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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黎孅]愛意飛舞[全文完]

愛意飛舞 作者:黎孅

千金難買早知道、萬般無奈想不到!
現在她終於體會到阿亮說這些話的意義,
瞧瞧她,
誰想得到她滿心歡喜的和好友出國度假,
才下飛機而已,就莫名其妙的遇上個狂徒,
也才見面,話都還沒說上一句,
他就一副她是他所有物的小妻子小妻子直呼她,
霸道的不讓任何蒼蠅靠近她半步,
只是,他瘋他的,
她卻不知著了什么魔的隨著他胡搞瞎搞,
瘋狂的跟他到拉斯韋加斯的全天候教堂──
閃電結婚……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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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娜娜: 很棒的文章分享!給您掌聲鼓勵! ...威望 + 10 金錢 + 10

第一章

    「寒假已經結束了,該是大家收心的時候。」講臺上斯文年輕的導師對臺下四十多名剛回到校園的學生說話。「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

    大家就要結束高中生涯,老師不喜歡講太多廢話,自己的未來,自己掌握,總之,剩下的半年,你們好自為之吧!」  

  癱在桌上等死的學生只抬頭瞄了他一眼,又趴回桌上裝死。  

  這個老師就是講話實在、刻薄、血腥又一針見血,教他們對他是又愛又恨。  

  不多廢話的老師,這年頭真的滿難找的,加上他的長相真是斯文俊秀,聽說不少別科的女學生愛慕他已久,那是很多人不知情,其實啊!他們的班導師是個冷面笑匠。  

  「老師,不一定啊!說不定我們之中有人很喜歡你的教學方式,決定留級一年跟你做伴。」一名男同學舉手發言,讓癱在桌上的同學們精神一振。  

  又開始了!好戲開鑼!  

  「你說的是你嗎?」男老師推推鼻粱上的金邊眼鏡,扯開笑容,「親切」的對發言的男同學露出「關愛」的笑容。  

  「呃……老師,你誤會了……」男同學臉一僵,楞在當場。  

  「芊芊,你聽到了。」男老師開口輕喚坐在那男孩前方的嬌小女孩。「他說他要留級一年跟我做伴,也就是說,你上專科、大學後,可以盡情參加聯誼,順便換個聰明點的男朋友。」  

  頓時,全班哄堂大笑。男孩則氣急敗壞的坐在位置上嘆息。  

  他又輸了!  

  「你怎么這么笨啊?老師怎么會希望你留下來陪他呢?當然是另有其人嘍!」一個圓臉的可愛女孩站起來笑道,眼神戲謔的朝臺上一臉正經的老師眨眨眼。「是不是啊?馮老師。」  

  「唉,蘇惜緯,話講太白就沒有美感了,你怎么還是學不來含蓄之美咧?」又一名男同學出來吐糟。  

  「什么?」圓臉女孩——蘇惜緯,無辜的眨眨眼。「我有講得很明嗎?」  

  有時候,無知就是力量。  

  「呵呵,那我們就心照不宣吧!」  

  頓時,四十幾名學生就在那邊嘿嘿奸笑起來。  

  這年頭的學生,真的很難教。  

  馮斯律頭痛的想著,斯文的俊顏上浮出一抹苦笑。  

  「我想,大家笑得這么開心,一定是有將我交代的寒假作業完成。很好,老師很高興大家這么認真,明天早上,請帶著你們的作業來。」  

  「噢……別吧!」學生們一陣恐慌,花容失色的告饒。  

  「開學第一天就這么狠!老師!你……你這是告知嗎?表示我們未來的日子不好過了?」一名男同學捧著心,一副很心痛的模樣。  

  「答對了,王同學。」扶了扶眼鏡,斯律斯文一笑。  

  「呃……」底下一幹學生聽了之後口吐白沫,趴在桌上茍延殘喘。  

  「如果沒問題的話,今天就到這裏結束,明天,請各位同學準時上課,不要遲到了,下課。」斯律開恩,放過還未收心的學生一馬。  

  學生們一哄而散,收拾剛發下來的新課本,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再出去過最後一天的寒假。  

  「葉絮婕同學。」斯律突然喊道,所有人全停下手邊的動作看著他。  

  「是。」細細的女聲應答道。葉絮婕,她是這一班的班花,一個纖細美麗的女孩。  

  自然的栗色頭發長及腰,在腦後扎了一束馬尾,皮膚白皙透明,透露著淡淡的粉紅色,明亮清澈的大眼、秀挺的鼻及粉嫩的櫻唇,配上她那身纖細贏弱的身段、楚楚可憐的氣質,讓人打從心底的疼惜。  

  她就像尊嬌弱的琉璃娃娃,美麗易碎。  

  「到辦公室來一趟。」斯律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頭離去。  

  「呿!」坐在絮婕旁邊的惜緯,不屑的啐了口。  

  「小緯,你在做什么?」絮婕好笑的問著一臉嫌惡的好友。  

  惜緯翻翻白眼說:「這還有什么好問的?當然是對那個姓馮的男人嗤之以鼻嘍!」哼哼哼,她再度對著遠去的背影連哼三聲。  

  「小緯……」絮婕沒轍的笑嘆,相交六年的好友對老師的態度真是……明顯的排斥,自從去年,他以空降部隊之姿成為他們的新班導,惜緯的態度就十分古怪。  

  或許,這跟他們的恩怨有關,呵呵。絮婕頑皮的想著。  

  「快去啊,馮老師找你呢,別讓他久等了。」惜緯催促著好友加快動作。  

  「等我,我們中午一起到市區吃飯。」  

  「等你中午一起吃飯?!」惜緯怪叫。「你想太多了吧,你想,你有『空 跟我去吃飯嗎?小心某人……」她誇張的擠眉弄眼,並在自己頸子上比畫了一刀。「把我宰了泄恨。」她逗笑了絮婕。  

  「哪有那么誇張,你等我一下嘛,我們拿書回宿舍放好,然後去逛街,這個寒假我好想你哦。」絮婕乞求的眨著眼。  

  「好哇,我在宿舍等你,因為我不知道……」惜緯四下張望,確定同學們走光了,才放膽說:「馮斯律那一天見不到你就哇哇大叫的幼稚男人,什么時候肯放你走。」  

  被好友這么一說,絮婕不禁羞紅了臉。  

  「哪有!」她嬌斥一聲。  

  「是嗎?我昨天晚上明明看到有人在宿舍門口難分難舍的吻別呢!哇嗚!」惜緯斜眼睇她,一臉曖昧。「那應該是我看錯了吧,那對男女吻得那么色情——」  

  「小緯!」絮婕覺得難堪,直想挖個洞躲起來,臉紅得像蘋果似的,一臉嬌羞。「你……」  

  「呵呵,我統統看到了!」惜緯朝她比了個「YA」的手勢,眼都笑瞇了。  

  「小緯你……」絮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為什么你會看到?」  

  「大家都看到了。」惜緯姦笑。「全宿舍的女生都看到了,哈哈,你完了!問問那個跟你私通的男人,要怎么堵住我們九個女生的嘴呢?太便宜的我們可不接受哦。」  

  絮婕差點心臟病發,天啊!怎么會……怎么會讓大家看到……看到她跟……  

  「好像久了點哦,你最好快去找『馮老師 ,小心他等不及,他就親自來逮你了。」惜緯幸災樂禍的看著她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樣。  

  「啊!」絮婕驚惶失措,隨手收拾自己的課本,拎了就跑。  

  而好友惜緯則帶著一臉奸笑,望著她慌亂跑開的背影,算計著自己能A到多少美食。  

  

  絮婕快步的在走廊上奔跑,注冊當天並沒有太多的學生留在學校,只有少數未離校的學生在校園內行走。  

  在這所男多於女的學校,女孩子一向是受盡呵疼的特異份子,高工嘛!會有多少女孩願意進這所充滿野獸和尚的廟呢?尤其像絮婕這種粉雕玉琢的纖細女孩,捧在手心怕摔了,因此,在這所學校內,她一直是各年級男同學心目中的女神!  

  基本上,在男孩子多的環境待久了,潛移默化下,女孩們也會變得像男孩一樣豪爽、大而化之,這其中最明顯的例子,可以從絮婕最好的朋友惜緯身上得到最真實的驗證。  

  想想看,她一個有著一張可愛圓臉的女孩,竟然是校內西洋劍社的社長,更是全國西洋劍女子總冠軍,比男人還要強悍,讓人不禁對她敬畏三分。  

  相對的,絮婕的柔弱纖細,自然滿足了男人們天生的保護欲,相較之下,絮婕自然較得人疼。  

  絮婕氣喘吁吁的站在馮斯律專屬的辦公室門口喘息,雙頰因激烈運動而嫣紅,在這二月底的溼冷氣候下,不禁香汗淋漓。  

  好不容易平緩下自己過快的心跳,絮婕深吸口氣,輕輕的敲了敲門。  

  「叩叩——」  

  沒人回應。  

  「咦?為什么沒有人?」絮婕頓時覺得奇怪,不死心的再敲。「報告——」  

  還是沒有人開門,她不禁皺起眉頭。「為什么不在?」  

  掂了掂手中的新書,唔,不輕哦,手拎得很酸,還是拿進去放好了。  

  絮婕四下張望,確定沒有人看到她的舉動後,她笑了笑,逕自開了門,踏入辦公室。  

  「斯律——」她輕聲喊道,未關上門,突然一股拉力將她拉進門內,她一驚嚇,手上的書全散落一地。  

  「砰」一聲,她背後的門被用力關上,接著「卡」一聲,她聽見落鎖的聲音。  

  一雙大手將她拉進懷裏,讓她原本受驚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是斯律的味道——  

  「為什么這么久?」斯律口氣不善的問,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我在跟小緯說話啊——啊!斯律,你在做什么?」絮婕攀著他頎長的身軀,動也不敢動一下。  

  「你說呢?」他將頭埋入她頸間,輕噬著她頸間幼嫩的肌膚,大手在她背後遊移。  

  「嗯……斯律,你不要這樣,這裏是學校耶!」絮婕抗拒著他的親密舉止。「不要這樣嘛……」  

  「閉嘴。」靳律惡狠狠的瞪她。「我吻我老婆有什么不對?」然後狠狠吻上她粉嫩的唇。  

  「唔唔唔……」絮婕被他孟浪的舉止給眩了目,毫無招架能力的任他予取予求。  

  是的,她葉絮婕,一名剛滿十八歲的高中學生,與她年輕斯文俊帥的二十五歲班導師——馮斯律,有染。  

  直到她肺中的氧氣被抽光了,斯律才肯放過她甜美的唇。  

  手指畫過她被自己吻得紅腫的櫻唇,以及頸間他所留下的吻痕,斯律不禁笑出來。  

  「你還笑!」絮婕生氣的拍打他的肩頭。「都是你啦!害我剛才被小緯挖苦,好丟臉哦!被她們看到你昨天晚上送我回宿舍的時候……」  

  斯律眼眸一閃。「看到了?她們——你們女生宿舍那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女生看到了什么?不就是我舍不得親愛的小妻子難分難舍的吻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還敢講!」絮婕不敢置信的杏眼圓瞪。  

  「呵,惜緯跟那一群小女生要什么?大餐嗎?」斯律笑道,他早已有心理準備了。  

  「斯律,你真的不怕對不對?」絮婕挫敗的瞪著他。  

  「有什么好怕的?」他攤攤手,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模樣。「我們可是名正言順。」  

  「話是沒錯,可是……又沒有別人知道。」絮婕緊張的絞緊手帕。「如果讓人知道你跟一個學生談戀愛,那對你的名譽不好……」  

  「絮婕,你真的很多心。」他一嘆。  

  看斯律一副無奈的模樣,絮婕不禁心頭一軟,靠在他胸前,滿臉的幸福快樂。  

  「斯律,我真的不希望你委屈,因為我們見不得光的戀情……」  

  「誰說見不得光的?」他嗤之以鼻。「只要你點頭,我就讓你名正言順,公開我們的關係。」  

  「不行!」她想也不想的拒絕。「不可以公開,我們的關係不能讓人發現。」  

  果然,我就知道。斯律無奈一嘆。「笨絮婕。」  

  老是想著如果泄露他們的關係,會對他的未來造成傷害而堅持不公開他們之間的戀情。  

  事實上,絮婕多心了,他放下美國的工作當一名高中老師又如何?這是他選擇的,沒有人會笑他,然而她老愛想東想西,他知道她是為他好,但他只想守著她,守著他的絮婕。  

  呵,想起當初,好友博浚棠得知他決定放下工作,到臺灣守著絮婕的決定,那一副目瞪口呆和見鬼的模樣,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完了,他注定被恥笑一輩子。  

  一個為愛瘋狂的男人。  

  「你又罵我笨。」絮婕不依的喊。  

  「笨才可愛,我可愛的笨絮婕。」斯律笑著逗弄腮幫子鼓起的絮婕。  

  「臭斯律。」她含怨的眼神瞪著笑開懷的斯律。  

  他大笑的將她擁在懷裏,情不自禁的又吻了吻她。  

  「我真的不得不愛你,絮婕。」  

  「我想討厭你也難,親愛的斯律。」絮婕沒好氣的說。  

  「乖。」摸摸她的頭,斯律捧起她白嫩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戒指呢?」  

  「在這裏。」她自領口拉出一條K金項鏈,上頭圈著一只美麗的粉紅鑽戒。  

  那是他們的婚戒。  

  「斯律,這個好貴哦!」她咋舌道。「帶在身上很讓人不安,你拿去放在保險櫃好不好?」  

  「不好。」大手撫著那只粉紅鑽戒,腦中不斷浮現數日前,他為她戴上的那一刻。「我要你帶在身上。」  

  他親自為她挑選的婚戒,親自為她戴上的婚戒,他不許她拿下來,一等她高中畢業,他就要天天看她戴著他送的戒指出現在那雙細長的手上。  

  「可是……一百多萬戴在身上,感覺好奇怪……」絮婕還是覺得不對勁。  

  她非常喜歡這只鑽戒,只因這是斯律送給她的第一只戒指,也是他們的婚戒,自然意義非凡。  

  寒假期間適逢西洋情人節,正好是她的十八歲生日,當天,斯律便悄悄帶著她飛到拉斯維加斯,在那裏二十四小時開放的教堂,完成他們的終生大事。

  他與她,是合法的夫妻。  

  「不會有事的,你放心。」他笑著要小妻子安心。  

  絮婕知道無法改變他的心意,只好認命的將戒指項鏈放回衣領內。  

  「斯律,你找我來做什么?」她這才想到他叫她來的事。  

  「想你。」他輕佻的笑。「一個晚上沒有你在我身邊,我不習慣。」  

  聞言,絮婕羞紅了臉。「你少不正經了啦!」  

  「我是真的很想你。」斯律突然正色道。  

  「斯律!」  

  「我發現我不能沒有你。」他說得一臉嚴肅。  

  「靳律……」絮婕衝動的抱住他。「不要這樣嘛。」  

  「那么,你是不是該多留點時間,陪陪你欲求不滿的老公?」  

  絮婕尖叫。「你……你你你你在說什么啊?!」  

  斯律將她緊擁在懷裏。「今天晚上外宿,不要回宿舍了,我們回家約會。」  

  「嗄?」她聽得一楞一楞的。  

  「中午到外面吃飯,你也別回宿舍了。」他專制的下決定。  

  「不行!」絮婕用力搖頭。「我跟小緯講好了,中午要去市區逛街。」  

  斯律眼中進出怒意。「那我呢?」  

  「你回家啊。」她眨眨眼,理所當然道。  

  「我要你,跟我回家。」斯律堅持。  

  「你怎么這么小器啊!我整個寒假都給你了耶,我生日的時候沒有小緯一起慶祝,她很生氣,今天就讓我陪她嘛,好啦,斯律——」絮婕對他撒嬌,以他最不能抗拒的語氣。  

  「不可以。」有一點動搖。  

  「好啦,這個周休我就回家陪你,整整兩天哦!你就委屈半天嘛!」她主動捧著他的臉,吻了他一下。「好嘛、好嘛、好嘛!」  

  斯律嘆口氣,唉——他怎么能拒絕她呢?  

  「好。」  

  「斯律,你最好了!」撲上他,絮婕大方的給他一記熱吻。  

  「兩天。」沒有被她難得的主動給迷去心智,斯律斤斤計較。「你說的,這個周休兩天,你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絮婕悶笑。斯律好孩子氣哦!  

  斯律想再說些什么,但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他能說嗎?他後悔了,不論是這個周休還是今天,他都要!他要絮婕在他的身邊。  

  不過,他若真說出來,一定讓她恥笑的,算了吧。  

  「好好的玩,但要小心,有事情打電話給我,手機呢?要記得帶在身上,在路上遇到男生搭訕的話,不準給電話!」斯律嘮叨的念著。  

  「斯律。」絮婕滿眼笑。「我是跟小緯出去耶,誰敢在她面前跟我要電話?又不是不想活了。」  

  「那……身上的錢夠不夠?我給你的附卡要帶著,不要替我省錢,喜歡的東西就買回來……」  

  「好好好,斯律,你不要這么擔心好不好?我是去市區吃個飯而已,又不是出國!」絮婕覺得他的反應真的好好笑。  

  「我……」不放心蘇惜緯那個粗魯婆!這話他當然沒有說出口。  

  「我到了市區會打電話給你,回到宿舍也會給你電話報平安,這樣好嗎?你不要擔心了。」絮婕眼中布滿柔情。  

  「好吧。」斯律妥協了。  

  「那我要走了哦!」絮婕朝他一笑,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書本,他見狀同樣蹲下來幫忙。  

  拾起最後一本課本,斯律抬頭,欲將書本交予絮婕,卻看見他送給她的鑽戒垂在她胸前。  

  他莞爾一笑,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回到他胸口。  

  絮婕,已經是他的妻子——  

  「絮婕。」他輕喚。  

  「嗯?」她茫然的回望他。  

  「我們的事——你跟蘇惜緯說了嗎?」  

  「呃……」她明顯的一楞。  

  「沒有吧。」斯律笑答。  

  「我不敢講。」絮婕吐了吐舌頭。  

  偷偷結婚竟然沒有告知小緯,她一定會氣壞的!  

  斯律眼眸閃過一抹精光。「跟她說啊。」  

  「嗄?」絮婕又一楞。  

  「跟蘇惜緯說,你已經被我拐跑了。」他得意的揚起嘴角。  

  「 ……要這樣嗎?」她猶豫的問。  

  「看你怎么說了。」斯律拉起她,將書放在辦公桌上。「課本太重了,把明天要上的課本帶走就好,其他的放在我這裏。」  

  「好哇,你再拿給我。」絮婕點頭說好。  

  「快去吧,蘇惜緯不喜歡等人。」他捧起她小巧的臉蛋,湊上唇深深一吻。  

  「思。」絮婕滿眼的幸福,伸手抱了抱他。「要想我哦。」在他臉上印下一記香吻,離開他的視線。  

  看著絮婕纖細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斯律斯文的臉上布滿愛意,不禁想起初見她時的那股震撼——  

  就是那種震蕩他內心的撼動,告訴他,就是她了!這個美麗纖細的女孩,就是他要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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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設計寬敞、富有現代感的工作室內,戴著金邊眼鏡的斯律專心的在製圖桌上繪製設計圖。  

  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破壞了寧靜。  

  「砰砰砰」這又重又急的腳步聲,是誰發出來的?  

  他皺起眉頭,放下代針筆,轉過身,好整以暇的等著那製造噪音的人出現,不意外的,「砰」一聲,一名高大結實的男人慌忙的撞開他那扇黑色大門。  

  「斯律!」男人見著他差點高興得掉下淚來。「你在正好,我……」  

  「博,你在搞什么東西?」斯律不悅道。  

  博浚棠,他大學同窗好友,一同考上建築師執照的兄弟,離開校園後,合夥在美國開了一家事務所,是志同道合的好夥伴。這些年來,他們合作設計、建造的建築物,在建築業引起不小的回響,連帶的讓他們的Case接不完,整天忙得焦頭爛額。  

  「我的車壞了。」博浚棠一副快瘋了的模樣,高大的身子不停的在室內踱步。「我有事必須去機場一趟。」  

  「你要去機場。」斯律面無表情,淡淡的問:「那為何要打擾我的工作?」  

  「我方才跟你說了,我的車壞了!」博浚棠扯開喉嚨吼。  

  「然後。」斯律掏掏耳朵。  

  「所以我來向你借車。」  

  聞言,他瞥了好友一眼,輕笑道:「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同窗五年、共事一年,六年了,難道博不知道,他馮斯律是不可能將愛車借人的嗎?  

  「你以為我願意啊?我是逼不得已才來找你!」博浚棠沒好氣的說。  

  「你可以叫計程車。」斯律決定不理會他,轉頭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計程車?!」他一臉的不敢茍同。「我不可能叫我妹妹坐計程車的,尤其這裏是美國,又不是臺灣。」  

  開玩笑,他妹妹美麗纖細,男人看了莫不流口水,他會放任她和同行的同學一起坐計程來找他才有鬼!不準,世界上所有的臭男人休想染指他的寶貝妹妹!  

  「妹妹?!」斯律聽到讓他感興趣的字眼。「她來美國了?」  

  「嗯,沒錯!」博浚棠承認了。「和她同學一起來,我不放心……」  

  「哦。」他扯開今天第一個笑容,一副了然的模樣。  

  「你在想什么?我跟絮婕只是單純的兄妹情誼,你那是什么表情?想打架是不是?」博浚棠一看斯律那好像知道什么的表情就一肚子火!  

  他這輩子最恨別人將他跟絮婕之間想得非常不堪,他跟絮婕是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就不能把她當親生妹妹疼嗎?誰規定的?  

  「毋需每回提到你妹妹就發火,我不想跟你再次為了可笑的理由打架,你又打不過我。」斯律笑道。  

  他們的友誼開始得很奇怪,他只是不小心將博要寄航空包裹的玩具泰迪熊給撞倒而已,博那火爆脾氣不知從何而來,突然卯起來給陌生人的他一拳,當下,一場實力懸殊的打鬥上演,也打開了他們之間的友誼。  

  正是所謂不打不相識吧!那一場架博輸得慘兮兮,打死他也料想不到,路上隨便一個把他撞倒的路人,沒有他高大、壯碩,但就是將他打得落花流水,一點反擊的能力也沒有。  

  哦,對了,聽博提及,那泰迪熊聽說是要寄給他妹妹的,哈!  

  「他媽的!」博浚棠低咒了聲。「馮斯律,廢話少說!車,借不借一句話,不借拉倒!」  

  聽聽,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嗎?真是囂張啊!  

  斯律沒有生氣,只是感到好笑。  

  有時真的覺得博是單細胞生物,尤其事情碰到他口中的妹妹的時候。  

  說到這個神秘女孩,斯律真的滿好奇的,與博相識這么多年,他常聽博提到絮婕如何美麗、如何優秀,多乖巧、多溫柔,但自始至終,卻沒見過他口中的妹妹——絮婕。  

  「你要親自去機場接你妹妹?」他好奇心被挑起,自椅子上起身,走進浴室洗手。「是你要她來的?」  

  「對,我叫她來我這度假,這是她高中生涯最後一個暑假,我希望她玩得開心一點,所以,請她的好朋友一起來,否則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坐飛機。」博浚棠皺著眉,想到她們兩個年輕的東方女孩在芝加哥機場四下張望的模樣,天!兩個都不安全,這讓他的眉頭又打了十個結。  

  「好大方的哥哥啊。」斯律挖苦著。  
  出機票讓妹妹出國度假,還可以附帶一個好朋友隨行,真想不到,博會這么大方對一個女孩子,嘖,他就沒有看過他對哪一個女朋友大方、體貼到這么離譜的地步!  

  絮婕——博口中的寶貝妹妹,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為何會讓博這樣掏心掏肺,還不只一次因為她而與自己吵架。  

  「博,你妹妹的班機到了嗎?」斯律將眼鏡拿下,以拭布擦拭鏡片的臟污。  

  「再三十分鐘。」博浚棠煩躁的爬了爬頭發。看來斯律這邊是借不到車了,可惡,這下子該怎么辦才好……算了,就租一臺車吧,雖然他有千萬個不願意,但能怎么辦呢?  

