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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霓]美女不安於室(愛神惡作劇之一)[全文完]

美女不安於室(愛神惡作劇之一) 作者:葉霓

誰人知影富家千金的悲哀?
不是她天生愛使壞,實在是可憐沒人愛!
情竇初開就遇到一個天上掉下來的好男人
只要小女子有難,他馬上現身為她賣命
就連出國辦差,都能在飯店驚喜巧遇
如此天作之美,她當然忍不住給他“亂愛”下去
放著有錢少爺不理,硬是演出“乖乖女逃家記”
火辣辣的一夜之後,才知鬧出驚人的大條代志
兩人竟是親兄妹,而她的親人正是他的仇人
她有幸為他暖床,全是他一手策畫的詭計……
一連串打擊使她性情大變,直到他的“替身”出現…

男主角:莫克廷(楚邑帆)
女主角:費凱兒

楔子

抹上豔紅色的唇膏與今年最流行的紫粉色眼影、用慕斯隨意撥了下那頭染成紫黑色的微鬈長髮,再穿上粉紅色露背短洋裝,費凱兒滿意的在鏡子前轉了圈,就這麼蹦蹦跳跳地下了樓。

“凱兒,今天除夕,你還要出門?!”一位年近七十歲的老者嘴叼著煙斗,斜睨了她一眼。

“爺爺,除夕是你們老人家過的日子,還不是有一大堆人跑到國外玩嗎?”凱兒噘起紅唇,對他眨眨眼,“我也有我自己的節目。”

“什麼節目?到處和男人勾三搭四!你知不知道報上都怎麼說我費雲?”老人放下煙斗,兩道花白的眉倏而飆得老高。

“嗯……”凱兒偏著腦袋細想了下,“傳統產業的開發始祖、鋼鐵業大亨……還有什麼呢?爺爺。”

“你能不能正經點?”費雲吹鬍子瞪眼地,“大家都傳言,我費雲有個不安於室的孫女,浪蕩淫媚,一個月可以換上十位男友,甚至一腳踏在好幾條船上,凱兒……你到底在想什麼?”

“爺爺,我這是及時行樂耶!誰知道下一刻我會在哪裡。”她水媚的眼突地一斂,數秒過後又暈上絲絲笑靨,“如果我真讓你丟臉了,你就當作沒我這個孫女好了。BYE,DEARGRANDFATHER。”

“等等,我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根本不明白現在已經沒有哪戶好人家願意娶你進門了,難不成你一輩子都不想嫁人?”費雲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嫁人幹嘛?我這樣挺愉快不是嗎?再說爺爺你認識的那些什麼世伯,他們的兒子不是博士就是碩士,要不就是總裁、總經理的,一板一眼、皮笑肉不笑,嫁給他們不無聊死才怪。”她扁著小嘴。

“你……這些以後再說,反正今天不准你出去,王嫂已經在準備年夜飯,少了你像話嗎?”

“年夜飯?!天呀,我只想吃西餐,人家麥克在等著我呢!”費凱兒撫額輕歎,已經快受不了他這種食古不化的個性。

“麥克又是誰?”他厲目一瞠。

“他呀!我忘了是在哪兒認識的,PUB?還是舞廳?”她細長的眉可愛的一皺。

“你……”他拿起拐杖指著她。

“天,爺爺發飆了,我快逃吧!”凱兒調皮地對他吐吐舌尖,便一溜煙地跑掉了,開著跑車,過著她每晚不一樣的夜生活。

“氣……簡直氣死我了!”費雲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點,這才緩緩吞下上揚的火氣。

“老爺,別生氣了,小姐她本性不是這樣的,或許是一年前那場車禍傷著了腦子吧?”管家王叔趕緊上前安撫道。

還記得一年前費凱兒與未婚夫楚邑帆正甜蜜恩愛地打算去拍婚紗照,哪知道就在橋頭等紅綠燈時,竟突然沖來一輛計程車,將他們同時撞落橋下,凱兒被彈出車外,楚邑帆卻因火燒車當場身亡。

凱兒被緊急送醫後,在醫院昏迷了三天,清醒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邑帆呢?”

照顧她的王嫂忍不住掉淚,根本無法面對她的詢問。

這時候聰明的凱兒茫然低問:“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經上天堂了?”

這句話更惹得王嫂痛哭失聲,接著凱兒便在心痛神傷之際再次昏迷,這次她足足有半個月不省人事。更讓人驚異的是,當她再度醒來後,她竟忘了楚邑帆是誰,而且整個人就像變了性。

原本溫柔婉約的女孩如今已待不住家裏,成天在外頭與男人廝混。本來衣著樸素端莊的千金轉而化身為清涼辣妹、冶豔魔女,就連她爺爺費雲也是經過了半年才慢慢接受她現在這副模樣。

“唉,請了這麼多醫生,怎麼就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丫頭到底是忘了楚邑帆沒呀?”費雲揉揉眉心。

“老爺,別太擔心,我想再過些時候小姐會慢慢恢復的。”王叔只能這麼安慰了。

“恢復了又如何?她還嫁得出去嗎?本來有多少黃金單身漢追求她,她不要他們,喜歡上楚邑帆那窮小子,這下又把自己搞得名譽全毀,我看她這輩子是完了!就算真有人要娶她,看上的也是我們費家的財產,不是她的人。”費雲說著便站了起來。

“老爺,你要去哪兒?”王叔立刻扶住他。

“去公司看看,本來我還指望凱兒,這下算了吧!她別把我的錢敗光我就阿彌陀佛了。”他輕歎了口氣,便上樓整理東西,而王叔趕緊囑咐司機將車子開到廳外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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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費凱兒坐在吧台前,看著手中那杯五彩繽紛的酒液,以及玻璃杯上一道紅色火辣唇印,她的嘴角不禁慢慢拉高了。

“七彩火焰”是這杯酒的名字,正如同她此刻臉上的粉彩與身上的衣服一樣,五顏六色中帶著一股熱力……那是一種屬於青春的火焰。

“小姐,請你喝一杯,如何?”一位將頭髮染成金色的年輕男人坐到她身邊,對著凱兒咧嘴說道。

凱兒瞥了他一眼,紅豔的唇劃開一絲笑痕,“我男朋友等一下就要來了,你不怕被狠K嗎?”

“這……”年輕人左右張望了下,似乎被她的話給嚇住了。

“哈哈——”凱兒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你真沒種,隨便說說你也當真。”

“小姐,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他仍不死心。

“你是問昨天還是今天?昨天有,今天早上還有,可剛剛就沒有了。”她甜甜一笑,輕眨的大眼睛給人一種好純美的感覺,若不是她的服裝與打扮太標新立異,人家還會以為她是個不經人事的小處女呢!

“你——”年輕男人一陣錯愕。

“怎麼了?”打開皮包,她拿出一根涼煙,點燃後優雅地吸了口,一對長扇般的睫對他輕插兩下,“你是想接續他人做我的男友嗎?嗯……沒問題呀!不過我先提醒你,我一向不愛吃其他餐點,只吃法國菜。”

“法國菜?!”這很貴呀!

他有點被她的話給嚇住,但是一顆心已被她的美給迷惑了,對於她的危言聳聽可以暫時當作耳邊風。

“你真願意與我交往?”

“怎麼?你還害羞呀!”凱兒吐了口煙在他臉上,“或是你早想好了晚上的節目,想與我一塊兒樂逍遙?”

年輕男人眯起眼,這才確信這女人不過是個已經萬人枕的花瓶,玩玩她有何不可?“好啊,那走吧,我們去樂逍遙。”

“行,但是得開我的車。”她嫵媚一笑。

“呃……可以。”

“還有,這杯酒和剛剛的一些小點心就勞駕你去付一下囉!”她抽了張面紙,拭了拭唇。

年輕男人似有不甘,可到嘴的鴨子不想讓她飛了,於是不情不願地去付了帳。“OK,可以了。”

“嗯,那我們走吧!”凱兒背上VIVIENNE可愛小背包,雀躍又開心的先行朝外頭走去。

年輕男子扯唇一笑,快步跟上。

到了她的小車旁,她往裏頭一比,“請。”

“那我就不客氣,讓美麗小姐載一程了。”男人說著,便坐了進去。

凱兒坐進駕駛座後便朝前面直行,“喂,你叫什麼名字?”

“大家都叫我俊仔。”他笑了笑,看著她的眼神慢慢變得猥褻了起來,“小姐,你真的很漂亮。”

“是嗎?”凱兒咧嘴一笑,“跟我有一腿的男人都這麼說。”

“喔!”鄙夷的眼神從他的瞳心逸出,“你……有過很多男人?”

“沒錯,我認識很多男人。”她不否認。

“所有認識的都與你有過一腿?”這話問得很不客氣。

凱兒當然知道這男人不爽了。唉……為什麼男人都是一個樣?自己風流是瀟灑,女人媚浪卻是淫蕩!

“你現在不是正想與我有一腿嗎?”她回頭睨著他一笑,此刻她就像只過分活潑的小野貓,還有雙利爪正準備抓向所有對她不敬的男人。

“我……”

“別說你不想,因為說了我也不信。”凱兒對他甜美一笑,車子慢慢朝山上開著。

這時男人才發現這條路似乎愈來愈荒涼,“你要去哪兒?”

“山上小木屋,很有氣氛是吧?”她一手托腮,一手態意地操縱方向盤。

“小木屋?!”

“是呀!”她將車燈轉成遠光燈,“看見沒?就是那裏,挺不錯的,待會兒你是想怎麼玩呢?”

他勾起笑意,“看你了。”

“嗯,那好。”她突然煞住車,轉身笑望著他,“那就在這裏玩好了。”

“什麼?!這裏!”男人看了看,“木屋還在前面呀!”

“不,就這裏。”她笑著走出車外,從車窗看著他,“你不是想與我有一腿?這裏剛好,地方夠寬廣。”

他聳聳肩,“好吧,就看看你想玩什麼?”於是推開門,他也同樣走出車外。

這時候凱兒便走到他面前,雙手勾著他的後頸,冷冷笑說:“現在你最想做什麼?”

“當然是吻你了。”儘管在他心裏這女人人盡可夫,不過秀色可餐倒是真的,他非常想跟她玩玩。

“那來吧!”她柔媚一笑。

眼看他就要吻上她,她的膝蓋猛地彎起,狠狠地朝他的命根子一頂,痛得他大喊救厶叩。

“哈……我這一腿是不是挺有意思的?”凱兒彎起唇大笑。

“你這女人,簡直變態!”他撫著下處,不停跳動好減緩疼痛。

“我變態嗎?我看是你們這些男人變態吧!成天只想玩女人,卻嫌她不是處女,呸!”她眯起眸,冷冷一哼。

才轉身要坐進車裏,哪知道那男人不死心地從她身後死命抱住她。“你想走……嘿嘿,等我玩完了再說吧!”

凱兒眼一眯,“好啊,我就讓你真正玩完吧!”

從腰間抽出一把藍波刀,她一個轉身便抵在他頸間,反轉過他的大手,“你以為女人全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

“你……你……放開我……”他已經嚇得腿軟。

“把衣服和長褲全脫了。”凱兒笑著說。

“什麼?!”

“快脫,別廢話。”她的尖刀往他頸窩更抵進數分。

“好好,我脫、我脫。”男人把衣褲全脫了,全身只剩下一件內褲。

凱兒則將他的衣服給綁成一束,往山下一擲,接著便笑容滿面地開車快樂離開了。

“你這個女人,等著瞧吧,我絕對不會放你好過的。”男人緊抱著自己,發狠地對著她的背影咆哮。

凱兒咧開嘴角,絲毫不在意他的叫嚷,因為這種含怒帶怨的聲音這一年來她聽得太多太多了。


大年初一,費凱兒照例在晚餐前便溜出家門,過著外人眼中“淫浪”的生活。

來到PUB,她再次點了杯五顏六色的調酒,不一會兒她竟聽見身後傳來了眾多腳步聲。輕輕回過身,她看見昨晚那個被她整得很慘的男人找來了五、六位幫手,正狠狠地瞪著她。

“嘿,你來了,昨晚沒在那兒凍壞吧?或者裸身跑去小木屋求救?”她居然絲毫不害怕的對他開起玩笑。

“你真不要命了,還敢繼續來這個地方。”男人已經等不及想給她好看,手指一彈,身後幾個男人立刻湧上。

凱兒還沒機會反應,就聽見另一個人開口了,“你們幾個大男人這樣包圍著一個女孩,羞不羞恥?”

“你是誰?”他們同聲問道,當然這也是凱兒想知道的。

她怔怔地望著對方,他有著一頭及肩黑髮,帶笑的嘴角充滿瀟灑不羈的神采魅力,她確定這是第一次見到他,可為何心底那道被她刻意掩覆的傷疤會隱隱作疼?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得離開這裏。”從外表觀察他,他看似斯文,可展現在衣衫外的手臂非常結實有力。

“你開什麼玩笑!今天我非得教訓教訓她,否則我阿俊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昨晚被剝光衣服的男人正想出手,店老闆卻適時帶了人現身,“發生什麼事?我只是做小本生意,千萬別鬧事呀!”

“我們只是想討個公道。”

“家和萬事興,你們就別太拘泥了。”店老闆與一干保鏢立刻擋住他們的視線。

“我們走吧!”陌生男人朝店老闆眨眨眼,便將凱兒給帶了出去,直到一定距離後他才停下來自我介紹,“我姓莫,莫克廷。”

“費凱兒。”她朝他伸手,當交握的刹那,她眉頭突地一蹙。

“怎麼了?”莫克廷忍不住鑽研起她那張錯愕的可愛表情。

“沒……只是你的手好大。”她微眯起眸,似乎在她的生命中,也曾認識過一個手掌很大的男人。

而他那雙大手經常撫觸著她的發……她的……

想著,他的手當真摸上她後腦,在她反應之前他先喊道:“哇,這麼一比,我的手掌幾乎可以包住你整個腦袋了呢!”

費凱兒被他唱作俱佳的表情給逗笑了,“你是想逗我開心是不?”跟著她又指指PUB,“你跟店老闆也認識囉?我看得出來他是專門來幫我們的。”

“你還真厲害!”他笑眯了眼。

費凱兒這才仔細瞧著他,發現他外表俊魅、內在幽默,雖然她俊男看多了,但不可否認這男人的帥與眾不同。

“你剛剛為什麼要多管閒事?”現今世風日下,多少人自掃門前雪都來不及了,他還抽身幫她,倒是個不錯的男人。

“我那是多管閒事嗎?我怎麼不知道。”他抿唇一笑,“我只知道我無法容忍一群男人欺負一個小女人。”

“莫先生,我要先解釋一下,我可不是小女人,事實上我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她托著腮,朝他露出一抹可愛笑容。

“喔!”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會兒,“雖然你學過一些手腳功夫,但還是不要掉以輕心,對方人多。”

“咦?!”他這句話倒是讓她很意外,“你看得出來?”

“嗯,你的肌肉挺結實,不像一般女人鬆軟。”

經他這麼一說,費凱兒趕緊抱住自己裸露的雙臂,直瞪著他,“你……你的意思是我的手臂很粗了?”

“不是。”他颯爽一笑,“我的意思是很緊實。”

“緊實?!”凱兒又看看自己,疑惑地問:“胸部呢?也一樣囉?”

“胸——”莫克廷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噎著,“你是說我可以仔細研究一下你的胸部了?”

“我……我哪時候說過你可以光明正大研究?我的意思是你已經跟我聊了那麼久,我又是個女人,你總不會沒注意到吧?”看看他們之間不過只有數十公分的距離,憑她對男人的瞭解,哪個男人會只目不轉睛瞪著一個女人的頭部以上?

“如果我說我真沒注意到,不知你相不相信?”他一副很無辜的表情回睇她。

“你真沒注意?”她臉色丕變。

這下完了,沒想到她的胸部吸引不了一個男人的注意,該不會這一年多來她勤練中國武術,已把脂肪全轉化為肌肉了?

拿開雙手低頭往自己胸前一瞄,凱兒不敢相信自己真這麼悲慘。

這時莫克廷聽見前面PUB有人走出來的雜亂腳步聲,趕緊拉住她的手,“好像剛剛那群人出來了,我們快走。”

“走哪兒?”她還沒從自己脂肪變肌肉的悲傷中回神,已被他拉著跑。

“隨便。”莫克廷抓著凱兒拼命向前奔,而凱兒也頭一次如此不設防的跟著一個陌生男人走,直到坐進他車裏,她才恍然思及自己的處境其實是挺危險的。

“你到底是誰?就算想幫我,似乎也幫得太多了!”她疑惑地望著他俊逸的側面線條。

“既然幫了,就幫到底吧!”莫克廷對她撇嘴一笑,“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開車,沒車很不方便。”她還不想讓他知道她的身分,也就無意讓他送她回去。

“現在回去開車似乎不太妥當,他們可能還在附近。”

“那你的意思是?”凱兒細長的柳眉一挑。

“我們去喝杯咖啡,怎麼樣?”看看表,他抿唇輕笑著,“時間還早,我猜你一定還不想回去。”

“呵,被你蒙對了!好吧,那就讓你請一次囉!”凱兒不怕他心懷不軌,畢竟這一年來她可是靠自己踢掉一大堆心懷不軌的男人。

“謝謝你給我這份榮幸。”他隨口又問,“想去哪兒喝?”

凱兒想了想,“都行,不過我倒是習慣在前面不遠處的‘啡香’,吃他們特製的薰衣草手工餅乾。”

“那有什麼問題?”他加快速度往前開,“快到的時候,可得通知我一聲。”

“OK。”

她笑著打開小背包,從裏頭翻出一包香煙,正想點燃,卻聽見他說:“這種香煙的薄荷味兒挺重的,你真喜歡嗎?”

她的動作一滯,疑惑地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因為並不是每個女孩都喜歡薄荷味兒,尤其是帶有煙草的薄荷味道。”他轉首睨了她一眼。

“是嗎?這我倒不知道。”她冷冷一笑,還是把煙點上,吸了口。但是愈吸她愈心痛,最後用力將煙給撚熄了。

“怎麼了?突然覺得薄荷煙並不好聞?”莫克廷回頭睨了她一眼。

“才不是呢!而是我抽膩了。”她眯起眼看著窗外,指著前面,“慢點,就是那一間。”

莫克廷點點頭,立刻將車子朝那間COFFEESHOP的專用停車場駛去,停下車後,雙雙進入店內,面對面而坐。

不一會兒侍者來了,笑意盎然地問道:“請問兩位要用點什麼?”

“這位小姐說你們這裏的薰衣草手工餅乾不錯,就來兩份,外加一杯藍山。”莫克廷對女侍者露出抹俊逸的笑容。

“你愛喝藍山?”凱兒很意外地望著他。

“怎麼?你也愛喝?”他挑高眉。

“我才不——”她本想否認,可當看見他那雙爍利的眸子時,改口說道:“我對咖啡不講究,就一杯藍山吧!”

“謝謝,兩位請稍等。”

當女侍者離開後,莫克廷立刻朝凱兒露齒一笑,“一個喜歡喝咖啡配手工餅乾的女孩,若說她對喝咖啡不講究,我還真不相信呢!”

“喔,那你認為我愛喝什麼?”她好奇地笑問。

“我怎麼會知道?只是感覺……你有點兒表裏不一。”他半眯著眸,臉上刻畫的笑容帶著抹詭異。

“表裏不一?怎麼說?”她看看自己。

“你心裏有數。”他像是會讀心術般,讓凱兒渾身緊繃起來。

她還想說什麼,侍者卻正好端來咖啡和餅乾。過了一會兒她才說:“現在才發現你也很討厭,語帶玄機、自以為是。”

“是嗎?”看著一臉倨傲的她,他笑問:“你不加奶精和糖嗎?”

“氣飽了,喝不下。”凱兒頭一偏。

“這麼容易就生氣了,生氣可是容易變老喔!”他拿來糖與奶精罐,“這樣好了,容我為你服務一下,我想兩匙奶精和兩匙冰糖是最香醇的。”

說著,莫克廷便照他所述的為她調配好咖啡。

“喝喝看。”

凱兒凝起眉望著他,看著他調配的動作,額心卻愈蹙愈緊,最後才遲疑地接過手,淺啜了口。

“怎麼樣?很好喝吧?”他對她眨了下眼,跟著又吃了塊薰衣草口味的餅乾,“味道真的很不錯,有淡淡的花香,卻不會濃郁得讓人生膩。”

她一對水亮的眸瞬也不瞬地望著他,“你很奇怪。”

“奇怪?怎麼會?”他喝了口咖啡。

“像是有目的的對我做這些事,更像是有計畫的認識我。”她撇嘴一笑,“你注意我多久了?”

