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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夜色朦朧,一片靜寂。

距離湖邊不遠的山坡上,倏地出現一條人影。

只見這人身上穿的,正是杜小帥那身華服,但由於她的身材矮小,使得衣服鬆垮垮的,就象‘掛著’,而不是‘穿’在身上。

二更已近。

山坡附近靜得無雜音,甚至沉寂得連一點風聲都沒有。

出現在山坡上的這條人影,正是穿上社小帥衣服的唐詩詩。

她騙範桃花說,杜小帥改變了主意,要好好睡一覺,派她去跟宋一刀另定約期。交待了一番,又向掌櫃的問明昨夜棄屍的地方。便獨自匆匆趕來。

宋一刀約的又不是她,她不睡覺跑來幹嗎?

唐詩詩根本無心住意四周的動靜,抬頭仰望著夜空,滿眼的淚水,默默尋思:

“娘又成了淫惡的‘女魔’,帥哥又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如果我能殺死宋一刀,總算為帥哥除去了一個強敵。即使我不敵,被宋一刀殺了,至少也讓帥哥今夜能平安無事,那我死也值得!

哇噻,這少女已抱定‘赴死’的決心啦!

就在她想淚奪眶而出時,背後響起了個冷森森的聲音:“你果然來了!”

唐詩詩暗自一驚,並不回身,應道:“我來了!”

背後那人沉聲道:“轉過身來,我不願從背後殺你!”

唐詩詩己蓄勢待發,力持鎮靜:“正面你更殺不了我!狂笑聲中‘嗖’一聲輕響,背後那人已掠身到了她面前是。

唐詩詩仔細一聽,只見這人一身黃衣,黃巾蒙面,腰旁佩掛一口黃色刀鞘的鋼刀。

她微微一怔,問道:“你就是宋一刀?”

不料那人卻冷聲斥道:“但你卻不是杜小帥!”

本來嗎,這少女身材小了一大號,那像結結實實的杜小帥,就是縮了水,也沒有這麼離譜嘛!

唐詩詩淡然一笑:“有個人來赴約就不錯了,那麼挑剔幹什麼?”

那人怒問:“那小子為什麼不來?”

壯小帥不屑道:“殺雞焉用牛刀,對你這種‘傲卡’(小角色),我來已經是看得起你了!”

那人狂笑道:“好,好,既然你要做替死鬼,我就全成你,反正那小子也跑不了的,亮傢伙吧!”

唐詩詩根本未帶兵器,教她亮啥玩意?

她好象沒聽見似的,斜睨著:“喂!你該不是‘仿冒品’或是‘代打’的吧?”

那人呆了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詩詩:“我要先確定你是不是宋一刀!”

那人哼道:“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唐詩詩又瞄眼:“你真有把握,一刀能殺了我?”

那人狂笑道:“嘿嘿,就象你剛才所說,殺雞焉用牛刀,對付你嘛,嘿嘿,我連刀都不須出鞘,憑我赤手空拳,就能送你上路!”唐詩詩聳聳肩:“這麼說我是死定嘍?”

那人斷然道:“一點也不錯!”

唐詩詩滿不在乎:“既然我已死下了,你就不必顧忌,可以除掉臉上蒙面巾吧?”

那人問道:“為什麼?”唐詩詩冷聲道:“因為我懷疑,你根本不是宋一刀!”

那人一聽,似乎被他說中了,不由得狂喝一聲,撲來出手就攻。

唐詩詩不慌不忙,直等那人一拳猛向她前胸攻到,才施展出天山‘瑤池仙步’身法,一晃而開。

這種奇妙無比的身法,比杜小帥的‘幽靈十八扭’,似乎更高出一等。

等那人一拳走空,身子跟著向前衝出幾步,猛一回身時,發現唐詩詩似在原地,就如同未曾移動過半步似的。

那人頓時大吃一驚,幾乎以為站在面前的不是人,而是個虛忽飄渺,沒有實體的幽魂。

不然,人家好端端站在原地不動,他那一拳怎麼沒有擊中?

幸好這少女火候還不夠,否則只要趁機出手,那人就沒命啦!

但他可不信邪,一驚之後,隨即身形暴進,再次向唐詩詩猛攻。

錢如意救下唐詩詩時,雖決心把她收為門下,卻發現這女孩的武功根基實在是太差了,甚至談不上武功,連最起碼的自衛能力都沒有。

這叫她怎麼教嘛!

天下一派的武功獨步武林,尤其那‘紅花血指’,更是霸道無比,令人聞名喪膽。

‘紅花娘子’洪蔽已被逐出師門。錢如意便成了天山一派‘正字商標’的唯一傳人。

但她可不是開的‘武功速成班’能在短期內,把一個武功很差的少女,造就成為一流的高手。

儘管“紅花血指”,可走捷徑,只須熟記練功心法和要訣,苦練一年半裁,即可派上用常但是這種武功太霸道,錢如意不想把唐詩詩訓練成殺手,所以要她專練‘瑤池山步’及‘三魂鎖七魄’點穴手法。

這兩門功夫練成,防身綽綽有餘,要傷她可就不那麼容易得手況且,對手武功再強,一旦穴道受制,那還不任憑這小妞兒擺佈?

嘿!那時她要殺就殺,要剮就剮,煎煮炒炸,全憑她的高興啦!

唐詩詩此刻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她眼見那人似乎動了肝火,連連揮拳猛攻,仍然施展“瑤池仙步‘決心讓對方先’揮奉落空‘再來個’三振出局‘。

那人的雙拳可也不含糊,就象一時鐵錘,出手勢猛力沉,威風八面,真要捱上一拳,那還能活命?

不料他才攻出幾拳,就被唐詩計識出了路數,驚語叫道:“你是鐵拳東方明?”

那人一聽,整個人都傻啦!

他果然正是以一雙鐵拳,享譽武林多年的東方明。

但他為何冒充宋一刀呢?

唐詩詩雖‘見多識廣’可有一大段距離,因為那日在袁州城外,被東方明率領大批人馬追,曾跟杜小帥交過手,一路追打到山上,才急告小夥子,要他們儘速設法通知丐幫幫主,‘一統幫’已鳩佔鶴巢,以黃花島作為大本營了。

東方明為了怕‘一統幫’的爪牙起疑,不惜假戲真做,捱了杜小帥一記重拳,受傷跌下山坡去。

當時唐詩詩穿的是女裝,而且東方明根本沒注意她,現在當然認不出她就是那個少女。

唐詩詩卻憑這幾拳出手,就認出他是誰,眼力倒也真夠毒……厲害的。

東方明既已穿幫,不但被識破假冒宋一刀,還被指名道姓認出身份,不由地驚怒交加,頓時現出殺機,雙拳左右開弓,卯足了勁一輪猛攻。

唐詩濤當然不明白,東方明為何冒充宋一刀,約杜小帥來到此處相見。

但他知道此人是佯作規順‘一統幫’,實際上是在幫中臥底。

莫非他約在這裡見面,是有什麼重大消息告知杜小帥?既然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唐詩詩怎麼好意思出手,施展出了‘三魂鎖七魄’的點穴手法。

說不定是暗中有人監視,所以東方明不得不假戲真做吧!

就這稍一疑慮,東方明可就得理不饒人了。

只見他一欺身,又到了唐詩詩面前,一招‘黑虎心’,狠狠照準她前胸搗去。

哇噻!他可是玩真的!

這一拳要是被他擊中,就算‘金鐘罩’‘鐵布衫’功夫,恐怕也只有被擺平的份兒。

何況他攻擊的部位,以‘鐵拳’東方明的身份,而且年紀一大把了,對一個小姑娘出手,似乎不太‘上路’。

看樣子,歲月不饒人,老人家畢竟年紀大了,眼力不太靈光,尚未看出對方是個女娃兒哪。

唐詩詩心裡暗罵一聲:“老不修!”身形一晃,又使東方明的拳勢走空。

東方明倒有自知之明,似已料道這一拳又是白費力氣。

但他不愧是老江湖,臨敵經驗豐富,唐詩詩接連幾次施展同樣身法,他那會看不出門道。

這回他一拳走空,立即回身反撲,果然不出他所料,唐詩詩又退回原地,就象未曾移運過一樣。

就在回身反撲的同時,東方明已算準方位,來了個先發制人,雙拳齊發。

唐詩詩如同是用自己的身體,主動去找人家的拳頭捱揍,‘澎’地一聲,胸前結結實實捱了一拳。

只聽她“啊!”

本來呢,東方明就算未能看出唐詩詩是個查某(女的),既知她跟杜小帥是一夥的,就不該打得這麼用力。

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非下重手不可埃

就在他撲上來,正待補上一拳時,一條人影疾掠而至,喝阻道:“夠了,幫主要活的!”

“是!”東方明恭應一聲,收回了拳頭。

他已聽出此人並非是宋一刀,而是四大護法之一的‘三眼天神’古大沖。

東方明心中不由一凜,終於恍然大悟,明白一統幫主命他冒充宋一刀的居心了。

顯然一統幫主已對他起疑,如果杜小帥真來赴約,他要是不全力撲赴拼老命,或是杜小帥手下留情,那就是穿幫啦!幸好來的不是杜小帥,而他也沒玩假的,否則哪能瞞得暗中監視的古大沖。

唐詩詩受的傷不輕,一聽對方要捉活的,不禁驚怒交加,剛想跳起來跟他們拼了,卻不去昏了過去……已近三更天啦,杜小帥受制的穴道仍未解開。

他己不再生唐詩詩的氣,因為見她身上穿上自己的衣服,就知是要冒充他去赴約,那不等於去送死?

由此可見這少女已抱定赴死的決心!

小夥子儘管急得快發狂了,他又能怎樣?

尤其唐詩詩去了將近一個更次,到此刻尚未回來,只怕是凶多吉少。

真是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啦!

同樣的,掌櫃的和兩個小夥計,早就去圓夢了,獨自猛喝酒的範桃花愈想愈不對勁,憋道:“教主說是下去改約的,那有去這麼久的?”

雖然唐詩詩臨走時關照,要讓杜小帥好好睡一覺,不可去驚擾他。

但範桃花看已近三更,仍不唐詩詩回來,她可沉不住氣了,擔心唐教主發生了意外,決定去把小夥於叫醒過來。

帶著幾分醉意,來到杜小帥的房門口,遲疑了一下,才輕輕一推,房門竟然應聲而開。

那知進房一看,床上根本沒有。

小夥子上那裡去了?

這也難怪她吃驚,因為唐詩詩臨走時心慌意亂,只隨便說杜小帥睡了,可沒說清楚是睡在那個房間。

而當時唐詩詩裝醉,杜小帥扶送她回房,當然是睡在她房間裡嘛!

範桃花那想到這些,照常理,杜小帥既然要睡,自然是回他自己房間去睡啦!

一見床上沒人,範桃花頓時大吃一驚,急忙趕到隔壁房間去,卻見小夥子好端端的睡在床上。

她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這會兒也顧不得唐詩詩臨走的交代了,走近床前一看,睡在床上的杜小帥竟然兩眼大睜:“杜公子,唐教主去了快一個更次,到現在還沒回來,咱們要不要去找她?”

杜小帥要是能說話就好了,他現在那還能開口說話。

範桃花覺得有點怪怪的,著急道:“杜公子,你怎麼了,我說話你聽見了沒有?唐教主去了快一個時辰還沒有回來,恐怕失事了!”

杜小帥憋想:“你娘咧!還要你來告訴我?要不是穴道受制,我早就趕去了。”

範桃花見他仍然兩眼大睜,連眼皮都不動一下,這才發現有問題了,驚問:

“杜公子,你怎麼了?”

範桃花見他嘴皮都不動一下,一時情急之下,只好瞎貓抓死老鼠了。她還懂得一些點穴的門道,以為如果能查出是何處穴道受制,也許能夠解開。

其實,她也別鬧啦!

天山獨創的‘三魂鎖七魄’點穴手法,別說是她了,縱然同是出自天山神尼的門下洪薇,也照樣沒法度(沒辦法)。

因為四五十年前,洪薇離開天山時,這種點穴手法尚未研創出來吶!

範桃花不自量力,把屁股往床這一移,也不管杜小帥願不願意,就雙手齊動,在他全身各處大穴摸索起來。

不料她雙手觸及的每一處穴道,都好象有一股強勁內力抵制,使她根本無從著手,不禁皺起眉頭驚詫道:“怪了,怎麼可能全身的穴道都受制……”正在這時,突聞蹄聲雷動,喊殺聲大作,彷彿千軍萬馬衝殺進了小鎮!

範桃花大吃一驚,她不加思索,急忙下床把杜小帥扛在肩上,順手扯起床上鋪的床罩,就從窗口跳了出去。

她那敢怠慢,迅速由後門逃出,利用黑夜掩護,直朝鎮外狂奔。

這時她已慌不擇路,一口氣狂奔了好幾裡,累得氣喘如牛,實在已精疲力盡跑不動了,才不得不停下來。

定神一看,眼前是條小溪,流水潺潺。

小溪對岸有片樹林,正好可以暫且躲一躲,以防大批人馬追來。

範桃花連鞋襪都顧不得脫下,便扛著好幾十斤重的杜小帥涉水而過。好在溪水不深,僅及膝蓋。不過如今已是冬秀,溪水冰涼,比起她以前每晚要用熱水泡上一泡,還要小叫化為她洗腳外帶捏搓,那種騷的可以的滋味,簡直是天差到地!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這會兒她可顧不得兩條腿凍得混身發抖,把杜小帥扛進樹林內,走進了好幾丈才停止,將他放在地上。

幸好這娘們帶來條床罩,摺疊起來為小夥子蓋上,否則不把他凍成冰棒才怪!

範桃花一面喘息,一面靜聽林外的風吹草動,確定沒有追兵追來,才鬆了口氣道:“杜公子,制住你穴道的人手法真怪,好象你全身所有穴道都被封住了,我實在解不開……會是唐教主嗎?”

真是廢話,當然是唐詩詩!除了她之外,誰能出其不意地把杜小帥給制住?

範桃花癟笑兩聲:“我真‘驢’!你全身穴道都都已受制,啞穴自然也不例外,怎麼能回答我……這樣吧,你的眼珠子還能動,我來問,問對了你就眨動一下,不對眨兩下好嗎?”

杜小帥眼睛眨動了一下,表示同意。

範桃花便問道:“你是不是被唐教主出手制住的?”杜小帥又眨動了一下眼睛。

範桃花繼續問道:“她為什麼……”

一想這個問題複雜了,無法用眨眼睛回答,忙改口“唐教主真是去通知對方,把今夜的二更之約改期?”

杜小帥這回眼睛眨了兩下。

範桃花驚道:“那她是替你去赴約?”

杜小帥眨動了一下眼睛。

範桃花這一驚非同小可,情急道:“唐教主去了這麼久沒回來,一定是出了問題啦!咱們……”不料話還沒說話,冷不防一條人影疾掠而至,飛起一腳,把她喘得連翻滾滾地跌了開去。

範桃花來不及爬起,已失聲驚叫:“唐教主……”不僅是她,邊杜小帥也認為突如其來的‘少女’就是唐詩詩呢!但她不是。

只見這‘少女’穿的是一身緊身綠衣,使豐滿的身材曲線畢露,臉蛋兒也比唐詩詩更嬌豔。

她一言不發,手一甩,只見一個小包袱丟在杜小帥身邊,轉身就疾掠而去。

範桃花認定了她就是唐詩詩,簡直被搞糊塗了,急叫:“唐教主!唐教主……”情急之下,霍地挺身而起,一路追到了林外。

就這一眨眼,那‘少女’已不知去向,卻遙見數里之外火光沖天,方向正是漆橋鎮。

範桃花既已失去那‘少女’影蹤,忙不迭回身衝入林內,奔到杜小帥身邊蹲下道:“杜公子,唐教主人已不見了……”杜小帥連連眨動了兩下眼睛。

範桃花不懂他是什麼意思,一眼瞥見他身邊的小包袱,忙拎來打開一看,裡面正是杜小帥那把‘心匕’,以及其它東西。

顯然唐詩詩只穿上那身華服,卻把所有的東西都留下,用包袱包起來,放置在枕旁。

範桃花剛才急忙把小夥子扛起,根本沒有注意它。

她也沒時間一樣一樣看,一面將包袱包起,一面還把那‘少女’當作是唐詩詩,自作聰明道:“鎮上起火了,唐教主大概是急著趕回去救……”不料杜小帥開口憋罵:“你娘咧!她不是……”小夥子自己都意料不到,一急一氣這下,穴道竟然自行開啦!範桃花驚詫道:“咦?杜公子,你能說話啊!”

杜小帥霍地挺身坐起,才想到自己全身赤裸,急忙把床罩朝腰間一圍,如同穿‘沙龍’似的,才跳起身道:“咱們快回鎮上去!”範桃花應了一聲,忙站起來把小包袱交還給杜小帥,兩人衝出樹林,便直奔小鎮。

她的輕功那能跟上杜小帥,在後面死追活趕的,還得拼命大叫:“杜公子,等等我呀,我忘了告訴你,剛才來了大批人馬……”杜小帥根本有聽沒有到,遙見火光沖天,真是快要急死人了,疾奔如飛而去。一口氣奔進鎮外,只見整個小鎮已陷入一片火海。

殺人小鎮的大批人馬,早已不知去向。

※※※天明後,火勢漸熄,整個小鎮已被燒得剩下了灰。

杜小帥武功再高,也無法撲滅那一片火海,直等火熱逐漸熄滅,才偕同範桃花入鎮。

斷垣殘壁的餘燼中,只見鎮上遍地死屍,不是被殺就是活活燒死,全鎮男女老少好幾百口,竟然沒有一個人逃得出來的!

一片慘不忍睹的景象,看在杜小帥眼裡,真是快把他給憋死了:“你娘咧,‘一統幫’的手段也太殘酷了,我要不把你們殺盡,決不甘休!?

範桃花早已嚇得臉如土色,怯怯的道:“杜,杜公子,唐教主她……”杜小帥憋聲:“不要提她!”

範桃花見他一臉癟苦,一時也搞不懂是怎麼一回事,不敢再多說話,學聰明些啦!

杜小帥打開小包袱,取出‘心匕’插在腰間。再把包袱打好,遞交給範桃花:

“範大姐,這個交給你替我保管,最好暫時找個地方避一避。”

範桃花猛眨眼:“這,這……”

杜小帥問道:“範大姐,我可曾聽過,近年出現江湖的‘血轎’?”

範桃花連連點頭,聽我老公說,那‘血轎’的主人……“杜小帥打斷她的話:

“聽過就好,其他的不是重點,‘血轎’近日一定會在這一帶出現,請你把這包東西交給‘血轎’主人了。並且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訴她老人家。”

範桃花眼眨得更快:“杜公子,你……”杜小帥一彈耳朵:“我要去黃花島,萬一我不能活著出來,那就只好麻煩你,把這包東西交給‘血轎’的主人了。”

範桃花急問道:“杜公子,你是不是要去救唐教主?”

杜小帥聳聳肩,道:“也許吧!如果她還活著……”範桃花自告奮勇:“我也去,至少多個幫手呀!”

杜小帥截口訕笑:“算了啦,你去了只會讓我更累,只要你能替我把這包東西,代為交給‘血轎’的主人,我和唐教主就感激不盡了!”

範桃花吶吶道:“可是,可是……”

杜小帥臉色一沉,故作生氣:“如果你不願意,我也絕不勉強,你可以走了!”

範桃花無可奈何,只好接過小包袱:“好嘛,好嘛,我不跟你去黃花島就是了。

不過……“

杜小帥臉色馬上轉好,捉笑:“不過什麼?”

範桃花很糗的道:“杜公子,昨夜的事情請千萬別誤會,當時我實在是急了,不是存心想……!”

杜小帥呵呵弄笑:“‘燒款代志’(小意思)啦,讓你看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又不會少一塊肉。好了,一切拜託了。”說完,他側身一掠,又向鎮外狂奔而去。

其實別看他好象無所謂的樣子,坦白地說他也很糗的,只好趕快鞋底抹油,繞跑啦!

身後剛聽範桃花叫道:“杜公子保重……”他已在十幾丈外,直奔黃花島而去。

身上只圍著床單,要去黃花島拼命,總不太象話吧?

況且,一旦動起手來,也太不方便。萬一突我鬆脫開來,那才是糗大了呢!

小夥子中途找了一個隱秘的樹林,進去把床單解開,撕成好幾條,做成了一條“丁字褲”這樣比較保礆,不致擔心突然鬆脫開來。

可是他這條“丁字褲”,做的實在有夠爛,看上去好象是在兜尿片。他也顧不得體面不體面啦,把“心匕‘朝腰間一插,先席地盤膝運功調息,使身子緩和些再說。

天寒地凍的,一身等於赤裸,只兜了床單撕成的布條,那滋味可實在是不好受。

一面運功調息,一面想起昨夜的綠衣“少女”,他已可確定那是唐雲萍!

那麼在固胡邊的竹林內,正當他和唐詩詩熱吻時闖和,一閃而逝的綠影,也一定就是她了。

讓他感到驚異的是,想不到短短一兩個月之內,唐雲萍竟能返老還童,變得如此年輕,甚至可說是容光煥發,充滿青春與活力。

難道真是以“陰陽合功”,“採陽補陰”的神效?

果真如此,那可真是一兩百條人命的代價!

也實在有夠缺德的!

