴噴的紅燒肉。
  「餵,你……」喬徹剛要張嘴,眼前一黑,因爲某個小腦袋又猛地撞了過來。
  他有心理陰影,下意識地偏過了頭,而某個沒有偷襲成功的家夥立刻紅了雙眼,委屈萬分地指控他,「你不是說交往了嗎?哪對情侶不接吻的?」
  她可是觊觎那兩片性感的薄唇長達十六年之久了。
  喬徹歎氣,在對方兩眼淚汪汪差點再次淚崩的慘劇前,端起她的下巴,溫柔地吻了她。
  喬徹吻她,吻她,吻她!這幾個字在溫聽暖大腦裏無限放大,放大,再放大。
  陌生又熟悉的男性味道占領了她的嗅覺,四肢忽然酥軟起來,讓她有點飄飄欲仙。
  溫聽暖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任由對方的氣息慢慢將自己籠罩。
  Boss大人的嘴唇非常的柔軟,像是甜美的果凍,正享受其中的喬徹感覺到懷裏的身體輕輕的顫抖,心下不由地憐惜,不厭其煩地舔吻兩片嘴唇,直至對方受不了主動張開雙唇,才把他那逗人的舌頭放進了溫聽暖的嘴裏與之交纏。
  喬徹不急著攻城掠地,仔細而占有欲極強地舔舐描繪她的貝齒及口腔,不放過任何地方來回的挑逗。
  漸漸的他再開始加深這個吻,一點點地啃噬她的唇,吞噬她的理智,像是放了一大把的火,直燒得她神智迷糊,溫度節節攀高,臉上紅暈滿布。
  溫聽暖不由自主地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
  喬徹看著她失魂的模樣,眼睛迷離若夢,水水的,像是蘊了眼淚,實在是我見猶憐。唇角一勾,惡作劇地糾纏女人青澀的舌頭,教她與他一起勾纏嬉戲。
  她艱掩羞澀,稚嫩的小舌想後退,卻抵不過男人堅決的進攻,終于妥協,但是不甘男人的一手掌握,調皮的小女人嘗試著回應,模仿男人的動作,直把男人的魂都勾走了,自制力通通扔到了九霄雲外,更加賣力地把小女人拉入了情欲之淵,要讓她永遠記著他的吻。
  這是一個無限漫長的吻,停止這個吻的,是溫聽暖收攏的雙手,他知道她因爲接吻而快不能呼吸了,嘴唇只能依依不舍地放過了那兩片嫣紅。
  而他一松開,溫聽暖身子一軟,差點摔到在地,幸好他眼明手快,一把撈住她的腰,把虛軟的小女人攬入懷中,牢牢地支撐起她的重量。
  「暖暖,你還好嗎?」
  溫聽暖大口大口地喘氣,用手拍著胸口,好半晌才回過神,瞅著他的目光無限埋怨和委屈,眼角隱約地紅了,貝齒晈著紅唇憋了半天,還是沒有憋出一句話,惱羞戍怒之下,幹脆雕開了頭。
  丟臉都要丟到國外去了,居然差點因爲接吻而窒息!
  「暖暖……」
  好孩子氣哦!喬徹越看越覺得有趣,一時忍耐不住,唇又想貼上去,不料,一只玉手橫插進來,擋著他的侵略,語氣又羞又憤,「都怪你了,要不是你剛才一直……一直堵住我的嘴,我會因呼吸不順而差點暈倒嗎?你居然,居然還敢……」
  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她差點一口氣回不過來,咳了老半天,才漸緩。
  「真對不起,一時情難自禁。」
  他一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一邊帶著她往沙發上坐。
  溫聽暖心怦怦跳,都不敢正面看他的臉,聲音又輕又軟,像是貓爪一樣撓過喬徹的心,「晚上我去訂右岸餐廳,我們一起用餐?」
  喬徹攤攤手,「你付帳喔,我沒錢。」
  這天殺的,多煞風景啊!
  溫聽暖狠狠地瞪了過來,卻望見男人揚著唇角,似笑非笑的眸子瞅著她,盡是溫柔的笑意。
  右岸餐廳是溫聽暖在網路上找的,是新開張的一家餐廳,雖說在郊區,但是晚餐的時刻剛好可以看見美麗的星空,環境相當不錯。
  自從她第一次看到這家餐廳的宣傳照,就一心想把喬徹帶過來。
  網路上所言果然不假,落地窗外美麗的夜幕彷佛油畫一樣展現在大家面前。
  菜色什麽的反而是其次了,來這裏的大多數是年輕的情侶,大家都在星空下說著甜蜜的情話,浪漫的用餐。
  溫聽暖因爲顧忌著這是兩人的初次約會,爲了留個好印象,眼看著滿桌的菜色,硬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叉子,隨便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不合口味?」喬徹一直注意著她。
  溫聽暖咬著嘴唇,心虛地說:「嗯……我飽了。」
  喬徹看她那閃閃躲躲的眼神,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輕笑著說:「暖暖,我希望你在我面前能夠自在些,而且,我喜歡肉感一點的,暖暖太瘦了。」
  「真的?」溫聽暖眼巴巴地望著他。
  喬徹含笑點頭。
  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樣,溫聽暖立刻將刀叉握在手,不客氣地享用起七分熟的牛排,眼前又有美男一飽眼福,她覺得人生不過如此了。
  喬徹笑咪咪地望著她。
  溫聽暖食量雖然比一般的女人要大,但是用餐的禮儀極好,儀態優雅,他光是看著,就覺得很有食欲。
  溫聽暖最近真的有克制了,雖然還想吃,但考慮到自己的胃,到七分飽就停下了。
  而喬徹早已停下多時,「飽了?」
  「嗯。」溫聽暖望了望窗外,「我們出去看風景吧。」
  水汪汪的大眼緊緊地盯住喬徹,就怕他說不同意。
  喬徹聳了聳肩,率先站了起來,「走,到外面享受純天然的風景。」
  「你真好!」溫聽暖高高興興地跑上去抓住他的手腕,耳邊怱然一陣灼熱的氣息襲來。
  「或許還能打野戰。」
  再單純,溫聽暖也知道「野戰」的意思。
  她的耳朵一麻,一張臉頓時紅透,但是手還是緊緊地挽著喬徹的手臂,人也依著男人的堅實胸膛,舍不得離開。
  外面是一大片的草地,襯得星辰明亮,彷佛觸手可及。
  兩人都算是不拘小節的個性,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隨性地坐了下來,背靠背,望著那一片璀璨的星空,心裏面好像有什麽東西快要無法克制。
  「喬徹!」
  「暖暖!」
  兩人幾乎同時回頭,腦門碰腦門,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好疼!」溫聽暖委屈地捂住腦門,「你的頭怎麽這麽硬?」
  喬徹夠無辜的,「我也很疼,真的。」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對了,你剛才叫我的名字,有什麽事情?」
  「你不是也叫了,你先說吧。」
  「你先說!」
  「好吧,其實沒什麽事情,只是突然之間很想叫你的名字。」喬徹在星空之下捧起她的臉蛋,那雙漆黑的眸子裏好像承載了所有的星空。
  「我也只是想叫你的名字。」
  爲這樣的默契微笑,兩人輕輕地交換了一個吻,索性一起肩並肩躺在了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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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夜幕無限悠長,每一寸的黑暗旁卻又有閃爍的明亮。
  草地、星辰、清風,以天爲被,以地爲床。
  在這樣的環境裏,好像什麽煩心事都沒了。
  「餵,其實我真有一件事要問你。」靜默之中,喬徹突然開口。
  「嗯?」
  「你真的不考慮打野戰?」一副躍躍欲試的口氣。
  回答他的,是一記火辣辣的吻,難得美男主動送上門來,雖然溫聽暖嘴巴裏嘀嘀咕咕不停,心裏卻是高興得不得了,怎麽可能拒絕。
  雖然第一次就野戰,太過勇猛了些,但是,只要對象是喬徹,又有什麽關系呢?