“你這女孩是不是太自大了?有些高傲的女人總以為男人接近她就是想釣她,或對她有好感。”他眸光閃動,笑意湧現,“我不是那種男人。”

“不是?那最好了。”凱兒眯起眼,甜美地笑說,“因為你猜得沒錯,我就是那種自大、高傲的女人,不僅如此,我還很喜歡玩,所以年輕人會玩的把戲我全玩過。”

“這麼說,你還真是個不安於室的女人。”他挑挑嘴角,方正的下巴閃現一絲細微笑影。

“賓果,你又說對了。”她將咖啡端起,一飲而盡,有意逃避他那雙探詢的眼神,“已經夠久了,我們走吧!”

“好,我送你回去開車。”

莫克廷隱隱一笑,立即站起先行付了帳後,便與她一塊兒前往停車場,開車離去。


費凱兒回到家裏;沒想到費雲就坐在客廳等著她。

看見他老人家,她當下一愣,“爺爺,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費雲指指牆上的時鐘,“你還知道已經很晚了,昨天除夕,今天大年初一,你都上哪兒去了?可曾留在家裏吃頓團圓飯?”

“爺爺,團圓飯經常吃,就一定要指定這兩天嗎?”她無聊地撥撥頭髮。

“這是傳統習俗。”

“那爺爺就當我是新新人類,對於傳統習俗一點兒都不瞭解,也不想瞭解。”她掩著嘴兒打了個呵欠,“我累了,讓我上去睡覺好不好?”

“你不正經的回答我的問題,我是不會讓你上樓。”費雲今天是鐵了心,非要弄清楚她的想法不可。

“我已經很正經了。”她又伸了下懶腰。

“你真忘了楚邑帆?”費雲突然說出這一年多以來,從沒人敢在她面前提及的名字。

就見她打呵欠的動作一頓,久久才笑了笑問道:“他是誰?你的客戶?或者又是哪家公子,你打算介紹我們認識?”

“你真的忘了他,或是根本不想記起而已?”費雲大聲嚷道。

在一旁的王叔趕緊拉住費雲的手,“老爺,別再說了。”

“我偏要說,這孩子根本有病,簡直氣死我了!”費雲瞪著一臉叛逆的費凱兒,“你什麼時候才會清醒呀?”

“爺爺,只要你讓我好好睡一覺,我一定會變得更清醒。”她一點兒都不在意爺爺剛剛說的那些話,擺擺手便直接跨上樓。

“凱兒,你給我下來!”費雲大聲吼著。

“老爺,小姐平安就好,你就不要太逼迫她了,如果出了什麼事,那就糟囉!”王叔不得不提醒他。

“這……”費雲揉揉眉心,“我真是拿這丫頭沒辦法……我當然知道你疼她,可我是她爺爺,又怎會害她?只是不希望她繼續這麼下去。”

“我叫我太太上去問問小姐吃過晚餐沒。”王叔又說。

“去吧!”費雲擺擺手。

而回到房裏的凱兒立刻踢掉鞋子,跟著跳上水床,呈大宇型的躺在上面,看著天花板上固定的圖案。

爺爺,你真以為可以控制我一輩子嗎?

“我早就長大了,不再是以往那個唯命是從的小女孩。你知不知道,你的過分強硬才是導致我叛逆的最大因素?”

突地,她翻身坐起,從抽屜裏的暗櫃中找到一隻盒子,用顫抖的手打開它。她看著裏頭每一樣東西——價值低廉的項鏈、乾燥的玫瑰、還有一疊疊的信,上頭的署名正是“楚邑帆”。

摸著這三個字,她的淚水早已控制不住地緩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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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王嫂,爺爺不在呀?”凱兒一早下樓竟沒看見費雲坐在餐桌前看報,便猜測他定是去公司了。

“是呀,今天公司年後開業,老爺去主持會議,順便發紅包。”王嫂笑了笑,跟著又問:“小姐,你今天起得真早,想吃什麼?我馬上去弄。”

凱兒看看餐桌,還有一些烤吐司,“我吃吐司就好,幫我泡杯咖啡。”

“一早喝咖啡不好吧,我幫你泡杯熱牛奶,吐司再加個蛋,怎麼樣?”自從小姐“轉了性”後,經常不在家用飯,王嫂發現她明顯瘦了圈,只想利用機會好好補她一補。

凱兒笑了笑,“王嫂,你就怕我餓壞似的。”

“當然怕了,前兩天過年,王嫂做了一桌子好菜,可你都不回來吃。”說著,她便傷心地垂下臉。

“王嫂,對不起,我不是針對你,只是……”凱兒歎了口氣,有點歉疚地看著王嫂。

“我就知道你的本性不是如此,沒事的。”王嫂拍拍她的小手,安慰一笑,“我這就去幫你煎蛋、泡牛奶。”

見王嫂離開後,凱兒不禁搖搖頭,心忖:看來王叔和王嫂都比爺爺瞭解她。

吃過早餐後,她背上背包就要出門。

王嫂見了趕緊問:“小姐,你又要出去了呀,那中午回來吃飯嗎?”

“我爺爺回來嗎?”

“老爺會回來。”

“喔。”凱兒蹙起眉頭,丟下一句,“那我就不回來了。”

“小姐!”王嫂不解地沖到大門口,對著她嬌俏的背影問道:“你為什麼這麼恨老爺?老爺一直很疼你呀!”

“他的愛太狹隘,不是我承受得起的。”她回頭對王嫂微微一笑,接著便跳上她的車,迅速開出大門外。

“小——唉,這個家什麼時候才會像個家呀!”王嫂歎口氣,忍不住思念起一年前的情景,那時候的費家多熱鬧、多溫馨。

費凱兒開著車,車上的音樂聲開得好大,布蘭妮的輕快嗓音不時傳出車外,引來不少路人與周遭車輛主人的側目。但是她根本不在意,別人愈覺得她標新立異愈好,這也是她的目的。

來到一家泡沫紅茶店外,她停下車,快速跑進去。“阿欽,沒想到你今天開店開得這麼早,給我一杯紅茶吧!”

“哇……凱兒,你更是讓我意外,以前不睡到日上三竿不會起床的,現在才幾點……”他看看表,“十點半就遇到你,該不會是昨晚一夜都沒回去吧?”

“去你的,我才沒那麼貪玩呢!”凱兒笑著撥撥額前的劉海。

“不會玩?這還是我今年聽見第一個好笑的笑話了。”阿欽遞上一杯紅茶,“或者你被你那位有錢爺爺給控制了?”

“他哪控制得了我?算了。”她坐在高腳椅上蹺起二郎腿,短裙下的春光若隱若現,不知引來多少男人色迷迷的注目禮。凱兒不是不知道,但她無所謂,反正她穿了安全褲,要看就隨他們看吧!

“那你今天來我這裏是……”

“想找樂子,不知有什麼好玩的?”她無聊地托著腮。

“可我正在上班哪!”阿欽有點為難。

“阿欽忙,我陪你玩好了。”那群色迷迷的客人裏的其中一位突然坐到她身邊,近距離地瞅著她的俏臉。

“你要陪我玩?”凱兒眯起眸,冷眼看著對方那對蓄意不良的眼神。

“對,看你要上天下海,我都奉陪。”對方的笑容變得更邪惡了。

“喔?!”她朝著他咧嘴一笑,“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下海吧?死樣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你厲害,我佩服你,那你的意思呢?”對方可不希望心底的計畫就這麼泡湯了。

“對不起,我雖然喜歡玩,可不跟你這種人一道。”說著,她把紅茶一放,對阿欽道聲再見就離開了泡沫紅茶店。

但那人迅速追上,直握著她跑車的方向盤,不讓她離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凱兒瞪著對方。

“小妞,不要給臉不要臉嘛!”

“呵,偏偏我就不愛你這張醜陋的臉。”凱兒舉出手刀,往他手臂用力一砍。

“啊!你這臭娘們,竟敢對我動手!”他舉拳對她出手,凱兒俐落一個俯身,躲過他的攻擊,雙手按住方向盤用力撐起下半身,雙腿猛一迴旋,將他踢飛五步之外。

“你……你……”對方笑臉不再,換上一副驚恐樣。

“怎麼樣?還想約我嗎?”她非常矯捷地回到原位。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聽見一道熟悉的嗓音,“不知道你糾纏著我女朋友,有什麼目的?現在嘗到苦頭了吧?”

“她是你女友?”那人看向穿著黑色背心、有著一身糾結肌肉的莫克廷。

媽呀!想那女的功夫已經不弱,這男的更惹不起了,這個人心底突生一股找錯物件的駭意。

“對,怎麼了?”莫克廷凝唇笑說,跟著跳進凱兒車內,一手搭在她肩上。

對方看了他們一眼,立刻氣憤的離開了。

這時,凱兒斜靠在他肩上,“喂,你還真不錯,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會出現,你還能說你沒刻意注意或跟蹤我嗎?”

“如果我說真的只是湊巧呢?”莫克廷撇嘴一笑。

“臺灣雖不大,但是要有這樣的巧合似乎也不太容易吧,BOYFRIED。”她的語氣玩笑多於憤怒。

“呵,那就隨你怎麼想了!”他淡淡一笑,“沒想到你的手腳功夫真不錯,若不是親眼所見,還不敢相信呢!”

“那你的意思是……在此之前還當我是繡花枕頭?”她斜睨一眼,隨手發動車子。

“有一點。”他扯笑。

“你好大的膽子!”凱兒舉起拳頭,朝他比劃了一下,隨即眯起眸,“你到底是誰?我猜你會出現在我身邊,絕不是湊巧。”

莫克廷雙手抱胸地說:“我想跟你一塊兒去見劉先生。”

凱兒一震,“哪位劉先生?”

“劉水生。”他回頭,對她漾出一抹溫柔笑意,“他是我師父。”

“什麼?!”凱兒這下更吃驚了,“你也是他的徒弟?那你是我的……”

“師兄。”

“去你的,我跟他學武術已經一年了。”凱兒揮揮拳頭,“別以為隨便一句話就可以占我便宜。”

“你等會兒可以問他,我跟他學武術幾年了。”莫克廷嘴角掛著的神秘笑容讓凱兒對他的好奇也隨之加重。

“好,你說你是他徒弟,為什麼不直接去見他?”她睨了他一眼。

“我想跟我的小師妹一塊兒去見他,意義似乎比較不同。”莫克廷指著前面,“前方右轉,第二個紅綠燈再左轉。”

她的表情陡變,這下真的不得不承認他知道劉水生的住處。

凱兒不再說話,將他載往目的地後指著前面那扇門,“這裏就是我師父劉水生住的地方,那就一起進去囉!”

“OK。”他率先下車,走到大門前竟停了下來。接著踩下腳邊的一塊紅磚,凱兒看了一眼便立刻跟上。

“你怎麼知道那裏有機關?”她揚眉問道。

“如果我不知道就不是劉師父的大徒弟了。”他笑著按了電鈴。

不一會兒,開門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當他瞧見莫克廷與凱兒同時出現在眼前時,立刻笑彎了眼,“克廷,凱兒,你們怎麼一塊兒來了?”

“師父,你真的認得他?”她走到劉水生面前,指著莫克廷。

“當然認得了,他是你的大師兄呀!”劉水生拍拍莫克廷的肩,“好些日子不見了,近來可好?”

“還不錯,只是人在國外,滿想你的。”他坐在劉水生身旁,兩人聊得非常起勁。

凱兒站在一旁看著他們交談得這麼熱絡,於是說:“你們聊,我去煮咖啡。”

見她離開後,莫克廷望著她的背影,喃喃說道:“當我接到你的電話,得知你收了位小師妹後還真不敢相信,所以一回來就找上她。的確,她真的‘很不一樣’。”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變得幽邃了,拳頭也不自覺的緊握住,眼角還泛出絲絲濕熱的痕跡。

“當然不一樣了,尤其對你。”劉水生看看他,又回頭看著在廚房裏忙的凱兒,“別看她這副無憂樣,她可是經歷過許多女孩不曾經歷過的苦與痛。”

“怎麼說?”他轉首看向劉水生。

“想知道她的故事?”劉水生抿緊唇。

“嗯。”莫克廷點點頭。

這時,凱兒拿著杯盤,端了三杯咖啡出來,“師父,瞧你們聊得這麼開心,到底在聊些什麼?我也要加入。”

“男人間的秘密。”莫克廷笑說。

“什麼嘛!”她皺皺鼻子,“沒想到男人也有秘密。”

“男人當然有秘密了,我跟克廷之間的秘密可維持了十年之久。”劉水生對著莫克廷眨眨眼。

“什麼?!師父,你收他為弟子已經有十年以上了?”凱兒一副不甘願的樣子,“原來你真是我師兄,還是‘老’師兄呢!”

“別吃醋,改天我再收個小師弟,讓你當師姊吧!”劉水生逗著她。

“真的?那太好了,你別誆我喔!”拿起咖啡喝了之後,凱兒看看他們,“你們一定有很多‘秘密’要說,那我還是先回去好了。”

“我並沒意思要趕你離開。”莫克廷趕緊說。

“我知道。”她笑了,“是我識趣。你們聊,明天中午我請師父和你到外頭吃一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莫克廷站起來送她出去。當他再度回到劉水生身旁,便坐下問道:“師父,現在可以說了吧……我想知道她這一年來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你還真急呢!”劉水生笑了笑,隨即將目光瞟向莫克廷那張急躁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再度開口,“你該知道,這故事啟幕於兩年前,是如此刻骨銘心……”

莫克廷抿起嘴角,眼底瞬間閃過許多複雜的神色,“當然,死都不會忘。”


兩年前

“凱兒,爺爺要去公司,你也畢業半年了,這陣子在家幫我處理業務也到了一個階段,是該更進一步到公司實際見習的時候,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呢?”費雲問著正在家裏看雜誌的費凱兒。

“我去,我當然去了。”她放下雜誌,看了看自己一身褲裝,覺得有點兒不妥地說:“我去樓上換件裙裝。”

“也好,這樣端莊些。”費雲點點頭,並坐下等著。

凱兒的父母自她幼年時便已不在,是爺爺一手將她扶養長大,從小就被費雲培訓為接班人,她知道爺爺需要她,於是她凡事唯命是從,極盡一切地做好身為費雲孫女的角色,即便現在只不過是個社會新鮮人,也試著學習做生意的本事與技巧。

上樓進入房間,凱兒立刻找出一件鵝黃色套裝換上,然後在最短的時間趕到費雲面前。“爺爺,我好了。”

“那走吧!”

爺孫兩人坐進賓士車內,讓司機載往費雲一手打理成長的“豐濱鋼鐵”總公司。

凱兒坐在車中,音響傳送出來的不是音樂,而是新聞,接著費雲開始口頭考驗著她每一段有關商業新聞的大事。

“你就不能專心一點?”凱兒說錯一題,費雲的眉頭就忍不住蹙起。

“爺爺……”她低下頭,多年來被壓抑的她其實早有埋怨,可她不敢表現出來,從來都不敢。

“不要不情願,我是不希望你以後接掌公司時會手足無措。”費雲睨著她那張低垂的小臉。

“我知道,爺爺。”她點點頭,跟著看向窗外。

經過大約二十分鐘的車程,他們終於到達了“豐濱”。

一進入辦公室,凱兒便在費雲安排的位子坐定,處理著他交給她的事務。

直到乍休時間,費雲才從檔中抬頭,“餓了嗎?一塊兒去餐廳吃飯吧!”

凱兒摸摸自己的腹部,“爺爺,我有點不舒服,不想吃飯。”

“你真沒用,一忙就胃痛。那好吧,想吃什麼跟我秘書說一聲。”費雲站起,直接走出辦公室。

凱兒吐吐舌尖,確定爺爺離開後,這才偷偷走出辦公大樓,來到附近的披薩店。

她愛吃披薩,可爺爺說那跟漢堡一樣,是垃圾食物,嚴禁她食用。可是她就是想吃,算了算,已經有兩年沒碰過它,早上在處理公事時,突然看見報紙內的一張“披薩”廣告紙,可讓她口水流了半天呢!

“我要一份大的海鮮披薩。”她笑著對店員說。

不一會兒,店員送上她要的餐點,凱兒咧嘴笑著將它端到窗邊的角落坐下,心滿意足的咬上一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

突然,一道黑影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抬頭,看見一個男人有禮地朝她點點頭,手裏也端了份餐點,“位子都坐滿了,可以跟你同桌嗎?”

“喔,請坐。”她稍微挪了下位子。

他坐下後,看了看她的大披薩,沒有說話,繼續用著自己的餐。

凱兒自以為明白他的想法,撇撇嘴說:“我知道你看我吃這麼大的披薩,心裏一定取笑我很會吃是不是?但我就是喜歡吃,怎麼樣?”

“我?”他一愣,“我沒這個意思。”

“才怪。”她不信。

她噘起嘴兒,發覺自己似乎話太多,又垂下腦袋拚命吃著她愛吃的東西。

這時候,對面的男人才說:“你一直吃,不叫點飲料,會噎著的。”

“你管——呃!”天,話說得太急,她還真被嘴裏的披薩給噎著了。

凱兒撫著喉頭,半晌說不出話來。

突然,眼前出現一杯可樂,“快喝一口,可以順順氣。”見她沒伸出手,他又說:“飲料我還沒喝過,快喝。”

凱兒這才接過他的可樂喝了一口,深吸了一口氣,氣喘吁吁地說:“謝謝……”

“這杯給你喝吧!”他點點頭。

“請問你貴姓?”是他讓她沒當著眾人面前出糗、送醫,知道一下對方的名字也不為過吧?

“我姓楚,楚邑帆。”他朝她點點頭。

“我叫費凱兒。”她看著眼前的可樂,又說:“你等一下。”

她連忙站起來,跑去為他賣了杯可樂,放在他面前。

“這杯可樂還給你,要不然你會跟我一樣噎著的。”

“謝謝。”他愣了下,接過手。

聽他這麼說,凱兒忍不住笑了,“你這個人滿有意思的,是你的可樂先借給我,居然還對我說謝?”

她的話終於逗笑他了,“這是禮貌。”

“那我該喊你禮貌先生囉?”凱兒甜甜笑著,“我在附近的豐濱實習,那你呢?”

“你在豐濱上班?”他眉一挑,“我也是。”

“什麼?!我怎麼從沒見過你?”雖然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可是以往她也常來這兒走動的。

“我在研發室工作,很少到外面來,我們才沒機會碰面吧?”他露出一抹斯文笑容,“那你呢?剛剛你說在實習……是哪個單位?”

“嗯……總裁辦公室助理。”她眼珠子轉了轉。

“我倒沒聽過總裁辦公室的助理是位實習生。”他眯超眸望著她,眼神中有著對她的質疑。

“我坦白說吧,我爺爺就是費雲。”凱兒偷覷著他的表情。

“喔……那我猜對了。”他肆意地笑。

“猜對了?”

“因為姓費的不多,你又是總裁助理,我猜極可能是他的親人。”說著,他便站了起來,“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上班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回去。”凱兒也趕緊站起來,雙雙將餐盤上的垃圾清理後便一塊兒步出披薩店。

“說真的,你一點兒都不像是總裁的孫女。”走在路上,楚邑帆轉首對她說。

“怎麼說?”她笑問。

“你一點兒驕氣也沒有。”

“你認為有錢就一定得有驕氣嗎?”她聳聳肩,很不喜歡這種論點。

“可一般有錢人真的就是這樣。”走進大樓,他對她說:“我的辦公室在二樓,用走的就行,再見了。”

“喂——”凱兒還想說什麼,可是他已經往樓上走去。

細長的眉輕輕一皺,她這才不情願地走進電梯,直達辦公室。

辦公中,凱兒突然問著費雲,“爺爺,我們公司研發部是在做什麼的?怎麼從沒聽你說過?”

費雲的表情一震,“你怎麼知道有這麼一個部門?”

“我……”她疑惑地望著費雲那質問的模樣,“我剛剛因為吃不下東西,出去外頭閒逛,這才聽見有人說,可我沒注意是誰。”

“那只是研發最新鋼骨材質的部門。”費雲隨意應了聲。

“原來是這樣。”凱兒點點頭,雖然覺得爺爺回答得有些言不由衷,但她不再多想,強迫自己將心思全擺在公事上。


下班了,凱兒與爺爺一道坐上私家轎車。

回家的半路上,費雲突然問:“林伯伯的兒子林少翔你還記得吧?”