  「從這兒出發到機場需要一個小時車程,不過我的保時捷性能不錯,可以在四十分鐘內趕到,博,你不介意我開快車吧?」斯律詭異的一笑。  

  「我看還是租臺車好了,嘖,真怕那些車不乾凈……咦?」他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怪笑的斯律。  

  「我的車不借人,你知道的,而你又一副火燒眉毛的模樣,好吧,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斯律露齒一笑。「我當司機。」  

 

  機場的出口處人來人往,一個有著可愛圓臉的東方女孩翹首企盼,臉上寫滿了不耐。  

  「怎么這么久啊?」  

  「小緯,博哥很忙的,我們再等一下,如果等不到,我們再坐計程車去找他嘛。」在圓臉女孩身邊的,是一名纖細的東方女孩,美麗得教人移不開視線,只見許多老外在見到這惹人憐惜的女孩後兩眼發直,不時與逆向的人潮擦撞。  

  「再等,你就要被綁架了。」惜緯眼睛骨碌碌的轉了一圈,眼角瞄到一名高大帥氣的美洲男人朝絮婕露出笑容,然後朝她們走來。  

  第十八個,惜緯不禁嘆息,她們站在這兒不過二十分鐘,已經有十八個人來向她們搭訕了,他們的目標很一致,都是她身邊的絮婕。  

  「哈羅,需要協助嗎?漂亮的東方娃娃。」  

  嗯——惜緯要很克制,才不會讓她在飛機上吞下的難吃餐點吐出來。  

  又是一個自以為帥的外國人。  
  「嗨,你好。」絮婕回以羞澀的笑容,但她這一笑,讓前來搭訕的男人被迷昏了。  

  「對,我們需要你的協助。」惜緯操著流利的英文,「可愛」的笑著道,她親昵的將好友絮婕抱住。「我跟我的達令是第一次來美國玩,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當地陪?」  

  「呃?!」男人一楞,看著兩個女孩親密的舉動,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們……你們是……」  

  「她是我的愛人。」惜緯演技精湛,在絮婕臉上用力的「啵」了一下,表現她們的愛情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呃……我還有事。」男人臉色一白,夾著尾巴逃走。  

  「小緯……」絮婕哭笑不得。「你又有新招式了?」上次是假裝報警,上上次是先聲奪人,先尖叫引人注意,嚇得搭訕者夾著尾巴逃跑。  

  「當然啊!」她無辜的眨眨眼。「同樣的招式玩兩次就不稀奇了!」  

  「你哦!」絮婕對好友沒轍。「我好渴,我去買飲料,你要不要喝?」  

  「好哇,我要百事可樂。」惜緯高興的點點頭。  

  「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她說完就跑開,連惜緯都來不及交代。  

  「小心一點哦!」惜緯朝她的背影喊著。  

  絮婕剛離開不久,一個熟悉的人影就出現了,惜緯朝那個慌慌張張的男人用力招手。  

  「博哥,我們在這裏!」她興奮的喊著。  

  博浚棠聽見熟悉的聲音,立刻安下心來,他看見嬌小的惜緯在前面跳著招手,笑出聲來,朝她走去。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絮婕呢?」
  「她去買飲料,很快就回來了。」她好奇的瞟向博浚棠身後的斯文男人。「博哥,他是誰啊?」  

  「哦。」博浚棠回頭看了眼斯律,「他是斯律,我的大學同學,現在是我的合夥人。」  

  「哇嗚,那他也是一名建築師?」她眼中布滿崇拜。  

  「等一下再問,絮婕呢?她怎么買個東西買這么久啊?」博浚棠不禁皺起眉頭問。  

  「她說她口渴。」惜緯回答。「再等一下。」  

  「小緯!」絮婕氣喘吁吁的跑來。「我……」  

  「絮婕,你怎么這么喘啊?」惜緯不解的問她。  

  「後面……」她花容失色的指著後方。「有人在追我。」  

  「追你?!」博浚棠眼一瞪,下悅的吼。「誰追你?簡直不想活了!」  

  「啊!博哥,你來了!」絮婕見到許久不見的哥哥,開心的撲上。  

  「等一下,先說清楚,為什么有人追你?」博浚棠臉色非常不好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追他的絮婕?  

  「我不知道。」她無辜的搖搖頭。「我去買飲料,他說要幫我付錢,然後給了我一張名片,他英文講得好快,我來不及聽他講什么,隱約聽到他說的好像是請我當模特兒吧!」  

  博浚棠不屑的啐了聲。「媽的,死老外,不要被我捉到……」  

  「博哥。」絮婕扯了扯他的衣袖。「那個星探……好像追來了。」大眼盈滿恐懼,她不懂這些外國人怎么都熱情過了頭。  

  「小姐!」一名胖胖的黑人跑了過來,不肯死心的發動他那嚇人的口水攻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我們公司提供良好的環境與完善的經紀合約,一定讓你在演藝圈有好成績,憑你的氣質,一定能超越曼蒂摩爾,成為青少年的新偶像……」  

  「她沒有興趣。」博浚棠冷言道。「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先生,這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啊!」黑人口沫橫飛的說服。「天下多少女孩希望得到這一只帶來夢想的合約,請相信我,我一定讓這女孩……」  

  「她不希罕!」他摟緊懷中的絮婕,一副保護者的姿態。「我們不要她被五光十射的演藝圈破壞她的純潔,所以,先生,謝謝你的好意。」  

  「你是……」黑人瞇起眼打量親密相擁的兩人。  

  「我是她哥哥。」博浚棠應答。  

  黑人明顯的松了一口氣,一看就知道他還沒有放棄希望。  

  「或許她還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來我們公司看看,說不定她會喜歡這個環境。」  

  「我不喜歡。」絮婕拒絕了。「我對演藝圈沒有興趣,我想像哥哥一樣成為優秀的建築師。」  

  黑人一窒。「這……」  

  「我未婚妻都這么說了,你還有什么話好講的?」斯律冷眼朝男人一掃,立刻讓對方忌憚三分。  

  「未婚妻?」絮婕不解的看著說話的男人。  

  他是誰?是博哥的朋友嗎?好斯文俊秀的男人。  

  絮婕不禁對他產生好感。  

  「絮婕,過來我這裏。」強硬的將她自博浚棠懷中拉進他懷裏,斯律的動作自然流暢得倣佛這一切都是真的。  

  「嗄?」絮婕一楞,瞪大眼的看著他,怎么會這樣?  

  「斯律,你……」博浚棠也不敢置信,一向冷眼旁觀的斯律怎么會說這種話?還有這種令人發毛的舉止?他真的是他認識的斯律嗎?  

  「先生,我不希望我親愛的未婚妻受到不必要的打擾,你懂我的意思嗎?」斯律專注的眼神瞟向不知名的星探,眸中進出迫人寒光,淩厲得讓那被他專注凝視的黑人,不禁倒退三步。  
  黑人不覺顫了顫,在演藝圈打滾多年讓他有強烈的預感——千萬不要惹毛眼前看似溫和的男人。  

  「我……懂了。」黑人額際直冒冷汗,匆匆忙忙的逃離機場。  

  「沒事了。」斯律輕聲的對懷中被嚇呆的女孩說道,語氣之溫柔,讓人看傻了眼。  

  絮婕臉一紅,連忙推開他。「對不起……不,不對,謝謝你……」她突然語無倫次起來。  

  斯律只是笑著,眸光溫柔。  

  這就是博口中的絮婕,美麗纖細,吸引人注意。  

  「嗯……」博浚棠頭皮發麻的看著好友與絮婕的反應,有股不好的預感在心底發酵。「絮婕,這是斯律,我的同窗好友,現在是我的合夥人。我的車壞了,今天請他當司機來接你們。」  

  「你好。」絮婕勾著惜緯的手,怯怯的朝他一笑。「剛才對不起,讓你看到不好的事情。」  

  「別這么說。」斯律語氣溫柔得不可思議,不像他平常的冷漠淡然。「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在這裏玩得開心點。」  

  「謝謝你。」絮婕朝他甜甜一笑。  

  「哦……」博浚棠不禁呻吟一聲,完了,斯律被電到了!  

  他一看斯律那兩眼發直的模樣就知道了,態度又這么詭異的溫柔,一定是看上他們家絮婕了。  

  「博哥,你的朋友視線中只有一個人。」惜緯看到斯律的眼神熾熱的注視著嬌羞的絮婕,不禁壞心的調侃道:「我這么大一個人站在絮婕的身邊,他看也不看一眼耶!」  

  這個男人不錯!  

  惜緯在心底對斯律打了高分,以外表來講,跟絮婕超配的!  

  「小緯!」絮婕酡紅的雙頰掩飾不住羞澀,只能以求饒的眼神看著一臉邪惡的好友。  

  「幹么?不行開玩笑啊?要追我蘇惜緯的好朋友,沒有三兩三是不行的!」惜緯一臉臭屁的模樣,擺明了要人巴結。  
  「我想你累了吧。」不料,斯律甩也不甩她,溫柔的問著絮婕。  

  「嗯……有一點。」絮婕怯怯的一笑。  

  「我先載你回去休息,再一起去吃大餐。」斯律主動牽著她的手,拎著她的行李,將後頭目瞪口呆的兩人拋在腦後。  

  看著他們兩人走遠後,博浚棠跟惜緯才自震驚中回復過來。  

  「哇!這么偏心,有問題!博哥,你引狼入室哦!」惜緯幸災樂禍的說。  

  「閉嘴!」博浚棠的心震了下。天哪,斯律不會真的……喜歡上絮婕吧?  

  越想越覺得恐怖,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絮婕跟斯律……不會吧!  

  他一驚,拖著惜緯追上去。  

  「快,不能讓斯律先走一步。」  

  「幹么啊?」被拖著走的惜緯搞不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呆呆的被他拖著走。  

  「還問!我博浚棠的妹妹這么容易就被人帶走嗎?」他氣得吹胡子瞪眼。  

  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斯律是這種危險人物,他今天就去租車了,何需苦苦哀求他借車?  

  結果呢!把他妹妹拐跑了還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該死的!  

  「馮斯律,你休想!」  

 
  好……好驚人的殺氣!  

  為什么這樣一個外表斯文俊秀的年輕男人,會有這么重的殺氣?  


  「你說什么?給我再說一次。」博浚棠額際青筋浮起,手握成拳,他要很忍耐才沒有給斯律一拳。  

  「我想我說得夠清楚了。」斯律一臉的雲淡風輕。  

  「他媽的!」博浚棠再也忍不住的破口大罵起來。「絮婕是來找我這個哥哥度假的,為什么她的行李在你家?什么叫她住在你那裏就好?我呸!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嗎?你當我白癡啊!馮斯律,你的壞心眼我一清二楚!」  

  「我只是想跟絮婕多相處一些時問。」斯律說得頭頭是道。  

  博浚棠一拳擊在桌面上,桌上的東西因他強大的力道而彈跳起來。  

  「我不是叫妹妹來跟你培養感情的!我要她休假,休假你懂不懂?就是不要煩心什么事情,悠閒的享受人生,你在搞什么鬼!」  

  「我也可以休假吧。」斯律微微一笑。「你忙,這我知道,我可以充當地陪,帶她們到各大城市玩。」暑假才開始,他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與絮婕相處。  

  從來不知道他的心跳會因為一個女孩而漏跳一拍。  

  遠遠的,他就看到一個纖細的人兒朝他們奔來,纖巧的五官和贏弱的身段,讓他情不自禁興起憐愛之情——就算那時他們互不相識,他的目光也被她吸引住了。  

  她撲進好友懷裏,讓他胸口一陣疼痛,不悅的感覺充斥於胸。沒有說上一句,兩人還是陌生人的時候,他就對她產生了嚴重的獨佔欲,在得知她就是好友口中的無血緣關係的妹妹時,他就不客氣了!  

  只消一眼,他就知道,這個叫葉絮婕的女孩,就是他馮斯律要的那個人!  

  「我呸。」博浚棠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斯律,認識你六年,我現在才知道你是這種表裏不一的男人!」  

  「博,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喜歡絮婕。」靳律坦白道。「第一眼,我的直覺告訴我,就是她了——我的女人。」  

  博浚棠簡直聽不下去。「我管你什么直覺!絮婕才十七歲,十七歲耶!一個小女孩罷了,你想對她做什么,麻煩請你等到她滿二十歲好嗎?現在,請讓她當一個單純的高中女生,不要對我純潔的妹妹伸出你的魔爪。斯律,絮婕禁不起你的愛情遊戲!」  

  「我很認真。」他表情嚴肅的說。「我不是開玩笑的。」  

  「斯律——」  

  「如果我要玩弄絮婕的感情,我根本不會告知你這些,今天看在你是絮婕的哥哥份上,我才通知你一聲,對絮婕,我誓在必得!不論你讚成與否,都無法阻止我的決心。」斯律信誓旦旦道。  

  博浚棠嘆了口氣,妥協了。跟斯律相識多年,怎會不知道他的脾氣?沒有他能不能,只有他要不要。斯律一向對事情抱持可有可無的態度,除了少數事件讓他全力以赴外,他可以算是少欲少求的一個人,把自己弄得很平凡,但他就是生來不凡的一個人。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心態,為什么會對絮婕……」  

  「沒有為什么,我只知道,我的視線離不開她。」斯律苦笑道。「我見過比她更美、更纖細、更溫柔的女人,但那些人不曾讓我有揪心的感覺,只有絮婕,在見面的那一刻,讓我情不自禁的對她卸下心防。」  

  博浚棠楞住了,他沒有想到斯律在初見絮婕的那一刻就放下感情。天啊,這是真的嗎?斯律他……真的是認真的?!  

  他認真思考,他捧在掌心呵疼的繼妹,與其讓別的男人拐走,不如將她交給斯律。以他對斯律的了解,他這人,不愛則已,一愛就陷入瘋狂。  

  這也是他對靳律感到佩服的原因之一,憑斯律的外貌與現今的身價,面對主動上門的女人,竟然一律置之不理,絲毫沒有動心的跡象。  

  「如果你是認真的,那么,我不排斥你追求絮婕。」博浚棠困難的開口。把妹妹交給斯律,真不曉得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靳律眼睛一亮,臉上浮現喜悅色彩。  

  「謝謝你了。」他由衷感激。要從一頭護衛小獅的兇悍公獅手中得到特赦,接手護衛小獅的工作,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不過——  

  斯律不禁莞爾,把纖細的絮婕比喻成小獅,實在太不符合她的形象了!  

  她就像一頭溫馴的綿羊,溫柔可愛。  

  想到她那可愛的表情,他就不禁露出溫柔的笑容。  

  他知道她十分意外他會替她提行李,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和一臉的不好意思,想拿回行李,但又怕他過於炙熱的視線,害羞的低下頭,不敢看他一眼。  

  回想起她的嬌羞,胸中不禁漲滿柔情。他只想好好寵她、疼她,愛她一輩子,讓她永遠快樂的對他燦笑。  

  「喂,斯律。」博浚棠看他一副神遊的表情,心底開始不舒服,不禁給好友一點警告。「我警告你!絮婕才十七歲,你可別對她亂來,若你敢亂來,就算會打輸你,我也要跟你拚。」  

  斯律挑眉,似笑非笑的睨了好友一眼,嗤笑一聲。  

  只要他想,有什么他不能做的?  

  不過前提是,他的所作所為,都會在絮婕的同意之下。  

  他絕不會勉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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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絮婕好奇的打量這個房間,自從博哥的朋友——那個叫馮斯律的男人,把她安置在這個房間後,她就覺得很奇怪。  

  這不是博哥的房子吧!依她對博哥的了解,這房子的風格不是博哥的味道。  

  簡潔俐落的黑與白,調和成極富現代感的風格,不難發現這房子主人的個性,很冷漠。  

  不像博哥,總是熱熱鬧鬧的,讓人感到很溫馨。  

  「為什么會帶我來這邊?」絮婕環視十坪大的套房,衛浴、床組、梳粧臺,應有盡有。她偏著頭想,她來美國找博哥,不是應該住在他那裏嗎?怎么會跑到這裏來呢?還有,為什么小緯不是跟她睡同一個房間,而是住在她隔壁?  

  「真的好奇怪。」她暗自嘀咕著,不知道現在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什么奇怪?」  

  「啊——」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絮婕一驚,從床上跳起來。  

  「怎么了?我有這么可怕嗎?」斯律笑道,頎長的身子倚在門邊,笑看她漲紅的小臉。  

  絮婕扭著裙擺,垂下頭偷覷。  

  「馮大哥。」她怯怯的喚了聲,不敢迎上他的眼神。  

  「毋需用敬語,喊我斯律就可以了。」他眼眸一閃,笑著踏入房間內。「房間還可以嗎?還有什么需要的東西,盡管跟我說。」  

  「不用了,馮大哥。」絮婕連忙道。  

  「嗯——」斯律危險的瞇起眼。「你叫我什么?」  

  「嗄?」絮婕一楞。她……這么叫不對嗎?  

  「叫我斯律。」他強硬的說。  

  「這個……」絮婕有些不解,為何他會對稱謂這么在意。有差別嗎?他年紀比她大,他又是博哥的同學,她喊一聲大哥不為過吧?  

  「我不喜歡你這樣喊我,喊我斯律,嗯?」站在她面前,捧起她布滿疑惑的小臉,斯律溫柔的笑道。  

  「呃……」絮婕訝異他的舉動,他為什么這樣……好怪哦!  

  「喊我的名字並不難,靳——律,來,聽話,跟我說一次。」他誘哄著。  

  問他為何如此堅持要她喚他的名?不為什么,他就是想聽到她用那軟軟的嗓音喊他的名,如此而已。  

  「為什么要這樣?」她忍不住的問。  

  「不為什么,只因我喜歡聽你這樣喊。」斯律目光炙熱的注視她,看得她一陣心慌,羞怯的低下頭來。  

  「我……」絮婕不討厭他這種舉動,也不排斥他的碰觸。她很驚訝自己會有這種與平常不同的反應,她一向與人保持距離,不喜歡讓陌生男性碰觸到她的身體,但眼前這個對她來說仍舊是陌生人的馮斯律,她沒有感到一絲絲的排斥與厭惡,甚至對他這種幾近霸道的舉動感到一絲絲的甜蜜……  

  「絮婕,喊我的名。」斯律的眼中充滿期待。  

  終於,絮婕帶著酡紅的臉,羞澀的眼神,怯怯的喊了聲,「斯律。」  

  他滿足的笑了,眼眸浮現溫柔,捧著她小臉的大手力道更顯輕柔,生怕弄傷了她。  

  「記住了,以後都要這樣喊我。」他的姆指摩擦著她的細致臉蛋,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讓絮婕感覺到自己是被他捧在掌心呵護著的寶貝。  

  「馮大……斯律。」她見他忽然一皺的眉心,立刻改口。「這裏不是博哥的房子吧?」  

  「這是我家。」斯律咧嘴一笑。「博住在隔壁。」  

  「為什么?」絮婕驚呼一聲。「為什么我會住在你家,而不是在博哥家?」  

  「沒有為什么,只因為我要你住在這裏,在我的視線內。」他輕輕的說,但絮婕就是能聽出他語氣中的霸氣與獨佔欲。  

  「嗄?」她不禁小臉燒紅。「這……」這是因為他喜歡她嗎?  

  這種猜測讓她心頭一震,喜悅的泡泡不停冒上心頭。  

  天啊,她竟然對這個相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男人產生好感,這種感覺好驚人!  

  「我喜歡你。」斯律大方的承認,他對她的狂愛,已止不住了。  

  聽到他承認,絮婕心跳不禁加快。他喜歡她……這是真的?  

  「初見面又如何?你年紀小又怎樣?我就是喜歡你。」他向她宣告。「絮婕,你可以拒絕我的愛,卻不能阻止我的追求,或許你會害怕我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會懷疑我是不是真心的,但無妨。」他微微一笑道:「我會證明給你看。」  

  絮婕被他這番話震懾住了。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一臉堅決的他,內心受到的震撼是言語難以形容的。  

  「我……」她想說些什么,但混亂的思緒讓她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只能茫然的望著他,欲言又止。  

  「什么都不用說。」食指點住她粉嫩的唇瓣,他不但溫柔且耐性十足。「你只管享受就好,享受我對你疼惜、寵愛,享受被追求的樂趣。你想做什么,我都會陪著你。」

  「斯律——」絮婕感動的眼中盈滿淚光望著他。  

  「這樣就夠了。」斯律笑道。「只要聽你這樣喊我的名,就夠了。」  

  絮婕說不出話來,激動的撲進他懷裏——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舉動,就是很自然的撲進他懷裏,倣佛這副胸膛就是為她準備的般。  

  斯律因她突如其來的擁抱而僵在原地,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絮婕——抱他!  

  這表示,她接受他了嗎?  

  想到這種可能,斯律不禁開心的笑了,大手環住懷中的纖細身子,緊緊的,不肯放手。  

 

  「我覺得來美國度假是一件很蠢的事。」惜緯臉上的表情寫滿無聊。「絮婕,你確定我們來美國是找博哥的嗎?為什么我不這么認為?」斜眼睨著在駕駛座上駕車的斯律,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為什么是這個人當司機?太奇怪了!她們出來玩,關馮斯律什么事?  

  「你是嫌我招待不周嗎?」坐在副駕駛座的博浚棠皺眉道,開始自我檢討。  

  「小緯,我們出去玩,博哥都有作陪啊。」絮婕心虛起來。她怎么會不知道好友的意思?小緯好像不喜歡斯律耶!  

  「作陪是一回事,為什么付錢的都是另一個人?」惜緯真是搞不懂,怎么會有人願意當凱子?幾天下來,舉凡她們吃的、喝的、穿的、買的,付錢的只有一個人——就是那個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馮斯律。  

  嫌錢多也不是這種花法,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是衝著絮婕來的!  

  博哥真是引狼入室。再看看絮婕那副心虛的表情,她蘇惜緯敢用她那把愛劍打賭,絮婕也心有所屬了。  

  「喂,馮斯律,你想對我們家絮婕怎么樣?」惜緯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剌剌的問。  

  「小緯!」絮婕拉扯著她的衣擺,不料個性頑固的惜緯就是打定主意問到底。  

  「你不要鬧啦!」  

  博浚棠差點被口水嗆到,他咳了咳,「蘇小緯,有時候,含蓄是一種美德。」  

  「嘖,含蓄!」惜緯不屑的啐了口。「那你為什么不叫你朋友含蓄一點?老用那種毫不掩飾的眼神看絮婕,我還以為他想就地剝光絮婕的衣服咧。」  

  「小緯!」絮婕尖叫出聲。「你……你不要亂說!」  

  「亂說?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不敢置信。「我亂說!好,問問看那個開車的人就知道。喂!馮先生,你說,我有沒有亂說?」  

  惜緯的直腸子個性讓她有話直說。  

  「我想,這是我私人的問題。」斯律對著後視鏡中溫柔的絮婕一笑。  

  「沒有否認,表示你中意我家絮婕嘍?」惜緯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種事情若要問絮婕那個悶葫蘆,問半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只會紅著臉支吾其詞而已。  

  「沒錯。」斯律大方承認。「還請你多多關照了。」他話中有話。  

  「哦,了解。」惜緯了然的點點頭。「既然你想追我的好朋友,我就不用跟你客氣了。」  

  「小緯……」絮婕無力的喊道。「你還玩啊……」  

  「絮婕,記住,千萬不要太快被追到,知不知道?」惜緯諄諄告誡著。  

  「對,蘇小緯說的沒有錯!」博浚棠點點頭的附和。  

  不能白白便宜了斯律那小子!  

  「嗄……」絮婕茫然的看著正經的好友和哥哥,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為了我的美食啊!開玩笑,他不多巴結我一點,哪有這么好康的事?」惜緯一臉的理所當然。  

  若不是認識惜緯很久了,絮婕真的會以為她是利用朋友的人。  

  以往,若有人對她展開這種追求攻勢,惜緯那把劍就不客氣的抵住人家喉頭,警告對方最好別打歪主意。只有斯律,她大開殺戒的要他付出代價。  

  「小緯,這表示什么?」絮婕好奇的問,因為她的表現太不一樣了。  

  「這表示,馮斯律的表現差強人意啦!」惜緯揮揮小手道。「看在他能逗笑你這一點份上,算他有一套。」  

  就是這一點讓惜緯的愛劍沒有劃破靳律的喉嚨,因為絮婕對他不會感到害怕,這是很難得的現象。而且絮婕一看到他,眼神就柔得彷佛掐得出水來似的,多情得嚇人。  

  「記住哦,千萬不要讓他太快追到,我的美食啊!我還沒到巴黎吃到道地的法國菜以前,你不準被他追到手。」惜緯對她耳提面命。  

  「小緯……」絮婕羞怯的低下頭。  

  「唉。」突然的,惜緯嘆了口氣。「我早就知道了。」她與絮婕都住在馮斯律的房子裏,前天晚上她本想到絮婕房間找她聊聊,沒想到,正好看見馮斯律帶著她走出房間,往陽臺去。  

  這表示什么?表示他們感情正在穩定發展中。  

  「來不及了,對不對?」惜緯哀怨的眼神瞟向前座愉快的吹著口哨的斯律,她不禁咬牙。  

  可惡!她果然慢了一步。  

  「嗯,已經來不及了。」絮婕小小聲的承認。  

  她在昨天答應了斯律,她已經是他的女友了。  

  「什么?你說什么?」博浚棠不敢置信的吼叫。「馮斯律,你跟絮婕……」他食指來回的指著兩人,一臉震驚。「我的老天,你的動作未免太快了!」  

  忽然,斯律在路邊停下車子。  

  「你想幹么?」博浚棠眼神瞇了起來。  

  「我想……既然你知道了,那么,你這個位置是不是應該讓出來?」斯律笑得溫和無害。  

  「什么?」博浚棠掏掏耳朵,他是不是聽錯了?  

