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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霓]老師拒絕往來(愛神惡作劇之四)[全文完]

老師拒絕往來(愛神惡作劇之四) 作者:葉霓

老天,這個問題有點複雜耶!
她是大學新鮮人,卻和男人同居
更勁爆的是,這男人還是她的大學老師!
呃,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不倫現象”
要怪就怪那個“麻辣導師”耍豬頭啦!
明明互不相識,卻堅稱兩人是“青梅竹馬”
白天擺出一副正經八百的老師樣
夜晚卻侵入女生房間……為她蓋棉被!
害她因驚嚇過度開始“想入非非”
兩人的關係牽來牽去牽成“師生戀”
她一不小心就露餡,害他被學校OUT!
他竟然不怪她,還說要治好她的“童年癡呆症”……
等等,這是惡作劇吧?
否則記憶中的他為何如此殘忍……

男主角:翟徹
女主角:陸珊珊

第一章

“他……他居然背叛我!”

陸珊珊和麻吉蔡曉愉一塊兒踩馬路的時候,好巧不巧竟看見男友劉世亞手裏挽著隔壁班的女同學,兩人有說有笑、甜甜蜜蜜地吃著同一支甜筒。

“你是說劉世亞嗎?”蔡曉愉挪了挪眼鏡,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天,還真是他,他身邊的那位是……”

“朱菲容。”珊珊緊蹙起一雙柳眉。

曉愉當然瞭解珊珊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反應了!因為上個月朱菲容就親自跑進他們教室對珊珊下了戰帖,宣稱她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劉世亞釣到手。

如今算了算,的確快,前後還不到一個月呢!

“怕什麼?我們把他搶回來呀!”曉愉出個點子,“然後再甩了他。”

珊珊搖搖腦袋,眼眶卻紅紅的,“當初他可是說盡好話,才把我從學長手裏搶走,還說會好好疼我,怎麼才不到一年,說變就變。”接著,她賭氣地說:“算了,他既然這麼花心又無情,這種男人我也不要了。”

曉愉明白她是在偽裝堅強,之前那位學長男友在離開她之後,才不到三天就另謀新歡;現在這位還在拍拖,竟然已經本性畢露!

誰不懊惱呢?

這麼聽來,不知情者肯定以為珊珊是個長相普通的平凡女孩子,所以才留不住男人的心。事實卻不然,珊珊可愛中帶著慧點,漂亮的五官更不在話下,還曾經替某名牌少女化妝品拍攝過廣告,可想而知她是絕對夠格當校花的。

但錯就錯在她有個身為國際金控集團總裁的老爸;錯就錯在別人都以為她是銜著金湯匙長大的嬌嬌女,認為她絕對是個勢利、跋扈、對愛情不專的女子。就因為人家先人為主的為她套上這些形容詞,所以從國中起,她的戀情往往只會得到一個無疾而終的結果。

而如今,日積月累下,五年不順遂的感情歲月過去,她也終於爆發了!

“你真的就這樣放棄了?”曉愉小聲問。

“我對男人已經徹底失望了。”她眯起眸,“你從國中就跟我同班,應該算得出來我已經幾次和對方悲慘分手了?”

“嗯……有的交往三天、有的三個月,有的甚至一知道你的家世背景就跑了,還有的是知道後想攀龍附鳳地硬纏著你,背地裏卻花心風流的。思,林林總總少說也有十幾次吧!”她不停動著手指頭,發現還不夠用。

“所以我說,我不再交男朋友了,對男人也完全死了心,他們只知道限制你這個、限制你那個,只知道吃醋猜疑,可自己呢?要走就走,連聲招呼都不打。”陸珊珊已經受夠了,邊說還邊掉淚,可見幾年的交友經驗,唯一讓她弄懂的就是男人那種自私自利又沙豬的心態。

“當真對男人失望了?”

“沒錯,現在我只想全心全意放在課業上,我要考上理想大學,將來接掌我爸的事業,不再倚靠男人。”她深吸了口氣,對著天邊的夕陽發誓。

“如此一來,你的感情生活會很空虛耶!”曉愉幻想著這樣的日子,天……多乏味呀!

“空虛什麼?就像導師說的,剩下不到三百天了,我們要加油,否則淪落到三流大學,才讓人取笑呢!”一有了這樣的信念,陸珊珊所有的力氣都來了。

“你要去哪兒?”她們不是說好要去看電影,她怎麼往反方向走?

“我要回家念書去。”珊珊從皮包拿了五百元給曉愉,“你也坐車回去吧,我們一起努力,考上同一所大學、同一系,到時候咱們再來看電影慶祝。”

“這……我不知道有沒有辦法?”珊珊會玩也很會念書,要考上前三志願絕不成問題,但是她就差遠了。

“以後來我家,我給你惡補,非上不可。”陸珊珊現在可是化失戀為毅力,但是對曉愉而言便是悲慘命運的開始。

念書……好累,不過還好的是只剩下兩百七十幾天,她就捨命陪君子吧!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已經是聯考放榜的時候了。

這段日子對蔡曉愉來說還真是受盡酷刑,在珊珊的計畫下,她得每天背五十個單字、寫一篇英文作文……

因為珊珊的志向是英文系,而她這個英文不通,也只好跟著苦讀了。

“不、不,我不要查榜。”曉愉可是一點信心都沒。

“別裝了,我幫你查。”拿走她的准考證,珊珊一併查看。“啊!哈哈……我上了!我上了耶!”珊珊開心地大笑著。

“那是你。”曉愉對自己完全沒信心。

“別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現在我就要來著看你的。”兩人心跳同時間有兩秒的停頓,在結果出來的一瞬間,她們同時尖叫出聲

“中了!”

“哇……哈哈哈,我中了!”曉愉得意的大笑。

“好啦,現在有自信了沒?不過,中就中了,不要太高興,小心中風。”珊珊心底也替她開心,卻又忍不住調侃她。

“你還真狠。”曉愉笑睨著她,接著拿起背包,“我要趕緊回去告訴我爸媽這個好消息,這就回去羅!”

“我送你。”送曉愉到樓下,正好遇見珊珊的父親陸道慶下班回家。

曉愉趕緊朝他點點頭,“陸伯伯,再見。”

“對了,曉愉,你和珊珊這次考得如何呀?”他坐了下來,拿起煙斗放著煙草,一邊問著。

“我們都上了第一志願的英文系。”珊珊替她說了。

“那很不錯,以後還是可以經常在一塊兒了。”陸道慶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你考上了?”陸母開心地笑了,“你爸對你可是信心滿滿,早跟我打賭你一定會上。”

“連這種事你們也賭?!”珊珊沒好氣地吐了口氣。

“其實也沒賭什麼,只是跟他賭個十天假期。我跟他說,如果你考上了第一志願,就給我十天假期帶我去歐洲走走。呵,他明知你會達到他的期許還跟我賭,是他笨。”說著,陸母就抱著狗食進入一旁的小房間。

“你真傻,那是因為爸疼你。”珊珊又吐了口氣,“媽,你替我跟爸說一聲好不好?我不要去住別人家。”

“翟徹是個不錯的孩子。”看來連母親都知道這回事了。

“難道我就不能自己住?”珊珊很激動,因為一切的一切她都和曉愉計畫好了,“即便住校也可以吧?”

“住校很辛苦,你又伯熱,聽說那間學校的宿捨沒有冷氣呢,你還要住嗎?”

知女莫若母,陸母知道珊珊從小就怕熱,而且是非、常、怕。

“OH,天呀!”看來她是反對無理了,心情頓時頹喪的她立刻說:“我吃不下,不要叫我吃晚餐。”說完,她就奔上樓,躲進自己房裏,當作是她垂死前的掙扎與抗議。


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直到登記、註冊、報到之後,陸珊珊依舊是抗議無效,最後不得不放棄堅持。

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那個叫翟徹的敢管她太多,她一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看,鐵定要他巴不得立刻派八人大轎將她送走。

坐在司機所開的轎車內,她很不好意思地對著曉愉說:“本來說好要住在一起,一塊兒瘋、一塊兒玩,現在沒辦法了。”

“沒開系,反正我本來也只能住校,你也住不遠,下課後我可以去找你呀!”

“說得也是,本來我是想如果那地方還有空房間,就可以邀你一塊兒住,可我不想再向我爸低頭懇求了。”珊珊聽她這麼說,才稍稍減輕心底的內疚。

“是呀,我爸媽知道了一定是又意外又開心,我這就回去了。”再次朝陸道慶道聲再見後,曉愉便離開了。

“那所大學離家裏有段距離,你打算住哪兒?”陸道慶吸了口煙。

“到時候再說了,我可能和曉愉一塊兒租間屋子。”她坐進沙發椅,翻著晚報,順口說道。

“你這孩子個性太倔強,住外頭我不放心,何況曉愉家境不是很好,她極可能會選擇住校。”陸道慶緩緩說來。

“爸,你的意思是……”她皺起眉,覺得老爸話有玄機似的。

“我有位好友的兒子在那附近買了間屋子,你過去跟他一塊兒住,有人照料,我也安心些。”原來他對珊珊的能力早有信心,知道她定會考上第一志願,所以打從前幾天便開始為她打點住處了。

“你要我跟個男人住?!”珊珊好意外。

“那裏是住一對兄妹,不是只有你一個女孩。”劉道慶眯起眸,端詳著她好久,“你媽跟我說了,這幾個月裏你似乎變了不少。”

“我……我哪兒變了?”她倒抽口氣。

“變得非常不喜歡男人,對他們極度埋怨,不論是街上看見、電視上出現,只要有男人的地方,你一定會將他們批評得一無是處。”他像是談話般地對她說出這些事。

“爸,以前你常說交男友會影響課業,現在我聽你的,怎麼又不對了?”她轉過臉,無奈地吹吹額前的劉海。

“我是要你專心念書,不是要你拒男人於千裡之外。”畢竟她是獨生女,能趕緊找個准女婿來分擔事業是他所期待的。

“爸,我不想再談這些。”她已是吃了秤錘鐵了心,不會再對男人動情。

“唉,好吧,我不勉強,不過你一定要住在那裏我才安心。”說完,劉道慶便跨上階梯,上樓梳洗了。

“爸,你怎麼——”珊珊從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怎麼了,珊珊?你爸回來了呀?”陸母剛剛正在後院裏喂家裏的寵物,才進屋就聽見她這麼叫嚷著。

“他是回來了,可是居然……居然要我住到什麼朋友的兒子住處,那我不就連一點自由都沒了?”珊珊苦著張臉。

“我住校還自在些,要是那個姓翟的是個自大狂呢?我才不要天天面對這種男人。”曉愉笑說,眼看學校已經到了。

“來,我幫你把東西搬去宿捨吧!”

珊珊和司機兩人一塊兒將曉愉帶來的衣服、用品,以及被子,全搬進了位於三樓的宿捨。

“真的好熱,你受得了嗎?”如果不是屈服於一個“熱”字,珊珊一定要住校。

“還好吧,你看,我帶了秘密武器來了。”她往角落一比,原來是台電扇。

“這算什麼武器呀?”珊珊撫額輕歎,再看看表,“司機還在外頭等我,我得出去了,拜拜。”

“祝你好運喔!”曉愉偷偷一笑。

“你喲,那晚點再聯絡了。”說著,珊珊便快步走出宿捨,坐上車後便朝另一條路直駛而去。

果真不過三分鐘車程,司機已經將車子停下,指著左邊的那棟豪華大樓,“小姐,就是這裏了。”

“這裏?!”住慣了私家花園別墅的她沒想到要住這種大樓,“恩,進出不是很不方便?”

“這裏地價高,能住在一坪五、六十萬的大樓裏已經是很了不起了。先生說,對方還是靠自己的能力買下屋子的。”司機說著,便打了通電話,“翟少爺,我們已經到了……好,我等你。”

“他要下來幫我搬東西?”珊珊撇撇嘴,“我才不讓他幫,陳叔,開後車廂。”

“小姐,你這是何苦?”

“我就是不想依靠男人。”說著,她便跳下車,打開後車廂,拿出兩隻沉甸甸的箱子,然後一手拎著一個困難地往裏走。

不一會兒,翟徹從裏頭奔了出來,一見到提著兩隻箱子的她便喊道:“珊珊。”

“你怎麼知道我是?”她又沒見過他,難不成他見過她?

“我當然知道。來,我幫你。”他伸過手就將她手裏的箱子給拎了過去。

“喂,我沒說——”

“往這走。”翟徹似乎不理會她的抗議,拎著那兩隻皮箱像沒重量似的直往前走,司機陳叔則抱著另一個紙箱尾隨而上。

當他們一塊兒擠進電梯裏,珊珊才發現唯獨她手裏沒有半樣東西,再看看翟徹,她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長大了!”突然,翟徹開口。

“什麼?”她蹙眉睇著他。

“你忘了我嗎?”翟徹撇撇嘴,“你的記憶還是一樣不怎麼好,我想我也不必奢望你會記得什麼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細眉一挑。

“小姐,十年前翟少爺和他父親住在南部,當時曾經北上遊玩兩個月,就住在家裏,你當時還挺喜歡纏著他。”陳叔還記得當時的事,說話時他的表情中不禁露出一絲感慨。

“我纏他?!才怪。”她瞪大眼。

“當!”電梯到了。

門一開啟,翟徹便先行走出去,打開住處大門,“陳叔,請。”

“翟少爺,這裏很不錯耶!”清爽中還不失格調,挺有屬於他這種新世紀男人的味道。

“哪裡,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想法。”進屋後他又說:“直走,右邊第二間房間就是了。”

“是。”翟徹和陳叔很快地將東西全搬進客房裏。

“好啦,東西該搬的都搬了,現在是你自己的工作。”翟徹面對著一直看著他不發一語的珊珊。

“我從沒要你們幫忙。”說著,她便閃身進入房間,用力將門關上。

翟徹眯起眸望著緊閉的門扉,忍不住搖頭一笑,接著又走到外頭對司機陳叔說:“坐一會兒,我泡了壺茶。”

“有茶喝?好好,謝謝翟少爺。”陳叔笑著點點頭,又看向小姐的房門口,“你可別跟小姐計較,她是驕縱了些,但本性善良。”

“呵……”他笑了,並為陳叔倒了杯茶,“她的性子我想沒有人比我清楚,放心,我不會跟她計較。”

“那就好。”陳叔安慰地點點頭。

這次翟徹卻淡笑不語,又遞上一杯春茶。


休息了一會兒,陳叔回去了。

翟徹這才問珊珊,“喝茶嗎?”

“有沒有可樂?”她不是不喝茶,而是不想凡事都對他點頭說好。

“沒有,冰箱只有啤酒。”他朝廚房點點下顎。

“那我喝啤酒。”珊珊站了起來,直接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冰啤酒,一拉掉扣環,就故作豪爽地灌了起來。“咳咳……”根本不會喝酒的人就這一口便破功,還真丟臉。

瞧她咳得臉紅脖子粗,不知道是因為難為情還是嗆到的關係?

“你怎麼了?”翟徹聞聲走了過來,拍拍她的背,“不會喝酒就不要喝,搞成這樣,你舒服嗎?”

“誰說我不會喝?!”她轉身一閃,撫著胸口直喘息。

“你對酒精過敏,光聞就會起疹子。”他眯起眼,雙手環胸,“十分鐘後,你就會發作。”

“為什麼對於我的事你都這麼瞭解?”她也眯起眸,直觀察著他,“就算小時候我們在一塊兒玩過,你也不可能清楚我的一切。”

“我先聲明,是你一個人玩。”翟徹微微一笑地走到櫃子前拿出一瓶東西,又從裏頭倒出兩顆藥丸,“抑制疹子的藥,快吃吧!”

“誰知道這個是不是春藥?”她提防地問。

“哈哈……春藥,你才幾歲呀,我對黃毛丫頭沒興趣。”挑起眉,他扯開嘴角,“那種發癢的感覺你應該不會這麼容易遺忘吧?如果忍得住,不吃沒關係。”

眼看他就要收回瓶裏,她趕緊搶了過來。“吃就吃,不過我可警告你,別把我當孩子,我已經大一了,”倒了杯水,她將藥丸吞下。

“就算大一,也只是名學生。”

“那你幾歲?”

“整整大你八歲。”說完後,他便走出廚房,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珊珊心想,他十年前曾來家中住過,當時她才八歲,可他已經十六歲了,是沒道理會跟一個小丫頭玩。

好吧,算她輸了第一回合。

坐回沙發上,她在屋裏前後左右地看著,“聽說你妹妹跟你一塊兒住,怎麼沒見著她?她叫什麼名字?”

“翟倩,不過她回老家去了。”

“什麼?!那她哪時候回來?”珊珊突然問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短時間不會再過來,她考上南部的研究所,可以住在家裏。”他眼底閃現一道莫測高深的笑。

“這麼說這屋裏除了你我,沒有別人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就只剩下你我,所以我們應該更加的和樂相處才是。”翟徹勾唇一笑,看著她那張憤怒到說不出話的小臉,“我知道你渴了,桌上的茶還是喝了吧!”

“為什麼騙我?”她緊蹙起雙眉。

“我騙你什麼?”他失笑。

“騙我父親這裏除了你還有另一人?”珊珊咬牙切齒地說,“如果你妹妹要回南部,你該儘早跟我父親說呀!”

“我已經跟陸伯伯提過這事了。”

“啥?”原來她是被自己的父親出賣了!

“別想太多,東西整理好了嗎?”他看看表,“已是該吃晚餐的時候了。”

“那麼多東西,誰可以在幾個小時內整理完?”她站了起來,“還有,我已經約了同學一塊兒用晚餐,你自便吧!”走到大門,她正要出去,卻頓住腳步,“我剛剛來時有注意到,你這裏似乎很少有計程車經過,要怎麼叫車?”

“到學校的路很近,不想走路的話,後陽臺有輛單車。”

“單車?!”她哪會騎單車?“算了,我用走路的。”

打開門,她又聽見他說:“不好意思,學校有規定,這兩天進校的學生因為還不熟悉環境,晚上不能離校,直到開學。”

“真的假的?你好像很清楚了!不過我寧可過去看看。”珊珊不願意相信他,但是身上手機卻恰巧響起。

一看顯示是“曉愉”,她不禁疑惑地打開接聽。

“喂,曉愉,怎麼了?你再等會兒,我馬上到。”

“珊珊,你不用過來了,我沒辦法出去。”曉愉也是一副懵懂樣,“我剛剛聽學姐們說這兩天晚上不能出去。”

“這樣呀,沒關係,那我明天早上再去看你,手機要開喔!”說時,珊珊遲疑的目光不禁瞟向仍坐在沙發上看著影集的翟徹。

“好,你也是。晚上我可能要在學校吃了,希望不要讓我食不下嚥。”通常學校伙食都不會太可口。

“明早我會帶你愛吃的零食過去,今天委屈一下羅!”掛了電話後,珊珊便坐到翟徹面前,直勾勾地盯著他瞧,“你怎麼會知道我學校裏的一些規定?”

“我認識學校裏的人。”他一邊回答,一邊隨著影集的內容大笑,“哈……這個女人的表情真爆笑,說的俚語又不倫不類的。”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我在問你話。”

她也轉向電視望了眼,這才發現他看的影集是沒有字幕的。雖然她考上英文系,但有些對話聽來還是很吃力,而他居然還聽得懂美式俚語?!

“好,給你三分鐘,想問什麼快問吧!”他關了電視。

“我……”她抓抓頭髮,顯然被他搞得頭暈了,差點忘了要問他什麼。“對了,你剛剛說你認識我們學校裏的人,認識的是老師?學生?還是校長?”珊珊像審問般的發問。

“嚴格說來都認識,只是看熟不熟而已。”他眉輕輕一挑,笑出一口白牙。

“那你倒是挺特別。”沒事去認識附近學校裏的人,能說他不特別嗎?

他撇撇嘴,沒做任何解釋,“三分鐘已經到了。”接著,他竟然又開啟電視,再一次跟著影集裏的爆笑男女做著誇張的動作、表情。

珊珊皺起眉頭,見他那副優哉閒逸的模樣,好奇不已地又問:“今天星期一,不是假日耶,你不用上班嗎?”

“我還在放假。”他隨口應道。

“是休長假羅?”

“沒錯。”翟徹想了想。

她的眉頭是愈皺愈緊,看來他分明是失業了,大部分的人都會拿失業當“長假”來形容。老爸還在她面前對他誇讚有佳,看來他也不過是皮相好看,肚子裏頭放的淨是一些爛棉絮。

再把視線調到他臉上,瞧他把注意力都放在電視上,她氣得對他說:“我餓了,吃什麼呢?”

“你已經考慮好了,決定和我一塊兒吃晚餐了?”他這才轉過臉笑看著她。

“乖乖,我是客人耶,當然要你請一頓羅!”她得意一笑,心底猜測著他現在一定後悔莫及,嘴裏准在嘀咕著:早知道就不跟她老爸說什麼“事業有成”的大話了!

想他沒工作,她要吃什麼東西好吃垮他呢?

“那有什麼問題?看你想吃什麼我就請什麼。”他笑著站了起來,走到衣架拿外套穿上。

“真的可以?!”她眯起眸,一臉算計,“法式料理。”

“啊?”翟徹頓了下穿衣的動作。

“哈……請不起了吧?”珊珊捉弄成功,當然是歡喜不已羅!

“不是請不起,而是你還是學生,要懂得節約,這樣吧,今天就滿足你一次,下次可得想想自己的身分羅!”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什麼嘛!吃你一頓還要聽訓喔!”本來很開心的珊珊轉而鼓起腮,不情不願地跟著他出去。

翟徹,我一定會想盡辦法脫離你,投奔我所嚮往的自由。

TOP

第二章

第三天,終於開學了。

珊珊和曉愉相鄰而坐,曉愉看著珊珊那張氣鼓鼓的臉,好笑地問:“跟你的新室友相處得還愉快吧?”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愉不愉快!”珊珊拿出英文原文書。

“男室友不好沒關係,少理他就成,那女室友呢?”曉愉指的是翟徹的妹妹。

“沒有什麼女室友,就我跟他。”天……愈想是愈不對,但她就是沒理由搬走,昨晚打了電話問過老爸,他居然說——

“你行得正、坐得穩就好,怕人家說什麼?除非你本身心術不正。”

天呀!居然有老子說自己女兒心術不正,以為她想巴著他心目中的“青年才俊”?扯!

“啊!那叫作什麼?同居嗎?”曉愉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呀!