“我當然記得了,他好像大我四歲,從小在林伯伯的培育下,樣樣才藝都很精通呢!”林家可是電子業翹楚,與費家有著三代深交淵源。

“近來爺爺有意入股林家事業,希望你能幫我多瞭解一下電子方面的業務。”費雲點燃煙斗上的煙草,吸了口。

“我該怎麼去瞭解?”她下懂。

“下個月在日本有場電子菁英會談,少翔會去參加,我已經決定讓你一道去。”費雲回道。

“我去?可我什麼都不會。”她連自家的鋼鐵都還沒完全搞清楚,哪有能力去參加什麼電子會談?

“我並沒有要你去發表意見,只是要你去見習一下,順便把會談的重點記錄下來,帶回來給我。”這些發言對費雲而言是很重要的。

“就只是這樣?”她有點疑問。

“就是這樣。”費雲回答之後,便不再說話,翻開檔夾,開始批閱了起來。

凱兒不語,因為她知道在爺爺面前她向來不能有太多意見,如果她不同意,還是會為他的“命令”所屈服。

“還有……”費雲抬起頭又對她說:“為了不讓你們年輕人太陌生,我已請少翔明晚來家裏用餐,你得好好盡盡地主之誼。”

“爺爺說什麼就什麼。”反正費家的客人向來如流水般,她已是見怪不怪。卻不知道費雲這麼做是另有目的。

“你會這麼想就好。”費雲將目光又調回文件上。

看著外頭的凱兒突然說:“爺爺,我想在這裏下車,前面是書店,我想去買幾本書,晚飯前會趕回去。”

“好吧,小陳,停車。”費雲喚司機將車停下,又轉頭對她叮嚀:“別讓人等你吃飯。”

“我知道,爺爺。”一得到特赦令,她便開心地微笑起來。

見車子開遠後,凱兒立刻興奮地走進書店旁的漫畫店,將放在櫃檯上的最新漫畫一本本的拿到櫃檯前刷條碼。

捧著高高一疊漫畫走出店外,她才發覺慘了,把這些書帶回家肯定會讓爺爺發現,都怪自己剛剛手癢全都租了,這下該怎麼辦是好?

尤其這些漫畫捧在眼前,她連路都看不見,又該怎麼走路呢?唉,她還是搬回去退給人家吧!

可就這麼一轉身,她竟毫無預警地撞上一堵人牆,手上的漫畫便嘩啦啦地散落一地!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慌張大喊,趕緊蹲下身撿拾漫畫。

更讓她難為情的是,若對方看見她這麼大的一個人還抱著一堆少女漫畫,不知做何感想?會不會笑她是個長不大的女人?

對方竟然也蹲了下來,在她面前幫著拾起那些書,然後遞給她,“這些書……我看你似乎很難拿回去。”

好熟的聲音!

凱兒抬起頭,當看見是中午曾有同桌之緣的男人時,頓時一傻,“是你!”

他撇嘴輕笑,“是我。”

“你說你叫楚……楚……”

“楚邑帆。”再次勾起嘴角,他索性替她將這疊漫畫給抱了起來,“你車在哪兒?我幫你搬過去好了。”

“車?”她怯怯地搖搖頭,“我沒車,甚至不會開車。”

“啊?”總裁的孫女不會開車,這倒令他意外。

“那你能不能幫我搬到那家店?我退給他們好了。”她指著身後三尺遠的一家漫畫小說店。

“沒問題。”

他替她把這疊漫畫拿回店內,凱兒不好意思的對老闆娘說:“我搬不回去,就租四本好了。”

“沒關係。”老闆娘和藹可親的笑道。

凱兒趕緊將四本漫畫往自己的提袋內一扔,藏得剛剛好。走出店外才對楚邑帆道謝,“真的很謝謝你,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兒出現?”

“我正好到隔壁書店買一些有關電子研究的書。”他指指手上的紙袋。

凱兒好奇的探頭一瞧,當真看見紙袋內淨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深奧書籍,再看看自己提袋中的一堆漫畫,這樣的差異已毋需比較就可以分出“內涵”的高低。

她羞赧地垂下腦袋,“我跟你比起來差好多。”

“這有什麼關係?辛苦上班一天,看看漫畫調劑一下也很不錯呀!以前我念書時也常背著家人看漫畫,不過我看的是少年漫畫。”他帥氣地撇嘴一笑。

“真的?!”凱兒奇異的張大眸,“你這樣還能念書嗎?”想自己那時候完全沒膽子這麼做。

“當然可以了,我一向主張念書時就要專心、專注,但玩的時候就要放開自己,玩得瘋狂些,這才能將一切煩悶發洩出來,有助於腦子清楚喔!”

“嗯,似乎挺有道理耶,以後我可以經常聽你說話嗎?”

凱兒一向沒什麼朋友,就連念書時交的同學都得讓爺爺過濾,所以對他這種簡單的論點就能聽得津津有味,倒給了楚邑帆另一番驚異的感覺。

看著他那張怪異的臉色,她趕緊掩飾心慌,“是不是我說錯什麼?呃……你當我沒說,我只是——”

“當然可以。”他的這四個字立即抹去她一臉尷尬,“以後如果有機會,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嗯。”她興奮地點點頭,接著又看看表,“我答應爺爺回去吃晚餐,否則我現在就可以請你吃頓飯,好好談天說地了。”

“沒關係,反正來日方長。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凱兒大膽地坐上他的車,除了計程車之外,這可是她第一次坐上男人的私人轎車,心底有種特別不一樣的感覺。

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完全沒有拘束,也因此一向被凱兒認為挺久的距離一下子變得短了許多。

到了她家門外,她對他道了聲再見後,便快步奔進大門裏。

楚邑帆眯起眸凝睇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後,他不禁笑了,那笑容隱約帶了抹詭譎,讓人看得心驚。


隔日,林少翔便來到凱兒家裏作客。

雖然凱兒與他自幼認識,但是他國中之後就輾轉到日本、美國求學,慢慢的,接觸變少了,算算日子,這次會面離上次見面已經有六年之久。

林少翔一看見她,眼睛立刻一亮,“凱兒,你長大變得更加娉婷亮眼了。”

她笑得尷尬,“是嗎?”

“那是當然,這些年在國外看慣了洋妞,可被她們大膽的作風給嚇壞了。”林少翔自以為能言善道地聊著天,“她們連上床都可以拿來當家常便飯看待呢!”

凱兒輕蹙起眉,笑得有些勉強。

費雲看出了她的想法,為了不讓她對林少翔更反感,於是拿起酒杯,“少翔,我跟你幹一杯。”

“謝謝費爺爺。”林少翔趕緊回敬一杯,笑著應酬道:“我祝你愈來愈年輕,豐濱愈來愈賺錢。”

“好,好,謝謝你。”費雲一口飲盡杯中酒。

“爺爺,你喝太多了,節制點。”凱兒不喜歡爺爺老不顧健康,年紀都已經這麼大了,暍起酒來還這麼猛。

“凱兒,這你就不懂了,爺爺從年輕開始打拚事業,早把酒當白開水喝,你要他別暍,他還渾身不對勁兒呢!”林少翔又說著他的冷笑話。

凱兒賞臉的乾笑兩聲,接著便低頭吃飯,什麼話也不說。

這時費雲才開口,“少翔,你爸跟你提過吧,下個月我打算讓凱兒跟你去一趟日本。”

“我爸提過,我非常開心有凱兒同行。”

“這孩子剛從大學畢業,單純得什麼都不懂,還請你好好照顧她。”費雲似有計畫性的撮合他們。

“那是凱兒的優點,我就不喜歡有些女人老是想駕馭男人,還是單純點迷人。”少翔拿起酒杯對凱兒眨眨眼,“凱兒,我敬你,希望我們這趟旅途愉快。”

凱兒看著他,突然後悔了,跟這樣的男人在日本耗三天,肯定會非常無聊加乏味的。爺爺也真是,如果只是做做紀錄,任何人都可以指派不是嗎?

“凱兒,少翔在敬你酒呢!”費雲提醒的聲音響起,她這才舉起酒杯。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剛剛說錯什麼?”少翔瞧她一臉淡漠。

“沒有,是我上班一整天,有點累了。”她無奈地回道。

“那你休息,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少翔體貼地說。

“少翔,你別急著走,凱兒坐會兒她就會舒服些的,你就這麼突然離開,好像咱們很失禮呢!”費雲趕緊說道。

凱兒皺起眉,她沒想到爺爺竟會開口留他。

“那好,我就再坐一會兒。”林少翔心儀的目光又瞟向凱兒。

而她不再說話,只是扒著飯,希望下個月不要這麼早來到,她實在沒意願跟這個男人遠赴另一個國家。

如果可能,她真想活出自己,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再回頭看了眼油腔滑調的林少翔,她不禁想起昨天那位與他邂逅了兩次的男人,他們之間的格調差異真大,要她如何在認識他之後,再與身旁的男人相處呢?

更讓她困惑的是,為什麼她總是會出其不意的想起他——楚邑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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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鬧鐘一響,凱兒突然從躺椅中驚喜,為什麼自己會夢見這段往事?這一年來她天天求神拜佛的,希望老天能讓她夢見邑帆,但他就是怎麼都不肯來她夢中。

沒想到,今天他來了……而且還如此清晰!

看看表,快十一點半了,她得趕緊去師父那兒,請他和師兄去吃飯呢!趕緊換好衣服,她又一次在王嫂擔憂的眼神中開著車賓士而去。

到了劉水生住處後,按了門鈴,開門的正是那位“老師兄”。

“哇……今天你很不一樣耶,穿著好正式喔!”凱兒笑望著莫克廷一身西裝筆挺,而自己卻是皮褲,長靴,挺大姊頭的模樣。

“我想費師妹要請客,總不會太寒酸,如果是去高級餐廳,我一身牛仔裝可是會貽笑大方。”他凝起眸瞟向她,“能不能看在我一身正式的份上,師妹也去換套……嗯……比較秀雅的服裝?”

凱兒不在意的撇撇嘴,“早看出來你非常不屑我這樣的穿著,不過我習慣了,要我穿什麼長裙、套裝,可會要了我的命。”

“既然是為了反抗而穿,就該弄清楚物件,我不是你叛逆的對象。”

“你好像知道我……許多事?”她眯起眸。

“我這是關心我唯一的小師妹。”再看向她臉上五顏六色的粉彩,他拿出交疊在口袋中的裝飾絲絹,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下巴,往她臉上用力拭去。

“你這是做什麼?”凱兒拚了命的朝他踢腿揮拳,可他的力氣真大,任她怎麼運用技巧都甩不開他。

“對我,你這些本事是無用武之地。”他俐落閃身,然而凱兒的臉已被他給弄花了。

“你欺負我,我要跟師父說。”凱兒不認輸地瞪著他,“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臭男人。”

“師父臨時有事離開臺北,得好幾天才會回來。”他笑看她使著拗脾氣,就算她現在一張臉花了,總比剛剛可愛多了。

“哼,原來是師父不在,你才敢這麼堂而皇之的欺負我?”凱兒瞠大眸。

“不,應該說師父不在,我替他教導小師妹該有的禮儀。”他皮笑肉不笑地揚起唇,“走,我知道附近哪兒有委託行,去買一件衣服。”

“我不去。”她拚命掙扎。

“如果那人地下有知,你想他希望你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嗎?要報仇有很多方法,不必這麼糟蹋自己。”

他的一番話讓凱兒錯愕,她的事沒人知道,就算是師父她也未曾洩漏過。

但為什麼在他的言談中,就像個清楚一切狀況的旁觀者?

“你到底是誰?”她揚起一雙杏眸,直瞅著他。

“關心你的師兄。”握住她的手,他露齒一笑,“現在就走吧!”

非常莫名的,這一年來她從沒聽過誰的話,可是她竟會無條件的跟著他走。這次沒有半點抗議與不滿,甚至最後還依他所言,挑了件米白色的絲質及地洋裝穿在身上。

“嗯……這樣好看多了。”

莫克廷靠在牆邊,仔細欣賞她那抹纖細的美,遺失已久的端莊與嫻雅似乎在這一刻又重新回到她身上。

凱兒看著鏡中的自己,脂粉淡施、柔美細膩,過往的一切竟毫無預警的映上腦海,讓她的心又泛疼了起來。她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自己,“我要換下來。”

“等等,”他一把拉住她,“這樣很美,我很喜歡。”

“你喜歡不等於我喜歡。”她用力頂回去。

“行,那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吃過晚飯再換下。”

他的一番話讓凱兒不好再固執己見,只好說:“下不為例。”

他沒回答好或不好,只是轉移話題叫道:“天,搞了這麼久,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凱兒這才逸出淺笑,“你不是挺悍嗎?還會餓呀?”

“當然,再悍也是肉做的。”

“行,在這之前我可以都聽你的,不過吃過飯後你可得好好接受我的盤查。”凱兒說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莫克廷微眯起眸,淡淡一笑後,也跟著步出委託行,開車直驅餐廳。

果真,凱兒大方,帶他到一家法式餐廳用餐,席間,不少名流的目光直瞟向凱兒,但她根本不在意,因為此這些更猥褻的眼神她都看膩了。

她自然也發現有不少名媛的眼光是投射在莫克廷身上,於是忍不住調侃他,“被女人目光圍繞的感覺不錯吧?”

“的確不錯,有種飄飄欲仙的錯覺。”他恣意一笑。

凱兒抿唇,帶笑的目光突然轉為灼熱,“好了,現在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知道我這麼多秘密?”

“秘密?你有什麼秘密,我怎麼不知道?”他微皺起眉,一臉不解。

“你還裝?之前你說我為了反抗而穿……你知道我反抗誰?”她半眯起眸,咄咄逼人地問著他。

“通常女孩的‘叛逆期’都是為了反叛父母、家人,我猜是這樣。”他有條不紊地說。

“父母、家人?!”她眸光一斂,眼中凝出淚水,“你說得沒錯,他是我的家人……而且是僅有的家人。”

“怎麼了?我不經意的一番話讓你想起什麼傷心事?”莫克廷問著。

“你不要演戲了!”望著他那張詭譎多變的臉,她已不似一年前那麼容易受騙上當,“你剛剛還說……那人地下有知,你說的‘那人’又是指誰?”

“那人……一樣是指你的父母、家人。師父告訴過我,你幼年就失去父母,所以我才這麼斷定。”他天花亂墜地說著。

“又是父母、家人,誰信你呀!”她冷睨著他,“看來你一點也不老實,就會說些話來取笑、逗弄我。”

“天地良心,我可不敢。況且說到不老實,有人比我還不老實,演戲演了這麼久,她應該回歸本質了。”他話中有話。

“誰演戲了?”凱兒心一提。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扯開嘴角,笑容吊詭得很。

“哼,不說算了。”凱兒站起,仿佛有意忽視他這樣的笑容,急著說:“既然吃飽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OK,這還有什麼問題?”莫克廷站了起來,眼神突然轉為灼熱,“你今天穿得這麼美,陪我去兜兜風怎麼樣?”

“兜風?!你還真有興致,都好。”

凱兒前去付了帳後,雙雙回到車上,由莫克廷開著車,載她在臺北市四處繞圈。

“除了那間PUB,平時你晚上都在哪兒閒逛?”

她笑睨著他,“沒想到我的師兄對師妹的私生活這麼感興趣?”

“說不說在於你,我只是好奇問問。”莫克廷望著四周霓虹閃爍的夜色,真不知道她整夜遊蕩會不會很痛苦?

“我哪兒都去,舞廳、酒店、COFFEESHOP……只要能讓我待上一晚的地方,都會有我的身影。”她說著竟笑開嘴,“你一定會覺得我很放浪形骸吧?”

“不,我只是很心疼你。”他眯起眸。

在這樣一個黑藍色的夜晚,開著敞篷車的他一頭及肩黑髮迎風飄揚,張狂霸氣、囂張態意,渾身帶著一股狂野的魅力。

凱兒微蹙起眉宇瞅著他,不得不承認他的一舉手一投足間,都蘊藏著一股女人無法抗拒的性感,只可惜已受重傷的她早當異性是拒絕往來戶了。

“別逗我,我才不會被你給騙了。”這一年來她看多了,甜言蜜語不全是男人包裹著糖衣的毒藥。

“跟你說話真辛苦,好心安慰你,反倒被當成驢肝肺。”他輕笑,黑眸深處發出迷人的光芒。

“所以識時務的話,最好不要亂說話。”她撇撇嘴。

“對師兄說話這麼不敬。”莫克廷皺眉。

“你也沒當我是師妹呀!”她眸光一閃,突然好奇問道:“我跟在師父身邊快一年了,怎麼從沒見過你?”

“我……在國外。”他眉心一鎖。

“工作?”

“算是吧!”他不想再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哪個國家?”像是打發時間,她順勢又問。

“美國。”

“美國……不錯呢!以前我很想周遊列國,看看各地文化,只可惜現在沒心情了。想想我也挺可憐,長那麼大只去過日本。”說到這裏,凱兒眼底的波光突然加深,“懷念日本的櫻花、乾淨的街道、熱情的人們……”

“櫻花?!;:你最喜歡哪種櫻?”

“染井吉野櫻……”說完,她不禁靠向椅背,閉眼假寐,“別逛了,送我回家吧!”

“好吧!”莫克廷立即掉轉車頭,送她回家。

這段路上,凱兒不再說話,她一直閉著眼……讓心再次回憶過往……那最美、最深戀的過往……


日本成田機場

凱兒和林少翔來到了日本,打算參加隔日在東京舉行的“菁英會談”。

由於林少翔曾有一段時間在日本念書,因此日語對他而言可謂駕輕就熟,一出機場他便攔下一輛計程車,直接往預訂的飯店“銀座夢特蕾酒店”行進。

“正東京有許多不錯的觀光景點,這三天會議開完後,我再帶你四處走走。”林少翔在車上說著。

“嗯,謝謝。”她勉強地點點頭。

“你們女孩子最喜歡去購物了,就帶你去維納斯購物中心看看,或是想買些什麼,我可以送你。”他咧嘴笑說。

當看見凱兒投射過來的好奇眼神時,他立刻補充了句,“我可不隨便對其他女人說這種話,只對你喔!”

她瞟瞟白眼,誰管他對誰說過,這次他們不過是以朋友與合作夥伴的關係來日本,又下是情侶,他未免想得太多了吧!

看向窗外,凱兒看著日本春季的美景,突然說:“我好想看看日本的櫻花。”

“櫻花?!”林少翔突地大笑。

“你笑什麼?”

“櫻花我是看得都不想看了,那種植物有什麼好看的?”他的話就好像她是白癡一樣,這一點讓凱兒更不開心了。

“算了。”她寧可看著窗外,也下要再聽他說話了。

“生氣了?”

“沒有,只是想趕緊去飯店。”她什麼都不願意說。

好不容易挨到了夢特蕾酒店,她拿到自己房間鑰匙後,只對他丟下一句話,“我想先去洗個澡,那明早再見了。”

“你不吃晚餐?”林少翔很納悶。

“呃,你先用,我可能要睡一會兒,不知道什時候才會醒來。”她勾起粉嫩的唇角,“你可以有自己的節目。”

“喂,我不——”

不等他開口說話,凱兒已步進電梯,直登她房間的樓層。

由於單人房不多,看看號碼,她和林少翔各別分在這棟樓層的左右兩側,倒是給了她一個清靜的空間。

進入房間,她先將行李內的衣服掛放好,接著便進入浴室泡個澡,頓覺精神舒爽不少,也因此有了食欲。

換了件簡單的褲裝,她獨自一人輕鬆的前往酒店樓下覓食。雖然她言語不通、地點不熟,可總比跟那個自大的林少翔在一塊兒要自在多了。

走到旋轉壽司的攤位,她坐在其中一個位子,看來這裏挺不錯,不用說日語就可以吃一頓豐盛晚餐。

吃了幾盤後,她聽見隔壁剛坐下的男人說:“你吃東西似乎真不怕噎著。”

“嗯?”她錯愕地抬頭一看,頓時傻了眼。

“這碗味噌湯給你。”他將前面的紙碗栘到她面前。

“楚邑帆!”天,這裏是日本,可不是臺灣,她還不至於想他想到這種地步吧?或者是她近視加深、耳力缺損了?