杜小帥可以想象得出,昨日唐雲萍闖入竹林時,正被那幾個江湖人物追蹤,乍見小夥子正與她女兒熱吻,自不免感到突兀和驚喜。

她正式為了尋找蹺家的女兒,才遇上“骷髏七友”,以至“舊病復發”,結果一發不可收拾,落得難以自拔,愈陷愈深。

當時見到女兒安然無恙,而且跟杜小帥在一起,她自然感到無比的欣慰和驚喜。但她已變成了人神共憤的淫惡“女魔”,不免自漸形穢,又怎有臉與愛女相見?

當天,杜小帥他們三人在湖的四周,找了一下午,連唐雲萍的影子都沒有發現。而他們的行蹤,卻已被她掌握,所以才會暗中跟蹤到漆橋鎮來。

只是小夥子不明白,唐雲萍母女是不是見過面了,又怎會去“臨潮客棧”,取了那個小包袱,趕去送交給他而掉頭就跑。

小包袱裡全是他隨身攜帶之物,包括血玉龍佩,記有他姓名及生辰八字的血書,閻王堡的令符,下山時師傅交給他的“心匕”,以及交代他見了楊小邪才能拆閱的錦囊。

還有至今尚未交還唐雲萍的“闢水珠”,及一些銀票及銀錠。

唐詩詩只穿上杜小帥的那身華服,把所有的東西打在包袱裡,留在枕邊就匆匆離去。

唐雲萍怎會知道枕邊留有那個小包袱?

除非是唐詩詩告訴她的!

杜小帥這就更搞不懂了,唐詩詩穿上他的衣服,冒充自己去赴宋一刀的二更之約,怎會一去不返,卻要她娘去取了小包袱,趕到溪邊樹林去交給他?

而且,她又怎知道“一統幫”會大舉來犯,範桃花會扛了他逃出小鎮,把小包袱忘了帶走,那不是太玄了?

難道她成了半仙不成?“

小夥子既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就不去傷腦筋了。

現在他只有一個意念,那就是漆橋鎮的好幾百名男女老少,等於因他而死,他非向“一統幫”討回公道不可!

經過大約一柱香時間的運功調息,從丹田發出的一般熱氣,已遍及全身,不再感到寒冷了。

他立即將真力歸納丹田,站起身來活動一下四腰,便直奔湖邊而去。

上回他和李黑以及楊心蘭,曾來過黃花島,已是識途老馬。

一路奔到湖邊,竟未遭遇任何阻攔,甚至連明哨暗樁也未現身,這倒大出他意料之外。

遙望湖中的黃花島,由於距離太遠,看不出有啥異樣。小夥子憋想:“你娘咧,今天我拚著小命不要,也得把這個島搞個天翻地覆。

湖邊既然沒有船,那隻好游泳過去了。

做完運動,正要行下水典禮,縱身入湖之際,忽左邊的山頭上,一連射起三支響箭,直衝天空。

杜小帥看了,揉揉鼻子惹笑:“你娘咧!我還以為你們不用我呢,原來還是要歡迎我一番啊!”

山頭既已發出信號示警,島上很快就會有動靜,他也不急著下水了,乾脆站在湖邊,看他有什麼“節目”。

畢竟,這麼冷的天泡在湖裡,並不好玩。

片刻後,島上有了動靜了,遙見那艘鳳畫舫,以極快的速度向湖邊駛來。

畫舫上回已被杜小帥擊沉,這麼快就撈起來修復?

嗯!工作效率蠻高的嘛!

不過,一柱香時間,畫舫已在距離湖邊四五丈外停住,杜小帥這才看清,船尾後尚用好幾十丈長的長索,拖著一艘小船。

畫舫由十六名黃衣壯漢划槳,船尾一人操舵,所以速度極快,而且操作靈活,進退自如。

船頭上站立一名黃衣漢子,身後四個跟他一式裝束,臉上蒙著黃巾,外人根本分辨不出他們誰是誰。

黃衣漢子向岸上的杜小帥打量一陣,才振聲喝問:“你可是杜小帥?”

杜小帥揉揉鼻子,一副吊兒郎當模樣:“大概是吧!”黃衣漢子一打手勢,便見身旁的兩人近入船倉,架扶出一個人來到船頭。

杜小帥臉揪成一團,雖然這人頭上蒙著面罩,但他一眼就認出,身上穿的華服,正式他被唐詩詩扒去赴約的!

這人會是唐詩詩!

只聽黃衣漢獰聲問道:“小子,這個女扮男裝的小姐兒,你大概認識吧!”

杜小帥不信都不行了,如果不是唐詩詩落在對方手裡,這黃衣漢怎知他女扮男裝?而且這身華服,正是他自己所穿的啊!小夥子真是癟苦了心,但他保持鎮定:“你把她的面罩摘下,我才知道認識不認識!”

黃衣漢子搖搖頭:“不!咱們‘統幫’的規矩,每個人都必須戴上面罩,連幫主也不例外!”

杜小帥憋聲道:“你娘咧!她又不是你們‘一統幫’的人!”

黃衣漢子乾笑兩聲,又打出個手勢,示意那兩個人把架扶的人押回船倉,才冷聲道:“這妞兒是不是咱們‘一統幫’的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奉幫主之命,前來歡迎你光顧黃花島,問題是你敢不敢到島上去?”

杜小帥眼看唐詩詩已落在他們手裡,哪能裝聾作啞:“少廢話,我本來就是要去島上,誰怕誰啊!”

黃衣漢說聲:“很好!”一打手勢,另兩個人便轉身走向船尾。

只見他們將拖在船尾的小船拖近,牽引至船頭,再合力用長杆猛一撐,小船使滑行向船邊,距離杜小帥丈許停住了,因為繩索的長度已不夠。

黃衣漢子以命令的口氣道:“上船吧!”

杜小帥瞄眼:“你娘咧!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黃衣漢子有恃無恐,拽的象二百五,道:“因為你必須乘船到島上,除非你喜歡游泳。”

他的話還沒說完,杜小帥已身形一縱而起,落足在小船上了。

船身紋風未動,這份輕功還真不是蓋的。

定神一看,船上一支槳也沒有,得由畫舫拖著走。

小夥子可不喜歡聽人隨便擺佈,用腳一勾一挑,伸手抓住船頭的長索,雙手一把接一把猛拉,小船便飛快地向畫舫衝近。

黃衣漢子大驚,急忙拔出鋼刀,將長索斬斷,但小船的衝力未減,仍向畫舫船頭衝來。

兩個手執長杆的漢子那敢怠慢,立即以長杆向站在小船頭的杜小帥刺去。小夥子雙手齊撥,反手一抄,抓住兩根長杆猛一奪,兩個漢子來不及放開手,雙雙被拖得衝跌出船舷外,“噗嗵”“噗嗵”掉進了湖裡。

借這一把力,杜小帥身形一拔而起,直射畫舫船頭。

黃衣漢子搶刀就砍,刀法雖比不上宋一刀,倒也勢猛力沉,很有點分量。

杜小帥一扭一閃,以“幽靈十八扭”避開了刀鋒,反手回敬一張“君邪手”,根本不管擊中沒有,人已直往船倉衝去。

“君邪手”是神龍子研創出來的,專為對付楊小邪和小小君的一套掌法,隨手一掌攻出,就有七十二變。任憑對方輕功再高,身法再靈活,想躲,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楊小邪的“跑功”天下第一,小小君的“天人十八閃”也數武林一絕,所以神龍子才“對症下藥”,苦研出這套“君邪手”,決心要報當年在亡魂谷,被他們點中笑穴,大笑三天三夜不止,閃了腰的大仇。

黃衣漢子跟他們兩人比起來,可說是天差到地,哪能閃避開這一掌。

雖然他急以鋼刀封住門戶,仍被那變化莫測的掌勢擊中左肩,一個跟蹌跌了開去。

杜小帥剛衝到船倉門口,架扶那女人回倉的兩人剛好衝出,雙方几乎撞了個滿懷。

小夥子可不跟他們客氣,雙掌齊發,就聽兩聲沉哼,兩個壯漢倒退跌回艙裡去也。

這時划槳的十六名黃衣壯漢,已持槳起來,搶槳就攻。

哇噻!槳也能當兵器?

定神一看,原來是鐵槳啊!

杜小帥只好回身迎敵,嘲訕:“你娘咧!不怕死的,死不怕的都來吧!”

他對“一統幫”已恨之入骨,出手毫不留情,雙掌運足七成真力,來了個左右開弓。

兩名黃衣壯漢首當其衝,被掌力震得慘叫一聲,只噴鮮血,一招不到,已被擺平。

其他人嚇得根本不敢靠近,只敢揮動鐵槳裝裝樣子。

鐵槳足有一丈七八長,重逾重斤,可見這些黃衣壯漢臂力相當驚人。

為首的黃衣漢子已爬起身來,自己不敢上陣,卻站得遠遠的大吼大叫:“大家加把勁兒,拿下這小子,待回兒幫主有重賞啊!”

一聽有重賞,眾壯漢果然精神都來了,奮不顧身,卯足了勁兒發動猛攻。

杜小帥毛了心,霍地抽出了斜插在腰間的“心匕”,內力一推動,劍罡便電射而出。

一陣“叮叮噹噹”聲中,十幾支鐵槳齊齊被劍罡斬斷,變成了不到五尺長的鐵棍,一改近身圍攻。

杜小帥不跟他們玩假的,以“幽靈十八扭”,配合手中“心匕”,連連揮斬刺殺,就聽一片驚呼慘叫,血雨飛灑,攻近的幾名壯漢已趴下了。

狂喝聲中,掌舵的飛掠而至,人一到就先來份“見面禮”。只見他雙手齊揚,兩把“鐵爪子”已發出,向杜小帥背後射到。

小夥子就象腦後也長眼似的,身形一拔而起,數十枚“鐵爪子”從他腳下射了過去。他是沒事,迎面猛攻的幾個壯漢可來不及閃避,被“鐵爪子”射了一臉,頓時血流滿面,一個個痛得又叫又跳,真是……好不熱鬧!

就在同時,杜小帥已凌空一翻身,揮劍飛斬,一道劍罡直取偷襲的漢子的咽喉。

掌舵眼見誤傷了自己人,方自一驚,劍罡已到了眼前,嚇得他魂都沒了。

“膨”一聲輕響,一道劍罡已貫穿咽喉,血箭並射,噴出七八尺遠。掌舵的連慘叫都未發出,就仰面一個倒載,摔在艙頂上,去向閻王爺報到了。

為首的黃衣漢子倒很識貨,失聲叫一志:“劍罡!”一個倒縱,人已翻出船舷外,“噗嗵”跌進了湖裡!

洗冷水澡也丟了命來得強上幾百倍!

其他人更是嚇得屁滾尿流,這會兒已是群龍無首的局面,他們哪敢再跟杜小帥硬拼,忙不迭有樣學樣向船舷外撲出,紛紛跳水逃命啦!

杜小帥沒空追殺這些小兵兵,聳聳肩,又揉揉鼻子,轉回身,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氣走向,船艙門口,捉笑:“出來吧,沒事了……”誰說沒事,他的話尚未說完,冷不防一篷細如牛毛的飛針射出。

杜小帥及時拔身兩丈來高,滿足在艙頂上,破口大罵:“你娘咧,好心要你出來,竟然又這麼恰(兇),是不是喜歡咬呂洞賓的那條母狗哪?”

小夥子正在氣唐詩詩的自作主張,罵的話實在有夠損人的。

船艙裡面沒有搭腔,也不見唐詩詩出來。

杜小帥又叫陣:“恰查某,你洗過澡沒有,隨便亂穿我的衣服,弄一身騷臭在我衣服上,我可跟你沒完了。待會兒我非把你扒光,丟進湖裡去好好清洗一下不可。”

船艙裡仍然毫無聲息,根本就不甩他。

杜小帥正好站在掌船的屍體旁,靈機一動,立即蹲下去,將他身上的黃衣扒下,揭開臉上的蒙面黃巾。

哇噻!想不到這掌舵的竟然是個中年和尚!

出家人居然也加入了“一統幫”?

和尚當然並不代表少林派,小夥子這時也懶得去研究他的門派了,口中大叫:

“你姐媽咧!恰查某,你不敢出來,我可要進去啦!”隨即雙手用力一推,將屍體推下艙頂。

果然不出所料,又從艙內射出一篷飛針,幾乎全射在沒穿衣服的屍體上。

“啊!”

由於掌舵屍體身上衣服被扒光,只留下條短內褲,乍看跟形同赤裸的杜小帥沒啥分別,所以屍體被一篷飛針射中,“叭”的一聲摔在甲板上的同時,那女子已從艙內射身而出。

而她的身事跟著衝出來的,尚有四名身穿黃色勁裝,手中持劍的蒙面的少女!

五人一衝出艙,就聽小夥在哈哈大笑:“縮頭烏龜,怎麼全跑出來曬太陽啦?”

她們這才心知上了大洋當,急忙回身一看,杜小帥雙手叉腰站在艙頂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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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身穿華服,頭戴面罩,剛才由兩名壯漢架出艙外,亮了一下,又被架扶回艙的女子,顯然是她們幾個的頭兒。一見全船的黃衣壯漢,除了躺在甲板上的幾具屍體之外,其他的人早已跳水逃命去了。

她不由得大吃一驚,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手齊發,兩篷細如牛毛的飛針,又向船頂上的杜小帥疾射去。

杜小帥施展“幽靈十八扭”,在船艙頂上好像跳“扭扭舞”,左一扭,右一扭地,使兩篷飛針悉數落空,一支也未射中。

小夥子心情一爽,騷得可以,居然唱了起來:“酒幹倘賣無,酒幹……”竟把飛針當破爛。

那女子的飛針已射光,手中又沒有兵器,氣得把手一揮,喝道:“上!”

四名勁裝蒙面少女明知不是杜小帥對手,但拼命可是穩死的,只好硬著頭皮挺劍射身撲向艙頂。

小夥子自從下山後,已殺過了不少人,卻從未殺過女的。這倒不是他對女子手下情,沒有遇上女的要殺他。

沒辦法,誰叫他長得帥嘛!

即使是那賭國豔后金玉姬,也只不過是打算利用機關,將他們老少三人擒住而已。

眼看四名少女挺劍撲來,小夥子不願用“心匕”,只以“幽靈十八扭”跟她們“玩”上了。

那知四名少女的劍法,雖稱不上是一流的,但劍路和招式,卻極為陰陰邪惡,專攻小夥子致命要害。

尤其她們個個奮不顧身,好像非把他大卸八塊,那種“拚命三娘”的作風,簡直比拚命三郎還兇悍。

趁著四名少女力拚小夥子,身穿華服的蒙面女子急忙溜回了艙裡。

杜小帥一眼瞥見:“喂!別溜啊,要溜也得把衣服還我……”不料這一分神,險些被一名少女的劍刺中。

小夥子不禁毛火得很:“你娘咧!要玩真的嗎?”

真愛說笑!這會兒誰這跟他玩假的?

四名少女劍勢一緊,攻勢更加凌厲,一個個好像要抓狂(發瘋)了。

杜小帥已經不爽,也沒興趣再跟她們“玩”下去了,霍地拔出“心匕‘,一個大旋轉,只聽”叮叮噹噹“幾聲清脆輕音,四把劍已被他齊齊削斷,她們手上握著的,只剩下了劍柄。

四名少女驚得像根木頭楞住啦,如果不是蒙著面,一定是副目瞪口呆的糗相。

杜小帥把“心匕‘一晃,弄笑:”你們是自己往湖裡跳,還是要我把你們全身扒光,一個個丟下去?“這答案太簡單了!

四名少女都想甭想的,回身就向船外飛撲,“卟嗵,卟嗵”地全落入湖中。

杜小帥捉狹弄笑著,從艙頂落下,向船艙內憋問:“狐騷臭的,你出不出來”

船艙內那女子冷聲:“有種你就進來抓我!”

杜小帥明知她可能有詐,但可不能輸嘴:“進來就進來,誰怕誰啊!”

其實他嘴上說的英雄,心裡還是不能不防,不知艙內的女子搞啥飛機。

除非是個大白痴,否則誰也不會她用話一激,就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

他“就地取材”來個重施故技,他把那掌舵的屍體一腳跳起,踢送到艙門裡去。

這回出乎意料,竟然沒有突襲,大概是那女的飛針射完了吧?忽聽艙內傳來的訕笑:“喂!怎麼還是老套,有沒有更新鮮的?”

杜小帥被她糗得又窘又癟,連聲招乎也沒打,突然射身闖進了艙門。這時他雙掌已運足十成真力,只要一有異狀,那就毫不客氣地轟出。

咦,艙內毫無異動也!

從下艙一看,那女子已站在那裡!

杜小帥抽翹嘴角:“哦?你們沒打算要殺我?”

少女輕輕嘆口氣:“唉!其實派咱們接你去島上,你又何必……現在你殺了好幾個人,把事情搞僵了,這可就麻煩啦!”

杜小帥憋聲道:“你娘咧!我不殺他們,難道等著他們來殺我?”

少女搖搖頭:“你錯啦,幫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殺你。他們跟我一樣,只是奉命接你上島上。偏偏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們才不得不先禮後兵埃”杜小帥彈了彈耳朵:“罰酒?你好像很有把握能‘罰’得了我?”少女挑道:“不信你就走到我面前看看!”

杜小帥剛說了聲:“誰怕誰……”不料突覺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飄飄然起來。

小夥子嚇得連動都不敢動,怒問:“臭娘們!你搞什麼飛機?”

杜小帥這才猛然想到,艙內必然是充滿了無色無臭的強烈迷藥,少婦故意引他說話,使他不知不覺中已吸入。只因他曾服下龍血和內丹,才能支持這麼久,否則早已昏啦!

連他百毒不侵的怪胎,居然也會被迷倒,可見這迷藥有夠厲害呢!

小夥子不由得驚怒交加,剛要撲向那少女,已搖搖欲墜,一個踉蹌倒下。

少女的狂笑聲中,他已昏迷了過去……

※※※不知經過多少時間,當社小帥從昏迷中醒來時,只見眼前一片漆黑,根本不知置身在何處。

他伸手一摸。懷裡怎麼還依偎著一個女子,而且全身光溜溜的,好像啥也沒穿呢!

小夥子立即想到船艙中的那少女,真是癟透了心,雙手猛將好推開,霍地挺身坐起,破口大罵:“你娘咧,不要臉的臭……”黑暗中,忽聽被推到的女子輕呼:“帥哥!是我……”杜小帥一聽這熟悉的聲音,趕緊來個急剎車,住了口:

“是詩詩嗎?”

同時摸索過去。

黑暗中的少女果然是唐詩詩,她忙爬近:“帥哥,你可醒啦,我一個人好怕啊!”

杜小帥忙把她擁入懷裡,憋笑:“對不起,剛才我不知道是你,以為……摔痛了沒有?”

唐詩詩哪裡管得到痛不痛,迫不及待的問道:“帥哥,你怎麼也被他們抓來了?”

杜小帥聽出她是被抓來的,幹窘直笑:“大概咱們是同命鴛鴦……不,我是說同病相憐吧!”

唐詩詩沮然的嘆了口氣:“都怪我,自作聰明,冒充你去赴宋一刀之約……”

杜小帥瞪眼:“是那小子把你抓來的?”

唐寺詩道:“不是他,是鐵拳東方明。”

杜小帥睜大了眼:“怎麼會是他?”唐詩詩便把赴約的經過,從頭至尾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忍不往傷心欲絕的痛泣起來。

杜小帥被她嚇到了,一憋聲急問:“詩詩,你可是受了侮辱?”

唐詩詩伏在他懷裡泣道:“他們以為我是我娘,不敢碰我……,可是當我清醒時,才發覺全身功力已散盡!”

唐詩詩驚道:“帥哥,你昏迷不醒時,他們也強灌了你一瓶呀!”

杜小帥大驚,急推起唐詩詩,盤膝坐定,暗自一運功,除了略有不通暢之外,似乎並無異狀。

想起上回與李黑和楊心蘭,三人來到黃花島,西門飛鳳命人取出待客的酒罈中,也暗做了手腳,加入了“黃花消功散”。陰陽雙劍就是誤服毒酒,才落得功力盡失,不得不苟延偷生,成了島主的哈巴狗。

但杜小帥暗將手指弄破,把綠血滴入了酒中,頓使毒性化解,李黑和楊心蘭喝了酒屁事也沒有。

“黃花消功散”雖霸道,他對這“怪胎”可一點用也沒有。

功力既未消散,小夥子可安心啦,在她耳邊聲惹笑:“安啦!我的功力沒有失去。”

唐詩詩嘆笑:“真的?可是我的功力……”杜小帥勸慰:“不用耽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會助你恢復功力的。”

唐詩詩想到了“陰陽神功”,可羞死她啦,幸好黑暗中看不出,她心裡癟道:

“我才不要呢!”但不好意思說出口,忙把話岔開問道:“帥哥,你是怎麼被他們抓來的?”

杜小帥笑的有夠“遜”的,把昨夜到今晨的全部經過,簡單扼要的說了一遍。

唐詩詩聽畢又驚又喜:“帥哥,你真的見到我娘了?”

杜小帥應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見了面,是你要她去客棧,取了那個小包袱交送給我的。”唐詩詩沮然道:“我沒有……唉!想不到我這樣隨便設想,害得全鎮的好幾百人……”杜小帥怒聲道:“我就是為這個,才決心來找‘一統幫’算帳的!噢,對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咱們是在什麼地方?”