  倒是喬徹只是開了個玩笑,他喜歡小女人害羞時發燙的耳朵,水潤潤的眼神,以及不服輸的執著,所以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逗弄她。
  幕天席地下,溫聽暖被吻得腦袋都變成了糨糊,四肢彷佛無尾熊一樣挂在對方身上。
  喬徹看起來瘦,其實力氣很大,挂著一個她,一點也沒有吃力的神色。
  溫聽暖吻著吻著就有點空虛了,總還想幹點什麽,人的本能是很厲害的,本來挂在脖子上的一只手偷偷地伸進了喬徹的領子。
  喬徹被摸得一個激靈,倒是清醒了過來,端起對方的下巴,小女人的神色迷迷糊糊的,泛著媚氣,「走,我們回去了。」
  「不要……」溫聽暖不依,湊著頭又想討個心醉神怡的吻。
  喬徹眼神一閃,偏過了頭,低低的呼吸聲拂過耳畔,「暖暖,聽話,這邊有人過來了。」
  溫聽暖腦子還沒完全罷工,咕咕哝哝半天,倒不再纏著喬徹索吻了。
  喬徹身上挂著溫聽暖,就這樣走去了停車場。
  眼神映著漫天的星光,始終溫柔深情,令人心甘情願沈溺其中。
  溫聽暖真是一個矛盾的存在,又嚴肅又孩子氣,又容易害羞又充滿著神奇的勇氣。
  回到家後,喬徹剛打開門,扒在身上不肯下去的溫聽暖居然立刻跳了下去,踢掉高跟鞋,連拖鞋都來不及穿,赤著腳一溜煙地跑去了廚房。
  他換好鞋子,把溫聽暖粉紅色的兔子耳朵拖鞋拿出來,剛擡頭,小女人已經站在他的面前,手上拿著一瓶紅酒,眼神濕潤,「來一杯酒?」
  喬徹眼神黯了黯,「在哪裏喝?」
  戰地延伸到臥室。
  喬徹本來以爲在客廳解決,但溫聽暖卻迳自往房間走去,他只能從高腳桌上取了葡萄酒杯,跟著她來到明亮的臥室。
  溫聽暖坐在床沿,單手舉著高腳玻璃杯,紅色的液 體緩緩流過嬌嫩的紅唇,大大的眼睛迎著明亮的燈光,似乎能照出整個世界的璀璨。
  溫聽暖似乎覺得熱,她脫去外衣,裏面僅著一件薄薄的襯衣,襯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兩條如同蓮藕般的手臂光裸著,散發著珍珠般的光澤,伏在小狗圖案的床單上,越襯得肌膚白柔嫩。
  黑色的長發落在白色的襯衣上,如同滑順的絲綢般,飲了酒的紅唇越顯紅潤,小小的粉色舌頭調皮地沿著唇舔過,把柔嫩的唇瓣舔得濕潤,像極了猶帶露水的花兒,嬌嫩得令人忍不住想要采摘。
  「你怎麽都沒喝?呵呵,我的酒量也不錯吧?這麽快就喝完了,呵呵。」她呵呵笑著,無雜質的黑色眼眸如同最純粹的黑水晶,目光流轉,映著紅粉绋绋的臉蛋,千般風情,萬般妩媚,「這瓶酒可真不錯,口感醇厚,入喉之後甜蜜芬芳,像是純粹的愛情。」
  喬徹把酒杯裏淺淺的液 體一口飲盡,黑眸慢慢地黯沈下來,裏面卻有火星乍現,「暖暖,酒也喝了,不早了,明天可不是休假日哦!」
  他撿起外套,披在她圓潤的肩膀上,手指在不經意間觸及了光裸的手臂,明明只是幾分之一秒的時間,他卻記住了那光滑柔細的觸感,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令人戀戀不忘。
  「今晚我能睡這兒嗎?我不要去睡客房。」大概真的有些醉了,她的腦子暈乎乎的,霸占著充滿少女風格的床,不肯離開。
  喬徹低笑,「你醉了,這分明是客房,旁邊那間才是你的主臥室。」
  溫聽暖搖頭,「你騙人,這就是我的房間,我也沒醉!」
  酒後吐真言,喬徹望了望這粉色系的房間,倒真信了,然後想起前後種種,越能感受到小女人對他的用心。
  溫聽暖說她沒醉,但強自站起來的身體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會栽在地上,看得喬徹心驚膽顫,連忙伸手攬住她的腰,她卻慢吞吞地推開他的手,望著他的眸漫開一片迷蒙水光,幾乎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我沒醉啊,對了,我去浴室洗個澡,幫我准備一件襯衣,拜托了。」
  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朝著浴室走去,他怕她跌傷,全神戒備地跟在後面,直到幫她調好水溫,細細地叮囑一番後,才慢慢地退出了浴室。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溫聽暖是在誘惑他嗎?
  喬徹出浴室後也沒閑著,收拾了衣物到了隔壁房間,一看這個房間幹幹淨淨的設計,也更加肯定了這是客房的事實。
  他好笑地搖了搖頭,到這間房中的附屬浴室簡單洗了一下,出來的時候溫聽暖卻已經穿著他的襯衫出來了,他的襯衫穿在嬌小的女人身上,像是偷穿爸爸衣服的小女孩,有一種禁忌的誘惑。
  白色的大襯衫雖然遮掩了溫聽暖玲珑有致的身材,但卻越是惹人遐思,襯衫下擺只勉強擋住了挺翹的臀部,兩條修長白嫩的長腿還是一覽無遺。
  經過熱水的蒸騰,嬌嫩的肌膚變成了美麗的粉紅色,誘惑得讓人恨不得一口一口細細品嘗,濕漉漉的星眸迷蒙地望過來,「喬徹,我睡這裏了喔?」
  大概洗了個澡,腦子又有點清醒過來,想著自己之前的「醉語」,不禁有點害羞,還好她現在整個人都是粉紅色的,臉紅倒不明顯了。
  喬徹還來不及開口,溫聽暖散發著沐浴清香的誘人身體,就摔在了潔白的床鋪上,順手還牽住了喬徹的手臂,讓他也身體不穩地摔在了她身上。
  近在咫尺的暖玉溫香,挑戰著他的自制力。
  「嗯嗯……」她皺起眉頭呻/吟了一聲。
  這一聲讓喬徹感覺身體的熱血猛地朝他下腹湧去,怕溫聽暖發覺,他急著想要脫離這種尴尬的局面。
  右手卻被她用力握住,還用一雙迷離的眼睛柔柔地瞅著他,他只能依靠僅存的理智,用雙手撐起自己火熱的身體,艱難地開口,「暖暖,我也很想要你,但今天是我們交往的第一天,真的沒問題嗎?我快控制不住了。」
  他幾乎罷工的大腦,勉強拉回一絲理智。
  但是溫聽暖顯然沒有接收到他的用心良苦,無辜地眨眼,怱而一笑,一張俏顔猛地湊了上來,小巧的貝齒貪玩地啃噬他的唇,像是找到了一件有趣的玩具,身心全然地投入。
  甜蜜醇厚的酒香伴隨著女人清雅的體香,撲面而來,瞬間燒斷了一根名爲「理智」的弦。
  喬徹奪回主動權,用手壓住她的後腦勺,深切地掠奪她的甜蜜。
  溫聽暖也熱情地回應他,用拙劣的吻技誘惑他的同時,那一雙白嫩的手臂也盤上了他的脖子。
  好不容易,他才稍稍拉回了些微的自制力,用盡全力開口,「暖暖,快停下來,暖暖……」只要她出口阻止,他會用別種方式來冷卻自己被情火灼燒的身體,絕不會勉強女人。
  「我才不要!」溫聽暖任性而頑劣地拒絕,臉上明明做出充滿惡作劇的笑容,迷離而恍惚的水眸裏卻掉下大滴大滴的眼淚,綻放在微笑的唇角。
  「暖暖……」他的欲火消了一半,溫柔地,不帶情欲地吻去她鹹澀的眼淚。
  「做愛做愛,愛情不是做出來的嗎?你好不容易才願意跟我交往,我一定要牢牢地讓你愛上我,離不開我。我明明按照林秘書說的,藉喝酒亂性脫了衣服,也穿上了你的白襯衫,男人不是應該像餓虎一樣不管不顧地撲上來嗎?」
  「還是……你其實不喜歡我……只是可憐我才願意跟我交往……所以才不願意碰我是不是?」滾燙的眼淚源源不絕,每一滴都滴在了他的心上。
  她果真是在誘惑他,這女人放下了害羞矜持,擺出各種撩人姿勢來誘惑他,而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化身爲狼撲上去,怪不得她會生氣,生氣的表象下,應該是難過,受到打擊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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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喬徹重新溫柔地吻上她的唇。
  混著眼淚的甜蜜,美好得讓他想要欣賞、贊揚。
  好半晌,他離開她的唇,溫聽暖怔怔地望著他,濕漉漉、紅通通的眼角還挂著一滴晶亮的眼淚,眼神卻非常無辜茫然。
  他一時心癢難耐,又低下頭細細地啄著她的臉。
  「暖暖。」
  「……」
  「其實,你只需要跟我說一聲就行了,你對我而言,到處都是致命的誘惑。」
  她怔怔地看著他。
  「我都快忍不住了……」
  「……」
  「愛你,我求之不得。」他開始專注地解她的白襯衫鈕扣,帶著虔誠的心情,開始拆開專屬于他的甜美禮物。
  【第六章】
  半刻鍾後,溫聽暖憋足了一口氣,忽然睜開因爲害羞而緊閉的雙眸,「你的動作能不能快點?我差不多都要轉投周公懷抱了。」
  當然,真正的事實卻是,她一直屏著呼吸,僵著身體,一動都不敢動地等待著兩人的第一次裸裎相見,但喬徹的手腳忽然變得跟烏龜有得拚,大半天了,一直摩挲著她的扣子,時不時隔著襯衫輕吻她的鎖骨,麻麻癢癢的感覺雖然非常舒服,但是這麽要死不死地吊著,一顆心緊張地幾乎要忘記跳動的頻率了。
  早死早超生,是男人就幹脆點!
  喬徹挑起單邊的眉,唇角漾起一個壓抑的笑容,「紅杏出牆,另擇他枝可都不是一個好女友該有的行爲。」
  看樣子,小女人一點都不感激他的體貼,那他,又何必難爲自己?