他輕笑,“沒錯,我是姓楚。”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出現?”她好驚訝。

“我是來參加一連三天的全球電子菁英會談。”他撇嘴一笑。

“你是代表公司嗎?可我們公司與電子業無關。”她的眉頭不禁蹙起,“對了,那天你是買有關電子方面的書籍……那你是……”

“我在公司負責的就是電子研發,因為總裁有意參與電子事業,又不希望輸給別人,說穿了,他是個很有野心的老闆。”

“那我爺爺還騙我,說是什麼鋼骨材質的研究。”她鼓起腮,不滿爺爺連她都隱瞞。

“因為那是公司機密,我也是因為你是總裁孫女才告訴你的。”他扯唇一笑。

她這才理解的點點頭,“那你對鋼鐵瞭解嗎?”

“有一點涉獵。”

“哇!你真的好厲害,我學了半年卻好像什麼都沒吸收。”難怪爺爺老嫌她不成器。

“被你說得我好像是萬能無敵的了?”他夾了塊油魚壽司入口,咀嚼了兩下,“不過……也差不多了。”

“你真逗耶!”她笑著捂住嘴。

“事實上,無論哪一行都有其甘苦與專精的地方,要學習得花一番長時間的努力才行。”

他這麼說是希望凱兒不要太妄自菲薄,卻沒想到竟讓她食不知味了。

“你怎麼了?”楚邑帆凝眉問道。

“你是說我不夠努力囉?我爺爺也常這麼念我。既然我什麼都不會,他還要我來做什麼?”她噘著小嘴,對自己的能力愈來愈質疑。

“女人呀,就愛胡思亂想。”他搖搖頭,“總裁要你來可有提到你的任務?”

“他要我學習,並將重點記錄回去,可這種事任何人都可以做呀!”她無精打彩地舀著湯。

“你沒有基礎,他不過是給你一個學習的根基,別想這麼多。要不要喝杯清酒?我讓他們溫一瓶來。”他轉首笑問,有意岔開話題。

“酒?好啊!”平常只有年節時爺爺會讓她喝點紅酒,至於清酒,她還真沒喝過呢!

他笑著點點頭,請來服務生用日語對她說了一串話後,就見服務生理解的離開了。

“你也會說日語?”凱兒好驚奇。

“溝通不成問題。”他眯起眸看著一臉笑容的她,“你真是個很可愛的女孩。”

“啊!”他的話讓她臉兒一臊。

這時候,服務生正好端來溫好的清酒。

“喝一杯吧!”他為她倒了一杯。

“謝謝。”凱兒接過手,喝了口,“哇……熱熱的,感覺挺不錯的。”

“喜歡就多喝點。”他露出俊魅的笑容。

“你是想把我灌醉?”凱兒開著玩笑。

“說不定喔!”楚邑帆邪魅一笑。

凱兒被他這樣的目光盯得一愣,趕緊縮了下巴,話都不敢多說了。

幾秒過後……楚邑帆竟端起她的下顎,在她晶亮的眼前吻上她柔軟的唇瓣!頓時,凱兒的心狂跳了起來,雖然緊張害怕,卻沒推開他。

品嘗過後,他慢慢離開她的唇,望著她緋紅的雙腮,“把酒喝了。”

凱兒這才發現自己持杯的手抖得厲害,非但如此,就連心跳聲也跟著狂躍,為了讓自己的心跳緩下,她只好喝酒掩飾,兩杯下肚,她的雙頰更暈紅了。

天,他吻她……他居然這麼輕鬆簡單的奪走她的初吻?可為何在他的表情裏看不出任何含意?他剛剛那一吻只是情不自禁,還是對她有了……

凱兒好想知道,但這問題她怎麼問得出口呢?

“想不想去看櫻花?”楚邑帆突然問。

“嗯?”凱兒驀地抬起頭。

“怎麼了?不想去?”他望著她那雙愕然的眼神。

“我當然想去了。”她露出一抹小女兒般的羞赧笑意,“其實我一來到日本就想去看看櫻花,所以你突然提及,讓我嚇一跳。”

“是不是想……這男人怎麼變成我肚裏的蛔蟲了?”他漾起一絲笑容。

“你還真瞭解我。”她不否認。

“那真是我的榮幸,現在這季節正好,聽說‘新宿御苑’的櫻花美不勝收,明天上午會談過後,我們一塊兒去走走。”楚邑帆半眯起眸。

“嗯。”她笑著點點頭。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想回房間整理一下明天會談的資料,你要不要回房間?我送你回去。”他看了下表。

“好,我也想回去休息了。”凱兒拿著皮包與他一塊兒走出店外,一路上有說有笑,似乎今晚是她今天唯一的快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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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到達凱兒的住房樓層,電梯門應聲開啟。但凱兒卻看見林少翔正摟著一個女人站在外頭打算搭乘。

“凱兒!”林少翔驚見是她,立刻將身邊的女人一推,“我……我只是……”

“你們要去玩嗎?那去吧,我剛吃飽,正想回房睡覺。”凱兒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望著他們。

“你別誤會,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他還急著解釋。

“我說過,你做什麼都不關我的事。”凱兒轉首對楚邑帆笑了笑,“送我到這兒就行了,我們明天見。”

“好,那我先回去了。”楚邑帆看了看林少翔,這才步進電梯內。

“他是誰?”林少翔指著電梯門。

“一位朋友。”丟下這四個字,凱兒繼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林少翔愈想愈不對,立刻又追了上去,抓住她的肩頭,“你一來日本就隨便勾搭男人,這樣對嗎?”

“你怎麼這麼說呢?”她錯愕的張大眸,“你可以帶女人玩樂,我就不能和朋友吃頓飯?”

“凱兒,我就知道你是吃醋,這才故意激我。”林少翔指著還站在一旁的女人,“你還不走?”

那女人氣得一跺腳,直接從樓梯奔下。

“她根本不必走。”凱兒無奈地瞪著他,“我坦白跟你說清楚好了,我對你絲毫沒感覺,這樣你明白了吧?”

“你說什麼?”林少翔緊皺起雙眉。

“少翔,我只當你是哥哥、一個久未見面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胡思亂想了。”這些話她本來不願多說,畢竟對於一個已多年不曾聯絡的朋友來說,這些話未免過分了些。

可是,他似乎中了爺爺的毒,對她居然有了不當的佔有欲,但可笑的是,他卻懷抱著大男人自私的心態,以為風流是可以被原諒的。

“不,我不是胡思亂想,我是真的喜歡你。如果你不喜歡我跟其他女人走得太近,我可以答應你不再碰觸別的女人。”林少翔仍依自己的感覺發表意見。

“求你別再說了。”她聽得好煩,於是加快腳步逃回房間。

“凱兒……”他追上她,這次不再放手地抱住她的身子,“我喜歡你……知道嗎?那天見到你,我為之驚豔,從此夢裏全是你——”

“別說了,你放開我。”她用力推抵著他。

“我不放。”林少翔已瘋狂了一般,直想吻她。

凱兒拼命閃躲,被他粗暴的舉止給嚇得掉了淚。

就在這時候,林少翔突然離開了她,她驚愕地抬頭一看,竟看見楚邑帆緊抓著他的領後,狠冷地說:“堂堂林大少爺,就會欺負一個女人嗎?”

“你到底是誰?”林少翔猛一出拳,可拳頭又被他給鎖住。

“是不是要我把你這副樣子拍照起來?明天肯定會上各大報。”他空出一隻手拿出身上有拍照功能的手機。

“別,不要……你不要……”林少翔這才懂得驚慌。

“很可惜,就在你剛剛做出不該做的行為時,我已經拍了下來,就看你以後的表現,滾吧!”楚邑帆眯起一雙利眸,直瞪著他那倉皇的臉孔。

“你……今天算你贏了,但記得,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林少翔握緊拳頭,雖不甘,卻不得不離開。

“你還好吧?”見他離開後,楚邑帆立刻走向凱兒,緊緊抱住她顫抖的身子。

她搖搖頭,“還好。”

“沒事了,真的沒事了。”他輕拍她的肩,能感覺到她仍下安著。

“送我回房間好嗎?”她抬頭看著他。

“好。”他點點頭,扶她走回房間。

將凱兒安置在椅子上,他為她倒了杯水,

“喝口熱水,你會舒服一點。”

“謝謝。”接過杯子,她局促地問道:“你真的拍下……拍下剛剛的畫面?”

楚邑帆搖搖頭,明白她心底的擔憂,“放心,我沒有。見他這麼對你,我阻止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拍照?”

凱兒這才鬆口氣,“你怎麼會再折回呢?”

“離開後我愈想愈不對,不回來看看你,我無法入睡;沒想到竟讓我看到那雜碎——”他痛恨地說。

“你剛剛喊他林大少爺,知道他是誰?”

“他也是這次的會談代表之一,我當然知道他的身分。”

凱兒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楚邑帆端詳著她那張受驚的小臉,“你真沒事?”

她搖搖頭。

“那我先回房了,五一三九是我房間號碼,有事可以CALL我。”他坐在她面前,很仔細的說給她聽。

見她沒反應,楚邑帆也只好站起,朝房門外走去。

“別走,你陪我好嗎?”凱兒赫然開口。

“你——”他表情一凜。

“不要走……”她沖向他,緊緊抱住他的身軀,“我不是衝動,也不是一時受了驚嚇的情緒失控,我想我可能是喜歡上你……對你一見鍾情了。”

她的小臉緊緊貼著他的背脊,發上的馨香與嬌軟的嗓音直刺激著他,楚邑帆是個正常男人,又怎麼隱忍得住呢?

何況,這不正是他的計畫之一?

他倏然轉身,緊抱住她,火焰般的唇準確無誤地吞噬她的小嘴,用力侵入她口中,饑渴狂肆的折磨、愛撫著她的丁香小舌。

“嗯……”凱兒第一次被男人這麼擁吻,尤其是一個她暗暗喜歡的物件,那種被摟抱的感覺跟剛才林少翔給她的完全不同。

林少翔給她的只是害怕、厭惡、噁心;可他給她的雖是霸道,卻含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溫柔與悸動,還有……那一股來自下腹部的陌生蠢意,更令她期待又心慌。

“邑帆……”她輕聲喊道。

她的私語呢喃刺激了他的欲望,楚邑帆用力將她抱起,雙雙撲向床面,更加放縱私欲地擁吻著她。

俐落地解開她的衣衫,當看見從微敞領口袒露出的滑脂凝膚,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剝開它們,翻起她的胸衣,熱情地吸吮那粉嫩的乳尖。

“呃……”凱兒心下一驚,開始掙動了起來。

“別怕,閉上眼睛享受。”楚邑帆的舌尖再次霸氣地佔據她的胸乳,在粉紅蓓蕾上曖昧繚繞,每一個觸碰都讓她無法控制的顫抖。

“我……”這次她不想推拒了,於是聽從他的話,閉上眼安靜的讓他在她身上造就風暴。

楚邑帆跟著褪下她的長褲,雙腿的瞬涼讓她猛地清醒。

“啊!不……不可以……”

“可以的。”抽去她的底褲,他在她驚惶之下以指尖大膽連續挑逗,撥弄揉轉著她敏感小巧的核心。

“邑帆,別,我好怕……”她不由自地往後一退。

他眯起眸,用大腿壓制她退卻的身子,持續放任自己的長指深入那狹隘之徑探索著,又惹得她嬌喘連連。

如此深探,他得知她是處女,但仍忍不住眷戀在她迷人的蕊瓣上,給她一股更深的狂肆欲望。

“我……我……”凱兒的緊窒一縮,無法控制地摟緊他,任由高潮一波波的襲來。

楚邑帆撇嘴一笑,俯在她嬌小的胴體上褪下自己的衣衫,與她的身子緊緊熨貼在一塊兒。

下一秒,他掰開她的雙腿,強悍地挺進她體內,加快折磨的節奏……

凱兒的呼吸淩亂了,完全迷失在這種狂野的速度中,最後在他激情的衝擊下,終於發洩出滿腔熱力,虛軟地蜷縮在他身下……

雲雨後,他輕吻著她的額,“不後悔?”

凱兒溫柔地笑著,搖搖頭。

“你可是費雲的孫女,”他微顰起眉,“而我只是個平凡男人。”

“我喜歡平凡男人。”這時候的凱兒只想將爺爺的影子撇於腦後。

“真的?”他笑問。

“千真萬確。”為了證明她的心,她主動吻住他。

這回他撩撥的火力未減,反而更加激狂的征服、迷惑了她。

望著她迷醉的眼、吟哦的小嘴,他的眉頭不禁愈鎖愈緊,已不確定這場遊戲他到底認真了幾分?


“偷嘗禁果”是費凱兒這輩子從沒想過會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但是既然已經發生,她並不後悔,就如同她對邑帆所說過的承諾,她喜歡平凡男人,不愛被拘束是她的本性,只是長年被費家的“禮教”所壓迫,她始終無法活出自己。

當然,她更清楚自己今生是絕不可能違背爺爺的命令,但至少有一樣她要認真對待,那便是自己的感情。

身上披著薄毯,她蜷臥在床的一角,手裏端著一杯熱咖啡,“謝謝你,你真的好體貼,這時候會幫我送上一杯咖啡。”

她的身體很熱,可是心卻有點冷,那寒顫來自於無法磨滅的害怕,她不知道要拿出什麼樣的勇氣好向爺爺爭取自己的幸福。

“飯店附贈的三合一,我沒做什麼。”楚邑帆身上的襯衫鈕扣一顆也沒扣上,露出胸前硬實的肌肉。

“這樣已經夠了。”她看向窗外,再不久天就要亮了。“你睡會兒吧,否則你會沒精神參加座談。”

明知這幾天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她居然還拉著他……想著,她的身子怯懦一縮。

“冷?”他坐到她身邊,長臂繞過她的身子,緊緊摟住她。“我並不想睡,現在如果睡下怕會更累。思……倒不如我們去看日出好了。”

“現在?”外頭還滿暗的。

“已經快四點半了,現在上頂樓,我們可以慢慢等。”他趕緊扣好扣子,然後將她的衣服拿給她,“穿上吧!”

“嗯。”凱兒不好意思的背轉過身,將衣服套上。

楚邑帆雙手抱胸,笑看凱兒那副羞赧的小女人神情。

幾分鐘過後,凱兒已穿戴好,起身說道:“應該可以了吧?”

“我看看。”他朝她走過去,先為她整理一下頭髮,再拍拍衣服上的皺折。突然,他捧住她的臀往他腿間一撳,漾著抹邪肆笑痕,惡意摩擦著她敏感的部位。

凱兒瞪大眼,雙腮驀地映上一層火紅的顏色,似乎比剛剛光裸著身子時更撩人。

他俯身欺近她耳畔,“可以了,走吧!”

“嗯。”她點點頭,垂著腦袋繞過他快步往外逃。

楚邑帆撇嘴一笑,跟著旋身步出房間,隨著她的腳步前往。

一路上,凱兒躡手躡腳的,就怕吵到其他早已進入夢鄉的房客。直到進入電梯,她才開口,“好像偷做壞事,就怕被發現了。”

“壞事早做了,現在才怕,太遲了吧?”楚邑帆靠在牆邊,笑睇著她。

看著他嘴角銜掛著的怪異笑容,凱兒突然覺得好詭異,跟他之前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呢!

之前他彬彬有禮、謙和颯爽,可現在她總覺得他眉宇中藏著一些灰色的秘密,如深海般閣沉、不見底的秘密!

“邑帆,你怎麼了?”她小聲問。

他搖搖頭,揉揉眉心,“沒事,我只是不願意讓你承擔太多,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我會替你出頭。”

“你是擔心我後悔?不會的,我不會為剛剛的事後悔或操心,畢竟那是我心甘情願,甚至……甚至很開心能做出自己最想做的事。”凱兒臉紅一笑,“不過,有你這句話,我很開心。”

看著她甜美的臉色,楚邑帆有著幾分失神,內心更產生了一絲煎熬,可就在這時,電梯已“當”地一聲停下。

電梯門開啟,直灌而入的是一道冷風。

凱兒緊抱著自己,慢慢走出電梯,才發現風是從頂樓微啟的門扉鑽入的。

“外套穿上。”他褪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謝謝。”凱兒心窩又燃起暖意,與他緊摟著一塊兒爬上頂樓陽臺。

“風還真大!”上頭空無一人,凱兒依偎在他懷裏,在他保護下走到圍欄邊。

“雖然現在天色還滿暗的,不過日出的速度極快,不是很多詩辭都是寫太陽‘躍’出海面、‘跳’出雲端嗎?”他指著東方,“看,那裏不是已經有隱現的光芒?”

“哪裡?”她眯眼瞧著。

“那兒。”

經楚邑帆仔細的形容,凱兒這才瞧見……雖然風是冷的,天是暗的,可那微亮的一角卻帶給她極度的希望,讓她本來緊張的心情豁然開朗。

接下來,果真如他所說,橘紅的太陽慢慢露出頭之後,就以極快的速度綻放光芒,照亮大地的同時也照亮她燦爛的笑容。

楚邑凡轉首望著凱兒臉上所掛的天真笑容,是這麼璀璨、率真,摟著她腰間的大手也跟著束得更緊了。

凱兒感受到了,她開心地對他一笑,“忘了帶相機來真可惜,要不然可以將這樣的美拍攝下來,成為永遠的紀念。”

“傻瓜,如果要拍日出,回臺灣後,我隨時可以帶你去拍,在臺灣時間充裕,可以找個風景更美的地方。”

“你肯帶我去?”她興奮地張大眸。

“一定。”他擰擰她的鼻尖,對她眨眼一笑。

“那我要去買相機學拍照,每個地方都要有我們的足跡。”雖然在爺爺的監督下這是很不容易辦到的,但她一定會克服。

“你說怎麼就怎麼。”楚邑帆看看表,“我也該回我房間換件衣服,把準備的資料再看一看。”

“好,那趕緊回去吧!”凱兒雖然喜歡此刻的浪漫氣氛,但也不能耽誤了他的時間,再說她也有記錄的工作要做呢!

雙雙又搭上電梯各自回各自的房間,等待著最重要一刻的到來。


在會談開始前一小時,林少翔已到凱兒門外按了電鈴。

凱兒一打開門,就聽見他說:“時間快到了,我們一塊兒去吧?”

“我不跟你去。”他昨晚的粗暴在她心裏仍留有驚恐的印象,心底對他的提防效應也跟著產生。

“我知道昨天是我太莽撞了,我向你道歉,但是你別忘了,我們這次一塊兒來的目的是為了兩家的合作。”林少翔深吸口氣。

他的話倒是讓她遲疑,而這時候楚邑帆也出現在門口,對林少翔說:“就算是兩家合作事宜,也不需要一同進入。凱兒,過來。”

楚邑帆朝她伸出手,而凱兒也毫不遲疑地走向他,勾著他的手臂,“我們走。”

林少翔看著這一幕,簡直是氣急敗壞。他眯起眸瞪著楚邑帆,發誓只要找到機會,他一定會給他好看。

到了會場,由於凱兒是和林少翔一同報名的,座位表在一塊兒,只好和楚邑帆面對面相望著。

時間一到,主持人立刻拉開序幕,不久,各國代表都以英文發表言論,凱兒以流利的英文能力書寫紀錄,對於每個人對電子業未來的展望與推演的精闢見解,感到驚訝並讚歎不已。

雖然林少翔給人一副風流大少的印象,但也不能否定他的專業。一輪到他發言,他便侃侃而談,“現今電子業在供需上已產生不平衡狀態,以致近年來要讓它繼續引領風騷、蓬勃發展,似乎困難重重,有些學者主張降低基本電子產業生產效力,改以開發先進產品,以緩化危機,但我認為萬萬不可。”

“為什麼不可?”與會者有人問道。

“以臺灣來說,電子業幾乎可說都是由基本元件起家,如果捨棄,到頭來反而得向國外購得需求,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聽完他的言論,凱兒發自內心為他鼓掌,雖然她對電子業不熟悉,但是這些年來在爺爺的調教下,她多少會聽聽財經新聞,他的見解與她所吸收的知識、理念、想法正好一致。

也由於她的掌聲,引起不少人的迴響,大家都給予正面回應。

然而,她臉上每個反應都逃不過楚邑帆的眼睛,就在輪到他發表時,他竟以和林少翔幾乎相反的方向討論、表達,甚至找出歷年來的資料輔助,這倒是要比林少翔的空談更發人省思、引人入勝——

“雖然基本電子零件不可或缺,但我認為拿出一半的能力與空間開發新產能更是必需的。像現在許多國家已積極研究‘基因晶片’,我預估若成功之後,將會帶給世界莫大助益。如果大家的眼光放遠些,電子業未來的前景依舊可觀,行情仍舊看俏,但是若一直守陳,世界不會進步,臺灣又能發揮多少本事?”