“我就算要同居也寧可找個阿貓、阿狗,才不要找個只會訓人的沙豬。”還好她沒長鬍子,否則肯定吹鬍子瞪眼給曉愉看。

“瞧你氣的,他惹了你?”曉愉已迫不及待想會會那個男人。

“他很自大,我現在只一心想著離開那地方、離開他。”她很堅定地說。

“要我可能也待不住吧,就你和他,太危險了。”曉愉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麼又問:“對了,我知道這個人這麼久,卻還不曉得他的名字,他叫什麼?”

“他叫——”

珊珊才剛要說出口,卻猛地瞠大眼,瞪著從教室窗外閃過的身影,原以為是自己看走眼:沒想到他就這麼筆直地走進教室講臺前!

“珊珊他是?”曉愉也看見他了。

“各位好,我是你們的班導,也是你們的英文老師。”隨即,他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大字“翟徹”。

“他好帥呀!”曉愉瞪大眼,露出傾慕的眼神,“名字也好有味道,翟徹……看來我這四年不會寂寞了。”

但是珊珊完全沒把她的“花癡反應”納入耳中,滿腦子想著:這怎麼可能?肯定是她神經錯亂,更嚴重點或許她已經瘋了!

“是他,真是他……”喃喃自語中,珊珊的眉頭愈蹙愈緊。

“對,就是他,他是我們的班導耶!”曉愉雙手緊握在胸前,就好像看見偶像明星般,“好像金城武喔!”

珊珊終於聽見曉愉在說什麼,接著她又看看其他女同學,每個人都是同樣那張癡迷的表情。天呀!這是什麼世界?她誤入時光隧道,來到一個沒有男人的地方了嗎?為什麼這裏的女人都好像從沒見過男人似的?

“好,我現在要點名了。”翟徹拿起點名簿,一個個先瞧了眼,當看到陸珊珊時,嘴角特別揚超一道似有若無的微笑,“張巧心、於佳蓉、徐立寰……”

被點到名的,都一個個舉手喊“有”,但點到陸珊珊時,她卻一副不屑的眼神,咬著牙用力喊道:“有!”

“很好,大家都到齊了。”他笑了笑,跟著打開課本,“我知道各位已不是國中、高中生,需要旁人不停在一旁督促。大學生都有自主的期望,也不太喜歡聽大人廢話,不過我得強調一點,你們不想聽的我絕不會說,但是一些乖張行為,像是不懂得尊師重道的話,我還是會嚴厲糾正。”

他這話分明是對某個人說,那就是陸珊珊,而她自然也聽出來了,於是一開始就臭著張臉。

“喂,這個導師不錯喲,不但賞心悅目,還滿有自己的獨特風格。”曉愉撞撞她的肩,小聲說。

“OH,你撞這麼大力做什麼?痛死了。”不知是不是憋氣的關係,現在什麼事對她而言都是負面的。

“你怎麼了?”曉愉蹙眉看著她,“像是吃了火藥。”

“何止吃了火藥,我簡直是吃了——”

“那位同學,你好像對我的教學很有意見?”翟徹扯唇一笑,然後看了下點名簿,“原來是陸同學,你站起來。”

“裝模作樣!”她小聲地罵在心底。

“你說他什麼?”曉愉直覺奇怪,以前只要看見帥哥猛男,她們都會一塊兒尖叫、吹口哨,雖然近一年來珊珊很討厭談論男人,可也不會這麼不懂禮貌呀!

“陸珊珊同學,如果你不站起來,我可要連帶全班處罰。”他眯起眸。

珊珊看著其他同學朝她投射過來的眼神,可不希望第一天就犯眾怒,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站了起來,“要罰就罰我一個,少用嚇小學生的方式教學。”

“哇……”眾人譁然,幾乎是用看好戲的心情想繼續觀賞下去。

“你有膽子,不過也別把我當成那些老學究,事實上我和學生都還挺處得來的,如果可以相互尊重,我們都能夠成為不錯的朋友。”他看著書本,“第七頁,這篇課文你念一逼。”

“什麼?!念課文!”陸珊珊開始發毛了。

不僅是她,就連曉愉也開始為她緊張,因為她知道珊珊的英文強度只能呈現在考試卷的成績上,如果要口試、要對話,這是她的罩門呀!

珊珊瞪著翟徹,心忖,連她爸媽都不知道英文發音是她的死穴,他是絕不可能知道的。該不會這只是巧合呢?

“念呀,考上本科系,這篇文章不過是牛刀小試,放大膽念就對了。”他勾起唇,“這麼吧,我先念一段,第二段由你來接。”

說著,翟徹便開始從頭念起,流利的速度與正確的美式腔調。都帶給班上同學滿大的刺激,有些曾在國外混過幾年的學生也不得不佩服老師字正腔圓的發音。

第一段結束,他停了下來,臉上露出饒富興味的笑容,正等著珊珊接續。

“呃……呃……”瞧大家都望著自己,可她就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難過之餘,她居然丟下課本就沖出教室。

“珊珊、珊珊……”曉愉見狀,趕緊追了出去。

“大家把視線調過來,不用管她們,現在開始講課。”說著,翟徹便轉向黑板開始書寫一些句子,並介紹著:“現在我們所教的和以前制式教學不同,是以多元主題為主,包括字彙、片語,以及學習不同體裁的文章,例如文學、非文學、書信、雜誌、遊記等的英文書寫與閱讀技巧,訓練你們的獨立思考與如何統整及應用。”

說話時,他的視線還不停往教室外移動,表面上雖然對珊珊的離去無動於衷,但電唯有他心底明白,他有多擔心了。

看來這丫頭的性子仍然沒改,不肯接受缺點、承認錯誤,只知一味逃避。


珊珊坐在校園中的一張石椅上,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直視著前方。

曉愉知道她受了委屈,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勸她,也只好坐在另一頭,直觀察著她那張不太一樣的表情。

“你回去上課吧!”珊珊終於開口了。

“你不去,我也不去。”

“你怎麼這麼固執呢?誰知道他是什麼脾氣,如果你被退學該怎麼辦?”珊珊鼓著腮,一臉怨慰。

“就因為這樣被退學?少離譜了。”曉愉踢著雙腳,“其實我覺得班導這個人不錯,他也沒說什麼,是你自己不戰而敗的。”

“什麼叫不戰而敗?我能戰嗎?我的英文發音……真的是……”高中時期就有一次被老師喊起來念英文,結果老師只遞給她一個失望的表情,冷冷的告訴她,光是考卷上的分數好看是沒用的。

“那就更要試著念呀!我相信你只是當時受了刺激,變得更加逃避,如果用心學習,一定可以突破的。”曉愉恰恰與她相反,她在語文發音方面倒是比珊珊流利多了。

“算了。”她眼眶含著淚水,“你回去聽他的課吧!”

“那你呢?”

“我還想再坐一會兒。”珊珊心情糟透了,她又不能告訴曉愉,她的室友就是她們班導,否則她以後耳根子准沒個清淨。

何況若不慎讓班上其他同學知道,豈不更慘呢?

“好吧,那我回去了,你也要快點回去喔!”曉愉歎口氣,這才進入教室。

翟徹看見了曉愉便問:“她還不肯進來嗎?”

“她說她想靜一靜。”曉愉無奈地聳聳肩,“老師……別怪她,真的別怪她,她也很難過呀!”

“難過什麼?只會逃避的人不必替她說話。”翟徹終於說了重話。

曉愉垂著臉,不再說話了。

“我來了,不再逃避,這樣可以了吧?”珊珊突然走了進來,對他咧嘴綻放微笑,“不知道我這樣說,老師你滿意了嗎?”

“來了就好,坐下聽課。”翟徹眯起眸,緊緊望著她,眼神背後藏著抹她已不記得的秘密。

接下來的時間,他以非常輕鬆的方式教授名舞臺劇“天鵝湖”的英文劇本,以其帥性的肢體動作,唱作俱佳的表演著,逗得台下學生哈哈大笑,幾乎全忘了剛剛那段突兀的插曲。

而珊珊支頤望著他的表情、動作,突然想起前陣子他看電視時誇張的笑法,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當時是在學習“美式笑果”,想借此來讓學生完全投入其中,將死板的教學活化。

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讓她討厭呢?


“你給我站住!”

翟徹一進家門,就被一道嬌嫩的嗓音給喊住。

抬頭一看,原來是她,那個脾氣不小的女人!“回到家我還是你的老師。”

“你早知道我是你的學生?”她上前跨出一步。

“我看過學生名單。”他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珊珊又上前兩步,咄咄逼人地追問著。

“告訴你做什麼?知不知情根本沒任何影響。”翟徹勾唇一笑,放下手中的袋子,坐進沙發上伸了伸懶腰。

“怎麼會沒有影響?至少我可以有心理準備,不會被你臨時挖苦著玩。”她緊握著拳頭,對於他的解釋完全不能認可。

“我挖苦你?”他眯起眸,以可以吞噬人的黑眸直勾勾地望著她。

“不是嗎?既然知道我是你父親好友的女兒,為什麼就不能對我好些?又為何要給我難堪?”她咬著下唇,深吸著氣,不停告訴自己她不能生氣、不可以生氣,絕對不能在他面前失了冷靜。

可天知道她此刻有多激動了,這些自我控制的話語根本沒有用。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走後門,享受不一樣的待遇?”他撇嘴一笑。

“我沒……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當普通人,不要因為跟我熟就故意欺負我。”天,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那我該怎麼說?拿你當鄰家妹妹看待嗎?”翟徹搖搖頭,扁著唇,“不瞞你,這似乎有點難。”

“為什麼?”

“鄰家妹妹都很可愛、迷人、貼心、聽話,可是你樣樣不合格。”笑著說完後,他便提著袋子走向房間。

“我要搬出去!”她在他背後用力地說。

“喔?!”他抿緊唇想了想,“可以,只要你父親同意,我隨便你。”丟下這話,他轉身繼續走。

“你真的很討厭,明知我爸不會同意,還這樣耍我。”珊珊氣得沖向他,用力捶著他的背脊。

翟徹閉上眼,任她捶打著,三十秒後,他便將手上東西一擱,旋身握住她的手。“別鬧了,大小姐,這裏不是你家,而是我的地盤,嗯?”

“你就會欺負我,讓我發洩一下也不行嗎?你小心……我會打電話回去告訴我父母你是怎麼欺負我的。”她眼眶紅紅的,真的染上淚水。

“我欺負你什麼了?只是要你念篇課文,你大小姐就負氣跑出去。”他仍持續抓住她的手。“我是老師,聽懂嗎?不但是照顧你生活起居的人,也是你的老師。”

“可我討厭你。”她抿緊唇。

“沒關係,我們可以相敬如“冰”。”他指著地上的袋子,“我裏頭有一堆報告要改,你就別再吵了。”

她眯起眸,“好,就相敬如冰,我要和曉愉出去逛街吃飯,你不用等我。”

“幫我帶點吃的回來好嗎?”

他這時候還想請求她?!

“管你喔!”珊珊立刻走向大門,離開了屋子。

眼看她離開後,翟徹便回到自己房間,將東西全放在木桌上,接著脫下襯衫,換上休閒服。

就在褪掉上衣時,他的大拇指忍不住撫了撫肩頭,當手拿開,看到的竟是兩個一藍一紅的心形紋身記號。

隨即,他的目光由亮轉黯,再想想她現在對他的態度,他該怎麼做才好呢?


珊珊與曉愉兩人在這條還不算熟悉的街道上閒逛著,一下子甜不辣,一下子換豬血糕、大腸包小腸,雖然吃得很愉快,但珊珊心底卻是悶悶的。

“怎麼了?”看得出來她比以前沉默,曉愉不禁問道。

“沒有呀。”她隨意應了聲。

“是不是因為白天的事?既然過去就算了,班上同學也沒人去記得。”曉愉只想好好安慰她。

“我沒去想那件事。”沒錯,珊珊想的的確不是這事,而是想著翟徹所說的那番話——

“我不但是照顧你生活起居的人,也是你的老師。”

他是老師,而且也沒得罪她,充其量只是瞞騙她一些事,她沒必要和他大眼瞪小眼的生活,那將是多無趣的事!

“那你想什麼?”

“想我那位“同居人”。”她鼓著腮,“啥?才幾天你就想他了,該不會你愛上人家了?還是已經跟他——”曉愉大驚小怪地問著。

“你別胡說,我才沒有呢!”珊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只是說著玩的,你幹嘛這麼生氣?所謂“欲蓋彌彰”就是你現在這副樣子。”她嘿嘿地笑得好詭異。

“厚,你找打。”她心情已經夠亂了,這個蔡曉愉還故意惹她。

“我哪敢呀!”曉愉趕緊舉手求饒。

“才怪。”珊珊撇撇嘴,眼睛又朝兩側的攤子瞧去。

“你還想吃?已經吃很多了,我不行了,再吃下去我肯定會變母豬一條,下次回家想裝可憐跟我爸拿點零花錢都不像。”看著珊珊四處打量,曉愉以為她還吃不夠。不過珊珊能吃是真的,卻又有吃不胖的體質,真是讓她嫉妒又羨慕。

“不是我要吃的。”珊珊猛地看見一個賣鍋燒意面的攤於,“就這個好了。”

“那是誰要吃的?”

“我的同居人。”她勾唇一笑,接著快步走到攤位旁問道:“老闆,我要外帶一份鍋燒面。”

“小姐,那你住得遠嗎?”老闆問。

“有段路,大概二十分鐘車程。”珊珊想了想。

“那你拿回去面都糊掉了。”老闆勸她,“不如你到附近看看有沒有可以耐久放的小吃,像蚵仔煎就可以。”

“你不做生意還往外推喲?”珊珊倒是覺得這老闆人很新鮮。

“要做生意也得給客人好的味覺與口感,如果拿糊了的面回去,吃了不好吃以後不來了,豈不更糟?”他的理論好像也對。

“可我就是想讓你賺錢。”珊珊執意說道,因為她太欣賞他的賺錢哲學了。

“這……”

“珊珊,你就不要太強人所難了。”看老闆一臉無奈,曉愉趕緊插了嘴,把她拉到一邊去。

“一定有折衷的辦法啦!”珊珊不死心地又上前問著老闆。

“要不然我賣你食材,你自已回去下廚。”老闆想了半天只能這麼建議了。

“下廚?”珊珊一愣,這兩個字怎麼寫?

曉愉更是捂著嘴在一旁憋笑,想高中時期有一次上烹飪課,這位大小姐光煮水餃也會把水煮乾掉,水餃餡全跑了出來,模樣比餿水還難看。

“我看你省省吧,就買別的。”曉愉勸她。

本來珊珊就想買糊掉的面給那個自大狂吃,可一看見曉愉那張笑臉與老闆憐憫的眼神,她就不信自己做不來。“好,我買食材回去自己做。”

曉愉一聽快要昏倒,她是不是該好心點,打電話去告訴她的同居人千萬要看好她,別讓這位大小姐亂來?

“你如果這麼決定,那就好。”老闆包了一份料給她。

“我還要鍋子。”她指著客人桌上裝鍋燒面的日式小鍋,“很漂亮耶,我想買回去收藏。”

“好吧,我這裏正好有個新鍋,一起賣給你吧!還有,放料的順序是……”老闆包好後,說了價錢,也給了她口頭傳授,珊珊這才開心的離開。

“你真要下廚?”曉愉不敢相信。

“此一時彼一時,我陸珊珊的廚藝不會永遠這麼爛的。”公車剛好從眼前閃過,她趕緊說:“快追,前面就是公車站。”

兩個小女生就這麼一路追著公車,跑了約一百公尺,也幸運的搭上車。看著珊珊那張興奮的小臉,曉愉心底還真有著說不出的忐忑。

曉愉先行到站,下了車後,下一站便輪到珊珊下車。抱著手中的“神秘物”,她悄悄地溜進翟徹的屋裏。

“你還真會逛,不看看幾點了,我都快餓扁了。”翟徹指指時鐘,小鳥兒正好從中問小門飄出來,叫了八聲。

“我知道你餓了,看我多好,買了好東西回來。”她拿高手中的提袋,“只要給我幾分鐘就行了。”

“你到底要做什麼?”他蹙眉看著她。

“今天本姑娘下廚,你該慶倖才是。”珊珊撇嘴笑笑。

“你要下廚?!”不用曉愉密報,光從陸伯伯和陸伯母口中就知道珊珊的廚藝有多麼讓人“歎為觀止”了。

“怎麼,你好像很感動?別這副樣子,等吃過之後,我更要你感動得痛哭流涕。”珊珊今天可是信心十足,有店老闆的口頭教授,她這次准不會出錯。

走進廚房,她先打開瓦斯,再拿出食材開始料理,但餘光卻看見翟徹就站在廚房門口,張大眼睛監督著。

“你好像不太相信我耶!”她緊皺起眉頭。

“我是真的不怎麼相信你。”翟徹投降了,“算了,算了,我知道你是想報復我,我認輸好嗎?請你出去,我可以自己弄。”

“你……你真不給我面子。”珊珊噘起小嘴,“我如果真要報復就帶糊了的面給你吃了,你怎麼說這種話?”雖然她一開始真有這樣的打算。

“這……”他一愣,看來他這麼說的確很傷一個人的心。

“何況你是老師耶,不鼓勵學生,還要她閃開別做,你不是說我愛逃避?現在我不逃了,能讓我試嗎?”她說得頭頭是道,還真讓他難以拒絕。

“好,那你做,我在這邊看,若發生——”

她眯起了眸,偏著腦袋一副很無奈的模樣,“你說完了沒?”

“好吧!看來你非做不可,那就隨便你了。”翟徹摸摸腦袋,跟著轉身離開廚房,回到房間準備明天教學的內容。

直至見到他離開了,珊珊才開始興奮地拿起鍋勺、碗盆忙碌著。

“對了,店老闆說要先將水煮開,再把料放進去,跟著放面,再打一顆蛋。”

她自言自語著,一樣一樣來,卻不知道她將火開得太大,鍋裏的水都滾出來了!

糟,老闆沒告訴她發生這種事該怎麼辦?

“對了對了,蓋鍋蓋。”她用力一蓋,卻不小心碰到鍋緣,燙得手一顫,蓋子落在地上,發出滿大的聲響。

她趕緊撿起,卻見火苗已飛出鍋外,正好燒上擱在一旁的報紙

“是誰?居然把報紙放在這裏!”她舀起水趕緊撲火,卻忘了晚報是她剛剛順手從樓下拿上來,也就更順手的擱在料理臺上。

哇……慘了!怎麼愈燒愈旺?求救的聲音卻因為緊張與害怕怎麼也發不出來。

倒是在屋裏等待的翟徹發覺她未免煮得太久了,就算泡面也吃下肚了吧?於是乎他便打算出去看看,怎知才推開門就聞道一股焦味。

“老天!”他迅速沖進廚房,眼見裏頭可怕的景象,與珊珊驚慌忙碌的身影,他先關掉瓦斯,又拿起放在廚房門口的滅火器,對準狂肆的火焰噴灑著。

好不容易火滅了,珊珊也跌坐在地上,拼命喘息著。

“對……對不起……”她還真是笨,難怪會讓他這麼看不起,再看看這原本乾淨整潔的廚房,四周牆面和天花板都被煙給熏黑了,她內心好歉疚。

“算了。”他蹲下身檢視她全身上下,還有雙手,“倒是你,有沒有受傷?”

在他深幽的眼瞳深處,沒有隱藏對她的關心與擔憂,當確定她一切安好後,這才重重地吐了口氣。

“我沒事。”在他的攙扶下,珊珊站了起來,但雙腿還抖得厲害。

他心疼地望著她受驚的模樣,歎口氣說:“以後若發生事情別什麼都自己來,一定要通知我。”

“你……你不怪我?”他愈是不怪她,她心裏就愈難過,從剛剛到現在強忍的淚便控制不住地淌下。

“好啦,別哭了,你這一哭我反而很不習慣,倒是比較欣賞過去那個有點小脾氣的女人。”翟徹搖搖頭,拿出身上的手帕擦擦她的臉。

“可是這裏變得好醜。”

“沒關係,改天我會請設計師重新設計一下,本來我就不太喜歡原來的擺設,動線上不太好。”他笑著揉揉肚子,“不過現在我很餓呢!”

“啊?!”她一愣。

“願不願意陪我吃一頓?”翟徹眯眼望著她那副傻氣的樣子。看來她真是嚇壞了,把她過去的蠻氣都給嚇跑了。

“恩,去哪兒吃?”這附近是純住宅區,要吃東西得走到學校附近。

“學校附近有家簡速餐,滿不錯的,一塊兒散步去吧,你可以嗎?”就不知她是不是還發著抖?

“當然可以,你以為我腿軟了呀?”鼓著腮對他皺皺鼻子,她這才跑到客廳披上外套,“你也去加件外套吧,剛剛我回來時氣候滿涼的。”

“0K。”翟徹眯起眸,扯唇一笑地進入房間,拿出自己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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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到了那家口碑不錯的簡速餐店,翟徹叫了份蒲燒鰻魚肚套餐,而珊珊就叫了碗熱筍湯,兩人呼嚕嚕地吃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受了驚,明明已吃飽的珊珊竟覺得熱湯好好喝,“你怎麼知道我需要一碗熱湯?真的好美味!”她邊喝邊說。

“天氣漸漸轉涼了,有熱湯可喝當然舒服羅!”他吃了口無刺的鰻魚肚,又扒了一大口白飯。

見他那副吃相,珊珊有點愧疚地說:“你真的餓壞了?”

“有點。”他撇嘴一笑。

“其實我是一個大麻煩,我爸都這麼說我,你如果聰明的話,就不該讓我住你那兒。”她閒聊般地說起自己。

“嗯,不用你說,我已經嘗到惡果了。”他的眸底暗藏著一絲譫意,“唉,果真是讓我痛哭流涕呀!”

“你是什麼意思?”珊珊瞪大眼,“厚,原來你也記恨呀?嘴上還說得這麼漂亮,真假!”

“你聽好,我是老師,絕不會說什麼漂亮話,只會說實話而已。”他灑落一串暢笑。

“油嘴滑舌。”她用力咬著嘴裏的筍子。

“0K,我現在正經點,你儘管住下,既然是陸伯伯之托,我一定會做到,你安心吧!”他遞給她一個自以為是的笑容。

“安心?你要我怎麼安心?”她放下湯匙,靠在椅背上,無聊地望著窗外。

“為什麼這麼不願意跟我住一起?是因為我是老師的關係,還是怕男友誤會?”

突然,他轉移了話題,兜到她的感情圈子上。

“男友?!”她竟露出一個滑天下之大稽的表情,“我最不屑交什麼男朋友。”

“為什麼?”