  手上不由地使上五分力,溫聽暖只覺得眼睛一花,伴隨著啪嗒啪嗒的聲音,在白襯衫上盡忠職守的鈕扣一瞬間落了一地,而底下便是沒有一絲遮掩的美好春光……
  哼,吃周公的醋,他竟然吃得理直氣壯,她無語了,不過看樣子效果不錯。
  身子一涼,溫聽暖下意識地想伸出雙手做出抱胸的姿勢,兩只手剛曲起想讓身體從床上撐起,但才起來隨即又重新被壓到了柔軟的床鋪間。
  喬徹箝制著她的雙手,力度恰好,不至于弄疼她,卻也令她無法掙脫。
  「你……」她只發出一個音節,就意識到自已正在誘惑男人的事實,而男人在她上方撐起了上半身,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後悔了?」他玩味地問,心裏卻陷入了天人交戰,他不想勉強她一絲二暈,但現在這個狀況,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溫聽暖脫得光溜溜地躺在他面前,如同初生的嬰孩,不著片縷。白嫩高聳的柔軟觸手可及,雪峰頂上的兩朵小花含苞欲放。纖腰不盈一握,但腰部的線條非常圓潤優美,沒有一點瘦骨嶙峋的感覺,她擁有一副讓所有女人嫉妒的好身材。
  溫聽暖稍稍躲開了喬徹火熱的視線,「我只是想幫你脫衣服。」咬了咬紅瑩瑩幾乎快滴出血的雙唇,「我都脫光了,憑什麽你還穿戴整齊!」
  「那有什麽問題?」喬徹本來穿得就是松松垮垮,僅靠一條腰帶維系的浴袍,笑著故意拉起女人的手,拉著腰帶的一端一用力,兩邊左右散去,露出他引以爲傲的身材。
  溫聽暖早羞得大腦冒煙,僅憑一股意志,擡著頭直視喬徹的身子,也不抗拒他故意領著她的手撫摸他的行爲,反而陶醉在了那神奇的觸感裏,堅實勻稱的胸膛,第一次肌膚相貼,蜜色的皮膚非常光滑,沿著肌理一點點地摸下去,感受底下蘊含的強烈力道。
  「爲什麽不繼續?」喑啞的嗓音吹在敏感的耳邊,粗糙的指腹跟著她相同的走勢,慢慢地遊走在她敏感的肌膚各處。
  溫聽暖一個激靈,鬼使種差地沒了最後的顧慮,小手滑下小腹,抓住了男人的欲/望中心。
  「啊,你別戳我!」喬徹一聲悶哼。
  已經一柱擎天、蓄勢待發的欲/望因爲疼痛瑟縮了一下,但又很快在女人溫暖的手心恢複原狀,甚至神氣活現地跳了一下。
  溫聽暖不滿地反駁,「你不是也在戳我?」而且,她又不是故意的,從來沒有取悅男人的經驗,只能模擬喬徹對她的行爲,學以致用,試圖討好在她旁上爲非作歹的男人,居然還要被嫌棄!
  哼!別以爲他的行爲神不知鬼不覺,那只討厭的手指找准了目標,偷偷地溜進了她的聖地,不僅在裏面細細攪動,而且反覆地尋找她的敏感點,攪得她雙腿虛軟,腳趾頭都忍不住蜷縮了起來,隱密的地方甚至分泌了透明的液 體,更方便他在裏面攻城掠地。
  「呵……」喬徹低低笑了一聲,那性感低啞的笑聲讓溫聽暖忽然之間小臉爆紅,手心裏的欲/望也一下子變得燙手起來,讓她驚得放開那灼熱的粗大,他也沒有再要求她笨手笨腳的安撫。
  「乖,下次記得要剪指甲哦!」
  「我可是剪得幹幹淨淨,就怕傷到暖暖呢!」喬徹用另一只手撫上雪峰上的小花,如同彈奏最昂貴的古筝,極有耐心地輕攏慢撚,含苞欲放的花兒漸漸綻放,露出最豔美、蠱惑人心的美麗色澤。
  而底下的手指也絲毫沒有怠慢,見緊 窒的窄道稍有松軟,當機立斷地又放了一只手指進去,兩只手指一進一出,模擬著人體交合的原始舞蹈,上下夾攻,雙管齊下。
  溫聽暖咬緊了貝齒,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溜到喉嚨口的一記舒服的呻/吟。
  在喬徹去照料另一朵小花的間隙,溫聽暖抓緊一瞬間的空檔,仰起頭,一口咬住了男人的唇,「吻我。」
  她才不要發出丟人的呻/吟聲,丟臉死了,但是男人的動作越來越高段,而她的自制力早就丟盔棄甲,不值一提。
  喬徹看出倔強女人的小小心思,暧昧地朝她眨眨眼,「抱歉哦,我的嘴巴有更重要的任務呢!」
  他可是很期待聽到驕傲的女人在他身下忘我呻/吟!
  隨即埋下頭,細心安撫起完全綻放的花兒,偶爾也用牙齒輕輕噬晈,臉頰摩挲著綿軟的胸,感受最極致的享受。
  對女人而言,這也是最甜蜜的折磨。
  如喬徹所願,溫聽暖理智早就不知被扔到哪裏去了,她雙眼迷離,紅唇微張,小口裏逸出甜蜜的吟哦聲,更是刺激了男人勃發的情欲。
  「暖暖,我可以進去了嗎?」喬徹抽出手指,將欲/望緩緩抵入。
  「你有給我說不的權利嗎?」討厭死了,居然也玩先斬後奏這一招,進都進來了,說些有的沒的有什麽用!
  溫聽暖的身體完全緊繃,因爲劇烈的疼痛,眼睛裏浮起一層淡淡的水霧,額頭上也布滿了汗珠。
  「抱歉。」他不停地在她身上落下無數個安慰的吻。
  溫聽暖覺得這個道歉一點誠心都沒有,因爲她身體裏的東西越來越大了,如果再讓他這樣抱歉下去,她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會成爲一個因爲做愛而疼死在床上的女人。
  「你趕快動,幹脆給我一個痛快!」溫聽暖咬牙切齒地說:心裏打著盤算,如果速戰速決,她或許還能承受一會疼痛,不會因此香消玉殡。
  喬徹微微笑了,他終于聽到了boss大人對他的發號施令,竟然是在床上?
  「遵命!」
  當然,溫聽暖實在是忽略了男人的持久力與爆發力。
  不幸中的大幸,隨著喬徹絕對談不上溫柔的反覆進出,撕裂般的疼痛漸漸變得麻痹起來,而花 徑深處卻漸漸地生出了一種新的渴望,一種新的顫栗籠罩了她,把她帶入了一個她不曾感受過的境界。
  ……
  第二天,溫聽暖早早就醒了,發現自己居然被喬徹摟在懷裏。
  喬徹已經醒了,但是怕吵到她,一動不動,見她醒了,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眼神彷佛帶著灼人的溫度,幾乎能把人燙傷。
  經過早晨的空檔,神智歸位後,溫聽暖恍惚記起昨晚的情事,臉一點一點地燒了起來,慌忙埋進男人的胸口,像鴕鳥似的,死也不肯擡頭。
  喬徹則是吃飽喝足,一臉的餍足。
  溫聽暖的身體比他幻想的還要甜美誘人,每一寸肌膚都甜美得讓人深陷其中,欲罷不能。這樣美好的身子,只要一想到,他曾經有可能錯過她,心髒不由得一縮。
  他輕輕撫著她長長的發,「暖暖,我一直知道自己是喜歡你了,卻不知道,原來我是這樣的愛你。」
  他幾乎可以肯定,如果失去她,他一定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你騙人。」
  要是真的這麽喜歡她,那麽之前三番兩次拒絕她的那個人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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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溫聽暖惡狠狠地晈了一口放在嘴邊的赤裸的胸膛,好硬,差點崩壞了一口貝齒。
  喬徹低低笑著,這個笑聲真是讓人臉紅。
  「如果你真在乎,之前爲什麽要拒絕我?」
  喬徹低下嗓音,「暖暖,你太美好,我怕傷害你。」
  溫聽暖甩頭,「我最討厭聽這些話了,反正我喜歡你,只要你也喜歡我,相互喜歡的兩個人就應該在一起,天經地義。」
  喬徹抓起她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呀,我的腦子不開竅,還好你堅持不懈把它敲醒了,我才沒有錯過你。」
  溫聽暖害羞地笑了。
  然後她突然想起了今天還要上班,抓過床頭上的鬧鍾一看時間,啊,以爲很早,其實也差不多該出門了,她慌慌張張要起床,卻被喬徹重新壓回了床裏。
  「你……」
  喬徹深深地看著她,「我打電話給林秘書了,讓她幫我們兩個都請了假。」
  溫聽暖今天也沒什麽上班的興致,何況高跟鞋專案基本已經完成,也沒什麽特別緊急的項目,不去一天倒也沒事,但是……
  「哦,那謝謝你哦……」她心不在焉地道了謝,「林秘書,她有沒有問什麽?」林秘書早知道她要來實施勾引計劃,現在見兩人一起請假,鐵定什麽都料想到了。
  丟臉丟大了!遲來的羞恥心開始作祟。
  她認真地思考,如果死不承認,林秘書會不會被她唬弄過去。
  「好像沒有。」感覺到溫聽暖發紅的耳根,可愛得不得了。
  他忍不住貼了上去,懷裏的女人果然輕輕顫了顫,卻強自鎮定,她一定沒有發現,躺在他掌心的小手沁出了汗水。
  「難道說,她應該問些什麽?」他輕吻她的發絲,故作不解地反問。
  她渾身一震,連被喬徹吃豆腐的事情都沒有發現,也忘了她背對著他,喬徹根本無法發現她的異常,尴尬地想做出一個自然的微笑,支吾道:「因爲,我上午有個會議,很重要……」
  不善謊言的她臉憋得通紅,終于說不下去了。
  喬徹正好笑地瞅著她。
  溫聽暖試圖岔開話題,「你壓著我有點累,我……」
  交纏在一起的腿動了動,好像不小心碰到什麽特別火熱的部位。
  她忽然沈默了下來,注意到喬徹的眸光漸漸黯沈下來,有了昨晚的經驗,就知道自己惹到火了,慌得想低下頭,卻沒有得逞。
  喬徹捧住她的下巴。
  「你……你別亂來哦,我還……還疼著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昨晚心疼女人是第一次,他只做了一次,就克制了自己的欲念,一晚上都被欲念折磨,睡不踏實,看今天小女人這般有精力,竟然只想著要上班了,他當然要把屬于自己的福利討回來。
  這次會不疼?真的嗎?溫聽暖半信半疑。
  防線一時放低,就被伺機而動的男人一舉攻入。
  「嗯啊……」房內被子翻飛,春情無限。
  兩人在床上賴了一整天,叫了外送。
  話說因爲喬徹的薪水還沒發,他說自己沒錢,所以連外送的錢也是溫聽暖付的,呃,她不但提供金錢,還提供自己身體任由他揉捏。
  想想,都覺得世上怎麽會有這麽貼心的女朋友!