唐詩詩笑得好苦:“你可能不相信,事實上咱們是在地下的密室中,被關在一隻大鳥籠裡啊!”

杜小帥怪叫:“大鳥籠?你娘咧!把咱們當作大鳥啦!”

一氣之下,霍地跳起身來,衝去雙手抓住兩條柵欄,運足真力一扳,卻動也不動。

小夥子可不信邪,伸手要拔出“心匕”,才驚覺到全身光溜溜。

連那臨時用床單做的“丁字褲”,都早已不知去向了。

幸好是在黑暗中,否則可真糗大了。

杜小帥羞窘直笑:“詩詩你上沒穿東西嗎?”

唐詩詩窘紅著臉:“我,我……”

正在這時,忽聽巨籠上方發出一陣“軋軋”輕音,兩扇活動地板紛紛向西邊移開,從洞口露出了光亮。

接著,一條鋼管自洞口垂下,管端的鐵鉤,鉤掛往巨籠頂上的鋼環,將巨籠吊起,緩緩上升。

巨籠一齣洞口,兩扇活動地板使合攏,恢復原狀。

當巨籠被吊起,距離地面數尺時即停止上升了。

杜小帥和唐詩詩久處黑暗中,突然接觸強烈的光亮,使他們一時難以適應,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來。

過了片刻,小夥子才勉強睜開眼睛,定神一看,發現他們果然是被關在一隻巨大鳥籠裡。

佈置美輪美矣的室內,燈火通明,使籠內的一對赤裸男女連躲都沒地方可躲,一覽無疑,臉丟大啦!

忽聽一人沉聲:“小子,咱們終於又見面了!”

杜小帥一轉身,只見一張鋪著獸皮的大椅子上,坐的正是身穿華服,截著人皮面具的一統幫主。

他雖不能確定,此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親,但“一統幫”的所作所為,又使他深惡痛絕,必要時“大義滅親”的好戲,恐怕是要登場的!

怒哼一聲,小夥子破口大罵:“你娘咧!用這些下三濫的‘步數(方法),真不要臉,有種就放我出來,各憑本事,拚個你死我活!”

一統幫主幹笑兩聲:“嘿嘿,我又不是下白痴,如今你小子已經落在我手裡,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又何必跟你拚個什麼勁兒,你的功力已失,怎樣跟我拚呢?”

杜小帥憋想:“對呀,他以為我已經破功,我可不能穿幫啊!”

於是裝的很像地吃驚道:“什麼?你廢了我的武功?”

一統幫主微微把頭一點:“大概吧,你不妨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杜小帥很會演戲,裝模作樣的剛一運氣,就一臉痛苦地跌坐下去,呼天搶地:

“天啊!我完了……”一統幫主哈哈大笑:“小子,你真應該感謝西門飛鳳那娘們,要不是她出個點子,用‘黃花消功散’使你功力盡失。照我的方法,就只剁了你的雙手雙腳啦!”

杜小帥憋怒:“那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一統幫主冷冷一哼道:“殺你?我還要用你做餌,來釣一條大魚呢!”

杜小帥賊眼一轉,明知故問:“你想鉤那條‘大條’?”

一統幫主恨聲道:“錢如意!”

杜小帥眨了眨眼睛,心想:“他可能還不知道,娘是‘血轎’的主人,我何不趁機試探他一下,看他究竟是不是我爹!”

他打了主意,便故意憤聲斥道:“你別做夢,用我做餌,恐怕你連蝦都鉤不到!”

一統幫主充滿自信:“這個你就別擔心了,如今你已落在我的手裡,不怕她不送上門來!哈哈……”杜小帥白眼一翻:“拜託,她幹嘛要為我來冒險?”

一統幫主哼聲道:“因為你是她兒子!”

杜小帥怪笑:“哇噻!你還真不簡單,居然比我自己還清楚,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我娘呢!”

一統幫主不屑道:“我不知道的事還多吶!”

杜小帥趁機又道:“那借問一下,我爹是誰啊?”

一統幫主咬牙:“你沒有爹!”

杜小帥揉揉鼻子,訕笑:“這可真鮮!你既然一口咬定,我是我如意的兒子,而我又沒有爹,難道她是個‘未婚媽媽’?”

一統幫主怒斥:“你是那賤人‘野’來的野種!”

杜小帥捱了罵,非但不生氣,反而嘻皮笑臉:“哦!既然我是我娘‘野’來的野種,那我爹不是戴上‘綠帽子’,成了活王八了!”

一統幫主霍地跳起來,怒罵道:“小雜種!你敢罵……”突覺出自己失態,只好哼了一下,坐下去。

杜小帥故意刺激他:“真鮮啊!我娘讓我爹戴‘綠帽子’,關你屁事,何必要你生大的氣,簡直是個雞婆!”

一統幫主戴著人皮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否則一定一臉菜色,非常難看。

雖然頭上戴的帽子不是綠色,臉色鐵定是發綠了。

他怒不可遏道:“小雜種!別以為廢了武功,我就不殺你了。

嘿嘿,告訴你吧,讓你多我活幾天,是要等那賤人來自投羅網,當著她面前,要她親眼看著殺你這小雜種!

小夥子一時衝動,幾乎按捺不住,當場就想揭穿一統幫主的身份。還好理智趕緊抬頭了,這是上一代的恩怨,解鈴還需繫鈴人,這個結讓他們上一代去傷腦筋去解,自己做兒子的等著看好戲了,不,是結尾了……何況,萬一對方不是自己父親,那這個笑話豈不是惹大啦!

一統幫主見他沉思不語,冷冷一笑,沉聲道:“小子,如果你不想死,也許咱們有個折衷的辦法……”杜小帥接道:“說來聽聽著!”

一統幫主向唐詩詩一指:“只要你能說服她,乖乖地交出‘血旗令’”杜小帥眼睛一突:“要我說服唐姑娘?”

一統幫主不屑道:“哼!什麼唐姑娘,她的年齡都可以做你媽了!”

杜小帥差點沒笑出聲來,憋想:“原來他真把詩詩當做是她娘啦!”

但他強自憋住笑,裝出一臉茫然:“什麼‘血旗令’?”

一統幫主斥道:“小子,你少在那裡裝蒜,你們不是答應了少林掌門,三月之內,親自把‘血旗令’送到嵩山去嗎?”杜小帥白眼猛翻,突然想了起來,難怪綵鳳畫舫上掌舵的是個中年和尚,原來少林派也有人被“一統幫”收買啦!

他瞥了唐詩詩一眼,見她正連連暗施眼色,會意地微微點了下頭,故作為難道:“這個嘛……”一統幫主沉聲道:“我知道,這娘們對你很‘來電’,如果是換了別人,早就沒命了。所以只有你能說服她,乖乖把‘血旗令交出來。”

唐詩詩這時也演上癮了,將錯就錯怒形於色道:“哼!你使我功力散盡了,還想要‘血旗令’?告訴你,誰跟我說都沒用!”

一統幫主獰聲笑道:“唐教主,你不要不知好歹,如今你雖然功力散盡,至少還能活著。只要交出‘血旗令’,留在黃花島,誰也動不了你一根汗毛。

如果落在別人手裡,只怕死一百次也不夠償命吶!”

唐詩詩怒斥:“死一千次也是我的事,要你雞婆!”

一統幫主也火了,伸手一按扶手上的機括,只聽“滋滋”聲中,籠頂上方的“蓮篷頭”,立即噴灑出冰冷的水,給他們當頭來了個“淋員。

唐詩詩冷得驚叫起來:“啊!”

杜小帥氣得跳起來怒聲大罵:“你娘咧!這是搞什麼飛機?‘三溫暖’也不是這樣……”一統幫主縱聲大笑:“這可以使你們頭腦清醒清醒,好好想一想,‘小倆口’商量商量吧,待會兒我再來聽你們的答覆。哈哈……”狂笑聲中,他站了起來,逕向屋外走去。

杜小帥大聲叫道:“喂!你忘了關水龍頭啦!”

一統幫主充耳不聞,人已走出房門,笑聲由近而遠。

杜小帥氣得罵了聲:“伊祖母咧!”

頭頂上的冷水不斷噴灑,淋得他們真像兩隻落湯雞。

唐詩詩的功力已失,無法運功禦寒,冷得全身直髮抖,尤其今天室內未生火盆,使她嘴唇都發紫了。

杜小帥忙扶她坐下擁入懷裡,將兩手的掌心,緊接在她胸前和背後,運起功力傳達過去,以便助她禦寒。

發自小夥子掌心的兩股熱流,緩緩輸送到這少女全身,真比“電暖器”還管用,使她逐漸感到了溫暖起來。

過了片刻,唐詩詩輕聲:“帥哥,看來師父的判斷沒錯,這個人很能就是你的……”杜小帥停止運動,截口憋道:“我的屁啦!”

唐詩詩耽心道:“你別這樣激動,他們詭計多端,不知怎樣算計師父,咱們得趕法警告她老人家呀!”

杜小帥笑得帶苦,唱起了京戲“四郎探母”來:“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唐詩詩給他個大白眼:“帥哥,這會兒你還樂得起來,正經一點好不好?”

杜小帥忙把仍按在她胸前的手收了回來,賊樣道:“是!是!我怎麼可以乘人之危,趁火打劫……”唐詩詩憂急道:“那你就快想辦法呀!”

杜小帥點頭想了想,正經八百道:“我真搞不懂,他們既然把你當成‘桃花教’教主了,又散去你的功力,為什麼不自己逼你交出‘血旗令’卻要逼我來說服你,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唐詩詩兩眼逼視著他,問道:“你剛才沒聽出來?”

杜小帥呆了呆,傻傻的問:“聽出什麼?”

唐詩詩道:“他們大概知道我娘是吃軟不吃硬的,尤其功力已失,更豁出去了,但有可能聽你的,所以……”杜小帥接道:“愛說笑!你娘都不願見我,怎會聽我的,把‘血旗令’交出來。何況,依我這個金頭腦的判斷,說不定連你娘都不知道‘血旗令’藏在那裡。”

唐詩詩詫異道:“不是說,‘血旗令’的下落,只有‘陰陽教’的歷代教主一人知道嗎?‘桃花教’就是‘陰陽教’,而我娘就是最後一代的教主呀!”

杜小帥微徽點頭:“話是這麼說不錯,但事實卻未必如此埃我記得你娘說過,當年她是被你父親所棄,一時想不開,決心尋死,無意間在一處山洞中,發現‘陰陽教’十二代教主瀋陽的骨骸,以及用鮮血寫成的秘芨。你娘練成了邪功,就自然成了他冥傳的十三代弟子。實際上已相隔百年以上,你娘根本從未見過瀋陽。而秘芨上只記載武功,百能並未提到‘血旗令’,又怎會知道秘芨的下落?”

唐詩詩點了點頭:“說的也是……”杜小帥把她擁進懷裡:“詩詩,我的功力沒有散失,一定能救你出去的!”

唐詩詩低泣道:“如果真能替我娘死……帥哥,你殺了我好嗎?”

杜小帥聽得詫楞了眼:“詩詩,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麼說這種傻話?”

唐詩詩傷心欲絕的道:“我沒有……你殺了我,一統幫主一定以為我不聽你的,你一火就失手殺了我,這樣他就對‘血旗令’死了心,也不會知道娘還活著……”杜小帥一拍額頭:“原來是你自己告訴他們,你是‘桃花教’教主嗎?”

唐詩詩點點頭:“你還不算笨……一統幫主當時不相信,說我是冒名的,‘桃花教’教主不可能這麼年輕,後來召來個蒙面人指認,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一陣,他才相信我是我娘。帥哥,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麼,你就答應我這個要求吧!”

杜小帥癟怒道:“哼,我就知道你昨夜趁我不備,制住我的穴道,穿我的衣服去赴約,是存心死。不過,你的命真大,居然宋一刀也有‘仿冒品’!”

唐詩詩仰起臉來,企盼地望著他道:“帥哥,答應我好不好嘛!”杜小帥又不是三八,怎麼會答應她!斷然拒絕道:“門兒都沒有!”

唐詩詩又悲痛地泣道:“帥哥,請你成全我吧,能死在你懷裡,我已心滿意足了。今生不能報答你,來世……”杜小帥瞪眼:“不許你再說什麼死呀活的!”

唐詩詩激動道:“我為什麼連死的權利都沒有?我已經了無生趣,生不如死,為什麼不讓我死!為什麼?”

杜小帥頭一低,吻住了她。

這一著真他奶奶的管用,不須爭辯,更不用大吼大叫,就阻住了她說下去。

唐詩詩在意亂情迷中,突覺對方手掌按在自己的“丹田穴”部位發出一股強勁熱力,傳送到她體內,直入丹田。

她立即覺出,杜小帥是要將本身功力輸入她體內,不由地大吃一驚,急欲阻止。但嘴被他吻住了出不了聲。

心裡去在驚叫道:“帥哥,不要……”

那知杜小帥輸入的功力太強太猛,她心裡一急,頓時承受不起,竟昏了過去。

杜小帥並未停止,繼續將本身的功力輸入她的體內……片刻之間,他已輸出了一二十年的功力!

這在這時,一個高頭大馬的“女子”,偷偷摸摸溜了進來,杜小帥卻都沒發覺。

那“女子”神色慌張,回頭向房門口看看,才迅速走到巨籠前,趕緊輕聲叫道:“杜兄!杜兄……”杜小帥尚在運功,聞聲暗自一怔,但不敢分神,憋想:

“這大娘們是誰?

怎麼叫我杜兄呢?“

那“女子”沒有看出他是在運功,忙道:“我是雷行啊!”

哇噻!把艚!崩仔性趺幢涑閃舜竽錈牽?

杜小帥急忙停止運功,氣歸丹田,轉過身猛眨眼:“你是……”定神一看,認出真是男扮女裝的雷行!

他不禁驚喜交加道:“雷兄,真是你啊!拜託,先把籠頂上那頂玩意兒關掉,這麼冷的天,‘淋轅的滋味真孃的不好受!”

雷行茫然回頭,問道:“怎麼關?”

杜小帥指著那張鋪著獸皮的大椅子道:“機括就在把手上。”

雷行急忙轉身走過去,只見手上……哎喲我的媽呀!一排十幾個機括,急問道:“杜兄,那一個?”

這可把杜小帥問住了,他那知是那一個,憋聲:“青菜(隨便)哪個試試,總有一個是對的。”

雷行只好應了一聲,順序將第一個機括一扳,不料巨籠上的噴水非量沒有止住,反而如同傾盆大雨般灑落。

杜小帥大叫大嚷:“停!停!你想淋死咱們呀?”

雷行嚇得手忙腳亂,急忙把機括扳回原狀,才勢才變小,跟剛才一樣。

他可不敢再亂扳了,走回巨籠前:“杜兄,這室內機關重重,萬一扳錯了……”杜小帥苦笑不已:“算了,既然這麼衰,咱們就多淋一會吧,老兄,是不是西門飛鳳廢了你的武功,又替你動手術‘變性’,把你變成了女人?”

雷行揪著張苦臉:“杜兄,別鬧了,我是前些日子‘一統幫’大舉來犯,趁亂換上女裝,混在島上洗衣燒飯的‘歐巴桑’中,才算保住了性命。”

杜小帥急道:“那你快離開這裡,萬一被人撞見,你就別想活啦!”

雷行憤聲道:“在下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大不了是一死,有什麼了不起!”

杜小帥有點感傷:“雷兄,韓兄那日為了警告我,落得撞壁而死,我不能再害雷兄……”雷行接道:“杜兄不必為我耽心,我冒險溜進來,雖然想救出你們,可惜心有餘而不足。是告知杜兄,無論受多大委屈,一定要忍耐。西門飛鳳表面上雖已歸順‘一統幫’,但她心有不甘,暗中已連絡她的手下親信,準備向外求援,到時候裡應外合,一舉消滅‘一統幫’啊!”

杜小帥瞄眼:“你怎麼知道的?”

雷行道:“島上男女有好幾百人,那夜‘一統幫’突襲,奮戰中傷亡了一大半,當時除了西門飛鳳,剩下的人全部都投降了。

我混在他們之中,連他們都未識破是我,所以我才能偷聽到這個消息。“杜小帥懷疑:”你居然能橫衝直撞,闖到這裡來,‘一統幫’的防範也太差了吧?

“雷行臉色一變,憤聲道:“杜兄難道懷疑我?”

杜小帥就算真的這樣想,可也不能說出來:“不是哪,我只是覺得……”雷行哼聲道:“不瞞杜兄說,我和韓森那日誤飲毒酒,功力盡失,又被西門飛鳳在身上貼了‘勾魂符’,她對咱們已用不著防範。尤其韓森一死,那娘們就把我視同‘玩物’,要我隨時跟在她身邊,供她取樂羞辱。所以這‘寢宮’所有的秘密通道,我都一清二楚,剛才……”杜小帥突然警覺:“雷兄,有人來了,你趕快走吧!”

雷行大吃一驚,下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趕緊繞跑啦!杜小帥見唐詩詩尚未甦醒,便把她擁進懷裡,乾脆自己也裝睡。

悠而,腳聲已來到巨籠前,只聽來人冷笑一聲:“嘿,你們倒真能隨遇而安,淋成這樣也能睡得著!”

杜小帥聽出這口音不是一統幫主,偷眼一瞥,只見這人身穿儒服,一派灑脫,臉上卻戴著跟一統幫主一樣的人皮面具。

那人又冷哼一聲道:“杜小帥,我知道你醒著,不必裝睡啦!”

杜小帥甩都不甩,好像睡得很熟。

那人怒從心起,走到大椅子壘下,伸手一扳機括,巨籠頂上的“蓮篷頭”頓時噴水變大。

杜小帥這才裝出從夢中驚重量叫:“哇噻!下大雨啦!”那人把機括連扳兩下,噴水立即停止,原來是“兩段式開關”啊!

杜小帥笑道:“謝啦!”

那人刺刺的坐在大椅上,冷聲道:“杜小師,咱們來打個交道何?”杜小帥白眼:“你娘咧!黃鼠狼向雞拜年,準沒安好心!不過我想先知道你是什麼狼?”

那人振聲道:“宋一刀!”

杜小帥意外地一怔,憋道:“是你啊!你這小子昨夜約了我,為什麼自己不去,卻派了個冒牌貨去赴約?”

宋一刀反問道:“你去了嗎?”

杜小帥可也說不出話來啦!拔搖?

宋一刀置之一笑:“你去不去根本不關我的事,反正又不是我約你的。”

杜小帥斜睨著眼:“哦!是別人冒名約我?”

宋一刀微微點了下頭:“這個不去管它了,我想跟你打個交道,你願不願意?”

杜小帥撇了撇嘴角:“哼!是不是你這小子也想打‘血旗令’的主意?”

宋一刀搖搖頭道:“我要‘血旗令’有個屁用?不是啦!”

杜小帥再瞄著他:“哦?那你想跟我打什麼交道?”

宋一刀直截了當道:“我要知道舍妹的下落!”

杜小帥眨了眼,憋想:“你娘咧!原來你這小子,尚未見到宋妙妙哦?”

靈機一動,他揉揉鼻子:“沒問題,燒款代志(小意思)啦!但我有什麼好處呢?”

宋一刀站了起來,走向巨籠前道:“我可以負責使你們安全離開黃花島。”

杜小帥故意問道:“你敢背叛一統幫主?”

宋一刀道:“為了舍妹,我一切在所不惜!”

杜小帥心想:“這小子居然還有點‘人味’吶!”

他一直以為宋妙妙是被‘一統幫’騙去的,現在宋一刀這麼一說,他倒有些搞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了。難道宋一刀在使什麼詭計?

小夥子裝模作樣的猶豫一下:“這個交道嘛,聽起來好像還說得過去。

不過,我怎麼知道你是誠心的,還是亂蓋的呢?尤其跟你們‘一統幫’的人做生意,實在根本不保險哪!”

宋一刀認真道:“那你要怎樣才相信我?”

杜小帥一彈耳朵道:“很簡單,如果你能把唐教主先送走,我當然就相信你的誠意啦!

宋一刀為難道:“這……”

杜小帥又揉揉鼻子:“你娘咧,連這個都辦不到,還說什麼負責使咱們兩人安全離開黃花島,膨風(吹牛)也不是這樣!”

宋一刀沉下:“好,你等我消息!”說完便逕自走了出去。連機括也忘了去扳。

杜小帥望著他背影,不由地冷冷一笑。

打死他也不相信,宋一刀會為了妹妹宋妙妙,竟敢背叛一統幫主,私下把他們兩人放走。

但是這小子是打什麼歪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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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黃花島宮院內,最後面用高牆圍著一個大水池,佔地足有半畝,深達兩丈,有水道直接與湖相通,以閘門相隔著。

據說,這是西門飛鳳的“秘密武器”之一。

池裡分明飼養著數以萬計的魚,怎會是“秘密武器”呢?

這時一統幫主正坐在池邊平台上,一隻鋪上獸皮的太師椅上,兩旁分立著二三十名手下,每個人都跟他一樣,蒙著同樣的人皮面具。

恭立在他面前的,正是黃花島總管弓弼。

如今他已歸順“一統幫”,對一統幫主那副恭敬巴結的嘴臉,就差趴在地上學哈巴狗了。

黃花島總管可是一向很拉風的,除了島主西門飛鳳,就數他最有權威了。

如今連島主都成了階下囚,他還拉風,神氣個屁!