“男人根本不可信,是個最容易見異思遷的獸性動物。”珊珊想起之前的幾次戀愛經驗,對此下了結論。

“你吃過男人的虧?”翟徹眯著眸問。

“你是指……”她也眯起眸。

“都包括。”他語氣似乎帶著酸味兒。

“心是吃虧過,畢竟我談感情都是真心的,至於身體……我可沒這麼笨,也不會放縱自己。”她揚起下巴,很認真地說。

“既然是真心的,就不該後悔,也沒什麼好埋怨的。”他不捨她心裏已極度重傷,卻還要強裝堅強。

“有錢是罪過嗎?”她突然逸出一絲苦笑,“大家都以為千金大小姐是不會有真感情的。”

“那是他們不懂你。我吃飽了,回去吧。”說著,翟徹便站起來到櫃檯付帳,走出店門外。

她緊跟著出去,“那你呢?有沒有女朋友?”

“有。”翟徹旋身對她笑了笑。

“喔?現在換我問你,我們住在一塊兒,她不會吃醋嗎?”珊珊打著如意算盤,如果把他女友找了來,她肯定自由了。

“這你不用擔心,她別的優點沒有,就是非常大方。”他扯著唇角,黑眸閃過一絲吊詭的笑容。

“什麼?”她皺起眉,“你胡說吧?”

“小丫頭,能不能別再這麼好奇了?今天我出的作業你做了沒?”看來他倘若下提醒她,她肯定忘了這件事。

“作業?”她一驚。

“一篇英文話劇的短篇稿。”翟徹眉一挑,“憑你的程度,現在回去趕個兩小時應該不成問題。”

“什麼程度?只會讓人取笑而已。”這不禁讓她想起白天發生的事。

“那只是你不敢面對大家開口發音,就算錯了或是不標準又如何?牙牙學語時,你會一開口就說得標準嗎?還不是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嘗試與糾正?”他雙手插在褲袋內,邊走邊說。

“是你說得簡單。”她扁著嘴巴,一副遲疑樣。

“那就試試,不就知道我說的簡不簡單?”翟徹旋身對她撇嘴一笑,跟著又快步朝前繼續走。

“是嗎?”她咳了兩聲,居然在他意想不到的情況下慢慢念起英文,而所念的就是白天他叫她起來念的那一段。

的確,她的發音有點怪異,但還不至於到差的地步,只要好好修正,就會有很大的進步。

“念完了,是不是很難聽?要笑就笑吧!彌補你白天沒笑到的。”她停下腳步,頹喪地看著地面。

“傻瓜。”他笑咧了嘴,沒理她又繼續走。

“你那是什麼意思?”珊珊加快腳步追上,“你以為自己腿長是不是?走這麼快幹嘛?讓我追你也開心?”

“我沒有這麼惡劣,只是怕你作業寫不完。”直到抵達住處大樓外,他轉身望著她,幽深的眸底帶著一股失望,“在你腦海裏都沒有放進一點點我的好?”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幹嘛突然變得這麼正經呀?

“算了。”他聳聳肩,拿出磁卡打開大門,和她一起走了進去。“哇!吃得好飽喔!洗個澡該睡覺了。”

“可我居然還有一份報告要寫。”她一副不滿的樣子。

“誰要你逛街逛這麼久,還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快,快去用功吧,十二點前就可以睡覺了。”進人家門,翟徹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什麼煞住腳步,猛一轉身卻被珊珊一頭給撞了過來。

“OH,好痛!”她捂著鼻子,“你這個人真奇怪,好好的為什麼突然不走了?”

“我怎麼知道你走得這麼急?”他也很無辜,對她更是心疼。

將她往身上用力拉近,他拿下她的手,看著她紅紅的鼻尖,大拇指在上頭輕撫著,“好些沒?”

“呃……好多了!”珊珊心中一麻。奇怪了,他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弄得她一顆心狂跳不休。

“那就好,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超過十二點還做不完就別做了,早點休息吧,我可以偷偷放水一次。”對她綻放出一抹無懈可擊的笑容後,他便回頭進入自己的房間。

直到看見他進入臥房中,珊珊才松了口氣,隨即拾手摸摸自己的鼻子,上頭像是還附著他指尖的溫度,讓她的心漸漸亂了起來。

天……她到底是怎麼了?一定是夜的邪惡因數正在作祟,再加上燈光昏暗不明,才給了她這種不真實的迷幻效果。

搖搖頭,她趕緊步進房間,打算將所有心思都放在劇本撰寫上,不再胡思亂想了。


夜深人靜,窗外一片靜謐,只剩下些許蟬鳴,此刻聽來,它算得上是最佳天籟。

雖然是第一天上課,但是翟徹要準備的東西可不比平常少,他得對全班做初步的瞭解,光今天上課時要他們做的即時報告,就讓他改得頭昏眼花。

看看表,竟然已經兩點了!他拿起水杯到廚房想倒杯水,走到那兒才想起這地方早讓那丫頭給毀了。沒關係,幸好冰箱沒壞,電源也還在,可以讓他喝罐啤酒再睡。

拿著啤酒,他正要進入房問,卻發現珊珊房裏的燈光從門下竄出,於是他輕輕敲了下門,“珊珊,你睡了嗎?”

半天沒有動靜,他不放心地轉動門把,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麼?

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就這麼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翟徹上前,看見她桌上攤滿了一堆堆的資料,又看看她已經書寫好的成果……

他嘴角不禁勾起,說來她的程度真不賴,若不開口的話,可以用滿分形容了。

再看看她趴睡的疲累模樣,他歎了口氣地將她抱起放到床上。

可這個小妮子的睡相似乎不太好,把他當成睡內側那只北極大熊,張開一腿就把他給用力一壓!

天,穿睡裙的她卻因為這個不要命的小動作露出了她粉色小內褲,翟徹眯起眸,體內血液卻已債張了!

忍不住,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臉蛋,幻想著還是八歲時的她,再看向她似果凍般甜蜜的雙唇,他再也捺不住地將自己的唇徐徐貼近,輕啄嚮往已久的美好。

不久之後,珊珊似乎感覺到唇上的搔癢,呻吟了聲,並慢慢張開眼,當認清眼前是翟徹那張男性化的臉孔時,她頓時方寸大亂地尖叫出聲,“啊!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出去、出去!”她用力指著外頭。

“我是很想出去,可是你……”天,她不但單腳跨在他腰上,腿問最柔軟的地方還緊貼著他的膝蓋,就算他的自製力再好,也敵不過這樣的誘惑啊!

“什麼?”她隨著他的視線往下一望,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件多麼大的糗事!趕緊縮回大腿,她坐了起來,將北極大熊抱到彼此之間,用力瞪著他,“你可是老師,怎麼可以對我有非分之想?”

“我對你有非分之想?”他指著自己。

OK,算她說得沒錯,他的確這麼想過,誰要她……誰要她迷惑他?

“難道不是?要不然你怎麼會在我床上?”她哭了出來。

“我是因為見你趴在桌上睡得不舒服,也容易著涼,才好心將你抱上床;誰知道你會突然壓住我?”這點他必須澄清,打從一開始他的思想是絕對純淨的。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隨便進我房間呀!”她開始無措地找著各種對自己有利的理由。

“我保證,我敲過門,並不隨便。”他舉手發誓。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能證明。”

“這麼看來,是我多事羅?!”顯然的,翟徹也被她的無理取鬧給激怒了。

“本來就是,你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她吸吸鼻子,忍住淚水,伸長手臂往門口筆直地指著。

“好吧,不過你以後趕作業也不能趴在桌上睡,懂嗎?”交代過後,他這才挑挑眉,無奈一歎地走出房間。

翟徹離開後,她趕緊跳下床將房門上鎖,胸口忽上忽下地狂烈喘息著。其實她害怕的不是他,卻是自己。她疑惑地想著,剛才發現自己與他是這麼親密貼近時,先躍上心頭的不是怒意,卻是一股心跳加速的羞臊?

完了!她真的完了,絕不能讓曉愉的玩笑話給說中呀!

不會,她不會喜歡上他,怎麼可能喜歡上自己的老師?更何況他還有女友,是一個非常擅長偽裝的危險人物。打電話告訴老爸、老媽,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他會半夜跑進她房間,看來孤立無援的她只好自力救濟了。


“嗨,你叫陸珊珊嗎?”

剛下課,珊珊才打算出去透透氣,突然有位男同學上前跟她搭訕。

“沒錯,請問你是?”他不是班上的同學,陌生得讓她想不起來自己曾經見過他。

“我是廣告設計系的李善新。”他靦腆地抓抓頸後,笑了笑才提起勇氣說:

“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啊?”她愣了一下,這種情況不是沒發生過,只是以往追求她的都是學校赫赫有名的男同學,像他這樣又害羞又沒自信的男生倒是少見。

尤其他那句“可以和你做朋友嗎”更是古板又舊式。

“是不是我太冒失了?”他紅了臉,直想退開逃跑。

就在這時候,珊珊看見翟徹也從教室走出來,驀然想起這幾天來他們之間的怪異氛圍,彼此好像都在躲著對方。尤其是她,一見到他就閃得比閃電遺快,卻又會躲在一旁偷偷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如果她接受了這位同學的要求,將部分心思轉移,或許就不會再出現這種有點空蕩蕩又有點兒無措的心情了。

於是,她做出一個連自己都意外的決定,“好,我答應你,反正只是朋友嘛!”

“你答應了?!”對方很意外,“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既然是朋友,我們找一天出去看場電影吧!”她把這句話說得好大聲,像是故意要讓翟徹聽見。

“那禮拜天怎麼樣?”李善新想了想。

“當然沒問題。”瞧他把喜悅之情掛在臉上,珊珊突然有些後悔,但又不想讓翟徹給看透,更不希望自己有事沒事就把注意力擺在他身上。

“好,那我先回系上了,這是我的電話,你隨時都可以打電話來。”交出一張字條後,他就興奮的跑開了。

珊珊回頭遠遠看著直站在原地觀察著他們的翟徹,對他做出一個可愛笑臉後也走進教室。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兀地答應了一個陌生同學的要求,或是看見翟徹臉上的黑線條,珊珊並沒有預期的開心,反而有種沉甸甸的悶疼壓在心頭,十足的呼吸困難。

唉!她不是要恨男人、討厭男人一輩子?又為什麼會被一個怪男人弄得心神不寧?

“你剛才去哪兒了?”曉愉問她。

“你不是忙著抄筆記,我出去走走而已。”珊珊沒將自己這種怪感覺告訴她,就怕又被誤會。她發誓,她絕對不是對他有意思。

“怎麼臉色怪怪的?”

“沒……只是有個別系的男同學跑來要求我跟他做朋友。”她撇嘴一笑,“真像小學生的臺詞。”

“你答應了?”曉愉很驚訝,畢竟珊珊這一年多來可是鐵了心不交男友呢!

“只是做朋友,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珊珊眯眼一笑,“大概也是因為他這種不帶心眼的說辭讓我答應了吧?”

“你還真是個怪女人。”曉愉疑惑地望著她那飽含心事的臉色。

“或許吧。”聳聳肩,她抱起課本,“走,下一節是選修課。”

“嗯。”曉愉拿起課本,有點後悔地說:“當初真不該跟你一塊兒選修什麼“英文詩集氣還真難呢!”

“你不覺得很美嗎?”珊珊微微一笑,突然想起泰戈爾《飄鳥集》中的一首詩(今晚棕櫚葉間有一股騷動,海也湧起波濤,滿月如世界的心悸動。你從哪個未知的天空帶來你的沉靜,愛的痛苦的秘密?)


你從哪個未知的天空帶來你的沉靜,愛的痛苦的秘密。

的確,在翟徹心裏的確放著一個愛的秘密,只是這對他而言有痛苦也有甜蜜。

他一心祈求她能想起,如果她真的可以憶及兒時的一切,所有的痛苦也都有了代價。

站在街燈下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見珊珊走出校門,當她緩步朝他走近時,他才出聲:“今晚怎麼這麼久?”

“天,你嚇了我一大跳!”沒料到燈不會有人,珊珊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與黑影給狠狠嚇住。

“沒想到你膽子還真小。”他從燈影下走了出來,“你還沒回答我,今晚怎麼在學校待這麼久?”

“我在圖書館溫書呀!”她轉頭,對他露出一抹微笑。

“家裏不好溫書嗎?”翟徹雙手環胸地反問。

“也不是,只是因為——”

“因為這裏有伴是不是?”他冷冷地望著她,那眼神也變得特別銳利,這不一樣的感覺讓珊珊的心口猛地一提。

“對,我跟曉愉一塊兒。”她淡淡地說。

“只有她?”他仰首一笑,那笑容好冷、好冷。

“還有其他同學。”

“李善新嗎?”翟徹眉頭緊緊蹙超,眼光突然轉為一絲幽然縹緲的顏色,仿佛一個無心,無情、無緒的人。

“你怎麼搞的?我跟哪個同學一塊念書關你什麼事?不要以為你是老師,就什麼都要管!”珊珊被他這種狂肆的表情給弄得一驚,脾氣也跟著來了。

“如果你隨便交男友,再次吃了虧怎麼辦?”他緊握著拳頭,激烈地對她喊道。

“我都還沒開始戀愛,你就這麼詛咒我?”她咧開嘴,跟著大笑,“翟老師,我不知道連學生的感情生活也要讓你費神。”

“對,是我雞婆、是我多事,但是你不想想,你是什麼樣的個性,對我有什麼好隱瞞的,又何必為了防我隨便接受一個男人?”他非常生氣地說,這些話倒是讓珊珊吃了一驚,他是怎麼了?為何知道她心底的想法?知道她極欲逃避著他……不,應該是逃避著自己的內心。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深提口氣,“告訴你吧,李善新他為人老實,連跟我說話都還會結巴呢,不像某人,外表是一副正人君子樣,夜裏卻是個會侵入女生房間的大色狼。”

“侵入?!”沒錯,他後來沒有推開她是他不對。但他也是因為關心她才進入她房裏,為何她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難道不是?”珊珊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怕愈說就愈站不住腳,於是閃過他繼續往前走。

“那只是藉口對不對?”他走在她身側。

“什麼意思?”

“把那晚的事當成躲我的藉口?”說到這裏,本來一直沒笑容的翟徹卻笑得特別愉悅,“只因為你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恨男人了。”

珊珊心下一驚,“呵,你少在那裏說自以為是的話。”

“李善新是不錯,但他不適合你。”翟徹眯起眸,觀察著她側面的表情。

“你還想玩配對遊戲呀?管我跟誰適合。”珊珊也轉頭,對上他那雙深邃似謎的瞳心,“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女朋友就行了。”

“你很介意我有女友?”他笑著又問。

珊珊的身子明顯一震,跟著大笑,“哈……我介意什麼?就算你是古代皇上,有三宮六院,也不千我的事。”

睨了他一眼,她隨即加快了腳步往他的住處疾奔而去。那急促又僵直的背影看在翟徹眼底,就知道她做賊心虛,說了謊,唉,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他的女友就是她,而且他還有如山的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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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珊珊的心情矛盾透了。

那種怪異感就好像自己是一本攤在翟徹面前的書,他甚至早已將它背得滾瓜爛熟,知道裏頭每一頁的變化、主角的每一分心情轉折……

既然他曾在家裏住過,即便當時她才八歲,也該有點印象吧?可為什麼對他她只有一絲絲不太確定的似曾相識,其他全成了泡影,一點痕跡都不留?

在房間愈想愈悶,她索性來到客廳,本想打開落地窗,坐在沙發上讓晚風吹吹紛亂的心情,哪知道已經有人霸佔了靠窗的位子了。

一見是他,她回頭正想溜進房裏,卻聽見他說:“我跟你道歉。”

珊珊定住腳步,見他都先低頭了,自己再硬撐也沒什麼好處,於是轉身對他聳聳肩,“女子不計男人過,算了!”

“那你的意思是……咱們盡釋前嫌了?”他這才鬆口氣。

“嗯嗯。”她點點頭。

“如果是這樣,以後可不能隨便說什麼我“侵入”你房裏的話,你該知道我為何會進去,嗯?”翟徹不希望再聽到那樣的形容詞,好像他是只野獸似的。

“好,我不再提,但是你也不可以老管制我,你又不是我父母,如果再這樣,我寧可讓我爸媽罵死也要搬出去。”她提出交換條件,否則這種失去自由的生活,她還真的過不下去。

他深吸口氣,跟著閉上眼,“好。”

“瞧你,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珊珊這才笑了出來。

“明天週末。”他癡迷地望著她的笑容。

“是呀,怎麼了?”珊珊回望著他那仿佛有千言萬語的表情,“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想邀你出去玩。”翟徹眯起眼。

“去哪兒?”她眨著大眼,心想自從開學後,她也悶了好久,能出去走走也不錯。只不過跟他去的話就不能邀曉愉一塊去了,因為她還沒準備好讓曉愉知道她的同居人是班導呀!

“看夜景。”他輕鬆地說出這三個字。

可是珊珊卻怔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現在?”

“對,就是現在,深山裏的氣氛會很棒的。”他撇撇嘴。

“深山!”她乾吞了下唾液。

“對,願不願意?如果你怕黑,或者不敢的話,那就算了。”他抿唇望著她,因為他知道她怕黑,自從那件事之後,尤其是漆黑的深山夜色。

她心頭又是重重一彈,這男人太詭異了,好像真的知道她所有心事!難道是爸媽出賣她,將她的喜怒全洩漏給他知情?不,她不能認輸,這幾年來她已經成功試著晚上睡覺不點燈也不會發抖,又怎會怕去什麼深山?

“誰怕誰了?去就去。”她深吸口氣。

“那你去穿件外套,我們現在就出發。”邀約成功,翟徹的嘴角不禁劃出一道開心的笑弧,“那你等著。”她立刻回到房裏套上一件外套,又偷偷放了一支小型手電筒在口袋,這才走出房間。“我好了。”

“那走吧。”翟徹笑出一抹興味,將她拉了過來,“你走前面。”

“為什麼要我走前面?”她瞪了他一眼。

“我在後頭替你加油。”他故意鬧她。

“厚,我知道了,原來怕黑的人是你喔!”她掩嘴笑道,“那你安心,等一下就看本姑娘怎麼保——”

“噓,不要用這種江湖口吻說話。”他的手從她背後繞到前面抵住她的小嘴,“說這種話是不能壯膽的。”

她頓住腳步,感覺到他粗糙的指尖輕劃過她唇瓣的感覺,好麻、好酥,天……

她到底是怎麼了?難怪人家說,夜晚像魔咒,會亂人心智、擾人心神。

“我……我才不是為了壯膽呢!”本想大聲吼回去,怎奈說出去的嗓音竟是這麼的軟弱無助。

“好,那等一下一路上都由你當先鋒好了。”他又是一笑,因為他喜歡逗她,只要看她皺著一張小臉,五官變水餃的樣子,他就很愉快。

從十年前開始,他對這樣的遊戲就樂此不疲了。

“這有什麼問題?看我的。”說出了大話,珊珊就悶著頭往外走,上了他的車,在這樣墨色濃濃的夜裏往無人的山上前進。


“你到底要去哪座山?”過了好一陣子後,珊珊發現兩邊的路燈愈來愈少了。

“有水的地方……應該是山谷吧,讓你聽聽潺潺流水聲。”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她的反應。瞧她突轉怔忡的模樣,他又笑問:“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我……”珊珊搖搖頭,想搖掉腦海隱約出現的影像,“不太清楚,但是你說的流水聲,我好像聽得見。”

“你當然聽見了,我也聽見了,傻瓜。”他伸手指著前面。

珊珊往那兒一看,鳥漆抹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倒是水聲愈來愈大……而且還有一股耳鳴的感覺!

“已經很高了嗎?”她捂著耳朵。

“還好。如果不舒服的話,緊閉著嘴打個呵欠,就會比較好過了。”他看出她似乎產生高山現象。

珊珊懷疑地望了他稜角分明的側面一眼,這才深提口氣,然後閉著嘴,將呵欠打在嘴裏,慢慢讓氣體衝開悶住耳膜的氣壓。咦,她本來還不太相信的,沒想到這招果然好用。

“真的好了耶!”她開心地笑了。

“我說吧,信我的就沒錯。”

“哼,自大狂。”朝他吐吐舌頭,她這才發現他停下車,在車燈的投射下,讓她看清楚了前面原來是條山澗小溪。“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她疑惑地問。

“來有水的地方,當然是玩水羅!”說完,他便下車,還脫了鞋襪往溪裏胞去,因為他並未熄火,前方一片景致倒是可以盡入眼簾。“快來呀,你還傻坐在車裏幹嘛?該不會你這個先鋒是做假的?”

明知他在激她,可她還真的禁不得激,被他這一說就沖出車外,往他的方向走去,可是愈靠近溪邊,不知為何,她內心的恐懼就霍然提升……

突然,她頓住腳步,“我……我不去了,你自己玩吧!”

“這樣你就認輸了?有我在,不要怕。”翟徹朝她伸出雙手,“把鞋脫了。

她瞪著他的手,慢慢脫了腳下涼鞋,並鼓起勇氣走過去將雙手交給他。當腳踏進那冰涼的溪水時,她赫然尖叫了聲,“啊!不要……我不要……”

這種踩在溪底硬石上,又冰又涼的感覺,忽而帶過一絲無名的驚駭,劃過她心頭、直襲她心口,給她一種說不出的懼怕、膽懾。她想逃,可翟徹卻狠狠拉著,說什麼都不肯放手。

“珊珊,你不能再逃避了,事情早已過去,也已事過境遷。看著我,快看看我是誰?只有你想起我,才能讓我解釋一切……”他急急拉住她的雙臂,看著她幾近瘋狂的表情,雖不捨,但他知道不能因為一時心軟而放棄。

“放開我!”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捶打他,兩人就這麼摔進溪底,瞬間弄濕了彼此的衣服,讓她又怕又冷得頻頻發抖。

發覺她的反應不太對勁了,他這才將她抱了起來,急促地問道:“怎麼了,珊珊?你到底怎麼了?說說話呀!”

只見她雙眼無神地縮在他懷裏,不停顫抖著,他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做法太激烈了,不該這麼急著喚醒她呀!

趕緊將她抱進車裏,他從車後座找來乾衣、乾毛巾為她擦拭頭髮。“還冷不冷?要不要把衣服換上?我轉過去,不會偷看的。”

她依舊發著抖,慢慢張開眼,脆弱地望著他,“你……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為什麼要欺負我?你明知道我會怕對不對?”

“我只是想讓你想起一些事。”他沉聲回道。

“又是小時候的事?”珊珊疑惑地看著他,“到底是什麼事?為什麼你要這麼處心積慮?難道就不能說清楚嗎?”