  「我旁邊的副駕駛座,該讓給我可愛的小女朋友了。」斯律咧開嘴笑道。  

  「不用啦!」絮婕連忙阻止。「博哥坐就好了,我跟小緯坐後面。」  

  博浚棠睜大眼睛,瞪著身旁笑得溫文的好友,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怎么不知道靳律竟然是這種見色忘友的男人?  

  「你是在趕我到後頭去坐?」博浚棠挑眉,一臉笑意的問。  

  「沒錯。」斯律回以一笑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這個位置,要給我的女人坐。」他指著被霸佔的副駕駛座,笑得一臉無害。  

  「算你狠。」博浚棠氣得吹胡子瞪眼。  

  一修車成千古恨,他為什么要跟這沒良心的男人借車?為什么要讓他當司機去接絮婕?又為什么要答應讓他追求絮婕?媽的!  

  早知道斯律是這種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打死他也不肯把絮婕交給斯律!  
  恨恨的下車,博浚棠來到後座,打開車門將絮婕拖出車外,塞進前座,關門,自己再窩囊的坐進後座。  

  「博哥……」絮婕欲言又止的看著他鐵青的臉色,生怕他生氣了。  

  「沒關係。」斯律伸手橫過她胸前,拉過安全帶扣上,以溫柔的口氣安撫她。「博不是在生你的氣,他在氣我。」他不禁笑出聲來。  

  博的反應他可以理解,如果他有妹妹,而且年紀輕輕就被好友拐走,他的反應可能比博還誇張。加上他又是這樣的珍寵絮婕,為了她,他可以得罪好友,一點反悔、愧疚感也沒有,想必博是氣瘋了吧!  

  「生你的氣?」絮婕不解的問。

  「博哥,你好慘!」惜緯為身旁的男人掬一把同情之淚。「媒人當完了,就被踢到一邊去,一被利用完就失去價值了,唉!你真是誤交損友。」  

  「聽到了!絮婕,你身邊的那個男人,老是利用人。」博浚棠氣得不知道要怎么應答。「你最好考慮清楚,這種人值不值得成為你的初戀,你要知道,初戀是最刻骨銘心的,我跟你旁邊那個男人認識這么久,老實說,我不認為他是一個很好的對象……」  

  「博。」斯律忽然眼一瞇,轉過身來,危險的盯著好友。「有時候,話太多是很愚蠢的表現。」  

  「嘖,有時候,說實話是滿傷人的,忠言逆耳啊!斯律,你一定了解我的苦心才是。」博浚棠閒閒的頂回去。  

  好濃的火藥味!  

  車上的兩個女孩都發覺了,不過,兩人的反應卻相差甚遠。  

  「你們不要吵架嘛!」絮婕擔心他們兩人一言不合打起來,緊張得快哭出來。  

  「好精採哦!加油!」惜緯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的搖旗吶喊著。  

  「你想怎樣?」靳律不悅的瞇起眼。  

  「不怎樣。」博浚棠雙手一攤,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模樣。  

  才怪!斯律知道博浚棠表面上並無太大的變化,但他這種態度,就是有鬼!  

  「我只是想帶妹妹見識一下我在美國的生活罷了。」他陰陰一笑道。「絮婕,晚上來博哥家裏,我帶你們去逛逛。」  

  「好!」惜緯拍手叫好。「晚上就去!」  

  「你沒車。」斯律點出事實,提高警覺,他知道博在準備報仇。  

  「今天可以拿車。」博浚棠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  

  「該死的!」斯律低咒了聲。「絮婕,不準去!」  

  「我要去。」絮婕開心的點頭答應。「博哥,你要帶我們去哪玩?」  

  斯律臉上的表情很精採,一下黑、一下白,現在又轉綠了。  

  難道他的魅力敵不過博嗎?沒道理!  

  「絮婕,你聽我說,我們晚上去頂樓看夜景……」  

  「我要跟博哥去。」絮婕天真的笑道。「我好久沒有跟博哥一起聚聚了。」  

  斯律的臉沉了下來——  

  「博——」他拖長尾音,語帶威脅。  

  「如果你忙的話,不去沒關係,雖然我的身手不及你,但我想我還能應付幾個前來搭訕的男人。」博浚棠雲淡風輕的說,不意外斯律的臉色更難看了。  

  「身手?!」惜緯一臉古怪。「馮斯律,你的身手很好嗎?」她才不信咧,看起來這么斯文、身形頎長的男人,哪有可能有一身好功夫?  

  「想見識嗎?」斯律眼中進出詭異的光芒,這下換他陰惻惻的笑了。  

  「好哇。」惜緯這個「調直」人,傻傻的應好。  

  「那么,就到我常去的道館看看吧,博,我有話跟你『說 。」注視著好友的視線灼熱異常,斯律笑得莫測高深。他將車子發動、轉向,朝他熟悉的道館駛去。  

  結果,來到了道館,惜緯開心的向道館的人借了一把西洋劍,在靳律的面前挑釁,說要看看他是不是夠資格保護絮婕,結果——  

  全國西洋劍女子冠軍,被打得落花流水,看得原本在一旁擔心斯律會被惜緯痛宰的絮婕張口結舌,不敢相信的望著擁有一身好劍術的斯律。  

  當下,惜緯追著斯律喊師父,逼他傳授她劍  絮婕那有柔道黑帶證明的繼兄,身材、身高都比斯律高大、壯碩的博浚棠,被斯律狠狠的摔倒在地,呻吟著趴在榻榻米上,爬也爬不起來。  

  而從頭到尾,斯律這個人,卻詭異的沒有流汗,一滴也沒有。  

  只見他輕松的拍了拍略微皺了的道服,扶正他一直沒有拿下的金邊眼鏡,溫柔的笑著走向絮婕,一臉的輕松自在。  

  絮婕楞了不下三分鐘,她真的沒有想到,斯律會這么厲害。  

  「我們回到大廈,晚上到頂樓看夜景。」攬著絮婕纖細的肩膀,靳律心情愉悅的說,步伐輕快的離開,看也不看被他打得趴在地上茍言殘喘的好友兼事業夥伴。  

  「可是博哥……」雖被斯律攬著走,但絮婕仍擔心的回頭看哥哥。  

  剛才斯律的勁道好大,一點也不客氣,好像跟博哥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狠狠的將博哥過肩摔,不知道博哥有沒有受傷……  

  「暫時死不了。」以溫柔的語氣說著狠厲的話,斯律笑著將她納入懷中。  

  「呃……是這樣嗎?」絮婕眨眨眼,感到頭皮發麻。  

  斯律好狠心哦!  

  「沒錯,你那博哥跟蟑螂一樣打不死,放心好了,過了一會兒,他就會像蟑螂一樣惹人厭,活碰亂跳的站在你面前,破壞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他在絮婕耳邊輕語,扳過她的小腦袋,不讓她關愛的眼神分給他以外的男人。  

  連哥哥都不許!  

  看著妹妹被好友帶走的背影,博浚棠槌心肝。  

  「咳咳……算你狠,馮斯律!」  

  嘔出胸口那股悶氣,博浚棠死瞪著斯律的背影立誓,不整倒他誓不罷休!  

  絮婕與斯律之間,感情持續加溫,除了博浚棠見不得人好,常來搗蛋外,他們的交往受到眾人的祝福。  

  每回博浚棠趁斯律不注意拐帶絮婕出門後,總有一場實力懸殊的幹架上演。  術,而後——  
  最嚴重的一回,是博浚棠拐兩名小女生到PUB,說是見識見識美國的夜生活,斯律氣急敗壞的隨後追上,正好看見一群色欲熏心的男人,想對那兩個笨笨的未成年小女生下手,而博浚棠的臉色難看,已有動怒前兆。  

  結果,一個男人忍不住碰了絮婕白嫩的臉頰一下,挑起博浚棠的怒火,更挑起斯律噬血的一面。在博浚棠動手之前,斯律的拳頭就揮了過去,打得那群男人夾著尾巴逃走。  

  事後,博浚棠自覺不對,向斯律負荊請罪。從此,絮婕的安全、自由,全掌握在斯律手中。  

  他們相知相惜,談的是最單純的戀愛,除了牽牽小手,斯律從不越雷池一步,就算絮婕住在他的房子裏,他仍盡守本分,把持住自己。  

  他們談心、談未來、談過去,在短短的兩個月間,感情加速至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也就是因為這樣,正陷入熱戀的兩人,面臨分離時會這么的不舍。  

  兩個月的暑假很快就結束了,絮婕感到十分惶恐,她必須回臺灣準備開學,而斯律呢?他會不會忘了她?當這兩個月只是一場仲夏戀情?  

  「怎么了?為什么這么難過。」捧著她黯淡的小臉蛋,斯律心中漲滿心疼。  

  「我……」絮婕望著他,欲言又止的低下頭。  

  「別哭。」慌亂的拭去她臉上滑落的淚珠,斯律的心揪成一團。  

  「我要回家了……」絮婕眼中盈滿水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今天是她們在美國的最後一天,耳邊傳來催促她們登機的廣播,越催促她的心越亂。  

  「不要這樣,絮婕。」舍不得她難過的模樣,斯律將她擁入懷裏。  

  她要回臺灣,他也很舍不得,可是為了她的學業和他們的未來,只好和她暫別一陣子。  

  「我怕我會想你……」絮婕將臉埋進他胸膛。  

  「別哭、別哭。」斯律手足無措起來。交往近兩個月,他們不曾有過太大的爭執,也不曾見絮婕哭過,她這一哭,讓他慌了手腳,只能笨拙的輕拍她的背安撫。  

  「我舍不得你……」絮婕哭得好傷心,淚珠嘩啦啦流泄而下,小手緊緊的抱著他,不肯放開。  

  斯律嘆了口氣,捧起她的小臉,輕輕的,生怕碰壞她似的吻住她粉嫩嫩的唇。  

  絮婕忘了哭泣,楞在當場,看著靳律溫柔的俊臉。  

  「別哭了。」大手輕撫她被自己吻過的唇瓣,他動作輕柔道:「相信我好嗎?我不會讓你孤單太久的。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會很久。」絮婕扁起唇,忍住哭意。「我會很想很想你。」  

  「不會的,相信我好嗎?」斯律捺著性子安撫她。「這個你帶著,這是我辦給你的行動電話,第一個號碼是我的電話,想我就打給我,嗯?」將小巧的視訊手機放在絮婕手上,他對她也是滿心不舍。  

  「好吧。」吸吸鼻子,絮婕深覺自己這樣很幼稚,收下手機,拎著行李。  

  寒假就可以見面了,很快的,寒假很快就會到了。  

  她這么安慰自己。  

  「我要進去了。」揮動手中的機票和護照,絮婕戀戀不舍的放開斯律的手,轉身進海關。  

  但在最後一刻,她還是忍不住的轉過身來,跑向斯律,小手環住他頸項,獻上粉嫩紅唇。  

  「不要讓我等太久……千萬不要忘記我。」說完,深深的再吻了他一下,絮婕再也不敢回頭的衝進海關。  

  懷中的溫軟嬌軀突然消失,斯律悵然若失的看著絮婕消失的方向,一顆心已跟著她坐上飛機。  

  博浚棠似笑非笑的搭上他肩膀,戲謔的朝他眨眨眼。  

  「好小子,在我這做哥哥的面前做這種事,你有種!」  

  斯律面無表情,好友的話一句也聽不進。  

  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天空,看著藍天白雲,看著一架飛機劃過天際,心思不禁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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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博浚棠皺著眉頭,內心感到十分復雜。  

  他欲言又止的看看好友一臉的壯士斷腕,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我已經下了決定。」斯律面無表情的說。  

  自從絮婕回臺灣後的七天,他都是這種表情。  

  「你瘋了!」博浚棠再也忍不住的吼道。「哪有這種事!你在開什么玩笑?!」  

  「我並沒有開玩笑。」他一臉再認真不過的表情。「我是認真的。」  

  「絮婕不會答應你這么做的!」博浚棠拿出他深愛的女孩出來打消他的主意。  

  「就算她不答應,我也決定這么做。」斯律的臉上漸漸出現笑容。  

  想到往後的生活,他就不禁期待。  

  絮婕……我答應過你,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斯律,我覺得你應該再考慮一下。」博浚棠真的覺得他太荒謬了!哪有這種人!  

  「聘書都下來了,你以為還會是假的嗎?」斯律將一只牛皮信封丟給他。「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美國這邊搞不定,就再聯絡我,我今天就得啟程,絮婕那邊,你一個字也不準給我泄露!我要給她一驚喜。」一想起絮婕,他的眼神不禁放柔。  

  「驚喜?!」博浚棠冷笑一聲。「我看是驚嚇吧!」  

  「這么說來,你搞得定嘍?那好,我就把工作完全交給你了。」斯律放心的交代著。  

  「你少來!我們有網路攝影機,你給我每天報告工作進度,休想把工作丟給我一個人,小心我捉絮婕來幫我畫圖,你一定不知道,絮婕的設計,比起大學生毫不遜色!」博浚棠才不讓他有逃避工作的機會。  

  「好,我答應你,但不準打擾我們。」斯律趾高氣揚道。  

  「斯律,我真的會笑你,你竟把自己的名譽都破壞光了!」博浚棠對他下的決定,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哪有人會這樣的?斯律不是瘋了,就是他的思考模式異於一般人。  

  「你以為我沒有算到這一點?我自己破壞我的名譽又有什么關係?是我自己願意的。」  

  博浚棠聞言,只能嘆口氣。  

  「斯律。」  

  「嗯?」  

  「你真的瘋了。」  

   

  穿著合身的藍色海軍制服,將一頭栗色長發束在腦後,小腦袋躲在桌子底下,拚命的撥電話。  

  「怎么打不通呢?騙人!」粉嫩的小嘴不停的發出懊惱的聲音,小手不停按著撥話鍵。  

  「你還沒有死心啊!絮婕。」坐在她旁邊的惜緯好笑的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你已經打了三天了耶。」  

  「斯律三天沒有找我了。」絮婕擔心的小臉皺成一團。「博哥也不知道他去哪裏。」  

  惜緯差一點噴笑出來,笨絮婕!博哥怎么可能不知道馮斯律跑到哪?他們一定是套好的啦!真是不了解男人!  

  「那你打電話打三天,不會累嗎?」她忍著爆笑的衝動問。  

  「會啊,手指頭好酸哦。」絮婕當真回答。  

  這時,手機發出嗶嗶聲,宣告壽終正寢。  

  「啊——」絮婕哀嚎一聲。「又沒有電了……」她扁著小嘴,委屈的瞪著不中用的手機。  

  「噗——」惜緯忍不住了,本想捂著唇偷笑就好,不料絮婕的舉動讓她失去控制。「哈哈哈——」  

  「臭小緯!沒有同情心!」絮婕一見好友幸災樂禍笑得快斷氣,就感到困窘。  

  噢!談戀愛的絮婕怎么這么可愛?為什么以前她都不知道絮婕的表情會有這么多變化?馮斯律,幹得好!  

  過完暑假後,許多人都發現原本就美麗的絮婕變得更美了,多了一股小女人的嬌柔,眼波常流露出幸福的味道,讓人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戀愛了?  

  「天!今年的新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被絮婕電到?」班長唯恐天下不亂道。  

  「完了,我們教室會被成堆的情書淹沒!」康樂股長搞笑的做出遊泳的姿勢,逗笑全班同學。  

  這一班學生正是這所高工裏頭唯「二」有女學生的科係之一,建築科三年級,全班四十二名學生,女學生只佔了十名。另一科係則是化工,與建築科相反,全班只有十名男同學。  

  「也好哇,這樣我們女生宿舍就有擺不完的鮮花可以美化環境了。」惜緯眼眸帶笑,調侃著一臉尷尬的絮婕。  

  「小緯,你夠了哦。」她低聲拉扯借緯的衣角。  

  「幹么?行情好還怕人知道啊?跟你講……」惜緯拉過她,小小聲的在她耳邊咬耳朵。「反正呢,馮靳律在美國天高皇帝遠,你就在臺灣找小男朋友啊,陪你逛街買東西,反正馮斯律也不會知道,我更不可能出賣你,這樣好不好?我們打個商量嘛……」她慫恿好友搞外遇。  

  「小緯!」絮婕瞪大眼,很難相信這種話是出自她的口。「你是當真的?」  

  「噗——」惜緯噗哧一聲笑出來。「當然是假的,騙你的啦!我才不敢咧,我又不想被馮斯律剝皮。」想到斯律驚人的身手和劍術,她就不禁腳軟。  

  只過手三招,她就輸了,輸得心服口服。她知道,憑他的劍術,只消一招她就輸了,他是在給她做面子。這家夥,真懂得收買人心。  

  「小緯,你又來了!」絮婕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哈哈,你最近變可愛了嘛,情不自禁想逗你。」惜緯老實招了。沒錯,她心懷不軌,哈哈。  

  「討厭!」絮婕惱羞成怒,與她打鬧起來。  

  教室內亂烘烘的吵成一團,只因今天是暑假結束的第一天,照理說,今天叫注冊日,不用上課,只要把發下來的新書帶回家就好了。  

  現在,他們正在等老師來對他們精神訓話一番。唉,老師講的不外乎就是該收心了,認真讀書那番話,早會背了!  

  「呃?!」負責把風的男同學突然冒出一個無義意的音節。「我們導師換人了嗎?」  

  「不知道。」  

  「不重要。」  

  眾人繼續打鬧。  

  「咳咳,我想這個滿重要的。」  

  一個突兀的男聲插入,讓原本吵鬧的教室安靜下來。  

  只除了背對前門的兩個女生——絮婕跟惜緯。  

  「嗚嗚嗚……我錯了,我以後不會亂出主意,絮婕,原諒我……」惜緯假哭著求饒。  

  「你變了,小緯,你以前都不會這樣捉弄我!」絮婕鼓著腮幫子指控道。  

  「因為你變可愛啦!不信你問別人,喂!風紀。」惜緯停止假哭,朗聲問遠方的高大清秀男孩,「你說,絮婕是不是變得很可愛?跟以前差好多,讓人忍不住想捉弄她,說!你是不是有幫忙送情書,有對不對?是哪一種的學弟啊?帥不帥?」  

  「小緯……」轉身想阻止惜緯的胡鬧,不料卻被突然出現的男人給楞在當場,絮婕目瞪口呆的看著站在教室前門的男人。  

  怎么會……  

  「小小……小緯……」絮婕語氣不穩,顫抖的手指拉扯站在椅子上一點形象也沒有的惜緯,要她坐下來。「你……你你看前面……」  

  「幹么啦……啊!」惜緯臉上血色盡失,趕快坐下來。  

  她偷覷著前方突然出現的男人,開始後悔自己怎么這么多話,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很高興看到各位同學如此活潑的一面。」男人扯開嘴角笑道。「我是你們的新導師。」男人目光投向呆楞在座位上的絮婕,他意味深長的一笑,「我姓馮,我叫馮斯律。」  

 

  「媽啊,他為什么會在這裏?」惜緯語氣不穩,顫抖的語氣壓得很低,偷偷問絮婕。  

  剛才他掃過來一記冷光,差點將她凍斃!  

  「我……我不知道。」絮婕揉揉眼睛,她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  

  斯律!是她的斯律嗎?為什么他會來這裏?他不是在美國嗎?  

  太多太多的疑問充斥在她的腦袋裏,而斯律的突然出現讓她陷入呆滯,完全無法回神過來。  

  「在你們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年,將由我來擔任你們的班導師,我不喜歡太多廢話,我也不想給你們什么開學訓話之類的,這是你們的人生,Be  yourself!自己考慮清楚最重要,往後不管有什么困難,無論是升學或是就業,都可以來問我,我是領有執照的建築師,在專業科目方面,我會盡全力協助你們。」扶正滑下的金邊眼鏡,他繼續開口,「沒什么事了,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不過,在離開之前,我很好奇。風紀股長,是你吧,聽說你有幫人轉交情書,而且還不只一封,是真的有這一回事?」  

  風紀股長清秀的面孔上浮現一抹不解,但他還是開口了,「嗯,偶爾啦,不過這個就要問蘇小緯了,她是絮婕的好朋友,很多人會巴結她,請她美言幾句,我想她轉交的情書可能是我的一百倍吧!」  

  「哇咧!你少陷害我,我哪有啊!」惜緯哇啦啦抗議,她被污蔑了!  

  結果斯律再度朝她射來一道冷光,讓她當場如置身在北極。  

  「哦,原來是這樣,我了解了。」他微微一笑,卻笑得讓惜緯發毛。「人不輕狂枉少年,期許你們在這最後的高中生涯,過得愉快。」說完,他轉身就走。  

  學生還沒有走光,他就先閃了。  

  同學們臉上布滿不可思議,這個突然取代帶了他們兩年的班導師的男人,未免也太酷了吧!  

  「這老師怎么回事?怎么跟別人不一樣?」  

  開始有人議論紛紛起來。  

  絮婕甩甩頭,看了同樣不敢置信的惜緯一眼,無法克制的站起身,在同學的驚訝目光下,朝離去的男人奔去。  

  她在長廊上拚命的跑,無視經過的男同學驚傃的目光,直到導師專屬辦公室前才追上他。  

  「斯律!」絮婕輕輕的喚道。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斯律就在她的面前。  

  回過身來,他對絮婕露出她所熟悉的溫柔笑容,朝她伸出手。  

  「過來。」  

  「斯律……」確定站在面前的人是貨真價實的那個人,絮婕激動的淚水盈滿眼眶。  

  斯律嘆了口氣,上前牽住她顫抖的小手。「有什么話,進來再說好嗎?」  

  她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點點頭,任他牽著走進他的專屬辦公室。  

  一關上門,落了鎖,絮婕就情不自禁的投入他懷裏。  
   「斯律……」她不斷的喊著他的名,緊緊的抱著他腰際,不停的掉眼淚。  

  「絮婕,別哭了。」斯律再度嘆息,不舍的撫著她柔細的栗色長發。  

  「我以為你不見了……」絮婕的哭聲好委屈。  

  「我需要時間安頓我在臺灣的住所及工作,所以無法與你聯絡,而且,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才不讓博告訴你我的消息。」  

  「驚喜?!」絮婕突然止住哭泣,退開一大步,怪異的看著他。  

  「怎么了?」她突然離開他懷裏,讓他感到悵然若失。  

  「你嚇壞我了,為什么你會在這裏?你的工作呢?」  

  博那吐不象牙的狗嘴說對了,她果然很驚「嚇」。  

  「我來這裏當老師啊。」斯律哂然一笑。  

  「你當老師?」絮婕覺得她腦子一片混亂。「為什么?」她腦子轉不過來,為什么他會想當老師。  

  「因為你啊。」他笑得溫柔。「我來守著你。」  

  「你瘋了,斯律!」絮婕氣急敗壞的跺腳。「你怎么下這種決定?!你的工作呢?!」  

  「我就是瘋了,絮婕,我瘋了。」他表情嚴肅的對她道。「我瘋狂的想念你,絮婕,我一想到你在臺灣,我就無法克制自己的思緒,我怕你哭、怕你被欺負!你這么纖細、這么嬌弱、這么嬌美可人……」撫著她白皙的臉龐,斯律目光如炬。  

  「我一想到有人趁我不在你身邊時,有可能將你偷走,我就坐立難安。事實證明我是對的,方才我發現不少小男生對你露出小色狼的眼神,我很火。」斯律咬牙道,那些不要命的小男生,小心了。  

  「斯律。」她被他打敗了。「你這樣來我們學校教書,會被人笑的!」  

  「有什么好笑的?我又不偷不搶。」  

  「你真是……」絮婕無言以對,她真的拿他沒轍。  

  現在才知道斯律有多固執,他要的、他想的,就一定會做到,任何人也撼動不了他的決定。  

  就像他決定愛她一樣,將所有的愛全獻給她,完全不保留。  

  「那你的工作怎么辦?你的工作行程排到明年了耶。」絮婕還是擔心他的工作因為她而荒廢了。  

  「這個不用你操心,你想,博會放過我嗎?」斯律苦笑。「我們準備了完善的網路視訊係統,每天都得開越洋會議。」  

  「這樣你會很辛苦的。」她不禁感到心疼,臺灣與美國的時差有十幾個小時,他日夜不分的工作,遲早搞壞身體。  

  「這就要看你了。」斯律眼眸閃過一道厲光。「你是我的提神劑,你要怎么做才能幫我提神呢?」  

  絮婕小臉一紅,含羞帶怯的眼瞅著他。「討厭啦。」  

  靳律笑著將她擁入懷裏,捧起她酡紅的小臉,輕撫她粉嫩的唇,然後,將自己的覆上——  

 

  絮婕與斯律的約會,夾著一個惜緯當電燈泡,在氣氛佳、食物美味的餐廳裏,呈現三缺一的景況。  

  「聽說有很多人巴結你。」斯律涼涼的說,大手卻沒閒著,替絮婕剝螃蟹殼,將新鮮的螃蟹肉放到她盤子裏,體貼的催促她吃。  

  「什么?」惜緯忙著剝蝦殼,頭也沒抬的拚命吃。  

  哇嗚,這裏的海鮮好新鮮哦!螃蟹的肉質結實有彈性,吃起來不會有水水粉粉的感覺!草蝦也是又大又新鮮,鮮甜美味。  

  這裏的胡椒螃蟹鍋,真是太正點了!  