一統幫主眼光一直注視著池中的魚群,忽問道:“弓弼,你說這些魚放入湖中,真可抵當千軍萬馬?”

弓弼恭聲道:“是的,幫主日前已親眼見到,運回島上來的那些屍體,一投入池中,不消片刻,就被這成千上萬的”食人魚“爭食,只剩下骨骸啦!”

一統幫主沉聲道:“投入池中的是屍體,如果是活人,尤其是武林高手恐怕就不管用了吧!”

弓弼忙道:“不不不,幫主有所不知,這種‘食人魚’的產地是在很遠的外國,叫甚麼‘非洲’的地方。它的體形雖不算大,但生性殘暴好鬥,攻擊性特強。

一旦放入湖中,整個石臼湖就不可能再有魚類生存……”一統幫主斥道:“我說的是人,不是魚!”弓弼嚇得連聲應道:“是是是,小的只是先向幫主說明,這種‘食人魚’的兇性……”一統幫主不耐道:“好了,好了,廢話不必說太多。

我只要知道,如果各大門派大舉來犯,這些‘食人魚’能派上多大用場?”

弓弼眉飛色舞道:“如果他們膽大來犯,絕不可能自奮船隻帶到石臼湖來,必然是洗派精於水必的高手打頭陣。那可好,咱們這成千上萬的‘食人魚’,在湖中就可大打牙祭,飽餐一頓,啃得他們清潔溜溜啦!”

一統幫主又問道:“萬一他們就地取材,利用湖邊樹木,編造木筏強渡呢?”

弓弼獻計道:“幫主不用耽心,湖中可遍佈‘刺椿’阻擋,萬一被少林數木筏突破封銷,再出動西門島主精心設計建造的‘鐵鯊’攻擊,配合島上的火箭陣勢,包管他們全部落水,成了‘食人魚’的‘營養午餐’,或者惠‘宵夜’!”

一統幫主沉吟一下:“那夜咱們的人來突襲,西門飛鳳怎麼不搬出這些‘秘密武器’?”

弓弼笑得有夠謅媚的:“幫主洪福齊天,那夜事先毫無徵兆,‘刺椿’沒有佈設湖中,‘食人魚’也未放出,‘鐵鯊’更為不及出動。加上那天正是島主的三十大慶,島上一片歌樂,以致疏於防範,才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埃”一統幫主幹笑兩聲,不懷好意地道:“弓弼,你倒真是個鬼才,難道西門飛鳳把你當做親信,讓你混上了個總管呢!”

弓弼可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居然沾沾自喜:“幫主過獎,幫主過獎……”

一統幫主突然怒哼一聲,冷森道:“西門飛鳳待你不薄,你居然能賣主求榮,將來有一天你不出賣我才怪!”

弓弼大驚,急道:“不不不,小的是誠心誠意歸順‘一統幫’,願為幫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一統幫主獰笑道:“真的嗎?”

弓弼恭聲道:“小的若的半句虛言,就……就遭天打雷劈!”一統幫主冷笑聲道:“好!你不必萬死不辭,只要一死就夠了,現在證明給我看!”

弓弼一聽,頓時魂飛天外,癟驚道:“幫主,你……”一統幫主喝令道:

“跳下池去!”

弓弼嚇得屁滾尿流,兩腿一軟,跪了下去大叫道:“不!不!幫主饒命……”

一幫主無於衷,手一招道:“古護法!”

古大沖恭應一聲,已走向弓弼面前,喝道:“姓弓的!你敢抗命?”

弓弼心知求也沒用,情急之下,霍地跳起身來,轉身就逃。

不料一人飛身而至,擋住了去路。

這人出手快如電閃,“呼”地一拳,迎面向弓弼擊出。一看這勢猛力沉的拳路,除了“鐵拳”東方明,還會是誰?!

弓弼已情急拚命,左掌急封門戶,右掌同時以畢生功力所聚轟出。打算逼開對方,奮起全力衝過這一關。

但東方明的拳勢太猛,跟弓弼的左掌擊個正著,雙方卻被震得退了一大步。

古大沖正好趕上來,飛起一腳,使弓弼閃避不開,被踹得蹌跌出兩丈,“卟嗵”跌進了池中。

“啊!”

弓弼手腳並用的想遊向池邊,但還沒游出兩尺,池中已成一片血紅。

片刻之間,這位總管大爺已是皮肉無存,只勝下一副骨架,沉入池底!

※※※黃花島的岸邊,仍然是以一統幫主為首的票人,只是少了個弓弼。

倏而,由六十四名壯漢,拖來三十二輛長形四輪矮車,車上各載一具長約一丈二尺的稜狀鐵筒,看似“火箭”炮彈,又像似大白鯊。

但它式樣很怪,頭部佔了全長三分之一,似乎可以旋轉,且佈滿尖銳齒狀的鋼刺,如同“狼牙棒”似的。

而它的背上,豎著三根兩尺長的鐵管,一前一後。向前的一根,頂端裝有個水晶盆,好像“潛水艇”的潛望鏡。向後的兩根,只有洞孔,大概是通氣用的吧!

每一輛矮車後,跟隨著一名全身“水靠”的壯漢。

他們來到岸邊,一字排開,彷彿受檢閱的儀隊。

一統幫主眼光巡視一遍,隨即發號施令:“準備下水演練!”

九十六壯漢齊聲恭應,聲勢實在有夠雄垃的,唬人的!

三十二名穿“水靠”的壯漢便走上前,每兩人一組,合力將“鐵鯊”推入湖中。

“鐵鯊”頭部隨著開始旋轉,由慢而快,便直向湖中漂浮的巨木衝去。

巨大的浮木也是三十二根,每根有兩個合抱粗,兩、三丈長不等,漂浮在湖面上。

三十二具“鐵鯊”各自認準目標,以極快速度衝去。

只見水花四濺,木屑碎塊四散,浮木在“鐵鯊”頭部的撞擊,旋絞飛斬下,剎時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哇噻!

岸邊的一統幫主等人看在眼裡,無不大為激賞,歎為觀止,紛紛叫好!

表演完畢,三十二具“鐵鯊”,便掉頭駛回小島。

當它們接近岸邊時,頭部便停止旋轉,利用衝力滑行上岸。

六十四名黃衣壯漢立刻上前,將“鐵鯊”拖回上岸,由裡面的人打開背上活門,一個個爬出來,齊向一幫主抱拳恭然施禮。

一統幫主敞聲大笑道:“好!好!實在棒極啦!哈哈……”他一笑,其他人就得跟著笑,以示幫主的樂就是他們的樂,幫主的憂就是他們的憂。

其中一人更諂媚道:“湖中有了‘食人魚’、‘刺椿’和這‘鐵鯊’,九大門派的人就算武功再高,也只有望湖興嘆,沒法度(沒辦法)啦!”

另一人卻道:“段堂主,你有沒有搞錯。

咱們故意放出空氣,就是要把各大門派的人引來,向黃花島發動功擊,如果他們只是站在湖邊,望著湖嘆氣,那還有個屁的搞頭!

一統幫主哈哈一笑,交代:“段威,你留在這裡附近,把‘鐵鯊’拖回去,隨時待命!”

段威恭應道:“是!”

一統幫主便帶著其他人離去,回到城堡中的大廳,只見另一票人,正圍著大桌上一個“沙盤”,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

他們一見一統幫主走至大桌前,眼光向“沙盤”一掃,一言不發的沉思起來。

“沙盤”是石臼湖及方圓數十里的地形,各處插滿不同顏色的三角小旗,代表兵力分佈的位置。

剛才那些人所爭論的,便是兵力分佈的位置,各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見。

一統幫主沉思了片刻,向其中一人問道:“章亮,你認為兵力這樣分佈妥當嗎?”

章亮是四大護法之一,比較敢說老實話:“回稟幫主,依屬下看來,石臼湖四周面積太積太廣,而且四通八達,不像濛濛谷中的形勢險惡。如果各大門派大舉來犯,要是各處通路設下埋伏,咱們的人手實在不夠分配……”一統幫主微微點頭道:“不錯!既然如此,那就乾脆撤回所有伏兵!”

章亮詫異道:“那不成了開門揖盜?”

一統幫主奸笑:“這不叫開門揖盜,而是要各大門派自投羅網!哈哈……”

章亮其妙:“幫主的意思是……”正在這時,身穿儒服的宋一刀走至他身旁,向他附耳輕聲嘀咕了幾句。

只見一統幫主敞聲大笑:“好!好!”這一來,我不伯找不到錢如意那賤人了!

宋一刀雖然不太相信,但又不能拆他的台,只好點了點頭,又問道:“養父,縱虎容易擒虎難,你老人家把那小子放走不擔心嗎?”

一統幫主冷哼一聲:“他們功力已失,有什麼好耽心的!令我耽心的不是他,而是他帶路找到錢如意,你有沒有把握能對付得了那賤人?”

宋一刀充滿自信,簡直自大:“養父,孩兒一定能把她活捉回來。”

一統幫主笑了笑:“如果要你去殺那賤人,我絕對相信你能辦到,問題就是‘活捉’啊!”

宋一刀想了想:“孩兒想把‘紅紅’帶去,那就萬無一失了。”他說了“紅紅”,正是在畫舫中,以無色無嗅的迷藥,把杜小帥迷昏,活捉回來的那女子。

在“一統幫”中,紅紅是製造迷藥的“專家”,在幫主面前十分吃香,連四大護法都得巴結她。

一統幫主心知宋一刀是怕失手殺了錢如意,所以想到帶紅紅去暗中協助,這主意好象還不賴,便微微點頭笑道:“好吧!”

一統幫主正中下懷,哈哈大笑:“來得好!古大沖,傳令下去,立即佈設‘刺椿’,然後開閘,將‘食人魚”全部放入湖中!“便匆匆走出大廳。”

一統幫主又狂笑道:“不怕死的就來吧!哈哈……”※※※唐詩詩從昏迷中醒來,只覺全身暖暖的,彷彿在春天和暖的陽光下享受著日光裕睜眼一看,發現原來被杜小帥緊緊擁在懷裡。

杜小帥正在閉目養神,這時低下頭惹笑:“你醒哪,這一覺睡夠了吧?”

唐詩詩亂窘一把的:“我睡了很久?”

杜小帥“嗯”了一聲,捉笑:“也沒有啦!大概有一個多時辰吧!”

唐詩詩仍然依偎在他懷裡,不安份的動了動:“帥哥,我怎麼覺得你全身好熱,是不是發燒了?”

杜小帥笑著把手伸出:“讓我摸摸你的頭,看看是不是發燒了……”那知把手朝她額上一摸,不由地嚇了一跳,驚道:“哇噻!你的頭好燙,好像是發燒了啊!”

唐詩詩急道:“一定是被水淋的,受了涼。”

杜小帥方才也感覺出,這少女緊貼著他的身體,如同取暖用的銅製“懷爐”

似的。

剛才他是在閉目養神,又在苦思宋一刀不知搞啥飛機,以致沒有特別留意懷裡少女的體溫變化。

唐詩詩突然想到了什麼:“帥哥,你是不是把本身的功力,輸入了我體內?”

杜小帥才不會承認:“那有!”

唐詩詩望著他:“你不要騙我,記得當初師父說我功力太弱,無法練‘瑤池仙步’和‘三魂鎖七魄’點穴手法,便把本身功力輸入我體內,當時的情形就跟現在一樣。

後來師父對我說,因為我本身等於毫無功力,突然被強大的功力輸入,一時承受不了,才會有這種現象。

帥哥,你不要瞞我,是不是你把你的功力輸給了我?“杜小帥見穿幫了,只好承認:”一點點哪……“唐詩良好眼圈一紅,淚光閃動:“帥哥,你為什麼這樣做?”杜小帥聳了聳肩,輕描淡寫:“我只是看你失去了功力,有些想不開嘛。”

唐詩詩熱淚盈眶:“我連死都不在乎,失去功力又算得了什麼。

況且,憑我那點武功和功力,又能派上多大用場?可是你不同,你還有很多事要做,甚至要靠你來消彌這一場武林浩劫,怎麼可以輕易消耗自己的功力……

“杜小帥無賴地捉笑:“那我已經輸給你了,又不是一件東西,給了你還能收回來。”

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

杜小帥向她耳聲警告:“有人來了!”唐詩詩急忙停止哭泣。

進來的兩人臉型一模一樣,好像一對雙胎胞。

不過從服裝上可以分辨出,一個正是一統幫主,另一個則是宋一刀。

一統幫主一見巨龍頂上的噴水已停止,不禁詫異:“咦?水怎麼不噴了?”

宋一刀暗自一驚,想起自己忘了扳回機括,忙掩飾道:“可能是水噴灑完了,或是水管發生故障……”不料一統幫主冷哼一聲,喝問道:“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偷溜過來過?”

宋一刀矢否認:“沒有!沒有礙…”

一統幫主怒斥道:“哼!你還敢狡賴,這椅子上的機括,除了你之外,別人絕不敢亂動,也沒有人敢溜進來。

說!你是不是溜進來過,想看這沒穿衣服的女人?!

宋一刀連忙爬起,敢怒而不敢言。

一統幫主的怒氣未消,哼聲道:“你給我聽著,這回饒了你,下次再犯,絕不輕饒!”

宋一刀恭應一聲:“是!”頓時噤若寒嬋,退立在一垂頭喪氣。

一統幫主這才走近巨籠前,沉聲問:“你們商量好了沒有?”杜小帥懶得甩他,來個有聽沒有見。

一統幫主怒道:“小子,你不要裝聾作啞,想活命的話,這是唯一的機會。

否則,明晨日出時,就用你們兩個活祭太陽神!

一統幫主這下可毛了心,咆哮:“小雜種!這可是你自找的!”氣呼呼的轉向宋一刀,喝令:“把籠子放下去!”宋一刀那敢怠慢,恭應一聲,便去掣動椅把上的機括。

只聽一陣“軋軋”輕響,巨龍下方的活動地板便兩邊分開,露出一個大洞口。

唐詩詩沉不住氣了,正要大叫,卻被杜小帥把她的口捂住,使她不能出聲。

巨籠一降至洞龐,籠頂上的活環便與鋼管與鐵鉤脫開,鋼管一收回,活門即合攏。

地下室就成了一片漆黑。

唐詩詩不禁輕聲驚道:“帥哥,我好怕……杜小帥拍著她的頭:“沒什麼怕的,這只不過是個大鳥籠而已,又不是銅牆鐵壁,有啥了不起,待一會兒瞧我的!”唐詩詩沒有出聲,伏進了他懷裡。

杜小帥問道:“詩詩,你現在還有沒有覺得體內發燒?”唐詩詩仍然未出聲,好像已經睡著了。

杜小帥不禁笑:“假仙,那會這麼快就睡著了,又不是裝上了睡覺的開關,一關就醒,一關就睡。

唐詩詩還是沒有說話。

杜小帥心想:“你娘咧!我有辦法教你裝不了!”

於是把手著她的裸背,滑向她的細腰,輕輕搔起癢來。

腰是女孩繁感的部位,尤其唐詩詩最怕癢,那知杜小帥搔了幾下,她竟沒有絲毫反應。

這下了,就算是睡覺了,也該被癢醒了!

杜小帥覺得情況不對,急忙用力搖晃著她,輕喚道:“詩詩!詩詩!你怎麼啦!”

連喚了幾聲,唐詩詩還是沒聲沒息的。

杜小帥猛然想到,自己曾被那船艙中,無色無臭的迷藥迷昏,不由地大吃一驚。

船艙有窗有門,迷藥瀰漫在艙中,藥力尚那麼強,居然能把他這百不侵的“怡胎”迷昏,只是時間超過出了那女子的估計。而這地下密室裡,好象不透風,如果充滿了迷藥氣體,那……杜小帥才這麼一想已感到頭暈暈的,搖搖欲墜起來。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已可以確定,密室裡瀰漫著迷藥,唐詩詩才會剛說兩就昏迷了。

可惜他連屏住呼吸都來不及,也昏迷了過去……※※※不知經過了多久,彷一陣傾盆大雨,把杜小帥和唐詩詩從昏迷中淋醒。

杜小帥驚呼一聲:“啊!”

宋一刀手臂上搭著兩套黃衣,另一手提著個包袱,上前輕聲道:“他奶奶的!

小聲點行不行?”

杜小帥斜睨著他:“你來幹什麼?”

宋一刀直截了當:“我來放你們出去!”

杜小帥一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道:“喂!你有沒有發燒?

我還沒有答應告訴你,令妹的下落,你怎麼……宋一刀笑了笑道:“我這個人一向說話算數,說一不二……”杜小帥截口苦笑:“這個我相信,你說殺一刀就可以取人命,絕不殺第二刀!”

宋一刀似乎聽不出這是糗他,還把頭一點,得意地:“不錯!所以我先表示誠意,放你們出去,你總不好意思黃牛吧!”杜小帥聳聳肩,故意訕邪道:“這可難說啊!”

宋一刀也把兩肩一聳,放下手上的衣服和包袍,走回大椅上坐下,先關掉龍頂上的噴水。

隨即扳動椅把上的一個機括,巨籠便緩緩降至地面。

只見他又扳動另一個機括,籠頂上的鋼管一轉動,再向上升起,便將籠頂整個揭開,一條條的柵欄即向四周倒下。

哇噻!大鳥籠真的開啦!

杜小帥不禁大喜,一時衝動,幾乎想跳起來直撲宋一刀,攻他個措手不及。

但繼而一想,對方一定以為他功力盡失,才這麼狂秋(囂張),否則哪敢冒這個險。

外面的情況尚不明,他可不能輕舉妄動。

這一遲疑,已聽宋一刀笑道:“別愛現了,快把黃色‘制服’穿上,黃巾是用來蒙面的。

包袱裡的兩套衣服,等離開湖邊就換上,免得被人以為你們是‘一統幫’的人,誤殺了我可不負責。“杜小帥走出籠底,拾起丟在地上的西套黃衣,把一套尺寸較小的拋給唐詩詩:”唐教主,穿上吧!

杜小帥一面穿衣,一面況且:“姓宋的,你把咱們兩放走,不怕你們幫主扒你的皮?”

宋一刀有恃無恐:“這個不用你操心,我早已有了萬全的安排,到時候自會有‘替死鬼’的!”

杜小帥猛然想到東方明,不由暗自叫苦,但他又不能追問,只好不動聲色:

“噢,想不到你真是神通廣大,難道在‘一統幫’很罩得住呢。”

宋一刀自鳴得意道:“那當然!”

杜小帥已穿好衣服,又問道:“是你帶咱們出去?”

宋一刀站起身:“我不帶路,你們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

這會兒幫主正忙著召開緊急會議,你們快蒙上眼跟我走吧!

恨不得跟這瘋狂殺手來個大車拚。

但這樣一來,勢必驚動整個島上人,唐詩詩就很不安全了。

況且,畢竟一統幫主的身份尚未查明,必須要先跟他娘錢如意見過面,才能決定下一步棋,不能隨便動手,以免當真造成終身遺憾。

於是他盡力的憋住滿腔怒水,瞪眼:“姓宋的,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宋一刀很大方地道:“問吧!”、杜小帥也不拐彎抹角:“‘飄花宮’是你的傑作?”

宋一刀昂然道:“不錯!”

杜小帥追問:“怎麼就是不見柳苔青的屍體?”

宋一刀毫不隱瞞:“要活的!”

杜小帥驚道:“她被你捉來了?”

宋一刀微微把頭一點,笑:“好吧,這不關你的事,廢話不要那麼多!”

杜小帥聽說柳苔青被活捉,至少證實還沒死,總算安了心,不知被關在何處?

心知問了也是白問,宋一刀才不會露口風。

他只好拿起黃巾,遞了一條給唐詩詩,兩人各自把面蒙上,提起包袱,光著腳,便跟著宋一刀向外走去。

這“寢宮”外四周,環著長長的走廊,四通八達,似乎布有重重機關,所以哪要守衛,根本沒有人敢擅自闖進,除非是活得不耐煩。

雷行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寢宮”,自然是因為曾跟西門飛鳳進進出出。

聽他的口氣,這位嫁了七嫁,至今仍是“黃花閨女”的娘們,竟然把武功已廢,且被貼了“勾魂符”的雷行當作“玩物”,大概她亦難耐寂寞,有時也想找點刺激和樂子,過過“乾癮”吧?!宋一刀是一統幫主的義子,深得寵信,自是可以隨意進出。

除了幫主之外。誰敢過問!

出了“禁區”,可就戒備嚴了,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一路上,崗哨見了宋一刀,都執禮甚恭地,沒人敢盤問他後面跟著的兩人是誰。

宋一刀一路通行無阻,帶著杜小帥和唐詩詩出了城大門,才知是薄暮時分。

上回被杜小帥以驚人掌力震毀的橋身,如今早已修復,三人走過九曲長橋,竟然連個鬼影子也沒見到。

直到來至平台上,才見站著二三十名黃衣壯漢,守著唯一的那艘彩風畫舫,連影子都不見,不知藏到了哪裡去。

宋一刀果然很罩得住,向那些執禮甚恭的黃衣壯漢,大刺刺吩咐:“我要用船!”

