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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8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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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偌大的辦公室內,尹天御拿著特地讓人送來的冰袋半跪在地上替修芷芙冰敷。
為什麼冰敷腳踝這麼簡單的動作不讓修芷芙自己來呢?因為她也一手一個冰袋,左手敷右手手肘、右手敷左手手肘,沒多余的手可以顧上腳呀。
「少爺,其實我的手還好,不必冰敷。」
雖然尹天御說過他們已經不是主僕關系,但看著從她有記憶開始便喚著少爺的男人正半跪著幫她冰敷,她還是感到很惶恐,就算不論身分問題,他溫熱的掌心擱在她赤裸的腳踝上也是莫名的燙腳呀。
「羅嗦,你敷著就對了,明天我再安排你去看醫生。」尹天御頭也不擡,緊盯著她細白腳踝上那一圈紅腫。
從小他就知道她天生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高手,長大後功力似乎又上了幾層樓,他的計畫趕不上她信手拈來的變化,現在他應該要生氣的,此刻他的心情卻有點復雜,送羊入虎口失敗他似乎松了一口氣,腦袋不停浮現一張幼犬般無助又無辜的臉龐,他又沒來由的煩躁。
「少爺謝謝你,還有……對不起。」修芷芙怯怯地說:「我們這麼久沒聯絡,一見面你就費心為我安排這些,我真的很感謝你,可是對不起我搞砸了,辜負你的好心好意而且還讓你丟臉。」
好心好意……尹天御心口一窒,這個笨蛋!強烈的心虛差點壓得他喘不過氣。
像是呼應尹天御的腹誹,修芷芙接著嘆了口氣,「我真是個笨蛋耶,越想著不要在你的地盤出糗就越是事與願違,人家灰姑娘是還算浪漫的掉了一只鞋,我是丟臉丟到太平洋,連腳都扭了,再神通廣大的神仙教母遇上這麼笨的灰姑娘也會吐血吧。」
尹天御聞言擡頭望她,嘴角隱隱抽搐,不是想笑她的哀嘆,是他尹天御居然被比喻為神仙教母,他真的想吐血了他。
「擰到北京還是牛,既然沒有當優雅公主的本事,我想我還是當一只安分的牛,不然當只小麻雀也好,至少輕松自在一點。」看一眼互相冰敷的左右手,今天她這個一日假名媛滑稽得連她自己都想笑。
「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尹天御慢條斯理的說。
「什麼?」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今天純屬意外,也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到,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讓你洗刷恥辱的。」他將冰袋換了個角度繼續替她冰敷。
「什麼?」她還是愣愣地。
「我會找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你訓練成徹頭徹尾的名媛淑女,就當這次計畫失敗的補償。」他現在指的計畫是台面上讓她男友驚艷的計畫。
「什麼?」
「明天我會在這裡幫你安排一個房間,然後派人陪你回去收拾行李,從明天開始你暫時搬來這裡住,所有生活開銷我會負責。」
「什麼?」
尹天御白了她一眼,「你有沒有別句話可以說?」
修芷芙呆呆眨了眨眼,良久才有反應,「啊?」她真的是嚇傻了。
「被你打敗了,好啦,反正就這樣。」他直接拍板定案,「對了,我看先去看醫生再回去收拾行李好了。」
「不是啦,少、少爺……」修芷芙的腦袋被尹天御一句又一句話震得嗡嗡作響,完全不知所措,今天折騰了這一次,她感覺命都快去了半條,接下來還要徹頭徹尾的訓練?天吶,她應該熬不過去吧。
尹天御淡淡掃了她一眼,「我記得你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
呃……她不是嗎?修芷芙心想,嗯,她是生平無大志沒什麼野心,可是也最討厭半途而廢沒錯,不過很多時候也要看狀況決定。
「少爺呀,自不量力四個字我懂的。」她苦著一張小臉,星辰似的雙眼寫滿祈求,誠懇的希望眼前的男人可以高擡貴手。
「有我在,這四個字絕對與你絕緣。」
「可是我不認為有這個必要,反正除了你和永達,這裡沒人認識我,我洗不洗刷恥辱沒關系。」
「我說了你今天丟臉我有責任,你不讓我負責是故意想讓我內疚嗎?」
「這不是你的錯呀。」他越把責任往身上攬,她就越羞愧。
尹天御沉吟了一會然後直視她清澈水靈的眼眸,「你不是也認為讓我丟臉了,那就當為了我好嗎?你是我帶來的人,這面子我一定要扳回來的。」他是在賭一把,賭她從小養成的在意他心情的習慣。
修芷芙不明白為何在尹天御灼灼的注視下,她的心髒會不由自主狂跳。
喝!她不會對尹天御起了邪念吧?