“非常好,剛剛楚先生的建議雖然創新了些,但不可否認有其可探討的地方,我們都會引以為戒。”中場,主持人唯一插進的一句話竟是對楚邑帆的讚美,讓本來就對他心生不滿的林少翔更不是滋味,就因為參加人數太多,沒有讓他反駁的機會,只好讓楚邑帆專美於前了。

為時半天的發表會終於結束,下午則是自由活動的時間。

就在這時候,凱兒主動找上林少翔,對他坦言道:“少翔,對不起,下午我已經約了邑帆一道,你就不必等我了,你也去玩吧!”

“你又要跟那個姓楚的在一塊兒?”林少翔半眯著眼,“可是你剛剛開會時明明站在我這邊。”

“話是沒錯,可是這跟……跟感情是兩碼事。”凱兒解釋。

“你的意思是你……你愛上他了!他到底是誰?”林少翔氣沖牛斗地瞪著她,若非他強行壓抑,肯定又會對她做出粗暴的事來。

“他是誰不用你管,反正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基於保護楚邑帆的心態,她沒說出他是他們公司的研發人員。

“好,很好,看你回去之後怎麼跟你爺爺解釋。”瞪了她一眼後,他便憤懣地旋身離開了。

凱兒斂下眼,緊咬著唇,內心的擔憂完全被他挑了起來,只要一想起爺爺的嚴厲與霸氣,她便渾身脹疼,連胃都抽疼著。

“怎麼了?被他嚇到了?”楚邑帆站在她身後。

“對不起,我下能裝作不在意。”她苦惱地捂著臉,須臾又抬頭對他說:“但我不後悔,邑帆,我是真心喜歡和你在一塊兒。”

“傻瓜,哭什麼?有我在,沒事的。”楚邑帆眯起眸,一顆心變得好沉重,眼底有股無法形容的矛盾與恨意。

凱兒抹去淚水,強迫自己微笑,“嗯,你就是我的力量,我一定會為自己的希望與幸福力爭的。對了,剛剛在會場上我為他鼓掌,你生氣嗎?”

“我生什麼氣?這本來就是個人理念,無法強迫你也得跟我一樣。”他點點她的腦袋,說起違心之論。

“真的?那太好了!”她還直擔心他跟林少翔一樣小心眼。

“杞人憂天了。不是要去看櫻花嗎?那走吧!”

楚邑帆指著外頭的一輛車,“我昨天就已經打電話租了輛車,這樣要去哪兒都方便些。”

“可是日本的駕駛座與臺灣不是不同嗎?你會開?”她驚訝地問。

“反正都是開車,就試試看了。”他拉著她一塊兒過去,坐進車裏。“放心吧,我會很小心的。”

“我相信你。”凱兒甜笑著,試著讓自己放寬心。就算只有三天的快樂,要她拿一輩子去換,她也願意。

“那走吧!”楚邑帆開著車,立刻朝新宿御苑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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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提及東京,大家想到的便是耳熟能詳的“迪士尼樂園”、“明治神宮”、“淺草寺”等主題景點。如果要問,在東京這個擁擠的大都會中,想賞花得去哪兒?八九不離十,大家脫口而出的便是“新宿御苑”。

新宿御苑原是信州高遠藩主內籐家江戶屋敷遺跡,而目前的御苑風貌乃為明治三十九年完成的,融合和風林泉回游式庭園與西洋庭園風格,徹底彰顯出東西合併之美。

“哇……好漂亮!”此刻正是落櫻紛飛之際,凱兒雙手打開,直在櫻花樹下不停迴旋,表情是如此恣意與輕鬆。

“當然了,日本是櫻花盛開的國家,種植的櫻花少說有數十種。”楚邑帆深吸口氣,聞著那淡淡櫻香,思緒似乎也飄得好遠……

“哇……這裏有這麼多種呀!”凱兒好奇地望著,只覺得有顏色差異之外,其他她倒是分辨不出。

“像你頭上那株叫作大島櫻,再過去是普賢象,而最裏頭那株是八重瓣的裏櫻,你身後那株則是——”說到這兒,楚邑帆卻靜默下來,雙手控制不住的緊握著,嘴唇還微微顫抖。

“怎麼了?那株是什麼?”凱兒由於站得遠,沒注意到他這些細微變化。

“它是染井吉野櫻,是壽命最長的一種櫻花樹。”他用力眨去眼底的淚霧,緩緩抬頭望著她。

凱兒這才察覺有異,趕緊上前拿出面紙替他拭去淚痕,“為什麼哭?這種花帶給你這麼深的感觸嗎?”

他搖搖頭,跟著問道:“凱兒,你有母親嗎?”

“母親!”她搖搖頭,帶著悵然,“我母親在生下我之後就消失了,我爺爺不肯說她去哪兒、為何離開,即便我問個上百次,結果還是一樣;而我父親是在我五歲時病故。”

“喔。”他眯超眸,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

“所以我對他們完全沒有印象,只能看看照片,想像自己的童年。”她聳聳肩,似乎沒有父母對她而言已成習慣。

“你不想他們?”他又問。

“我……不想。”自從她始終都問不出答案後,她就強迫自己不去想,就算想了也沒用。

“你這是自欺欺人。不過這樣也好,沒印象就比較不會傷痛了,哪像我……”他閉上眼,直想揮去腦海中那幕令他痛心的情景。

“像你什麼?”她急急問著。

看著她那雙關懷大眼,他便揮不去她的天真帶給他的影響,只好轉開臉說:“沒什麼,我們繼續往裏走吧!”

“邑帆,我希望你有事都能跟我說,讓我與你分擔。”知道他有秘密隱瞞著她,讓凱兒挺不好受。

他回頭對她一笑,“是,我的小管家婆,現在有人關心、有人詢問的感覺還真不錯呢!雖然……有點煩啦!”

“什麼?!你說我煩!”她張開十指,打算“耙”他。

“我只是實話實說。”楚邑帆拉開嘴角,拔腿就跑,“喂……你凶起來的時候就跟小野貓沒兩樣。”

“我就是小野貓,怎麼樣?特別喜歡攻擊你。”

她往他身上一撲,兩人一個重心不穩,摔在花瓣堆中。

“哈……”凱兒開心大笑著,坐在花堆中拼命拍打著那些花瓣,嘴畔的笑容只能用“甜得膩人”來形容了。

也由於今天並非假日,來這兒的遊客並不多,更助長了凱兒大開玩笑的衝動。於是她捧起一手心又一手心的花瓣,直往楚邑帆頭上倒。楚邑帆又怎能示弱?他索性站起,將花瓣抱個滿懷便往她身上潑。

旁邊有些孩子也學著他的動作,全跑了過來在凱兒頭頂上倒著花瓣,而凱兒頓時像是走入花雨中,興奮又開懷,笑得合不攏嘴。

“好了,好了,這樣很狼狽,等下怎麼繼續走?”慢慢地,凱兒樂極生悲了。因為這些孩子們不懂節制,差點把她淹沒其中。

楚邑帆仰首大笑,用日語對他們說:“放過那位姊姊吧!花仙子是很美的,瞧她變得好醜喔!”

孩子們聽了,個個張嘴大笑,讓不懂日語的凱兒是一頭霧水。

“你跟他們說什麼?”她站起來拍打著身上的花辦。

“我說……嗯……我說你是我見過最美的花仙子。”他怎能照實說?說了豈不又要被攻擊一次?

“看他們笑成這樣,我才不信呢!你是不是跟他們說我很醜?”她直覺地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楚邑帆挑超眉,“你懂日語?”

“你……你真這麼說!我討厭你。”瞎蒙也被她蒙對;沒想到這男人這麼沒良心,害她還為他們的將來直擔憂著。

嘟著小嘴,凱兒獨自繼續走,委屈不已地抽噎著。

“拜託,跟你開玩笑而已。”楚邑帆快步趕上,將她嬌小的身子緊攬入懷。“逗你的,你還當真?”

“你真是逗我的?不嫌我醜?”她連頭也不敢抬了,因為她明白他的魅力,就拿今天來說,已有不少其他同業的女性參加者非常欣賞他的才華,會談才一結束,就頻頻邀約一道用餐。

而凱兒雖然自認長得還可以,可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花瓶,再美也是俗不可耐。

“如果你醜的話,世上就沒有美人了。”楚邑帆撇嘴一笑,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心口,輕拂她的發。

但他內心不禁開始矛盾了,當初接近她,不過是想拿她做棋子,可如今這情況似乎發展得讓他愈來愈無法控制了。

凱兒笑了,“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心話,我都很開心,也相信你。”她握住他另一隻手,才發現他的手掌好大。“你的手掌怎麼特別大?比我爺爺的還大。”

“是嗎?”他撇嘴一笑,“一個從小就做足各種苦力,又經常不眠不休勤練武術健身的人,手能不粗、不大嗎?”

“你練過武?”她好驚訝。

他點點頭,“所以相信我,我一定可以保護你。”

“嗯,我信你。”她眼底溢出感動的淚光。

“既然信我,就笑一個給我看。”他抬起她的下顎。

“這樣笑好奇怪,我會笑得很難看。”她不好意思地搖著腦袋。

“無論哪種笑,我都喜歡。”

楚邑帆偏著腦袋仔細瞧她,這動作終於逗笑了她,讓凱兒露出兩枚可愛沁人的酒窩。

“你的笑很美。”他迷惘地望著。

“又來了。”她難為情地說,“走吧,我們還好幾處地方沒去呢!”抓住他的手,她直往裏頭奔去。

不知為什麼,摸著他的大手掌,她心底就有股莫名的安全感。讓她只想緊緊依偎著他,不管現在或未來,她都不願與他分開。


三天的時光一晃眼就過去了,凱兒知道爺爺一定會在林少翔的告狀下,狠狠數落她一頓,所以在進家門前已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但她萬萬沒想到,爺爺對她的責難居然會是這麼的重!

“凱兒,昨天我已經接到少翔的電話,真不明白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為了一個男人拂逆爺爺的意思?”費雲吸著煙斗,語氣下善的瞪著她。

“爺爺,不管你對我有什麼誤解,我只想告訴你,我愛邑帆,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是很久,但這三天相處已經夠了。”凱兒仰起下巴,義無反顧地說道。

“邑帆、邑帆,他到底是誰?你又是怎麼認識他的?”費雲被她這份難得的叛逆給狠狠吃上一驚。

“你不知道?他也是公司的職員,這次不是你派他前往日本參加座談的嗎?”凱兒也很震驚。

“原來派去的人就是他!”費雲搖搖頭,“研發室經理向我建議一個人,說他可以勝任這次任務,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跟他……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在公司的時候就認識了。”凱兒坦白回答。

“真該死,原來……你早已經……”費雲揉揉眉心,“算了,以前的事既然已經過去,再追究也只是徒然,從今天起我不准你再與他見面,更不許你跟他來往,我這就命令公司經理開除他。”

“爺爺!”凱兒很錯愕,“你不能公私不分,你生我的氣我無話好說,可是你不能隨便辭退邑帆。”

“你到底知不知羞?真是讓我徹底失望!進房間去,在那傢伙還沒離開公司之前,不准你踏進公司一步。”費雲鐵了心,決定讓她徹底斷念。

“你為什麼要這麼古板?你根本還沒見過他。”凱兒淚如雨下。

“不必認識了,認識也沒用。我問你,你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嗎?配得上我們費家嗎?”在他的觀念中,“門當戶對”是極為重要的。

“難道在你心裏除了門當戶對之外,就沒有所謂的‘真感情’?”這樣的人生何其空乏呀!

“別說了,你趕緊給我上樓,沒我的命令不准下來。”費雲被她給說得心煩不已。他怎麼也沒料到,一直都乖巧懂事的凱兒居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忤逆他!

“我這一生都聽你的,但只求自己的感情自己掌控,無論是好或壞,我都情願承受。”她說出自己的想法。

“傻孩子,你的未來不單單是屬於你一個人的,還關係到爺爺、關係到整個‘豐濱’,你既然出生在費家,就要有這樣的認知。”費雲第一次對她口出重話,讓她知道她身負的責任。

但是凱兒如何能接受呢?

她苦笑著,“爺爺,你這句話讓我想到古代那些為了國家社稷著想,不得不前往番國和親的公主。哈……我怎麼不知道身於現代的我也有和她們相同的際遇?可是爺爺,我不想做偉大的公主,我只想做平凡人。”

說著,凱兒便疾奔上樓,每走一步就震落一滴淚水,一進房間,她望著窗外湛藍的天空,不禁想到——

她的未來何時才能如此澄清?


“凱兒,凱兒……”

莫克廷搖了搖她的身子,讓她突然從夢裏驚醒,但眼角依舊掛著淚……剛剛她又夢見邑帆,而且是更加清晰!

“怎麼?你哭了,作噩夢?”他關心地問。

“沒,我只是作了一個夢,好長好長的夢。”坐直身子,她似乎還不能從這樣的夢境中回神,每每想起,便會落淚。

“既然如此,那就先別進去吧!”他試著將她的小腦袋靠在肩上,輕撫著她的肩頭,安撫著她。

原本落寞的凱兒突地睜大眼,回頭望著他好久,接著又在他身上又聞又摸的。

“你這是幹嘛?性騷擾。”莫克廷抓住她胡來的小手。

凱兒不理會他,跟著又往他頸窩嗅了幾下。

“你是小狗嗎?”她怎麼會有這麼多怪異的癖好?

“你相信有人的體味是一樣的嗎?”雖然事隔一年,可她記得……記得楚邑帆身上的味道,那似淡淡青草、又似白雲般幽然的氣味。

而他居然跟他一模一樣!

“這個我倒沒研究,不過聽說狐臭是一個味,但我發誓我絕對沒狐臭。”他還舉手對天起誓。

“你不要耍嘴皮子。”她急著又問:“你是誰?是楚邑帆的什麼人?”對了,他還有一雙和邑帆一樣的特大掌心。這麼說來,他們是親戚、表兄弟?

可不對,邑帆說過他沒有親人,怎麼可能冒出兄弟、親戚?

天呀,她全亂了!

“楚邑帆是誰?”他反問她。

“他是……沒有。”凱兒放棄了,看來是她想多了,他們雖然給她的感覺這麼相似,但是外貌卻截然不同——同樣俊朗,差異卻很大。

不知為何,在她的想法裏,楚邑帆像水,從外表看來雖是平靜無波,冷靜似井水,但是只要一翻湧上來,便會卷起一股氣勢,讓人不得不投降;而莫克廷就像是團僅剩餘燼的死火,平時看來不慍不火,可若一陣風拂來,他便會立即狂燒起來,是讓人逃逸不及的。

一火一水,會是同一人嗎?

“他是你男友嗎?”莫克廷扯唇一笑。

“你又知道了?這次怎麼沒猜他是我的親人?”她嘲笑他。

“那就得看你覺得他在你心底像不像親人了。”他忽地一笑,這笑意竟讓凱兒再次的怔忡了。

當望見他那對探究的眼神時,她趕緊轉開視線,“你能言善道,我說不過你。”為什麼他連笑起來的小動作,都有著邑帆的影子?

是她瘋了嗎?

他的目光轉向這間大宅子,“當費雲的孫女並不輕鬆,對不對?”說話時,他的瞳心已漾出火來。

“你想做什麼?”凱兒敏感的察覺到他眼底有著熊熊怒焰。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真的很可憐。”莫克廷凝起眉,“做個有錢人不容易,但是我更痛恨草菅人命的有錢人。”

凱兒身子一緊,傻傻地看著他……良久良久……

“好了,可以下車了。”他被她盯得心浮氣躁。

“嗯。”凱兒下了車,眸影仍膠著在他臉上,“有件事我想知道,可以嗎?算是你的私事。”

“好,你說。”他態意地將手臂放在車邊。

“你結過婚了沒?”凱兒小聲問。

“哈,你想替我作媒?”莫克廷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狂烈肆笑著。

“你別光笑,到底有沒有?”她急切地問。

“一事無成,哪敢娶妻?至少得完成一件事。”他濃烈的眼神直瞅在她那張纖麗多情的小臉上。

“什麼事?”

“拿回一樣屬於我的東西。”說著,他便發動車子,連聲再見都沒說,就在她面前揚長而去。

凱兒皺眉,本想大罵他沒禮貌,哪知道身後大門陡地被打開。“大小姐,你回來了,老爺正在裏頭等你呢!”

“拜託!我爺爺又想做什麼了?”她氣呼呼地問。

“小姐!”王叔突然驚歎了一聲。

“什麼?”

“今天……你的穿著很好、好漂亮,讓我想起從前的你,你是不是恢復了呢?”王叔喜出望外。

“啊!”慘,都是那個莫克廷,要她穿成這樣,這下好了,她要費多少唇舌來為自己解釋呢?“我今天只是想換個樣子,不過還是覺得熱褲、短裙舒服些。”

丟下這話,她便推開鐵門,直接走了進去,留下在原地猛歎息的王叔。


莫克廷回到劉水生的住處時,劉水生正盤腿打坐著,原來他並沒有出遠門,只是想找機會讓他們年輕人多聊聊。

約莫半個小時後,劉水生才收氣起身,望著一臉頹喪的莫克廷,“你沒對她說?”

“想說,可不知怎麼說,我甚至對她的懷疑否認一切。”莫克廷閉上眼,“這要我怎麼表明?她會相信嗎?”

“她會相信。”劉水生很冷靜的點頭,“這一年來,她對你的愛從沒消退過,你該知道她情比石堅。”

“如果她知道,我回來除了要尋回她,還要找她爺爺報仇,她又會怎麼想?”在美國那段時間,他幾乎日日都在恨意中度過,可為什麼一到她面前,他就會拿不定主意,無法繼續恨下去?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忘了一切,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可他要我的命哪!”莫克廷握緊拳,很用力的說。

“我知道,這……未來的事就看你自己了。”劉水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那痛、那幾近生離死別的悲哀,全是他一人承受的,他能要他不恨、下怨嗎?

“謝謝師父。”對劉水生,他有著滿心感恩。

“等了你一年才回來,跟師父下盤棋如何?”劉水生突然提議,目的就是要轉化莫克廷內心的悶疼。

“好,我去拿棋盤。”莫克廷走到老地方,將櫃子打開一瞧,裏頭果真放了副棋盤,心想師父這習慣已維持了近十年了吧!

拿著棋盤來到桌旁,兩人一邊泡茶一邊對決,將近三個小時後勝負終於分曉,師徒兩人各贏兩局。

“你的棋藝進步不少。”劉水生大感意外。

“在美國這一年來,無聊就看棋譜。”莫克廷揚唇一笑,“所以我占了優勢。”

“難怪,但我也慶倖能夠青出於藍。坦白說,無論棋藝、武術,師父都能感覺到你比一年前更精進了。”劉水生大笑。

“師父不辭辛苦教導,我該努力。”莫克廷撇嘴一笑。

“好了,已經這麼晚了,該去睡了。”劉水生拿起桌上的熱茶,淺啜了一口,“明天你打算怎麼做呢?”

“明天……”莫克廷眸光一斂,“我想去找費雲。”

“這麼快?!”劉水生停下品茗的動作。

“我不想再拖下去。”否則每每面對凱兒的時候,他都無法克制那股想要擁她入懷、用力吻住她的衝動。

“也好,就看你自己的意思吧!”

“那我去休息了。”莫克廷收拾起棋盤,這才走進自己的房間。

沖了個冷水澡後似乎睡意全消,他坐在書桌前,看著書桌上那張唯一的擺設……凱兒流露燦爛笑容的相片……他的嘴角不禁上揚了。

抬起頭,看著窗外霓虹照映在牆上的彩色光影,思緒也慢慢飄遠、混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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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回到臺灣的第二天,楚邑帆居然趁費雲到公司上班之際,親自前往總裁辦公室拜訪他。

“你是?”費雲挪了挪老花眼鏡,望著眼前的年輕人。

“我是即將被你開除的員工。”他扯唇一笑。

“喔。”費雲似乎有所預知,於是往椅背上一靠,“很多被我開除的員工都是因為犯了錯,企圖找我算帳的也有,可是像這樣敢在上班時間主動登門詢問的,你還是頭一個。”他老眉輕輕挑趄,“你叫什麼名字?”