  哈哈,他一定會被感動得離不開她!
  到了晚上,溫聽暖覺得四肢酸疼,像是一個破娃娃,拆了後胡亂縫在一塊,身體上,沒有一處不疼的。
  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果然都是精蟲衝腦的色家夥,平時看上去清心寡欲的喬徹王子也沒有例外。
  今天似是發了狂,動作雖然極盡溫柔,卻不管她哭泣的求饒,頂得她只能連連喘息,
  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曉得一遍一遍呼喚喬徹的名字,任如潮的快/感將她吞噬。
  「暖暖,時間也不早了,一起洗個澡,然後在浴室裏再來一次嘛!」喬徹暗地裏盤算著自己的福利。
  「還來?」溫聽暖幾乎要尖叫了。
  喬徹完全沒理會她的抗議,把小女人攔腰抱起,大步走向浴室。
  「你……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喬徹體貼地接道:「暖暖,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好好洗個熱水澡,要不然,你確定自己有體力應付我?」
  溫聽暖幾乎想拿豆腐砸自己的腦袋。
  既然這麽體貼,就不要讓我應付你呀!
  走了一會,喬徹突然頓住腳步,困惑地低頭凝視羞憤欲死的溫聽暖,「還是,你明天也不打算去公司了?」雖然他沒有說下去,但他暧昧的表情分明就是一副只要溫聽暖給個肯定答案,今天晚上就和她繼續大戰三百回合的樣子。
  她還有拒絕的權力嗎?
  她幹脆地扭過頭去,口中一直喃喃自語,試圖催眠自己英勇上戰場。
  做愛做愛,愛是做出來的,我們做了這麽多次,他一定很愛很愛我了。
  喬徹含笑看著她嘀嘀咕咕,黑眸如星子,一直灼灼不息。
  溫聽暖和喬徹在公禽裏甜甜蜜蜜,完全不知道關于他們的事情已經登在報紙上,在外面已經鬧得滿城風雨。
  因爲第二天要上班,兩人找了許久,才找到不知道被扔在了哪一個角落裏的手機,手機早就沒了電,安安靜靜地被遺忘了。
  等充飽了電,手機螢幕重新亮起來的時候,又差點當機,上面署名兩位當事人各方家長的未接來電幾乎淹沒了通話紀錄。
  溫聽暖和喬徹面面相觎了一會,喬徹朝她點點頭,拿著手機回電話去了。
  而溫聽暖也深深吸一口氣,按下了回撥鍵。
  電話剛一接通,喬徹都沒來得及打招呼,對方就傳來了異常愉快的聲音,「哥,你爲什麽要瞞著我們呀?你都在這麽好的公司裏找了一份工作,又有這麽好的女人喜歡你,這種普天同慶的好事情就該早一點跟我們說,讓我們也高興高興!要不是我的未婚妻剛好也在那家報社工作,你打算瞞到什麽時候啊?」
  「我打算等工作穩定點再告訴你們。」喬徹像是很不經意地隨口一提,「爸,他知道這件事了嗎?」
  「知道了,雖然是板著一張臉說你走了狗屎運,但他最近的脾氣好很多,連我把不愛吃的胡蘿蔔挑出來都沒有罵我。也是啦,爸就想讓你找份正經的工作,哥你總是不肯讓他放心一點,難得你終于開竅了!」
  電話那頭說得越來越起勁,大概說得太過忘我,手機突然被另一個人搶了過去,「不要以爲我原諒你了,我還要看你以後的表現!」
  這嚴厲得沒有絲毫轉圜余地的聲音,分明是喬父。
  喬徹低低地叫了一聲:「爸。」
  喬父假咳一聲,「……那個女生不錯,你不要自以爲了不起,先掂掂自己有幾分斤兩,難得有這麽一個好女孩喜歡你、看得起你,那是我們喬家前世修來的福分,你別給我隨便糟蹋了。下個禮拜六,你就把人家帶來參加你弟弟的婚禮,要是帶不到,你也別給我回來了!」
  說完,喬父不等他的回答,幹脆地挂斷了電話。
  喬徹發了會呆,唇角慢慢地揚了起來,多年來壓在心頭的石頭忽然間就消失了,他輕松得覺得自己好像可以飛起來。
  他回到房間,溫聽暖也已經結束了通話,小小的身體坐在床頭上,雙手抱膝,一雙黑曜石一樣的大眼睛巴巴地瞅住他。
  「怎麽啦?」喬徹擔心地問,畢竟他不是什麽乘龍快婿的好人選,對方的長輩大概不會像自己家的人一樣高興。
  溫聽暖咬了晈唇,「今天晚上,我奶奶就想見你。」
  「嗯?」不是父母?
  看出他的疑惑,溫聽暖解釋說:「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各自有了新生活,除了給我生活費,都不怎麽管我。我是我奶奶一手帶大的,她很愛護我也很關心我,幾乎搜集了報導我的所有雜志和報紙。所以,關于我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這次,也不例外。」
  「你奶奶真厲害呢。」作爲一個老一輩的人,卻能代替父母,把溫聽暖教養得這般出色,敢于追求,不怕失敗,真的是……相當的厲害呀!
  溫聽暖有點心虛,「你願意見她嗎?」她的奶奶確實十分厲害,特別在小心眼方面,但她怕嚇跑了對方,不敢說實話。
  喬徹點頭,「當然,榮幸之至,不過我弟弟喬明要結婚了,在下個禮拜六,我希望你能以我的女朋友的身分一起出蓆,好嗎?」
  「好啊!」能在對方的親友面前宣告主權,簡直是溫聽暖夢寐以求的事情,她害怕對方反悔,忙不叠地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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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爲了給長輩留一個好印象,喬徹特意跑到專賣店裏挑「面試」的衣服,這些衣服動辄就是一個月的薪水,溫聽暖理所當然地認爲喬徹付不起,等他挑好了衣服,就往包包裏掏信用卡。
  喬徹阻止了她,手裏捏著一張信用卡遞給店員,「請別這張。」
  「你有錢?」溫聽暖有點不相信,但是望著他簽了名後成功付款的樣子,卻不得不信,她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你既然有錢,爲什麽要去租那種地方?」
  「這是我所有的積蓄了,本來打算當做新婚禮物送給喬明的,但是多一點也好,少一點也罷,現在爲了哥哥我的幸福,我相信他會很樂意貢獻出來。」
  雖然對方的態度有點玩笑的性質,但溫聽暖卻聽得感動極了。
  喬徹甯願住在那樣惡劣的地方,也想要把這筆千送給他弟弟,然而爲了她,他卻願意用這筆錢來添購衣服,她能不能大膽地猜測,她在他心裏,也是非常、非常的重要?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
  喬徹本來就已經帥得讓人轉不開眼睛,如今換了這一身正式服裝,一絲不苟的黑白格子襯衫,黑色的西裝長褲,閃亮的皮鞋,馬上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清俊出塵的都市雅痞的最佳代表,更加顯得豐種俊朗。
  「怎麽樣,還滿意嗎?」喬徹歪了嘴,笑嘻嘻地望著她,這一點點的痞氣,居然和這一身中規中矩的打扮相得益彰,不會顯得過于刻板,也不會過于輕佻。
  溫聽暖兩眼冒紅心,「帥得人神共憤。」
  「看在我這麽努力的分上,有沒有什麽表示呀?」喬徹逗著她。
  溫聽暖果然不負衆望,在亮晃晃的燈光和店員們的目光下,踮起腳尖,拉下對方的腦袋,印上自己的唇,發出響亮的「啾」的一聲。
  這幾個動作幾乎都在同時完成,動作俐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偷襲成功後,溫聽暖轉身就走,喬徹看不見她的神情,但他知道,這會兒,她一定害羞得整張臉都紅透了。
  這個小女人,總是這樣的,給人無限驚喜。
  喬徹表面上鎮定自若,一顆心早就亂戍了一團,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見心上人的家長,會這樣令人坐立難安,真怕自己言行會出錯,然後惹惱對方的家長。
  但是,開了門,迎出來的老太太出乎意料地和藹可親,「是喬徹嗎?」
  「是的,奶奶好。」他乖乖地叫道。
  「真乖。」老太太笑呵呵,卻在對方看不見的時候,馬上轉頭對自己的孫子無聲嘀咕,「真沒教養,他是我什麽人,居然上來就敢叫我奶奶!」
  溫聽暖默默地望著心上人渾然不知的模樣,開始有點擔心接下來的狀況了。
  老太太與他們兩人在客廳坐下,原以爲喬徹和奶奶之間說不上話,沒想到他們坐下後聊得非常開心。
  老太太的見識十分遠大,又很博學,喬徹幾乎覺得和她聊天比看書還管用,聊得興起的時候,就忘了這位原來是心上人的長輩。
  溫聽暖在一旁又是高興又是難過,看他們聊得這般契合,忍不住想,這才是喬徹喜歡的女生類型吧,要是奶奶再年輕個四十歲,喬徹鐵定會愛上奶奶!
  老太太曾經也是商場上的女中豪傑,即使如今隱退安享晚年了,在商場上依然有不錯的人脈和影響力,溫聽暖能走到今天,她居功至偉。
  聊了一個多小時,老太太看了看時間,突然問喬徹:「阿徹,你有時間嗎?」奶奶,你叫得也太順口了吧,我都沒這麽稱呼過他呢!溫聽暖忍不住在心裏嘀咕。
  「當然。」喬徹微微彎著腰,十分恭敬。
  「如果不嫌棄,就留下來吃個飯,喜歡什麽,跟我說,我吩咐王嬸去煮。」
  聽見這話,本來醋意大發的溫聽暖一凜,突然明白爲什麽奶奶會願意跟喬徹聊天了,原來,她想拖著喬徹吃晚飯!