不,不會的,應該是震撼和感動吧?
因為小時候尹天御總是說風就是雨,有點霸道、有點任性,有時她雖然會氣尹天御愛捉弄她,可是也明白他向來都會照顧到她、替她著想,想不到長大後尹天御還是一樣對她好,不會因為曾經分離過而生疏,既然他這麼為她好,她怎麼可以不受教?
「少爺你放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修芷芙只要恢復元氣、打定主意就會變成鬥牛勇往直前向前衝,這種不知道是優點還缺點的個性,熟悉她的人都了解。
「很好,我相信你。」尹天御回以一個贊賞的笑,笑容下的心思百轉千回。
她果然沒變吶,只要他裝模作樣唬個兩句就對他深信不疑、忠心耿耿的小笨蛋,還是一如以往的好拐,可惜他卻變了,不再是最多只有小小的惡作劇,而是真的有心眼的壞蛋了。
發現她對人性毫無防備不是假裝的之後,他感覺事情變得很棘手,主要問題來自他時不時冒出的不忍心。
他需要再計畫一下,好好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在此之前最好先把她安排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摸清她的生活習慣和一舉一動可能會刺激他新的靈感,至於那份有點難控制的心軟應該可以訓練,會慢慢堅硬麻木的吧。
修芷芙不是天生奇才任何事都能一學上手,但是從腳傷好了之後,每天睜開眼睛到入睡前無時無刻的訓練,三個星期下來即使未達脫胎換骨的境界,把她包裝好丟出去看她的舉手投足,騙說是哪位名媛還是富二代千金應該能唬到不少人。
修芷芙回憶著這段時間的嚴格訓練,其實也不是每個項目都是痛苦煎熬,雖然美姿美儀和社交舞蹈的課程常常導致全身酸痛,一想到課後的芳香按摩護膚她就感覺辛苦是有代價的,至於繁復的用餐禮節縱然很折騰,不過能品味到各國的精致料理絕對是種幸福。
反正往好處想她的確受惠太多,不禁感嘆她到底何德何能可以獲得這些,縱然她本來不想為了愛情改變本來的自己,她也不認為尹天御太雞婆,而是真心感恩他不遺余力的熱心。
「你在發什麼呆?」和她對坐著的尹天御見她不知神游太虛去了哪裡,於是伸出手指輕戳她腦袋,「不是要你專心的漫不經心嗎?」
修芷芙回過神來,癟著嘴巴一臉無辜。
今天的課太要命了,專心的漫不經心,一聽就很不符合人體工學嘛。
明明很專心卻要假裝漫不經心的放電,要專心接收對手的放電見招拆招,又得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吊人胃口,先不論她懂不懂怎麼放電,如果她不逼自己發呆恍神,她就會被尹天御那張禍害人心的俊臉電傻,剛上課的時候就有幾只小鹿不小心撞進她的小心窩裡,撞得她七葷八素的差點落荒而逃。
「天御,我真的沒辦法啦。」話說從少爺改口叫天御,她也被迫練習了很久。
「為什麼沒辦法?給我個合理的原因。」
「不然先換個長相沒你那麼禍害人的讓我試試。」她想求饒放棄又不想白費尹天御爺的苦心,所以硬著頭皮提議。
她一臉真誠教尹天御哭笑不得,本來他只是心血來潮而已,這課程也不是非他教不可,不過現在他忽然被勾起了玩心,「良藥苦口你沒聽說過嗎?」
「可是……」
就是想捉弄她一下呀,尹天御將一抹促狹隱在眸底,「來跳舞吧。」
他不由分說拉起她,「我順便驗收一下你上課的成果。」
「我每次上課的時候你不是幾乎都在旁邊,為什麼還要驗收?」
對於驗收她一點心裡准備都沒有,和他一起跳舞她則是想都沒想過,天外飛來這一筆她都要冒冷汗了她。
「旁聽是一回事,當主考官又是另一回事。」