  馮斯律真大方,請她吃這種好料的,她真是沾了絮婕的光。好吧,等下再來加一盤帝王蟹,聽說不過一、兩萬而已,讓馮斯律請個痛快。  

  「聽不清楚嗎?我說巴結,聽說有不少人在巴結你,是不是真的有這回事?」斯律眼神犀利的掃射過去。  

  「咳咳——」惜緯被瞪得嚇傻,不小心噎到,猛咳不止。  

  這家夥沒有載眼鏡,他那犀利的眼神毫不遮掩的展現,與平時看似斯文無害的他差了十萬八千裏,看起來就不是很好惹的模樣。雖然穿了合身的西服,但那種眼神、氣質,看了就讓人忌憚三分。  

  馮斯律這人真是深不可測!  

  「哪有?」惜緯裝傻。  

  「我今天聽到的,轉交情書。」斯律雲淡風輕的說,雖仍溫柔的替絮婕布菜,但他就是讓人感到威脅。  

  「呃,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連忙打哈哈,裝作很忙的樣子拚命吃菜。  

  「斯律,你誤會小緯了。」絮婕吞下斯律喂入口中的螃蟹蛋後,開口替好友講話,「小緯才不會做這種事,你被騙了!」  

  「對嘛對嘛!」惜緯連忙點頭。「我是被冤枉的。」  

  「是嗎?」斯律的語氣中充滿不信任。  

  「當然嘍,誰能闖過小緯那一關?小緯對我很好很好,才不會讓心懷不軌的人靠近我。」絮婕的語氣滿是對好友的信任。  

  「呵呵。」惜緯得意洋洋的朝他哼笑兩聲。  

  「呵。」斯律不屑的冷笑。  

  絮婕頓時感到哭笑不得,好友和男友之間的敵對真是讓她……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斯律……」她求饒,向斯律撒嬌,小手扭著他的衣角。  

  「我又沒有說什么。」他沒好氣道。這丫頭,為什么要他先低頭?  

  「今天是同學們在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高興,別氣了,好不好?」絮婕眨著眼睛,楚楚可憐的哀求,「好不好嘛?」  

  斯律嘆了一口氣,「我沒有生氣。」  

  「呃……你們要打情罵俏,可不可以等我把這一鍋螃蟹、蝦子吃完?」惜緯狂吃的動作突然僵在半空中。「很浪費耶!這么貴的東西。」調侃的眼神包含太多的笑意,她朝絮婕擠眉弄眼,好友之間的默契盡在不言中。  

  「臭小緯!」絮婕小臉燒紅,嬌嗔道。  

  「你是怕自己會吐嗎?」斯律溫文一笑。「我還真怕你吃完這些回去要瘋狂減肥了,這些可都是高熱量的東西。」笑看她圓圓的臉,他笑得很斯文、很優雅,但就是讓人明白的察覺到,他在笑她!  

  「不吃白不吃啊!」惜緯假笑著。這家夥,以為她不知道他在暗示她臉胖嗎?「反正有人願意當冤大頭。」  

  「哦!我忘了說,這一頓麻煩請自費。」斯律笑道。「我可是窮書匠,請不起大餐。」  

  「是嗎?」惜緯才不信他這一套,冷笑一聲。「絮婕,我打電話叫那個資訊科二年級的學弟來付錢好了,讓他表現一下,告訴某位年紀超過二十歲的大叔,何謂紳士風度。」她就是要氣他!什么嘛!有異性沒人性,也不想想她是絮婕的好朋友耶!態度這么兇。  

  「二年級的學弟?」斯律眼神進出精光,莫測高深的瞇著眼,看著一臉無辜的絮婕。  

  「小緯……」絮婕真是哭笑不得。「你不要再鬧斯律了,老捏造一些子虛烏有的事。」  

  「我有什么辦法?」惜緯無奈的兩手一攤。「就有人這么好騙咩。」她眼角帶著恥笑的餘光,看著那個很好騙且一臉鐵青的男人。  

  搞了半天,原來都是惜緯調皮的在捉弄人!  

  「你這小鬼……」斯律又好氣又好笑,他竟然被一個十八歲的小女生耍了!可見愛情真的會讓人蒙蔽視線,分不清事情的真偽。  

  「哈哈哈……」惜緯拍案叫絕,笑得不能自己。  

  這對情侶真好玩!  

  「玩玩嘛,不要太認真,對了,馮斯律,我有件事要麻煩你。」惜緯突然正色道。  

  「幹么?」斯律口氣不善,還在氣方才被她要了一回。  

  「反正你都為了絮婕來學校教書了,不介意當我們西洋劍社的顧問老師吧?」惜緯企盼的望著他。「看在絮婕的面子上,拜托你——」她雙手合十,低頭哀求。  

  「沒空。」他大少爺很有個性的回絕。  

  「嗄?你為什么會沒有空?」絮婕不解的問。  

  「因為我要跟你約會。」斯律對她溫柔的笑著。  

  「斯律……」絮婕嬌羞的垂下頭來。  

  「噢,別又來了。」惜緯呻吟,身子不停打顫,雞皮疙瘩又掉了一地。  

  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啊?她不禁哀嚎。  

  校園生活上演變調的師生戀,雖然知情的三人隱藏得很好,但仍讓朝夕相處的同班同學、宿舍學生嗅到八卦的味道。但大家聰明的選擇心照不宣,笑看這對甜蜜的師生戀,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談戀愛,大夥才在一旁奸詐的起哄、敲竹杠。  

  為了絮婕暫緩手邊工作飛來臺灣的斯律,在短短半年內將自己所有的愛投注在這段感情上,已到不能自拔的地步。  

  每回看著她對他笑得燦爛奪目,他就有股守護她一生一世的念頭。  

  於是,熱戀半年餘,等不及絮婕滿二十歲的斯律,在她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個寒假,她滿十八歲那天,也就是浪漫的西洋情人節,瞞著所有人,帶著她飛到美國,在拉斯維加斯完婚。  

  讓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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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噗——」惜緯滿口的義大利面全吐了出來。「你說什么?」  

  絮婕難為情的掏出頸間的項鏈,讓好友看清她的婚戒。「我跟斯律結婚了。」  

  「噢……」惜緯瞪大眼,不願相信這個事實,絮婕胸前的那顆大美鑽,一定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  

  「馮斯律手腳還真快啊。」她咬牙道,滿臉的忿忿不平。  

  「小緯,你在生氣?」絮婕拉拉好友的手,小心的問。  

  「廢話!」惜緯吼了過去。「沒有鬧到洞房,我怎么可能不氣?」她狠狠的卷起面條,恨恨的咬了一大口。  

  「啊……」絮婕無言以對。  

  「難怪一整個寒假都找不到你的人,博哥和你媽媽都急死了。」惜緯邪笑道。  

  「原來你是被拐跑了啊,好一個知情不報。」  

  「斯律說他都安排好了,我們度完蜜月才知道他是瞞著博哥和媽媽的,那個時候都已經來不及了。」說到這個,她也很無辜。  

  「博哥知道你跟他在美國公證了,沒有生氣?」惜緯不信。  

  「沒有才怪。」絮婕皺了皺眉頭。「連媽媽都好生氣。」  

  「廢話,女兒被拐了還不知道,做媽媽的不生氣才有鬼!」惜緯可以想像馮斯律乖乖的站在溫柔的楊詠蘭面前,被狠狠痛罵的模樣。  

  「博哥還跟斯律打了起來。」絮婕咋舌道。「可是這回斯律沒有還手。」這讓她覺得奇怪,斯律不是會乖乖讓人打的人。  

  「心虛吧。」惜緯了然的笑道。  

  絮婕沒再表示什么,她也讚同好友的話。  

  惜緯忍不住啐了口。「他不會防礙到我們的計畫吧?」馮斯律把絮婕霸佔住,不讓她離開視線,這讓她們規畫多年的升學計畫付之一炬。  

  「不會,斯律鼓勵我升學。」提及斯律,絮婕忍不住甜蜜一笑。  

  看著好友幸福的模樣,惜緯心底是為她高興的,不過,事情並不像她們所想的那么簡單。幸福的表現,往往有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  

  惜緯不想破壞好友此刻的快樂,但她還是忍不住的問。  

  「絮婕,現在馮斯律不在,我才敢問你,既然你們已經是夫妻了,我想,你們會發展到什么地步,我也就不點明了。」她一向愛笑的可愛圓臉上浮上憂心。  

  「嗯。」絮婕小臉一紅,所有的話下言而喻。  

  她吐了一口氣道:「他一定看到了,對不對?」  

  這么一問,讓絮婕的小臉刷白。  

  「而你並沒有告訴他原因。」惜緯再次嘆息。  

  緩緩的,絮婕開口了。「我不敢說,小緯,我不敢告訴斯律。」她的大眼中盈滿無措。「斯律的表情好可怕,一副被雷打到的模樣,他的口氣好冷漠,問我怎么回事,我……真的不敢告訴他,小緯,我不敢。」  

  「絮婕。」惜緯握緊她顫抖的小手,安撫道:「你們是夫妻啊,這種事要怎么瞞呢?他遲早會知道的。」  

  「可是我……」絮婕此刻毫無安全感,眼中的幸福已消失不見,只見滿滿的恐懼。「小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半年多來的幸福日子讓我覺得很不安,倣佛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我好怕……」  

  「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惜緯僵笑著安撫。她怎能跟絮婕說,她也有同樣的感覺?「我看你是太幸福了才在那邊胡思亂想,你跟斯律是夫妻,不管你們之間有什么問題,都要有良好的溝通,知不知道啊?這個還要我教你!有什么問題,不管大事或小事,統統找你老公就對了,滿足一下他的大男人保護欲吧!」  

  「小緯,我也希望是我想太多了。」絮婕苦笑道。  

  陰霾浮現在她細致的小臉上,對剛新婚的小夫妻埋下不定時炸彈。  

  不知何時,原本蔚藍的天空,被濃密的烏雲遮蔽,一道閃電劃過,雷聲響徹,讓絮婕的心開始產生不安。  

  希望這一切只是她的多愁善感。  



  面對斯律的追問,絮婕總是以一百零一招來對付。  

  「斯律,不要再問了好嗎?」凄楚的小臉哀傷著,讓斯律的心揪成一團,立刻忘了追問。  

  「好,我不問了,別哭。」他心疼的將她擁進懷裏,輕聲安撫。  

  成為夫妻後,兩人的感情有增無減,濃烈的愛情並無轉淡的跡象,反而如膠似漆般形影不離。  

  雖然感情發展順利,但懷疑的因子卻深埋在斯律心中,久久無法得到讓他滿意的答案。  

  初次的裸裎相見,他狠狠的被絮婕背後那由右肩到左腰的疤痕給嚇了一跳,心跳都要凍結了,雖然已經淡得看不見疤痕,但他仍無法想像,當初的絮婕是如何活過來的。  

  那么深、那么長的一條疤,怎么會出現在絮婕的背後?看得出來已有經過美容處理,但仍是一道無法完全消去的疤痕。  

  絮婕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會有這一道幾乎讓人喪命的疤痕?又為什么……每回問起絮婕,她總是不願回答?  

  這些問題壓得他快瘋了,絮婕的過去,到底發生過什么事?  

  問博,他的嘴像蚌殼一樣,叫他去問絮婕,而蘇惜緯,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斯律到現在才發現,他身邊的這三個人都在隱瞞他實情。  

  山不轉路轉,斯律決定自己去查,既然沒人願意告訴他事實,那么,他就去查清楚。  

  但他沒料到,還沒有查到他要的資料,事情就有了變化……  



  連續五天的春假結束,斯律第N次被女生宿舍的小女生們敲竹杠,在吃完大餐後,將絮婕送回宿舍,他就開著車回住所。  

  絮婕想把握住最後的時間,跟同住在宿舍裏的學妹們度過最後的校園生活,這是多年後,宿舍生活回憶最多的一段時光,她不想錯過。  

  因此,只好委屈斯律獨守空閨了。  

  酒足飯飽後,十個女生浩浩蕩蕩的在宿舍設備完善的視聽室裏看電視、聊天,不外乎就是笑絮婕找到一個好老公,每回都被她們敲竹杠還不敢講話之類的。  

  她們沒有人把絮婕已經嫁給馮老師的事情說出去,才有吃不完的大餐。  

  就在大家聊得開心之際,一個學妹突然跳起來,想到什么似的說:「我忘了,放假前有人托我帶一封信給絮婕學姊。」她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連忙奔回寢室,翻箱倒櫃的找出那封轉交的信。  

  「如果是情書就免了!」惜緯對著學妹的背影吼叫著,吃得很撐的她沒有力氣站起來跟著衝上去一探究竟。  

  「還用你教啊,惜緯學姊,這種事我們都會做了好嗎?在你的調教之下,我們毀信滅跡的功力可是越來越厲害。」  

  「不就是笑著收下,然後轉身丟進垃圾桶嘛,這個有什么好拿出來說嘴的。」惜緯冷哼了聲。  

  「不是情書,是一個男人拿來的。」找到信,學妹急忙下樓,將信交給絮婕。「那天絮婕學姊先走,也找不到惜緯學姊,我又急著趕車,所以就放在宿舍了。」  

  絮婕怪異的盯著手中的牛皮信封,有股不好的預感。  

  「我累了,先回房問休息,你們也早點睡。」如往常般叮嚀學妹們後,絮婕回到房裏。  

  關上門,捧著信封的小手不自覺的發抖。  

  被封得死緊的牛皮信封上沒有注明寄件人地址,只有在中央大大的寫了「葉絮婕」三個字。  

  忍不那股突如其來的恐懼,絮婕吞了吞口水,拆開信封——  

  「啊!」她吃痛的收回手,驚覺她的手指被那信封暗藏的刀片給割了一道小傷口。「這……」她驚慌的放下信封,「匡啷」一聲,一把拆信刀自信封內掉出,刀鋒上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乾涸血跡。  

  「啊……」絮婕捂著唇,她怕自己尖叫出來,引起學妹們的注意。  

  「為什么……」她無語問蒼天,為什么她的幸福如此短暫。  

  這封信只告知她一件事——「他」回來了!  

  恐懼讓她無法克制的顫抖,絮婕此刻陷入慌亂中,她不敢告訴斯律這件事,她只能尋找同樣知道內情的人。  

  「博哥……」恐懼的淚水滑落,撥打電話的小手顫抖著。  

  電話接通了,是博浚棠那睡不飽的聲音。  

  「怎么了?這個時候打來,跟斯律吵架了嗎?」  

  「博哥……」一聽見哥哥的聲音,絮婕忍不住哭了出來。「怎么辦……博哥,我跟斯律要怎么辦……」  

  一聽到她哭,博浚棠的瞌睡蟲這下全跑了。「怎么了?斯律欺負你了嗎?跟博哥說,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絮婕只是拚命搖頭。「博哥,我不想害斯律……我真的不想害他……」她一度哽咽。  

  博浚棠心頭一驚,絮婕這話的意思是——  

  「絮婕,你先別哭,慢慢說好嗎?」  

  「博哥,你可不可以回來?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她無助的掉淚,「他回來了,博哥,他回來了……」  

  遠在地球另一邊的博浚棠聞言呆住了,他,是指那個人嗎?  

  「我馬上回去,絮婕,你先別哭,任何事等我回去再說好嗎?」博浚棠立刻自床上跳起,來不及整理行李,拿著證件、錢包及車鑰匙,就衝了出去。  

  挂上電話,絮婕不安的縮在床沿,害怕的顫抖著。  

  直到惜緯發覺不對,來到她的房間,才看見縮在床沿的絮婕和書桌上的血跡及那一把沾了血的拆信刀,圓臉上頓時布滿肅殺之氣。  

  她知道,那個人回來了。  

 

  絮婕整個晚上都睡不好,輾轉反側,以至於第二天上課時有著兩輪明顯的黑眼圈,氣色更是難看得要命,看在斯律眼裏是心疼莫名。  

  下課後,她在斯律的暗示下,來到他的辦公室。  

  「怎么了?為什么氣色這么差?」斯律嚴肅的問,但眼中有著滿滿的心疼。  

  「沒有啊。」絮婕僵笑著,逃避他炙熱的視線。  

  昨天一整個晚上她都害怕得睡下著,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她一早起來就不舒服的乾嘔,連早餐也吃不下,連帶的氣色就不好。  

  「又熬夜跟那些小女生聊天?你哦!」他沒好氣的說。「下午請假回去休息,不要回宿舍,到我們的家,我一沒課就回去陪你。」  

  「嗯。」絮婕點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  

  「自己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你這樣我怎么放心讓你去念大學?而且還是這么遠的地方。」斯律嘆息道。「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絮婕和惜緯即將成為他和博的學妹,位於義大利的富比克大學建築係,是他的母校,她們即將在今年的九月成為那裏的學生。  

  「對不起,斯律。」絮婕帶著歉意,投進他的懷抱。  

  她需要這副胸膛,給她支持的力量。  

  「傻瓜。」斯律笑道,沒有發覺她的異樣。「回教室收拾東西,回家休息了,乖乖的,不準做其他的事情,聽到沒?」  

  「嗯。」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容,絮婕的眼中充滿對他的戀戀不舍。  

  她怎能讓他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那個人……不會放過斯律的。  

  如果必須離開斯律才能保證他的安全,那么她會離開。  

  「我先走了,斯律。」不舍的道別,絮婕深深的吻了吻她深愛的丈夫。「我會很想你的。」  

  斯律只當她是身體不舒服才這么撒嬌,笑著與她道別。  

  離開斯律的辦公室後,絮婕強裝出來的笑容全消失在臉上,她走回教室收拾東西,跟惜緯說了聲,就一個人步出校園。  

  突如其來的惡心感讓她皺起眉頭,她捂著唇,衝到路邊的水溝旁,蹲下來乾嘔。  

  吐掉最後一口酸水,她開始有了異樣感覺。  

  她怎么會突然感到惡心?她算了一算,驚覺她的生理期……遲了。  

  「不會吧。」絮婕慌了,抬頭一望,看見一家藥局,想也不想的就衝進去……  

  

  博浚棠風塵仆仆的趕回臺灣,丟下美國所有的工作,一下飛機與絮婕聯絡上,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到斯律與絮婕共居的家,此刻,斯律正在學校教課,尚未回來。  

  「博哥。」絮婕一見他就像溺水者看見浮木,撲向他,緊緊的抱住。  

  「怎么會這樣?」將虛弱的絮婕扶進屋內,安置在沙發上,他走到廚房,為她倒了一杯溫開水。  

  「我不知道,我……」  

  「絮婕,你先別急,慢慢說,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博哥,我已經想好了。」絮婕原本無神的小臉上此刻布滿堅決。「但我希望由你出面。」  

  博浚棠皺眉,聆聽她的想法。「你打算怎么做?」  

  絮婕不回答,只是從她的書包內取出一個牛皮紙袋,交給他。  

  「這是……」博浚棠瞪大眼。「絮婕,你沒跟斯律商量就下這種決定,他不會答應的。」  

  「所以我要你替我出面,我不能害了斯律,他是衝著我來,如果讓他知道我已經和斯律結婚了,那……我真的不敢想像他會怎么對待斯律,我怎么能害他呢?博哥,我好愛斯律,我真的很愛他……」恐懼讓絮婕再也克制不住的哭出聲來。  

  博浚棠幽幽的嘆息。「但你這樣逃離不是辦法——」  

  「至少,我能確定你們安全無虞。」絮婕已經下定決心。「我不要讓他再傷害我身邊任何一個人。」  

  「絮婕,你該跟斯律談談,也許他有解決的辦法……」博浚棠苦口婆心的勸她,要她別太快下決定。  

  「他能怎么解決?博哥,對方是亞洲最狠毒的幫派,你知道的不是嗎?就算斯律擁有高超的身手又怎樣?他能敵得過嗥笑會嗎?我不要他受傷……」只要想到斯律因為她的關係而受到傷害,她就害怕得不能自己。  

  「絮婕……」博浚棠沉痛的閉上眼,他恨,恨自己無能,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妹妹,讓她獨自一人承受壓力。  

  「我今天會離開這裏,博哥,我需要你幫我。」絮婕擦乾眼淚,逞強的抬起下巴。「幫我離開這裏,好嗎?」  

  博浚棠只能困難的點頭,答應她的要求。  

  絮婕握著胸前的婚戒,緊緊握著,不肯放手。  

  讓她留住一些回憶吧,讓她帶著這意義重大的戒指離開斯律……  

 

  天,變了——  

  轟隆一聲,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閃電打雷,不一會兒,滂沱大雨傾盆而下,讓教室外的學生們頓時做鳥獸散,紛紛跑回教室躲雨。  

  這時,斯律的專屬辦公室內,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只見他慢條靳理的看著好友拿給他的資料,手指的關節不自覺泛白,讓人察覺到他的情緒並不像表面那樣雲淡風輕。  

  「Shit!」斯律重重的將資料甩在桌上,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坐在辦公桌前方,一臉疲憊的好友。  

  博浚棠一將絮婕安頓好,就立刻來到學校找他,因為這是絮婕的要求。  

  「你大老遠飛回來,就是為了這個?」斯律笑著問,但認識他已久的博浚棠,怎么會不知他此刻的怒氣如火山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  

  「斯律,我並不想與你扯破臉,但這些都是絮婕的要求,我不能拒絕她。」博浚棠痛苦的閉上眼,他覺得很累。  

  「哈哈,絮婕的意思。」斯律看著絮婕娟秀的字跡,在兩份文件上都有她的簽名,一份是休學同意書,另一份是讓他心碎的離婚協議書。  

  斯律越想越覺得好笑,幾個小時前,絮婕才在他懷裏說想他,還主動吻他,現在竟然說要跟他離婚!  

  冷靜的拿起桌上的文件,他一把將之撕裂。  

  「我不簽字,不管是休學還是離婚,在我見到絮婕問清楚原因之前,我絕不簽字,聽清楚了,博浚棠,我不簽宇。」  

  「我很高興聽你這么說,但絮婕可不這么希望,斯律。」博浚棠嘆道。「如果不是因為愛你,她也不會下這種決定。」  

  他出門前聽見絮婕壓抑的哭聲,他很想幫她,但他使不上力。  

  他如何能以卵擊石?他一個小小的建築師,怎么能跟亞洲數一數二的大幫派抗衡?  

  「為什么?」斯律沒有動怒,挑眉興問。  

  他想看看這對兄妹到底在搞什么鬼?竟敢拿離婚來嚇他!  