  她看著老太太和藹可親的樣子,知道某人要遭殃了。
  「我不挑食,隨意就好。」
  老太太露出滿意的笑容。
  哼,這些男人最可惡了,明明什麽都沒有努力,等別人家的女孩培養成人了,就輕輕松松地想把人從他們手中領走,想不勞而獲,就該受點教訓!
  喬徹恭敬地垂首。
  只有溫聽暖,看見老太太眼裏閃過銳利的光。
  一張橢圓形的餐桌,上面鋪了咖啡色的桌巾,簡單的六菜一湯,老太太坐在上位,而喬徹與溫聽暖分別坐一邊。
  在老太太舉箸後,喬徹用公筷挾了一片魚肉,肉質白嫩,看上去非常美味。
  「喬徹……」溫聽暖欲言又止,不知道爲什麽,她有不好的預感。
  但是老太太在上,溫聽暖自小被她欺壓大的,沒有勇氣提醒心愛的王子。
  喬徹將魚肉放進口中,擡了擡眸,表情忽然變得極其扭曲,閉上眼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把自認爲「鮮美無雙的魚肉」給咽下去,堂堂一個七尺男兒,黑眸竟微微濕潤起來。
  「抱歉,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連聲音裏似乎也帶了一絲哽咽,偏偏又強自鎮定,俊朗英挺的面容上透了幾分無助。
  她從沒見過男人這樣的表情,又倔強又委屈,溫聽暖只覺得,自己的心忽然就疼了起來。
  「徹,跟我來。」溫聽暖再也無法顧及奶奶的反應,她猛地站了起來,領著喬徹走到了洗手間,並且體貼地關上門,她擔心地站在洗手間外,不想離開。
  不過幾秒,裏面就傳來劇烈的嘔吐聲,彷佛要把心肝都吐出來似的,一直嘔個不停。
  溫聽暖的胃也跟著難過起來,似乎承受了與男人相同的痛苦。
  多次想打開門衝進去看看男人到底怎麽樣了,但是門被鎖了起來,明顯喬徹不希望別人看見他的狼狽,這大概也是他爲什麽甯願咽下難吃的魚肉,一直強忍著到廁所才開始嘔吐的緣故。
  不知過了多久,門終于開了,喬徹一手扶著門,露出牽強的笑。
  「不用擔心,我沒事。」
  你當我是笨蛋嗎?
  眼前的男人面色蒼白如紙,高大的身子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摔倒在地上。
  溫聽暖咬緊了貝齒,默不作聲地抱住男人的腰,把他的手從後面繞過來,撐在自己肩上。
  喬徹自然不從,「暖暖,別玩了,我自己能走,奶奶還等著呢,待會兒被看見不好。」
  溫聽暖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擡起嬌顔,一雙鳳眸裏燃燒著兩團小火雲,「我怎麽不知道你也會瞻前顧後,怕東怕西?她是我奶奶,又不是你的,你不用事事順著她!」
  喬徹只有苦笑,「我當然知道她是你奶奶,所以我才……」
  他沒有說下去,聰明的溫聽暖自然聽出了言下之意。
  她感動之余,卻更加對奶奶生出了埋怨,「不管出于什麽原因,你不用再聽她的了,難道你沒有發現她是故意要整你?」喬徹的眼睛,可是淬過火成了精的,她不認爲他會愚鈍至此。
  「暖暖,尉那麽說奶奶。」看到她瞪了他一眼,喬徹悠悠地歎了口氣,「你可也是同謀,你和奶奶一樣,只挾菜不挾魚,碗裏的菜都要滿出來了。」
  溫聽暖一臉吃驚,「你既然知道,幹嘛還往陷阱裏跳?」
  喬徹用另一只手扶著牆壁,明白溫聽暖細細的高跟鞋根本無法承受他的重量。
  而他的身體已經在微微打顫,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他閉了閉眼,努力使自己清醒起來。
  「我以爲頂多放太多鹽或者把糖當成了鹽,沒想到,看上去奶白色的魚湯居然那麽辛辣!」他咳嗽了一下,「我對辣過敏,只要沾上一點,就會嘔吐。」
  看來奶奶大概是把家裏所有帶辣的調味料全都放進去了,連她自己也是盯著那碗湯許久,就是不敢嘗試,不過……
  「你沒聞到辛辣味嗎?」
  「我有些鼻塞。」
  怪不得他強自忍耐,不用嘴呼吸後,聲音會那麽沙啞,恍如哽咽。
  「一定是昨天,你……」
  兩人昨天歡愛的痕迹幾乎遍布了整個房間,男人始終把她抱在自己的懷中,而自己卻赤身裸體地接受冷空氣的考驗。
  溫聽暖雖是滿嘴的忿忿,小手卻擔心地撫上男人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發現兩者溫度相差無幾後,終于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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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幸好你沒多吃,要不然……」現在男人的臉色總算稍稍好了一些,眼神也不再那麽渙散,薄唇微微染上些血色,像極了遺落的桃花瓣。
  喬徹覺得很窩心,身體似乎因此也好受了許多,「如果這是英雄救美的代價,我也認了。」他意有所指,溫聽暖自然立刻領會。
  她睨他一眼,眼神水汪汪,「那美人以身相許你要不要?」
  「要,怎麽不要!」
  喬徹把腦袋輕輕地枕在對方的肩膀上,「我還要一輩子呢!晚上,我們……」
  溫聽暖恨恨地一跺腳,「你都這樣了還想這些有的沒的!」
  喬徹覺得自己很無辜,一這不是你勾引我的嗎?」他笑了笑,眼神很認真,「不過,你的身體真的很棒,我食髓知味,一輩子也戒不掉了。」
  溫聽暖頓時臉紅心跳得不成樣子。
  避開餐廳,溫聽暖帶著喬徹直接轉進了一個小客廳,待兩人坐下來後,她不知從哪裏拖出一個黑色垃圾袋,倒出一地的禮盒。
  非常眼熟,喬徹很快意識到這是自己帶來孝敬老人家的東西。
  「暖暖……這……」
  喬徹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看著溫聽暖似乎本來想得意地取笑他,但卻轉瞬換成了同情,他無奈地想,還不如被她狠狠地取笑一番呢。雖然沒想通前因後果,但他也明白,自己是拍馬屁怕到了馬腿上,活該受這份罪。
  溫聽暖歎氣,「你之前還跟我搞神秘,都不告訴我你買了什麽,不然我一定阻止你花這些冤枉錢了。我奶奶最注重自然養生,對日常生活中的吃喝用度十分有要求,認爲養生的過程應該是一種修身養性,緩慢積累的人生曆練,而不是光靠幾瓶保養液就能達到目的。
  她經常說,靠吃各種名貴補藥的人,一般心情都很浮躁激進,做不成大事。」
  喬徹被打敗地摸摸鼻子,「本來還想留個好印象……」
  溫聽暖噗嗤一笑,彎下腰把東西收好,遞給他,「留在這兒也只能放著發黴,你帶回去吧!」
  「我也不吃這些……」他買的時候特意谘詢了專業藥師,針對的是中老年人。
  「誰叫你吃了!」溫聽暖半強迫地塞到了男人手裏,「給你父母好了,順便幫我向伯父伯母問好。」似是想到了什麽,眼裏透出幾分羞澀,微微地垂下了長睫。
  喬徹心猛地一動,他握住溫聽暖的手,一輩子也不想放開了。
  老太太只是發泄不滿,當然也不是真心要棒打鴛鴦。她了解溫聽暖的個性,很少認真,從小到大就沒看孫女跟一個男生約會過,難得動了一次心,對方看著也人模人樣的,她當然不會反對,所以捉弄完畢後,她就把喬徹放走了,算是過了她這一關。
  跟奶奶道別後兩人回到家,既然奶奶這邊過關了,溫聽暖也該打個電話給父母,溫聽暖的父母聽女兒說有了意中人,也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好。
  喬徹看她迅速地挂斷了電話,故意打哈哈說:「啊,這樣我算是把你家的長輩全部收肥了吧?你可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了。」
  溫聽暖能感覺到他的善意,「我可從來沒想過要逃。」
  她其實並不傷心,父母對她來說只是一個符號,她有疼她、寵她的奶奶,又有喜歡了十六年的喬徹,她的人生已經非常完整了。
  「原來你這麽識時務喔!」喬徹勾起溫聽暖的下巴,眼神溫暖,「暖暖,我一定會讓你幸福,我保證。」
  溫聽暖微笑,眼中帶淚,「我相信。」
  既然這個男人屬于你了,知道他不會再亂跑,那麽秋後算帳的時候也就到了。
  在激烈的歡愛後,溫聽暖一把推開男人的身體,撐起虛軟的身子,兩人面對面。
  「暖暖?」喬徹訝然,不規矩的手又想越界,卻被溫聽暖毫不留情地打掉了,「暖暖……」
  後面的聲音帶著點撒嬌的意味,但溫聽暖不爲所動,扯起被子裹住赤裸並充滿歡愛痕迹的身體,雙手抱胸,認真地望著喬徹。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認識啊,暖暖,你是暖暖,我怎麽會不認識?」
  喬徹一頭霧水,不知道溫聽暖這是在指什麽?