“我想你應該知道。”他主動拉了張椅子過來,帥氣的坐了進去。

“有膽量,你就是姓楚的小子?”費雲也算是在商場上打過滾的,在談過幾句之後已能猜出這人的來歷。

“沒錯。”他扯出一絲笑痕,“不愧是商場老將,有雙洞燭機先的眼睛。”

“找我有事嗎?”費雲眯起眸,“如果想要我繼續留用你,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想要一筆錢,倒可以說說數位。”

“說錢太俗氣,我不過想與你一起‘想當年’。”楚邑帆的眸子陡然變得炯亮了起來。

“想當年?!”

“對。”他蹺起腿,身子前傾地笑望著他,“還記得許淑華這個人嗎?”

“你!你是誰?”一聽見“許淑華”三個字,費雲的背脊倏然一僵,神色也變得激動了起來。

“看你的反應,應該還記得是不?這就是為什麼做了虧心事,心底的鬼就會一輩子糾纏著自己。”楚邑帆笑著坐直身子。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是她什麼人?”費雲大聲問道。

“情緒別波動得太厲害,我可不希望你這麼早就死在我面前。”楚邑帆半眯著眸,“她是我的養母。”

“養母?”費雲皺起眉,仰首探究著他。

“對,在我還是繈褓時就被人遺棄在公園,是她撿了我、扶養我、教育我,可我卻只能天天見她以淚洗面,什麼忙都幫不上,最後親眼見她吊死在家中後院。”說到這裏,楚邑帆恨恨地站起,“當時我才十三歲,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的屍體,以為她還會醒來……她是個很慈祥美麗的女人,我真不懂是誰傷了她的心,讓她連尋死都這麼乾脆。”

“她死了?”費雲的身軀在顫抖。

“事後,我看了她的日記,才發現她的秘密。有錢又怎麼樣?她已經是你兒媳了,你居然因為身分的差異,逼著她與你兒子離婚?”楚邑帆痛恨的繼續說:“你知不知道,她其實早在離婚後就不想活了,也就在想尋死的那天撿到了我,是我牽絆住她選擇死亡的自由,直到她認為我可以獨立時,便毅然定上這條不歸路。”

“天……我……我也後悔了,我曾找過她,真的。”費雲眼眶也渲上淚影。

楚邑帆別開眼,不去看他,“少惺惺作態了,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我不會放過費凱兒,就偏要讓她為我這個門不當、戶下對的男人死心塌地一輩子。”

他的嗓音很輕很輕,卻足以讓費雲整個人都陷於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慌中。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費雲站了起來。

“你都可以趕走我養母,我為何不能勾引她?”他拳頭一握,“這輩子我最痛恨的就是像你這種眼高於頂的有錢人。”

“你可以恨我,但不要對付她。”費雲緊張的抓住他的肩,沖口而出,“你是她的親大哥呀!”

“什麼?!”楚邑帆猛地一怔。

費雲扶著桌緣,愧疚地說:“當初在我趕走淑華時,她已經有了身孕,但我想……如果讓凱兒的父親再娶,一定可以再得到另一個孫子,所以連你都不要了。”

“不!我說了,我是她撿——”

“她身邊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孩子嗎?”他反問。

“沒有,她就只有一個人。”楚邑帆的眼底抹上失措,已不知道該不該聽信費雲所言。

“那就對了,依她愛我兒子的程度是不會拿掉孩子的,你就是我的孫子。”費雲閃著淚水的眼凝在他臉上。

“不……你不能單憑如此就確定我是你孫子,而且我根本不屑有你這個勢利眼的爺爺。”楚邑帆用力站起,緩緩向後退,像是要確定自己內心的意念,他很用力的又說:“我還是不會改變我的計畫,絕不會。”說完,他便走出費雲的辦公室。

費雲身子一垮,呆坐在椅上……老天,事情怎會演變成這樣呢?

回憶過往,就在凱兒的母親生下凱兒,被醫生宣告將不能再受孕時,他曾派人積極找過他們母子,這動作讓凱兒的母親受了傷,於是連女兒都不顧便離開了。

想他費雲這輩子做過最大的錯事,就是一連趕走兩個兒媳。而如今,就在他忘了有這麼一個孫子的時候,他居然又出現了!

他痛心疾首的想——

老天,禰為何要捉弄我這老人家呢?


數天後,凱兒又趁爺爺不在家、王叔正在午休的時候,偷偷逃家了。

她站在路口,無助的打了楚邑帆的手機,等了一會兒,終於等到他來接聽。

“邑帆,我是凱兒,你現在能出來嗎?我正在我家下一個路口。”

“凱兒!”他愣了下,“前天你不是打電話告訴我,你被禁足了?”

“我偷偷溜出來了。”脖子一縮,凱兒吐吐舌。

他哼笑了聲,“這不是你會做的。”

“可是遇上你之後,很多我本來不會做的事都做了。”她的語氣雖然平和,可一顆心卻強烈揪緊著。

她多希望有他的肩膀可以靠一靠,或是幾句安慰話語。雖然爺爺太自私、固執,可再怎麼說,忤逆爺爺總是不對的,他不瞭解這幾天她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心境中,就連今天逃家,也是細想許久後才做出的決定。

楚邑帆眯起眸,心情已經很糟的他經她這麼一說,已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說:“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到。”

“嗯。”掛了電話後,凱兒便躲在路口的大樹旁,靜靜地等著。

為了怕被王叔發現出來尋人,她連走到馬路旁都下敢,只能隱身樹後,提高警覺地觀察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背靠在樹幹上,望著牆上那只直往上爬的蝸牛,心底為它加油著,“快……快……”

“我已經很快了。”不知何時,楚邑帆出現在她身後,嚇了她一跳。

“啊!是你。”她拍拍胸脯,對他甜美一笑。

望著她的笑容,他驀地眯起眸,實在難以想像他與她是兄妹關係。“怎麼?你剛剛不是在跟我說話?”

“我在跟它——”她往牆上一比,突然眼睛一亮,開心地喊著:“它爬上去了耶!好厲害。”

凱兒甜美的臉蛋,以及天真的表達,在在刺激著他的心,讓楚邑帆心頭產生一股難以厘清的澀意,“別看了,走吧!”

緊握住她的手,楚邑帆將她往他停車的地方拉。

凱兒走了幾步又煞住腳步,大喊道:“等等,我的行李!”掙開他的手,她趕緊奔回樹下拿來行李。

楚邑帆震驚地問道:“你這是……”

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小聲說:“我離家出走,沒地方可以去了。”

“你是想和我同居?”他雙層一蹙。

“我……”凱兒懾於他那對難解的眸光,久久才說:“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難道這也有錯?”

她的淚水直在眼眶中打轉,楚邑帆煩躁的閉上眼,心底就像被一道無法揮去的陰影狠狠攫住。

“走吧。”拿過她的行李,他將它放進行李箱中,接著坐進駕駛座,直接往他的住處行駛。

凱兒疑惑地望著他,“我知道你被我爺爺開除了,心情不好是一定的,但也不用對我發脾氣嘛!”

“我沒對你發脾氣。”他專注地看著前方,一雙湛深的黑眸像是藏有讓人難以參透的心事。

“那你到底怎麼了?我知道你有心事。”她不希望見他這樣。

“我要開車,你不要一直說話,會讓我分心的。”現在的他只想靜一靜,想清楚該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她。

而她又是他的誰?仇人?妹妹?

楚邑帆煩鬱地往方向盤用力擊下,突然響起的喇叭聲帶給凱兒一股噬人的悚懼,讓她整個人跳了起來。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找你?如果真是這樣,你老實說沒關係,我……我回去就是。”她愕然地問。

“沒那回事。”他眼底閃過一道若有所思的冷光,加快油門,迅速朝前賓士。

凱兒緊抓著座椅,心頭莫名慌亂了起來,而她不敢亂發言,就怕又說錯話,激怒了他。

直至來到楚邑帆的住處,凱兒才知道原來他住在市郊的一間出租平房裏。這裏雖然沒有有錢人氣派堂皇的裝潢,卻很樸實、清爽,擺設也很簡單大方,第一眼就讓她非常喜歡。

他將行李放下,轉首對她說:“你可以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留下。”

“我當然要留下了。”凱兒毫不考慮的說。

楚邑帆靜默的望著她,接著指著屋內,“右邊有間空房,你就暫時住那兒好了。”說著,他便提起她的行李走到那間房間,在離開前丟下這麼一句話,“你也累了,先歇一會兒吧!”

凱兒不希望他就這麼離開,忍不住奔向他,用力抱住他的腰身,“不要走……我根本不累,不想休息,陪我說說話好嗎?”

別看她笑口常開、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她離家出走可是鼓足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她內心好矛盾、好害怕,只想和他在一起,她不要他的安慰,只求能依偎著他,感受他的體溫、心跳,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緊抱在他身前的小手不停撫摸著他的胸膛,讓他忍不住轉身霸住她的身子,心煩意亂地用力吻著她。

慢慢地,他掰開她的小手,銳利的眸子望著她,“你來找我只是為了這個嗎?”

“什麼?”凱兒抬起尚掛著淚霧的大眼。

楚邑帆一對黑瞳直直凝視著她的懵懂大眼,久久才咬牙生冷地說:“對不起,我其實並不愛你,你可以回去了。”

他沒有辦法接受自己是費雲孫子的事實,就算真的是,他也不會認他那個無情老鬼。但即使他恨費雲,也不能再與自己的親妹妹有所感情牽扯,更何況在日本,他已經對她……

只要一想到這兒,他便痛恨起自己,如今他居然還會為她的肢體碰觸所迷亂,更是不應該。

僅有的辦法就是讓她離開他,這才能讓她安全,不受他獸性的攻擊!

凱兒震愕地瞪著他,拚命搖頭,“不,我不相信,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相信你不愛我。”

“不要太自以為是,從一開始我只認定你是位有錢千金,所以想陪你玩玩,嘗嘗千金大小姐的滋味是不是特別甘美。”為了逼她回去,他故意對她施以放浪的笑容、放肆的言語。

凱兒又怎能相信才數日不見,他就變了個人呢?

“這不是你會說的話,絕不是!是我爺爺逼你說的是不是?”此刻,她就像被秋風掃過的葉子,已搖搖欲墜。

“不是。”他很沉著的回話。

凱兒深吸口氣,“我都已經離家出走了,現在你才要趕我回去,我不要。”

“你——”

“不管你愛不愛我,我就是賴定你了。”她用力坐下來,抿緊唇,含淚凝睇著他,心底有著無限困惑與失望。

楚邑帆先是被她的傲氣給震住,跟著激狂大笑,“行,如果你就是喜歡跟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在一塊兒,那我也拿你沒辦法。我要出去一下,你如果想離開的話,就請將大門帶上。”說著,他就直接走出房間。

凱兒失神的坐在床上,怔茫地望著他消失在眼前的身影。

突然,她的胃像是翻了個跟頭,抽得好緊好緊,痛得她俯下身,痛哭不已。

楚邑帆,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是日本那個溫柔備至的男人?還是現在這個無情邪惡的男人?

她該怎麼辦?如果他一直這麼狠心對待她,她還有信心和自尊繼續待下去嗎?


“你說凱兒不見了!這是哪時候發生的事?”費雲在接到管家王叔的電話後,立刻從公司趕了回來。

“中午。”王叔揮著汗,“我到後面吃飯休息時小姐才不見的,而且王嫂進她房裏查看,她還帶了一些衣服離開。”

“這丫頭,愈來愈不像話了。”費雲老眉深鎖著。

“老爺,該不該報警?”王叔已經到處找遍了,就是沒有她的蹤影。

“不必,我猜得到她是去哪兒了。”費雲抿緊唇說。

“小姐在哪兒?我立刻去接她回來。”王叔聽他這麼說,立刻放下一顆糾結的心,已迫不及待想前往。

“暫時不用,她不會有危險的。”雖然他不瞭解楚邑帆,可他相信在他得知凱兒極可能是他的親妹妹之後,是不會傷害她的。

不過,目前他必須確定的是他到底是不是淑華的兒子、費家子孫。

“老爺!”王叔不解地看著他。

“有件事我要你去調查一下。”費雲坐了下來,眯起眸說:“你還記得淑華嗎?”

“少奶……呃……我記得。”王叔急著開口,差點說了下該說的話,希望老爺別生氣才好。

“那你也該記得,當初她離開時已懷有身孕?”費雲又問。

“當然了,老爺在小姐出生後就一直派人找尋他們母子的下落,但是音訊全無。”王叔眸子一瞠,“老爺!該不會已有了他們的消息?”

費雲點點頭,“凱兒在日本認識的男人很可能就是我的孫子,所以我要你幫我調查一下,我要確定他的身分。”

“好,我立刻去。”如果這男人真是費家子孫,那老爺也不會再有遺憾了。

“有消息立刻告訴我。”

“我會的,只是事隔多年,可能要快不容易。還有,我必須要有他的基本資料,這樣查起來會迅速點。”王叔補充。

“資料我會給你的。”費雲揉揉眉心,臉上有著難以消除的疲累與憔悴的線條。

“我明白了,是不是小姐現在跟他在一塊兒?”

“對,他因為氣我趕走淑華,才來報復我,因此想對凱兒下手。”費雲看著王叔,“我已經告訴他,他與凱兒之間可能的關係,他應該不會傷害凱兒的。”

“那就好,我真想認識認識他,如果他真是少爺,就太好了。”看樣子,王叔比費雲還興奮,“到時候少奶奶可以回家,咱們費家就熱鬧了。”

事實上,當年他是站在少奶奶淑華那邊的,但是老爺的決定不是他能改變得了,只好陪著老爺當惡人,這事至今都糾纏著他的心呀!

“淑華已經去世了。”費雲輕皺起眉,可以看得出他也活在深深的悔恨中,只是向來個性強硬的他不容許自己表現出悔意。

“什麼?!”王叔吃了一驚。

“就因為她死了,那孩子才會找上我,但奇怪的是淑華竟然告訴他,他是她撿來的,所以這事有很多疑點,我一定要趕緊弄明白。”費雲眯起老眼。

“是的,老爺。”王叔明白老爺心急,於是急急退下去辦他該辦的事。

費雲站起,走到窗邊,仰首看著天邊晚霞,喊著兒子的名,“費鑫呀費鑫,請你要保佑凱兒,也期望楚邑帆真是咱們費家的子孫。”


凱兒在屋裏等候了一夜,淩晨時分才見楚邑帆喝得醉醺醺回來。

“邑帆,你怎麼了?”她趕緊沖過去扶住他。

“你別碰我。”他用力將她一推,“給我站遠點。”

楚邑帆熬到天亮才回來,就是為了逃避她那股水媚、憨柔的誘惑力,可沒想到這小妮子居然徹夜未眠。

她搖搖頭,“不行,我才不會被你激怒呢!你都醉了,我不能不管你。”說著,她就奔進浴室,為他擰了條熱毛巾。再出來後,就為他拭了拭臉上的汗水和酒氣。

“你為什麼這麼煩?”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怒目瞅著她。

“我是煩,就看你要拿我怎麼樣?”凱兒蹙起眉,雖然心匠湧上的是疼痛,但她仍堅強微笑著。

她已是付出一切在愛他,就不會這麼輕易被他的無常打倒,除非他讓她死心,想盡辦法讓她死心。

“你……算了,我好困。”他走進自己的房間正要躺下;沒想到她又跟了進來。

凱兒站在門邊說:“我猜你還沒吃東西,剛剛我走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些菜,做了幾道家常菜,要不要吃一點?”

楚邑帆眯起眸笑望著她,“呵……你會煮飯,我沒聽錯吧?沒把我房子燒了,還真是謝天謝地呢!”

“你別老是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她大聲朝他吼道。

“瞧你那副樣子,還真凶。”他仰首大笑,“但我還是不敢當你的試驗品,就怕你會毒死我。”

“我毒死你?!”她很震撼,“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誰知道呢?你們費家人個個壞心眼。”

楚邑帆瞧著她臉上那抹悽楚幽怨的表情,心底瞬間像被繩索給束縛住,胸口直鼓脹著難以消化的疼痛。

她,就像只脫蛹而出的蝴蝶,靈逸動人,爛漫純真。

他,就像個被仇恨囚禁的犯人,憤世嫉俗。

凱兒落淚,不可否認他剛剛那番話對她而言的確是夠毒、夠辣,直侵入她心坎,讓她的身子顫抖難抑。

“我也壞心眼嗎?”她啞聲問著,“真不懂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偏頗的心結?我到底做錯什麼?難道有錢也是罪過?”

丟下這話,她便奔出他的房間,坐在外頭椅子上低首哭泣。

他曾說過,不會讓她一人承擔,他會讓她依靠。可為何現在一切都變了?是他後悔與她在一起了嗎?

頹喪的走進自己的房間,她用力將門關上,而關門聲透過牆傳進了楚邑帆耳中,他這才走出房間,望著她的房門發呆。

本以為喝醉了,就可以忘了一切,讓自己好眠;沒想到心情卻更亂了,大概是自己醉得不夠吧?

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正想拿罐啤酒好加速酒精催發,哪知道裏頭一盤盤明顯未動過的菜肴映入他眼簾。難道她為了等他,自己做的晚飯連一口都沒吃?

他深吸口氣,走向她房間敲敲門,“你真的打算等我回來當實驗品嗎?OK,我認了,去吃吧!”

凱兒皺起眉,但下理他。

“真不吃?”他眉一蹙,“還是跟母豬一樣,才五秒就睡著了?”

她緊抓著被子,咬著下唇,仍不開口說話。她也有脾氣,又不是小狗,被他罵走了,哄幾句就乖乖搖著尾巴回頭乞憐。

“唉……睡死算了。”楚邑帆暗自念著便離開了。

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凱兒突然好後悔,可是她告訴自己,她有自尊,絕不能因為愛他而作踐自己。

突然,她聽到鍋鏟鏟動的聲音,接著是一股股香氣飄來,他在熱菜?!

良心不安的拉開門,她慢慢朝廚房走近,而那菜香也濃郁的誘惑著她,天,她好餓喔!

食材是她買的、菜是她炒的、飯是她煮的,她應該有權利吃才是。

堂而皇之的坐在餐桌前,她靜默不語的等著。當楚邑帆將熱菜、熱飯端出來時,還真被她的身影給嚇了一跳。

“拜託,你遊魂呀!怎麼不吭一聲?”他飆高眉。

“我以為你膽子很大的。”凱兒故意看著天花板。

“膽子再大都會被你這種居心不良的女人給嚇死。”將飯菜端上桌,他主動為她盛了碗飯。

“哇……好香喔!我怎麼會這麼厲害,居然可以做一桌菜呢!”她趕緊拿起筷子吃了口,還裝出意猶未盡的垂涎樣。

“希望我吃完後,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他也坐到餐桌旁,大口大口吃了起來。看他這副饑餓樣,八成也沒吃晚飯,可不吃飯就光喝酒,是會傷胃的。

想到這兒,凱兒便皺眉說道:“你就會說話氣我,其實你是故意跑出去的對不對?只是想躲我,為什麼?”

“既然知道何必問?”他還真坦白。

“好,既然要躲我就有骨氣點,我做的飯菜你別吃。”她站了起來,將一桌子菜全拉到自己面前。

“喂,如果不是我熱上一熱,這冷菜、冷飯能吃嗎?”楚邑帆大言不慚地說完,又把菜一盤盤挪到自己眼下。

“你還真過分。”凱兒下甘示弱地準備再拉回來。

兩人就這麼將盤子一來一往的移動著,忙得幾乎沒時間吃飯,最後翻了飯菜,凱兒一氣之下就猛槌他,他抓住她的手腕,乘機反擊——

楚邑帆藉著些微酒意強迫自己忘掉一切,狠狠地吻住她……吻得凱兒忘了掙扎、忘了所有的一切……他的大手更是霸氣地鑽進她的上衣,擄住她的豐滿……

凱兒閉上眼睛,一聲嚶嚀震醒了他。

他驀地瞪大眼,眼底有著恐慌,下一秒竟撇下她,奔回房裏將門上鎖。

就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鎖誰?是鎖“她”的人,還是鎖“他”的心?

凱兒茫然地呆立原地,看著他逃離的身影,心漸漸涼了……她明明可以感受到他的愛,為何他不肯表露?為什麼?