  「斯律,你願意為絮婕喪命嗎?」博浚棠沒頭沒腦的問。  

  「如果有機會,我怎么不願意?」  

  「但絮婕不希望你因為她而受到傷害,更不希望你因為她喪命,你懂嗎?」  

  斯律危險的瞇起眼。「你的意思是說,絮婕有生命危險?」  

  博浚棠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斯律的唇抿得死緊,臉上突然浮現肅殺之氣。  

  誰敢危害到絮婕的生命,他就先讓他消失。斯律暗暗立誓。  

  「我承諾過絮婕,不能向你透露。」博浚棠悶聲道。  

  「去你的!」斯律再也克制不住濤天怒潮,朝他大吼。「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管你承諾絮婕什么!是絮婕重要,還是你的信用重要?」  

  「斯律……」  

  「你說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馮斯律!」此時,一個稚嫩的女聲插入他們的爭執。  

  是一臉嚴肅的惜緯,此時的她,不是平時愛笑的蘇小緯,她現在是一個擔心好友的年輕女孩。  

  「你不要再逼博哥說了,他不會說的,他答應了絮婕不會說就是不會說,你再逼也沒用。」  

  「小緯……」兩個男人驚訝她的突然出現。  

  惜緯關上門,落鎖,才轉過頭來面對兩個男人。  

  「你想知道嗎?馮斯律,有關於絮婕背上那道疤,還有我學西洋劍的原因。」惜緯嚴肅的問。  

  「小緯!」博浚棠欲阻止她。  

  「博哥,我覺得要把事情告訴他,再讓他決定該怎么做。」惜緯直勾勾的盯著斯律,打量他臉上是否出現害怕的神情。  

  而如她所願的,她只看到他一臉的坦蕩無懼,因此,惜緯對斯律卸下心防。  

  「你知道嗥笑會嗎?馮斯律。」  

  嗥笑會?聽見這個聲名狼藉的幫派名,出自一名單純的高中小女生之口,斯律的眼神不禁危險的沉了下來。  

  「不是絮婕自己去招惹嗥笑會,是嗥笑會跑來招惹絮婕,只因為嗥笑會那老不死的會長,垂涎絮婕的美色。」  

  聽到這裏,斯律的理智已進裂了。  

  「你說嗥笑會?」他陰森一笑。  

  「除了嗥笑會,還有一個推手。」惜緯詭異的一笑。「造成絮婕背後那道幾乎讓她丟掉小命的疤,促使我學習武術保護絮婕的功臣。」  

  「誰?」  

  「葉尚良,絮婕的生父。」   
  絮婕和惜緯即將成為他和博的學妹,位於義大利的富比克大學建築係,是他的母校,她們即將在今年的九月成為那裏的學生。  

  「對不起,斯律。」絮婕帶著歉意,投進他的懷抱。  

  她需要這副胸膛,給她支持的力量。  

  「傻瓜。」斯律笑道,沒有發覺她的異樣。「回教室收拾東西,回家休息了,乖乖的,不準做其他的事情,聽到沒?」  

  「嗯。」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容,絮婕的眼中充滿對他的戀戀不舍。  

  她怎能讓他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那個人……不會放過斯律的。  

  如果必須離開斯律才能保證他的安全,那么她會離開。  

  「我先走了,斯律。」不舍的道別,絮婕深深的吻了吻她深愛的丈夫。「我會很想你的。」  

  斯律只當她是身體不舒服才這么撒嬌,笑著與她道別。  

  離開斯律的辦公室後,絮婕強裝出來的笑容全消失在臉上,她走回教室收拾東西,跟惜緯說了聲,就一個人步出校園。  

  突如其來的惡心感讓她皺起眉頭,她捂著唇,衝到路邊的水溝旁,蹲下來乾嘔。  

  吐掉最後一口酸水,她開始有了異樣感覺。  

  她怎么會突然感到惡心?她算了一算,驚覺她的生理期……遲了。  

  「不會吧。」絮婕慌了,抬頭一望,看見一家藥局,想也不想的就衝進去……  



  博浚棠風塵仆仆的趕回臺灣,丟下美國所有的工作,一下飛機與絮婕聯絡上,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到斯律與絮婕共居的家,此刻,斯律正在學校教課,尚未回來。  

  「博哥。」絮婕一見他就像溺水者看見浮木,撲向他,緊緊的抱住。  

  「怎么會這樣?」將虛弱的絮婕扶進屋內,安置在沙發上,他走到廚房,為她倒了一杯溫開水。  

  「我不知道,我……」  

  「絮婕,你先別急,慢慢說,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博哥,我已經想好了。」絮婕原本無神的小臉上此刻布滿堅決。「但我希望由你出面。」  

  博浚棠皺眉,聆聽她的想法。「你打算怎么做?」  

  絮婕不回答,只是從她的書包內取出一個牛皮紙袋,交給他。  

  「這是……」博浚棠瞪大眼。「絮婕,你沒跟斯律商量就下這種決定,他不會答應的。」  

  「所以我要你替我出面,我不能害了斯律,他是衝著我來,如果讓他知道我已經和斯律結婚了,那……我真的不敢想像他會怎么對待斯律,我怎么能害他呢?博哥,我好愛斯律,我真的很愛他……」恐懼讓絮婕再也克制不住的哭出聲來。  

  博浚棠幽幽的嘆息。「但你這樣逃離不是辦法——」  

  「至少,我能確定你們安全無虞。」絮婕已經下定決心。「我不要讓他再傷害我身邊任何一個人。」  

  「絮婕,你該跟斯律談談,也許他有解決的辦法……」博浚棠苦口婆心的勸她,要她別太快下決定。  

  「他能怎么解決?博哥,對方是亞洲最狠毒的幫派,你知道的不是嗎?就算斯律擁有高超的身手又怎樣?他能敵得過嗥笑會嗎?我不要他受傷……」只要想到斯律因為她的關係而受到傷害,她就害怕得不能自己。  

  「絮婕……」博浚棠沉痛的閉上眼,他恨,恨自己無能,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妹妹,讓她獨自一人承受壓力。  

  「我今天會離開這裏,博哥,我需要你幫我。」絮婕擦乾眼淚,逞強的抬起下巴。「幫我離開這裏,好嗎?」  

  博浚棠只能困難的點頭,答應她的要求。  

  絮婕握著胸前的婚戒,緊緊握著,不肯放手。  

  讓她留住一些回憶吧,讓她帶著這意義重大的戒指離開斯律……  

  

  天,變了——  

  轟隆一聲,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閃電打雷,不一會兒,滂沱大雨傾盆而下,讓教室外的學生們頓時做鳥獸散,紛紛跑回教室躲雨。  

  這時,斯律的專屬辦公室內,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只見他慢條靳理的看著好友拿給他的資料,手指的關節不自覺泛白,讓人察覺到他的情緒並不像表面那樣雲淡風輕。  

  「Shit!」斯律重重的將資料甩在桌上,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坐在辦公桌前方,一臉疲憊的好友。  

  博浚棠一將絮婕安頓好,就立刻來到學校找他,因為這是絮婕的要求。  

  「你大老遠飛回來,就是為了這個?」斯律笑著問,但認識他已久的博浚棠,怎么會不知他此刻的怒氣如火山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  

  「斯律,我並不想與你扯破臉,但這些都是絮婕的要求,我不能拒絕她。」博浚棠痛苦的閉上眼,他覺得很累。  

  「哈哈,絮婕的意思。」斯律看著絮婕娟秀的字跡,在兩份文件上都有她的簽名,一份是休學同意書,另一份是讓他心碎的離婚協議書。  

  斯律越想越覺得好笑,幾個小時前,絮婕才在他懷裏說想他,還主動吻他,現在竟然說要跟他離婚!  

  冷靜的拿起桌上的文件,他一把將之撕裂。  

  「我不簽字,不管是休學還是離婚,在我見到絮婕問清楚原因之前,我絕不簽字,聽清楚了,博浚棠,我不簽宇。」  

  「我很高興聽你這么說,但絮婕可不這么希望,斯律。」博浚棠嘆道。「如果不是因為愛你,她也不會下這種決定。」  

  他出門前聽見絮婕壓抑的哭聲,他很想幫她,但他使不上力。  

  他如何能以卵擊石?他一個小小的建築師,怎么能跟亞洲數一數二的大幫派抗衡?  

  「為什么?」斯律沒有動怒,挑眉興問。  

  他想看看這對兄妹到底在搞什么鬼?竟敢拿離婚來嚇他!  

  「斯律,你願意為絮婕喪命嗎?」博浚棠沒頭沒腦的問。  

  「如果有機會,我怎么不願意?」  

  「但絮婕不希望你因為她而受到傷害,更不希望你因為她喪命,你懂嗎?」  

  斯律危險的瞇起眼。「你的意思是說,絮婕有生命危險?」  

  博浚棠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斯律的唇抿得死緊,臉上突然浮現肅殺之氣。  

  誰敢危害到絮婕的生命,他就先讓他消失。斯律暗暗立誓。  

  「我承諾過絮婕,不能向你透露。」博浚棠悶聲道。  

  「去你的!」斯律再也克制不住濤天怒潮,朝他大吼。「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管你承諾絮婕什么!是絮婕重要,還是你的信用重要?」  

  「斯律……」  

  「你說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馮斯律!」此時,一個稚嫩的女聲插入他們的爭執。  

  是一臉嚴肅的惜緯,此時的她,不是平時愛笑的蘇小緯,她現在是一個擔心好友的年輕女孩。  

  「你不要再逼博哥說了,他不會說的,他答應了絮婕不會說就是不會說,你再逼也沒用。」  

  「小緯……」兩個男人驚訝她的突然出現。  

  惜緯關上門,落鎖,才轉過頭來面對兩個男人。  

  「你想知道嗎?馮斯律,有關於絮婕背上那道疤,還有我學西洋劍的原因。」惜緯嚴肅的問。  

  「小緯!」博浚棠欲阻止她。  

  「博哥,我覺得要把事情告訴他,再讓他決定該怎么做。」惜緯直勾勾的盯著斯律,打量他臉上是否出現害怕的神情。  

  而如她所願的,她只看到他一臉的坦蕩無懼,因此,惜緯對斯律卸下心防。  

  「你知道嗥笑會嗎?馮斯律。」  

  嗥笑會?聽見這個聲名狼藉的幫派名,出自一名單純的高中小女生之口,斯律的眼神不禁危險的沉了下來。  

  「不是絮婕自己去招惹嗥笑會,是嗥笑會跑來招惹絮婕,只因為嗥笑會那老不死的會長,垂涎絮婕的美色。」  

  聽到這裏,斯律的理智已進裂了。  

  「你說嗥笑會?」他陰森一笑。  

  「除了嗥笑會,還有一個推手。」惜緯詭異的一笑。「造成絮婕背後那道幾乎讓她丟掉小命的疤,促使我學習武術保護絮婕的功臣。」  

  「誰?」  

  「葉尚良,絮婕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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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與絮婕相識是在國中時期,我們一見如故,馬上就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友。不論是上學、放學,甚至是下課短短的十分鐘,我們都在一起,沒有人能拆散我們。」惜緯訴說著她與絮婕相識的經過。  

  「我不曾聽她提起過她的生父,在我們聊天的話題上,一直離不開她美麗溫柔的母親、嚴肅卻對她百般疼愛的繼父,還有一個將她捧在掌心呵護的繼兄,卻不曾聽她提到她的生父,我覺得很奇怪,但礙於這是絮婕的隱私,所以我一直沒有過問。  

  「因此,我知道絮婕八歲以後過的生活,卻不知道她八歲之前的記憶,不過後來我知道了。」惜緯苦笑道。「還是在我不想知道,卻不得不知道的情況下。」水霧漸漸浮上瞳眸,她握緊拳頭,咬牙忍住哭意。  

  「發生了什么事?」斯律眉頭死鎖,一顆心吊得老高。  

  「某天早上,我在我們每天見面的早餐店等不到絮婕,我越想越奇怪,於是,我去她家找她。」惜緯克制自己,不讓淚水流下。「一踏進絮婕的家,我就被嚇壞了!那時候絮婕家裏沒有人,博伯伯和楊阿姨出國了,只有博哥和絮婕在家裏,我親眼看見博哥被人打得頭破血流,而……不肯跟葉尚良走的絮婕,被……」說到這裏,惜緯已經再也說不下去,她捂著臉掉眼淚。  

  「絮婕掙扎著,不肯跟嗥笑會的人走,因而惹怒了急欲討好嗥笑會會長的葉尚良,他一個氣下過,搶了隨從的皮鞭,狠狠的朝絮婕……」博浚棠接下惜緯未說完的話,痛苦的閉上眼。  

  「絮婕的慘叫、哀嚎……我聽了心好痛、好痛……絮婕的血,熱熱的……噴在我臉上,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我以為絮婕快死了……當時的我才十二歲,唯一能做的就是報警……我救下了絮婕……」惜緯抽噎著,自責那時候的自己一點能力都沒有。  

  斯律狠狠的倒吸口氣。十二歲……當時的絮婕還是個小孩子,為什么會有這么狠心的人,對一個小女孩下手?  

  「結果人證俱在,葉尚良被判謀殺未遂罪名成立,處十年有期徒刑,我想……現在他是獲得假釋出獄,來找絮婕成就他的心願了。」博浚棠臉色陰霾道。  

  「葉尚良……那男人真是絮婕的生父?」斯律不相信世上有這么狠心的父親。虎毒不食子啊!他怎能對幼小的女兒下毒手?  

  「如假包換,絮婕的母親在她八歲那年,向法院訴請離婚,理由是家暴,楊阿姨再也無法承受葉尚良加諸在她們身上的暴力!我才知道,絮婕八歲以前,根本是一個受虐兒。」惜緯想到當初絮婕的重傷,不禁害怕得發抖。  

  她真的以為絮婕會死在她面前!  

  「繼母帶著絮婕嫁到我家不到一年,葉尚良不顧法院判決的禁止令,不時騷擾絮婕,對絮婕施暴八年後,才表現他慈父的一面!哈,笑話!若不是嗥笑會會長突然對絮婕產生興趣,葉尚良會注意到被他忽略、毆打的女兒嗎?」博浚棠大笑,笑得凄楚。「他怎么有臉跟絮婕要求那些……她才八歲啊!他竟然要絮婕去陪一個老頭,這算什么?」  

  斯律全身的血液都冷了,越聽他越覺心寒。他的絮婕……為什么有這么不快樂的童年?她這么堅強、快樂,而且容易滿足,這么美好的女孩,為什么會有那種不堪的記憶?  

  「十年了,我知道葉尚良沒有打消利用絮婕鞏固他在嗥笑會地位的打算,因為六年前他入獄之前發過誓,他會回來。」惜緯回想起葉尚良那不甘心的眼神,就感到毛骨悚然。「他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絮婕的噩夢……他寄給絮婕一把沾了血的拆信刀,就是在告訴絮婕,他回來了。」  

  「那么,你們要如何對付嗥笑會?」斯律深吸口氣,閉上眼問。  

  「除了躲還能怎么辦?」博浚棠苦笑的說。「我們的背景太單純,一個小小的建築師,怎么跟亞洲大幫派抗衡?」  

  「逃?我馮斯律的女人不需要這么卑微。」斯律冷笑道。「我不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女人,就算那人是絮婕的生父也一樣。」  

  「斯律,就算你有再好的身手也一樣,你怎么敵得過對方強大的武力?」博浚棠皺眉的道出現實問題。  

  「我就不信他們敵得過核武。」斯律殘忍的一笑。「博,我不喜歡向人提起這個,我只能說,我有保護絮婕的能力,而且——挑了嗥笑會,只是小事一樁。」  

  「馮斯律!你不要涉險!」惜緯急吼。  

  「嗥笑會這十年來加諸在絮婕身上的,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信誓旦旦的撂下狠話,斯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她懷孕了!驗孕劑上的反應,明白的向她呈現這項事實。  

  自浴室走出,絮婕白皙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得讓人心疼。  

  她步履不穩的來到客廳,無力的閉上眼,倚靠在大柱旁。  

  怎么會在這個時候發生這種事?她該怎么跟斯律說?老天爺,為什你要對我開這種玩笑?!  

  絮婕很想哭,但她已流不出眼淚,早在決定離開靳律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沒有眼淚了。  

  「你以為你這么做,就算是對我的體貼嗎?就算是愛我嗎?」  

  絮婕一驚,抬頭看向說話的男人——  

  「斯律……」她以為她不會哭了,但一看見滿臉寒霜的斯律,淚水頓時盈滿眼眶。  

  「你這個傻瓜!」斯律向前,一把將絮婕緊擁在懷裏,倣佛怕她消失般,渾身不安的顫抖著。  

  「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裏?!」絮婕推開他,驚恐的問:「你怎么會知道我在博哥的家?」  

  「當然是博告訴我的。」斯律臉色陰沉。「絮婕,我是你丈夫,記得嗎?不論發生什么事,你都要來跟我商量,尤其是這種事……老天,你拿離婚協議書給我做什么?你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張,你真的認為這樣對我好嗎?絮婕,你太看不起我了!我怎可能因為你遇到危險就離開你?!你真是個大傻瓜!」  

  「我不要你受傷……」絮婕忍不住哭了。「我不要再有人因為我受傷了……尤其是你。」  

  「笨蛋。」斯律痛罵她。「笨蛋絮婕,真該打扁你的小屁股,沒有人能傷得了我,除了你。」  

  「斯律,對不起。」絮婕帶著濃濃的歉意道。「可是我……」  

  「我的心碎了一地,絮婕。」握住她的小手,撫上他仍作痛的胸前。「別再嚇我了,不管發生任何事,我們一起克服,不要再拿離婚嚇我,好嗎?」  

  「對不起……斯律,對不起……」她難過的拚命掉眼淚,伸手拭去他臉上不小心滑下的淚水。  

  那一向驕傲的斯律,為了她掉淚。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絮婕,我不會讓人將你從我身邊奪走,我不許!我更不許任何人傷害你,危及你的安全!」將她擁進懷裏,斯律如同立誓般,在她耳邊承諾。  

  「可是斯律,我……」絮婕還想說些什么打消他的念頭,卻被他阻止。  

  「相信我好嗎?相信我。」斯律眼神誠懇的說。  

  絮婕屈服了,屈服在斯律的堅持下。「我相信你。」  

  斯律動容的吻上她泛白的唇,突然,突兀的鈴聲在這溫馨的一刻響起,十分的刺耳。  

  絮婕先回過神來,奇怪的看著一臉不悅的斯律,這種鈴聲她沒有聽過,會是什么東西發出來的?  

  只見斯律自西裝口袋內取出一只小巧的手機,以拇指按了一下,手機突然延伸開來,一個四方型的液晶螢幕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斯律先生。」螢幕上出現一個帶著笑容的男人,那男人一看就知道有印度血統,長得很俊,嘴角有一個小酒窩,一副陽光男孩的模樣。  

  「阿裏,你可以滾出來了。」斯律不客氣道。  

  「 !斯律先生,我早就到臺灣啦!您的命令阿裏哪敢不從?一接到命令就十萬火急的前來救駕,我可是忠仆呢!」  

  「廢話夠了就趕快出現在我面前,限你十秒鐘。」斯律不理會他的耍寶,眼一瞇,開始倒數計時。  

  「唉,你沒開門,我怎么出現在你面前?如果主子你答應我把門給炸了,那就……」  

  「三、二……」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阿裏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叨念什么,不到一秒鐘,就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  

  「啊!」絮婕驚呼。這太令人吃驚了,他是怎么進門的?對了,斯律又是怎么進門的?  

  她後知後覺的,到現在才想到這些匪夷所思的現象。  

  「嗨,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我是阿裏。」他朝絮婕露出友善的笑容。「好纖細的女孩子哦!斯律先生,這位就是你偷偷拐跑的小妻子嗎?」阿裏臉上寫滿好奇。  

  「閉上你的狗嘴。」斯律對他可是沒有那么多的耐心,口氣極差。  

  「呃……差別待遇。」阿裏哀怨的嘆息。  

  這樣子的靳律,跟平時差好多!  

  絮婕張口結舌,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還有奇怪的斯律。  

  她這才發現,其實斯律是一個很神秘的男人,現在發生的事情還有出現的人,她沒聽他提起過。  

  「絮婕,這是阿裏,沒事可以不用理會他。」斯律向絮婕介紹。  

  「斯律先生!這……這太狠了吧!」阿裏為自己叫屈。  

  堂堂蔚門第一侍衛,竟然被人這樣瞧不起!阿裏差點吐血。  

  「我要挑了嗥笑會。」斯律臉色陰沉,充滿噬血的氣息。「葉尚良,把他給我揪出來。」  

  「是。」阿裏一反方才的不正經,嚴肅的應答。  

  察覺到氣氛不對,絮婕不安的偎緊斯律。  

  「不要怕,我會讓你很安全的。」他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斯律,我不要你涉險……」  

  「不會的,相信我。」斯律抱緊她,一抹溫柔的笑,給予她安全感。「阿裏,我要你帶絮婕離開這裏。」  

  「斯律!我不要。」她一聽自己將被送走,不肯的拚命搖頭。「我不要跟你分開……」  

  「絮婕,聽話,我要全心對付嗥笑會,我不能讓你落入他們手中,所以我必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斯律捺著性子誘哄。「不要讓我擔心,嗯?」  

  「答應我,你會安全、平安……」她緊握住他的大手,要他許下承諾
  「我會平安的去接你,乖,跟阿裏走。」將絮婕推向阿裏,他眼神犀利的瞪向一臉無辜的阿裏。「我會跟獠提起,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給我守著絮婕,她掉一根頭發,我要你十倍奉還,將絮捷安全送到蔚門,這是我的命令。」  

  「是。」阿裏恭敬的回應。  

  「蔚門?」絮婕不解的眨眼。這個地方是……  

  「蔚門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在那裏住下,我會每天利用視訊與你見面,不要怕,沒有人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傷害你。」靳律柔聲安撫她。  

  「我聽過這個組識,斯律,你為什么可以把我送到那裏?」絮婕驚訝極了,她沒有想到斯律竟然認識這么大的幫派。  

  「到了蔚門,自然有個大嘴巴會告訴你為什么。」斯律瞪向一旁看戲看得很樂的大嘴巴阿裏。「還會有人保護你,放心吧。」  

  「那蔚門在哪?」  

  「加拿大。」  



  來不及向博哥和好友惜緯道別,絮婕馬上就被阿裏帶走,在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後,來到加拿大。  

  蔚門位於溫哥華的總部,一個佔地超過萬坪的豪宅。  

  她被安置在一間近百坪的大房間內,所有的設備一應俱全,書房、起居室、臥室,完全是最頂級的設備及裝潢,包括書房內那五十寸的液晶螢幕,阿裏告訴她,那是斯律特地為她準備的視訊係統。  

  她有很多疑問,為什么阿裏對斯律交代的事情都辦得這么完善?一絲都不敢怠慢,但阿裏不願回答她,只說她是斯律重要的人,就是蔚門必須保護的人。  

  她了解斯律,斯律只想當平凡人,平凡的結婚、生子,一輩子疼她、愛她,不需要太多的金錢及權勢,只要他們過得開心就好。所以,在他們日子過得幸福的時候,他絕不可能主動提起,他跟蔚門有關係。  

  思及此,她不禁失笑。她曾問斯律,為什么他有這么好的身手,沒想到他竟然兩手一攤,無辜的說他也不想這樣,他只是好玩,練著強身,沒有想到就練成了高手。  

  斯律……和他分開不到一天,她就開始想念他了,這幾個月來的日子裏,她的生活中一直有他在身邊陪伴,以致她不會害怕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  

  想著想著,加上她對這陌生環境的不安,不禁讓她紅了眼眶。  

  這時,房門被悄悄的打開。  

  絮婕抬頭看向房門,她不擔心有人闖進來,因為這裏是蔚門,沒有人能突破蔚門固若金湯的保全硬闖進來,這裏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就在她獨自思索的同時,刺耳的鈴聲在這時突然響起,讓她狐疑的揚眉。「這個聲音是……」  

  「是斯律。」蔚獠,蔚門年輕的少門主,輕聲笑道。  

  他來看看這個讓斯律失常的女孩。  

  她順著聲音來源走向書房,墻面上那座五十寸的液晶螢幕正好切到畫面,斯律那張斯文卻帶著殺氣的俊臉出現在螢幕上。  

  「斯律!」絮婕驚訝的看著螢幕上那張熟悉的臉孔。「我好想你……」  

  「絮婕。」斯律也看到她了。看見她紅腫的雙眼,他就知道,她一定又哭了。「我也想念你。」  

  「咳咳。」蔚撩在一旁假咳偷笑。「斯律,想不到你也有兒女情長的一面。」  

  「閉嘴!」斯律朝他一吼。  

  絮婕聽見身旁的蔚獠這么一調侃,不禁害羞得紅了雙頰。  

  「咳,好吧,我早知你開不起玩笑了。」蔚撩無謂的兩手一攤笑道。「我派過去的人手還夠吧?夠不夠你使喚?」  

  「我還需要一隊人馬替我掃廁所,不知道忠仆阿裏有沒有這個意願?或者是你,蔚門少主蔚撩——你願意幫我這個忙。」靳律咬牙道。  

  神經病!竟然派了大隊人馬給他,笑死人了,不過是小小的嗥笑會,需要勞師動眾的把核武小組派給他?!  