  「我是說十五年前。」
  雖然明知道對方已經徹底把她忘到了腦後,再這麽確認一遍,還是免不了傷心。
  這個薄情寡義的家夥,真想狠狠地晈他一口。
  喬徹的表情有些僵硬,努力地扯起唇角,「暖暖,你可能不知道,十年前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很不願意回憶過去,那時候的事情對我來說遙遠得就像上輩子一樣了,我真的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溫聽暖關心地追問:「發生了什麽事?」
  喬徹眼神微微閃爍,「我們能不能不要討論這個問題呀?還是暖暖先告訴我,我們在十五年前就認識嗎?原來我們這麽有緣分。」
  優秀的喬徹爲什麽會連大學都沒有完成?十年前一定發生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既然對方不想回憶,大概時候未到,雖然溫聽暖想替他解開心結,卻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操之過急的。
  「十五年前呀……」她順著喬徹的話,慢慢地想起那一次倉皇而狼狽的告白,「我們那時候同校,你那時候國三要畢業了,我已經暗戀你很久很久了,怕你離開了就沒機會了,所以在你畢業典禮的那一天跟你告白了。」
  「……暖暖。」十五年前,這是多麽遙遠的以前,之前他居然天真地以爲對方不過是看中了他的臉,到底是多麽深切的感情,才能經得起歲月的洗禮。
  被這樣深刻的喜歡,他何其有幸。
  「不要露出抱歉的表情,男歡女愛很正常,要是這個世界上只要我喜歡你,你就必須喜歡我,也不會存在那麽多的癡情怨女了。可是你知道嗎?你最過分的是,明明對我沒有一點意思,還跟我約定了十年之期,真是,太過分了!」溫聽暖恨恨地捶了他一拳。
  那有著目標的十年其實過得非常快樂,最可怕的是十年後,那一個微笑著跟她做下約定的男生卻遲遲沒有出現,終于明白,對方只是開了個玩笑。
  很多人大概都知道那只是一個玩笑,那時候他們還很小很小,十三歲的小女生知道些什麽呢?
  十年長得就像一輩子一樣,以爲十年過去了,一切都會遺忘,大家都會這樣認爲吧。
  「暖暖。」
  喬徹說不出「對不起」這樣輕描淡寫的道歉,而且他也不覺得當時自己的行爲有什麽過錯,畢竟太年輕,年輕得以爲十年後會物是人非,誰也不記得誰,以爲這是最溫和的拒絕。
  但是,那個人是暖暖,固執的暖暖,可愛的暖暖,他喜歡的暖暖。
  「暖暖,暖暖……」他一遍遍地叫著她的名字,內心洶湧澎湃,各種情緒如同浪潮一樣衝擊著心髒,有點疼,有點酸。
  「不要這樣愧疚啦,我現在也明白了,十五年前,如果我們好好相處,你可能就會喜歡我,但是那時候你根本就不會認真看我,別說好好相處了。」
  「暖暖。」
  溫聽暖表情一凜,突然一把推開趁著感動就想來占便宜的喬徹,「我可沒原諒你喔,誰准你那時候眼光那麽高,誰准你不好好記住我,你、你……」
  就算什麽都想得明明白白,心裏還是會不舒服啦。
  喬徹乖乖聽訓,「任憑發落。」
  溫聽暖好苦惱。
  不和他睡覺,要是他忍不住去找其他女人,她不是要難過死了。
  不讓他睡床,要是他生病了,著急難過的也是她自己。
  不讓他親嘴,可是她也好喜歡好喜歡他的吻,她可能第一天就會受不了了。
  一旁的喬徹看准時機,一下子把陷入困境的boss大人撲倒。
  「啊!」
  他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立刻堵住她的嘴巴,纏綿的吻立刻讓溫聽暖的理智一下子全跑光光,等一個吻結束了,她還戀戀不舍地湊上去討親親。
  喬徹似乎有點爲難,腦袋往旁邊一偏,躲過那兩片粉嫩嫩、泛著誘人光澤的紅唇,「……暖暖,你不懲罰我了?」
  溫聽暖一把拉下他的腦袋,用力吻了上去,含含糊糊地說:「明天,明天再考慮。」
  今天,先讓她吻個夠,然後明天,她或許就能對他的吻有抵抗力了?
  呃,明顯是異想天開呀!
  Boss大人真是被小助理給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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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溫聽暖和喬徹沈溺在愛河中,簡直幸福得讓人想自戳雙眼。
  明顯是曬恩愛太惹人怨,以至于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突然派出了最終的大怪獸來收拾這兩個差點溺死在愛河中的家夥。
 
  這一天溫聽暖處理完文件,轉頭想拔自己的助理,摸了個空,才想起最近自家男人可上進了,一改以往懶散、得過且過的個性,一有時間,就去策劃部那邊幫忙學習經驗,有時候比她都忙,一直加班到三更半夜。
  一想起喬王子是爲了自己在努力,溫聽暖就感覺好幸福。
  她打算去策劃部探班,剛要離開辦公室,內線電話居然響了,「溫總,這裏有一個自稱是喬徹前女友的母親想要見您。」
  溫聽暖手一顫,右眼皮跳了起來,「請她上來吧。」
  這個女人保養得不錯,看上去不到四十歲,眼神很高傲,彷佛可以把整個世界的人都踩在腳下,溫聽暖不喜歡。
  「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
  對方上來後不發一語,就用一雙挑剔的眼睛看她,簡直是用雷射光束在對她進行全身掃描似的,讓溫聽暖很不舒服。
  又等了好久,大概連溫聽暖臉上有幾根汗毛都數清楚了,對方才大發慈悲地開了尊口,「我以爲被喬徹看上的是什麽好貨色,比起我家甜甜差遠了。」
  幹嘛這樣挑釁啊!
  溫聽暖也只有在喬徹面前軟弱,別人休想從她這裏討到便宜,「我是沒福氣見識貴幹金,可是不管如何,她都是過去式了,我不會計較徹的過去,畢竟誰年少無知時沒兩段風流韻事。」
  對方果然被氣到了,臉色鐵青,「跟長輩頂嘴?我想喬徹只是看上你的錢呢?他年紀大了,行情到底不如以往啊,也只有你這樣的貨色敢要他!」
  誰都不能侮辱喬徹!
  溫聽暖拍桌而起,眼神如刀,冷冽得可以凍死人,饒是對方有那麽多經曆的女人看了也有點發毛,「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你沒有權利來我這裏侮辱我的男人,請你馬上跟我道歉,不然我告你誹謗罪。」
  「哎喲,現在可真傲氣。」對方氣勢淩人地把一張支票往溫聽暖桌上一扔,「你先聽聽我的條件吧,只要你肯迷途知返離開喬徹,順便把他開除,這張空白支票就歸你了。」
  「你好像忘了自己說的話,我本來就是一個有錢人,何必稀罕你的臭錢!」溫聽暖有點搞不明白這個女人的意圖了,一方面把喬徹罵得什麽都不是,一方面卻又不惜勞心勞力地來拆散他們,到底是爲了什麽呢?
  「也很有道理。」對方沒有收回支票,信心十足地說:「我差點忘了你是一個工作狂,聽說曾經爲了工作可以連續七天待在公司裏。如果我答應你,只要你做到了我拜托你的事情,那麽我可以跟你簽訂長期的合約。我可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有了我們的鼎力支持,保證你能在事業上到達前所未有的巅峰。」
  溫聽暖不理解她哪來的信心,「抱歉,我想你搞錯了,我對事業的野心只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能夠配得上喬徹而已。」
  「配得上?」她嗤笑一聲,一他現在落魄成什麽樣了,恐怕稍微家室清白一點的女孩子都看不上他了吧。」
  「你!」聽著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這樣輕蔑的語氣誣蠛她心中的王子,溫聽暖怒極反笑,「對,可我就愛他這樣,最好什麽人都看不上他,就我一個人喜歡他,他就只能乖乖待在我身邊,哪裏也去不了。我不需要你好心,請你馬上給我出去,我們這兒不歡迎你。」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直接撥了內線,「我這裏有人搗亂,你們上來把她帶走,以後不准放這樣的人進來,免得髒了我們的眼睛。」
  對方好像終于知道這個女人不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樣好對付,有點著急了,揮舞著手說:「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
  「前女友的媽媽嗎?其他的我可不想知道。」
  對方被溫聽暖這樣不以爲然的態度氣到,「可我偏要你知道,你一心維護的男人是個什麽樣的家夥,他搞大了我女兒的肚子又始亂終棄,最後我女兒受不了打擊跳樓死了,那時候她才二十歲,二十歲啊!」
  這些話不啻于天降驚雷,溫聽暖聽得面色發白,但聲音卻十分堅定,「對不起,我一個字也不相信,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對方卻彷佛正中下懷一樣笑了起來,那副可惡的嘴臉讓溫聽暖拳頭緊握,「行啊,誤會,你找他對質啊,看他承不承認是誤會!」她邊說邊打開了門。
  「徹!」溫聽暖驚呼出聲,也不知道喬徹在外面站了多久,聽到了多少內容。
  他臉色發青,眼睛半垂,臉上神情滿是傷痛。
  她忽然就心疼得無以複加,剛想過去安慰,那個討人厭的女人又開始大放厥诃,「你聽到了最好,告訴她,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害死了我的女兒!你是不是罪大惡極的殺人凶手!」
  喬徹望著這張耀武揚威的可怕嘴臉,在這十年裏,每當他想重新開始,好好做人時,這個人就會張牙舞爪地出現在他面前,冷酷地把他推進身後的懸崖,不能翻身。
  ……真是受夠了!