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難道他也認為她是個沒良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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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楚邑帆同樣請了征信社調查自己的身世,由於事隔多年,連征信社都不能保證可以給他答案。在還沒有得到任何結果之前,他不能對凱兒有進一步的動作,即便他已經做錯了,但不能一錯再錯。

可惜凱兒不肯離開,為了讓她心甘情願的走,他必須做出更狠的事來。

於是翌日一早,他又出門了,天黑之際才返回,身邊卻多了個女人。可以想見,當凱兒打開門乍見他們的瞬間,心情立刻沉落穀底。

她緊皺起雙眉,一對美眸直盯著他們瞧。跟著,她轉向楚邑帆,故作堅強地說:“你這又是哪一招?我看過不少男女心理方面的書籍,如果你們之間是玩真的,就絕對不會帶她回來。”

“看書推理是最笨的。”他邪魅地笑開嘴。

“可也是最有依據的。”她回他一句。

“哈……隨你了。”他轉首面對勾著他手臂的女人,“你先進我房間,從這邊走,左手邊那間。”

“死相。”她笑了笑,聽話的放開他,走進他的房間。

她一定,凱兒突然崩潰地捂住臉在他面前哭泣,“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讓我心傷難受?”

他用力爬梳了下頭髮,“我老實告訴你吧!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什麼目的?”她含淚望著他。

“你爺爺曾經做錯一件事,害死我母親,讓她心碎神傷地吊死在最愛的吉野櫻樹下,所以我要報仇。”這事他本來下想告訴她的,可現在唯有這麼做,才可能讓她自動離開。

“吉野櫻?”她愕然,還記得在日本他們逛櫻花園時,她最愛的就是它。

“對,我忘了告訴你,在十三歲以前,有段時間我住在日本。”他扯開一絲冷笑,“現在你知道我根本不愛你,你是不是可以離開,別妨礙我們?”

凱兒怔忡了一會兒,不停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如果真是如此,在你仇恨未報之前怎可能放我走?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你還真是厚臉皮,我都這麼說了,你還不死心?!”楚邑帆很詫異的問道。

她扁著嘴,不語的凝睇著他。

“好,你喜歡再待下,我也阻止不了,隨你高興了,我玩了一天已經很累了,就不奉陪。”說著,他便直接步進房裏。

凱兒追到門口便放棄了,她無力地靠在牆邊,直猶豫著自己該不該離開。可現在離開她能去哪兒?回家定會遭到爺爺的嘲笑和怒駡,以後她將再也沒有為自己主張一切的權利了。

無力地步回房間,她無法下去聽對面傳來的調笑與嬉鬧的聲音。

心痛再次從胸口泛起,她貼著門板慢慢滑坐在地上,圈著雙腿,下顎擺在膝蓋上,失神的聽著那斷斷續續傳來的呻吟聲……那女人每喊一聲,她的心就碎一次……

直到夜半時分,楚邑帆將那女人給送走了。

回到住處,在經過凱兒房間時,才發覺她房裏的電燈居然還亮著。

走過去輕敲了下門,房門順勢開啟,原來她沒將門合上。看看裏頭,她已不在,或許她昨晚就已經死心離開了吧!

這不是他所冀望的?為何心底會有種失落?

轉身正想走出去,眼角餘光卻突然瞄到門扉後藏了抹黯影。走到/~1門後一看,他錯愕地望著凱兒熟睡的纖影。

蹲下身,他這才發現她臉上掛滿淚痕,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折磨,他激動地摟她人懷。

這動作震醒了凱兒,她掀起還濕漉漉的眼睫,感受著被他緊擁的溫暖,再度閉上眼,脆弱地問:“她走了?”

“對,她走了。”

“告訴我,你愛她嗎?”她摸著他的大手掌,澀啞地問,“它一樣摸遍了她的全身嗎?”

楚邑帆心一痛,“你為什麼不走?”

她抬眼望著他,“你還沒回答我,你愛她嗎?”

“不愛。”他毫不猶豫地說。

凱兒笑著摟緊他,抽泣著,“不愛就好,不愛就好,昨晚的事我可以不在乎,我可以忘了它。”

“你為什麼這麼固執?”他推開她,看進她眼中,不得不思索著該不該告訴她他們之間的關係。

“因為我愛你,我發覺只要跟你在一塊兒,就愈發不能停止對你的愛……本來我以為我是沒臉回去,可後來我想了好久,其實是我離不開你。”她望著他的眼,“或許愛上你的女人有如過江之鯽,但我只想成為你唯一的最愛;或許我爺爺真的曾經對不起你母親,但我希望你對我的愛能淡化這種恨。”

“你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為何她總是可以輕易撩撥他好不容易砌築成的鐵石心腸?“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到底是怎樣?你告訴我呀!”

“因為我們是兄妹!”他激狂地對她吼了出來,可當看見她臉上那抹怔忡時,他立刻後悔了。

“你……又騙我?”她支吾地問。

“我沒騙你,這是真的。下信的話,你可以回去問你爺爺。”他仰首輕歎,“我希望這一切只是誤會,真的只是場誤會。”如今,他已不知該不該執意報復了,唯一的希望是他與她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告訴我一切來龍去脈。”凱兒定定的凝住他的眼。

楚邑帆攬住她的身子,讓她的腦袋倚在他肩上,緩緩道出那段好久好久以前、始終讓他下能忘懷的往事……

聽完後,她哭著抬起臉,“我想知道,如果我們不是兄妹,你會愛我嗎?”

楚邑帆雙層微擰地點點頭,“我愛你,只愛你,禁錮感情對我而言,是種永無休止的夢魘;偏偏你又近在咫尺,對你視而不見根本是種難以形容的煎熬,所以我只好想到一個下下策,到PUB隨便抓了個女人回來陪我演戲。”

凱兒笑了,摸著他的大手,…泛麼說它沒有摸她?”

“連頭髮都沒碰到,不過她倒挺敬業,裝得滿像的。”他苦笑。

一抹感動的光彩緩緩籠上她的小臉,凱兒亮著心痛的淚,“那就夠了,即便如此,那就夠了!如果你真是我哥哥,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沾情惹愛,那只會令人神傷夢斷。”

“笨蛋,你不可以——”

“我只要愛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誰都不要……”她趴在他肩上痛哭,早就難以承受這個事實,她還強忍到現在才爆發出來。

楚邑帆也只能輕拍她抽動的肩,淚水在他眼眶盈繞。


凱兒回家了,進入客廳後,她便直接定到費雲面前站定,“爺爺,對不起,我不該什麼也沒交代,就離家出走。”

“你會回來,想必是他告訴你了。”費雲的表情雖然平靜無波,但內心著實是松了口氣,這表示楚邑帆並沒害了她。

“是真的嗎?我跟他是兄妹?”凱兒激動地問著。

自從知道這消息之後,她一直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可當答案從爺爺的表情得知時,她卻像被點了穴,幾乎動彈不得。

老天為什麼要跟她開這種玩笑?這玩笑未免太大了!

“雖然消息還沒回來,但百分之九十是。”費雲坦言道。

“天……”凱兒捂住臉,半天才抬起小腦袋,紅著眼睛問:“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爺爺,為什麼?”

費雲拍拍她的肩,“別難過了,就當你們無緣,如果你不喜歡少翔,爺爺可以再為你物色——”

“我不要!”凱兒失望中帶著頹喪,“為什麼你可以隨便指定別人收放情感?我懷疑你是下是從沒愛過?”

費雲被她這句話給激得一窒,久久才說:“看來楚邑帆把你教壞了,你愈來愈不像我的乖孫女。”

“他只是教我怎麼做自己。”凱兒淚眼婆娑,“而你卻狠心的虧待他們母子,讓他媽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有,門當戶對真的這麼重要嗎?”

“沒錯,至今我仍堅持這個觀念。”費雲目不轉睛地回答。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給我的感覺,能說的就只有‘失望’兩個字。”長長的睫毛掩住她黯然神傷的眼神,如果人生可以選擇,她寧可選擇生在平凡人家。

“失望?!這個形容詞應該是我對你說的吧?”費雲眯起眼,“既然回來了,明天起一切步調都得拉回本位,不准再給我要大小姐脾氣。”

“如果他真是你的孫子,你會讓他回來嗎?”凱兒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命令,一味地想知道楚邑帆的將來是否與她還有聯繫。

“如果他是我的孫子,就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你還這麼執意做什麼?”費雲挺直背脊,專注地研究她瞼上的表情。

“就算……就算他真是我的哥哥也無妨,只要能天天看著他,那就夠了。”她艱澀地開口。

“凱兒!”費雲被她眼匠的深情摯愛給駭住了,“你真這麼愛他?”

“愛有什麼用?你不成全、老天下憐憫,我跟他無緣呀!”說話時,她內心的空虛感更為加深,淚水再次佈滿雙腮。

“你為什麼就不懂得爺爺的用心良苦?”他皺起一對老眉。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你很自私,一心為了自己、為了公司,一切的一切只想找個適當的接班人。”凱兒深吸了口氣,“無奈你是我爺爺,我還是會依照你的意思去做,從明天起,我會回公司上班,但唯獨我的感情與婚姻,請你不要介入。”

說完,她便直奔上樓,完全將費雲的關切排除於心門之外。她知道爺爺從不曾真正關心過她,只因為她不是他所冀望的男孫。

看她就這麼跑了,費雲不得不垮下肩,向來意氣風發、威風凜凜的外表也頓時憔悴許多。

“老爺,你還好吧?”王嫂這才走過來,輕聲問著。

“沒事。”他搖搖頭。

“別跟小姐生氣,她也是因為心痛難熬,一個她愛的男人變成自己的哥哥,誰不發狂呢?”王嫂以女人的感覺說著。

“對了,我要老王查的消息,有著落了嗎?”這陣子都下見王叔,可見他依舊為那事忙著。

“他也沒打電話給我,我不清楚。”王嫂與王叔在費家工作而認識,兩夫妻可說是費家忠僕。

“看來只好再等等了。”費雲無奈一歎。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費凱兒的生活果真回到最初,每天隨著爺爺去上班,精神似乎比以前還充沛。

雖然她與楚邑帆的關係尚未明朗化,不過看情形是錯不了了,所以她只好以工作來麻痺自己,讓自己忘了這種痛苦。

“凱兒,吃午飯了,你不要說你又不想吃了。”費雲放下筆,望了凱兒一眼。

“我真的吃不下,爺爺。”她抬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又低頭抄著文件。

“那我待會兒帶點東西回來給你吃好了。”費雲站起。

“謝謝爺爺。”她朝他點點頭。

“唉……”輕歎了口氣,費雲便離開了辦公室。

直至爺爺離開後,凱兒才揉了揉腹部,其實她不是要脾氣,而是真的不餓,甚至有點反胃。前兩天月事一直沒來,她抱著懷疑的心情到藥局買了驗孕劑,這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初期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可是身體上的不適並沒有心理上的障礙來得強。她疑惑,無助,誰也不敢說,就怕……就怕他們都要她拿掉這孩子。

畢竟懷了自己哥哥的骨肉,是件很可悲的事呀!但凱兒不捨,真的不捨得割掉這份愛,甚至在絕望中還抱著一點希望,但願這一切全是誤會。

已經半個多月過去了,何時才有消息呀?

摸摸肚子,她不忍讓“他”餓著,收拾好桌上檔,迅速走出辦公室,趁這時候樓下餐廳還有菜,趕緊去用餐。

可是,就在她走到電梯口,正欲搭電梯時,卻見爺爺站在不遠處的窗邊說著手機。

她悄悄地走上前,競聽見他說:“老王,你查清楚了嗎?他真的不是我孫子!”

“沒錯,老爺,少奶奶在離開後就因為營養不良又心情不佳流了產,我還找到了那家醫院,查過病歷呢!”王叔終於查出結果了。

“真不是……”費雲顯然有點兒失望。

“老爺,他真的不是。”王叔強調,“我花了錢請人查了他的身世,他的生母姓楚,是位妓女,生下他後就將他丟棄在公園,身上只留下一張字條,寫著他的名字。”

“那也好。”費雲深吸口氣,“這小子太難搞,如果是我孫子,我還怕管不了他。”

“老爺,那你現在可以放心讓他跟小姐在一塊兒了。”王叔天真的認為。

“絕不,我絕不讓他和凱兒在一起。”費雲握緊拳,激切地說,卻不知道凱兒站在一旁,已全部聽見了。

“爺爺!”她愕然地喊道。

“凱兒。”費雲一聽見她的叫喊聲,立刻掛了電話,半眯著眼,冷著嗓音問:“你在這裏站多久了?”

“沒有多久,不過該聽的全都聽到了。”凱兒微笑著,“我跟他不是兄妹對不對?那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暗地裏撫著肚子,告訴肚裏的BABY,他是可以存在的,名正言順的存在。

“別去找他了,你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費雲瞠大老眼,埋怨自己為何這麼不小心,竟讓她聽見他與老王的談話。

“不好,一點都不好。”她搖搖頭,“我這就去找他。”

這時,電梯門正好開啟,她立刻走進去。一出辦公大樓,她便急急攔下計程車,直奔楚邑帆的住處。

這段時間裏,她心底湧現的只有快樂,她要告訴邑帆,他就要做父親了!他就要多個寶貝讓他疼愛,他可以忘了過去、忘了恨意,不要再將恨建築在下一代身上!

一到那兒,凱兒便急急地按門鈴、敲著門扉,“邑帆,開門呀,我知道你在,你快開門……”

等了半天卻不見他的回應,凱兒只能落寞地等在門外。不久後,她看見楚邑帆的車子遠遠地開了過來。

當他下車後看見她的刹那,似乎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般的沖上前摟住她。“你是要來告訴我,我們不是兄妹?”

她吃了一驚,“你知道了?”

“對,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為了不讓我們的愛情成為遺憾,我也請人調查了。”他閉上眼,撳著她的後腦,將她按在胸前,愈來愈緊……

“帆,我的鼻子被你壓紅了。”她小聲說。

他趕緊鬆開她,看著她紅通通的鼻子,再也忍不住大口銜住,就在大門外,從她的鼻吻到她的唇……頸窩……

凱兒的身子微微一顫,“帆,進屋。”

他笑了笑,這才鬆開她,拿出鑰匙將門打開,兩人就這麼情焰熊熊地從門口纏綿深吻至房間裏。

楚邑帆將她安置在大床上,縛鎖住她的身子,看進她眼中,“我從沒想過,在我復仇的計畫中,你會是我唯一的敗筆。”

他本想折磨她,就跟她爺爺折磨他養母一樣,但萬萬沒料到她是如此多情的一個小女人,那份美好直扣在他心口,讓他怎麼都忽略不掉。

“我好開心,你還會惦著我。”凱兒瞬也不瞬地瞅著他那剛毅魅惑的臉孔,“那你呢?能不能原諒我爺爺,別再恨他了?”

“我……”他的大眼明顯一黯。

“答應我,好嗎?”凱兒誠心懇求著。

“我再想想。”楚邑帆並沒有一口回絕,給她的答案是考慮。她滿足了,至少他給了她希望。

“好,你好好想想。”開心的笑開嘴,一對波光瀲濫的大眼跟著一閃,直燃燒著他內心被恨意所堆積的寒沁。

低首吻住她嬌紅的唇,他掬飲著她那甜美中帶著憨傻的美好……凱兒心動了,張開藕臂主動擁住他,她要重溫被他擁抱、霸佔的熱情與美好。

“愛我……”

她柔啞的邀約,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抗拒不了。

這一刻,他用盡所有的熱情去愛她,火速褪了她的衣,熱唇流連在那誘人的雪峰上,輕舔深吮中帶給她一股強肆又激烈的暈陶。

褪下她的長褲,他火辣的唇往下探索,每到一處都肆火蔓延,不斷燒灼彼此的靈魂……

“呃——”她倒吸一口氣,直覺他折磨人的唇舌讓她的心火漸漸提高……就要從喉頭躍出了。

他伸手探試了下,確定她濕潤後,正要一舉挺進,凱兒卻突地抓住他的肩頭,柔媚一笑,“輕點。”

“我已經很溫柔了。”

“要比以前還溫柔。”她將小臉埋進他胸前,“因為我肚裏有了BABY。”

“什麼?!”楚邑帆的心“怦”地一顫,直勾勾盯著她瞧,好像時間在這一刻突然凝結了,而他的臉上除了震驚,還是只有震驚。

凱兒心一抽,輕聲問:“你不喜歡?”

他眯起眸,臉色這才回復自然,“傻瓜,我怎會不喜歡?那是我們的孩子。”

“可是你剛剛好像很不開心。”她不是木頭,能明顯感受到他身軀出現的緊繃,這絕對是騙下了人的。

“因為我想……如果我們是兄妹,那該怎麼辦?你之前又是怎麼度過的?”天,幸好不是,否則他會殺了自己。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我不會捨棄他。”她噘著小嘴。

“笨蛋,如果你真這麼做,將會承受多少輿論的撻伐,你想過嗎?”他心疼不已地吻著她眼角閃亮的晶霧,表情中淨是泉湧下歇的憐惜與愛意。

“我不管,大不了我搬到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她嗔意乍起,性子裏帶著費家人所擁有的固執。

楚邑帆眯起眸,將她烏亮的黑髮撥到枕上,感受著它們從他指問輕滑而過的感覺,她真是他揣在心口的疼呀!

最後他說:“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放棄了。”

“放棄什麼?”她亮著眼,已心知肚明,但她要他更確實完整的答案。

“你故意的。”楚邑帆擰擰她的小鼻尖,扯出一抹笑影,“我不找你爺爺麻煩了,過去的一切恩恩怨怨,就隨風而逝吧!”

“真的?你好好喔!”凱兒開心的抱住他。

今天應該是她最快樂的時候了,不但他們之間的兄妹嫌疑解除了,就連他對爺爺的恨也告終止。

“那你說,你要怎麼回報我?”他勾超肆笑的嘴角,眼神轉為曖昧。

“隨便你。”她偷偷笑著。

“好……那可是你說的喔!”修長的指來到她腿間,輕憐蜜愛地撫弄撩撥著她那綻放的花蕾,見她閉眼輕喘之際,他溫柔的進入了她。

他緩慢的進出,帶給彼此的是一種無法饜足的欲火,凱兒難耐地用雙腿圈住他的腰,媚聲說道:“給我……”

“不,不可以。”他只怕傷了她。

“你這樣才會傷了我。”她下滿意的皺起雙眉,挪動起身子,勾引著他。

“是你要我溫柔的。”天……這女人到底在做什麼?

“我現在後悔了。”這簡直是種折磨,她寧可他粗暴,也不要他溫柔。“你到底行不行?”

“你說我不行?”這女人居然犯了男人的大忌!

凱兒嘲謔地揚起秀眉,笑得詭異,“除非你讓我臣服,否則改變不了我對你的這個印象。”

“你故意激我!”

“就當是了。”她亮著一雙大眼。

“行,你等著吧!”

他再次攫住那粉紅、如初開玫瑰的花瓣,火熱的勾引著她,瞬間在她體內撩起一片熱潮滾滾的欲火。

烈火可以燎原,不一會兒已燃燒得一發不可收拾,楚邑帆將其男性貼緊著她最熾燙的柔軟點,放肆的摩擦著……

凱兒閉上眼,氣息輕喘不休,下腹好像被焚熱的巖漿沖刷過,每到一處就要爆發開來。

他用力一挺,這次不再溫柔,極其放浪的奪去她的靈魂,每一個動作都帶給他更貪、心的侵略……

她仰首低呼,全身柔若無骨的依附著他,任他擺佈著她的嬌軀。

騰騰快意如潮水般乘風破浪而來,當衝破頂限時,凱兒滿足的偎在他胸前低喘,粉紅的身子映滿霞色,讓他無法滿足地又要了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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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窗外一道陽光突然射進莫克廷眼中,讓他突地驚醒,他似乎還不想從這樣的夢境中回神,心底有著懊惱,更有著不捨。

奇怪,他昨天不是坐在書桌前想著事情,怎麼會就這麼倒頭睡下?看來他精神上的負荷真的太大,累得他只想逃避。

坐直身軀,用雙手搓了搓自己睡意惺忪的臉孔,接著起身拉開窗簾,卻意外看見凱兒的車子正停在外頭。

他立刻沖進浴室洗了把臉,換了套衣服後便快步奔下樓。

凱兒見了,忍不住笑道:“你終於起床了,都日上三竿了呢!像你這樣,一點都不像習武之人。”

他看看表,“才七點,那你幾點就起來了?”