  只要他將局布好,他馮斯律一人就能將嗥笑會給剿了。  

  「哈哈。」聽斯律一如往常的狠毒言詞,蔚獠不禁哈哈大笑。  

  「哼。」斯律冷哼一聲。  

  「如果有需要再與我聯絡。」蔚獠朝他打了個招呼,把空間讓給這一對相隔兩地的小夫妻。「紅薇,跟斯律打個招呼吧。」  

  「斯律先生。」蔚風保全的紅薇——何豫薇,她負責絮婕的安全。  

  「絮婕的安全就麻煩你了。」斯律對薇的口氣明顯的就好很多。  

  「不,這是我的榮幸。」薇朝他微微一笑後,立刻離開。  

  她知道,這對小夫妻需要獨處。  

  見閒雜人等全離開後,絮婕才敢放膽對螢幕上的斯律傾訴思念。  

  「斯律,怎么辦?我……我真的好想你!」  

  斯律聞言,眼神一柔,溫柔的說:「我也是……」  

  時空的隔閡倣佛在這一刻消失了,越過地球的另一端,他們在彼此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就像平常一樣,零距離。  

  只因他們的心,是相偎的。  



  日子在平淡中流逝,絮婕在這段日子裏與紅薇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她更在這段期間幫蔚獠推了薇一把,讓薇認清自己的感情,讓她在無波的生活中找到樂趣。  

  望著手上小巧的手機,絮婕不禁嘆了口氣。  

  前天晚上斯律告訴她,他必須處理一些事情,所以短時間內不會與她聯絡,但他承諾,再相見時,就是他來接她的時候了。  

  她期盼這一天的到來!  

  在書房內看了一整個晚上的書,絮婕揉揉酸澀的眼睛,伸了伸懶腰,打算到廚房找點喝的解解渴。  

  她一踏房間,就發現奇怪的景象——  

  「咦?」她睜大眼睛看著空空的走廊,眨眨眼,不相信的再揉揉眼睛。  

  剛才——她「好像」看見薇圍著一件白色的被單閃進房間內,她是看錯了嗎?  

  薇怎么會只圍著一件被單就在長廊上走動?那她習慣的火紅衣裳呢?  

  「嗯……」絮婕突然將蔚獠跟薇的身影湊在一起,頓時紅霞布滿她小臉。「哦……我知道了。」她像發現秘密的小孩般的竊笑著。  

  慢慢的走到薇的房門前,她靜靜的不發出聲音。薇的警覺性很強,一點小聲音都會被她發現,所以得小心行事。  

  她只是想嚇嚇薇而已,不料,被嚇到的卻是她自己。  

  「你要去哪裏?」絮婕忍不住出聲問,薇這么晚了還穿著紅衣,不休息她要去哪裏?  

  原來薇要離開蔚門,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她會定得這么匆忙,但她想,多多少少跟蔚獠脫不了幹係。  

  這一對,也是冤家啊!  

  一得知薇要離開蔚門,絮婕就好高興。她決定要跟著薇一起離開蔚門。  

  紅薇禁不起絮婕的百般哀求,加上她自己也急著離開,於是她答應了。  

  被悶壞了的絮婕根本沒有想到她現在的處境到底是怎樣,在固若金湯的蔚門裏待久了,完全忘了外面有什么在等她。  

  她現在只想著她深愛的丈夫、好友和哥哥,她急著想見他們一面。  

  但她忘了,薇帶她離開蔚門是怠 職守,薇會因為她承受斯律恐怖的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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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絮婕嘆了口氣,懊悔自己當時太衝動。  

  看了看她身處的環境,她沒有害怕,只有濃濃的自責。  

  她被關在一間裝潢得很像賓館的房間內,圓型的大床上鋪著粉紅色的床單,看了後,她不禁呻吟。  

  不會吧!  

  離開蔚門後,她跟薇兩個人克難的轉了好幾次飛機,才回到臺灣這個她所熟悉的環境。薇十分在意她的安全,將她安置在臺灣的居所後,就出門去辦自己的事。但她真的太想念斯律和惜緯了,薇前腳剛踏出「薇閣」,她後腳就跟著出來,身上只帶著一個皮包,和薇給她的緊急聯絡訊號,那是一臺小得不能再小的機器,她把那機器與她的戒指一起用白金鏈圈住,掛在脖子上。  

  正當她興高採烈的坐上久違的公車,到了學校下車後,正朝學校大門口邁進,沒料到,一股刺鼻的化學藥水味撲鼻而來,她心想——糟!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一醒來,她發現自己被困在這小房間內,門口有兩名大漢守著,她插翅難飛。而她的雙手也被綁住,動彈不得。  

  「我會害薇被斯律……」絮婕想到斯律的怒意就忍不住顫抖,天啊!她給薇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就在絮婕煩惱斯律會如何如何的同時,門被打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張與絮婕相似的臉孔。  

  她一驚,那是……她的父親。  

  葉尚良看著絮婕楞楞的模樣,尖銳的大笑著。「乖女兒,爸爸找你好久了。」  

  絮婕防備的看著他的動作,小臉上布滿恐懼。  

  從小對父親深植的印象就是無止境的打罵,自她有記憶以來,她不曾見過父親和顏悅色的對她說話,他一直罵她,說她是沒用的賠錢貨,還打媽媽,罵媽媽是不會下蛋的母雞,生不出兒子來!如果媽媽阻止他打她,他就把她從樓梯上推下來,讓她受傷,也讓媽媽傷心。  

  直到八歲那年,媽媽再也受不了這種暴力婚姻,帶著她向警方求援,才結束她們母女的苦難。  

  和媽媽一起生活的日子是快樂的,她不用擔心自己是不是會被打、被罵,媽媽對她總是耐心的說話,而且不厭其煩的對沒有安全感的她說愛她,媽媽還保證絕不會遺棄她。  

  一年後,媽媽告訴她,她要有一個新爸爸了,她很惶恐、很害怕,她又會被打嗎?如果新爸爸跟生她的爸爸一樣不喜歡她,那她該怎麼辦?  

  結果她害怕的逃家了!用逃家的舉動向媽媽抗議,她不要一個新爸爸!她不要再過那種日於。  

  她沒有目的的在街上亂走、亂逛,直到天黑,一個好心的大哥哥問她為什麼一個人在外面亂跑,問清楚原因後,把她送回家。那個大哥哥不厭其煩的跟她說,新爸爸會很疼她、很愛她,還會有一個哥哥,那個哥哥也會很疼她的,要她不要擔心。  

  回到家後,媽媽哭著抱住她,一直跟她說對不起……  

  那時候她就後悔了,她怎麼可以不聽話讓媽媽傷心呢?她也哭著對媽媽說對不起……  

  後來她才知道,那個把她送回家的好心大哥哥,就是她的新哥哥——博浚棠,他誠如他所說的承諾,疼愛她。  

  她到那時候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的爸爸都會無故打人的,新爸爸就不會,他對她好慈祥,從來不曾對她兇!  

  媽媽嫁給繼父後,看得出來媽媽快樂多了,而她也很快樂,有疼她的媽媽、寵她的爸爸,還有一個對她好到不像話的哥哥。但這快樂的時光,在生父出現的那一刻,全褪了色……  

  葉尚良扯開嘴角,雖然已步入中年,但臉上仍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只增添他的成熟風韻,但他眼中流泄出來的陰邪,卻破壞了他原本給人的好印象。  

  「好久不見了,親愛的絮婕。」邪肆的眼打量著出落得標致可人的親生女兒。  

  「爸爸可是想你想得緊呢,怎麼樣,想清楚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呢,做嗥笑會會長的女人,有你一生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哦!」  

  「我不要。」絮婕鼓起勇氣,拒絕他。  

  被拒絕的葉尚良不禁一惱,臉色陰霾,舉起手,習慣性的就要一拳揮出去。  

  但他克制住了,冷笑一聲,「呵,老子現在可不敢動你,你好命了,死丫頭!有會長替你撐腰,要不是看在會長看中你的份上,你以為老子會甩你?呸!」  

  絮婕倔強的抬高下巴,睜大眼的瞪他。  

  這個男人,是野獸,不是她的父親。  

  絮婕這種類似挑釁的舉動可惹惱了葉尚良。甫出獄的他需要討好會長以鞏固他的地位,六年前為了帶回這死丫頭討會長歡心,沒有想到竟然讓他吃了六年牢飯,這筆帳他一定會討回來!  

  「你以為博家那沒用的小子會來救你嗎?哈,你作夢!」他噬血一笑。「我會讓他進得來,出不去!」他朝手下使了個眼色,一枚土制炸彈就被雙手奉上。  

  絮婕看著父親對她所做的,不禁覺得好笑。  

  到了最後,他還是對她毫不留情……  

  土制炸彈被綁在身後,讓絮婕原本打算找機會逃離的決心動了搖。  

  帶著這一枚炸彈,她能逃到哪裏去?  

  「我就不信博家那臭小子有辦法弄掉這玩意兒!」葉尚良大笑著。「我把鑰匙交給會長,記住了,乖女兒,只有會長能弄掉這鬼玩意兒,你可要乖乖認分啊!」  

  拍了拍絮婕蒼白的小臉,葉尚良病態的大笑不止。  

  她會粉身碎骨嗎?絮婕自問。如果靳律看到她被人綁成這副模樣,他會有什麼反應?  

  「啊!」葉尚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眼神閃過興奮。「該送點禮物給你那個好朋友,告訴她你在嗥笑會做客才對!讓她安心。」他咯咯直笑,眸中閃過異彩,抄起一把克難的剪刀,一手揪住絮婕的頭發。  

  絮婕閉上眼,耳邊聽見「卡嚓」一聲。  

  她的頭發——  



  原本平靜的校園生活掀起驚濤駭浪——對惜緯來說是如此。  

  同學們仍跟平常一樣上課、打鬧、嬉笑,老師——馮斯律,一樣認真的教書,但深知內情的她就是覺得不對勁,或許是因為絮婕不在,她才覺得很無聊吧!  

  已經近一個月沒有絮婕的消息了,不知道她在蔚門過得怎麼樣?說到蔚門,她就快被嚇死了!想不到馮斯律那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竟然跟蔚門有那麼深厚的關係!搞了半天,她跟博哥兩個人煩惱絮婕的安全問題,根本是無聊,有馮斯律這個可怕的男人在,嗥笑會算什麼?  

  為什麼說馮斯律可怕呢?很簡單,因為他這人太神了!白天上課教書,晚上佈署如何逮到葉尚良,替絮婕報仇!天啊,這人不用休息嗎?  

  聽博哥說,一切都在計畫中,葉尚良開始警覺。這表示,絮婕可以回來了!  

  馮斯律趁著這幾天向學校請假,親自到加拿大把絮婕接回來。  

  想到絮婕要回來了,她就很開心,這一個月來發生好多事,她有好多話要跟絮婕說……  

  「蘇小緯。」同學的聲音打斷她的沉思。「剛才我在總務處看到你的包裹,幫你拿回來了。」  

  「我的包裹?」惜緯怪異的挑眉。「謝謝哦。」  

  為什麼沒有屬名寄件人地址?也沒有貼郵票或蓋郵戳,會是誰寄來的呢?  

  帶著滿腹狐疑,她拆開這個詭異的包裹。  

  一個長方型的木盒露出來,惜緯挑眉,不置可否的打開。  

  她瞪大眼,看著木盒內的「禮物」。  

  伸出手,顫抖的拿起那一段近四十公分的栗色長發——  

  那是絮婕的頭發!因為沒有人的發色會像絮婕這麼自然,她可以很清楚的一眼就認出。  

  為什麼絮婕的頭發會被剪斷?  

  惜緯頓時想到不好的情況,手一抖,那段長發就落在她的桌面上。  

  頓時,所有的吵鬧聲在這一刻停止。所有的同學,都看見了她桌上的東西——  

  那是絮婕的頭發。  

  「絮婕……」惜緯害怕的掉下眼淚來。掏出手機撥號,小手止不住的發抖,直到撥通,她克制不住的嗚咽,「嗚……馮斯律,你快救絮婕,她……她的頭發,被送到我手上……可是人呢?馮斯律,她人呢?絮婕人在哪裏……」  

 

  看著自己仍舊平坦的小腹,絮婕不禁嘆了口氣。  

  早在她打算離開斯律那天,她就知道自己懷孕了。  

  一連發生了這麼多事,她不敢跟斯律開口。  

  她怎麼能在那個時候跟他說這個呢?她說了,只是增添斯律的煩惱吧!  

  其實她一直相信,斯律一定會來救她的,他一直都是這樣,就算他們有爭執、吵了架,斯律從來不會放她一個人,他一直都是這麼的珍愛她。  

  想到這裏,絮婕不禁又嘆了口氣。  

  聽說就是今天了——這三天來,嗥笑會的人沒人敢動她一根寒毛,說她是獻給會長的女人,其他人休想染指。  

  想起那些人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意淫的念頭,她就想反胃。那眼神好像在說,她是人盡可夫的女人,等那什麼會長玩膩了,她就是他們泄欲的對象。  

  她知道他們那些男人的想法,以為她還是處子,哈!她已經有孩子了呢,丈夫那麼的珍愛她,怎麼會是處子呢?  

  今天,那名神龍不見首尾的會長,聽說就會來「寵幸」她了。  

  絮婕真的覺得很好笑,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呢?她真的覺得,她十八年來的生命,是一出十分精採的肥皂劇。  

  兒時的受虐、母親改嫁、繼父繼兄的呵護,到十二歲的幸福夢碎,都是很精採的戲劇題材,哦!對了,別忘了十七歲的熱戀和十八歲的婚禮,每一段回憶,想忘也忘不掉!  

  但和斯律相識,是她不願遺忘的回憶之一。  

  想起斯律和腹中未成形的胎兒,她下了決定。  

  如果她真的會被侵犯,她會抵死不從。她的人、她的心,都是斯律的,別的男人休想碰!  

  正當她下定決心後,門把被轉開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就是現在了嗎?  

  她抿緊唇,迎接她的命運。  

  「親愛的絮婕。」  

  聽聞這個熟悉的聲音,令絮婕渾身一悚。  

  葉尚良陰陰的笑著,對著她展露他那毫不掩飾的邪氣笑容。  

  絮婕抿緊唇,倔強的瞪著眼前這個她該稱父親的男人。  

  「喲,這麼兇啊!」葉尚良挑起兩道粗黑的眉,好笑的說:「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認清自己本分,嘖嘖,寶貝女兒,你就認了,不是很好嗎?跟著會長,吃好、住好的,有什麼不好?還有下人可供使喚……」  

  「哼。」絮婕不想理會他,轉過身去不想看他,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我說絮婕。」他的語氣不禁輕柔下來。「給你敬酒你吃罰酒!老子很久沒給  

  「你來啊,你打我啊。」眼中透露著堅決,她說的都是真的,為了保護自己,她不惜一死。  

  「該死!」葉尚良低咒一聲,她玩真的!
  顧慮到他今後在幫派內的地位,他忍著氣,一咬牙,狠瞪了絮婕一眼,甩頭離去。  

  她贏了!絮婕松了口氣的笑了,小心翼翼的自地板上爬起來,跌坐在床上。  

  身體好痛、精神好累,但是她卻很快樂。一種勝利的快感爬滿四肢百骸。  

  她第一次反抗成功,他並沒有對她造成太大傷害,太好了!  

  高興、喜悅沒有多久,原本被葉尚良關上落鎖的門把突地被轉動。  

  絮婕一驚,立刻自床上坐起。「是誰?」她驚恐的喃喃自問。是來侵犯她的人嗎?為什麼來得這麼快!  

  「卡——」門把被轉開,絮婕瞪大眼,恐懼的看著被打開的門。  

  門後出現一張笑臉,讓她不自覺的一楞。  

  怎麼會……  

 

  直到投入斯律熟悉的懷抱,絮婕仍不敢相信,她被救出來了!  

  不到一個小時前,她還被囚禁在嗥笑會裏頭,而現在,她竟然在斯律的懷裏,拚命的掉眼淚。  

  是薇,是薇救她的!她現在還是不敢相信,薇竟然打得過那些窮兇惡極的幫派份子,將她救出,還幫她出了一口氣。  

  雖然救援的時間不長,但她看得出來,薇對她有滿滿的愧疚,而且,她還看到薇的脖子上有可怕的五指瘀青,把她嚇壞了。  

  訝異於薇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印記,所以她忙著追問。  

  「呃……沒有啦,是你那脾氣不好的丈夫、我的上司給的一點小教訓。」薇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於,還無謂的聳聳肩。  

  「騙人!」絮婕才不信她的說詞。「是斯律對不對?他傷害你!」  

  「唉。」薇嘆口氣,絕傃的臉上浮現無奈的神色。「絮婕,你為什麼要問那麼清楚呢?我並不想讓你感到愧疚,因為這是我的錯。」她擅自將絮婕帶出蔚門,還讓她在臺灣被綁走,這都是她職責上的疏失,她本來就該受罰。  

  雖然斯律先生的……怒氣很嚇人,不過還好她將功折罪,否則,她還真不知要怎麼抵擋他的怒火呢。  

  「可是……」絮婕仍舊心疼她脖子上的傷。「一定很痛對不對?」  

  「盛怒中的男人,都不怎麼理智。」薇苦笑道。「我不想再說這個,你呢,好好安撫一下你那嚇得臉色蒼白的丈夫。」將絮婕的身子轉向那渾身僵硬的男人,她笑了笑,回到自己的男人懷裏。  

  來到深愛的丈夫面前,絮婕心疼的撫上他的臉頰。  

  他瘦了,瘦了好多、好多,滿臉的風霜和風塵僕僕,為了她,他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對不起。」忍不住掉下淚來,絮婕自責道。她對斯律做了什麼……她怎麼可以讓他這麼擔心、害怕?  

  她的斯律是她的港灣、她的天,他永遠都是很可靠的樣子,不曾像現在這樣,虛弱得彷佛在下一刻就會昏過去。  

  「不要再嚇我了。」斯律沉痛的閉上眼睛,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全身肌肉僵得死緊,生怕她再次消失般的緊緊抱住,不讓她再離開。  

  「不會了,斯律,不會了。」絮婕不斷的保證著,她收緊雙臂與他緊緊相擁,感覺到斯律如釋重負的淚水,落在她的頸間,燙了她的心。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的回到現實,不是夢,她的的確確在斯律的懷裏。  

  •••••••••••••••••  

  不顧薇的咆哮跳腳,斯律執意帶著絮婕離開蔚門。說他勢利,利用完就將人甩到一邊去?哈,又能耐他何?只要他想離開,連蔚獠都拿他沒轍,何況是薇那女人小小的怒吼。  

  沒有將絮婕送回學校或讓她與同樣心急的博浚棠和惜緯見面,他將她帶回兩人在臺灣的家,位於市區的兩人世界。  

  一回到家,絮婕便刻不容緩的衝進浴室梳洗,把自己這幾天來的晦氣全洗掉。  

  沐浴完後,她穿著斯律寬大的襯衫,用毛巾擦拭長發,步出浴室。  

  自從結婚後,在兩人的家裏,她都只穿著斯律的襯衫在房子裏跑來跑去。呵,還好斯律沒有罵她,反而很高興她這麼做。  

  「過來。」斯律朝她招手,將她按在梳粧臺前坐下,接手替她擦拭她的溼透長發。  

  絮捷在鏡中看見他如往常般的溫柔舉止,不覺微笑。  

  現在的幸福讓她錯覺,之前的下愉快倣佛不存在,好似她一直是這麼幸福的被斯律捧在掌心疼寵。  

  「笑什麼?」關掉吹風機,斯律笑著問,在鏡中看見兩人的倒影,他也不自覺的笑了。  

  絮婕的笑容看起來好甜蜜、好幸福,倣佛他給了她全世界一般。  

  「因為你讓我不自禁想笑。」她伸手握住他的大手,讓她的小手裹在他的掌心裏。  

  卸下眼鏡的靳律,不是那個斯文的高中老師,而是一個充滿侵略性的男人,對她的愛意滿滿的浮在眼中,寫滿了對她的誓在必得。  

  她應該害怕才對!對他這種近似獨佔的瘋狂霸佔欲,她應該會感到反感才是,但她只想笑,而且只覺得幸福。  

  她一定是瘋了。  

  每回看見斯律溫柔的眼神,她都不敢相信她已經嫁給了他!  

  「是嗎?」拿起梳子,細心的為她梳理那一頭美麗的栗發,斯律的心情是快樂且復雜的。  

  流泄掌中的長發是那麼的美麗,自然的栗子色及健康的光澤,他一度以為,絮婕會像那截被剪斷的發,支離破碎。  

  他不敢相信,他的絮婕如今完整無缺的坐在身前,燦笑盈盈的對他露出幸福的笑容。  

  將她的發梳理好,羽毛剪襯出小臉更加纖細秀致,但多了俏麗。  

  聽說是薇修剪的,在他們離開前,用她那兩把小飛刀,咻咻咻的,將絮婕被剪壞的頭發修得完美,讓絮婕看起來沒這麼柔弱,反而有精神許多。  

  算她立了一件小功,斯律哼了哼氣。  

  「還好沒被剪去太多,你就別氣了。」拉扯他的衣袖,絮婕求饒的撒著嬌。  

  「是哦,沒被剪去太多。」他沒好氣的嘆道。「你不知道我聽見蘇惜緯那兇婆娘突然哭著打電話給我,我的心臟都停了!」  

  「呃……」絮婕一怔,她搞不清斯律現在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真的。  

  看著她苦惱的表情,斯律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一個月來的擔心害怕,在這一刻得到瞭解脫。  

  「你笑我!」絮婕不可置信的杏眼圓瞪,看著他一副開懷的模樣。  

  「你該怎麼補償我呢?親愛的老婆。」斯律看著她的眼神一黯,充滿濃濃的侵略意圖。  

  結婚三個月了,絮婕怎會不知斯律的眼神代表的是什麼?  

  她羞紅了臉,垂下頭,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他。  

  「嗯……」  

  「我可是擔心受伯了一個月,最後你還來給我一個驚嚇,而且是好大的一個驚嚇!說啊,我該怎麼跟你討回公道呢?」斯律邪笑的攬腰抱起她,溫柔的將她放在大床上。「嗯?說啊,親愛的,你要怎麼補償我一度休克的心臟。」  

  「那你想……」絮婕嬌羞的抬起羞紅的小臉,怯怯的問。  

  「看你的誠意嘍。」斯律涼涼的回她一句,大手也開始不正經起來,解開她的鈕扣。  

  絮婕突然靈光一閃,她想到了,那件她還沒有說的事,或許現在正是好時機!  

  「斯律,我跟你說……」她還沒說完,就被斯律以幾乎燃燒光她理智的吻,堵住她所有的話。  

  「這個時候,說話是多餘的,懂嗎?我需要你以行動表示你的愧疚。」斯律朝她眨眨眼的笑道。  

  「嗯……」絮婕沉吟了老半晌,這個真的難倒她了,每次都是斯律主動,她總是被動的份,她哪敢?  

  「怎麼樣,想清楚了嗎?」斯律不肯罷休的追問。  

  「你確定?」她硬著頭皮向他確認,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笑。  

  斯律忍不住噴笑出來。絮婕的樣子,好可愛。  

  「你不後悔?」她再一次「禮貌」的詢問。  

  「嗯哼。」斯律不置可否的哼了聲。  

  「先說好,不可以動手哦,你絕對不可以動手。」小臉上布滿堅決,絮婕開始跟他談條件。  

  「OK。」斯律笑著點頭,但下一刻他就後悔了。  

  得到他的許可後,她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跨坐在他腰間,白皙的大腿貼在他兩腿側,被他解開的襯衫露出胸前大半雪膚,若隱若現的引起他一陣戰栗。  

  「噢……」他不自覺呻吟出聲,她的模樣既純真又性感,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不準動哦!」她在他眼前搖晃可愛的食指,笑盈盈道:「說好不準動的。」  

  她這話讓斯律原本欺上她白嫩大腿的「毛手」楞住,乖乖的放下。  

  絮婕先是輕輕的穿過他的上衣下擺,小手撫上他的胸膛。  

  「胸肌很結實,啊!腹肌還是六塊,斯律,你怎麼保養的啊?外表根本看不出來,你身材好好…… ?!」她眼前一花,還沒探索完他的身體,就被壓制在床上。  

  她無辜的揪著他敞開的衣襟,看著一臉鐵青的斯律。  

  「怎麼了?」她還沒有開始耶,她這樣做不對嗎?那都是他教她的啊!  