  溫聽暖見喬徹遲遲沒有開口,只是一雙眼睛陰沈沈的,死死地盯著那個女人看,不由地擔心起來,迅速地走到他身邊與他十指交握。
  當著第三者的面,輕輕吻上他的臉,「記得我愛你,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你要不要臉,光天化日……」
  「你給我閉嘴!」溫聽暖冷冷地說,眼睛卻只是望著心愛的男人,黑色的眼珠子亮晶晶,美得像純粹的黑色水晶。
  喬徹認真地瞅著她,眼裏的陰霾漸漸淡去,他忽然間明白,就算全世界都抛棄他,懸崖邊上總會有這麽一只手,固執而堅定地想把他拉上來。
  這是他愛的,又愛他的女人,夫複何求。
  喬徹第一次知道,老天爺對他是多麽厚待,讓他遇上她,讓她愛上他,讓他也愛上她,沒有比這更浪漫、更美好的事情了。
  喬徹反握住溫聽暖的手,也沒有看那個多余的第三者,「我在大一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女孩子,很優秀也很漂亮,完全符合我對女朋友的所有希冀。而她又恰好也喜歡我,在一次社團聚餐中向我告白,所以我們就在一起了,大概有很多相同的愛好和專長,我們總是在各種比賽中相遇,她遇上我,每次都是我第一、她第二,我也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直到……」
  鋒利的眼神猛地射向一旁的女人,「直到去參加一個全省大學生鋼琴選拔比賽,第一名可以接受名鋼琴家的指導,這幾乎也代表了從此以後,可以走進了世界頂級音樂的這扇大門。她來求我,說她媽媽要她一定要拿第一名,不然她就不用回家了,希望我能手下留情。當時我年輕氣盛,覺得如果自己的實力無法大幅領先,就不算是真的獲勝,就算我放水,其他的選手也不容小觎。何況那畢竟是她的親生媽媽,這一定只是氣話,當不了真的。」
  「少找藉口了,都是因爲你虛榮,求勝心切……」一旁的中年女子繼續叫囂。
  「給我閉嘴,警衛在外面等著呢,你想要被拖出去嗎?」溫聽暖的威脅明顯起了作用,她色厲內荏地又喊了幾聲,終于安靜了下來。
  「很幸運的,這次我又拿到了第一,而她是第二。我來不及高興,就看到她瑟瑟發抖的模樣,我勸她別怕,勸她好好跟她媽媽說,只要盡力了,她媽媽一定不會生氣的。可是,要是我知道她有這樣一個母親,我一定不會讓她回家。你一定沒想到吧,她在自殺前給我寫了一份信,說她再也受不了你的專制了,她要逃離你的控制,我不知道你對她做了什麽,那封信上的字迹很亂,她分明已經被逼到了極限。是你,是你活生生地把她逼死的!」
  「你騙人,哪有什麽信?要是有,你以前幹嘛不拿出來!」
  喬徹沈默了一會,感覺到溫聽暖突然收緊的手指,便朝她微微一笑,這才繼續說道:「因爲在信的最後,她求我,求我不要把信公布,她說她媽媽是公衆人物,不能毀了她的形象,求我不要生她的氣,她畢竟是她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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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旁的女人聽完喬徹說的話後,變得歇斯底裏起來,「你騙人、騙人……信呢?給我信……口說無憑……」明明說著強硬的話語,眼眶裏卻開始掉眼淚。
  「是不是真的,你心裏其實比我清楚吧?信,我當然沒有隨身攜帶,給我一個地址,明天我就給你寄過去。」
  「不,你一定懇僞造信件,我……」
  喬徹冷笑,「不要自欺欺人了,難道你會連自己女兒的筆迹都分辨不出來?」
  這一句話好像戳中了對方的死穴,她用手搗住嘴巴,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嚎哭起來,她走到從溫聽暖的辦公桌前拿了紙筆,寫下地址。
  寫完之後女人回頭對著喬徹威脅說:一要是你明天不給我寄過來,就算拚個玉石俱焚,我也不會放過你,一定要你給我女兒陪葬。」
  說完,她收斂了之前所有的乖張,乖乖地走出了辦公室。
  溫聽暖看得心慌意亂,喬徹親吻她的眼睛,「沒事的。」
  「你現在能跟我講講那一段過去了嗎?」溫聽暖知道這大概就是喬徹不願回憶的分水嶺,所有的一切改變都源自這裏。
  「嗯,只要你不嫌狗血。」
  喬徹拉著溫聽暖坐到沙發上,把頭枕在她的肩頭,呼吸著芬芳的香氣,才緩緩開口,「我真的沒想到她會選擇這樣激烈的方式結束生命,那時候我很愧疚,也沒心情去上課了,整天窩在宿舍裏,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我想,要是我答應了她的請求,她就不會死。」
  「我陷在自己的愧疚中,不可自拔。所以我不知道她的母親把所有的錯都歸到了我身上,一心要毀了我爲她女兒報仇。她收買醫生,開始散布我對懷孕的女友始亂終棄的謠言,同時又給學校施壓,逼著他們開除我。」
  「徹……」好像有一只手緊緊地抓住她的心髒搓圓捏扁,溫聽暖疼得有點不能自己。
  喬徹甚至微微笑了起來,眼神有點迷茫,他也不知道當時是怎樣走出來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開除就開除吧,起初我並不在意。我以爲只要憑藉自己的努力,在工作上也能創造出一番佳績。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真的太天真了,她從來沒有打算放過我,只要我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她就會立刻收買老板把我開除,完全是要斷了我的活路。不過,人心大概都會累吧,這一兩年她已經不怎麽找我麻煩了,但我也懶得換工作,一直聽到喬明要結婚,我才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下去了,所以,我回到了這個城市。」
  然後,遇到了你,遲到的幸福之神終于降臨。
  喬徹離開她的肩頭,才發現小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他輕輕地拭去她的眼淚,卻惹出更多的淚水。
  「怎麽啦?」
  「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喬徹一怔,輕輕地吻上她的唇。
  「我也愛你,親愛的。」
  在吻與吻的間隙,他不厭其煩地向她訴說這三個美妙的字眼。
  喬徹終于打算在溫聽暖的公寓裏住下來了。
  知道了喬徹的決定,溫聽暖深怕對方後悔,當天晚上就挽起袖子開始幫他整理東西。
  然後,一張照片輕飄飄地飛了出來,照片上有兩個人,一個是大概十多年前的喬徹王子,意氣飛揚的眉眼,帶著肆意的笑容,那與生俱來的光芒甚至比太陽還要耀眼,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的手搭在一個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女生肩上,她有齊肩的黑色長發,襯得一張瓜子臉蛋小巧精致,細長的眉眼,眼底有魅惑的光,長長的睫毛彷佛一只只鈎子,幾乎能把人的魂魄都給勾走。
  兩個人太美好,美好得彷佛天造地設,人間就此一雙,誰都沒有介入他們之間的余地。
  溫聽暖的心揪了起來,心底還是咕噜咕噜地冒酸氣,她咬緊嘴巴,眼眶裏迅速地騰起了一層水氣。
  喬徹正忙得暈頭轉向,沒發現boss大人的異樣,等到晚上他洗好澡,打算爬上床繼續做愛做的運動時,才發現小女人不在主臥室。
  他有些奇怪,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去敲隔壁的門,果真,裏面傳出小女人甜軟的嗓音,「反正我長得不好看,你就不要來看我好了!」
  這話說的真酸,明顯是生氣了。
  然而喬徹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麽時候得罪了boss大人,他在門外好說歹說,裏面的那個人硬是不肯來開門,倒是哇哇大哭起來。
  他怕極了對方的眼淚,又心疼,「好好,不開門就不開門,我走。」
  但他還沒走三步,門「喀當」一聲被拉開了,「不准走!」
  喬徹轉頭,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淚痕交錯的小臉,真是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他都要心疼死了,「怎麽像只小花貓似的。」
  這一句幾乎就踩到了地雷。
  溫聽暖聽得臉色大變,「對呀對呀,我反正就長得不好看,你當時也看不上我。現在我們還沒在一起多久呢,你就開始嫌棄了。哼,我才不是好心人,既然你來到我身邊,我就死也不會放手的。」
  她來勢洶洶,像一枚發射出來的小炮彈,喬徹硬是被撲得一連退了好幾步,還沒站穩,一張照片就落在了眼前。
  這是多少年前的了,喬徹有點怔忡。
  這表情落入溫聽暖眼中,卻明顯有了其他的解釋,她生氣地把照片扔進垃圾桶,「你不准看她,只能看我,你是我的,我的!」
  喬徹想去撿照片,卻被溫聽暖拖住腳步。
  「你不准撿,不然、不然我就把它撕碎!」溫聽暖慌了,口無遮攔地威脅。
  喬徹一把揮開她的手,「死者爲大,你懂不懂?」
  溫聽暖沒來由地有些委屈,但是看到自家的男人在維護一個比她漂亮的前女友,心裏感覺更加淒苦,真是要難過死了。
  「我不懂,我什麽都不懂,反正我就是一個醋缸于,要是你敢撿起來,我、我就把這張照片扔進碎紙機裏!」
  喬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也不管後面小女人的阻攔,彎腰就要去撿,剛碰到一個角,另外一個角卻被溫聽暖捏住了。
  「放手。」
  「不放。」
  溫聽暖把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一樣,喬徹也不跟她廢話,用了點力想直接扯過來,想不到對方也加大了力道,一張有十來年曆史的照片哪裏禁得起兩人的拉扯,只聽「嘶」的一聲,瞬間變成了兩半。
  大概太過驚訝,喬徹一時間竟有些沒反應過來。
  倒是一旁的溫聽暖,彷佛自己被撕成了兩半似的,哇哇哇地嚎啕大哭起來。
  喬徹回過神,看看那撕成兩半的照片,再看看哭得稀裏嘩啦的小女人,良心過意不去,他放柔了表情,把小女人攬入懷中。