“用說的不如讓你自己去感應,這樣才能真正有效。”他也激動地回應,可知這十年來他是怎麼熬過的?那是時時刻刻生活在椎心剌痛中的無奈。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說不定這些全是你一個人捏造的。”她心慌意亂,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害怕讓她感到無助。像是要給自己找尋出路,她憤而捶打著他的胸膛,“你壞,你好壞,就會欺負我,就會……呃!”

她愣住了,這個男人居然吻住了她……居然在她心底衝擊著狂野浪潮的時候還奪走她的吻。

可是她好冷,全身濕透的她冷得只想窩在他懷裏,體驗這種又陌生又心悸的感覺,他的味道……好熟悉。

她的顫抖翟徹並沒有忽略掉,濕衣將她裏頭的內在美一覽無遺地呈現出來,他不是柳下惠、不是唐僧,說什麼也不可能沒有反應。

腿問突然鼓起硬實,簡直讓他難以承受!情不自禁地一顆顆解開她濕漉漉的襯衫鈕扣……這次她如果再罵他色狼,他願意承認,因為她實在太美了。

胸口微涼的感覺讓珊珊心一驚,才抬眼便發現他已褪了她的胸罩!

“你……你怎麼可以……”天,這一開口,珊珊才知道自己抖得有多厲害。

“噓,如果想罵我,等回去吧!”他完了,徹底的完了!居然忘了她尚未成年,也忘了他為人師表,只想用自己的方式愛她。

翟徹一雙眸瞬間染紅,以半蠻橫、半溫柔的手法將她推倒在椅背上,在她毫無心理準備下啄了她的乳蕾!

她拳頭一握,難抑地輕逸了聲喟歎,“恩……你……你這是做什麼?”

“做男人想對女人做的事。”他眯起眸,以自身重量壓縛住她,讓她做不出任何抗拒的動作。

跟著,他的粗厚大掌猛地托住那兩團柔嫩,兩排牙齒緊曙著那柔嫩的挺俏,舌尖煽情的直在上頭轉著圈、繞出激情。

“別……”珊珊的心亂了,她該推開他,但為何她的身子會酥麻無力,下腹還起了不該有的反應?

“我已經撤不了手了……”他粗啞地說,這不是解釋,而是他想要她的證明。

他的熱唇緩緩往下……直到牛仔褲頭,他略微頓住,數秒後,不定決心似地解著她的褲扣。

這動作讓珊珊瞠大眼,她知道再不阻止一切就太遲了。

“翟徹,不可以,我不……”她激烈抗拒的身子突地一軟,因為他的手已鑽進她的長褲內,隔著底褲揉上她的嬌弱。

“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長大,現在你好不容易成為一個成熟的女人了。”他抵著她的額,嘶啞地說,“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你胡說!”像是被他猜中心事般,她的小臉驀地轉紅。

“那麼我該換種語氣……說你也是想要我的,對嗎?”翟徹笑出一抹魔魅,那對勾懾人心的眼,令她啞然無語。“不要否認,否則你也不會濕成這樣。”他雙眼緊緊一眯,端視著她那雙腮上兩朵羞紅的雲兒。

“你下流——”一絲理智尚在她腦海與欲望纏鬥,“難怪那天侵入我房裏,根本居心叵測。”

翟徹氣極了,他對住她的眼,用力地說:“我說了,不要再胡說!那天我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可你今天……不是真心拒絕我,對不對?”

“你不要找藉口,還將所有過錯都推給我,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一點都不愛你,就算要這樣的經驗,去星期五餐廳找牛郎也好過找你。”性子急沖的珊珊說出不該說的話,這下翟徹更不可能放開她,讓她去什麼星期五餐廳。

“好,那就試試你到底喜不喜歡我。”被激得用力脫下她的長褲,他的指尖惡意地鑽過底褲邊縫,調戲般的揉弄著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珍珠。

“啊!不要,你這個惡魔!”珊珊當真被他的大膽放肆給嚇壞了,卻也發現自己該死的迷亂在他這樣的調情愛撫中……連心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不行,她怎麼可以有這樣的反應?不能迷失,說什麼也不能……

翟徹眯起了眸,指上的撩撥不斷,觀察著她那已經半迷醉的表情,知道她只是在忍……忍著自己滿腔被他挑起的欲望。

撥開那兩片潤唇,他的中指在那幽口輕觸,捉弄得她就快棄械投降了,小嘴也忍不住吟哦,“啊……啊……”

“說,你喜不喜歡?”他不贊成她隱瞞心思,愛就放膽愛、直接說,不需要裝模作樣。

“我才……才不,是你逼我的。”珊珊強硬的個性在這時候還真是表露無遺。

“是嗎?那就繼續求證了。”

他索性褪下她的底褲,指尖卻不經意摸到一片濕滑,“天,這是證據,我就嘗嘗看,它是不是很渴望?”

珊珊還沒意會出他的意思,就見他已捧高她的嬌臀,將臉埋在她腿間,吸吮著那一片甘美。

“呃……不!”她啞聲嘶喊,雙眼出現氤氳的水氣,怔怔地望著他那磷火熠熠的雙眸,“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這個重要嗎?”他淡淡一笑,“女朋友只在於我的認定而已。”

“什麼意思?”她不懂。

“就是這個意思。”

他的長舌忽地一頂,直在那暖熱中周轉旋繞,每一個圈圈都引起她嘶啞的尖嚷,及瘋狂的低泣。

完了!她的心跳聲不見了、呼吸也停止了,一股從未承受過的激狂在下處奔騰、肆虐,難受得讓她的腳趾都蜷曲了起來。

翟徹抬頭,望著她微啟輕喘的小嘴,以及不停起伏的凝乳,不禁低聲笑問:

“怎麼樣?感覺如何?”

“你變態!”即使她已意亂情迷,可是語氣仍不肯放鬆。

他勾唇一笑,“好固執的小嘴。”就跟以前一個樣。

跟著,他以更孟浪的方式掰開那兩片粉嫩,緊緊吮住夾在中間的苞核,這樣的狂肆差點兒讓珊珊愉悅得斷了氣。她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小手緊扣在他的肩上,放情地呻吟……喊出她極欲發洩出的高潮呐喊。

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享受到攀登高峰的快意,也幾乎讓她承受不起!

但他卻在這時候故意頓住動作,帶著魅笑看著她,而食髓知味的她已開始難耐的蠕動起身子。

“想嗎?”他扯笑地問。

“我……我……”被挾上高峰卻飛不出去,她直覺好難過。

“如果要就說愛我。”就算是威脅,就算再一次被她當成野獸,他也認了。

珊珊深吸口氣,望著翟徹那張俊逸臉孔,有這麼一瞬間,她像是對他早已熟悉……而且已經熟悉得不得了!

不是被逼迫、不是被動的,她竟喃喃說著:“我愛你……”

“乖女孩。”他滿足的笑了,接下來……他再次以浪到骨子裏的方式,噬盡她的一切,再三地激起她浪蕩的吟歎……

雖然他的男性早已蓄勢待發,可他不希望在這樣不舒服的車內給她第一次,於是他強迫自己隱忍住,只用手和唇,將她挑弄得渾身充滿女人的酥軟媚態。

耳聞她已高潮的呼喊,以及那一聲聲“翟徹”的呼喚,他已滿足。


見珊珊虛軟地靠在椅背上,翟徹溫柔地為她拉好衣服。

“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要打、要罵隨便你。”她的不言不語讓他心底難受不已,但做都做了,他並不後悔。

珊珊依舊不言不語,讓他非常氣餒。

“好,我承認你過去所有罵我的話,這樣可以了吧?不要不說話行嗎?”

“你就這麼喜歡人家罵嗎?我……我只是有點害怕。”他難道不知道這種“偷吃禁果”的感覺會讓她無所適從?

翟徹這才意會出她的意思,跟著擁住她。“對不起,是我控制不住,真的,我大概是吃錯藥了。”

“可你……你為什麼後來沒有貫徹到底?”她羞紅了臉,一句話說得辭不達意,其實她真正的意思是他為何沒有真的“進入她”。

“什麼?”翟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是說……是不是我不夠吸引人,才不能讓你有……有那種衝動?”過去她遭到太多背叛,多得對自己失去信心,千萬不要連她的身子也讓人嫌棄。

他驀然明白了,這才擰擰她的面頰,“傻瓜。”

“啊!你罵我傻?”她鼓著腮幫子。

“如果你真讓我嫌,我有可能這麼吃你嗎?”

他露骨的話還真是夠嗆,讓珊珊已紅潤的小臉突然像關公一樣燒了起來,又不能學鴕鳥找地方挖洞,只好捂著臉,“你好下流。”

“變態、下流都被你說了,還想到什麼儘管放馬過來。”他打開車燈,順勢褪下了上衣。

見他這樣的動作,她忽地大聲問道:“你還要幹嘛?”

“如果我真要幹嘛,剛剛不會就這樣結束。”他撇嘴一笑,“衣服跟你一樣,濕透了,我也該換一件。”

珊珊這才恍然大悟,也為自己的多慮而難堪。

“對了,你車後座怎麼會準備那麼多衣服?還有乾毛巾?”她試著轉移話題。

“我喜歡海釣,但海邊的天氣往往變化無常,說下雨就下雨,說颳風就颳風,所以我就帶些衣服在車上,以備不時之需。”他將濕衣丟進塑膠袋內。

“說真的,我對這裏……這條溪……像是有種感覺,但說不出是哪時候來過,我猜一定是我小時候跟你來過對吧?”她突然問道。

“你想起來了?!”他眉宇一揚。

“沒有,只是隱約有這樣的感覺。”她眉頭一蹙。

“那就算有進步了,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等。”都十年了,他不會在乎這一小段時光。

“我為什麼會對那段時間特別沒印象?而你又為什麼那麼在意我想不想得起來?”終於,她問到了重點。

“因為這關係到你、我的幸福。”翟徹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是意思已經到了。

“什麼嘛!”說得不清不楚的。

但接下來,當他擦好身體,打算套上乾淨的衣服時,珊珊卻意外看見他肩上有樣暗暗的東西,她趕緊從外套口袋中找來手電筒,這麼一照,才發現是個藍色和紅色的心形刺青!

“這是什麼?”她瞪大眼。

“這是愛的印記。”望著它,他的眸光變得迷離。

“是你女友要你去刺的?”不知為什麼,如今只要提及他那個“神秘女友”,她的心就會微微泛酸。

“沒錯。”輕撫著這個記號,他的思緒又飄到老遠。

“還真是多情嘛!那你今天算是背叛她羅?”這男人,剛剛還說什麼女友只在於他的認定,那他到底認定了幾號女友?

“她不會在意的。”他撇撇嘴說。

“聽你說的,把她當神一樣,這個不會在意、那個也不會在意,把她叫出來,我要見見她,讓她知道我跟她男友同居,看她怎麼樣?”她氣極敗壞地說。

“你是想跟她“嗆聲”嗎?”他這不可得意了。

“我嗆什麼聲?”

“希望她把男朋友讓給你?”發動車子後,他便往山下慢慢駛離。

“你美喔,別以為我跟你……跟你有過那個,就當我非要你不可,這不過是男人和女人間的遊戲。”她賭氣地說。

“你什麼時候觀念變得這麼開放了?”她這樣的說法,他並不喜歡。

“那你剛剛那樣對我,不算開放嗎?”珊珊反問。

“我是因為……”

“因為你是沙豬,男人就可以這樣對女生,卻不准女生有一點點邪念。”說完,她便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翟徹笑望著她那氣呼呼的身影,“吃醋就說吧,不要太固執了。”

“誰吃醋?我又不是沒有男朋友,只是被你捷足先登——”

他突然踩下油門,差點兒害珊珊的額頭撞上擋風玻璃。

“你瘋了?”

“我問你,你剛剛是什麼意思?還想跟李善新再來一次嗎?”他臉上的笑容一斂,轉化為一種僵硬線條,“我差點忘了,你星期天要和他去看電影,對不?”

“你記性不錯,但我不喜歡你動不動就扯到他!”因為生氣,她故意承認,“好,既然你猜對了,那我就不隱瞞,或許星期天就由他來完成剛剛的事。”

“你怎麼可以?”

“請你趕快開車回去,我困了。”他那對利眸讓她的心頭直發麻了起來。

想說的話卡在喉間,翟徹用力敲了下方向盤,這才踩下油門,加速往前飛奔山路崎嶇、彎路又多,他卻不要命地左轉右拐,這樣的速度太過刺激,讓珊珊抓緊門把,驚悚地望著眼前飛馳而過的一幕又一幕。

一直到大樓外,翟徹終於停下車,只說道:“你捫心自問,剛剛是否在我這裏得到了歡愉和滿足,那就夠了。你下車先進屋,我把車開到地下室。”

珊珊望了他冰冷的臉色一眼,便推開車門走了出去,臨進大樓前她也丟下一句,“我最不喜歡讓人要脅,所以你不要想控制我,包括我的思想,還有……性。”

翟徹轉首看著她快步走進大樓的身影,忍不住用力一歎。

今晚,他或許是衝動了,可他發誓完全出自“愛”,絕不僅止於性欲的發洩或遊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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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星期天。

珊珊約曉愉出門,學校附近除了小吃攤最多外,再來就是書店了,兩個女孩還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只好找一間咖啡屋,坐著聊天。

“假日耶,我好想回家一趟。”珊珊攪動著咖啡,喃喃地說。主要是想找老爸徹底談談,繼續爭取她外宿的權利。

“我倒不怎麼想回去,離家不遠,回去不像客人,反而會被當成下人使喚,倒垃圾、洗碗、拖地……喔,真是夠了!”因為曉愉是老大,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一回去,肯定沒得休息。

“其實我滿羨慕你,生活較像正常人,家人不會給你太多限制。”珊珊歎口氣。

“那不叫限制,而是沒有太多關心。”

“誰說的?我就看得出來你爸媽對你的愛,只不過你不是獨生女,沒辦法事事替你想得周到而已。”珊珊點了下她的額頭。

“被你說得我好像很不孝。”曉愉撫著額頭。

“真要說不孝,我比你還嚴重。”珊珊鼓著腮笑了笑。

“那你回不回去?”

“不了,我下午還要跟李善新去看電影呢!”這又是另一件棘手的事,因為她根本不想去,尤其在昨天與翟徹經歷過一場三溫暖般的心情洗禮後。

“你真的要跟他去看電影?”這事曉愉知道,但她也知道珊珊後悔了,以為她早跟他說了呢!

“恩恩。”她點頭。

“可是你根本不開心呀!”曉愉看得出來。

“這有什麼好開心的?”她看看表,“還有一點時間,我們隨便逛逛吧!對了,你下午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來?”

“才不要,誰想去當電燈泡。”曉愉揮揮手。

“什麼電燈泡?真無趣,還說是我的好麻吉呢!”珊珊先行付了帳,走出店外才發現已是中午時間,“想吃什麼?”

“你不跟李善新一塊兒吃呀?”

“我是跟他約在下午,不是現在。”這臭曉愉明知道她心裏嘔的,還要損她,早知道就不跟她出來了。但不出門又得和翟徹大眼瞪小眼,她也不願呀!

可不知是不是湊巧,還是李善新早就跟上她們了,就在這時候出現在她們眼一叫。

“嗨,好巧,竟在這裏遇到你們。”

曉愉心知肚明地笑了笑,跟著拍拍珊珊的肩,“你們可以提早約會羅!我先回去啃麵包當午餐了。”

“你不用走,我們可以一起去吃飯。”他不好意思因為自己的到來,讓曉愉先回去。

“沒關係,你們慢慢玩。”說著,她便非常快速的開溜了。

珊珊搖搖頭,跟著對李善新說:“走吧,你想看哪一部電影?”

“都聽你的。”他想做個體貼的男人。

“那就看“剪刀殺人魔”吧!”她昨晚有看到預告,應該是部恐怖片。

“你敢看恐怖片?”李善新興奮地笑了,通常男人帶女人看恐怖片都是最好“下手”的時候。

本來他也這麼打算,但又怕企圖太明顯而不敢說,沒想到是她自己要挑恐怖片,等一下一定會嚇得“投懷送抱”。

“看了才知道恐不恐怖呀!”珊珊回以一笑。

“只要你喜歡都好,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李善新拍拍胸脯,做出很有擔當的模樣。

“好吧,就讓你保護一天。”

於是他們兩個先買了吃食,然後排隊買了這部片子的門票進場。

可是進去之後,驚聲尖叫的幾乎都是李善新,倒是珊珊直拍著他的肩安慰他。

“接下來一定是紅衣服的跳起來,你要有心理準備。”

雖然丟臉,可是已經被影片中的惡魔嚇壞的他早就偽裝不了英雄了。

撐了好久,好不容易散場了,想不到他竟聽見珊珊說:“真無聊,都是老套的恐怖劇情,一點都不可怕。”

“不可怕?!”李善新吃驚地看著她,“你真的覺得不可怕?還是你看過了?”

“我看過幹嘛還看?又不是時間多。”

“那你怎麼知道那個紅衣服的會跳起來?”

“猜的,大多數的恐怖片都是這麼演的。”珊珊微笑地望著他,“你覺得怕,那是因為你很少接觸這類劇情,看多了,你就會發現都是這麼回事。”

他點點頭,也因此對她更加傾慕了。接著,他又看看表,“好快,已經三點半了。”

“我們回去吧!”她已經逛不下去了。

“這麼快?”可他還不想與她道別。

“明天我有報告要交,還沒做完呢!”她隨口找個理由。

“你……是不是不喜歡和我出來?我看得出來你臉上很少出現喜悅的表情。”

李善新終於說出自己的感覺。

“怎麼會呢?我們是“朋友”呀!”她刻意強調“朋友”兩字。

李善新只好尷尬地笑笑,“好,我送你回去。”

珊珊坐上他的機車,回到她租賃的大樓外面時,卻看見翟徹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從大樓裏走了出來。

同樣的,翟徹也看見他們了,他目光爍然地瞪著珊珊坐在李善新背後的親密樣,深吸口氣,卻什麼也沒說。

“咦,那不是翟老師嗎?”李善新朝他點點頭,“你和翟老師住在同一棟大樓內呀?”

“嗯。”她只是輕應了一聲,順勢下車。

“你回來了。”翟徹走過去,眯起了一對炯爍的雙眸,“電影好看嗎?”

“老師,你怎麼知道我們去看電影?”李善新很驚訝地問。

“你問她呀!”翟徹緊緊盯著珊珊那雙閃避的雙眼。

“珊珊,是你告訴老師的嗎?”他轉身問道。

“我沒事告訴這個醉鬼做什麼?”她早就聞到他一身酒味,“為人師表,這是很不好的表現,你知不知道?”

“你以為我喝酒是為了誰?”翟徹冷冷一笑。

“我管你是為了誰。”她當然知道他是因為她而喝酒,男人就是有這麼重的劣根性,自己可以擁有一卡車的女友,卻不准女人劈腿。

“陸珊珊,你不要給我裝蒜!”他用力拽住她的手腕。

李善新看著這一切,可有點兒傻眼了,天!這是怎麼回事?

“老師、珊珊,你們怎麼了?不要鬧了!老師……你放手。”他停好車,沖過去拉開他們。

“我們的事用不著你管。”翟徹推開他。

“老師!”他暗吃一驚。

“李善新,走,我們再去玩。”她氣極了,索性又跳上他的車。

“好,好。”李善新也有點不知所措,他曾經修過翟徹的英文編劇課程,印象中他挺幽默,長得又帥氣,可是贏得不少女同學芳心。像現在這模樣,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呢,而他和珊珊之間到底暗藏著什麼事?

發動車子,他立刻加速騎遠,遠離了翟徹那雙烈火般的大眼。

直到一段距離後,他才回頭問道:“你好些了嗎?想去哪裡?”

“放我在這裏下車就好。”她其實是為了賭氣。

“這樣好嗎?”他停下車,指著那邊的一家紅茶店,“我請你喝紅茶,我們邊聊邊說。”

“沒什麼好說的,李善新,你真的是個不錯的男孩,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不行,真的,我——”她不知該怎麼樣表示才不會傷了他的心。

“我知道……可能我做得不夠好。”他懷疑地望著她,“你是不是和老師……呃,你別誤會,我只是——”

“我跟他根本沒什麼,只不過是住在一起罷了,他這才喜歡對我管東管西——”

當珊珊沖口而出後,才發現不妥,可是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除非李善新得了老人癡呆症,否則他是不會忘記的。

“什麼?!你跟他……”他有點結巴了。

“你可不要胡思亂想喔,我們只是單純的室友而已。”她臉兒突地一臊,擺明瞭做賊心虛。

“就你跟他?”李善新開始追根究底了。

“你管不著,再見。”說著,她就拼命往前跑,“等等,”李善新喊住她,“我們真的不能再……再更進一步?”

她搖搖頭,“對不起。”說完後,她又繼續朝前面直奔而去。

李善新失望的眸突然轉為狠惡,他不甘心這場單戀就此沒了下文,本來看電影的時候還好好的呀!

一定是翟徹,那個表裏不一的男人害的,就不知他和珊珊之間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他一定要調查清楚。


經過李善新這一調查,才驚愕的發現,珊珊目前是住在翟徹的新居所,而且就只有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啟人疑寶!

別看李善新平常憨憨厚厚,一遇到喜歡的人事物就很執著,倘若得不到,就非常的反常、憤怒,於是在他四處渲染下,演變成女學生與老師暗通款曲,甚至“同居”的結果。

學校知情後自然不能不管,於是校長立即將翟徹叫到校長室問個明白。

“我想這陣子的傳聞你也聽到了,是真的嗎?”校長一向看重他,翟徹學歷夠,教學精神更是充沛,在他心底,他一直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老師,但願這一切的謠傳只是空穴來風。

“沒錯,陸珊珊是和我住在一塊兒。”他很坦然地承認。

“什麼?!”校長挪了挪眼鏡,想再給他一次機會,“一定有什麼原因吧?只要合情合理,我會為你說話的。”

“沒什麼原因,完全是我個人的因素。”他並不想扯出一些什麼她父親是他長輩的爛理由,畢竟他對她有“非分之想”是真的,而且已經累積多年。

“那房子就只有你和她兩個人?”校長皺著眉又問。

“沒錯。”

“天!這教我怎麼跟董事會交代?”校長撫額一歎。

“校長,你不用替我說話,如果董事會不能接受的話,那我願意承擔一切,但請你不要為難陸珊珊。”

翟徹非常清楚,自己是絕對逃不過學校的處分,但總不能影響到珊珊,她可是經過苦讀才考進來,若因為這事而搞到退學,將會是他最大的歉疚。

“你還要為她說話?”校長不解的反問,“你到底與她是……”

翟徹深吸口氣,“我不想說這些了,校長,只請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可以接受任何處分,但是請你一定要留下珊珊。”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只好儘量幫你這個忙了。不過……如果真要留她,你可能就待不住了,甚至要在其他學校覓職都很難。”這是醜聞哪!