壯漢們齊聲恭應,便由其中十九人縱身上船,十六人坐上划槳位置,一人掌舵,另兩人則站立船頭,各自拿起一根兩丈來長的竹篙。

宋一刀他們三人一上船,平台上的人便解開纜,將船身向前推出。

十六隻鐵槳齊劃,畫舫便向湖中駛去。

他們三人並不入艙,只是站在頭上,看那兩人一路用竹篙向湖中探路,好像怕碰撞到什麼。

宋一刀一言不發,杜小帥又不能開口,以免穿幫,露出了馬腳。

船過之處,只見湖中魚群亂竄,彷彿是被凶神惡煞追殺,紛紛四散逃命。

杜小帥看在眼裡,覺得問題很大,憋想:“你娘咧!這湖裡有什麼花招?”

尤其船頭的兩個黃衣壯漢,竹篙一碰觸到什麼障礙物,就用力把船頭撐開,才繼續邊行邊探索。

聰明的小夥子終於明白,湖中果有蹊蹺,大概佈設了障礙物,只是沒想到,全石臼湖已成了“食人魚”的天下!

畫舫終於通過障礙,駛進了湖邊。

距離尚有兩三丈,宋一刀便一手抓住一人的胳臂,縱身一帶,飛掠上了岸。

哇噻!毫不身輕功,真不是蓋的!

湖邊,宋一刀將兩手放開,即道:“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舍妹究竟在哪裡了吧?杜小帥既已到了岸上,就不必顧慮唐詩詩無法脫險,存心和宋一刀胡扯:”還在蘇州城那幢舊宅裡!

那樣一不,就算畫舫上的黃衣壯漢,全部趕上岸來助陣,他也不放在眼裡,自信絕對能對付得了。

不料宋一刀只說了聲:“謝啦!”竟轉身飛縱而去,回到了船頭上,雙手一抱拳:“後會有期。”

這是什麼跟什麼啦!

杜小帥整個人都傻啦!等他回過神來,畫舫已倒駛出好幾丈之處,要追上船也為不及了。

宋一刀這麼精的夥,竟然如此好騙?

杜小帥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唐詩詩卻挽著他的手臂:“帥哥,咱們快走吧!”

杜小帥不走也不行,只好偕同她匆匆離開湖邊。

這時天色已愈來愈暗。

兩人才奔出不到半里,唐詩詩已嬌聲道:“帥哥,我走不動了杜小帥憋心:”

你的功力沒有恢復?“唐詩詩沮然道:“我的功力已散經…”杜小帥詫異得直眨眼:“我已經輸入你體內一二十年功力,怎麼沒效啊?”

唐詩詩呆呆地道:“哦!你輸給了我一二十年功力?”杜小帥瞪眼道:“是啊!你忘了嗎?”

唐詩詩想了想道:“是嗎?……可是,你也服下了‘黃花消功散’呀?”

杜小帥呵呵笑起:“我看你是被嚇傻了,怎麼得了健忘症。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個‘怪胎’,那種什麼散不散的,根本就是垃圾,對我起不了作用,我的功力沒有散失啊!

杜小帥彈耳朵:“愛說笑!我幹嘛騙你,不信我馬上證明給你看。”

眼光一掃,附近正好有塊幾百斤的青石,小夥手走過去運起真力,沉喝一聲,手起拳落,竟將巨石壁得四分五裂!唐詩詩失聲驚呼:“哇噻!帥哥,你的功力真的沒有散失啊!”

杜小帥得意洋洋:“當然!剛才那小子要不是溜得快,我就要他死得很難看!”

唐詩詩道:“怪事,你輸入了我體內一二十年功力,怎麼我好像沒有一點感覺呢?”

杜小帥含笑:“你大概沒有自行運功,尚未把我輸入的功力吸收,化為已有。

我看咱們先找個地方,讓你運功調息一下。“唐詩詩點點頭:”帥哥,咱們快把這身黃衣換掉,免得撞上別人,還以為我們是‘一統幫’的人,那可真是衰三代了!

唐詩詩很快換上了女裝,才回過身來,見杜小帥已穿好,問道:“帥哥咱們去哪裡?”

杜小帥眼光瞄了瞄:“就在近找個隱蔽的地方吧!”唐詩詩卻道:“我先去找我娘。”

杜小帥搖搖頭:“她老人家不知到了沒有,上哪兒去找,先把你的功力調息好了再說吧!”

唐詩詩不便堅持,只好順從他的意見。

兩人又走出大約半里,來到一片森林,杜小帥把手向前一指,便帶著唐詩詩進入林內。

林內黑忽忽的,尤其距離石臼湖不遠,地勢潮溼,蛇蟲特別多,一有人走近,就四散竄逃。

唐詩詩嚇得驚叫一聲,急忙緊緊抱住杜小帥的胳臂,央求道:“帥哥,咱們別進去了,找個別的地方吧!”

杜小帥擁著她訕笑:“你的膽子,怎麼變得這樣小了。”

唐詩詩嗔聲道:“我的膽子本來就小嘛!”

杜小帥正想臭她,忽聽林外人聲沸騰,小夥子賊眼:“咱們快出去看看!”

兩人急忙掉頭出林,藉巨樹掩住身形,只見為數不下五六百人,其中一半是衣襤襤褸的乞丐,抬著好幾十具大型木筏,浩浩蕩蕩地直奔湖邊。

哇噻!連丐幫也來湊熱鬧,居然跟各門各派打成一片,要想以木筏強行渡湖,全力攻打黃花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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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夜色朦朧下,大批人馬抬著木筏,來到了湖邊。

他們正將一個個木排列在湖邊。

突見一條人影疾奔而來,立即被十幾名壯漢攔祝奔來正是杜小帥,他只好來個緊急剎車,彈了彈耳朵:“哇噻!有夠的,是不是舉行月光晚會?”

一名錦衣壯漢喝問:“喂!你這小子是什麼人?”

杜小帥斜睨著眼:“你娘咧!連我這個閻王爺的傳令兵都不認識?”

錦衣壯漢一怔,詫異:“閻王爺的傳令兵?”

杜小帥正經八百地道:“是!閻王爺要我趕來通知你們,今夜陰曹地府已經客滿啦,各位明日請早!”

錦衣壯漢怒斥:“他媽的!你這小子滿嘴在胡言亂語,是不是想找死?”

古小帥嘻皮笑臉:“我要找死也得等明天,今夜鬼門關已經打烊……”怒喝聲中,錦衣壯漢已撲向前來,掄拳就打。

杜小帥一閃身,捉弄著道:“你娘咧!不讓你們去送死,這樣也錯了?”

錦衣壯漢連攻幾拳,均被閃避開去,不由地怒從心起,霍地抽出腰間掛的厚背鋼刀。

其他人也紛紛亮出兵器,正要來個“公捶”,合力圍攻,忽聽有人喝阻:

“住手!”眾人剛一收勢,只見正在湖邊指揮,調動兵力的幾個飛奔而來。

出聲喝阻的不是別人,正是丐幫四大護法之一,人稱“火爆浪子”的勾寧!

他老遠已認出了杜小帥,奔近忙把雙手一抱拳:“杜小帥,咱們找你好苦……”杜小帥笑聲迎人:“有沒有登‘尋人啟事’?”

勾寧哈哈大笑:“那一招是你老弟發明的,咱們可不敢冒用。

你怎麼也在這裡?“

杜小帥白了那壯漢一眼,憋聲:“哼!要不是為了有貴幫的人在內,我才懶得甩他們,就讓他們去死!”

勾寧怔了怔:“杜老弟,如今各大門派的人馬,都又包圍了整個石臼湖,兵分三路,除了咱們這批人,另兩批由望和護駕橋進攻,決心全力一舉消滅‘一統幫’,老弟怎麼說出這樣不吉利的話?”杜小帥笑憋著嘴:“我光說吉利話有個屁用,到時候把命送了,還吉利個死個人骨頭啊!”

錦衣壯漢大概不知杜小帥是何方神聖,見他不過是個青少年而已,想必也不會有多大來頭,上前怒斥:“他奶奶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牙來,你不會說點吉利的話嗎?”

杜小帥嘻皮笑臉:“會呀,恭喜發財,紅包拿來!”說著把手向他一伸。

錦衣壯漢正要發作,勾寧忙阻:“馬兄,這位杜老弟一向喜歡開玩笑,不必介意。

杜小帥斜眼:“誰跟他開玩笑!”

錦衣壯漢怒喝道:“小子!你……”

勾寧忙打圓場:“馬史,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杜老弟,就是我曾向你提過,那日在濛濛谷中,曾力拚一統幫主,使對方身負重創的杜小帥!”錦衣壯漢一聽,頓時一個大怔,一臉畫滿了問號:“杜,杜小帥就是你?怎麼是個……”杜小帥截口訕笑:“怎麼會是個‘破少年’!對嗎?”錦衣壯漢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沒想到杜小俠如此年輕……?”

哇噻!連“小俠”都用上了,蠻會拍馬屁的嗎!

勾寧怕杜小帥又冒出一句,使錦衣壯漢太難堪,忙道:“杜老弟,這位馬兄,就是名震大江南北,江湖中稱‘翻江龍’的馬飛……”杜小帥訕邪道:“嗎啡不是毒品嗎?居然有人叫這個名字,還自以為很拉風吶!”

馬飛居然不生氣,笑道:“在下是姓牛馬的馬,單名一個飛字,是飛上天的飛。”

杜小帥:“噢,你老兄既能翻江倒海,又能飛上天,那可真了不起,通吃了哪!”

馬飛被臭面紅耳赤,但又不便發作。

勾寧又從中打圓場:“馬兄的水性功夫很厲害的,連他手下的這批弟兄,也個個精於水性。所以寒幫主這次特地親往江北,請馬兄出馬相助,共襄盛舉,為武林除去‘一統幫’這大害……”杜小帥沒空聽完這些廢話:“你們今夜決心要攻打黃花島嘍??”

勾寧點點頭:“這次行動以丐幫為主,各大派為輔兵分三路,寒幫主親自在博望督陣,李長老則在護架橋指揮,只等咱們這邊一發動,他們就立即接應,來個三面夾攻,使黃花島顧此失彼。”

杜小帥猛搖頭:“勾老哥,你們這樣不行啦!最好大家再商量商量吧!”

勾寧為難道:“這個……恐怕不行了,咱們已經約定初更發動,箭已在弦上,勢在必發,怎能臨時變卦埃”杜小帥鄭重警告:“他們在湖中不知是搞了什麼鬼,你們去很冒險的哦……”馬飛振聲道:“翻江倒海都不怕,還怕這小小的石臼湖?

勾兄,更已經快到,咱們準備發動吧!”

勾寧望望杜小帥,有點猶豫地道:“晤……杜老弟是否能助咱們一臂之力?”

杜小帥眼皮一翻,訕言:“抱歉!我還沒娶媳婦,打算多活幾年,不想去送死。”

馬飛氣憤道:“哼!膽小鬼!”

杜小帥回敬一句:“愛現!”

馬飛氣得把手一揮,喝道:“咱們走,別理這小子!”勾寧無可奈何,只好抱拳道:“那就請杜老弟在湖邊為咱們掠陣吧!”

杜小帥心知勸阻也沒用,只有三聲無奈,來個嘆十聲啦!眼見他們走向湖這,不由地唱了起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馬飛等人充耳不聞,率眾直奔湖邊,指揮手下將木筏推進湖裡,用綁有倒鈞的長篙鉤住待命,只等時刻一到,就發號施令進攻。

勾寧仰望夜空,一彎新月已升起山頭,初更時分將屆,終於忍不住又轉身奔向杜小帥:“杜老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杜小帥笑道:“我是天生看熱鬧的命,那裡有熱鬧就往那裡鑽,這麼熱鬧的場面,又不要花錢買門票,我能不來嗎?!”勾寧笑皆非道:“杜老弟,我是說正經的……”杜小帥撇著嘴角:“怪了,怎麼每個人都喜歡對我這麼說,好像我這個人很不正經呢!”

勾寧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杜老弟,剛才聽你口口聲聲說咱們去送死,想必是有所依據,不會是無的放矢嘍!”杜小帥仍然一副吊兒朗當的神情:“依據是沒有,靈感倒有一點。

依我看哪,那位賣嗎啡的老兄印堂發黑,可能要倒大媚啦。“勾寧苦笑道:”

咱們是一致行動,齒唇相關的,他既然要倒大楣,那我也不可能走運嘍?“杜小帥捉惹訕笑:“所以你別學他‘愛現’,充什麼好漢嘛,活得久倒是真的!”

勾寧眉頭一皺,面有難色:“可是,寒幫主有令,事關丐幫榮辱,甚至生死存亡在此一舉,我怎能……”杜小帥憋聲道:“我聽師父說過,婦人之仁,匹夫之勇都不足齲你們一定要去送死,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反正貴幫的人多,死兒百個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我剛從黃花島出來,發現他們在湖中不知佈設了啥玩意。

如果你們死心眼兒,非以木筏強行渡湖,恐怕要死得很難看嘍!這個理由夠不夠!

勾寧聽好當機立斷:“多承老弟趕來警告;但勾某身為丐幫護法,不敢有違幫主令諭,只好聽天由命了!”說完又一抱拳,轉身直奔湖邊。

杜小帥歪著嘴。雖然不想他去“赴死”,卻也沒法度(辦法)嘛!一條人影飛奔而來,杜小帥警覺一回身,見是唐詩詩,忙迎上前:“你怎麼跑來了!”

唐詩詩嬌嗔道:“你把我一個人丟在樹林裡,我好害怕哦……!”

杜小帥拍拍她的頭:“樹林有什麼好怕的,剛才我搞清他們的身份,萬一認出你這‘唐教主’,可就有樂子啦!”

唐詩詩忙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杜小帥彈了彈耳朵:“一部份是丐幫的,另外那些是丐幫幫主請來助陣的。

哼!我看他們是活膩了,想用木筏強行渡湖,攻打黃花島,白痴才做的事嘛!
  
杜小帥沒時間再發表感言,一把拖了唐詩詩就奔近湖邊。

這時正是初更時分,木筏上的人先以長篙,將木筏撐向湖中,隨即蹲下,以短槳齊劃,速度便逐漸快了起來。

不消片刻幾十個木筏已離開岸邊數十丈,浩浩蕩蕩向湖中的小島快速前進。

到了湖上,一切可得看馬飛的了,只見他站立在最前面的木筏上,雙手各持一面三角形小旗,一黑一白,像打“施語”似左右地揮動著。

你娘咧!瞧他的神氣,真有夠拉風喔!

突然,木筏像是撞到水面下什麼玩意,一聲巨響,只見水花四濺,使木筏受阻停止前進,筏上的人則紛紛跌落湖中。

馬飛的身手果然不弱,及時一個倒縱,滿足在後距離兩丈的木筏上。

但就在同時,已有幾十個木筏,撞上佈設湖中的“刺椿”,頓時一片驚亂,場面開始熱鬧起來。

只聽最先落水的人,冒出水面大叫道:“老大,水面下佈滿了‘刺椿’啊!”

馬飛驚怒交加,喝令:“清除障礙,理出一條水道來!”他們這票人都是水上討生活,縱橫長江下游一的“下江幫”,勢力什麼擴展到大江南北,是近年崛起的一股新幫派。

論武功,他們只能算是二三流的“卡斜(角色),成不了大氣候,大局面,但幫眾個個水中功夫不弱,所以在長江下游的兩岸,“下江幫”都是一枝獨秀。

清除湖中的障礙,在他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根本算不了回事,燒款代志(小意思)啦。

馬飛一聲令下,就見十幾個漢子潛入湖底。

不料遠沒看清“刺椿”的位置,突然湧來一大群“怪魚”,窮兇極惡地見人就咬。

哇噻!這群“小傢伙”還真兇犯,不但嘴巴特別大,而且利齒如此鋼鋸,張口一咬就去了一大塊肉!

他們水性再好,總比不上魚。

況且,這群“怪魚”數以千計,咬得十幾名漢子在水中呼救叫不出聲,一張口就灌進了湖水。

站在木筏上的馬飛等,尚未看出湖底下的驚變,只見不斷冒起無數水泡,遠浮出一片鮮紅的血。

馬飛見狀,知道出了問題,急向好十幾個木筏,相繼落水的幾十名手下喝令:

“快下去看看!”

那些漢子不敢抗命,只好硬著頭皮向前游去。

還沒遊近,魚群已湧來,像一群餓了多日的土狼,瘋狂地向牛群發動攻擊。

他們終日在江河中討生活,什麼樣的魚類都見過,可沒見過這種兇猛的“怪魚”。

魚群見“宵夜”送上門來,那還跟他們客氣,湧上來張口就咬,又嘶又啃的大飽口福。

只聽一片慘叫聲中,水花飛濺,鮮血迸射,剎時將湖面染成一大片紅色。

哎呀呀,真是有夠可怕!

馬飛已嚇呆了,站在木筏上都傻啦!

幸而另一個木筏上的勾寧叫道:“大家快退!快退……”其實不用大吼大叫,後面的好幾十個木筏,已沒命地向岸邊倉皇劃去了。

“食人魚”雖兇悍殘暴無比,但它只爭食落水的人,並不攻擊木筏,因為木頭又不能吃。

丐幫和下江幫的那批人,早已嚇得屁滾尿流,褲底一包,木筏尚未劃近湖邊,就等不及爭先恐後地往岸上跳了。

驚亂中,不少人跌進水裡。

魚群立即追來,又是一片驚呼慘叫。

近湖邊水深僅及腰部,丐幫弟子很多是“旱鴨子”,跌落水中只好涉水猛奔。

可惜速度太慢,隨即被魚群追上來。

這下他們可慘了,只覺兩腿一陣劇痛,頓時腿上的肉便被魚群爭食,啃咬個清潔溜溜。

慘叫聲不絕,一個個撲跌進水裡,被魚群湧上張口大咬,片刻間只剩下了骨架,沉入海底。

大難不死的人,已嚇得神志不清,似乎怕魚群追上岸來,跳上湖邊就拔腳狂奔,隨人顧性命哪。

杜小帥緊擁著唐詩詩,他只當湖中設有機關,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是吃人的“怪魚!”

也真是夠絕的。

一眼見勾寧縱身上了岸,忙拖著唐詩詩迎上前去,攔住他急問:“勾大哥,有沒有辦法阻止寒幫主和老哥哥他們?”勾寧也嚇昏了頭,被小夥子一語提醒,七手八腳麻袋中取出三個“火箭筒”,分別是紅,黃,藍三色。

他取了其中中紅色的一個,捧在手上,又摸出“火摺子”,迎風猛搖幾下,便發出了火苗。

那還能拖,勾寧立刻點燃“引信”,便見“火箭筒”沖天而起。

射上幾十丈高的空中,隨即爆炸開來,飛射出無數訕爛奪紅色焰花,在夜空中構成一幅美麗的畫面,煞是好看。勾寧這才驚魂甫定地道:“這紅色信號,表示咱們這邊情況危急,攻勢受阻。只是不知是否來得及,阻止那兩路人馬,萬一已經發動……”杜小帥雙手一攤:“那他們也會一樣的悽慘啦!”

勾寧沮然道:“可惜現在已沒有辦法通知他們……”突見馬飛衝到面前,指著杜小帥怒不可遏道:“他媽的!你這小子明知湖中有兇險,為什麼不向咱們說明?”

杜小帥回罵:“你娘咧,教你們別去送死,你們偏不信邪,現在還敢怪我?!”

馬飛已形同瘋狂,暴喝一聲,拔刀就向杜小帥砍來。

勾寧也火了,轉身飛起一踢,踢中馬飛右腕,使他手中的鋼刀飛了開去。

勾寧這“火爆浪子”可也不是好脾氣的,破口大罵:“他奶奶的!人家杜老弟特地趕來,好心好意勸阻,是咱們自己‘愛現’,怎麼反而怪他來了。”

馬飛怔了怔,哼聲道:“至少他該告訴咱們,湖中有那群吃人肉的‘怪魚’吧!”

杜小帥也冷哼一聲瞪眼:“嘿!我要不是親眼見到,就算你老兄告訴我,我也不相信魚吃人呢!”

馬飛仍然氣呼呼道:“那你怎麼知道咱們去送死?”

杜小帥習慣地揉揉鼻子訕嘲:“那還不簡單,看你印堂發國赤,就知道你要倒楣啦!”

馬飛氣得臉都綠了,但他自知武功比勾寧差上一大截,不敢再輕舉妄動,只好忍了口氣。

杜小帥見他不“抓狂”了,這才捉笑:“老兄,你也不必吹鬍子瞪眼的,老實告訴你吧,我只是看出湖中有名堂,並不知道他們搞什麼飛機,更不曉理魚居然還喜歡吃人,真是破天荒的聽都沒聽過!”

馬飛忙抱拳道:“杜小俠,在下剛才一時衝動……”杜小帥呵呵笑起:“算啦,代志(事情)過去就甭提了,勾大哥,現在你們打算……”他的話尚未說完,遙見夜空又有兩道火焰沖天而起,隨即在空中爆炸開來,飛射出兩團光彩奪目的黃色焰花。

勾寧不由地慶幸道:“還好,還好,博望和護駕橋的兩路人馬,已經暫停攻擊,按兵不動了。”

杜小帥彈耳朵:“好極了!勾大哥,我要趕去見老哥哥,你怎麼樣?”

唐詩詩來不及表示異議,勾寧已把頭一點:“我要去向幫主報告這裡的情況,請示下一步的行動。”轉向馬飛道:“馬飛,這裡的善後就偏勞你了,最好先退出湖邊,我會盡快回來。”

馬飛道:“好,咱們等勾兄的消息請速去速回。”

唐詩詩見他們都打算好了,雖然不願勾寧同行,也沒有皮調啦。

幸好,沒有人對她特別注意,也未認出她這“唐教主”,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聲!大概已經習慣這位花心杜小帥身邊是不少了女人的吧!