這三個星期以來他有空就會去看她上課,想多點觀察找到一舉擊潰她的弱點,結果這天兵上課過程鬧出了不少烏龍笑話,好幾次害他分心忘記來意,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段時間都沒聽她抱怨過一聲累,無論是少根筋還是真的很能吃苦,看來她的耐受力及抗壓性都不低,不是輕易會被擊倒的角色。
修芷芙被動地任他拉著走,被動地看他打開音響,再被動地讓他半擁著跟著他的舞步,這間貴賓招待室分明很大,這一秒卻恍若隔離在他和她的腳步之外,這世界好像只能容納他和她而已。
「你很常這樣跟人家跳舞嗎?」
「怎麼會這樣問?」
「好奇。」
「好奇什麼?」
「好奇有幾個女人能逃出你的魔爪。」
尹天御環抱她腰肢的手掌一緊,皮笑肉不笑,「什麼叫做我的魔爪?」
修芷芙再遲鈍也看見尹天御額頭上的三條線了,剛才她是沒想太多就問了,當然也沒思考一下用字遣詞。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有幾個女人能在你的電眼下生還的?」這樣形容應該好一點吧。
「謝謝你的誇獎。」
尹天御一個滑步,拉開彼此的距離後又順勢將她拉進懷裡,「所以如果你生還了,你也就無敵了,在你想勾引的人面前你不會緊張無措,還能輕松展露你的魅力。」
冷不防深陷尹天御的厚實懷抱,修芷芙心跳大落拍,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尹天御自信好聽的嗓音回蕩在她耳邊,她心頭有某種難以控制的蕩漾,又不禁疑惑倘若真有無敵的這一天,眼光被養刁的她還會想勾引誰嗎?
音樂從浪漫到悠揚輕快,修芷芙安心跟著尹天御的每個腳步,當如流水般柔和的曲調響起,她也隨著他的帶領緩緩自然擺動。
她的乖巧、她的柔順、她的信任令尹天御的心情也跟著變得很踏實、很放松。
「我一直想問你,你明知道你男友嫌你帶不出門,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在他的印像中,修芷芙大多時候都對他唯命是從,但也不是逆來順受沒有脾氣的笨蛋,縱使她對趙永達僅僅是當初暗戀的殘戀,一般的女人還是不太可能只有一點不服輸的在意而已。
「嗯,我真的覺得沒什麼好生氣的,這世上有很多不公平不順心的事,我無法控制別人的想法,卻可以自己往好處去想,只要不是真的欺人太甚就好,不然計較太多是很累的,總而言之可能也是因為我太懶怕累啦。」
她呵呵笑了兩聲,「我知道有時候過分樂觀不是件好事,但是我這樣應該不算無可救藥的樂觀吧。」
尹天御不置可否只是淡笑而不語,畢竟樂觀好不好這種事是見仁見智的,「如果老天要你對一個人百依百順,你會選我還是趙永達?」
修芷芙一愣,「怎麼突然這麼問?」
「好奇。」真的就是突然想知道。
「當然是你羅。」
她的不假思索勾起他的嘴角,「為什麼?」
「因為你絕對不會害我,雖然永達也沒害我的理由就是了,不過我跟你比較熟,論交情一定選你的嘛,何況我也很習慣聽你的話。」
還記得小時候尹天御常利用她的忠心惡作劇,但她也常因為她的聽話得到不少好處,有段時間她很糾結,不確定聽他的話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尹天御眸中閃過微不可見的灰暗,有點後悔自己問了愚蠢的問題,就算原本就心知肚明,聽她親口說出無庸置疑的信任依舊讓他心頭狠狠一沉。
這個剎那他頓時有股衝動想放過她。
「對了,我好久沒看到尹伯、尹姨了,我很想念他們。」沒發現尹天御內心的拉扯,修芷芙水靈的眼眸中透露想念和期待。
聞言尹天御心中天使和惡魔的交戰戛然而止,沉落的心倏地變得冷然。
「我爸前幾年過世了。」
「什麼……」意料之外的答案讓修芷芙很驚愕,隨舞的腳步差點踉蹌。