“我知道。”為了她,他義無反顧。

“那你可以回去了。”校長揉揉層心,這麼多年來,他還頭一次遇到這麼固執的老師,只是一位優秀的老師逍遇這樣的結果,還真讓他惋惜。

“謝謝校長。”朝他一鞠躬,翟徹便退出了校長室。

走在長廊上,不少學生對他指指點點,有的露出悲傷的神情,有的則是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似乎都已猜出他的“下場”。

而這段期間,心情相當受煎熬的珊珊卻不敢面對他,因為她覺得好愧疚,都是她對李善新說了那些話,才造成這樣的後果。

天,沒想到一個看似沒心眼的男人,竟然也可以這麼惡毒!

“珊珊……珊珊,不好了,聽說翟老師被開除了。”曉愉匆匆忙忙奔進教室,幸好現在是社團時間,教室內沒有其他學生。

而她也是出了事後才知道珊珊的同居人就是翟徹,還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後珊珊才讓她知曉,當時她真想臭駡她一頓,但每每看見她一副失魂落魄樣,曉愉又於心不忍了。

“你說什麼?”珊珊猛地站起,“他在哪裡?”

“剛從校長室出來。”

“我這就去找他。”繞過曉愉,她立刻往校長室直達校門的那條椰林大道奔去,她知道翟徹要離開,一定會經過那裏。

果真,當她氣喘噓噓地跑到那裏,遠遠便看見翟徹走了過來。

“你……你沒事吧?”她避了他一個禮拜,現在終於忍不住上前問道。

“你還會關心我?”他撇嘴一笑。

“那你以為我會幸災樂禍嗎?”珊珊眼眶紅紅的,“我……我是很對不起你,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激動得連聲音都變了。

“算了,一切都過去了。”他笑著拍拍她的肩。

她瞪著他雙手捧著的紙箱,裏頭全是他擺在學校的一些雜物與教學器材,“你真的要離開學校?”

“放心,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翟徹轉身繼續朝前走,突然,他停下腳步,“我已經跟你父親解釋過了,他同意讓你搬出去。”

他很感激陸伯伯這一路來的幫忙,現在起,他得先找到工作,自認為可以養活女也,才能繼續他的追妻計畫。

“你要我搬去哪兒?”珊珊握緊拳頭,她絕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隨你意了,如果你一時無頭緒,我可以幫你找,這附近我還滿熟的。”他一副恣意的笑容,好像發生這麼大的事根本與他無關。

“我不搬。”

“什麼?!”他很意外,過去可都是她吵著要離開。

“我說不搬就是不搬。”她仰高下巴,很鄭重的又說:“你現在變成這樣了,我怎麼可以說搬就搬?”

“就是因為我變成這樣了才麻煩,伯養不起你呀!”他歎口氣,肆意地笑望著她,“乖,你就別再鬧情緒了。”

“誰要你養?我可以養你。”她急急地沖出口。

“傻丫頭。”他走上前,摸摸她已淚濕的臉蛋:“你放心,我不會就這樣被打倒,何況現在這種情形,你再跟我住下去,會遇到更多難堪的流言,還是不要得好。”

“你都被辭去了教職,已經不是我的老師,我還怕什麼流言?”她很激動,“反正我就是不搬,有本事你就把我的東西扔到大馬路上。”說完,她便立刻跑開了,連讓他勸的機會都不給。

唉……這傻瓜,他這麼做全是為了她,她到底懂不懂?

搖搖頭,他只好抱著紙箱走到校門口的車旁,回頭再看看這個他整整教了兩年的校園,真是到了該道別的時候了。


當天下課後,珊珊跑到李善新的教室,與他吵了一架後便離開了。

她不在乎會成為學校所有人的笑柄,只在乎翟徹未來的教學生涯該怎麼走?滿滿的內疚著實煎熬呀!

回到住的地方,她悄悄來到翟徹的房門外,見他正在整理紙箱內的物品。

她一直站在他後面,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看著……

“怎麼不說話?”原來他早知道她待在那兒。

“你真的被炒魷魚了呀?”她噘著小嘴兒。

“是呀。”他居然好平靜,而且一點都不怪她,讓她更難過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李善新的嘴巴會這麼大,我再也不理他了。”現在才說這種話,似乎有點小孩子氣。

翟徹站了起來,勾唇笑著,“恩,這句話我比較喜歡,那就這麼說定了。”

“你為什麼這麼不喜歡我和男同學在一起?”她走進房間,望著他那雙像是注滿深情的眼。

“因為我怕你再受騙了,你不是不喜歡男人?”他居然拿她說過的話推得一千二淨。

“我想應該跟這個沒關係吧?”她又上前一步,逼視著他的眼睛,“不要逃避,我再問你一次,我在這裏這麼久了,怎麼從沒看見你的女朋友?”

“因為她跟我有個誤會在,所以暫時不理我了,不過有一天我會讓她知道……我絕對、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她。”他眯起眸,那深邃的目光直射進她心靈深處,好像這些話是對著她說的。

“什麼誤會?”

“現在我很忙,有機會再慢慢告訴你。”他又蹲下,將箱裏頭的書全搬出來。“我說的是真的,要不要我替你找房子?”

“我才不走!”她後退一步。

“陸伯伯要你即刻搬出去。”他明白她雖然有點叛逆,但唯一不會做的就是忤逆父母的意思,否則她也不會乖乖搬來跟他一道住。

“我這次不打算聽他的了。”珊珊深吸口氣。

“珊珊!”翟徹眯起眸,語氣放重,“不能這麼說,離開我你才能平靜的生活,否則很可能——”

“被退學?”她替他說了。

“你知道就好。”

“我不怕。”珊珊才不管什麼退不退學,大不了她去念三流大學嘛,何苦守在這間古板學校?再說他都可以走,她為什麼不行?

看著她這副模樣,他不禁扯開嘴角,“小時候,有一次陸伯伯從日本帶回來一箱真空包裝的冰棒,在開包裝紙時我告訴你,打開後要過幾秒再吃,可你偏不聽,還說它已經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不冰了。可是你知道怎麼了?”

“怎麼了?”

“冰棒整個沾著你的唇,拔都拔不下來,當時嚇壞了我,趕緊叫來陸伯伯,後來把冰棒拿下來,可你的唇已經凍傷了。”他忍不住撫上她的唇,“那時整片都是黑色的。”

“這麼嚴重!”珊珊一邊聽著,忍不住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輕舔了下。

“所以我說,你不聽話的結果,就是自己受害而已。”他火漾的眸直盯在她那可愛誘人的小舌上,隨即搖搖頭,加強自己的自製力,轉身繼續整理東西。

“可是這次我如果聽話的話,我一定會後悔。你放心,我會跟我爸說清楚的。”

她蹲在他身旁,“你能不能多說一點我小時候的事?難道我對兒時的記憶真這麼差,居然你記得的我卻一點都不記得?”

“那你記得些什麼?”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認真地問。

“嗯……依稀記得我爸帶我去美國迪士尼玩的時候……”她托著腮。

“喔,那是你小二升小三的暑假。”也是那場意外發生後的第一個長假。

“還有還有,幼稚園的時候我有個洋娃娃……後來弄丟了,我大哭一場。”她拼命抓著腦袋。

她幼稚園的時候他還沒加入,並不瞭解。“還有呢?”

“還有……你上回不是帶我去溪邊嗎?那晚我作了個夢……夢境裏我真的去過那裏,而且很真實,身邊有個玩伴,但我就是看不清楚他的臉。”她悶著頭想,但是愈想愈模糊。

“真看不清楚?”翟徹一顆心揪緊著,見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他也放棄了,“算了,慢慢想,不急於一時。”

“那個人是你吧?”她一直研究著他臉上那失望的神情。

“應該吧!”他挺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還沒告訴我,願不願意告訴我其他事?”珊珊開始纏上他了。本以為這一切都是他胡誨的,可現在她非但相信,還覺得好玄喔!

“等過些時候吧,我得整理一下思緒。”現在他自己也是一團亂,壓根不知該怎麼跟她說起那段往事。雖然他急於讓她記起,卻又怕……怕給了她二度傷害。

“好吧。”她看著那張同樣一團亂的書桌,“要不要我幫你整理?”

“不需要。”從淩亂的桌面上收回視線,翟徹雙臂環胸地問:“你再考慮一下那件事,好嗎?”

珊珊知道他指的是搬出去的事,“你放心吧,我才不是這麼軟弱的女人,隨便他們說,我打死也不搬。”說著,她便沖出他的房間。

為了表示自己堅定的決心,她馬上拿起電話打回家,也很幸運的陸道慶居然待在家裏。

不等他開口,她嘰嘰喳喳說了一串,“爸,當初是你硬逼著我住在這裏,現在因為我而害了人家,我說什麼也不會搬走,你聽清楚,這次我不再當任人擺佈的傀儡了。”一口氣說完後,她立刻掛了龜話。

躲在門後偷聽的翟徹不禁搖搖頭,但嘴角卻彎起一道笑弧,沒想到十八歲的她和八歲的她一點兒都沒變。

倒是他,該想想自己的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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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當晚,夜深人靜。

堋珊一個人悄悄爬了起來,穿上外套、拿了鑰匙與小皮包,就偷偷溜出大門,然後搭了計程車,往上次翟徹載她前往的山上邁進。

“小姐,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跑到山上做什麼?”司機好奇地問,挺為她的安危擔心。

“嗯……看夜景。”若不是司機長得還算五官端正,不像個有非分之想的歹徒,否則她肯定會嚇壞的。

“看夜景?”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現在年輕人在想什麼已經不是我們上了年紀的人搞得懂的,黑漆漆的,有什麼夜景好看?’’

珊珊聳肩一笑,“看燈海嘛!”

“燈海?!”司機皺起眉,“在家裏頂樓就可以看見了不是嗎?我女兒也是,老做些繞圈子才可以達到的事,我說她幾句,她就說我跟她有代溝。”

聽他這麼說,珊珊不禁想起了老爸,她好像也經常對他這麼說。於是她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我說錯了嗎?”

“不是,我笑我和你女兒一樣,也都這樣跟我爸說,他也是很無奈。”珊珊勾起嘴角,看著遠方漆暗的夜色。

“原來現在的孩子都是一個樣,”司機也笑了。

“對了,司機先生,這裏有沒有溪?如果你聽到水聲就可以讓我下車了。”因為太暗了,那天她也沒有很注意,隱約只記得是這條山路。

“水聲?!”他點點頭,“好,我再幫你注意一下。”大約又過了十幾分鐘,司機才說:“我好像聽到了。”

“我也覺得應該是這裏了,謝謝你。”因為她又開始耳鳴了。付了帳後她便下車,直往洋溢著水聲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有沒有伴呀?一個人不要緊吧?”司機還真是不放心呢!

“沒關係,謝謝你,你可以回去了。”珊珊回頭對他圈著嘴喊道。

“那我回去了。”司機搖搖頭,接著發動車子,下山去了。

待司機一離開,珊珊又繼續朝前走,借著月光,她認出這裏就是上次來的地方沒錯,溪水反映著月影,形成一道長長的銀河,好美!

她脫掉鞋子,先踩在大石上,接著閉上眼,張開雙臂慢慢向前走,讓記憶自行去尋找大門,打開那個封閉多年的鎖。

冰涼的觸感從腳底竄起,踩在硬石上,她一步步的走……

對,就是這種感覺……好熟悉,她踩在水裏與一旁的玩伴嬉鬧……但突然,歡笑聲不見了,湧上心頭的是恐懼!她不停的奔跑、不停的尖叫,可腳下大石變得銳利,刺傷她的腳掌,鮮血也滲了出來,好痛、好痛……

“不要,不要追我,不要……翟徹,救我……”她的思考路徑突然亂了,忍不住蹲了下來,淚流滿面,心在刹那問跳得好快、好快,可是那些男生還是拼命的追她、追她,她不能不跑。

可是翟徹,你在哪裡?


丟了工作的第一晚,睡得著才有鬼!

本想出去透透氣的翟徹突然發現珊珊的房門未開,裏頭卻漆黑一片,為了不再讓她說他“侵入”,他先在外頭喊了聲,“珊珊,珊珊……你在嗎?”

半天沒人回應,他用力推開門按下電燈,才發現她根本不在裏面。

怪了,現在已經快一點了,她去哪兒了?

走到她書桌看了眼,沒有什麼線索,卻意外看見一旁紙屑簍裏有一堆揉爛的紙張,撿起一看,原來是她畫的幾張草圖。

顯而易見,這是前往山澗小溪的路線圖,因為她不是很確定,所以畫了好幾張來幫助記憶。

該死的!這丫頭除了固執的個性不變外,愛找麻煩的本事依舊不小。趕緊穿上外套,他迅速沖出大門追人去了。

這一路上闐暗如舊,除了月光外,連一個人影都沒,珊珊是怎麼上去的?搭計程車嗎?可是這麼晚了……老天!

他愈想愈慌,就在半路上,遠遠看見駛來的第一輛車,於是他立刻放緩速度,拉下車窗向對方招手,按著喇叭。

計程車司機因而停下,這時翟徹走出車外,向他問道:“請問你這一路上有沒有看見交錯而過的計程車?”

“你要找一位大約二十歲不到的女孩嗎?”原來他就是載珊珊上山的好心司機,“對。”翟徹的心口一窒,“你見過她?”

“是我載她上山的,她說要去溪邊看夜景,還真是……這麼晚了,也不知道危不危險。”看來司機先生也很擔心她。

“謝謝你,我這就去找她。”朝司機點點頭,翟徹立刻開車朝溪邊快速前進。

確定她在哪兒雖然讓他安心不少,可是這麼晚了,說不擔心真是騙人的。

一直到了溪澗口,他跳下車直接奔去,遠遠地就聽見她尖嚷的哭喊聲,“不要,不要追我……不要……不要碰我……好臭,臭男生……”

“是珊珊!”

他心口一驚,立刻加快腳步往前奔,最後竟在朦朧的夜色中看見她蹲在溪裏又叫又嚷。

“珊珊……”他跑過去抱住她,“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有人追我,他們想欺負我。”一見是翟徹,她也緊緊抱住他。

“誰要追你?”他連忙四處張望著。

“我不知道,他們是國中生的模樣,在我的記憶裏,但是好清楚、好清楚……”

她邊說身子還邊發抖,“這就是我所遺忘的過去嗎?為什麼只是片片段段?我知道你在我身邊,想看清楚你的臉,就是怎麼也看不見。”

翟徹緊緊閉上眼,心想,那是因為你不想看見當時的我,因為你對我有著一種防備,和我永遠也無法解釋的誤會。

“看不見沒關係,只要你好好的就好。走,我們回去吧!”

發覺她的身子仍頻頻發抖,他索性將她抱起走向他的車。

為她蓋上外套,翟徹直望著她失神般的小臉,“別想了,想睡就好好睡一覺。”

“翟徹,那些人到底把我怎麼了?”她怔怔地問出口。

“沒有怎麼樣,別想太多。”他只好盡力安撫道。

“是嗎?可我怎麼會這麼害怕,怕得忘了它?”通常最害怕的事應該會記得最清楚才是呀!

“這些討厭的事忘了比較好,你只要想起我對你的好就好。”他撇嘴一笑。

“我知道你想逗我開心。”她微微彎起嘴角,看樣子情緒已經平穩許多。

“明天還要上課,已經很晚了,快睡吧!”翟徹也笑了。

她點點頭,這才閉上眼,讓自己慢慢睡去。


到了家,翟徹停好車,將珊珊抱上樓進入屋裏,放在她房間床上,才要離開就見她拉住他的手。

“我想起一點點了,小時候我是不是經常賴著要你陪我睡?”

他眸心一熱,笑著點點頭。

“那我現在可不可以也這麼要求?”她一雙水澤清亮的大眼懇求般的望著他。

“現在你已經不是八歲小女孩了。”翟徹眯眼回望著她。

“我知道。”珊珊已經管不了這麼多。

“而且我也已經不是你的老師,也不用再扛著“為人師表”的擔子。”他漾著微笑又說。

“我也知道。”她大膽地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

翟徹的眼神微微發熱,跟著用他發熱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頸項,酥麻的感覺讓她的身子微微一顫。

“我可以將它視為邀請嗎?”他低嗄地說,眼神不斷放沉、放熱

珊珊水漾的大眼底閃著陣陣光影,雙腮已覆上薄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這是在裝傻吧?”他輕聲肆笑,接著大膽解開她的衣扣,大手猛然鑽入,撫觸那兩團熱物。

“呃……”粗糙掌心的摩擦,帶給了她一種無法言喻的快感。

接下來他竟用空出的手解著自己的衣服,上回他在車中換衣,因為太暗,她沒看清楚他的身體,可現在她居然看到上頭一塊塊結實的肌肉!

天!那不是練拳的人才有的身材?他一位英文老師怎麼會有這麼魁梧的身體?

看著她那瞠日結舌的模樣,翟徹明白的笑了,“平常我喜歡打拳,你一直沒去過的另一間房就是我的健身房。”說完,他便蜷起她的衣服,一把抽離她的身子。

他火熱的眼直盯著她那被小一號的罩杯擠出的乳溝,心底的震動也更強烈了。

“穿得這麼性感,想誘惑誰?”

“女……女為悅己者容。”她緊張得結巴。

“是這樣嗎?”以手掌的虎口托住她的渾圓,他索性也將胸罩給褪了,刹那問兩團熱乳在他眼前蕩出波浪,直誘惑著他的欲火。

“把……把燈關了好嗎?”房間燈光太強,他的眼神又太灼熱,讓她又熱又麻地猛吞口水。

“不好,我想將你看得更清楚點。”他眯起眸,慢慢低首咬住她那紅嫩的蓓蕾,舌尖開始惡作劇的繞圈、搔弄。

“呃……”珊珊倒吸了口氣,小臉已被他捉弄得紅通通的。

“我想看你這裏。”曉魅的雙手拱起她的渾圓,緊捏輕揉著,直到它變得又脹又紅,乳尖更有著充血般的嬌色。

“不……我不行……”她半閉著眼,嘴裏囈語著一些無意義的話。

“不夠,我還想看這裏。”用力拉下她今天穿的運動長褲,腴潤白淨的雙腿赤裸裸地展現在他眼前。

就此,她身上僅剩下一件褻褲了。

翟徹拉遠距離,欣賞著她如花般美得驚人的胴體,還有那一抹含羞帶怯的嬌柔,就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正等人採擷。

“別這樣看我……”她羞得緊抱著自己。

走到牆邊,他笑著關上大燈,只留下一盞暈黃的小燈,“這樣好點沒?是不是比較羅曼蒂克了?”

當他再爬上床,珊珊忍不住問:“我有點怕,聽說很痛。”

“我會儘量緩解你的痛,就像這樣。”他的手適時鑽進她的底褲內,摸上叢林,又滑進兩片肉辦之問。

“嗯……”珊珊難耐地壓住他的手。

“別怕,交給我。”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角吻了下,同時間,他的指頭已擰住那苞核,技巧性地拉扯著。

“啊!”她嚷了聲,雙腿猛然夾緊。

“放輕鬆,恩?”擠進她腿間,他用力撐開她。

她的眸心半掩,氣息微喘,在他的揉撫下,已細嚷不成聲了,“恩……恩……”

這時,翟徹突然侵進一指,這樣的刺激讓她痛得香汗淋漓。

“不……我不要……好痛……”

“光這個你就承受不起,等一下怎麼承受我的?”他眯起眸。

“你的?”難道那不是?

“我的在這兒。”拿起她的小手撫上他的,隨即那亢奮滑出她的手心,直接進入了體內,“這才叫“侵入”。”

珊珊咬著牙,忍著這巨大怪物的進入,“翟徹,我不要玩了。”

“等一下你就會改口了。”用力拉開她的雙腿,他猛地挺身,徹底達到底端,撐開了她的甬道。

在她呐喊的同時,他高舉她的雙腿,火辣的衝刺,每一個律動部帶給她另一個高點,寸寸攀升、難以抑制。

”還想不想玩?”他柔聲笑道。

“我……我想……”她的雙腿本能地圈住他的腰,讓他能更順利的進入她,在他強力的撞擊下,她泌出涓涓熱潮,濕潤了彼此。

“我敏感的小女人。”他索性抱起她,讓她掛在他身上,以站立的方式次次頂進。

珊珊一雙藕臂圈住他的後頸,小臉向後仰,散落的發絲、豐滿的乳房隨著他的動作飄揚、蕩漾,直到他逸出一記低吼聲,這才雙雙撲倒在床。

但他捨不得離開她的身體,靜默地待了幾分鐘後,當它再次硬挺,下一波的熱潮繼續翻騰!

這一夜,他們一直在水乳交融中度過……


自從腦海裏慢慢回流了有關翟徹的一些過往,且兩人也有了親密關係後,珊珊更是名正言順的住下了。

而翟徹也順利找到一家補習班暫時待下。該補習班老闆是他的老同學,壓根不在乎他那些蜚短流長,只在乎翟徹在英文上的教學經驗。

至於珊珊呢?雖然走在校園裏偶爾會有一些指指點點朝她撲來,但她一點也不以為意,因為她完全陷於戀愛的喜悅中,覺得自己好幸福!

因此她忘了自己曾說過絕不再愛男人的誓言,也忘了翟徹曾告訴她他有女友的事。

不,不能說她忘了,因為她潛意識裏認定他在騙她,否則哪可能大半年過去了,她連個“女友”的影子都看不到?

“今天你沒課,我也不用去補習班,想去哪兒玩?”翟徹一早就打開她的房門,瞧她還悶在被裏,忍不住偷偷掀開,輕喊道:“小豬,別睡了,再睡大野狼就來吃你羅……”

說著,他便跳到床上,一雙魔掌在她身上、腰間,反正是她怕癢的部位隨意搔弄,直讓她笑不可抑地扭動著嬌軀。

“好啦、好啦,我起來就是了。”珊珊的身子縮成了一個小球似的。

翟徹這才住手,坐在一旁笑睇著她那充滿青春氣息的笑靨,“想吃什麼?我去做。”

“應該我做吧?”通常不都女人下廚?