“五點,打了一套師父教的拳法後就來這裏了。”她很自得意滿地說著,“看來我比師兄還認真聽話,師父,你說對不對?”

“是呀!”劉水生瞧他們鬥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師父,你不用笑,因為你也不聽話,明明沒出遠門,為什麼昨天要他騙我說你去南部?”原來她一早來此不是為了晨昏定省,而是要證實師父是否真的不在。

“凱兒,你怎能斷定師父騙人?說不定他昨晚就回來了。”莫克廷忍不住插了嘴,這話倒是讓凱兒皺起眉。

“是嗎?”

“呃……我不加入你們討論的話題,想出去買點東西,你們聊。”劉水生一遇到凱兒,還真是沒轍。

“師父,你還沒回答我。”她大叫。

“別叫了,師父早走遠了。”莫克廷笑看她那副聰穎又可愛的淘氣模樣。

“你別得意,我總有一天會挖出你的底。”凱兒揚首睥睨著他。

“我等著。”他肆笑地揉揉鼻子,“對了,你剛剛說打了套師父教的拳法,他都教你哪套拳呢?”

“詠春拳。”這套拳可不好打,她倒是打出了精髓,連師父都看好她,所以她一說起這三個字,就很開心。

“哇塞,不簡單。”他雙手環胸,“怎麼樣?要不要來切磋一下?”

“可以,你呢?玩什麼拳?”好久沒找男人打架了,她正手癢呢!

“形意拳。”他笑了,因為這是他最拿手的,她想贏他,大概這輩子都辦不到吧!

凱兒一愣,突然想起一年前,有次朱少翔找邑帆麻煩時,他用了幾招簡單拳法就逼退他,當時她看不懂,可事後她知道那就是“形意拳”。

“你怎麼了?”他眯眼問道。

“沒……沒有。”凱兒眨掉眼睫上的熱氣,趕緊說:“去哪兒切磋?總不能在這裏,會將師父的東西全毀了。”

“那是當然,這裏的骨董可都是師父的寶貝呢!”莫克廷眉眼一撩,“我知道一個地方,我們走。”

“到底是哪兒?”凱兒被動地讓他拉著跑。

“就在這附近。”

果真,走出大門繞到後面,凱兒看見一處荒廢的小公園,想她在這裏進出這麼久的時間都沒發現,他競知道這地方。

“可以嗎?”他問。

“當然可以。”凱兒看看這地方,雖然沒有人煙,但也不髒亂。跟著她擺好架式,“那現在就開始吧?”

“嗯嗯。”莫克廷哼笑地點點頭。

凱兒出其不意的對他出手,每個動作在無形之中都與詠春心法“逢虛需冒進,出手力留中,轉馬手先行,發拳肘在中”合而為一。

“哇塞,狠!”他眯起眸,跟著使出形意拳,形意拳講求的是“心意誠於中,肢體形於外”,因此沒有固定招數,全然看施拳者心與意的結合。也由於莫克廷早就與這套拳法相融,凱兒又是初學者,兩三招過去,他就已經占上風了。

“啊……”

凱兒的力道一個失准,差點撞上旁邊的大樹。

莫克廷趕緊將她的身子一勾,攬回胸前,兩人四目交接的刹那,他已赫然吻住了她的紅唇,纏綿霸氣,更像是要將一年來失去的,全由這個吻中找回來。

他一手枕在她腦後,一手撫弄著她的胸脯,無人的荒廢公園內,此刻正在上演一出激情戲碼。

莫克廷用力將她拉到樹後,讓她整個人抵在樹幹上,那吻更加狂熾,從她的舌來到她的齒,吮舔著那柔軟的地方,大手更倡狂的鑽進她上衣下擺,魔般的撫弄著,兩指夾住那蓓蕾,帶給凱兒一股似熟悉又似陌生的癲狂。

“呃……”當他的唇掩住她的豐沛時,她已迷亂了心,身子更出現不由自主的抖顫,“邑帆……”當這聲呼喊情不自禁的從她嘴裏逸出時,兩人都同時一震。

下一秒,莫克廷立刻將她拉進他停在一旁的車內,弄平彼此座椅,繼續撩撥著她體內的熱情。

很意外的,凱兒沒有反抗,只是閉上眼,任他的手和唇在她身上掠奪,直到他的熱唇來到她腿間時,那挑逗吸吮的熱力讓她控制不著的哭喊出來……

“凱兒,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莫克廷叼住那朵梅,用力齧緊它,直到它戰慄、紅腫。

接下來,他褪去長褲,進入了她,亢奮填滿了她的空虛,她繞住他的腰,迎合著他的需求,火熱的融入這場歡愛中。

這時,她抬起染淚的眼,輕聲問:“你是邑帆?別告訴我你不是。”

他眯起眸,用力一挺,“我是。”

“原來你真的是。”她咬皎唇,內心一陣悸動。“為什麼……你的模樣……你的聲音……”伸出手,她摸著他的臉頰。

“說來話長。”她的緊實幾乎讓他潰堤,尤其她扭動產生的摩擦熱力,更像一道火……熾揚的火焰。

“我好想你。”凱兒緊擁著他,哭得更凶,“昨天晚上我夢到的淨是你,夢到你抱著我,說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你果真是個聰明的女孩,給你一點提示,你就知道是我。”他不捨地低頭吮去她的淚痕。

“可我問你,你還不說?”她噘起紅唇。

“考驗你呀!別再問了,我快要受不了了。”抓住她的大腿,用力環住自己的腰,他再也不抑制的用力衝撞,將積壓許久的熱情完全發洩出來……

凱兒勾住他的腰,賣力的迎合他,雖然對他的模樣仍有所困惑,可是她愛他……即便他變醜、變老,她還是愛他……

一場漫長的施與受之後,他們終於享受到人世間最絕頂的性愛快意,雙雙癱軟在牛皮椅上。


莫克廷摟著凱兒,一塊兒平躺下來,看著遠方絢爛的太陽。

凱兒不禁開口,“入秋了,陽光變得不再這麼刺眼。”

“嗯。”他點點頭。

“我討厭秋天……景物變得蕭瑟,樹葉轉為枯黃,就連花兒也凋零了。更讓我痛恨的是,就在秋天,我失去了你。”一想起這個,她的身子不禁打了個哆嗦。

“不會,我不會再失去你。”莫克廷目光為之一緊。

“真的?”她深吸了下鼻子,轉身用力抱住他,“邑帆,你到底叫邑帆還是克廷?我要怎麼喊你呢?”

“叫我克廷吧!將楚邑帆帶給你的痛全忘了。”這是一年前他為自己取的名字,為的就是“莫望克己”。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模樣怎麼變了?”她突然趴在他身上。

“當時火燒車,我毀了容、連聲帶也灼傷,接著整輛車翻覆橋下,師父不僅會功夫、武術,還會奇門八卦陣,算出我有危險,這才緊跟著我,適時將我救了。”他眯起眸,緊皺雙眉,“我只知道那時我全身無一處沒有燒傷的痕跡,但我心底有恨有愛,這愛與恨支撐著我,讓我不能倒下。”

“愛與恨?”

“對,愛的是你,恨的是害我的人。”他揚起嘴角,笑得邪惡,“那樣的衝撞絕非突然或意外,而是針對我,百分之百針對我。”

“你……你知道是誰?”凱兒一驚,如果讓他知道是爺爺做的錯事,那該怎麼辦?雖然她恨爺爺、氣爺爺,當初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可他還是養她、教育她的親爺爺呀!

莫克廷撇嘴一笑,“我就快找上他了。”

莫克廷這句話,讓凱兒的心“咚”地一聲往下沉,跟著莫名慌亂了起來。

抱緊他,她心在顫抖,聽著他話意裏的恨,她又無法控制地想起那段時光,讓她失心斷腸的日子……


自從費雲得知楚邑帆並不是他的孫子之後,對於他們之間的交往仍是頻頻阻撓,不是限制凱兒的行動,就是在凱兒不見時,來到楚邑帆的住處將凱兒硬給帶回去,讓她煩憂不已,心情頓時變得好頹喪。

“邑帆,怎麼辦?我爺爺老是這樣,讓我好為難。”凱兒緊抱著他,現在她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免得老讓爺爺訓斥。

“這老頭!”楚邑帆一咬牙,“我都不打算對付他了,他居然——”

“帆,求你不要怨他,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爺爺。”她走到他面前,柔柔地懇求著。

唉!遇上心愛的女人如此低聲下氣,任他是百鏈鋼,也都會化為繞指柔呀!

“算了,我不跟他計較,我想他自己心底會有個判官。”他冷聲說道,已決定不再執意報母仇。

“嗯,就讓他的良心去判他的罪吧!”凱兒抹去淚,感激的笑了。

“好,我們下談這些惱人的事,剛剛我去街上買了罐藍山咖啡粉,這牌子倒沒喝過。”他笑說。

“我看你都不曾喝過別種咖啡,為什麼這麼喜歡藍山?”凱兒好奇地問。

“不知道,當我一喝過藍山後,就再也喝不慣其他咖啡了,大概是迷上它那種獨特的酸、甜、苦三味混雜的滋味。”他舀了兩匙放進咖啡機內,按下按鈕,慢慢的,那咖啡香味四溢,連向來少喝咖啡的凱兒都受到了誘惑。

她深吸口氣,“哇……好香呀!”

“要不要來一杯?不過你肚裏有寶寶,怕太刺激,僅此一杯。”

“好,就一杯,我幫你加奶精和糖。”她趕緊為他拿來咖啡杯,然後熟知他習性的問:“各兩小匙對不對?”

“沒錯。”楚邑帆拍拍她的頭,“孺子可教也。”

“討厭。”凱兒對他吐吐舌尖。

當一切弄好了,她便端著兩杯咖啡來到窗邊,與他一塊兒坐在那兒,看著外頭天空飄浮的雲,一邊品嘗香濃的藍山。

“我知道你想抽煙,但有我在,你得忍著了。”如果是他獨自一人喝咖啡,他絕對會吸根煙。

“真是知我莫若凱。”他笑攬著她,“沒關係,我還想試著戒掉呢!”

“真的?”凱兒笑了,“那更好,其實我不喜歡煙味,尤其是女孩子抽的那種薄荷涼煙。以前只要有同學在我面前偷抽涼煙,我就會頭暈。”她噘著小嘴。

“所以我才想戒掉呀!”楚邑帆心疼地拍拍她的肩。

聽他這麼說,她忍不住笑了,“你對我真好,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對我太好,我才會義無反顧的賴定你了。”

“就讓你賴,這輩子、下輩子都可以。”他輕拂著她的發。

“既然如此,還有一件事我想徵求你的同意。”凱兒有點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說。

“你說。”他放下咖啡杯,等著她開口。

“我不走了,搬來跟你一塊兒住好不好?”凱兒偷覷著他臉上的表情,就擔心他會一口回絕她。

“你要跟我一起住?!”

“怎麼,你不願意?”她就是怕這樣呀!

“我怎麼會不願意?只是你今天來這兒可什麼都沒帶。”楚邑帆雙臂抱胸地看著她。

“我來不及準備,而且帶一堆東西會被發現的。”

瞧她那緊張的模樣,好像她真怕他會趕走她似的。楚邑帆忍不住仰首輕笑,“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採購。”

聽他這麼說,凱兒用力點點頭,“好,我們走,不過以後你可要多養兩個人。”她摸摸肚子。

“我雖然不能給你和孩子錦衣玉食,但放心,絕不會讓你們挨餓受凍。”他抿唇一笑,握住她的小手,“把一切交給我吧!”

“我好愛你。”她感動的窩進他懷裏,甜甜地撒著嬌,“我真不敢想像,如果以後少了你,我將怎麼過日子?”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要你堅強過下去,尤其要為自己而過,去學一些不曾學過的東西,讓自己堅強。”他還煞有其事地告訴她。

“我才不要你離開我呢!”聽他這麼說,她突然覺得心慌。

“傻瓜,很多事不是人的意願可以控制的。”

“你還說,我不聽。”她捂著耳朵。

“這是你先提的耶!”他還真是對這小女人的反覆沒轍。

“那我以後絕口不提了。”凱兒抓住他的大手,“我要它永遠牽著我……永遠愛著我……永遠讓我依偎……”

“笨。”揉揉她的腦袋,他笑著與她走出屋外。


楚邑帆帶著凱兒雙雙在街上購物,像是衣服、日用品就先買下。

穿習慣名牌的凱兒也不挑剔,甚至為了替他省錢,逼著他到大賣場去購物,這樣下來可以省下一筆錢,因為不久孩子將出世,會花費更凶。

“傻瓜,你不用替我這麼省。”這些年來他也存了些錢,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專攻電子類新興產品的研究,多少公司想高薪聘任,所以關於經濟問題,他一點兒都不愁。

“我知道,但我也得改掉當費雲孫女養成的許多習慣。”凱兒善解人意地說。

楚邑帆溫柔一笑,“謝謝你為我所做的改變,我們走吧!還有不少東西得買呢!”他拿出明細單看了看。

凱兒與他一塊兒走出賣場,卻看見好久不見的林少翔就站在門口堵上他們。

“少翔!”凱兒震驚地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應你爺爺的請求去他家找你,正好看你們開車出來,所以一路跟了來。”林少翔對楚邑帆的怨還沒化解呢!

“我不回去,請你告訴我爺爺,除非他答應接受邑帆。”凱兒很堅定的說。

“你為什麼這麼固執呢?”林少翔握緊拳,“前陣子我聽說你們是兄妹,所以壓著怒火,不想跟他計較;但為什麼又突然不是了?我……我好恨。”

“就算我們不是兄妹,我也不會喜歡你,少翔,你清醒點。”凱兒很坦白的對他說,“我們的興趣與話題、喜好相差太遠,並不適合。”

“不,我們適合的,家庭背景適合、生活環境適合,如果你是指什麼話題、興趣,我可以為你改,看你要談什麼,我們以後就談什麼。”看來林少翔是真的喜歡上凱兒了,願意為她改變。

“可我不要!”她很大聲的回答。

“別強人所難,尤其是去勉強一個女人,這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楚邑帆在一旁觀察很久,終於開口了。

“你算哪根蔥?哪顆蒜?我在跟凱兒說話,不用你插嘴。”林少翔大聲對著楚邑帆吼道,神情充滿鄙視。

楚邑帆不怒反笑,“真可悲呀!這就是有錢人的滄桑嗎?”

“你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完全被錢給控制、被權力給駕馭,完全活不出自己來,凱兒如果嫁給你,才是一生的悲哀。”楚邑帆凜著張臉,非常強悍地說。

“去你的,你別亂說話,小心我宰了你。”林少翔居然拔刀。

凱兒臉色驟變,“不……不要亂來,你千萬不要亂來。”那刀好利、好亮,就怕真會傷了邑帆!

“凱兒,你到一邊去,別過來。”楚邑帆拉開她,將她護在身後,並將手上購買的東西交給她。

“林少翔,你如果亂來,我一輩子都不理你。”凱兒抱著一堆東西,還是沖到他們之間。

“凱兒,我知道你是不會愛我了,但是我心中有一口氣非發洩不可。”林少翔一手推開她,直接沖向楚邑帆。

就見楚邑帆矯健的一個俯身,順利的躲過那一刀,跟著抓住林少翔的手腕,用力反剪在身後,往唬口一掐,那利刃就這樣落了地。

凱兒看得目瞪口呆,雖然她與他在一起這麼久,可還是頭一次見他展露身手……她從沒想過有人打起架來能這麼斯文優美的。

“林少翔,我無意與你做對,你走吧!”楚邑帆用力將他往前一推。

林少翔抓著被他折傷的手骨,齜牙咧嘴地叫駡:“你……你……我不會祝福你們,而且我會報仇,一定會!”

怒駡過後,他才抱著手,狼狽的逃開。

凱兒趕緊走向楚邑帆,關切的問:“剛剛你的手腳好快,我看不清楚,應該沒受傷吧?”

“我怎麼可能受傷呢?”他接過她手上的東西,笑著說:“忘了這事,我們該去辦自己的事了。”

凱兒點點頭,可是一思及林少翔方才眼底的憤怒,她的心便無由地打了個冷顫。

回到車上,凱兒突然說:“邑帆,你說,如果我回去找爺爺,跟他坦白我有身孕的事,他會不會答應我們的婚事?”

“別異想天開了。”他撇撇嘴。

“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就算異想天開,她也期待著他們有完美結局的一天,更希望有爺爺的祝福走上紅地毯。

“這事以後再說吧,先去買東西。”楚邑帆並不認為那老傢伙這麼好溝通,但他不想毀了凱兒的夢,就讓她的美夢暫時擱下吧!


事實證明,凱兒不是異想天開,當她向費雲坦白自己懷有身孕時,向來固執的老頑固居然答應了!

但是正好來費家拜訪的林少翔聞言就萬分不甘了。凱兒有了身孕、凱兒有了身孕……這要他怎麼受得了?

如果她喜歡別人也就算了,偏偏對方是那個讓他恨之入骨、奪人所愛的楚邑帆,他是絕對下能就這麼善罷甘休。

“你真的懷孕了?”林少翔早費雲一步問道。

“嗯。”凱兒重重的點點頭,“所以你……死心吧!”

“該死!”林少翔怒髮衝冠地咆哮,“你還真不知羞!”

“你不要說這種話,不願祝福我你就離開。”凱兒沒想到他在家裏,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不會挑這時候回來。

“好、好,那你就不要後悔,我看你會真的幸福嗎?哼!”林少翔一氣之下,過去的君子之風全甩到十裏外去,又補了幾句髒話後,這才憤而離開。

這樣的林少翔讓凱兒想起在超市外遇到的他,同樣這麼可怕、狠戾,就不知道他還會要什麼手段?

可費雲卻只在意她肚裏孩子的性別,他瞪著凱兒還平坦的小腹,“還不知是男或女吧?”

“爺爺,你重男輕女的成見仍在的話,那我寧可永遠不回來。”她可不希望爺爺的觀念害了她的孩子,她已經深受其害了。

“算了,是費家骨血就行。”他歎口氣。

“那你到底願不願意成全我們?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已經答應嫁給他,等會兒我們就要去拍婚紗照。”凱兒非常堅決地表達自己的決心。

“拍婚紗照?看來你真的不嫁他不死心?”費雲蹙起眉,深深思考了一會兒,終於開口,“算了,你就嫁吧!”

“爺爺,你真的願意?”凱兒內心有說不出的興奮。

“我不能不為我的小外孫著想。”費雲別有心機地說。

“我太愛你了。”她用力抱緊他,這是凱兒第一次對嚴厲的爺爺做出這般真情流露的表達。

費雲眉一斂,心忖: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毀了凱兒,他一定要阻止。況且楚邑帆那小子到底會不會為了淑華的事報復他,他還不清楚,讓他們結婚是最不可行的結果。如果孩子能留則留,不能留就罷!

“哪時候要去拍婚紗照?”他故作關心地問。

“下午。”

“哪家婚紗店?”

他這個問題問出口,倒是讓凱兒不解,“爺爺,難道你要去看我拍照?”

“有空的話。”費雲故意這麼說。

她搖搖頭,知他甚詳地笑道:“你才不會去呢!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是‘藍妮婚紗坊’。”

“藍妮?!”費雲點點頭,“既然下午要拍照,就先休息一會兒,養足好臉色,我要我孫女拍起來是最美的新娘。”

凱兒聽得眼角都凝了淚,“爺爺,我會的。”

“那快休息去。”

“好,我去找邑帆。”凱兒點點頭,便離開家門,急著想把這好消息告訴她心愛的男人。

可是,就在當天下午,一場意外車禍狠狠擊潰了凱兒的夢。

當他們來到橋頭的十字路口等待紅燈時,突然從側邊飛來一輛車,筆直火速的朝他們沖了過來。

由於衝力太大,整輛車飛起又落入橋底,在一起一落的瞬間,凱兒這邊的車門松脫了,她瞬間被彈出車外,當場昏厥。

但楚邑帆就隨著車子撞入橋底,車於頓時起火,待警方趕到救援時,只剩被大火焚毀的車輛殘骸,卻遍尋不著楚邑帆。因當時橋下水流湍急,警方研判楚邑帆恐遭大火侵吞且被激流沖走,至於可惡的肇事者則當下逃逸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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