尹天御淡定的穩住她,無意停止共舞,「既然想他們,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看看呢?」
「我媽說既然她退休離職了,以我們的身分別往你家跑,以免被人說想靠關系攀富貴什麼的,所以才沒和你們聯絡,我不知道尹伯他……」忍不住的遺憾悲傷,她眼眶開始泛紅,「我媽應該也不知道,如果我們知道的話一定會表達我們的關心,對不起。」
「沒關系,你別太在意。」尹天御將她抱緊了一點,他不確定有幾分真心想安慰她,只希望她暫且別發現他那份急湧而上的心寒。
「那尹姨還好嗎?」修芷芙沒發現尹天御的異樣,還當他是想起過世的父親忍不住有些失態,於是她忍住啜泣,搭在他背後的小手溫柔輕撫。
尹天御不是沒察覺她的好意,只是心頭正在冰凍狀態之下,他深吸口氣,不想表露太多不該出現的情緒。
「放心,你有機會見到她的,一定有機會的。」
修芷芙拿著一杯雞尾酒呆站在人群中,保持微笑的嘴角很酸。
在遞品舉辦的慈善派對,她以尹天御女伴的身分出席引起高度關注,大家似乎都很好奇她是何方神聖。
「你剛剛說你是跑喜慶活動的,那跟電子花車女郎一樣嗎?」一名濃妝艷抹的女人儼然看到猴子的表情。
修芷芙才正要回答,另一個女人又一副看到外星人的表情問:「需要脫衣服跳鋼管之類的嗎?」
「奇怪,天差地別的生活領域,你和尹天御是怎麼認識的?」
「還是說……」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讓修芷芙很頭大,當圍在她身邊的這群女人爭先恐後差不多都問過一輪之後,她也忘了她們前面的問題是什麼了。
她尷尬的陪笑著,一邊偷偷用視線找尋尹天御的身影,剛剛他說有事去處理一下馬上就回來,怎麼還沒看到人?
修芷芙頭頂尹天御女伴的頭銜已經夠讓一票女人感到刺眼,她講話明顯心不在焉的態度更讓人氣結。
「你好,我是安琪拉,你聊了這麼久一定口渴了吧,我有這個榮幸敬你一杯嗎?」安琪拉帶著熱情的微笑舉杯,然後不著痕跡朝其他人投射一個眼神。
一個憑空冒出來的女人還從事難登大雅之堂的怪職業,憑什麼和她們這些有頭有臉的千金名媛搶尹天御?至少也要給她一個震撼教育,讓她認清她沒有當尹天御女伴的資格。
所謂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眾位女人在這刀口上難得很有共識和默契,排練好似的輪流向修芷芙敬酒、勸酒。
修芷芙的酒量不好但也不算太差,她沒喝過雞尾酒,對那繽紛的顏色和香甜的口感沒有戒心,盛情難卻之下連乾了好幾杯酒。
沒錯,每一杯她都用乾杯的,因為她每次在喜慶場合看到別人敬酒,幾乎都是乾杯才能表達誠意,她不想讓尹天御丟臉,讓人以為尹天御的女伴太小家碧玉,所以縱然來敬她的人都是淺嚐隨意,為了表示落落大方她也不以為意。
她沒算她到底喝了幾杯,只能確定每一種顏色的雞尾酒她都有喝到,當一陣暈眩襲來,神智有點迷蒙,她才開始想雞尾酒有沒有後勁。
她試圖固定眼神焦距,正好看見正前方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對一名女服務生伸出鹹豬手,還好無恥行為被女服務生發現,人家好心留面子給他沒有大聲嚷嚷,小胡子男還惱羞成怒趁機想絆倒人家。
「喂,你……」修芷芙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女服務生被絆倒,手上的托盤往她這裡飛,幾杯顏色漂亮的雞尾酒就這麼灑了她一身。
她愣住了,趴在地上的女服務生也呆了,全場看到的人都傻了,包含一直在賓客視線死角留意著的尹天御更是錯愕了。