  「下次再讓你玩。」  

  「嗄?」絮婕一楞,唯一一件遮蔽的襯衫被解開。「為什麼?不是說好你不能動手嗎?你賴皮!」  

  「閉嘴。」  

  嘶一聲,急躁的某人撕碎了某人的衣服。  

  啊,以下的畫面過於兒童不宜,連月娘都怕長針眼,躲到雲後面去,不看這一對小夫妻的纏綿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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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絮婕!」惜緯又哭又笑又叫的朝絮婕撲過去,抱著她,喜極而泣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你回來了!嗚……還好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抱著好友,絮婕也掉下眼淚。「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然後,兩個女孩抱在一起痛哭。  

  「我好想你哦,這一個月發生好多事,我跟你說哦……」惜緯急著把這一個月來,絮婕末參與的校園生活趣事說出來,讓她笑一笑。  

  「你們有兩天的時間可以慢慢說。」斯律搖頭失笑,這兩個小女生,他真拿她們沒轍。  

  尤其是惜緯,她是他小妻子最要好的朋友,每次他總要與這小女生爭寵,要絮婕多分一些注意力在他身上,不要成天跟這兇婆娘和在一起。  

  後來知道她吃軟不吃硬,想要絮婕多陪他一點,好好巴結她就對了。  

  哇!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好笑的事,要跟自己的老婆獨處,還得去巴結老婆的好朋友。  

  「兩天。」惜緯不解的眨眨眼。「什麼兩天?」  

  「斯律說今天、明天周休,讓我們兩個好好聚聚。」絮婕笑著道。  

  「嗄?」她一副見鬼的表情。「你會這麼好說話?」  

  「這次我不跟你搶。」斯律一副他很了不起的模樣。  

  「呿,真是夠了。」惜緯翻翻白眼。「也好啦,有很多女生的秘密需要時間來講。絮婕,我們回宿舍住好不好?學妹都沒有回家,她們看到你一定也會很高興,我們去吃大餐!」  

  「好哇、好哇,再一起去逛街。」絮婕興奮的計畫著。  

  「喲,斯律還沒放人,你就開始樂不思蜀了!絮婕,你至少要表現一下你的離情依依吧!別這麼迫不及待。」博浚棠笑道,似笑非笑的眼神瞄向一臉不可置否的好友。  

  「我開始懷疑,我的魅力是不是吸引不了老婆的注意力了?」斯律一本正經的說。  

  「斯律,你誤會了……」絮婕連忙解釋。  

  「笨絮婕,你被騙了。」惜緯不屑的朝斯律哼了聲。「馮斯律,少利用絮婕對你的愛哦!她很好騙的,你別忘了。」  

  「小緯!」絮婕鼓著腮幫子,不悅的瞪著好友。「我有很好騙嗎?」  

  惜緯一楞,乾笑。「嘿嘿,還好啦。」  

  「哈哈哈!」斯律朗聲大笑。「好了,你們是不是該上路了?你們的恩怨可以私下解決,到時候時間不夠玩,可別怪我不放人哦。」  

  「對ㄏ !」惜緯想到什麼的跳起來。「我們中午要去吃好料的,絮婕,你東西收好了嗎?」  

  「還沒耶,小緯幫我好不好?」絮婕慌忙站起來,拉著她到房間收拾東西。  

  見兩個小女生走進房裏,博浚棠這才壓低嗓音低問:「為什麼?」  

  斯律莫名其妙的挑眉。  

  「為什麼你會讓絮婕跟小緯走?有問題。」博浚棠直覺斯律有事瞞他。  

  對絮婕緊迫盯人的家夥,哪有可能放過周休可以談情說愛的日子?何況絮婕剛歷劫歸來,他怎可能不守著她?  

  「早知瞞不過你。」斯律笑道。「我支開絮婕是有原因的,但我希望你保守秘密。」銳眼瞄向在房內吱吱喳喳的小女生,他率先走進書房,然後關上門。  

  一進入斯律的書房,博浚棠就忍不住的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絮婕還有危險嗎?」  

  「你一定知道那場爆炸雖然毀了嗥笑會,卻有人逃了。」斯律嘴角揚起一抹殘笑。  

  「葉尚良。」博浚棠直覺道,他驚訝極了。「怎會有人逃得過那場爆炸?」  

  那場爆炸太驚人了,衝天的美麗煙火伴隨的是建築物的崩塌,唯有熟知內情的人,才知道是道上名號響當當的火焰紅薇搞出來的把戲。  

  「禍害遺千年吧。」斯律無謂的笑道。「他逃,卻沒有想到會被蔚門的人追察到,我請紅薇在我到蔚門在臺灣的分部前,替我好好的『招待 他。」  

  斯律這時的表情太過平靜,平靜到令人發毛。  

  「呃,斯律,你想怎麼對付他?」  

  他斯文一笑,「血債血償罷了。」  

  博浚棠被嚇到了,這個男人——太莫測高深了。  

  「我希望你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替我把絮婕送到學校,現在一切都沒事了,絮婕會很安全,而你們也會很安全。」因為絮婕的關係,讓他不得不動用到蔚門的力量,而蔚門那雞婆的少主——蔚獠,就自動自發的將絮婕及她身邊的好友、親人,統統攬在自己的保護下,現在,他們的方圓一百公尺內,都有人保護他們的安全,讓人察覺不到也甩不掉。  

  「那你呢?」博浚棠自然知道他得動身前往蔚門,處理葉尚良的事,但他該怎麼對絮婕開口才是重點!  

  「你跟絮婕說。」斯律揚眉笑道。「我被抓回蔚門盡我應盡的義務。」  


  「啊!斯律終於想開了。」  

  聽完哥哥的轉述,絮婕笑了出來。  

  三人坐在車上,車子平緩的向前滑行,一路上三人的心情是愉悅的,有說有笑的談天說地。  

  「獠應該可以輕松點吧,我在蔚門的時候,每天都看薇好累的樣子。」絮婕回想起她待在加拿大那一個月的日子。  

  「哦,蔚門總部長怎麼樣啊?跟臺灣的分部一樣大嗎?」惜緯好奇的問。  

  「不。」她瞪大眼說。「差多了,加拿大總部大得離譜,跟臺灣分部比起來,臺灣分部真是小得可憐。」  

  「哇!」惜緯不禁咋舌。「五千坪還小啊?嘖嘖,真是財力驚人的幫派。」  

  「而且裏面的東西都是高科技,隨便一樣東西市面上都買不到,真的很讓人佩服。」絮婕眼中有著滿滿的崇敬。「而且啊,裏面的人都是臥虎藏龍,身手不凡,不過聽說斯律的身手只有獠能相抗衡。」  

  「哈。」博浚棠抽空覷了她一眼。「搞了半天,你想的也只有斯律。」  

  「哪有!」她小臉燒紅的反駁。  

  「沒有?那你幹麼臉紅?」坐在後座的惜緯取笑道。  

  「啊!」絮婕突然小臉一白。「我又忘了跟斯律說……」  

  兩人狐疑的看她突然蒼白的小臉。  

  「那我什麼時候有空跟他說啊?星期一就要上課了,還要等到我們獨處的時候才能說……」絮婕苦惱的偏著頭想。「打電話給他又太沒誠意了,斯律一定會生氣的,怎麼辦?」  

  「等等,絮婕,你在急什麼?」惜緯看她像無頭蒼蠅般,不禁奇怪的問。  

  絮婕不曾這麼焦慮過,發生了什麼事嗎?  

  「嗯……」她該說嗎?絮婕不禁問自己,這件事情可以跟他們說嗎?  

  「說出來啊,我們也好給你意見。」博浚棠一如往常般的給她鼓勵。  

  「你們會給我意見?」她兩眼一亮。這是她最需要的,教她怎麼告訴斯律,才不會讓他氣急敗壞。  

  「說來聽聽嘛。」惜緯誘導她說出事情。「我們會給你意見的。」  

  「你說的哦。」絮婕開心的一笑。「真的會給我意見?不會罵我?」  

  「誰敢罵你?」博浚棠好笑的問。「我們還不想被斯律給宰了。」  

  「那就好。」絮婕滿意的點點頭,笑著公佈答案,「幫我想個方法,怎麼告訴斯律他才不會生氣——關於我懷孕的事。」  

  「吱——」剌耳的煞車聲傳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倣佛平地一聲雷,炸得博浚棠和惜緯兩人楞住,博浚棠還差點將車子撞上安全島。  

  「等一下。」他將車子重新開回路上,吞了吞口水才開口問:「你說你……嗯,我先解讀一下,你的意思是說,我要當舅舅了?我爸要當外公了?我們的媽媽要當年輕的外婆了?」  

  「是啊。」絮婕點點頭。「你說對了。」  

  「呃,那個馮斯律要當爸爸了?」惜緯吞吞口水。「我也要當阿姨了?」  

  這是夢,這一定是夢!  

  「絮婕,今天不是愚人節哦。」博浚棠打哈哈的笑道。「你的笑話不好笑。」  

  「這是真的。」絮婕的小臉上充滿認真的神採。「我用驗孕劑驗過了,而且月事一直沒來,所以我想就是了,但是我不敢跟斯律說。怎麼辦,博哥?他會很生氣的!」  

  「為什麼他會生氣?他要高興才對吧。」惜緯皺眉,當爸爸的不都是這樣嗎?她老媽說過,她老爸一聽見老媽懷了她的時候,高興得差點沒將屋子給掀了。  

  「呃,你問到重點了,小緯。」絮婕吐吐舌頭。「我在動身前往蔚門那天才發現的,這一個月以來,我真的不敢講。」  

  博浚棠差點昏倒。「什麼?那天你就知道了?」  

  他還拿著絮婕簽完名的離婚協議書和休學同意書去給斯律,天啊!  

  馮斯律會宰了他!  

  「哇……這太勁爆了。」惜緯用敬畏的眼光看著絮婕。好有勇氣的準媽媽!  

  還有,這一個以來發生這麼多事,她的寶寶沒有流掉真是……讓人怕得發抖。  

  「你照了超音波沒?給醫生看了嗎?」博浚棠急急的問。  

  「沒。」絮婕羞愧的低下頭來。  

  博浚棠頭痛的哀嚎。「完了……」  

  斯律會找個人,將那人生吞活剝,宣洩他所有的怒氣。  

  「去……去……」惜緯一度語氣不穩。「先去醫院怎麼樣?我看,還是先檢查一下好了,說不定是絮婕搞錯了,她沒懷孕也不一定啊。」惜緯美好的幻想著。  

  她實在不敢想像馮斯律的臉會有多臭!為什麼老婆有身孕了,他卻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如果有的話,順便檢查一下也好,免得斯律知道了跳腳,到時候不知道會用什麼手段對付知情不報的我們。」博浚棠想到就不自在的發抖。  

  「哦。」絮婕乖乖的點頭。「那我該怎麼跟斯律說呢?」  

  她真的把他們問倒了。  

  「我沒轍,不要問我。」惜緯連忙揮手撇清關係。  

  「我不想被斯律扁,不要問我。」博浚棠也不敢出餿主意。  

  「那怎麼辦?」絮婕苦惱的皺眉。「我不敢開口嘛!」  

  突然,博浚棠想到什麼似的,表情極度不自在。  

  「為什麼你會懷孕?」口氣之不善,讓人一聽就知道他在不爽。  

  「呃,我們都結婚了啊,所以……」面對這種探人隱私的問題,絮婕不禁紅著臉,低下頭,不敢多發一語。  

  「他答應過我和媽媽,在你二十五歲以前不能讓你有小孩的!」博浚棠怒吼。「搞什麼?!這樣你怎麼念大學?」  

  「博哥,你就別問了,反正事實都已經造成了,你也是男人嘛,知道有時候容易擦槍走火啊,而且,」惜緯聳聳肩。「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的避孕方法,何況絮婕的體質不適合吃避孕藥,所以嘍。」  

  「小緯!」絮婕嬌斥著。「你真多嘴!」  

  博浚棠不悅的抿緊唇,氣憤好友的不小心。  

  「別說那麼多,總之,先看醫生怎麼說。」他將車子轉向,往全臺灣最大的連氏綜合醫院駛去。  

  最後,年輕醫生給他們的報告粉碎他們的希望,絮婕懷孕的事實確定,懷孕七周!小孩十分的健康,但小媽媽的身體需要調養,營養都被小孩吸收光了,呈現體重過輕的現象。  

  聽完醫生的話,三人的反應各異。  

  絮婕開心的向醫生道謝:惜緯哀嚎,但仍對絮婕仍平坦的小腹睜大眼直瞧,不相信裏頭有一個小生命在成長著;博浚棠仍舊抿著唇,不發一語的看著絮婕。  

  雖然他很高興當了舅舅,但是,對好友的粗心仍感到不悅,他決定給好友一點教訓。  


 「嗨,你終於來了啊。」薇朝斯律露出大大的笑容。「我玩得很累了,換手吧。」  

  斯律一雙眼透露著凍死人的寒光,看著地牢內抱頭鼠竄的男人。  

  「你怎麼替我『招待 他的?」看見那男人的落魄樣,他不禁好奇的問。  

  「沒啊。」薇無辜的攤攤手。「我只是以德報怨,他剪絮婕的頭發嘛,我就幫他修一個帥氣的發形,報答他對絮婕的『照顧 嘍。」薇牙癢癢的說。  

  她很好心的沒有幫葉尚良理個大光頭,讓他被人恥笑,而是用她的飛刀,咻咻咻的,幫他某些部位「過長」的頭發修短些,只是她很不小心的把頭發修得太短,露出白色的頭皮而已。這時候葉尚良的頭,看起來像極了一顆足球,白白黑黑的,可帥了!比起貝克漢頭或羅納度頭,這才是帥到掉渣!  

  「還有?」斯律瞇起眼,直直的看著一身狼狽的葉尚良。  

  這時候的葉尚良哪還有對付絮婕那時的狠勁?他就像過街老鼠一樣,可憐、可笑,靠在墻角發抖,孬得頻頻求饒。  

  「唉,拿他做我的實驗品嘛,你也知我現在管的是蔚門的生化部門,我剛才想到一個可以讓人全身發癢,癢到想死的配方,就拿他做實驗嘍!叫他不要抓,他還抓,我也沒辦法。」薇無辜的睜著眼望著莫測高深的斯律。  

  「哼。」他冷笑一聲。「你對我岳父招待得不錯。」  

  薇露出大大的笑容。「那還用說,他可是蔚門的『貴客 呢。」  

  「求求你,放了我吧,看在絮婕的份上……」此時,狗急跳墻的葉尚良跪在斯律面前,拚命的求饒。  

  「唉!」薇誇張的嘆氣,狀似悲傷的捂住眼睛。「為什麼有人就是這麼的蠢?!蠢到我真的不知道該講什麼,我都這麼『招待 了,還搞不清楚自己的本分,唉唉唉!」薇搖頭連嘆三聲。  

  一聽見他提及絮婕,斯律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狠厲。  

  不提絮婕還好,一提,葉尚良就死定了。  

  「原本我想,讓紅薇這樣招待你也就夠了,看在絮婕的面子上,你畢竟是絮婕的生父,我也不跟你多計較。」斯律雲淡風輕的說。  

  葉尚良一喜。「謝謝你!謝謝你……」  

  「不過……」他臉一沉。「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我面前提到絮婕,在我面前說『看在絮婕的份上 這種話。」  

  一見他突然布滿殺氣的臉上出現對他的憎恨,葉尚良不禁腳軟,屁滾尿流的往後退,退到墻邊發抖。  

  「我……我錯了……」  

  「你打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是你女兒?你的親生女兒!她哭著求你不要打她的時候,你有沒有收手?有沒有想過看在她是你女兒的份上放過她?」斯律眼一紅,全身的肌肉繃得死緊。  

  「我……對不起,我不敢,再也不敢了……」葉尚良後悔不已,但已太遲了!他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本是女婿的男人,蔚門的另一位門主,他不禁顫抖。  

  傳聞蔚門少主擁有無人能敵的身手,今天他惹到這個盛怒中的男人,這個男人……會怎麼對他?  

  「你用皮鞭抽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才十二歲?有沒有想到那一鞭會要了她的小命?」越說,斯律的表情越猙獰,讓一旁原本抱持著看好戲的薇也不禁害怕得吞了吞口水。「如你所說,看在絮婕的份上,我會饒你不死。」  

  「謝謝!謝謝你……」葉尚良如獲特赦,喜極而泣忙不迭的道謝。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斯律殘忍的一笑。「撇開你是絮婕的生父這一點,你傷到我心愛的女人,我不會放過你!」  

  「啊……」葉尚良顫抖著。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斯律回覆他斯文的笑容,對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薇道:「紅薇,我需要一條鞭子。」  

  薇一楞,立刻領命而去,向蔚撩借了他那性能良好且韌性十足的皮鞭,再跑回地牢,恭敬的交給靳律。  

  「你加諸在絮婕身上的,我會十倍討回來。」斯律溫和的笑著,拉扯手上的皮鞭,滿意皮鞭的性能與韌度。  

  「不不不不不……」葉尚良抱頭鼠竄,慌張的在小小的牢房裏逃竄。  

  「你應該知道,絮婕當時的心情了。」他笑著將眼鏡卸下,伸展四肢,以折磨人的速度慢慢的逼近。  

  薇驚覺,之後的畫面過於血腥,立刻跨離三步遠,以安全卻又能看清的距離靜靜的看戲。  

  果然,男人慘叫著呼痛的聲音,及皮鞭充滿勁道、劃破空氣的咻咻聲,看得薇兩眼發直。  

  真是看不出來,馮斯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甩鞭的動作卻不含糊,每一鞭都像是要置人於死地般的力道,狠狠的抽去!  

  十鞭,他抽了十鞭,讓葉尚良痛暈過去,皮開肉綻得慘不忍睹。  

  斯律發泄完,將鞭子一丟,轉身走出地牢。  

  薇不自禁的抖抖抖,還好她將絮婕搞丟後有將她找回來,不然,今天被皮鞭狂抽的人,又會多她一人。  

  在書房找到忙著處理公事的蔚獠,斯律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走進浴室洗去手上沾染上的血跡。  

  蔚獠感興趣的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跟在後頭進來的愛人,只見她小臉慘白,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怎麼了?被斯律的狠勁嚇到了?」他好笑的問。  

  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多嘴!」  

  雖然她見過比剛才更殘忍十倍不止的場面,但是,沒有人的表情像馮斯律那麼可怕,倣佛地獄來的索命使者,陰陰的笑著朝惹怒他的人狠狠的甩鞭過去。  

  「哈哈哈。」蔚獠大笑不止,將愛人摟進懷裏安撫。「早跟你說過斯律不是一般人,現在相信了吧?」  

  「是啊是啊。」薇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喂,馮斯律,你要怎麼處置地牢那個被你打得半死的男人?」真可憐,被抽了十鞭,這下子葉尚良非得躺在床上一年半載不可。  

  「隨便。」斯律冷道。「不關我的事。」  

  薇差點衝過去扁他!聽聽這什麼話?他老大發泄完就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這麼好的事啊!又把爛攤子丟給他們收拾,姦詐的男人。  

  「找個安養院收留他吧,我看他也受到教訓了,斯律,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絮婕知道你為了她對他報復,而且還是這麼激烈的手段,她一定會良心不安。」蔚獠想到那個纖細的女孩就忍不住嘆息。  

  「隨你處置。」斯律事不關己的兩手一攤。「反正別讓我知道他又蠢蠢欲動,下一次,別怪我心狠手辣。」  

  「呃,這樣還不夠心狠手辣啊?」薇一楞,咋咋舌。「啊!」她突然想到什麼的大叫一聲。  

  「怎麼了?」蔚獠關心的問。  

  斯律抬眼覷了她一下,冷笑一聲,不理會她的鬼叫。  

  無聊的女人。  

  「沒,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而已。」她嘿嘿傻笑,眼眸滴溜的轉了一圈。  

  不知道馮斯律知不知道絮婕懷孕的事?她動身去救絮婕前,阿裏把這個消息偷偷告知她,就是怕盛怒的馮斯律做出更驚人的事來。  

  想起脖子上仍存在的疼痛感,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他為了絮婕,可以不留情面的對她痛下殺手,欲想親手掐死她,好像不在乎一切似的義無反顧。  

  她把阿裏手上的資料全搶過來銷毀掉,再塞了兩顆橘子讓他閉嘴,就是不讓馮斯律知道!  

  只是呢,不曉得絮婕跟他說了沒?如果說了,那今天葉尚良被馮斯律這麼……呃,招待,算是情有可原啦;如果她沒講,然後葉尚良還被這樣鞭了十鞭,驅之別院——那就很不妙了!  

  「馮斯律,絮婕有沒有跟你講什麼?」她小心的問。  

  斯律抬眼。「什麼?」他懶懶的反問。  

  「啊!」薇瞪大眼睛,知道大事不妙了。看來,地牢裏那個男人的下場,應該更慘的!  

  「快說啊,你知道絮婕什麼?」見她怪異的反應,斯律狐疑的瞇起眼。  

  「沒……沒啊!」薇連忙撇清,說她什麼都不知道。  

  開玩笑!這是知情不報耶!如果她嘴松了那麼一滴滴,她的下場就會跟地牢裏面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一樣。  

  「是嗎?」斯律才不相信她的鬼話。「你瞞著我什麼?嗯——」他逼問著。  

  薇冷汗直流,偎著愛人蔚撩尋求保護,眼神閃爍著。  

  「我……嗯,我答應絮婕不能說,你自己去問她吧。」她曾偷偷的問過絮婕,招來她的驚呼和苦苦哀求,要她不要和馮斯律透露她的身體狀況。  

  又來了,唉,絮婕哀求自己將她一同帶離蔚門時,她都禁不起她的哀求帶她離開了,何況只是這小小的保密工作?她答應了,死也不會跟馮斯律透露這個消息。  

  有什麼事情這麼難以啟齒?斯律不禁皺眉沉思。  

  絮婕瞞著他什麼?  

  「你答應絮婕不能說?」他不悅的瞪向薇。「你跟絮婕有秘密?!」為什麼是跟這個該死的女人有秘密?  

  「怎樣?不行啊!」薇抬起下巴,不可一世道。  

  「紅薇,別挑釁。」蔚撩笑著阻止這兩個人的齟齬。  

  一個是救命恩人,一個是心愛的女人,他並不想夾在中間難做人。  

  上回他阻止斯律對薇動手已讓他對自己有怨言了,現在,他不想讓斯律記起那天的不愉快,讓薇引來殺機。  

  「哼。」薇洋洋得意的抬高下巴,朝斯律冷哼。  

  斯律懶得理她,不再發言,逕自坐在沙發上沉思。  

  絮婕……瞞著他什麼呢?  

  他不禁狐疑,是什麼事情讓她難以啟齒,但紅薇卻知情?  

  他得好好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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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絮婕一踏進教室,讓原本吵鬧的同學們安靜下來,每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笑盈盈的對著他們笑,溫柔的道早安……  

  「啊!絮婕回來了!」一名男同學先回過神來,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  

  「大家早啊!」絮婕笑著跟大家打招呼。  

  睽違一個月的校園啊,真讓人思念——  

  「啊,絮婕……」幾個女同學圍上來抱住她。「我們都快被你嚇死了!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我看看、我看看,呼——好險你的頭發沒有被剪掉太多,不幸中的大幸!」其中一個女同學摸摸她的頭發,確定她的頭發依然美美的披在肩上,才松了一口氣。  

  「哦,絮婕——」一名男同學誇張的撲上來,本想抱她一下,卻被在一旁拿著劍等著宰人的惜緯給嚇得縮回去。「ㄏ !蘇小緯,小器!我只是想表現一下對絮婕的想念而已。」  

  「哦,我也只是想秀一下我的愛劍罷了,用男人的血喂它,讓它吸收日月精華而已。」惜緯扯開嘴角,笑得很可愛。  

  「等一下、等一下,我有問題要問我們美麗的絮婕。」男同學神秘兮兮的拉著絮婕到一邊咬耳朵,一下子,所有的男生都圍了過去。  

  「耶,問一下而已,真的,只是問一下,你不要怕哦,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對對對,絮婕別怕,我們只是好奇!我們跟那群女生不一樣,不會八卦的啦!」  

  絮婕被男生們團團圍住,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句,搶著發表意見。  

  這種情況她並不陌生,這三年來,他們一直這麼跟她玩,沒有惡意,只是好玩罷了!所以她並不會害怕。  

  「你們想問什麼?」她好笑的問。  

  惜緯衝不進男人墻,在外面跳腳。  

  「你們又來了!姦詐!」她吼著。  

  「就是……嗯……絮婕,你千萬不要把我們想得很八卦,我發誓……」  

  「我們真的只是好奇!」所有男同學異口同聲的舉手發誓,逗笑了在一旁看熱鬧的女生。  

  「噗哧。」絮婕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他們一臉想問又不是很敢問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  

  他們什麼時候這麼害羞了?真難得!  