※※※

從這裡順著湖邊往護駕橋,不過三十多里而已。

臼石湖四周,方圓數十里之內,平時就很少有人,何況現在這麼晚了,儘可施展輕功,也不會嚇到活老百姓。

但杜小帥顧慮唐詩詩,耽心她輸入體辦的功力尚未化為已有,恐怕力不心,不得不助她一臂之力。

這樣一來,奔行的速度被她拖累了,自然就較為緩慢了些。

途中,小夥子才想起替勾寧介紹:“勾大哥,這位是唐姑娘。”他認為沒有必要,並未說明“唐姑娘”的身份,免得又要多費唇舌,浪費口水釋個半天。勾寧也未追問,只是彼此打了個招呼。

奔行中,勾寧忽問:“杜老,那日在濛濛中,咱們見你受傷後被‘血轎’接走。當時各大門派的人正去追殺‘一統幫’,事後李長老和我接到處找你,都沒有找到,你老弟上哪裡去了?”

杜小帥賊眼一轉支吾道:“這……這個以後再說吧,咱們趕路要緊。”

勾寧不便再追下去,只好默默趕路了。

三十多里路,用不著半個時辰,已來到了護駕橋鎮外的湖邊。果見湖邊聚集著好幾百人,其中除了以李黑為首的丐幫弟子,尚包括其他各大門派的人物。

李黑一見勾寧帶了杜小帥和唐詩詩,不禁大感意外,來不及問戰況,就振奮地招呼:“小兄弟,我就知道你命大,死不了的!”杜小帥捶他一拳,斥笑:

“你娘咧!老哥哥,你是不是希望我死翹翹了,好沒人跟你算帳?!”

李黑怔怔地道:“算什麼帳?”

杜小帥睨眼笑:“你還跟我裝,是不是捶得不夠重?”

李黑幸好還不算遲頓,心念一轉生活上夥子必是為了隱瞞楊心蘭身世,要跟他算這筆他才一肚子苦水呢!一眼認出了低著頭的唐詩詩,不禁詫異道:“咦!

唐教主……”老叫化曾見過雲萍,卻未見過唐詩詩,當然是把這少女人作是她娘了。

杜小帥剛要開口,突見二三十人圍了上來,其中一個指著唐詩詩喝令道:

“把這女魔拿下!”

唐詩詩大驚,嚇得急依偎著杜小帥。

小夥子知道“代志雙大條”(麻煩大)啦!只好充當護花使者,大叫:“你們想幹嘛?”

圍上來的二三十人,被他這一聲大喝,嚇得往前一步退之後,沒人敢接近。

喝令那人四十開外,十分魁悟,長相也很威猛,挺身上前怒道:“姓杜的,不關你的事,最好站開一邊去。這女魔最近連殺了一兩百人,日前又跑到高淳縣境來,在城外了批幾個弟子,今夜非要她償命不可!”

杜小帥一聽,猜也知道此人必是在城內開武館的武師,他還是故意問道:

“老兄是什麼人呀?”

車黑忙介紹:“小兄弟這位是高浮城裡,‘雄風武館’的館主,‘威鎮八方’陳一峰也是華山派邵掌門的同門師弟。因為得知邵掌門在濛濛谷受了重傷,‘一統幫’佔據了黃花島,所以帶了館內一批弟子,前來為咱們助陣的。”

杜小帥弄笑:“喲,來頭果然不小,難怪嗓門那麼大呢!”陳一峰怒哼一聲:

“小子,既然知我來頭不小,還不快滾開!”李黑心知小夥子跟雲萍“交情”頗深,趕快打圓場護航:“陳館主,別這樣啦,今夜咱們要對付的是‘一統幫’……”陳一峰斷然:“不!”

陳一峰喝道:“王衝!”

一名年輕壯漢恭應道:“弟子在!”

陳一峰指著唐詩詩問道:“王衝,昨日在固城湖邊,被少林掌門他們截住的就是她?”

“是,正是。”

陳一峰冷哼一聲,怒問道:“唐教主,你還有什麼話說!”唐詩詩低著頭……

她能說什麼?

杜小帥卻不能不說話,他裝出嘻皮笑臉,捉惹:“老兄,這筆帳先掛上,咱們改天再算行不行?”陳一峰可不吃他這套:“不行!”

杜小帥吃了大癟,一臉無奈地轉向唐詩詩:“唐教主,人家是吃了枰鉈鐵了心,不肯放過你,我看只有用‘跑功’。”、“功”字剛一齣口,就見他抓住唐詩詩的胳臂一帶,施展“幽靈十八扭”,連連閃避過七八個人的阻擋突圍而出,拔腿就溜!

陳一峰大喝道:“追!”領著他的弟子急起直追。

但怪事就在這時候發生了。陳一峰首當其衝,以及緊隨在他身後的幾名弟子,竟無緣無故,莫名其妙地連聲怪叫,紛紛倒地不起。

杜小帥帶著唐詩詩一眨眼已在十丈之外,回頭一眼,見他們一個個撲倒地上,其他人也不追了,忙著去扶陳一峰等,憋想:“一定是老哥哥和勾大哥暗助咱們脫身,謝啦,改天好好請你們喝酒!”

大笑聲中,小夥子也設空騷包道謝,帶著唐詩詩就勇往直前!繞跑!

一口氣奔出好幾裡,見山腳下有個破廟。小夥子才放緩腳步,停下來問道:

“要不要歇一會兒?”

唐詩詩噘著嘴,似乎驚魂未定,嗔聲:“帥哥,教你別當雞婆,你偏不聽!”

杜小帥一臉癟笑:“誰知道會遇上這批想不開的肉呆,簡直……算啦,別提他們了。那個破廟大概不會有人,我趕快助你運功調息一下,萬一再遇上這種情況,至少你可以保護你自己。”

唐詩詩嬌笑:“有帥哥保護我,我才不怕呢!”

杜小帥擁著她向前走去,輕點她的俏鼻子:“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兩個雙不能穿一條褲子,寸步不離,萬一我要上‘一號’,正好發生情況,那……”唐詩詩接道:“那我就跟你上‘一號’!”

杜小帥嘲道:“你不嫌臭?”

唐詩詩“噗嗤”一笑,用力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嬌斥:“討厭!”杜小帥鬼叫連天:“哎喲!你手勁好大哦,是不是功力恢復了?”

唐詩詩嗔聲道:“你少裝,我根本沒有用力!”

杜小帥怪叫道:“哇噻!沒有用力就這麼厲害,你要用力,我不就慘啦?!”

唐詩詩斜瞄著他:“我那有那麼大本事,能擇本你杜小俠?”杜小帥捉笑:

“那我昨夜在客棧房裡的床上,一定是故意裝的嘍?!”

唐詩詩沒有搭腔,好象是想起昨夜的情景,不勝嬌羞似的。杜小帥沒有想到別的,不再逗她。

兩人加快腳步,走到破廟前一看,只見殘垣斷壁的,連廟門都不知去向,大概被人拿去當柴火燒了。

看情形,至少有十年以上沒香火啦!

杜小帥故意大聲嚷嚷:“咱們來燒香許願哪!”其實他是試探廟內有沒有人。

唐詩詩卻惹笑:“帥哥,你許什麼願?”

杜小帥不加思索,順口道:“只要能安安靜靜,沒人來打擾,等我幾時籤中‘六合彩’發了財,就花錢僱人來修廟。”

唐詩詩臭他:“那你一定‘扛龜’!”

兩人笑著走進廟內一看,真是有夠舊的,不但蛛網遍結,到積處滿厚厚的灰哇,連供奉的“土地公”,也成了“殘障”,兩條手臂斷落在一旁,腦袋瓜只剩下了半邊。

哎呀呀!土地公也有走運不走運的呢!

唐詩詩見狀,眉頭一皺:“帥哥,這地方好髒,怎麼能……”杜小帥笑:

“附近又沒有‘觀光旅館’,別那麼‘九怪’(挑剔)啦!教主委屈些,將就點吧!”

唐詩詩也只是念一念,不將就得要睡外頭,那就更慘了!杜小帥找來根帶葉的枯樹枝,先把蛛網清除,再打掃出一塊地方,兩人才能勉強的席地坐下。

小夥子一向隨遇而安,“拉薩”(骯髒)也沒間系很滿足地逗笑:“還不錯吧?”

唐詩詩苦笑道:“總比關在大島籠裡被水淋好些!”

不說也就算了,這一提,杜小帥火就上來啦:你娘咧!想起來就有氣,白讓他們看了鈔穿幫秀’,還是男女搭擋演出!

唐詩詩依偎著他:“看看有什麼了不起,我又少不了一塊肉,讓他們看了長‘針眼’”杜小帥白眼一翻:“拜託!你當自己是‘屁股’啊?看了長‘針眼’!”

唐詩詩推了他一把:“帥哥!”

杜小帥憋聲道:“他們要不把你當成‘桃花教’教主了,不敢碰你,否則早就……”唐詩詩脫口道:“我本來就是嘛!又不是假的!”

杜小帥可呆了,憋想:“怪事,你分明是冒充你娘,怎麼在我面前,居然也承認是‘桃花教’教主啦?不要是假戲真作,台下台上分不清了吧!”

忽聽唐詩詩柔聲道:“帥哥,別去想這些了,你不是要助我運功嗎!”

杜小帥漫應一聲,詫異道:“我怎麼覺得你的聲音變了,有些怪怪的……”

唐詩詩暗自一怔,忙道:“關在大鳥籠,沒穿衣服,又被冷水淋了,大概有些感冒吧!”

杜小帥眨了眨眼:“說的也是……來吧,你先盤膝打坐,氣納丹田,自行動功一個周天……唉!真是廢話,這些運功調息的方法。我娘早教過你了,何必我當雞婆!”

唐詩詩傻傻地道:“你娘?你是說錢……”杜小帥眯著眼瞄她:“詩詩,你是怎麼啦?好像被嚇得‘短路’了,還是得了健忘症,連我娘是誰都忘了,她老人家就是你師父呀!”

唐詩詩忙掩飾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娘是我師父,我怎麼會忘了。只是問你,是不是要用她老人家教的運功新法?”杜小帥歪頭想了半天:

“這個嘛……我倒沒想到,還是你細心,幸虧你想到這一點,否則說不定真搞出麻煩來了。孃的武功得自天山神尼,可能跟我師父教的運功方法不同,你不要盡全力,先略微運氣試試,看看功力能不能運行自如。”

唐詩詩點點頭,盤腿打坐,將兩手放在膝上,閉起眼睛,作個深呼吸,將一股氣納入丹田,再緩緩運行起來。

小帥也盤坐在她對面,默默地看著她。

唐詩詩煞有其事地運功調息著,只見她屏住呼吸,將丹田之氣運集,緩緩提升通過了“海”,剛達“陰交穴”部位,就聽她輕呼了聲:“哎喲!”

唐詩詩皺起眉頭:“好痛,氣通不過。”

杜小帥眼珠了轉:“唔……我的功力得自龍血和內丹,跟一般人苦練的差了十萬八千里,搞不好你無法呼吸,把衣服解開,讓我助你運功。”

唐詩詩驚問:“要我把衣服脫了?”

杜小帥捉弄噓笑:“免驚啦!只要上衣撩起,不必表演‘穿幫秀’啊?”

唐詩詩嬌斥一聲:“討厭!”便將上衣撩起,自行把褲腰褪下些,露出了整個小腹。

杜小帥也深呼吸兩下,運氣納入丹田,再化為功力運聚掌心,緊緊按在她“氣海穴”部位。

由於她是行功至“陽交穴”部位受阻,無法通過,所以小夥了須以本本功力,助她從“氣海穴”開,向上運行衝破“障礙。”

這個嘛,就好象水管受阻一樣,要以一股強勁水力,將阻塞的障礙物衝去,才能暢通無阻。

小夥子的功力由掌心發出,隨著逐漸向上推動的手掌,緩緩達於她的“陰交穴”部位。但他感覺得出,自己掌心發出的功力,在通過這少女的“陰交穴”時,似乎並未受阻,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她是裝的,故意找個藉口,想要小夥子跟她親熱親熱!杜小帥雖然暗自起疑,但還是沒拆她的台,仍然一本正經地繼續把手掌向上移動。

杜小帥道:“準備,開始了。”

他重新深呼吸一下,力貫掌心,繼續向上緩緩推動。杜小帥豎起耳朵一聽,果然聽出一陣快速雜亂的腳步聲,正由遠而近。

腳步聲尚在好幾丈之外,唐詩詩又是正在“緊要關頭”,居然能聽出廟外的動靜,哇佳佳,她不真不簡單吶!

小夥子馬上軟了,霍地撐身跳起,憋聲道:“你留在這裡別動,我出去看看。”

唐詩詩卻不依:“不!我怕……”

杜小帥只好拖起她,等她匆匆把衣服整理好,一起掩向廟門口,向外看去。

哎呀!來的這批男女,抬著的赫然是“血橋”!

唐詩詩不禁聲道:“是‘血橋’!”

杜小帥可高興啦。“好極了,娘終於來啦!”

唐詩詩還來不及開口,已被杜小帥拖著行出廟門。

走在前面的八名宮裝少女,手上雖各提著一盞宮燈,卻未點頭著,當然是不顧招搖,一路摸黑來的。她們一見破廟裡行出兩個人,一時未能看清來人形貌,立即散開身形,如臨大敵地嚴陣以待。

杜小帥一奔近就興奮地叫道:“娘!是孩兒和詩詩啊!”八名少女也已認出了他們,忙不迭恭然施聲招呼道:“公子!小姐!”

四名中年壯漢也停轎放下,便見嬌簾一掀,走出了身披血紅大披風的錢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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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杜小帥拖著唐詩詩,直走到轎前才放開她的手,揉揉鼻子:“娘,你老人家怎麼今夜才到?”

錢如意的眼光,去盯著唐詩詩,漫應道:“我本來早就來了,臨時先去了趟九華山。”

杜小帥猛眨眼:“娘見到孩兒的師父啦?”

錢如意仍然漫應一聲:“沒有……”突向唐詩詩喝問道:“你是甚麼人?”

唐詩詩暗自一驚,嘴才一張開,杜小帥已呵呵弄笑:“娘,你怎麼連詩詩都不認識啦?”

不料錢如意臉色一沉,怒斥道:“大膽女子,在我面前居然敢玩這種把戲!

把她拿下!”

八名少女齊聲恭應,一擁而上。

杜小帥一時莫名其妙,憋心道:“娘!”

就在杜小帥呆詫了眼,尚未回過神來,一條人影已疾掠而至,掄刀直撲錢如意。

錢如意這時尚未跨出轎槓,前面抬轎的兩名中年壯漢,立即拔劍掩護。

但來人的刀法實在太快,也太厲害,只聽連聲慘叫,刀鋒過處,帶起一片血雨,兩名中年壯壯已倒地不起。錢如意驚怒交加,隨著身形暴起,“紅花血指”

已出手。

只是唐詩詩已撲來,又雙手齊發,迫使錢如意不得不閃身避開,讓那掄刀撲來的黑衣蒙面人,幸而躲開了致命的一擊。

事發生實在太快,如同迅雷不及掩耳。

唐詩詩雙掌劉揚,使撲向她的八名少女,莫名其妙地倒地不起。

黑衣蒙面人疾掠而至,掄刀直撲錢如意,兩名中年壯漢拔劍掩護,反被快刀砍倒。

以及錢如意以“紅花血指”出手,再被唐詩詩發掌逼開,讓黑衣蒙面人得以躲過致命的一擊。

這一連中的動作,就好像是在同時發生。

真的是說時遲,那時快哩!

杜小帥心念一轉,猛敲額頭,難怪唐詩詩的體態,一夜間變得豐滿成熟了,原來她是“仿冒品”。

可惜他一直呆呆地沒發現,反被錢如意一眼就識破,薑還是老的辣啊!

小夥子實在是憋透了心!不由地怒從心起,狂喝一聲,突向冒充唐詩詩的女子撲去。

那女子顧不及錢如意了,回身就向杜小帥雙手齊發。

你娘咧!剛才還在熱吻,翻臉比翻書還快,真是六月天變得快嘛!

杜小帥施展“幽靈十八扭”,左一扭,右一閃,使她雙手齊發射出的粉未,全都沒有命中目標。

小夥子猛然想到,這個冒充唐詩詩的女子,可能就是在畫舫船中,用詭計將他“活捉”的少女!

他眼光一掃,見錢如意又跟那黑衣蒙面人交上了手,且佔了上風,似乎用不著他去助陣,便向那女子捉笑道:“是你啊,好!咱們再來玩玩!”

冒充唐詩詩的女子,果然就是紅紅。

“一統幫”中有好幾位擅制人皮面具的巧匠,當杜小帥和唐詩詩在籠中,放入事先施放出無色無臭氣體的密室,雙雙先後被迷昏後。巨和龍又升起,唐詩詩便被抬了出去,換進了戴上人皮面具的紅紅,她就成了唐詩詩。

杜小帥呆呆的沒有注意到,竟然被她瞞過。

紅紅的任務,本來是要跟著杜小帥找錢如意,到時候由悄然跟蹤的宋一刀出手,必要時由她暗助,以迷藥把錢如意生擒,當然杜小帥也就回“籠”了。

一統幫主這欲擒故縱之計,確實高竿。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做夢也設想到,杜小帥的武功竟然還在。

難道西門飛鳳還不明白,“黃花消功散”對怪胎髮生不了作用!

當然不是!西門飛鳳可奸詐了,她是因為明知自己無能為力,才想到利用杜小帥來對付一統幫幫主。

紅紅在獲知杜小帥功力未失後,雖然隨時可以其不意地下手,再把他迷昏,但尚未找到錢如意,還得利用小夥子帶路,可讓他昏不得。

連一統幫主也沒收想到,錢如意就是“血轎”主人!

現在既然沒戲唱了,紅紅也豁出去啦,把事先藏在包袱中那套女裝裡的迷藥,一股腦全握在兩手中,決心把這小夥子擱倒,再去助宋一刀對付錢如意。

可惜她不是“正牌”唐詩詩,否則用“瑤池仙步”,杜小帥的“幽靈十八扭”

就要吃癟了。

小夥子可愈“玩”愈來勁兒,也不忙著出手,只是東扭西扭地,誘使紅紅連發射迷藥,憋想:“你娘咧!就不相你能‘生’得出來,射完了就沒得玩了吧!”

紅紅也注意那邊的戰況,眼見宋一刀的刀法雖凌厲,但苦於奉命要活捉錢如意,始終不敢使出殺手,以致放不開手力拼,反而處處受制,逐漸落於了下風。

她愈急,就愈亂,是被小夥子耍著玩嘍!

唐詩詩身法愈來愈快,也開始伺機出手了。

只是他並無意傷這少女,同樣也打算來個活捉,也好逼問出黃花島上的情況。

紅紅突然撲近小夥子,將雙手僅剩的兩把粉未,全部發射出去。

杜小帥一個拔身而起,凌空一式“鴿子翻身”,落向紅紅身後,順勢一把抓住她,猛往下一扯。

紅紅整個人撲出,衝跌了出去。

紅紅還來不及爬起,不料宋一刀竟放棄錢如意,一個暴退,按著掠近到她身邊,掄刀就砍。

杜小帥情急之下,突向宋一刀雙掌齊發,兩股掌力呼嘯而至。

紅紅嚇得魂都飛啦,機警地就地一滾,滾了開去。

宋一刀來不及再砍第二刀,杜小帥和錢如意已雙雙撲來,使他一看情勢不妙,忙轉身就逃。

他仍俊傑是也!識時務嘛!

雖然他的任務沒能達成,但他已得知“血轎”主人就是錢如意,回去也勉強可以交差了。

只可惜未能殺得紅紅滅口,萬一她供出島上的機密,即可是件麻煩事兒。

杜小帥剛要追去,已被錢如意喝阻:“帥兒,讓他去吧!”小夥子難得的聽話,遙向遠去的宋一刀大聲叫道:“宋一刀,咱們的帳還沒算清,你給我等著。”

才一眨眼,宋一刀人影都不見了。

杜小帥轉身一看,紅紅居然未逃,伏在地上痛泣不已。

不過話說回來,錢如意就站在她身邊,要不也逃不走!

杜小帥走近紅紅身邊,訕言:“好啦,好啦,有什麼好傷心的。”

紅紅仍然伏在地上,憤聲泣道:“宋一刀好狠,我未能完成任務,又不是我的錯,至少也得由幫主發落,他竟想殺我!”杜小帥憋聲:“所以哪,在‘一統幫’裡混,命早晚給混沒了!紅紅哭得更傷心了。

錢如意和顏悅色道:“姑娘,你起來,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的。”紅紅不敢抗命,止住哭泣站了起來。

紅紅上前跪下:“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錢如意淡淡一笑:“起來吧!”

紅紅恭應而起,又謝了一聲:“多謝前輩……”杜小帥懶得聽這些廢千方百計,斜睨著:“你臉上的面具,借我看看好不好?”

紅紅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順著下巴至兩邊耳根,輕輕搓揉一陣,捲起一層薄薄的皮邊,才慢慢向上揭。

等她將整片人皮面具揭下,露出本來真面目,果然正是畫舫船艙裡見過的那少女!