  「好好好,是我不好。」
  這一來,小女人越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喬徹歎了口氣,忽然福至心靈,明白小女人的一反常態了,「我不喜歡她了,或者說,我從來沒有愛過她。當時我年輕,難得遇上一個讓我覺得各方面都十分優秀匹配的女人,自然而然我們就在一起了。現在我的心裏只有你,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看最好看的,誰也比不過你。」
  「真的?」溫聽暖抽抽噎噎地問:「以後只准看我,記著我的好,要一直覺得我是最漂亮的!」
  「好。」
  「不准欺負我,不准喜歡其他的女人。」
  「好。」
  溫聽暖又瞅了他一會,大概覺得他的話真實性十足,淚痕交錯的小臉上終于綻出了大大的笑容,她彎腰撿起那兩張撕碎的照片。
  「不用管它了,我心裏真的只有你。」
  喬徹以爲她真的會把這兩張照片扔進碎紙機裏。
  「我知道啊,我打算把它黏起來。」溫聽暖說做就做,轉身就去拿來了膠水和膠帶,動手貼了起來。
  喬徹被她的行爲弄得莫名其妙,「你不吃醋了?」
  溫聽暖瞪他一眼,「死者爲大,她都死了,我有什麽好計較的。人家母親也不容易,你那兒還有什麽其他照片的,都找出來,明天你就把這些都寄給人家母親吧,好歹多個紀念。」
  喬徹點頭,「這倒是。」
  溫聽暖嘿嘿的笑。
  喬徹渾然不知自己已經中了boss大人的圈套,表面上是爲他著想,實際上則是杜絕了根源,把照片寄出去,以後喬徹就再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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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誰都不能跟她搶喬王子,就算是死人也不行,溫聽暖沒有絲毫愧疚地想。
  溫聽暖知道自己中了名爲喬徹的毒,但她樂在其中,完全不想有所改變,這樣很幸福,那就夠了。
  轉眼到了周六。
  喬徹對待自己的態度明顯隨意多了,隨便找了一套西裝就往身上套了,倒是溫聽暖在換衣間換來換去,最後還是趕緊又去百貨公司新買了一套。
  婚禮采用露天式,很簡單,也很溫馨。
  喬徹和溫聽暖一到會場,新郎和新娘就迎了上來,「哥,真有你的,嫂子比報紙上好看多了,你本事不小呀。」
  今天溫聽暖爲了出席婚禮,著實打扮了一番,摘掉了黑框眼鏡,換上隱形眼鏡,露出兩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十足青春亮麗。
  「謝了,你哥的眼光能差嗎?」喬徹大言不慚,從口袋裏摸出一個薄薄的袋子遞給喬明,「這是紅包,意思意思喔。」
  「哥,你真客氣,我們兄弟倆還講究什麽。」喬明呵呵笑,咧著嘴巴打開紅包,發現裏面只裝著一百塊的紙鈔時,整張臉頓時僵了。
  「哥,你開玩笑的吧?」
  喬徹拍拍他的肩,「你也說了,我們兄弟倆還講究什麽?本來給你准備的紅包用來搞定你大嫂了,事有輕重緩急,你覺得哪個重要?」
  「哥,你……」喬明一張臉變得苦哈哈的,新娘子在一旁捂著嘴巴偷偷笑。
  「我可准備了大紅包喔。」溫聽暖紅著臉,眼神流光溢彩,「再乖乖地叫一聲大嫂,這個就給你們了喔。」
  這個紅包厚厚的,明顯不是一般的分量。
  兩個新人齊聲一起開口:「大嫂、大嫂、大嫂。」甜死人了。
  溫聽暖聽得心花怒放,高高興興地把紅包給了垂涎許久的兩人,他們忙不叠地打開了紅包,厚厚的一疊全都是最大面額的。
  「嫂子,你太棒了!」
  喬徹望著敗家的boss大人,「你的錢也太好賺了。」
  溫聽暖瞥他一眼,「那你要不要賺啊?」
  「嗯?怎麽賺?」
  溫聽暖紅著臉,眼睛閃閃發光,如同寶石一樣,「說一句我愛你,我就給你一張最大面額的鈔票,怎麽樣?」
  「不怎麽樣。」喬徹搖頭。
  「啊?還不夠,不然兩張?」
  「完全沒必要嘛,反正你都是我的了,我還要你的錢做什麽?不過,如果換一樣東西來交換的話,我可能還會考慮。」喬徹意有所指。
  溫聽暖腦子裏出現了每天晚上的健康運動,耳根馬上燒了起來。
  「你臉紅什麽呀?我只是想說,如果我說一次我愛你,你就吻我一下的話,我就考慮考慮。」喬徹做出不可思議的樣子。
  果然是她想歪了嗎?她果然太色了嗎?溫聽暖連脖子都要淪陷了,露在外面的肌膚都泛上了粉嫩的顔色。
  「你正經一點!」
  忽然,一個嚴厲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溫聽暖一聽到這聲音,連忙轉身,果然看見了一對中年夫妻,男的腰杆筆挺,女的溫柔婉約。
  「伯父伯母好。」
  「乖乖,我家的逆子當真是前世修福,才能遇上你。」喬父看著她清秀的模樣,越看越喜歡,轉眼卻狠狠地給了自家兒子一眼,「都是沒出息的,看看人家小姐,年紀輕輕就是跨國公司的總經理,都學著點啊!」
  喬徹、喬明連連稱是。
  那邊喬母拉著溫聽暖的手,「你們兩個商量過沒?什麽時候叫我聲媽呀?」
  溫聽暖低聲說:「這得看喬徹的意思。」
  喬徹擡眼看她,「真的?」
  喬母和溫聽暖兩人的對話聲音都不大,但喬徹卻像是得了順風耳的真傳,竟然聽了個一字不差。
  知子莫若母,喬母對喬徹使了個眼色,「這還要分真假呀?」
  溫聽暖隱約威覺到某些陰謀,喬徹突然走到她面前,單膝跪地,手裏變出了一只鑽石戒指,款式簡潔優雅。
  「暖暖,請嫁給我。」
  「你……你說真的?」
  溫聽暖捂住胸口,裏面那一顆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劇烈極了,好像隨時都會從喉嚨口蹦出來一樣。全身血液也好像在一瞬間沸騰了起來,燒得整個人都體溫飙高,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
  「請嫁給我,暖暖。」
  喬徹認真地仰望心目中的女神,眼神堅定如鐵,俊美的五官迎著暖暖的陽光,整張臉彷佛都在發光一樣。
  但是,像太陽一樣耀眼的他眼中,只有一個小小的她。
  她剛張嘴,就先流下了眼淚,晶瑩的淚水滑過嘴角。
  「暖暖?」
  小小的身體撲進他的懷裏,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死死也不肯松開,邊哭邊點頭,就怕稍稍來不及就會錯失機會,「我願意,我願意!」
  喬徹微笑,雙手也摟住了對方的肩,「我真高興你能答應,不過能先松開手嗎?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婚禮一直鬧到三更半夜,溫聽暖和喬徹鬧了洞房,被兩個新人趕出去後,才悻悻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溫聽暖先洗澡,喬徹把兩人明天要上班需要帶的東西整理好,等對方出來後,才進去洗澡,看能不能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能夠刺激小女人的「食欲」。
  溫聽暖無聊地等在外面,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兩只眼睛卻巴巴地望著浴室的門,幾乎要把門給盯出兩個洞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看到門開了。
  出來的喬徹喬徹隨便在腰間裹了條浴巾,對于他這種有傷風化的行爲,溫聽暖曾經表示強烈抗議,最後卻被男人輕描淡寫的一句「反正接下來也要脫,何必增加麻煩?」羞得全身無力,再也不會笨得在這些方面跟喬徹鬥法了,誰知道沒皮沒臉的家夥接下來會說出什麽,反正到最後無言以對、惱羞成怒的還不是她自個兒!何況,這樣一飽眼福也是相當不錯的。
  自從她誘惑成功後,喬徹食髓知味,幾乎每天晚上兩人都要做一些有助于培養感情的運動。溫聽暖雖然喜歡,但也有點體力不支,不禁有點作繭自縛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擡起眸,發現喬徹果然沒有擦乾頭發,透明的水珠子順著墨黑的短發,修長的脖子,堅實有力的小腹,最後悄悄地滑入了引人遐想的的雪白浴巾裏。
  悄悄地吞了口口水,溫聽暖拖起疲倦的身子,慢慢地爬到他身後,接過他手中的毛巾,展開,包覆住濕漉漉的發,輕柔地幫他擦拭。
  「把吹風機給我。」隨手把毛巾扔給喬徹,從他手裏接過吹風機時,兩個人的指尖微微一觸,她像是觸電般地立刻收回了手。
  兩人交往也有一段時間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通通做了個遍,但她還是如同最初一樣,只要男人的一個吻,或者碰觸,就能讓她心跳如擂鼓,半天都無法止歇。
  這一輩子,她被喬徹吃定了。
  手指不經意間穿過柔軟的墨黑短發,碰到了他敏感的耳朵,她明顯地感覺到他身子一僵,耳根子處悄悄地漫上一層粉紅,非常可愛。
  不過,她也不吃虧,他似乎也被她吃定了。
  溫聽暖完全自我感覺良好的想,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麽了?」喬徹隨意地問,長臂一伸,從床頭撈過遙控器,打開電視螢幕。
  自從打算奮發向上後,他養成了一個好習慣,每天至少看半小時新聞,接收最新資訊。
  「頭發吹幹了。」
  她收了吹風機,又揉揉男人柔軟的短發,男人的頭發發質很好,每次吹完頭發,她總是控制不住欲/望,任由十指穿梭在如同絲緞般的發絲裏。
  喬徹輕輕地「哦」了一聲,忽然一個轉身,穩穩地把躲避不及的溫聽暖壓在了身下。
  溫聽暖第一次知道原來她也會像一個用糖果拐騙漂亮孩子的怪叔叔,「乖,看新聞,看新聞……」今天她真的累了,雖然大腦因爲對方的求婚,興奮指數一直維持在最高水准,但身體卻酸軟,可禁不住男人的蹂躏。
  喬徹無限愛憐地親親她的紅唇,很無辜地眨巴著眼睛,「我比較想看你。」
  溫聽暖試圖做垂死掙紮,「天呀!這個新聞……」瞪大了眼,擺出十足大吃一驚的模樣。
  喬徹懷疑地瞥了她一眼,稍稍撐起身子,回過頭往後瞥去,身子忽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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