半響後大家回過神來,女服務生慌亂爬起來向一身狼狽的修芷芙道歉,不少人在幸災樂禍的偷笑。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看著修芷芙一身高貴的行頭,女服務生快哭出來了。
「沒關系,你別緊張,我沒事。」修芷芙的微笑和氣中混著酒氣,乍看之下像在傻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他故意絆倒你的。」她手指著小胡子男,其實也無意指責誰,只是想讓女服務生放心,自己知道她是無辜的。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哪有絆倒她?」大庭廣眾下做壞事被抓包,小胡子男的面子相當掛不住。
「你明明就有。」修芷芙腦袋暈沉沉的卻還很清醒,雖然要費力抓住焦距,她仍然把雙眼睜得晶亮篤定。
「我看見你想偷摸她屁股,然後還沒成功就被她發現,然後她情急之下有點用力拍開你的手,然後你就一直瞪她,然後逮到機會就伸出腳絆倒她,然後她就跌倒了,然後我才變這樣!」
一大堆然後,臉紅紅的修芷芙大氣也沒喘一個,還能一邊比手畫腳、唱作俱佳,其實她是死撐著,這一番動作讓她的頭更暈了。
還原現場以後她作出總結,「你害她跌倒要賠她醫藥費,你還害我的衣服弄髒也要負責賠償。」所謂酒醉人膽大,雖然她此刻還不到醉的地步,幾分酒意的催助下膽子也多少肥了幾分,比較敢無所顧忌。
修芷芙臉紅脖子粗的要賠償又讓在場的人面面相覷,看這女人的態勢是把這裡當成菜市場了嗎?
小胡子男沒料到這個不知是哪個富二代的千金居然敢如此不顧形像,他蓄著小胡子的下巴氣得發抖,臉色已漲成豬肝紅,為了不想在遞品惹事並維持最後一點面子,他從皮夾裡拿出幾張千元鈔票往修芷芙面前扔,擺明了想羞辱她。
「神經病,錢拿去給你們掛精神科啦!」
小胡子男丟了錢以後就故作瀟灑走人,將財大氣粗惹人嫌的表情詮釋得很到位。
修芷芙朝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接著毫不考慮蹲下來撿鈔票。
此舉再次引起眾人瞠目,基本上有點骨氣的都不會稀罕那種人的臭錢吧,再說會來參加這場慈善派對的人應該也不會把這幾千塊錢放在眼裡呀。
修芷芙把鈔票整理好,笑嘻嘻的將錢塞給已經傻眼到有點狀況外的女服務生。
「那家伙真的很討人厭,但別跟你應得的賠償過不去。」
「但你的衣服……」
「我的衣服洗一洗就好了,你如果有哪裡受傷記得去看醫生,對了,如果你不能上班,請假會不會扣錢啊?會的話我可以幫你代班,放心,薪水一樣算你的。」修芷芙女中豪傑的口吻搭配著因三分酒意而變得些許甜膩的嗓音,可能只有她本人沒感覺突兀吧。
修芷芙的熱心教女服務生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才剛來遞品上班沒多久,知道眼前的女人是總裁的貴賓但卻一直沒機會接觸,想不到貴為總裁貴賓的人物非但一點架子都沒有,還如此熱情好相處。
「小姐需要幫忙嗎?」一名戴著金邊眼鏡的男子不知何時來到她們身邊,目光緊盯著修芷芙。
修芷芙偏著頭想了一下,「剛剛可能有需要,現在沒有了。」
言下之意似乎暗諷對方是放馬後炮,不過修芷芙其實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老實回答而已。
眼鏡男臉上飄過短暫的尷尬,隨即又友善一笑,「這間飯店我很熟,可以馬上幫你安排一間總統套房讓你梳洗一下。」鏡片下的眼珠子有意無意溜向修芷芙被酒潑濕使得曲線盡露的衣服。
「謝謝你,不用麻煩了,我對這裡也蠻熟的。」修芷芙沒發現對方不單純的視線,剛剛被小胡子男激怒的她還欣慰人間處處有溫情。