杜小帥不由地讚不絕口:“哇噻!這個人皮面具,做的有夠好,是巧奪天工啊!”

錢如意對這玩意並不特別感興趣,她只道:“姑娘,你可帶有解藥?”

紅紅搖頭道:“一個時辰之後,幾個姑娘就會自然清醒過來。”錢如意輕喟一聲:“那我只好在這裡等上一個時辰了。”杜小帥癟急得很:“娘!”

不行啊,詩詩被他們抓了去,還關在黃花島上吶!

杜小帥便將整個的事,從頭屋尾,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錢如意聽,沉吟一下:“哼!這樣看來,‘一統幫’是想把各大門派的人全引來,來個一網打盡吶!”

紅紅忍不住道:“幫主已下令,除了錢前輩和杜公子要活捉,其他人一律格殺勿論!”杜小帥不屑地撇了撇嘴:“美的冒泡,他行嗎?”

紅紅道:“杜公子,今晚已親眼看到,姓馬的他們想用木筏強行渡湖,結果死了那麼多人,聽說不但湖裡遍設了‘刺椿’,還放了了成千上萬的‘食人魚’……”錢如意眨眼:“‘食人魚’?”

紅紅點點頭:“那是一種兇狠殘暴的魚,只要人一落水,它們就群起攻擊爭食,所以叫做‘食人魚’。除此之外,還有幾十具‘鐵鯊’,形狀很像大白鯊,是以精鋼建造的,頭部佈滿網齒,可以快速旋轉,由人在裡面操作,利用頭部旋轉使‘鐵鯊’向前推進,尾巴就是它的舵。而它是潛在水面下前進,木筏或船隻遇上它,就被絞打成肉醬,也會被‘食人魚’吃光!”

杜小帥怪叫道:“畦噻!簡直像科幻小說嘛!”

紅紅接下去道:“島上還有兩百名弓箭手,用的是火箭,想要強行登上黃花島,還真的有得拼呢!”

錢如意急道:“那得趕快通知各門各派的人!”

杜小帥賊樣弄笑:“娘,這個沒問題,丐幫的護法勾大哥,他已親自嚐到滋味,這會兒早就去報告丁幫主他們啦。”

紅紅鄭重其事道:“他們只見到‘刺椿’和‘食人魚’,還不知道有更厲害的‘鐵鯊’啊!”

錢如意想了想道:“我想他們的攻勢受阻,吃了苦頭,一定會從長計議,不敢再輕舉妄動的。姑娘,你剛才說,一統幫主下令,要活捉我和帥兒!”

紅紅點頭道:“是的……”

壯小帥憋道:“娘,孩兒忘了告訴您,一統幫主曾親口對我說,要等把娘抓去,讓您親眼見到他殺我呢!”

錢如意全身一震,若有所悟地嘆了口氣,悲憤道:“帥兒,孃的判斷果然沒有錯,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杜小帥心知他所指的是什麼,一時心亂如麻,癟樣地望著錢如意,像個孩子地問道:“娘,那咱們該怎麼辦?怎麼辦……”錢如意更亂了方寸,沮然一聲長嘆,把杜小帥擁進懷裡,輕撫著他的頭髮!淚水卻禁不住潸潸而下……※※※黎明,天色仍是一抹灰濛濛的,使得燒成一片焦土的橋鎮,更顯得淒涼,看上去慘兮兮的。

“臨猢客棧”已成了一堆廢墟,仍然穿得花枝招展的範桃花,坐在一個燒成黑色的石磨上發呆。

她兩眼望著灰暗的天空,不停地喃喃自語:“叫我去找‘血轎’……到那裡去找……”就在這時,鎮頭那邊似乎有了動靜。

範桃花警覺地抓起置於身邊的包袱,急忙跳起身來,躲到斷坦殘壁後去。

向鎮頭看去,遙見一個身穿“壽衣”的人在前,後面跟了七八個人,走路居然連蹦帶跳的,就像傳說中的殭屍!

範桃花看得驚詫,憋想:“你娘咧!天都亮了,鬼怎麼現在才出現?”

這一行人一進入鎮內,領頭的那人便東張西望,開始各處搜尋。

這傢伙,難道是在瓦爍堆裡,想找點“剩餘物資”,發筆火災財?似乎很失望,連連搖著頭,一路搜尋過來。

距離愈來愈近,範桃花這下看清楚了,領頭的傢伙,雖然那張臉和一身打扮,都活像個殭屍,但更令她吃驚的,卻是跟在這人身後又蹦又跳的,竟是她曾見過的“血怪”尹風,以及七個“骷髏”!尹風那夜已死在杜小帥手下,怎麼又“復活”啦!

範桃花這一驚非同小可,真個是嚇得屁滾尿流,“噗”地一個響屁,接著不但尿失禁,連屎也拉了一褲當!

哇噻!這屁還真響,使那領頭的人猛然一驚,立時張開雙臂,示意後面跟著的八“人”停止前進。

領頭的人聽覺真靈,居然能聽出屁聲從那裡來,身形一掠,直射範桃花藏身斷坦殘壁前,冷聲喝問:“什麼人在那裡躲著放屁?”

範桃花噤若寒蟬,嚇得她全身顫抖,幾乎暫時停止呼吸,偏偏肚子不爭氣,不跟她合作,又“彭”地放了個更響的屁。

那人一個蹦跳,直直地落在了那堵斷牆前,手一伸,指著範桃花藏的位置喝道:“放屁能嚇得了我?出不出來!”範桃花心知躲不住了,硬著頭皮閃身跳出,雖然怕得快休克了,還是力持鎮定:“哼!出來就出來,誰怕誰?”

那人打量她一眼,陰森森道:“原來是個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醜婆娘!”

範桃花最恨人罵她饒,氣得連恐懼都忘了,回罵道:“你自己才像個鬼!”

那人眼皮翻了翻:“我不是鬼!”

範桃花哼聲道:“也不像人!”

那人乾笑兩聲:“答對了,我是活死人!”

哇噻!他就是那古墓派掌門霍斯仁(活死人)!

範桃花這叫化果然是江湖通,一聽活死人自報名號,嚇得連聲音都發抖:

“你,你就是古墓派掌門?”

活死人很神氣地把胸一挺,昂然道:“如假包換!”範桃花連連搖手道:

“不必換了,不必換了,我跟你們墓派沒交道好打,再見!”

說完扭頭就要溜,卻被活死人厲聲喝阻:“站住!”範桃花只好止步:“幹嗎?我這不是站著的,又沒坐下!”

活死人又打量她兩眼,忽道:“唔……我好象在那裡見過你這醜婆娘?”

範桃花暗自一怔,猛眨眼:“不會吧,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活死人想了想突然肯定地道:“對啦!你就是那騎小毛驢,跟姓杜的臭小子,還有個臭丫頭在一起的那個‘三八’!”

範桃花氣得回敬一句:“你才‘四九’!”

活死人怒問道:“那小子呢?”

範桃花怒問道:“你管不著!”

活死人乾笑兩聲:“是嗎?隨即取出個小竹哨,連吹了三聲。

只見停在數丈外的尹風及七個“骷髏”,竟直撲而來,各佔個位,把範桃花包圍住了。

範桃花定神一看,才發現那七個“骷髏”,只是臉上戴著個骷髏面具,身穿緊身黑衣,畫出白色骷骸而已,幸虧天色已亮,要是深更半夜出現,真能把人活活給嚇死。

她想到了,這是當年與古墓派齊名,相當有“拼頭”的“骷髏七友”!

“骷髏七友”在太湖的西洞庭山小由、被唐雲萍吸盡元陽死在山洞裡,還割了他們“那玩意”,怎麼又“復活”了,而且還聽命於他們的死對頭活死人?

範桃花尚不知“骷髏七友”樂極生悲的下場,但尹風被杜小帥所殺,卻是她親眼見到的!

這娘們平時雖是天不怕地不怕,出名的兇悍潑辣,這時心裡也發起毛來,因為她突然想到了傳說盡中的“湘西趕屍”!但那是夜深人靜時於的勾當,怎麼天都亮了還“加班”?

活死人見她呆得似根木頭,站在那裡不吭氣,不禁怒哼一聲,喝問:“醜婆娘!我問你那小子人呢?”

範桃花這才回心神,鼓足勇氣道:“莫宰羊(不知道)!”人影乍晃,活死人已到了面前,伸手就向她當胸一把抓去。

這娘們雖然醜,畢竟總還是個女人嘛。

女人的胸中屬於“禁區”,尤其江湖中公認,攻擊女子胸部和下體是犯忌的,只有下三濫的貨色,才百無禁忌,照攻不誤。

範桃花罵:“下流!”一個暴退,避了開去。不料活死人跟看欺近,而且手臂暴長一尺多,便身後破尹風守住的範桃花不敢再退,冷不防被一把抓個正著。

“絲……”地一聲破裂響,她的胸襟已被撕開一大片,露出粉紅色的肚兜。

哇噻!這娘們醜歸醜,愛美是女人的天性,肚兜倒是挺鮮色的!驚呼一聲:

“礙…”她顧不得身涉險境,急忙雙手抓著包袱遮擋在胸前。

你咧,真是醜人多作怪,就算脫光了,請人看還懶得瞄呢!看了還真倒胃口!

活死人更是對女人毫無興趣,尤其這麼醜的母夜叉。

只見他雙臂齊張,向範桃花疾撲,口中還大叫道:“給我死!”

範桃花嚇得忘了身後尚有尹風,一個暴退,正好送了上去,被尹風一把抱個正著。

血怪就是血怪,從她身後張口就朝脖子上咬去,大概幾天沒飲人血,想解解饞啦!

範桃花嚇得快抓狂了驚叫道:“啊!你要幹嘛……”幸好活死人及時大喝一聲:“放開……”尹風倒比個龜孫子還聽話,已經吸住範校花的脖子,聞聲立即把口鬆開。

範桃花雖然“口下”餘生,想起那夜尹風吸馬血的情影,不禁嚇得魂不附體,身子一軟,整個人都癱瘓了,吊掛在尹風的兩條臂彎上。

活死人走上前,冷森森道:“醜婆娘,沒什麼好怕的,何必嚇成這樣,雖然你已經死定了,但老夫可以讓你再活過來,就跟他們一樣!”

範桃花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那夜分明見到尹風被殺死,今天居然又“活”

了過來。

儘管她自認為江湖通,可也沒聽過這種怪事!但想來一定是嚇死人的可怕!

她不由得驚叫:“不!不!我不要跟他們一樣,我不要……”活死人趁機威脅道:

“那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姓杜的小子那裡去了?”

範桃花不敢亂瞎拿,照實說道:“他去黃花島了……”活死人喝問:“真的?”

範桃花可不敢說“如假包換”那俏皮話,記點頭道:“真的!絕對不假,你不信可以……。”

活死人突然嘆道:“唉!有夠衰的,苦研多年‘再生人’,已經實驗成功,只差龍血就可大功告成,仿偏……萬一他小子落在‘一統幫’手中,我可就沒戲唱了!”

範桃花憋聲道:“我,我已經說了實話,告訴你杜公子去那裡了,你可以放了我吧?”

活死人獰笑道:“我可以放你,不過你身後那位老兄,他已多日沒嚐到新鮮人血了,你得順便問他,舍不捨得放棄這頓豐富的早餐埃”範桃花癟急:“可是他聽你的……”活死人搖搖頭道:“我不能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

如今隨時要他為我拼命,怎麼能不讓他把肚子餵飽?“範桃花都簡直是歇斯底里嚷叫道:“他根本早就死了,又不是活人,還有什麼命好拼!”

活死人聳聳肩道:“血怪,我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範桃花剛驚叫出一聲:“不……”尹風又低下頭,張口就向她脖子咬去。

回身一看,遙見一頂血紅色的宮轎,由八名少女抬著,轎前尚有一男一女開道,轎後跟著兩名中年壯漢,正飛奔而來。

活死人失聲驚呼:“血轎!”

他可惹不起“血轎”,急將竹哨一吹,馬上開溜。

尹風還捨不得放下範桃花,把她挾在脅下,跟著活死人一人蹦一跳地逃走。

一條人影疾奔而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活死人定神一看,哇隹隹,竟然正是他要我的杜小帥!

杜小帥乍見這票人,個個都曾經見過,不由看得猛眨眼!

尤其認出尹鳳是被他親手殺死的“老怪物”,而“骷髏七友”也“已被唐雲萍一一解決,怎麼又出現在這燒成一片焦土的小鎮上?

再一看範桃花不知是死是活,手上仍緊緊抓著那個包袱,斜睨著眼道:“活死人,你倒真是陰魂不散,又從太湖跑到這裡來裝神弄鬼了啊!”

活死人眼看“血轎”已近,情急道:“後會有期!”說完連尹風和“骷髏七友”也不要了,轉身就逃,要“繞跑”。

杜小帥那能讓他走,急施“幽靈十八扭”身法,又擋住了他的去路,嘲訕:

“想走?慢慢等吧!”

活死的情急拼命,狂喝一聲,突向小夥子撲去,出手就攻。

杜小帥連閃兩閃,賊笑道:“哇噻,玩真的?”

活死人沒有他這麼輕鬆,哪有時間鬥嘴,只顧一味猛攻,打算全力一搏。

杜小帥仍然施展“幽靈十八扭”,好象鬧著玩似的,並不出手還擊,反正絕不讓他逃走就是了。

活死人眼看“血轎”已停下,而杜小帥又來個死纏活纏,使他難以脫身,這才將竹哨放在口中,連連吹出短急的哨聲。

這大概是攻擊信號,只見尹風仍然挾著嚇昏的範桃花,與“骷髏七友”齊向杜小帥疾撲。

小夥子還想多“玩”一會兒,卻聽“血轎”裡發出錢如意的喝聲:“帥兒,咱們還有正事要辦,別再抓狂(發瘋)啦!”杜小帥應了一聲,這下可不玩假的了。

只見他雙手運定真力,配合“幽靈十八扭”身法,以“君印手”連連攻出。

掌力所及,只吸“轟轟”連聲,七個骷髏已紛紛倒下。

血怪尹風仍然挾著範桃花,奮不身撲向杜小帥。

小夥子怕掌力傷了尚不知是死是活的範桃花,癟得他不敢出手,急以“幽靈十八扭”扭開這老怪可是得理不饒人……沒理也照樣不饒人,反正是不饒人就對了。

只見他根本就抓狂啦,那全身毛茸茸活像只大猩猩的身軀,仍像上回一樣只圍了條深紅色“迷你裙”,張牙舞爪地連連疾撲。

杜小帥又想來次“西班牙式鬥牛”,但想到自己親孃在場,把這老怪物的短裙一扯掉,來個原形畢露,實在太難看啦!尤其這會兒天色已明,不是在夜裡,這傢伙活像只大猩猩,赤身露體的又蹦又跳,大演“穿幫秀”,那樣子,恐怕能叫看的人連吐三天喲!

偏偏這老怪毫不在乎,短裙隨著他的連連疾撲,不斷掀起飄動,穿跟沒穿也差不多。

瞧他這副德生,哎呀呀,真他孃的有傷風化!

杜小帥正待伺同出手,把這老怪物擱倒,搶救下範桃花,不料活死人的一陣急促竹哨聲中,被小夥子擊倒的“骷髏七友”竟然又直挺挺地跳了起來。

哇噻!這是什麼飛機呀,居然死了能活來,活了又打不死呢!可惜“心匕”

不在身上,否則用那張天師的遺物,必有有鎮邪制魔的威力,讓這些“異物”一個去安息了。

骷髏形同行屍走肉,似乎不懼小夥子的掌力驚人(他們根本不能稱人),直挺挺地又蹦又跳,活象鷹屍般撲去。

杜小帥的“幽靈十八扭”,跟他們“玩”起來可帶勁和了,只見他左一扭,右一閃,使“骷髏七友”,連連撲空,等到迴轉身過來,早已不知他的去向。

活死人看在眼裡又驚又急,口中的竹哨猛吹,七個“骷髏”加上挾著範桃花的老怪物,連蹦帶跳,撲來撲去的亂成一團。

這一下可熱鬧了,杜小帥就更來勁兒!像只穿花蝴蝶似的,在他們之間穿來穿去,其實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尹風,一心要從老怪物手中先把範桃花搶救下來。

“血轎”停在那邊,始終按兵不動,錢如意這時坐在轎中,從轎簾後把一切看在眼裡,雖覺這寶貝兒子太會胡鬧,但見他施展的“幽靈十八扭”,能把雙方八九個“人”,搞的陣陣腳大亂,倒也感到十分欣慰。

只是覺出這“幽靈十八扭”,跟天山派的“瑤池仙步”,比起來,實在差了大截。

如果對方輕功身法更高竿,那她的寶貝兒子可就要吃癟啦!

但這樣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除非是她親自出手。

他們母子相認後,杜小帥曾把一切告訴了母親,只把“限制級”的部隊省略,由於事關唐詩詩,小夥子不得不把唐雲萍的情況說明,在太湖西洞庭山的山洞內,殺死“骷髏七友”的情節。

錢如意在天山時,曾聽天山神尼述說洪薇的濫殺成性,自然也提及同為七大魔頭之一的活死人。

記得天山神尼說過,古墓派的獨門邪功,可說是天下邪功中最邪惡的一種,尤其活死人苦研多年的“再生人”,是要把活生生的人弄死,再“死”而復“生”,成為不知懼怕與痛苦,更不怕死的“敢死隊”。

當然,他對“人馴還很挑剔,專要找林中有知名度的,或是江湖高手,“做卡斜(爛角色)根本看不上眼。

如果他的“實驗”成功,大量製造“再生人”,那整個武林就是“古墓派”

的天下了。

可惜這魔頭運氣太衰,正在邛山古墓內加緊作“實驗”,偏偏“骷髏七友”

跑來攪局,不但使他多年苦研的心血泡湯,古墓派也要殲滅,差一點連他的老命都報銷吶!事隔多年,如今風水輪流轉,“骷髏七友”死在唐雲萍手下,沒關仔還卻變成了活死人的“再主人”,恐怕連他們自己都意想不到。

遺憾的是活死人未能獲得“血龍”之血,功虧一旦,這幾個“再生人”,充其量只是毫無生命的“機器人”,沒有“靈性”,還不能真正的“再生”。

否則的話,活死人只要用“心靈感應”,發號施令,即可隨心所欲,等於自己親手迎敵了。

那樣一來,縱然毀掉千百個“再生人”,他卻連汗毛也未損傷一根,試想這種邪功有多厲害?

錢如意既看出“骷髏七友”成了“再生人”,又知他們是被唐雲萍所殺,突然靈機一動,吩咐轎旁的少女,把看得差點沒拍手叫好的紅紅叫到轎車前來,面授機宜一番。

並且吩咐一名中年壯漢,將被宋一刀砍殺的兩人,遺留下的劍交了一把給紅紅。

紅紅依計,又戴上人皮面具,持劍疾掠去。

杜小帥這時正感毛火很,每次欺身近老怪物,剛要出手搶救範桃花,就被“骷髏七友”一個接一個的撲來,使他不得不大跳“扭扭舞”,差一點把腰都扭斷啦!

那可好了,落得跟他師父一樣,師徒兩可真的是“克紹其裘”!突然一聲嬌喝,紅紅已來到面前。

“骷髏七友”現在既不是“活人”也不算“死人”但一見紅紅那張臉,竟彷彿見到索命鬼似的,不由地齊齊一怔,一個個僵立不動了。

紅紅想不到錢如意這一招還真管用,立即厲斥:“哼!你們難道不覺得已經被我殺?還不快快去陰曹地府報到,去遲了鬼門關打烊不收你們,那就成了孤魂野瓜,永不得超生!”

嘿!不信邪都不行,“骷髏七友”一聽,竟一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活死人大驚,急將竹哨吹出一長兩短的哨聲,連軟兒遍無效,只好取下竹哨大叫道:“你們已經是”再生人‘,永遠不會’死‘的,快起來!快起來……

““骷髏七友”身子剛一動,紅紅喝道:“你們已經死了,快去陰曹地府報到!”

隨即念起了“金剛經”來。

活死人急得差點沒吐血:“你們沒有死啊!起來……”可惜“骷髏七友”不再動彈了,在他們的“潛意識”中的,只記得自己是被眼前這個少女所殺。

突見他們穿的“骷髏衣”,如同氣球洩了氣似的癟了下去,隨即化為一灘血水,發出一股腐屍般的惡臭。

只聽活死人像死了爹娘的悲聲痛哭:“完了!完了!我的心血全完了……”

杜小帥趁機以“幽靈十八扭”,身法出其不意地欺身而至,出手如電,一把奪去他手上的竹哨,放進口中就一陣亂吹,而且亂蹦亂跳。

哇噻!這下可熱鬧了,只見老怪物居然跟著他亂蹦亂跳,兩人好像在比賽跳非州土人的‘戰舞“。

杜小帥嘴裡吹著竹哨,一張嘴真忙不過來,不時還得拿下竹哨怪叫幾聲,全身又左扭右歪,害得只能直行蹦跳的老怪物夠怪了,身子僵硬不夠靈活,還沒扭兩下就失去平衡,歪倒在地上了。

老怪物還真固執,人倒下去了還捨不得放開挾著的範桃花。

杜小帥回過身來,賊樣笑著:“怎麼不跳啦?”