“喔,不!好不容易廚房已經整修好了,我可不想重蹈覆轍。”他故意這麼說,知道這小妮子一定會賭氣的跑去大展身手。

雖然廚房恐怕不保,不過站在男人的立場,還是有個會廚藝的小妻子比較幸福喔,所以他願意冒險訓練她。

“你以為我每煮必燒嗎?”果真,珊珊跳下床,先跑進浴室洗了把臉、刷了牙後,又沖進廚房,“今天我做荷包蛋夾吐司,這個總不會燒了廚房吧?”

“那可說不定,”他也跟著出來,雙臂抱胸地靠著門口望著她。

“好,那我今天一定要雪恥。”說著,她便從冰箱拿出兩個蛋,還真是有模有樣的熱鍋、加油,待油燒有溫度後立刻丟進兩顆蛋。

事實上,她這陣子為了扳回面子,經常去學校的烹飪社偷看偷學,曉愉也教給她兩招,相信她這次絕不會再出糗了。

不一會兒,還真是蛋香四溢,翟徹勾起嘴角在一旁觀看,接著也進人廚房,幫她從冰箱拿出吐司放進烤麵包機裏烤。

一分鐘後蛋和麵包都已經完成,也合而為一了。

“啊!可以開動了。”她開心的將東西端上桌。

“恩……還真香呢!”為了給她激勵,他直說好聽的,雖然……這蛋有點焦了、邊邊還有點碳味兒。

“那你要吃光光喔!”哇,她好開心,這可是她頭一次廚技成功展現,雖然不是滿分,但是已經很了不起了。

“當然。”他為她倒了杯鮮奶,兩兩對面而坐。

他們相視一笑,都沉醉在這頓早餐中,僅以笑容做為交流……好幾分鐘後,珊珊終於忍不住問:“你等會要帶我去哪兒玩?”

“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或者……我陪你回家去。”

“好耶,我正想回家。”經他這麼說之後,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既然我們小時候認識,那你之後怎麼沒有再來過?否則我一定不會忘了你。”她邊說,邊張嘴將那半熟的滑蛋全吞進肚裏。

瞧著她那絲毫沒有吃相的模樣,或許不帶女人昧兒,但看在翟徹眼中,他就是喜歡她這種天真不造作的動作表情。

“因為我怕你不歡迎我。”看著她的笑容,他突然換了想法,如果她不要想起從前的事或許會比較好,他們一樣可以重新開始。

“我怎麼會不歡迎你?喔……”她眯起眸,“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那時候做了什麼事得罪了我?”

“珊珊!”他眸光倏然轉黯,“你——”

“我怎麼了?”她一雙柳眉微蹙,“你的表情好奇怪喔,該不會真被我猜對了吧?”

“我是因為——”

“叮咚、叮咚……”他話還沒說完,大門赫然響起了一道突兀的電鈴聲。

“是誰?”她問著他,隨即站起,“我去開門。”

當珊珊將大門拉開,竟看見一位美豔女子站在外頭,就在這一刹那,她的心頭突地一窒,好像潛藏在她記憶中的“神秘女友”終於出現了!

翟徹也走了過來,當看見來人時,立刻訝異地喊道:“翟倩!你怎麼來了?”

“翟倩……”珊珊驀然想起來,“你是翟徹的妹妹?”

呼,還好不是他的“女朋友”。珊珊可愛的吐了口氣,心底的忐忑d土跟著放了下來。

“沒錯。”翟倩笑了笑,在玄關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跟著走進客廳,一屁股坐下後就從皮包拿出一根煙點上,兀自吞雲吐霧了起來……

珊珊詫異地盯著這一幕,回頭又看了看一臉鐵青的翟徹。

“你在做什麼?”他走上前抽走她手裏的煙,再看看她放在玄關的行李,“你不用上課了嗎?”

“我休學了。”翟倩站了起來,朝他的臉上輕吐口氣,“離開你,還真是食木知味,不如回臺北,研究所可以明年再考。”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繃緊了臉。

“真要我說嗎?哥——”她故意將“哥”這個字拉得好長。

緊接著,她笑著轉到玄關,拿起行李便往她過去住的房間走去,打開門才發現裏頭已經有人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房間。”

“我這裏沒有多餘的空房間,你回南部了,當然讓珊珊睡了。”他雙手擦腰,眉宇高高飄起。

“那你要我睡哪兒?”

“回南部複學去。”他臉色僵硬,顯然沒得周旋。

“怕我壞了你的好事?”翟倩看了珊珊一眼,笑容轉陰,“喲,有小美女在,難怪怕我了?”

“你有完沒完?”他火大了。

珊j珊見狀,趕緊抓住翟徹的手,“沒事的,我可以讓出房間,你不是還有一間健身房嗎?打個地鋪就好。”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還滿善解人意的嘛!”大珊珊四歲的翟倩站在她面前可就世故鄉了,“那快點,我要放東西進去呢!”

“喔。”雖然覺得這個翟倩太霸道,依她平常的個性一定會好好跟她爭一爭,無奈她是翟徹的妹妹,她只好認了。

“等等,珊珊,你沒必要這麼做。”翟徹走向翟倩,“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態度很糟,讓我非常失望?”

“我從沒讓你對我有任何希望過,不是嗎?”她眯超眸望著翟徹,再看向珊珊時眼底閃現的淨是護意。

“你再胡來,我會打電話跟爸媽說。”

“你說呀,爸媽已經知道你為了一個女孩子連教職都丟了,弄到什麼同居的濫名,我看是你該跟他們好好談談吧?”她說話時,兩束狠戾的目光絲毫不軟化的射向站在角落的珊珊身上。

珊珊當然知道她指的是誰,沒錯,是她把翟徹害到被學校撤職,可她已經很愧疚了,她還要她怎麼做呢?

“我當然會跟他們說明白,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他壓根沒有讓她住下的打算。

誰不知道這丫頭的心性和珊珊差異太大,珊珊雖然驕氣些,但她懂得什麼是道理。讓她單獨面對翟倩,一定會吃虧的。

“我都已經休學了,你要我回去做什麼?”

“住家裏也成。”

“你……”翟倩深吸口氣,指著珊珊,“那她呢?她家也在北部,為什麼她不住在家裏?”

“雖然同為北部,但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你該知道這要耗費多少時間。”他沒好氣的跟翟倩講道理。

“算了,我也不想說太多,反正我是住定了。”翟倩逼近他的臉,“你是不是有求於我?如果想要追上她,我可以幫你說幾句好話。”

“不需要。”他利眼回視。

“意思是不要說好話光說壞話羅?那我可是內行的。”她勾唇一笑後,直接將東西搬進珊珊房裏。

珊珊見狀趕緊說:“等等……我還沒把東西拿出來呢!”

翟徹閉上眼,重吐了口氣後,只好幫著珊珊搬房間了。但他又怎捨得讓她打地鋪?晚點兒再去傢俱寢具店為她買套新寢具、新床吧!

只是他心底卡著的是另一種擔憂……擔憂翟倩對他不正常的愛戀會造成他和珊珊之間另一個難解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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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當晚,珊珊睡在全新的房間,周邊是新的寢具、蓋的是新的被子、躺的是新的枕頭,一切都是新的,卻也讓她失眠了。

進佔她整個腦袋的,居然是翟倩那跋扈的模樣與仇視她的目光……沒錯,應該不是她敏感或是想太多,通常她是最不帶神經的,曉愉就常說她最不會看人家臉色,但這次這個人的臉色實在太詭異,就算她不會看,也不至於看不懂,翟倩是真的討厭她,或者應該可以說得上是恨她了。

只不過她想不透為何翟倩會這麼討厭她?還是她以前曾經得罪過翟倩,只是這段過往也成為被她遺忘的一部分了?

唉……這一想,她更是睡不著了。

剛好這間房有個小陽臺,她於是走到外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突然,她發現隔了一段距離的陽臺上同樣有個人影,仔細一看竟是翟徹!

“喂,你也還沒睡呀?”她輕喊了一聲,很顯然的他震了下,可見他一直沒有發現她。

“珊珊!你怎麼也還沒睡?”她明天可是要上學呢!

“睡不著。”她噘起小嘴。

“失眠?”他笑問。

“嗯。”珊珊點點頭,“通常我很少會這樣的,不過滿屋子都是新東西的味道,很不舒服。”

“沒想到你還挺念舊的。”雖然他的心情挺忐忑的,卻又不想讓她知道,只好開開玩笑,讓彼此都能輕鬆一點。

“我本來就是個很念舊的人。”她眯起眸,微仰起下巴。

“念舊還會忘了我?”如果她記得,就算是恨、是誤會,也有讓他解釋的空間,但是她連他這個人都給忘了,要他如何細說分明呢?

“你又來了!小氣鬼!”她送他個衛生眼,突然改變話題,“對了,小時候我是不是同樣認識你妹妹?那我有沒有得罪過她?”

“你怎麼會這麼想?”他好笑地反問。

“我覺得她不太喜歡我。”雖是直覺,可是女人的直覺一向都是很靈的。

翟徹的臉色突地一變,跟著做出連他都覺得蹩腳的解釋,“怎麼會呢?她的個性就是這樣,你別胡思亂想了,快去睡吧!”

“是這樣嗎?”珊珊雖然覺得疑惑,但也只能這麼想了,“嗯嗯,那我去睡羅,你也是,早點休息。”相互道了晚安後;他們就走進各自的房裏。

珊珊躺下,這次倒是滿快就人眠了;沒想到翟徹那蹩腳的安慰之語對她來說還挺管用的。


只不過心靈的平靜維持不到二十個小時,珊珊就在第二天放學回家時,與坐在客廳沙發、還把兩腿蹺在茶幾上不停搖動的翟倩打了照面。瞧她一手夾著煙,一手翻著女性雜誌,還真是優閑呢!

“你哥上課去了嗎?”珊珊在玄關換了鞋走進去。

“嗯。”她點點頭。

珊珊站在她面前,明明比她小四歲,卻還要關心她餓了沒。“翟倩,你吃過沒?想吃什麼?我去買。”

“不餓。”她丟給珊珊這麼一句。

“喔。”珊珊在心底暗念:不餓拉倒。走了幾步,她突然想到什麼又轉身說:

“對了,你哥今晚——”

“夠了,不要老是“你哥、你哥”的擺在嘴上好不好?怕我忘了他是我哥哥嗎?告訴你,忘了也無所謂,因為他根本不是。”翟倩瞟了她一眼。

“什麼?”翟倩的這句話她怎麼聽不懂呢?

翟倩勾起嘴角,那笑容極富計劃性似的,“傻了是嗎?其實也沒什麼,我是我媽在嫁給翟徹爸爸之前就和前夫生下的女兒,雖然我改了姓,但我和翟徹可是連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原……原來是這樣……”不知怎地,明明也不算什麼很特別的事,為何珊珊聽了會覺得渾身不對勁?為了排除這種怪感覺,她連忙轉移話題,“你不餓是不是?那我自己去買吃的羅?”

“經你一說我也餓了,就跟你一起去吧!”翟倩撚熄煙蒂,站了起來。

“好,你等我一下,我把書放回房間。”珊珊點點頭,待她把書放好再出來後,就見大門開著,可見翟倩已經等在外面了。

將門上鎖後,她們便到樓下晃著,本來珊珊是想隨意吃份簡餐打發,但翟倩卻說:“有錢人家的女兒何必這麼省呢?”

“那你想吃什麼?”珊珊聽得出來她是要她請客。

“那邊有家西餐廳,雖然不是很高級,但勉勉強強吧!”說著,翟倩就朝那兒走去。

珊珊也只好跟上了。

兩人同時點完餐後,翟倩開門見山就問:“你是不是喜歡翟徹?”

“我……”珊珊也覺得這沒什麼好否認的,於是點點頭,“沒錯,我是喜歡他。”

“就因為搞師生戀,害得他連老師都當不成?”翟倩撇撇嘴。

“才不是,我喜歡他是在那件事之後。當然,他之所以被學校退職主因在我,我不會推卸責任。”珊珊抬頭挺胸地說。

“喂,你敢說你非常瞭解他嗎?他的想法、他的思維,你都能掌控?”她抬起臉對著珊珊笑了笑,“你不能,對吧?告訴你,你所不能掌控的,我全部都可以,腦海裏更有著從小到大與他在一塊的所有印象。”

“你以為有了這些,就能代表什麼嗎?”珊珊極不喜歡她那張占了優勢的嘴臉。

“當然,像你一定很希望瞭解他,對不對?想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喜不喜歡你,在你之前有沒有女朋友,還有——”

“有嗎?”沒等翟倩說完,珊珊已經問了,“他有女朋友嗎?”她一直都沒忘了這件事,只是不願去想起罷了!

“當然有,據她給我的感覺,應該很刻骨銘心吧!”翟倩笑望著她,“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小時候的事,我只知道十年前他曾來我家住過,那你呢?也一塊兒來了嗎?”

以前的事無論她怎麼問翟徹都不肯說,既然翟倩願意告訴她,那更好。

“當然,我也去了。”翟倩故意撥撥劉海,展現那精緻時髦的彩繪指甲。

“我那時候是不是怎麼了?為什麼那段記憶我一直無法找回來?”珊珊緊張地問著,不知怎麼了,她心底好像有某種預感,如果找回這份記憶,她將會失去另一樣東西。

翟倩卻一副當她是外星人的眼神望著她,“這麼嚴重的事情,你腦袋瓜裏真的連一點殘渣都不剩?”

“嚴重的事?!到底是什麼?”

翟倩是很想告訴她全部,不過一下子讓她知道太多,翟徹必然會怪她,對她不利,那她只好用刺激的了。

“我就給你個提示,山野、溪水、國中男生、字條、強暴——”她故意把最後那句話拉得好長,這時侍者送來餐點,“快吃吧,晚點我還想去做臉呢!”

珊珊瞪大眼,瞧她吃得津津有味,她卻味如嚼蠟。

剛才翟倩所說的那幾個字一直盤踞在她心口,揮之不去,以至於後來翟倩跟她說什麼,她完全沒有聽進耳裏,就如同機器人般,付了錢便回家。


珊珊回家後不久,翟倩外出了,翟徹回來了。

當他看見愣愣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的珊珊時,立刻關切地問道:“珊珊,你怎麼了?吃飽了嗎?”

“我和翟倩一塊兒出去吃了。”她抬起臉看著他那雙陡變深沉的眸。

“什麼?!你跟她一塊兒去?她跟你說了什麼嗎?”他急促地蹲了下來,專注地望著她那對空洞的眼神。

“她只給了我五個提示,雖然我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但……但我為什麼會覺得心口好痛、好痛?”說著,她不但發著抖,還流下淚。

“她給你五個提示!什麼提示?”這個翟倩又在搞什麼鬼?

“山野,溪水、國中男生、字條、強暴……”她眯起眸看著他,“那晚我已經些微想起,可後面兩個……我怎麼都想不起來。翟徹,告訴我,求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是我被人強暴嗎?是我嗎?”

“傻瓜,當然沒有,那晚我要了你,你落了紅,忘了嗎?”他的語調非常溫柔,“我也說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那些已是無關緊要。”

“不,我不要,你不知道人生中有一處缺了個口的感覺很奇怪,我不要自己的人生是這個樣子。”她有些激動地喊道。

“冷靜點,珊珊。”他緊緊抱住她,給予她內心所缺乏的溫暖,而後吻住她的唇,慢慢將自己的熱力灌輸給她。

但他發覺她的身子依然冰冷,最後乾脆抱起她步向她的房間,將她放在床上。

“別想太多,你可能累了,昨晚又失眠,躺著睡一下吧!”他為她蓋上被子。

“嗯。”她點點頭,“你別忘了要去吃晚餐。”

“我會的,你不用為我傷神,快睡。”他勾唇一笑,直到見她閉上眼後,這才退了出去,自己到廚房下了碗面。

而慢慢陷入夢鄉的珊珊居然又夢見溪畔的事……

一開始她玩水玩得好開心,可沒一下子工夫,她的玩伴不見了,身後卻出現數名國中生,他們的笑容好可怕,在她身邊不停的追、不停的笑,接著便開始動手掀她的裙子,她嚇哭了,但他們的笑聲卻更狂妄……

後來——

“不,不要……”他們壓住她小小的身子,不但翻她的裙子,還要脫她的褲子,她一雙小腿不停的踢舞,“阿徹,救我……阿徹,你在哪裡……”

“別叫阿徹了,他是不會來的。”這幾個壞男生你看我、我看你之後,又逸出一串邪笑。

“你胡說,阿徹一定會來!”她大聲頂回。

“你看就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你這種乳臭未乾的丫頭了。”其中一人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字條,抖開在她面前。

但還沒看清楚,就被一陣陣的輕喊聲給叫醒!

她突然驚坐而起,張開眼看見的就是翟徹那張焦慮的臉。

“怎麼了?你是不是又作惡夢了?”他輕輕搖著她。

“不是作夢,是真實的,我想起來了,他們想強暴我,我一直大叫、一直大喊你的名字,可是你都沒有來……”

“那時候的我被人敲昏了,對不起。”緊緊握著她的柔荑,“不過你放心,我及時清醒過來,他們並沒有得逞,只是你嚇昏了過去。“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一顆心還敲個不停。

“至今我還沒查出來,但在我的感覺上,他們要對付的人應該是我才是。”否則當初他也不會成為千夫所指的罪人。

幸好陸伯伯和陸伯母願意信任他,也因為他們的信任,讓他走出那片陰霾,更有信心於日後追求她。

“為什麼?”珊珊眨著大眼,眼睫上還閃著淚霧。

看著那淚水,他好心痛,只能緊緊抱著她。“噓,問太多你又會作惡夢了。”

“徹……”她猛地抱住他,抽噎地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擔心,好像我們不會有結果。”

聽她這麼說,他的心也突然一提,“不會的,絕不會。”

“可是我好無助,有種說不出的空虛。”她一雙小手捂著臉,心底總像是被一片空給佔領了。

望著她的表情,翟徹於心不忍地拿開她的手,用力含住她的嘴,火熱、賣力地吻去她心底的無依。“有我在,你什麼都別怕。”

“徹!”珊珊拋開矜持,努力回吻著他。

現在她不能不承認,翟倩的現身讓她害怕,尤其她提到他與他女友之間那場刻骨銘心的愛戀,更讓她難受。她想問,卻又提不出勇氣,只能用力抓住他,抓住這個她已奉上一切的男人。

不管他有沒有女友,不管他心底有的到底是誰,她相信她可以把他給搶過來!

在她的鼓勵下,翟徹也毫不遲疑地褪盡彼此的衣衫,撫遍她身上每一寸,火熱的指尖抓住她的腳踝,徐徐向上移動,進行蝕骨般的撩撥。

“呃……”他的觸碰是讓她墮落的火苗,那熱力更迅速的傳達到全身的神經末稍,讓她敏感得直發抖。

他的唇緊貼著她的大腿內側,一寸寸的往上移,給予她一種無法形容的快意和折磨……當來到兩腿間的潤澤地帶,她立刻情不自禁地拱起臀,迎合著他……

“天,你愈來愈火了!”他喜歡看她主動的熱情,更要她在他的輕觸愛撫下嬌豔綻放,就像個浪女,可以迷亂任何一個男人的心智。

“我還會更火的!”珊珊眯起了眸,下一秒竟跳到他身上,跨坐在他的下腹。

“喔!”翟徹一個仰首,喟歎出聲。天!她居然這麼大膽地以臀心頂在他那個上頭,惡意摩擦著。“你這是在哪兒學來的……”他瘩瘩地問。

“A片。”她紅著臉輕笑出聲,然後慢慢的壓下臀,讓他的亢奮輕而易舉的擠進那柔軟戰慄的甬道。

“該死。”老天!他快爆炸了!

她一邊輕躍,一邊喘息,那豐滿的雙乳就在他眼前跳躍,混著百花的體香隨著她的淋漓汗水蒸發,更形成一種欲望的助燃物。

“啊!”突然間,再也受不了的翟徹猛地推倒她,反被動為主動,雙手掌住她完美的乳房,咬住她挺立的乳蕾,又吸又放的,直到它明顯發脹、發紅,就連她的雙腮也火紅似雲霞。

翟徹額上淌著汗水,肩上債張的肌肉說明了他有多麼忍耐了,此刻他只是靜靜地待在她體內,蓄勢待發。

隨著他熱唇的愛撫,當感受到她私處一陣收縮後.他已不能自己地強勁衝刺,如電光石火般在她體內揮灑熱與力,發了狂般地完全陷入……

“我愛你,珊珊……”他更深入地與她緊緊密合在一塊兒。

“你說你愛我……你說你愛我……”她聽見了,她聽見了。

“傻瓜,我只愛你,這輩子只愛你。”他低首吻住她的眼。

“你的女友!”

“就是你。”

他更強猛地深入,這樣的刺激讓珊珊無法不弓著身子迎合他的律動,好讓彼此更加的契合……

“啊……啊……”小嘴不時吟出歡愛的聲浪,卻激起站在門口偷聽著這一切的翟倩的報復之心。


得到翟徹的愛,也終於明白原來自己就是他一直掛在嘴上的女朋友之後,珊珊的心情驀然開朗許多。

“珊珊,今天你好像心情不錯,笑容也很燦爛。”曉愉望著珊珊,“昨天你不是跟我說翟徹的妹妹回來了,弄得你心神不寧的?”

“雖然她的存在還是給我一種說不出的威脅感,但是我想通了,只要我不去招惹她,就沒事了。”只要有翟徹的愛,其他的她可以當作沒看見。

“只是這個原因嗎?看來不僅如此吧?”曉愉偷瞄著她。

“要不然還有什麼?”珊珊被追問得臉兒一臊。

“當然是你跟翟徹的戀情羅,是不是進展得不錯呢?”曉愉愈問是愈起勁,還真是讓珊珊羞赧得無地自容。

“好了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羅唆了?”

“現在有了情人就會說我羅唆。”曉愉對她皺皺鼻子,“不過呀,翟老師離開學校並不一定不好,看你們現在可以擺脫師生關係暢意戀愛,不是挺好嗎?雖然我是很懷念他當班導的日子。”

“有空可以來找我,當著他的面看他,不是更清楚?就不用懷念了。”珊珊掩嘴偷笑,故意逗她。

“去你的!我如果這樣懷念,你不吃醋才怪。”曉愉點點她的額頭。

“陸珊珊……陸珊珊……”突然,班上有位女同學朝她們直奔而來。

“什麼事?佳芬。”珊珊看她跑得氣喘噓噓的樣子。

“我剛剛去教務處拿信,剛好有看到你的信就幫你拿來了。”佳芬將手中一個棕色信封交到她手上。

“我的信?!”珊珊疑惑地看著,上頭還真是寫著“陸珊珊”三個字,連班級、科系都對。“謝謝你。”

“不客氣,那我走羅!”佳芬擺擺手後,便走向另一頭。

“上頭怎麼沒有郵戳呀?”曉愉眼尖的瞧見,“啊,我知道了,一定又是哪個學長的愛慕信,他不好意思當面給你,乾脆就投進學校的郵筒。”

“你還真會聯想呢!”