  「好啊,你們問。」她笑著頭點答應。  

  「早說嘛!」帶頭的男生如釋重負的鬆口氣。「絮婕,我們都同班三年了,平常呢,我們也滿照顧你的,對那些對你有不良企圖的別科男生,我們當仁不讓的為你打了不下十場驚天動地的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不對?」  

  「你們是要我請客嗎?」她恍然大悟的點頭。「好哇,請你們吃Friday`s。」份量多的美式食物,才能喂飽這一群發育中的大男孩。  

  「OK,就先謝謝你的Friday`s,不過我們的目的不是這個。」  

  絮婕笑容斂去,懷疑起他們的企圖。「你們想幹麼?」  

  「沒有啦,我們只是很好奇,咳咳。」故作神秘的咳了兩聲,才一副沒什麼的表情說:「你跟我們那個長得還不錯、體格不賴、身手不凡又風趣幽默的斯文導師——馮斯律,有什麼關係啊?」  

  「啊!」絮婕小臉一紅。「什麼啊……」吶吶的裝傻,眼神不自在的遊移。  

  「快講,我們早發現了,新老師來的那一天,你怎麼會有那種表情?你之前就認識他了,對不對?少裝傻了!」  

  男生們逼問著,不讓絮婕有裝傻的機會,執意要她給一個交代。  

  「說啊,絮婕,你們是什麼關係啊?」男生們再度發揮他們同班三年的默契,咧開嘴,露出白牙,異口同聲的逼問。  

  「呃……」絮婕仍是閃爍其詞道:「我……我們什麼時候一起吃飯啊?我請客哦……」  

  「請客歸請客,問題還是存在啊,絮婕,這個問題困擾我們快一年了,好心一點,在畢業前解開迷惑吧!」  

  「你們很想知道是嗎?」  

  「是啊、是啊!」男生們點頭如搗蒜。  

  絮婕心中打了個突。不是她回答的,那是誰的聲音?口氣還很冷漠……不過冷漠得很熟悉。  

  「喂喂喂!」惜緯小小聲的朝那群不知死活的男生們喊,「快閃啊!」  

  「我很樂意給你們回覆。」  

  卡啦卡啦——  

  「呃——」男生們眼中閃過疑惑。  

  那個聲音好熟悉,好像是——他們每回在課堂把那個斯文的導師給惹毛時,他就會表演給他們看,然後約他們下課後道場見!  

  他們不約而同的轉頭,看見斯文的班導卸下平時戴在鼻樑上的眼鏡,那雙眼睛——太犀利了!犀利得讓他們不自覺的抖抖抖……加上他額頭上的青筋,嗯,浮起來了!那是他們惹毛他的預兆!  

  「啊!導仔,我們不是故意的!」男生們頓時做鳥獸散,個個乖乖的坐在位置上,很有一回事的專心看書。  

  「唉,馮『老師 ,我看你就別瞞了,大家都心照不宣了。」惜緯嘆氣道。  

  再一個月就畢業了,到時候,絮婕的肚子也瞞不住了,她們還要到義大利念大學呢,不知道馮斯律肯不肯放人?  

  就算要念書,絮婕也不考慮拿掉小孩,她自認為她能念好書之外,還能把自己的身體顧好。  

  不過惜緯卻很擔心,建築係不是人念的科係,常為了報告、圖、模型而弄得廢寢忘食、日夜顛倒,雖然絮婕一向很優秀,作品受到許多大學教授的讚賞,但誰曉得呢?往後有更多的挑戰在等著她們。  

  「我也這麼想。」斯律笑看一臉無辜的絮婕,臉上的表情不自覺柔和起來。  

  「呃,我猜這兩個人有一腿。」班長小小聲的跟四周的人咬耳朵。  

  「回去坐好。」好心情的不理會旁人在那裏無聊的咬耳朵,斯律溫柔的對著絮婕微笑的交代。  

  絮婕羞澀的回以一笑,跑回位置上坐好。  

  「絮婕!」惜緯花容失色的驚呼。「你給我用跑的?!」  

  「噓——小聲點,臭小緯,你想讓大家都知道啊?」她嬌斥大驚小怪的好友。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唔……」惜緯本想繼續嘮叨,卻讓絮婕塞了一塊餅乾在嘴裏,無法開口。  

  「咳咳,再過一個月大家就要畢業了,對於大家的疑問,我想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不過——」斯律頓了頓,視線掃過臺下滿眼期待的學生們,只見他們一個個的瞪大眼、豎起耳朵,生怕漏聽什麼似的緊張,他不禁搖頭失笑。  

  「我希望我今天說的話,不會讓我們這一班以外的人聽到,若讓我知道消息走漏,我會……」他不把話講清楚,只是用大家都瞭解的肢體語言,把指頭弄得卡卡作響,大家就都瞭解了,自動自發的把窗戶關起來,把門鎖上,打開冷氣,屏氣凝神的等待他把話說清楚。  

  真的要講?絮婕冷汗直流。不會吧?要跟大家講他們的事?  

  那她更不敢跟斯律講小孩的事了!  

  絮婕咬著唇,瞪著講臺上一臉莫測高深的斯律。  

  「很好,我相信你們不會說出去。」他滿意一笑,接著道:「相信大家一定很好奇我與班上某位女同學的關係。」眼瞟向對著他不依的嘟著嘴的絮婕,眼光不禁一柔,白癡也看得出這兩個人有那麼一回事。  

  「沒錯,就像你們想的,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單純。」斯律神秘的一笑。  

  「我就知道,這兩個人有一腿!」班長「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大叫,嘻嘻笑鬧一臉嬌羞的絮婕。  

  「不過再這之前,我必須先說明一件事,我與她相識是在去年的暑假,換句話說,我是為了守護她而來,或許你們有些人對我的做法不置可否,但我深深覺得,還好我來了!我真的很慶幸,我聽從自己心底的聲音,追她而來,不然這一個月來發生這些事,誰能保護她?」  

  「好浪漫哦——」女同學羨慕的喊著,滿眼欽羨的看著絮婕。  

  「接下來我該說到重點了。」斯律詭異的一笑,假意咳了咳。  

  似笑非笑的看著臺下一臉興致勃勃的學生,他輕輕的開口,「這一個月以來,感謝大家對『拙荊 的關懷與守口如瓶,也謝謝班上男同學對拙荊的『疼愛 ,不過!自己的女人要自己寵,剩下的一個月,希望帶把的管好自己的手,否則——我們道場見。」  

  頓時,全班同學都楞住了,只除了滿眼羞澀的絮婕和一臉無聊的惜緯。  

  「假仙,呿!」惜緯不屑的啐了口。  

  這有什麼勁爆的?絮婕有身孕才是大事好嗎?!大驚小怪!  

  「哦,拙荊——」  

  「我聽不懂耶,老師,請不要用文言文。」  

  「不會吧——真的還假的?」  

  不一會兒,大家開始騷動。  

  事情的結果出乎意料之外,任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的關係會是如此的……呃……不單純。  

  「說白一點,就是他們早結婚了啦,笨!一點也不懂含蓄的美感。」惜緯看不過去的說。「今年的二月十四號,連我都瞞,真不夠朋友!」  

  「小緯!你才不含蓄。」絮婕紅著臉斥責。  

  「哇咧——」惜緯目瞪口呆,看著羞得快昏過去的絮婕。  

  「噢天,有人瞞著我們偷偷結婚!」有人爆出不滿的怒吼。  

  「不公平、不公平!我沒有喝到喜酒。」  

  「鬧洞房、鬧洞房!」  

  開始有人鼓噪起來。  

  學生們擺明瞭想敲竹槓,但斯律只是笑。  

  「只要畢業典禮前,這件事沒有在校園內引起風波,我就請各位同學吃日本料理。」  

  「哇——」  

  斯律的大手筆讓全班同學傻眼,忙不迭的點頭應好。  

  「恭喜你哦!絮婕,找到一個好老公耶。」  

  女同學們又圍在絮婕身邊,吱吱喳喳的道賀。  

  斯律沒有說那個與他完婚的女孩是誰,但大家都知道,那個人就是絮婕。  

  「蘇小緯一定A了不少好處。」有人突然想到。  

  「對ㄏ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內幕!蘇小緯!說,你背著我們到底A了多少?快講!」  

  「我……」惜緯看著同學忿怒的對她大加撻伐,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回嘴。  

  心虛啊,她是真的A了不少大餐啦,所以往常聲音最大的她才不敢回嘴,乖乖的任同學們處置。  

  「快把你知道的統統講出來,否則我們不放過你!」  

  噢喔,有人放狠話了!  

  惜緯看著同學朝她一步步逼近,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這下子不好安撫了——  

  斯律無視現在班上的混亂,朝絮婕一笑,伸出手牽住她的小手,不理會惜緯想殺人洩恨的眼光,牽著絮婕的手走出教室……  

 

  「自從我們在一起以後,你花了好多錢哦。」絮婕細細的柳葉眉皺起。「小緯和宿舍的學妹,到現在的全班同學,斯律,這樣好嗎?」  

  「不用擔心,我的存款還付得起這些小錢。」他笑著要她安心。事實上,除了美國那邊應接不暇的Case讓他生活不虞匱乏外,蔚門遍佈世界的建築物,都是他親自設計的。  

  光是蔚獠付給他的設計費,就夠他吃喝不完十輩子。  

  說出來可能會讓人驚訝,蔚門包括加拿大總部那佔地遼闊的主建築以及景觀設計,都是當時仍是大一學生的他親自設計的。  

  其實說起來,他也為蔚門效力過,不是嗎?  

  「可是……」  

  「別可是了,只要你開心就好。」阻止她接下來的嘮叨,斯律想到什麼的靈光一閃。「對了,我想起來了,薇跟你有秘密,是什麼秘密?她為什麼一副古怪的死樣子?」
  「呃,斯律,你的形容詞好狠哦!」絮婕扯開話題。  

  「絮婕,你有事瞞我。」一見她態度不對,他就知道了。這小妮子!  

  「呃……我……」絮婕支支吾吾的,低下頭來不敢看他。  

  「說啊。」斯律涼涼的等著她。  

  「斯律,我問你哦——我可不可以去念大學?」眨著無辜的大眼,她決定先套話再說出實情。  

  「當然可以。」原來是這麼回事,他笑開來。「不用擔心學費的問題,你想念書,我會全力支持你。」  

  「哦,謝謝你,斯律,你真好。」絮婕假笑道。  

  「好說。」斯律放下心來。  

  「呃,斯律,你要記得你答應過的哦!我『今年 可以跟惜緯去義大利念大學的,對不對?」她要再一次確認斯律真的答應了。  

  「沒錯。」他笑著點頭。「你想做什麼,我都會讓你去做。」  

  「你真好——」撲向丈夫的懷抱,絮婕心虛的吐吐舌頭。  

  「你現在才知道你老公有多愛你嗎?」  

  「我知道你最愛我了,斯律,你絕對不會生我的氣,對不對?」絮婕再度問。  

  斯律開始懷疑了,他的絮婕今天很奇怪,專問怪問題,她以前不會強調他很愛她的事實,更不會這麼大膽的在學校對他投懷送抱。  

  有問題!  

  「對,我不會生你的氣,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想到紅薇那古怪的表情不禁讓他起疑,她跟絮婕有什麼協議嗎?  

  「呃……好吧,斯律,我跟你說哦……」絮婕帶著大大的甜蜜笑容,看著辦公室內的逃生路線。嗯,等一下她跳下來就直接衝出去,斯律一定抓不到。「我懷孕了。」  

  斯律聞言一楞,絮婕見機不可失,連忙跳下他的大腿,往門邊衝去,正要打開門,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她身後將她攬腰抱起,她心跳漏了一拍,回頭一看——  

  她丈夫,正用那種會嚇哭小孩的表情「瞪」著她,然後以不符他表情的溫柔嗓音對她說:「老婆,你說什麼?嗯?我沒有聽清楚,麻煩你再講一遍。」  

  糟了——  

     
       斯律狠眼瞪著懺悔中的絮婕,不發一語。  

  一聽到她告訴自己這天大的事,他二話不說,立刻幫她請了長假,把她綁在家裏,不讓她上學。  

  這自然招來她的不悅,因為這樣她會拿不到畢業證書!  

  但她以為他這麼好騙嗎?她的成績優秀,程度比其他同學好,有大二學生的水準,何況她早有學校可念,校方才不會刁難她。  

  他也就名正言順的將她綁回家裏,不準她亂跑。  

  她懷孕了?!  

  老天!她懷著孩子被綁到嗥笑會、被迷昏!該死的!他要殺了葉尚良洩恨!  

  「斯律,你在生氣嗎?」絮婕小心的問,從他一知道她懷孕的事時,就一直用這種可怕的表情瞪她,害她嚇得不敢跟他講話。  

  「很生氣。」斯律點點頭,依舊是那副會嚇哭小孩的臭臉。  

  「斯律,別這樣嘛!」她撒嬌求饒,陪著笑臉。「你這樣會嚇壞寶寶的。」  

  一提到寶寶,他的表情就緩和下來,但仍舊很可怕,透露出他的怒意。  

  「多大了?」  

  「嗄?」絮婕一楞,立刻明白他在問自己寶寶有多大了。「七周,醫生說小孩很健康,要我多補充一點營養。」撫著仍平坦的小腹,她含笑道,臉上布滿了母性光輝。  

  看她那一副期待的模樣,斯律忍不住抱住她,狠狠的吻住她的小嘴。  

  「太突然了,我沒有想到會讓你這麼快就有寶寶。」他皺著眉,一臉的悔不當初。  

  他當然知道世上沒有百分之百的避孕方法,有時候擦槍走火,有幾次來不及準備——總之是他不小心,怪不了別人。若真要怪,就怪他定力不夠。  

  「來不及了,已經有了!」絮婕笑他。「我要帶著寶寶去念書,我可不拿掉小孩,也不中斷課業。」  

  她早想過了,國外的風氣十分開明,她帶著一顆大肚子去上課不會招來太多異樣眼光,跟臺灣不一樣。  

  斯律皺眉,「不好吧……」他不認同。  

  「我不管,你答應我了!」她尖叫抗議,「你剛才說只要我喜歡,你都會讓我去做的。」  

  「我知道,但是我會擔心啊,你這裏有我們的寶寶耶。」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小腹,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充滿慈母光輝的絮婕。「我不放心你帶著孩子在那個國家念書。」  

  他跟絮婕的孩子——真是不可思議,他就要當爸爸了!  

  等等——  

  「等一下,我要當爸爸了?!」斯律一楞,他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  

  絮婕不禁失笑,斯律一定嚇壞了。  

  「是啊。」  

  「我要當爸爸了!」他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語著。  

  「嗯,你要當爸爸了,醫生說預產期在今年的十一月底,可能是個射手座的小寶貝。」  

  「哦,絮婕。」斯律眼中閃著感動的淚光。「我要當爸爸了?」他不敢相信的捧起她的小臉。「這是真的嗎?」  

  「是,當然是真的。」絮婕笑著抱他,斯律傻傻的樣子好可愛哦!  

  「謝謝你,絮婕——」  

  「不客氣。」  

  「等一下,不對,這樣一來,你怎麼可以去念書?!」斯律回過神來,克制的怒吼,生怕自己的怒氣嚇到絮婕和小孩。  

  「為什麼不行?」絮婕不服氣的回吼。  

  「不行!說什麼我也不答應,那會讓你會熬夜、飲食不正常……」他叨叨絮絮的念著。  

  「才不會!我會乖乖的。」她反駁道。  

  「不行!要念書可以,等你把小孩生下來再去!」他下了決定。  

  「你騙我!」絮婕小臉一皺,眼淚在眼眶打轉。「你在學校答應我的!」  

  「我……」見她一哭,斯律慌了手腳。「別哭。」  

  「嗚……你說話不算話,我不要理你了……」  

  斯律手忙腳亂的遞上街生紙,安撫哭鬧的小孕婦。  

  這時,門鈴響起,他急急忙忙的跑去開門,沒想到,一拉開門,好友博浚棠鐵青的臉就出現在門前,還有——他岳母楊詠蘭,那溫柔的岳母現在正在瞪他!  

  他不覺一窒,他的死期到了嗎?  

  他馮斯律對岳母自然的湧起一股——敬畏,原因無他,他當初拐帶絮婕到美國注冊結婚,其實是不合法的。因為他們的婚姻並沒有得到絮婕的監護人同意,事發之後,楊詠蘭十分生氣,但與他懇談後,明瞭他的一片真心,才認同他們的婚姻關係。  

  因此,對於岳母的成全,他是心存感激的。  

  「哇——媽媽。」絮婕一見到媽媽就撲上去,偎在媽媽的懷裏委屈的哭著。  

  楊詠蘭安撫著女兒,眼睛卻瞪著女婿。  

  「你幹的好事?」她語氣有著滿滿的質疑。  

  「媽——」斯律乖乖的立正站好,不敢多說一個字。  

  他對這個丈母娘沒轍,只能乖乖的聽訓。  

  「你喔,跟你說過了不是嗎?怎麼可以這麼快讓絮婕有小孩呢?年輕人做事怎麼這麼衝動?絮婕還這麼小!你怎麼可以……」  

  楊詠蘭疲勞轟炸的叨念著,念得斯律低著頭,不敢回嘴。  

  因為他錯了……  

  「媽,你要當外婆了,難道你不高興?」斯律忍不住的問。就像他認清這個事實後,喜悅可是壓下了忿怒。  

  說到這個,楊詠蘭的怒氣消了一大半,瞪了他一眼,轉身將注意力投注在女兒身上,臉上帶著喜悅的笑容,但不能對他太好,所以假裝很生氣的哼了聲。  

  「媽媽,斯律騙人。」絮婕委屈的扁嘴告狀。  

  「我知道。」楊詠蘭狠瞪斯律一眼,「他也不守信用。」讓她的絮婕這麼小就當媽媽,太過分了!  

  「我要念書,他不肯。」絮婕向母親指控斯律的罪狀。  

  「乖,不要理他,媽媽讓你念。」楊詠蘭拍胸脯保證,答應女兒不中斷學業的願望。  

  「謝謝媽媽。」絮婕拭去眼淚,高興的撲進母親懷裏。「還是媽媽最好。」  

  「那當然。」楊詠蘭寵溺的撫著女兒的發絲,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有媽媽當靠山,絮婕膽子大了起來,窩在媽媽的懷裏,朝一臉無奈的斯律扮鬼臉。  

  斯律被絮婕這大膽的舉動給怔楞在原地,好不容易才面對事實。  

  他把絮婕寵壞了嗎?想到這個可能,他不禁搖頭失笑。  

  「後悔了?」博浚棠似笑非笑的看著好友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早就跟你說了,絮婕還小,你偏不聽。」  

  馮斯律瞇起眼,原來,是這個家夥去通風報信的。  

  「你也知道?」  

  「哼。」博浚棠哼了聲。「我真想扁你,馮斯律。」  

  「哼。」斯律同樣回以一個冷哼。「你打得過我嗎?」  

  「呵,我有那麼笨讓你打嗎?斯律,要讓你手足無措的方法很多,你想試看看嗎?」博浚棠眼中閃過一抹不懷好意,讓斯律起疑。  

  他瞇起雙眼。「你這話什麼意思?」  

  「斯律,我們同窗四年、合夥近三年,你身邊大大小小發生的事,幾乎都瞞不過我的眼睛,除非你想瞞。不過呢,有些事,你想瞞也瞞不了。」博浚棠笑得很得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說清楚。」斯律語氣森冷,要逼問出他究竟意欲為何。  

  「我只是想在絮婕前往我們的母校念書之前,讓她清楚的知道,她的丈夫,可是風雲人物呢,免得一些慕名而去找她的女人嚇到她,我先講清楚,才讓她有心理準備啊。」博浚棠打著揭人瘡疤的主意,笑得可樂了。  

  斯律聞言一楞,想起在念書時的荒唐!  

  他生性冷漠,講話惡毒,不想引人注意,但他那東方人的身分和頎長的身材,以及俊美的長相,就是吸引眾多女孩的目光。所以說,他在女人堆裏,如魚得水般自在,他著實玩過一段日子,但在與博浚棠相識,並規畫未來後,他就收斂許多。  

  沒錯,他以前很花心,但那是以前的事,為什麼博浚棠還要拿以前的事出來說嘴?  

  「你有什麼企圖?」把他之前的荒唐告訴絮婕嗎?  

  「你說呢?」博浚棠莫測高深的勾起嘴角。  

  「你膽敢在絮婕面前說漏一個字。」斯律咬牙道。  

  「怎樣?」博浚棠好笑的挑眉,等他出口的威脅。  

  「我會讓你永遠開不了口。」他血腥的撂下狠話。  

  「哇,我好怕。」博浚棠哈哈大笑。「我說一次就夠了,絮婕會怎麼想,那我就不知道了。」笑死人,這種事能多講嗎?稍稍提點一下絮婕,就能達到他要的效果,何必浪費口水?  

  「不成。」經博浚棠一提點,讓他冒出另一個想法。  

  「你又怎麼了?」  

  「我不能讓絮婕一個人待在那所學校。」斯律滿臉不讚同。  

  離開校園有一段時日,他仍清楚的記得,那所學校裏的人形形色色,俊美的異國男子不在少數,加上絮婕的美麗善良……該死,他要跟去。  

  「什麼?」博浚棠意外話題會被轉到這上頭。「你說什麼?絮婕怎麼會一個人到義大利去念書?別忘了蘇惜緯。」  

  「不。」斯律吐出這一個字,心中已有決定。「工作再交給你四年。」  

  「你在講什麼?!」博浚棠傻眼。「你還要跟絮婕去念大學?你瘋了啊你!工作呢?!你再丟給我一個人試試看!你信不信我會宰了你!」
  「誰要跟我去念大學?」絮婕不解的抬起頭,看著哥哥和斯律爭得面紅耳赤。  

  「我。」斯律一點羞愧也沒有,笑著指著自己。「你去念書,我在家工作,等你把寶寶生下來,我來帶。」  

  「馮斯律,你……」博浚棠差點吐血。這種沒有志氣的話他也說得出口。  

  「我把工作室移到義大利,不行嗎?」靳律說得冠冕堂皇,一臉坦蕩。  

  絮婕杏眼圓睜,不敢相信斯律又下這種決定。  

  「斯律,你瘋了!」  

  「絮婕,聽我說。」見她不生氣了,斯律連忙靠近她,將她拉到一邊,握住她小小肩膀。  

  「你不要做傻事,斯律。」  

  「這不是傻事,聽話,絮婕,義大利治安差,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又挺了個大肚子在那裏,很危險,我不放心。所以,我決定今年不再接受聘書,跟你到義大利去。」斯律說得誠懇,很有那麼一回事。  

  「你不生我的氣了?」絮婕訝異他的語氣,沒有對她太兇。  

  斯律嘆了口氣。「我永遠不可能真的對你生氣。」  

  「斯律——」眼神一柔,絮婕感動的投進他懷抱。  

  「你別又被騙了,笨絮婕,這樣就讓他跟你去念書,哼!你看不到他的真面目了!」博浚棠氣得手軟、腳軟。  

  交到這種朋友,他該高興還是生氣?  

  以身為朋友和事業合夥人的立場來看,他該生氣,斯律為了絮婕將大量工作丟給他,自己跟著絮婕胞,標準的有異性沒人性!他氣到吐血。  

  但身為哥哥的立場,他又很高興斯律這麼珍愛絮婕。更感激斯律給了絮婕獨一無二的寵愛,還有滿滿的體貼。  

  這兩種情緒讓他很為難,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要跟斯律說謝謝,還是該上前給他一拳,讓他清醒清醒。  

  「斯律,你要陪我去念書,我是不反對,但是寶寶出生後,你真的要帶?」絮婕知道他一旦下定決心,任何人勸阻都沒有用,所以她只好退一步。  

  「還用問,當然是我帶。」斯律笑著拍拍她的小腦袋,笑她的杞人憂天。  

  「可是……」絮婕欲言又止。  

  「怎麼了?」  

  絮婕懷疑的看著他,一臉的下信任。  

  「你會帶小孩嗎?」  

  這一問,讓斯律傻眼。  

  「應該不會吧,小寶寶剛出生的時候骨頭很軟的,要很小心的抱,你會抱小孩嗎?」絮婕再問。  

  斯律臉色一白。  

  「還要泡牛奶,而且啊,小寶寶剛出生,沒有什麼抵抗力,會常常生病,他也還不會講話,說他哪裏不舒服,所以會一直哭、一直哭……你會哄小孩嗎?」絮婕提出問題再問。  

  「還有,斯律,你不會因為小寶寶一直哭很煩,就……就打他?」絮婕最後才問到這個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斯律撫了撫臉,拭去冒出的冷汗。  

  「我沒有當過爸爸,所以我不會帶小孩,不過,你說的那些哄小孩、抱小孩,我會慢慢學,學習當一個好爸爸,至於你說的——打小孩,我認為,適當的責罰有必要,不過,那是在他懂事的時候,」他朝絮婕一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我不是一個暴力的人。」  

  「才怪。」博浚棠在一旁說風涼話。「如果你那不叫暴力,那叫什麼?」  

  「博浚棠。」斯律回頭,對著他把指頭弄得卡卡作響。「什麼叫多話的下場,我現在就讓你知道!」  

  「啊——」博浚棠哀嚎,這下總算明白多話的下場——  

  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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