「沒關系,你別跟我客氣。」眼鏡男像個風度翩翩的紳士一般向她伸出手。
照他看來眼前的女人可能是靠關系混進來的拜金女,只要出手闊綽、不太像禽獸的人應該有很大機會和這個看來沒什麼腦的花瓶共度春宵。
「真的不用了,我在這裡也有自己的房間。」她想低調點,不想說出她的專屬房間絕對不輸總統套房。
「呵呵,我真心建議你別錯過能體驗遞品總統套房的機會喔。」眼鏡男上前執起佳人的手,雖然稍嫌唐突,但他的經驗告訴他,很多女人都愛男人溫柔中帶著霸道。
「謝謝你的好意,真的不用麻煩你了。」修芷芙眉心微蹙,她開始懷疑來參加這場慈善派對的人都有神經病。
她不悅的想抽回手,旁邊的女服務生也想幫忙解圍,然而眼鏡男一臉深情款款緊握著修芷芙不放。
「小芙。」一道低沉有力的嗓音響起,尹天御的身影一出現就是目光焦點,「過來我這裡。」
一看見尹天御,修芷芙立刻綻放笑容,絲毫不介意他喚小狗似的語氣,她趁眼鏡男分心時把手抽回來,迫不及待奔到尹天御身邊。
「我就知道英雄總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她對著他笑,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尹天御的目光被一張毫不猶豫的容顏鎖定,他霎時有些走神,沒留心她說的話。
「沒有啦,我是說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修芷芙不好意思承認她不經大腦略顯孩子氣的言語。
「對不起,剛剛在忙一間飯店收購的事情。」他隨便編了個理由。
「你又要收購飯店了,好厲害喔。」她更贊嘆的是他的口吻像在玩大富翁游戲一般稀松平常。
「你也很厲害,穿著這麼高的高跟鞋還能健步如飛。」
照理說他沒有必要在公開的場合與她太親近,可是莫名的就是想宣示一下主權,警告一些不長眼的人。
眼鏡男也是個識相的,看見這兩人的互動立刻暗自叫糟,都怪他今天有事晚到才會不知道眼前的花瓶是有主人的,而且主人的來頭還很大。
「尹總裁,好久不見了。」他堆起笑臉主動上前打招呼。
「徐總,不好意思,小芙沒給你添麻煩吧?」相較於眼鏡男的熱絡,尹天御俊朗的眸光輕淡顯得有些冷漠。
「沒有,我是看她被潑了一身酒,單純想幫忙她而已。」眼鏡男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干嘛要特地解釋,他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真是的。
尹天御那張臉色分明不慍不火,怎麼就有股令人發毛的氣勢?
「謝謝你的好意,小芙在三十二樓有一間她專屬的房間,我帶她回去梳洗就可以了,恕我招待不周,徐總你請自便。」尹天御嘴角輕揚,笑意卻未達眼底,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舉動和他本來的計畫完全背道而馳。
尹天御說完沒有再多搭理眼鏡男一眼,輕攬住修芷芙便回身離開,身後好幾道狠狠的抽氣聲他彷佛充耳不聞。
「三十二樓不是外賓止步的禁地嗎?」
「什麼禁地?是聖地,聽說尹天御在遞品的房間就在三十二樓。」
「那那……那個女人真的和尹天御有關系羅?」
「別緊張,我們不要自己嚇自己,說不定是親戚關系而已。」
「也是,但是尹家有可能會有這種沒見過世面的親戚嗎?」
眾人無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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