“你不信?那打開來看看呀!”

“才不要,我回去再看。”珊珊是怕要真是什麼求愛信,一定會被曉愉掛在嘴上取笑不休,她耳根子就沒得清淨了。

“還真小氣,借人家看一下又不會怎麼樣!”曉愉啷著小嘴。

“如果我看過後沒什麼,明天再帶來給你看。”她看看表,“怎麼才五點呀,為了閃翟倩,我愈來愈不知道該怎麼耗時間了。”

“你有沒有告訴翟徹,翟倩給你的感覺?”

“沒有,畢竟他們是兄妹,說了並不好吧!”她聳聳肩,“我還是回去吧,你也該回宿捨準備明天的報告羅!”

“真的可以嗎?我可以陪你,沒關係的。”曉愉拉往她的手。

“不用啦,來日方長,我總不能一直這樣避著她吧?”朝曉愉眨眨眼後,珊珊便回頭走出校門。

當她回到翟徹家中,意外發現翟倩居然不在,唔……真是好裏佳在,可以讓她稍稍喘口氣,再不久翟徹就回來了,她還能跟他一道去吃晚餐呢!

拎起手提袋,她正要拿進屋裏,後面的大門便開啟了,她回頭一看,是翟徹!

“咦,你今天比較早喔!”她的小臉揚起一絲笑影。

“晚上少一堂課。”翟徹往客廳看了眼,“翟倩不在?”

她聳聳肩,“不知去哪兒了。”

“以前她住在這裏時就是這樣,朋友一堆,往往一出門就好幾天不見人影。”

說起翟倩,他也很無奈。

“對了,翟倩告訴我,她與你並沒有血緣關係,是這樣嗎?”她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倒是讓他震了下。

“是她告訴你的?”緊擰的雙層可以看出他有多意外、多惱火了。

“嗯,對不起,我沒有意圖想瞭解你們之間……只是……”

“我和她之間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終究是兄妹,只是她的想法比較偏激,這點我改變不了她。”翟徹並不想投入翟倩所製造的暴風圈內,於是問:“對了,好餓呀,想吃什麼呢?”

“都可以。”她甜甜一笑。

“那我們去吃拉麵,學校附近新開了家專賣拉麵的小店,生意不錯呢!”他將東西先搬進房間,跟著換了件外套。

“好啊,我喜歡吃拉麵、烏龍面,只是像日本的道地拉麵店愈來愈少了,那我們就去吃看看羅!”珊珊很期待地說。

“那走吧,我們用散步的。”摟著她的肩,兩人一塊兒走出大樓,抄著小徑往學校的方向前進。

“徹,有件事我想問你。”她倚在他懷裏問道。

“好,你問。”

“記得有次你曾經告訴我,你肩上那心形刺青是因為女朋友才刺的,那也是指我嗎?”她笑睨著他,另一隻手握成小拳頭,如果他說“不是”的話,就等著她給他一個爆栗子。

“當然是你。”想起那時候的事,他不禁彎起嘴角,笑得帥氣,“那時候你因為看見一出連續劇裏男主角為女主角刺上心形刺青,表示愛意之後,就直纏著我非得去刺一個不可。”

“那你就去刺?”珊珊仍有絲不解,“可算來當時我才八、九歲,你怎麼會對個小女孩產生愛意?”

他驀然停下腳步,轉首看著她,“沒錯,你還是個小女孩,但是你很早熟,當真懂得什麼是情、什麼是愛,甚至還跟我約法三章,非我不嫁呢!”

珊珊聽在耳裏,勾起的笑紋漸漸淡去,眼眶也微徼泛熱了,“雖然我還是沒印象,但我可以感受到那股心悸。”

翟徹笑了,拍拍她的小臉,“我也同樣心悸,因為它一直烙在我肩上。走吧,去吃面。”

“嗯。”珊珊握著他的大手,那感覺好熟悉,就好像曾經有這麼一個大手掌牢牢握住她的小手,漫步在無垠的夕陽大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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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阿徹,你看,電視裏的那個大哥哥為了他喜歡的女生,在肩膀上刻了兩個心,紅色的代表她,藍色的代表自己。”才剛上小三的珊珊,半生不熟的心靈上就此印上了所謂“愛”的字眼。

她喜歡翟徹,喜歡他溫柔的對待、細心的照顧,他在這裏的兩個月像是給了她新生,給了她全然不同的自己。

“那算什麼?我也可以為你這麼做。”翟徹正在屋裏幫她修理腳踏車,自然也看見電視上上演的這一幕。

“真的?你肯為我去刺跟他一模一樣的心?”她開心地趴跪在沙發上望著他。

“呃……真的願意,可是你不覺得男人身上刺個心很奇怪?”他有些為難地抓抓頭髮。

“哼!我就知道,你沒有他愛她那樣愛我。”她指著電視。

“小笨蛋,並不是我肩上有了那個刺青才表示愛你呀!”他站了起來,坐到她身邊。

“可是我還小,等我長大還要好幾年,如果這段時間,你忘了我呢?”在她可愛又漂亮的小臉上,有著一道非常不搭調的憂鬱。

“你怎麼會這麼想?”翟徹挑起眉,“你不相信我嗎?放心吧,雖然再過幾天我就要回南部去,但我們可以寫信、可以打電話,我不可能忘了你。”

“如果你……你遇到比我更好的女生呢?”

“呵呵,你就是不放心我回南部對不對?這樣好了,在我離開之前,我要求我爸爸載我們去玩一天,怎麼樣?”

“我想去山上看星星。”她那烏溜溜的大眼猛然一張。

“好,那就去山上。”他抱起她的小身子,“來,試試你的腳踏車,已經修好了。”

“耶!我就知道阿徹最厲害了。”珊珊開心的把車子牽到外頭庭院裏,騎上單車後飛快地踩著。

她不停地在院子裏旋繞、旋繞,不一會兒,場景猛然變了,居然變成在山上溪水旁,後面好幾個大男生追著她,還用力抱住她、打她、摔她……

“不——”珊珊突然從夢裏驚醒,她坐直身子,微喘地望著漆黑的四周,這才弄清楚原來她又在作惡夢了。

趕緊起身將電燈打開,她用力捂著臉,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緩下來……她知道剛剛這並不是純粹的夢境,而是記憶中被塵封的一部分,看來她已經漸漸覓得那失落的一角了。

正打算將電燈關上,眼角餘光突然瞧見擱在桌上的那封信,她眯起眸拿超它……心想這到底是誰寄來的?

反正現在電睡不著,就打開看看吧!

將信件拆開,她發現裏頭是張影印的字條,上頭寫著:

到了山上後,我會把陸珊珊交給你們,隨便你們怎麼對付她,一定要給她點苦頭吃,要她不要再糾纏我,這輩子我最討厭像她這種自以為是的嬌嬌女。

這……這是什麼?珊珊瞠大一雙杏目,直瞪著上頭的字,心裏不停的一抽一放,好痛、好痛!

上頭的字為什麼這麼眼熟?心情紛亂的她完全沒有心思細想,只覺得胸腔好悶、好悶。

就這樣,她整夜未眠,腦海裏直轉著這字條裏殘酷的字跡。


翌日,珊珊一整天就像失神般,坐在位子上都不說半句話。就連曉愉關切的問句也完全沒聽在耳裏,直到下課鐘聲響起,她才捧著書本,晃回家裏。

“嗨,你回來了。”好奇特,今天翟倩居然會主動向她打招呼。

“嗯。”珊珊對她點點頭,神情卻帶著一種落寞。

“怎麼了?好像心情不太好?”翟倩雙臂抱胸地笑望著她。

“上了一天的悶課,心情當然不好。”她隨意找個理由。

“是這樣嗎?”翟清走到她面前,“對了,還想不想聽有關你和翟徹的事?”

“不用了,我可以慢慢想起來。”現在她沒心情。

“慢慢想?等你完全想到就來不及了。”翟倩裝模作樣的歎口氣,“不是因為他是我哥,我就得偏袒他,實在是他——”

“他怎麼樣?”珊珊的好奇心倒是被她給挑了起來。

“他不是個可靠的男人。”說著,翟倩又拿出煙,似乎必須靠尼古丁的麻醉,才能扯出更逼真的謊話。

“你……”

“你懷疑我?”翟倩望著她,“我知道,因為我給你的感覺並不好,那也是因為我不拘小節的個性,所以才沒必要騙你。”

“好,那你說,他為什麼不可靠?”珊珊索性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因為他曾經騙過你,而且騙得很淒慘,否則你想想,一個人怎麼會平白無故的丟掉一塊記憶?那必然是痛徹心扉……讓你的潛意識不願去想、不願去憶及的。”翟倩坐到她身邊,將這些話一字一字的灌輸進她耳中。

“不要說了,我不要聽!”珊珊捂著耳朵,呼吸急促了起來,“你胡說八道,我才不要聽你鬼扯!”

“你已經信了?”從她不尋常的表情中,翟倩已經可以確定了。

“我怎麼會信你,而去懷疑翟徹?翟倩,我真不知道你打著什麼主意,從你來到這裏之後,整個人都怪怪的。”珊珊心慌了,只能極力抓住她認定合理的部分。

“我怪?!”她仰首輕笑,“就因為我很正常,不必偽裝,這才讓你認為我這個人不好相處。”

珊珊瞪大眼,直瞅著她,眼神裏就是帶著些許防備。

“別這麼看著我,我可是為了你好,不希望你又經歷一次那種難以抹滅的傷痛。唉……反正是狗咬呂洞賓。”她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可是,我又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珊珊雖然不怎麼信得過她,但又不想放任自己再上一次當。

“你……還真是個傻女孩。”翟倩聳聳肩,“這可是二十年前的大新聞,被自己的小情人出賣了,哭昏過去,醒來後卻忘了是怎麼一回事,我想只要是你的親人,都知道這件事。”

珊珊的眼眶逸出淚水,下一秒便倏然沖了出去,坐上計程車,直奔家中。

也不知道經過多久的時間,她只知道自己快哭乾了淚水,車子才驀然停在家門外,她迅速付了車資便沖進家門,一闖入客廳,就見母親坐在沙發上打著毛線。

“珊珊,你怎麼突然跑回來了?也不跟媽說一聲,吃飯了嗎?咦……你怎麼哭了?”陸母這才看清楚,趕緊放下針線,上前摟住她。“今口訴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別哭,慢慢說。”

“媽,你告訴我小時候的事情好不好?全部都告訴我,不能有一絲隱瞞,可以嗎?”珊珊望著母親那對驚愕的雙眼。

“你想起來了?”陸母很意外。

“想起一部分,但我最想知道的是翟徹,他對我到底是……是真是假?媽!”

她激動地抓住母親的肩膀。

“不要逼你媽,讓我告訴你吧!”陸道慶下班回家,正好看見這一幕。

“爸!”她們同時看向門口。

陸道慶走向珊珊,與她面對面而坐,“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恩,但就是缺了一塊,好像是最重要的那一塊……所以怎麼拼湊都不完整。”

珊珊心慌不已地說。

“那你還記得你那時候跟翟徹的感情嗎?”

“記得。”

“山上溪畔發生的事?”他又問。

“依稀記得部分,每每到了有許多男生追我、拉我、打我時就會斷掉。”珊珊慢慢說著,可一說到這裏,陸母卻忍不住哭了出來。

“還有,這是什麼?”她將昨晚從那封匿名信中看見的字條遞上。

陸道慶臉色驟變,“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你先告訴我,這是誰寫的?為什麼看來這麼眼熟?但我卻想不出來,誰會這麼狠,而我又纏著誰了?”她猛地一震,腦子突轉清晰,“難道是……翟徹?”

“珊珊,你聽我說,那字跡的確很像他的,但還是有破綻,所以爸願意相信他。”當初他本想去驗字跡,但珊珊心靈受了重創,需要人陪伴,他分身乏術,等他終於閑下時,那張字條卻莫名失去蹤影,可這回怎麼會又出現了?

“爸,你信他?”她睜大眼。

“對,我信他。他住在這裏的時候,是怎麼耐心照顧著你,我全看在眼裏,而且他絕不是個狠心的人。”陸道慶到現在還是對翟徹這麼信任。

“爸……”珊珊心亂了,“如果他只是偽裝的呢?”

“你怎麼會這麼想?”陸道慶眯起眸。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信誰才好,天……怎麼辦?”珊珊不停抓著頭髮,神色變得好倉皇。

“珊珊,你怎麼了?”陸母上前攙扶住她,心疼地說:“走,上樓回房休息一下,明天請一天假,就別上課了。”

她點點頭,隨母親上樓。

為她蓋好被子,等她閉上眼後,陸母才步下樓來,對自己的老公說:“我們信任翟徹,那是因為我們是看著他長大,是長輩了;她當時還是個孩子,哪能分辨?幾行字就弄亂了心,加上那幾個男生手段太惡劣,真的是嚇壞她了。”

陸道慶手拿著那張COPY字條,“這到底是誰嫁禍的?只是事隔這麼久,翟徹的字跡也有了改變,再驗也驗不出個什麼了。”

“那該怎麼辦呢?”陸母可擔心珊珊的情緒了。

“我去找翟徹談談好了。”陸道慶說著,便起身離開。

天下父母心,由此可見。


睡著的珊珊不停晃動著腦袋,過去那遺落的片段仿佛陸陸續續飛回腦海,撞得她來不及閃躲,只能不停顫抖……

突然,壞男生抓住她的身子,勒住她的衣領,抖出身上的字條,“看,這是翟徹囑咐我們來的,他說你這小鬼太煩人了,才幾歲呀,就學大人要談戀愛,還要他去刺青,留下保證一定等你長大的證據。媽呀,既然你這麼想嫁人,那我現在就提前讓你嘗嘗“嫁人”的滋味。”

他們掀起她的裙子,還扯開她的上衣,但她不停掙扎,嘴裏還嚷著:“不……不,翟徹不可能這麼做,他不會……”

“看清楚,那是不是他的筆跡?”他們又將字條拿到她眼前揮了揮。

珊珊再次震住,一雙骨碌碌的大眼完全失神地凝注在那張紙上……是翟徹的字,沒錯,那是翟徹的字……

“相信了吧?現在讓哥哥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成熟了。”

眼看他們又要剝她的衣服,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的踢舞著雙腿,其中一名男生受不了了,拿了根棍子便往她的肩上一擊,擊昏了她!

“啊!”珊珊再次嚇醒過來,看見的就是陸母那張滿載憂心的臉,“媽……”

“怎麼了?乖……不怕、不怕。”陸母抱住她,發現她身上的衣.服都濕了,“你怎麼流這麼多汗,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沒……沒有……”珊珊緊皺著眉頭,心在瞬間跳得好快、好快,因為她已經完完全全將那遺失的片段找回了。

“那要不要去洗個澡?”陸母怕她衣服濕透,待會兒吹了風會感冒的。

“好。”她喃喃應答,跟著起身走到衣櫃,拿出一套留在家中的休閒服,步履蹣跚地步入旁邊的浴室內。

打開水龍頭,她透過熱氣看著鏡裏憔悴的自己,“怎麼辦?我為什麼要想起來呢?假如我沒有想起這些事,應該會比較快樂吧?”

她深吸口氣,眼底流轉過的又是一圈圖的淚霧。

“翟徹真是這樣的人嗎?可那字條怎麼說?當年我的確很愛纏著他,不管他去哪兒,我都一直跟在他後頭,難怪他會這麼討厭我了。”

她愈想愈難過,沒想到她終究還是把自己給了他,讓他給……

拿起軟毛刷,她不停刷著身體,想刷掉他的氣味,刷掉他留在她身上的一切,她不再想他,決定要再一次把他給忘了。

洗過澡後,她走了出來,卻正好聽見樓下傳來翟徹的聲音,“伯母,我來府上打擾,就是為了見珊珊一面的。”

原來在陸道慶前往找尋翟徹的半路上與他電話連系,兩人相約在中途見面,後來翟徹決定親自見珊珊一面,向她解釋清楚。

聞言,珊珊立即沖出屋外,站在二樓欄桿處對著樓下喊:“我不見他!爸、媽,不要讓他上來,我不想再看見他了!”

“珊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那字條不是我寫的,一定有人想陷害我,才會在二十年後又出現。”翟徹也看見了那張字條,內心正處於極度錯愕的階段。

“我不想聽,求你離開,我真的不想聽!”頓時找到過去的珊珊,心情根本沒辦法平復,只能消極的排斥他,“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

說完之後,她又躲進房裏,將房門重重關上。

“珊珊——”他急著想喊住她。

“不要逼她了,給她一點兒時間吧!”陸遭慶拉住他,“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只是時間的長短。”

“陸伯伯,已經十年了,難道還不夠長?”翟徹激動地說。

“我……”他眯起眸,“至少我和你陸伯母信你十年了。”

翟徹深提口氣,慢慢平穩心緒後才說:“謝謝你們,我會查出來究竟是誰要傷害我和珊珊之間的感情,我一定會查清楚,那張字條能不能先借我?”

“當然可以。”陸道慶將它交給他。

“謝謝,我一定會儘快查出個水落石出。”翟徹朝他們一鞠躬之後,便迅速離開了。

“這孩子也真辛苦。”陸母搖搖頭。

“他一定可以找到問題癥結,這次可沒有另一個十年等著他了。”陸道慶道出這語重心長的一句話。


回到住處,翟徹便把自己關在房裏,不停看著那張字條。

的確很像當年他的字跡,只是有誰對他這麼熟悉?何況當時他是在臺北,不是在高雄,又怎麼會有人知道他們全家帶著珊珊去山上玩,又正好抓到兩家家長到山裏撿拾乾柴的空檔下手?

那時候的他已經是高三大男孩了,又怎麼會與國中生起了這樣的仇恨?

國中生!對了,當初他們身邊只有一個國中生……翟倩!

他立刻沖出房間,推開她的房門,不知那丫頭又上哪兒去瘋了?他不停翻找著她的桌面、抽屜,最後在抽屜的一角看見這種黃色信封,還有一些影印紙的裁剪紙,拿起來一比對……果真!果真是她做的好事!

“哥,你怎麼可以擅自進入我房裏?”翟倩正好回來了,驚愕地望著正在她房裏摸東摸西的翟徹。

翟徹徐徐轉身,瞪著她,“原來是你搞的鬼!”

她心下一驚,往桌上一看,頓時啞然無語,“我……我……”

“說,為什麼要模仿我的筆跡?為什麼你要害單純的珊珊?”他沖向她,用力抓住她的肩。

“她才不單純!”她激動地吼了回去,“才八歲而已,居然可以跟你定下一生的盟約,這樣的女孩還叫單純?”

“那是我與她之間的事。”翟徹眯起眸。

“是我的事!我一直喜歡你,從我媽嫁去你家的那天起,我就愛上你了!可是你居然連正眼都不看我,甚至愛上一個比你小八歲的黃毛丫頭,教我怎能不生氣?”翟倩眼底燃出嫉妒的火焰。

“所以你就千方百計的想破壞我們?”

“沒錯。”

“還收買了人,用這種殘酷的手段對付她?”如果不是那時候他們都跑了,他一定可以問個水落石出。

“殘酷嗎?我倒覺得她滿喜歡讓男人耍的……啊!”翟倩話還沒說完,翟徹就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你竟然打我?太過分了!”翟倩拿超手機,“我要跟爸說,他疼我,一定會罵你的。”她口中的“爸”就是她的繼父、翟徹的親生父親。

“好呀,你打呀,真不要臉,好意思打,你就打。”

翟倩瞪著他,果真按下一串號碼,一接通電話就哭喊著:“爸……哥……哥打我,好痛……好痛,他已經瘋了……”

瞧她唱作俱佳的表現,翟徹的確是快瘋了。

不一會兒,就見她笑著把手機遞給他,“爸找你說話。”

翟徹奪過手,連喘息的機會都沒,“爸,你知不知道她有多過分,十年前關於珊珊的那件事居然是她唆使的,爸你該——”

“翟徹,保守這個秘密好嗎?千萬別說出去,其實那時候我們已經知道了。”

沒想到他父親翟家康竟然說出這句話。

他瞪著話筒,半晌又問:“爸,你說你那時候已經知道是她做的了?”

“其實翟倩的精神狀況一直不好,當時就已經有症兆,而你媽的身體很差,我不敢讓她知道呀!”翟家康歎口氣,“原諒爸爸好嗎?我真的很愛你媽。”

“你是什麼意思?”翟徹震住。

“翟倩有著先天性精神病,從小就開始看心理醫生,自從她發覺喜歡上你之後,慢慢演變成“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態。近十年來我不是經常帶她去醫院嗎?不是因為她身體不好,而是去看心理醫生。”翟家康壓低嗓子,因為翟倩的母親就在房間休息。

“爸,那你要我怎麼辦?”難道要他承認是他做的?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就不要再追究了,我想也沒人會追究。”翟家康搖搖頭,“其實我也愧對陸家,陸道慶是我的好友呀!t’

“那你就該把事情說清楚!”

“說清楚之後,你媽會自責,病情一定會加重,翟倩又怎麼做人?要我四處跟人家說她是精神病患嗎?”翟家康閉上眼,“求求你了,翟徹,希望你不要對任何人說,翟倩是個女孩子,如果讓人知道了,將來怎麼嫁人呀?”

翟徹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他知道父親深愛翟倩的母親,愛屋及烏,他也將翟倩視如己出,而他這個前妻所生的兒子就什麼也不是了嗎?

沒錯,從她們進入翟家大門後,父親眼裏很少放進他,他的話、他的想法父親可以完全沒有意見,與其說他信任他、放任他,倒不如說他根本無心管他,這才養成他現在的獨立與自主。

他恨得握緊拳,無力地坐了下來,再抬眼,就看見翟倩嗤嗤對著他笑的模樣。

“怎麼樣?爸爸罵了你,對不對?”

眯起眸心看著她,他語氣很沉的說:“一個人沒了心沒關係,如果就因為無心而變得殘忍,那就讓人忍無可忍了。”

“你是什麼意思?”翟倩瞪著他。

“你自己心裏明白。”丟下這話,他憤而離開了。

如果翟倩不離開這裏,或許他也不會再回來了。


離開家的翟徹半夜又趕到陸家,看看表,已經淩晨五點了!

望著陸家大門,他知道這時候進入拜訪,他們也不可能讓他見珊珊,但是他真的有話對她說呀!

不知是不是老天助他,他竟看見珊珊穿著一身運動服從大門走了出來,就著薄曦的微光,往後面的小公園跑了去。

他趕緊發動車子尾隨著她,直到公園外才停下,追著她進入公園大門——

“珊珊……”一段距離後,他揚聲喊住她。

她頓住腳步,愕然地回頭睇著他,“你怎麼會來這裏?到底跟了我多久?”

“從你出門開始。”他一臉憔悴,整個人顯得疲累不已。

“你到底想做什麼?難道十年前沒害到我,現在想繼續嗎?”珊珊就是因為失眠,這才想出來跑跑步,希望跑累了可以讓自己暫時忘了他。但他為何不放過她?

現在還要出現在她面前?

“當時你還不到九歲,容易被欺瞞,我不能要求太高,也不敢要你懂得我的心。但是現在……”他語氣嘶啞,“我想問問現在已經成熟懂事的你……你捫心自問,真以為是我嗎?”

“我……”她抿緊唇,心口沉甸甸的,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回答我,你真的認為我是害你的男人?那字條真是我寫的嗎?”他激動地盯著她的眼,一瞬也不瞬。

珊珊沒了聲音,半晌不說話,就像突然被定格,沒有一樣東西在晃動,能聽見的只有她的心跳聲,怦怦、怦怦、怦怦……

“那個明明就是你的字,為什麼你還不肯承認?如果你真的嫌我煩,可以跟我說,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不是……”

坦白說,珊珊也亂了,她根本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內心有個聲音要她信他,卻有另一個聲音要她別上當,過去的傷沉寂在她內心太久,突然蘇醒後,她才知道那種刺激有多強。

“說到底,你就是不肯相信我,難道你說的愛就這麼禁不起考驗、承受不了打擊?”翟徹笑得好空洞。

現在的他可以說是進退維谷,前不能解釋,退又不甘受冤,那股怨直逼在胸口,讓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我就是因為愛,很愛、很愛你,才會承受不超這樣的打擊,才會不願相信、不想相信,寧可遺忘……可現在我又想了起來,雖然事隔久遠,可是它卻硬生生卡在我的心口,真的好難受。”珊珊無奈地說。

“好,那麼你說,怎麼樣才肯信我?我可以再繼續等。”主謀者他不能說出來,所祈求的只是她的信任而已。

“不用了,我想你我情緣已了,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你走,如果你願意饒過我,就給我一個新生活好嗎?”珊珊閃避著眼神說。

“你不是愛我嗎?”他倒抽口氣,“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不要逼我,翟徹,請你不要逼我,已經過了這麼久,我或許已經不恨你了,可是要我接受你,真的很難。”她心底仍不時擺著翟倩告訴她的話,她說他是偽君子,自己妹妹都這麼說了,難道會是假?

翟徹深吸了口氣,無力一歎,跟著點點頭,“好吧,你既然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了,只希望有一天上蒼能夠還我清白。”

珊珊望著他頹喪的表情,身子驀然顫抖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眼看他旋過身,往日出的東方慢慢走去,寂寥的身影倒映在日影下,是這麼的孤單,她有股衝動想追上前抱住他,但幼時的可怕記憶仍纏繞在她心頭,這並不是她想揮去就揮得去的。

直到見他慢慢消失在眼前,她這才咬牙忍住欲落下的淚,旋身往另一個方向繼續奔跑,希望借由汗水的揮灑,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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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翟徹那一夜離開後就沒再回來了。

珊珊也請曉愉替她向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等心情慢慢平穩後再回去上課。

然而一個人窩在翟徹住處的翟倩,竟然又開始疑神疑鬼了,懷疑翟徹已經告訴珊珊真相,才會突然不見蹤影,甚至兩人已快快樂樂地雙宿雙飛了!

不,他答應過爸不會告訴任何人,不會有人知道的,不會有人知道的……

於是,本來就有心理、精神疾病的她,就一個人關在屋裏胡思亂想,餓了只找冰箱裏的東西亂吃、亂喝,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很快地,一個星期過去了,珊珊也回學校上課,這次她決定暫住學校宿捨,熱就熱吧,就快秋天了,想必也不會再熱多久。

今天,她約了曉愉一塊兒前往翟徹那兒,拿回她的一些用品和書籍。

“珊珊,你還好吧?”曉愉一邊走著,一邊觀察著珊珊蒼白的臉色,歎口氣說:“沒想到你和他有這麼一段過去,不過我倒偏向信任他。”

“怎麼說?”珊珊停下腳步反問。

“雖然我跟他不熟,而他也當我們班導不是很長的時日,但是我滿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他不像就不像。”她對珊珊點點頭。

珊珊看著她,突然好羨慕,她真希望自己沒有經歷那一切,或許她也會跟曉愉一樣,無論如何都會站在翟徹的那邊。

只是,曉愉不是她,不能感同身受她現在的心情。

按了電鈴,竟沒人應門。

“可能他去補習班還沒回來吧!”珊珊說。

“他妹妹不是在嗎?”

“誰知道,她經常是想出門就出門的。”珊珊聳聳肩,然後找出鑰匙,轉開鎖推門進入。

赫然,一股煙味、酒味撲鼻而來,珊珊立刻打開電燈,竟看見翟倩半死不活的坐在地上,喝著最後一罐啤酒。

“翟倩,你怎麼了?”珊珊立刻走過去,拿掉她手中的鋁罐。

“他走了……他走了……一聲不響的走了,他不理我了……”翟倩望著珊珊,“他不是跟你雙宿雙飛了?”

“你在胡說什麼?”珊珊喊著已嚇呆在一旁的曉愉,“快,快幫我把她扶上沙發。”

“噢!”曉愉立刻走過來,幫著她把這個看似鬼的女人搬上沙發。“她……她就是翟徹的妹妹?”

“沒錯。”

沒想到翟倩一聽到“翟徹”兩個字,連忙拉住曉愉的手,“翟徹?你知道翟徹去哪兒了是不是?快告訴我。”

曉愉嚇得趕緊甩開她的手,“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哪兒?”

“他不要我了,他知道是我嫁禍給他,所以恨我、氣我,才會突然離開我了。”

翟倩開始喃喃自語著,“他怎麼可以避著我?我愛他,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愛上他了。”

珊珊正好為她倒了杯水出來,一聽見她這麼說,竟停住動作,怔忡地望著她,“你說什麼?你說你嫁禍給他?”

“嘿嘿嘿……”翟倩直傻笑著,“怎麼樣?嚇到了吧?對,是我,是我學他的筆跡,花了所有的積蓄,找來同學嚇唬你的;沒想到你還真上當了,非但上當,還因為這一嚇把他給忘了!哈……”

“珊珊,我看她好像……你小心點。”曉愉的手放在太陽穴的地方敲了敲。

可珊珊聽不下這些,她緊緊抓住已發狂的翟倩的雙臂,“你是說,你就因為這樣,便要陷害兩個相愛的人嗎?”

“什麼叫相愛?你才幾歲,翟徹他居然當真,還真的跟你立下山盟海誓……我簡直看不下去了。”翟倩推開珊珊,反將她推到牆邊,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你放手,你這個瘋女人,放開她!”曉愉用力拉開她,可她又沖向珊珊,像個蠻女似的亂打亂踢。

曉愉見狀,立刻拿起電話,決定先報警再說。


本來不願將翟倩的病情攤開來說的翟家康,這次卻不得不說了,因為翟倩粗魯的舉動對珊珊造成多處傷害。

為此,珊珊暫時回家休養,這學期對珊珊而言,還真是風波不斷呢!

但是珊珊,身上的傷卻不及心上的痛來得強,翟徹不見了,她竟然不知道他會去哪兒?

“珊珊,你的傷好些了吧?”陸母看見她頸上的紅印,心疼極了。

“媽,對不起,我對翟徹的信任居然不及你和爸,我甚至有點恨,恨你們為什麼又把我安排到他身邊,現在我才知道你們用心良苦。”她淌著淚說。

“一切真相大白就好了,只是我怎麼都想像不到,翟家康那老傢伙會昏了頭,居然為了袒護妻子的女兒,讓自己的兒子蒙受不白之冤。”坐在一旁的陸道慶搖搖頭。

“爸,翟伯伯有說翟徹去了哪裡嗎?”珊珊急問。

“沒有,他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天!”珊珊滿腹內疚的握著拳頭,現在的她好恨、好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這麼笨,居然不相信自己的感覺?

“別想太多了,這事就交給你爸去查,他一定會儘快給你消息的。”陸母為她抹上藥後,就扶她躺下。

“爸,那就麻煩你了。”珊珊望著慈祥的父親。

“恩,你好好休息吧!”陸道慶給予安撫的一笑後便步出她的房間。

直到夜深了,萬籟俱寂,珊珊卻毫無睡意,不斷輾轉反側到天亮,她立刻起床,決定前往他的住處看看。

陸道慶夫妻阻止不了,只好任她去了。


搭車來到目的地,進入大樓,打開大門,卻依舊不見翟徹的人影。

在那兒待了一天,到了晚上,珊珊又轉往翟徹任教的補習班。

“請問,翟徹他可曾回來過?”

“翟徹?!沒有耶,不過他離職得很匆促,我想他可能有急事吧!”補習班職員回憶當時的情形。

“那他有沒有說過可能會去哪兒?”問不出下落,珊珊心底很是著急。

“對不起。”對方搖搖頭。

“謝謝。”既然問不出所以然來,珊珊只好落寞的離開了。

就在這時候,她背後突然冒出另一位老師的聲音,“你就是珊珊嗎?”

“對,請問你——”

“我姓江,和翟老師滿有話聊的,他平時最常談論的話題就是你了。”他笑笑地說,卻沒想到這句話竟會惹得珊珊心頭泛酸不已。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朝他點點頭。

“對了,他還告訴我,這個週末他在你們小時候最愛去的地方訂了房間,咦,你怎麼會在這裏?”他看看表,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

“他沒說是什麼地方?”珊珊心一提。

“沒……難道你不知道?”對方倒是愣住了。

“不,那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江老師,再見。”向他點點頭後,珊珊立刻離開了補習班。

在回去的路上,她不停想著,小時候他們最愛去的地方到底是哪兒?

翟徹來找她的時候是暑假,記得爸曾帶他們去過遊樂場、去過附近的風景區,還有山上那個可怕的溪邊……可沒有一個是她最愛去的呀!

啊!還有,爸和翟伯伯還帶他們去海釣,記得那裏有座小木屋,而且他曾說過,平時他經常海釣的,一解開謎題,珊珊立刻漾出笑容,打算去那兒探個究竟。


基隆八鬥一帶,是北部最早的一處海釣場,假日時常會有不少海釣高手在那兒出沒。

今天是週末,卻因為氣候不佳,不但刮起海風、還下著微雨,因此這附近可清冷得很。唯獨有個男人,他戴著頂大草帽、穿件風衣,就坐在礁石上,手拿著釣竿,等著魚兒來吃他的餌。

這樣的天氣若能釣到魚,只能算奇跡。該怎麼形容他的心態呢?或許他正抱著姜太公的心情,等著願上鉤的魚。

沒錯,這個人就是翟徹,他的臉形清瘦了些,身形也憔悴了點,拍岸的海水不斷濺在他臉上,但他的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直視著前方。

珊珊就站在他身後的礁巖上,拉攏雨衣,朝他走去,然後蹲在他身旁。

翟徹吃了一驚,凝目望著她,“你……你怎麼會來這裏?”

“因為你我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屈指一算就知道你在這裏了。”珊珊回望著他的眸,牽強地開著玩笑,跟著深吸口氣,嗓音哽咽地說:“知道嗎?我好開心,我終於找到你了,終於……”

“你怎麼會突然想找我呢?”翟徹逸出一聲嗤笑。

“我已經知道了,是我錯怪你了,你……你還怪我嗎?”她垂著腦袋,知道自己著實沒資格說什麼,可是她寧可被他取笑,也不想再放他走了。

“你知道了?!那翟倩……”

“你知道是翟倩?”她詫異地問。

“恩,不過是在我離開前才知道的。”他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只覺得她的出現讓他黑白的生活渲染了色彩,可是他又怕這只是一場海市蜃樓,會在他自以為擁抱快樂的時候又不見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珊珊瞠大眼。

“我爸希望我別說出去。”想起這事,翟徹只能苦笑。

“為什麼?就因為她有精神病?”

珊珊這番話讓翟徹驀然緊皺超雙眉,“連這個你也知道?告訴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她不知該怎麼說?

可翟徹已經看見她脖子兩側的掐痕,還有臉上的多處瘀傷,“你的頸子……你的臉,告訴我,是誰傷你的?你快說呀!”

珊珊搖搖頭,不知從何回答?

“為什麼不說?難道是翟倩?是她傷你的?”翟徹放下釣竿,仔細檢查著她臉上的傷勢,“沒想到她病得還真不輕。”

“她已經送進醫院接受心理治療了,我也沒事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我還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她滑出歉然的淚水。

“我……”翟徹又拿起釣竿,笑著看向遠方,“這陣子我在海邊想了好多、好多,突然我想,我們之間真有緣分嗎?”

“翟徹!”珊珊心口一沉,“你怎會這麼想?是不是在怨我?怨我不夠信任你?如果是這樣,我向你道歉……”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他苦笑著,“不是因為這個緣故。”

“那麼是因為什麼?”她很著急,可是他卻一副很態意的樣子,“你不要釣魚了,快說好不好?”

“我的意思是,從以前到現在,不管哪一次,我們之間總會有著困擾與挑戰等著我們,偏偏我們都輸給它們。”他回頭睨著她。

“還說不是這個緣故,就是……你就是恨我,因為每次先認輸、先不戰而敗的人都是我,無論是十年前或者是現在,都是這樣。”說著,她忍不住雙手掩住小臉,輕輕抽泣。

“珊珊!”天!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哭呀!

“那天在公園,你追上了我,我為什麼連一點機會都不留給你?為什麼?我好恨我自己。”她愈想愈難受,忍不住打起自己的嘴巴。

“你這是幹什麼?”他抓住她的小手,“難道你嫌自己身上的傷還不夠多嗎?如果真要發洩,我讓你打好了。”

望著他瞪大的眼、嚴肅的表情、被雨打濕而不斷滴著水珠的黑髮,她眼底的水氣居然不誠反增,直沿著眼角滑落在他的手心裏。

翟徹眉一蹙,忍不住覆上她的小嘴,用力吮住它,強悍地吸進她口中甜蜜的芳香,與混著淚水鹹濕的味道。

“徹……”珊珊半迷醉地喊著他的名,“跟我回去……”

一聽她這麼說,他立刻離開她的唇,專注地看著水面,“我現在滿喜歡這樣的生活,很愜意,就讓我在這裏多住些時候吧!”

“那我陪你。”

“不行,你還得上課,我這一住,可能還要好一陣子。”他為她拉好雨衣,“瞧你都淋濕了,快回去吧!”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緊鎖著雙眉,“是真的想靜一靜?還是對我的感情已經退了燒、降了溫?”

“不是。”說穿了,他也不知道為何還不想回歸正常的生活?或許真的是累了,他累了十年,就為了一個誤會,現在好想歇一歇。但對她的感情,他並沒有改變,她依舊是他心中的唯一。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這裏,我就給你一個冷靜的空間。”她神情落寞地望著前方波濤洶湧的海浪,好幾次那高高的浪潮像是要打在他們身上,可是就這麼剛好,飄躍到他們面前,它就突然落下。

“你生氣了?”翟徹眯眼看著她。

“沒有,如果我真的生氣了,就會像以前一樣對你無理取鬧,說什麼都要你順著我了。”她揚起嘴角,“我想我也該成熟一點,不能再這麼自以為是。不過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今明兩天正好是週末和星期天,就讓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她張著雙璀璨的大眼,“相信我,明天下午我就回去,星期一我會恢復上課。”她已經決定要用“成人”的方式倒追他,她已經讓他追了二十年,這回互換角色是應該的。

她也相信,他嘴裏不說,但對她的愛已經產生質疑,而能夠挽回他原有的熱情的,也只有自己了。

“你要留在這裏?”翟徹倒是意外。

“你在這裏訂了小木屋,不就是要帶我來旅遊散心的嗎?”她眯著眸,笑著反問。

突然間,他恍然大悟了,“你去了補習班,是那裏的一位江老師告訴你的?”

“恩恩,沒錯,就是他。”珊珊笑著點點頭。

“難怪,我還以為你真的——”

“真的與你心有靈犀?”她用力轉過他的身軀,要他看著她的眼睛,“你看著我,我說的是真的,從現在起我心中有你、你心中有我,都能很清楚的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看著她那副認真的表情,他不禁失笑了,“好了,雨愈來愈大,我們一塊兒進屋去吧,你都淋濕了。”

“你還不是,”她笑望著他濕答答的臉,“小心感冒。”

“我的身體沒這麼糟,倒是你,快進去吧!”他收起釣竿,與她一塊兒往前面那一幢幢的木屋邁進。

“風浪這麼大,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裏釣魚?明知釣不到嘛!”走了幾步,珊珊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那可不一定呢!”翟徹淡淡一笑,“有些魚蝦儘管風浪再大,還是會為了求生而覓食,這就是本能吧!”

“那我也要向它們學習。”她仰起下巴,很有信心地說。

“你學它們做什麼?”他眉一挑。

“以後不管你我之間風波再大,我也要有追求真相的勇氣,絕不再任人擺佈了。”她繞到他面前,很大聲地說了一次。

望著她這副認真又鄭重宣告的表情,他的心不禁湧上一股暖流,他淡淡一笑,“好,我信你。”

“真的?你是真的信我嗎?”她眨著大眼,察看著他的表情反應。

“我請你吃我親手釣的魚以示真心,怎麼樣?”他居然開起她的玩笑。

“有人用這種方式表示的喔!”她微微眯起眸。

“等你吃過之後,你就會很感動,感動之餘就會相信了。”到了木屋,正好雨也停了,他趕緊在簷下生起火,火光在這微寒的雨季裏,竟是這麼的溫暖。

火一旺,他趕緊回到屋裏,從小冰箱內拿出昨天才釣來、已用鹽醃過的鮮魚,放在鋁箔紙上慢慢烤著。

“哇,好香喔!”光聞那漸漸彌漫周遭的香氣,珊珊就已滿心感動,嘴邊的笑容也更加甜美了,讓翟徹望著望著……又一次的癡迷了。


很快的,兩天快樂時光已過,珊珊也回到學校上課,而陸道慶夫妻在她告知下找到了翟徹後,也放下心,心想孩子有孩子自己的想法與決定,他們做父母的也只有鼓勵她的份了。

一下課,珊珊就急急走出教室。

這時,曉愉連忙追上,“你怎麼這麼急著走?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呀!”

“不了,這陣子我有該努力的事情,等目標達成後,你我再一起去慶祝吧!”

她語焉不詳地說了幾句話後,便火速地奔出校門。

不用猜曉愉也知道,她的忙碌是為了誰。

一出校門,珊珊先到超市買了兒樣零食和飲料,跟著坐上前往基隆方向的公車。就這樣輾轉來到位於八斗子的海釣小木屋。

此時天色漸暗,珊珊心想翟徹不太可能在海邊,於是自行推開小木屋的門,大叫一聲,“嗨!”

正在房間徐徐品酒的翟徹一聽到這清脆的喊聲,可是震了下,“珊珊,你怎麼來了?”

“我已經下課了呀!”她拎著手上的塑膠袋,“給你帶啤酒和魷魚絲來羅!”

“你一下課就趕來這裏?”翟徹的眉頭重重一擰。

“對呀,人家想找你一塊兒晚餐嘛!”她嘻嘻一笑,“還有魚嗎?我好想吃烤魚喔!”

“今天沒有釣到魚。”翟徹攤攤手,“而且我這裏什麼也沒有,你還是先回去,順道買些吃的吧!”

“那你呢?”她偷覷著他。

“喏。”他高舉酒杯。

“你拿酒當晚餐?”她嘟著嘴,直睨著他,“你當自己是鐵打的身體嗎?還好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說著,珊珊又從塑膠袋裏拿出兩碗泡面,還有一個壽司盒,“晚上吃泡面,壽司是給你明天當午餐的。”

“你這是做什麼?”翟徹望著這些東西。

“這還用問嗎?從現在起,由我照顧你。”珊珊並沒怪他居然要過著這麼自虐的生活,反而說出要照顧他的話。

“我都已經是幾歲的人了,不需要人家照顧。”他乾笑。

“是呀,都已經是幾歲的人了,還拿酒裹腹,也不怕胃穿孔。”珊珊睨了他一眼後,又拿起水壺,“我去燒開水。”

將水注滿水壺後,她來到簷下,打算學他生火煮開水,可惜風太大,不管她怎麼點,火苗瞬間就被吹熄了。

唉!她怎麼還是這麼笨呢?這麼笨的人要怎麼照顧人家?

“我來吧!”她要照顧的男人已拿走她手上的打火機,先將報紙燃了多處起火點,再加碎炭在四周,並用身軀擋下風勢,最後加上煽風助燃的動作,不一會兒,火真的變旺了。

“翟徹,你是不是有點後悔了?”她嘟著小嘴。

“後侮什麼?”

“後悔自己曾經愛上一個笨女人?”過去她都生活在富足中,任何事都讓人準備得好好的,現在才知道那不是幸福,那只是懶惰的開端、笨蛋的起源。

“不會,因為面對那樣的女人,才會突顯自己的睿智。”翟徹故意逗著她。

“喔,那笨女人有沒有資格照顧睿智男人呀?你會不會覺得她不自量力?”珊珊偷偷觀察著他的眼神。

“或許。”他眯眼細想了下,“所以笨女人就不要再要笨了,以後下課就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不是快考試了嗎?而且大學生的報告又多,不需要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笨女人自己有笨規劃,不需要睿智男人操心,他該操心的是自己的五臟廟,不要心情不好就拿酒精治自己的胃。”說完,她走到桌旁將兩碗泡面拿來,打開蓋子,將醬料擠進裏頭。

“睿智男人之所以睿智,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絕不會虧待自己的。”

水開了,他拿起小水壺將泡面加了滾水。

“笨女人之所以笨,是因為她永遠不會因為別人的兩三句話而打退堂鼓。”她拿出免洗筷,憤怒的剝了它們的皮。

看著她的動作,翟徹忍不住笑了出聲,“先吃面吧,別惱了,不過小心,湯可是很燙的。”

“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她氣呼呼地轉過身,自己吃自己的。但是珊珊告訴自己,她才不會這麼容易放棄,就讓他知道笨女人也有很癡心,很執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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