老怪物瞪著一對失神的牛眼,直直地看著小夥子,那樣子活像得“蒙古症”

的低能兒。

杜小帥現抄現買,也學紅紅道:“你難道不記得,那夜在竹林外吸馬血,被我殺死了嗎?還不快快去陰曹地府報到,去遲了鬼門關打烊不收你,那就成了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啦!”

老怪物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翹翹了,被小夥子這一提醒,才猛然記起那夜竹林外的情景!

“哇!”

直挺挺地躺著不動了。

就在這時,活死人抓狂啦,身形暴起,以捧球“盜壘”的撲勢,直向小帥撲去。

紅紅驚呼一聲:“杜公子當心!”

“鐺”地一聲,她的劍被活死人揮手震飛,身子也跟著跌了開去。

哇噻!活死人當年能躍身七大魔頭之一,還真不是蓋的,就憑這一徒手擋劍的功夫,便可看出他的功力果然深厚。

而他的撲勢並未停頓,直撲杜小帥面前,雙臂齊張,好像要把小夥子活活掐死。杜小帥哪會伸長脖子讓他掐,身形一晃一扭,不但閃避開對方的撲勢,反而欺他的背後。

小夥子一彈耳餘,猛然記起在太平縣城裡的“留香院”,破了西門小郎武功的那回事,憋想:“練邪功的‘罩門’各有不同部位,那小子的‘罩門’在‘氣海穴’。

巢蕪老君的武功,似乎在當年的七大魔頭之下,那夜蘭瘡發作,被我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當場就痛得昏死過去,可能是被踢中了‘罩門’,這活死人的‘罩門’也不知在裡……不過沒關係,我一向運氣特別好,也許被我這瞎貓碰上死老鼠呢!

這倒不是活死人太大意,他自恃一身“腐屍功”,經常故意露出破綻,誘使對手趁機搶攻,一跟他身體任何部位接觸,那就上了大當,非中毒不可。

哪知小夥子是是百毒不侵的“怪胎”,這下可弄巧成拙,夠他受的了。

三處大穴被點中,已經很難過,偏偏活死人的練功“罩門”正在“督脈”與“會陰”之間的“鶴口”穴部位,被小夥子一腳,踢了個正著。

“啊!哇……”驚呼慘叫聲中,活死人全身向前撲跌了個狗吃狗屎,趴在地上不動了。

杜小帥趕上兩步,一腳踩在他的後腰上,邪笑:“你娘咧!別裝死,快起來繼續‘玩’啊!”

活死人咬牙切齒地恨聲道:“臭小子!你也太狠了,竟然破了……破了我的……”話未說完已昏死了過去。

杜小帥又叫又跳:“哇噻!說籤中‘特尾’啦!”

紅紅拾起被震飛的劍趕過來,雙手握劍,照準活死人背心就要刺下,杜小帥一揮手惹笑道:“不必殺他,就讓他變成個真正的‘活死人’吧!”

這少女不放心道:“杜公子,不行,待會兒他清醒過來又會作怪的。”

杜小帥捉笑:“安啦!他的邪功已經被我破了,醒過來發現自己已是廢人,說不定不想活了,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呢。”

紅紅“噗哧”一笑道:“愛說笑!豆腐怎麼可以撞死……”她的話尚未說完,“血轎”那邊已傳出錢如意的聲音:“帥兒,你瘋夠了沒有?”

杜小帥吐了吐舌頭:“夠啦!”

紅紅已決心脫離“一統幫”,跟定了錢如意和杜小帥,自然對小夥子十分巴結,當下那敢怠慢,忙不迭過去從老怪物脅下,把範桃花拖了出來。

就這一會兒,老怪物已化作一灘血水,發出比“臭死魚”更臭的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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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血轎”停在山下的竹林內。

錢如意獨自悠閒地坐在一塊青石上,看著杜小帥指揮,大家忙著趕製風箏。

這個風箏可真夠大,足可列入“金氏世界記錄”。

它是一隻大蝴蝶,光是展開的兩對翅膀,就有三丈七八,身體也有兩丈來長。

骨架是用竹子剖開,削成竹條綁紮成的,竹林裡有的是竹子,就地取材,要用多少有多少,一點成問題就不知將用什麼來“糊”它了。

杜小帥一面親自動手綁紮,一面向身旁的錢如意輕聲道:“娘,到底這頂宮轎原來乘坐的那位老太太,她究竟是什麼身份?”錢如意問道:“你想追查‘血旗令’的下落?”

杜小帥彈了彈耳朵:“沒啦,詩詩那天跟孩兒提到,她曾經跟幾個姑娘閒聊過他們,她們和那四位大叔,是奉命護送老太太到蘇州城外,約好到時候會有人去接的,詩詩猜想去接的人可能就是她娘。

這些姑娘雖不清楚是誰去接老太太,但她們總知道是誰派她們護送的吧!

“錢如意道:“我也問過他們,他們只是奉命護送那位老太太,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杜小帥眨了眨眼:“他們的師父是誰?”

錢如意笑道:“你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啊!告訴你吧,他們的師父姓黃,是退休的老鏢師,如今在京城開了間武館是不是想去京城找他?”杜小帥揉揉鼻子有點糗:“以後再說啦,現在這裡的事還忙不過來呢。”

錢如意沉吟了一下,忽問道:“帥兒,你想出的這個怪點子,真能管用嗎?”

杜小帥彈了彈耳朵,惹笑:“到時候就‘栽’(知道)了,不過,這”可在老天爺幫忙,諸葛亮在此沒錯,但得要能借到東風才行埃“錢如意眉頭一皺,憂形於色:”帥兒,這樣太冒險了吧?!

可是照紅紅說,根本不可能,大概遊不到一半,就被湖中的‘食人魚’啃光了,還嫌我肉少不夠分呢!

只要讓我‘空降’到島上,不把‘一統幫’搞他個天翻地覆才怪!如果你遇上了‘他’呢?”

杜小帥笑得很苦:“你說一統幫主?”

錢如意微把頭一點,正色道:“他已決心要親手殺你,但你……你卻不能殺他!”

杜小帥真是癟透了心,不再說話了。

大夥兒默默綁紮,不一會兒已將整個風箏骨架紮好。

杜小帥親自檢查一遍,看看扎的夠不夠牢固,認為滿意了,才命兩名少女去把帳蓬取來。

哇噻!他還真會動腦筋,又來個就地取材,這下好好的一頂帳蓬可報銷了。

“血轎”的底層,簡直就是個小儲藏室,又象百寶箱,裡面包羅萬象,連剪刀,針線這些玩意都有。

本來嘛,錢如意本身是婦道人家,又帶了八名少女,經常置身深山密林中,從不投宿客棧,日常用品必須樣樣齊備,少了一樣就麻煩啦!

可是沒想到,竟會讓小夥子派上了用常

他拿起大剪刀,先向錢如意逗笑:“娘,帳蓬先借給孩兒用,改天賠您一個又新又大的。”

錢如意還能說什麼,只好報以苦笑。

杜小帥得到孃的批准,便指揮起來,大夥兒一齊動手,將帳蓬整個拆開,攤開成一片片的。

小夥子有板有眼,把拆開的一片片帳蓬,蒙在風箏的骨架上,照著適當大小剪裁。

但風箏面積大,怎麼拼湊還是不夠。

這下可傷腦筋了,臨時上那裡去找布啊?

不用擔心,小夥子的怪點子多的是,只見他在錢如意耳旁輕聲嘀咕了幾句,錢如意便斥道:“胡鬧!”

杜小帥卻嘻皮笑臉:“娘,這是沒辦法的辦法,改天孩兒買新的賠她們就是了嘛。”

錢如意斷然道:“不行!這麼冷的天,要她們挨凍哪!”杜小帥一副撒嬌相,噘著道:“娘,您看快起風了,東風就快來,我這個諸葛亮怎麼可以沒有準備好嘛……”錢如意仍然搖頭道:“這個主意絕對不行,你可以把風箏改小一點呀。”

杜小帥揪成了個包子臉:“娘,知道孩兒有多重嗎?好幾十斤哪,風箏太小載不起我,掉進湖裡可玩不起來啦!”

風箏終於大功告成,現在要試飛了。

八名少女分為兩組,合力各抬起蝴蝶風箏的兩對大翅膀站好,紅紅與範桃花則抬著尾部。

杜小帥由兩名中年壯漢協助,在十餘丈外緊緊抓索,大喝一聲:“放手!”

抬著風箏的十人一放手,杜小帥他們三人就掉頭拔腳飛奔,大蝴蝶便向空中升了起來。

巨大的風箏逆風而起,逐漸升高。

杜小帥他們向曠野飛奔,不斷將手上長索放出,直到只剩下幾尺才停止。

哇噻!大風箏的力量好大,要不是杜小帥功力深厚,加上兩名中年壯漢協助,簡直就要讓他飛啦!

範桃花,紅紅及八名少女,看得忘了寒冷,一個個興奮地鼓掌喝采。

連錢如意也眉開眼笑,為她這“天才兒童”的兒子偉大成就,感到無比的欣慰。

杜小帥更是爽到了極點,又跳又笑地大叫:“行啦!萬歲!萬歲……”錢如意突然眉頭一戚,想到了個大問題,長索只有百來丈長,風箏如何能飛到黃花島的上空的,讓小夥子空降而下?況且,這麼大的風箏,目標顯著,島上的人不都是瞎子,絕不可能有看沒有見,只怕人還沒降落,就成了他們的空中飛靶!但她見兒子這麼興奮,實在不忍心潑桶冰塊讓他涼啊涼的掃興!

試飛成功,杜小帥便一聲令下:“收!”

一名中年壯漢立即上前協助,幫著他將長索一把一把往下拉,另一個則將回的長索,在臂與肘上繞成一圈一圈的。

風箏逐漸落下,十個女子一擁而收,合力把它接祝錢如意忙過來問道:“帥兒,你有好幾十斤重,這風箏吃得住嗎?”

杜小帥充滿信心,眨眼道:“安啦!我馬上試給您看,飛不起來我就放棄。”

錢如意無可奈何,只好叮嚀道:“千萬小心啊!”杜小帥笑了笑,指揮十個女子把風箏抬回原來位置,自己把兩腳套進大蝴蝶腹下的兩個環索,再雙手抓住前方的橫架,交待十丈外緊緊抓住長索的兩名壯漢:“我叫一二三,你閃就開始向前跑。”

然後吩咐十名女子道:“他們一跑,你們就快放一工,好了,現在準備,一……二……三…”“三”字一齣口,就見兩名壯漢向前拔腳飛奔,十名女子也同時放開了手。

就在錢如意提心吊膽時,風箏向空中升了起來。

杜小帥“呀呼!呀呼……”地怪叫著,風箏愈升愈高,看得下面的人更是齊聲歡呼,鼓掌喝采。

長索將要放完時,突然吹起一陣強風,兩個中年壯漢拉不住了,被拖得直向後退。

錢如意見狀大驚,立即掠身趕去,助他們一力,施展出“千斤墜”功夫,才使空中的風箏穩祝但風力太強,拉得緊緊的長索突告崩斷,只聽眾女嚇得齊聲驚呼!

“礙…”

這下小夥子可成了樂極生悲,嚐到了斷線風箏的滋味!只見大蝴蝶隨風飛舞,愈飄愈遠,片刻間已飄過山頭。

錢如意大驚失色,帶著眾男女急起直追。

一轉眼,大風箏已旋轉著直墜而下,落向了山後。

錢如意他們翻越山頭,一路追尋下去,卻已不見了那隻大蝴蝶的影蹤。

幸好範桃花的那身花衣衫特別醒目,見它高掛在樹梢上迎風招展,大個兒奔近一看,衣衫已成了破布條,掛在樹上是沒錯,風箏卻已掉落在山溝裡。

杜小帥摔得鼻青臉腫,坐在地上看著破碎的風箏發呆!直到大夥兒到了他面前,他才抬起頭來癟笑不已。

錢如意忙趨前關心地問道:“帥兒,摔傷了沒有?”小帥一臉臭相:“人是沒傷,風箏……”錢如意斥道:“別再提風箏了,你又不是表演特技,想玩命哪!”杜小帥霍地跳起來:“大家快來幫忙,把風箏抬上去修理啊!”錢如意喝阻道:“帥兒,你……”杜小帥有聽沒有到,指揮著二男十女,合力把鳳箏抬出山溝,氣得錢如意直跺腳,卻又對這寶貝兒子設法度哪!

唉!天下父母心啊!

這下大夥兒可被小夥子整慘了,一個個累得精疲力盡,翻山越嶺的把那大的風箏,抬回到原來的曠地上。

不過,這倒是禦寒的好方法,經過這一番折騰,大家都是滿身大汗。

一點也不覺得冷了。

但整修可又有麻煩了,折斷的骨架可以接上,可是能用的布料全部用完,加大家的衣服都被拆開,這會兒修補上那裡去找布嘛?錢如意連大披風也派上了用揚,她身為“血轎”主人,總不能把一身宮裝脫下,只在“內在美”的內衣褲吧?!那太不象話!整修工作可不能停,範桃花馬上表現出壯烈的一面……毅然脫下了肚兜。反正她也不在乎別人看。

其實,她就怕人家不屑一顧呢!

紅紅和八名少女一看她脫下肚兜,雖然很不意思,也只好硬著頭皮照脫不誤了。

這一來可了,十個女的全成了上身赤裸,僅留下一條內褲,那可不能再脫啦!

錢如意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拿這寶兒子沒有一點皮調。

好在那兩中年壯漢讀過聖賢之書,深知“非禮勿視”的道理,連正眼都不敢“瞄”她們。

杜小帥當著錢如意麵,更不敢露出“豬哥相”,還得裝出一本正經的,忙著指揮大家進行修補。

忙活了整個上午,整修工作終告完成。

小夥子把斷繩結處仔細檢查一遍,才走向錢如意面前笑:“這回沒問題啦!”

錢如意給他個大白眼道:“帥兒,你真是的是太不像話了,這會兒萬一被外人撞見,成什麼體統!”

杜小帥揉揉鼻子道:“安啦!這會兒各路人馬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了,誰還會跑來這裡偷看!”

錢如意嘆了口氣,忽問道:“你有沒有把握,用風箏一定可以把你送上島去?”

杜小帥笑得很賊:“孩兒已算過風向,天一會由西南風轉為東北風,到時候風箏升到空中,我只要把長索斬斷,風箏便會飄向黃花島上空,孩兒可以操縱蝴蝶翅膀,控制它向下降落……”錢如意截口:“萬一控制不住,落進了湖裡呢?”

杜小帥聳聳:“孩兒的運氣不會這樣衰吧?再說,愛拼才會贏啊!”

這時紅紅走了過來,反正她全身上下,早被小夥子看光光啦,也就不在乎了,她大大方方地道:“杜公子,我把島上的情形說一說,你現在有空嗎?”

杜小帥呵呵弄笑:“當然有空,我正準備要去問你吶。”

紅紅便蹲了下來,在地上畫出黃花島的整個圖形,再仔細分出各處的位置,通道,以及所有的明哨暗椿,一一加以說明。

最後她指著一處小方格道:“這是我住的地方,杜公子如果能入這個房部,在床底下有個鐵箱,裡面全是我用的各種迷藥,拿得到的話,說不定能派上用常”

杜小帥微微點了下頭,瞄眼道:“紅紅姑娘,你知不知道唐姑娘被關那裡?”

紅紅搖了搖頭:“當時我戴上人皮面具,去把她換出大鳥籠後,就不知道她被送到那裡去了。不過……”她指著一個大方格道:“這兒是後院,西門飛鳳,還有那姓柳的女人,都被關這裡,唐姑娘也很可能跟她們關在一起了。”

杜小帥眼睛一亮:“你說姓柳的女人,是不是當年的飄花宮宮主,芙蓉玉女柳苔青?”

紅紅聳聳肩道:“大概是她吧,我可搞不太清楚,只是聽說有這麼個女人,連見都沒見過她。”

錢如意忽問道:“紅紅姑娘,你有不同有見過一統幫主的真面目?”

紅紅眨了眨眼:“沒有……”

錢如意追問:“那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名實姓,或者他的來龍去脈?”

紅紅搖頭道:“連他的義子宋一刀,恐怕也不知道。”錢如意失意輕喟:

“帥兒,一切你只好見機行事了。

不過,千萬記住,縱然他要殺你也絕不可殺他!

紅紅卻詫異道:“錢前輩,這是為什麼?”

錢如意避不作答,把話岔開道:“大家忙活了一上午,帥兒,轎子裡有些備用的乾糧,卻教他們拿出來,分給大家將就吃些吧!”

杜小帥應了一聲,即向“血轎”走去。

※※※

太陽一落山,果然吹起了東北風。

天寒地凍,大夥兒冷得一個個直髮抖。

錢如意當年拜在天山神尼門下,由於天山終年為冰雪所封,氣溫奇寒,所以必須先習“禦寒心法”。

按照天山派的門規,一生只能收一個弟子,永遠單傳下去。

如果不是洪薇殺孽太重,被逐出師門,天山神尼也不會再收錢如意了。

這時錢如意見大夥兒被自己兒子整得慘兮兮的,一個個凍得縮作一團直髮抖,看在眼裡實在於心不忍。

她也就顧不得門規大忌,當即把“禦寒心法”教會大家,以免他們全被凍成冰棒!

好在大家的武功都有相當的根基,“禦寒心法”也不難練,只要懂了運功運氣的竅門,經錢如意一番臨時“惡補”,馬上就能派上用場,而且發揮出意想不到的神效。

這一來,大夥兒總算身體暖和起來了。

直到二更時分,他們才開始行動。

巨大的蝴蝶風箏,又飛上了天空……

迎著風勢,兩名中年壯漢加上幾名少女,合力拉著長索奔向湖邊,幸而這一舉不見一個人影。

風箏愈升愈高,順著風向已到了石臼湖的西南方上空,距離黃花島至少還有兩三里以上呢!

杜小帥居高臨下,整個石臼湖均一覽無遺,奇怪的是島上和湖的四周都毫無動。

連黃花島的城堡中,也只有寥若晨星的光。

小夥子真是覺得奇怪,各大門派的人按兵不動,都在搞什麼飛機啊?是昨夜勾寧和馬飛的人吃了個大虧,落得傷亡慘重,嚇得各大門派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還是……念猶未了,東北風已增強,使得風箏震動不已,搖搖欲墜起來。

杜小帥可不敢大牌,當機立斷,騰出一隻手來,揮劍斬斷了拉得緊緊的長索。

哇噻!風箏斷線,就順著風勢飄去。

小夥子就像騰雲駕霧,失去了控制,在空中連翻帶滾地打起轉來。

他不由地大吃一驚墜落湖中可不是鬧著玩的,鐵定成了“食人魚”的宵夜。

驚亂中一失手,劍便直直墜落湖中。

真是遜死啦!

小夥子急忙雙手以抓緊橫槓的拉桿,使兩對蝴蝶翅膀保持平衡,把大風箏當作了“滑翔機”。他還真有一套,經過緊急應變,風箏己能控制,操作自如,順著風勢滑翔,逐漸接近了黃花島上空。兩對巨大翅膀一收合,加上他施展出“千斤墜”功夫,風箏立即直墜。眼看距離地面只有五六丈高了,他急忙再將巨翅張開,漸慢下墜之勢,緩緩降落。

下面一片漆,也看不清降落在那裡。

不過,只要不是掉進湖裡餵魚,他已經很滿足了。

那知“噗通”一聲,竟然還是掉進了水裡。

杜小帥嚇得大叫:“媽媽咪哦……”

差點連魂都飛啦!急忙運足功力護體。

幸好並未遭到魚群攻擊,定神一看,原來掉進了一個足有半畝大的水池裡。

他可不知道,這水池原是養“食人魚”的,如果不是魚已全部放人湖中,他連塞魚的牙縫都不夠吶!大風箏“功成身退”,派不上用場了,杜小帥只有放棄,忙不迭遊向了池邊。

他上池邊,估計一下位置,才判斷出是城堡中最後面,臨近大湖的“養魚池”。

小夥子真是命大幅大,這降落地點還真選對了,“食人魚”已全部放湖,這裡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難得的是今夜天空烏雲密佈,星月無光,否則必會被人發現。那能讓他安全上岸。

究竟是他吉人天相,還是“一統幫”氣數已盡?

杜小帥不禁笑惹人得很:“真是天助我也!”

根據紅紅所說,魚池的圍牆外已是後院,既然關了西門飛鳳及柳苔青等人,必然防範森嚴,可不敢掉以輕心了。

他不但全身只穿一條內褲,連劍也失手掉落湖裡了,赤手空拳要對付人多勢眾的“一統幫”,不單是憑實力,還得靠智慧,要好好運用他的怪點子才行。水池裡一泡,身上還真要命的有點涼颼颼的。

小夥子忙在池邊打起坐來,先運功調息個周天,再以“禦寒心法”使全身溫暖。

片刻後,他已感到寒意全消,緩緩站起身來,伸了個大懶腰,便直奔圍牆下。

圍牆居然有三丈來高!哇噻!又不是皇帝老子的後宮中,裡面住的年輕嬪妃,怕春光外洩不成?!

小夥子心裡憋罵一聲:“你娘咧!”運足功力,身形一拔而起,躍上了牆頭。

居高臨下,放眼看去,這後院還真大,佔地也足有半畝,跟養魚池的大小相仿。

不過空曠的地方較多,靠近魚池的圍牆這邊,幾乎種的全是奇花異木,建築部位僅佔全部面積的四分之一。

一排精緻的房舍,照樣是雕樑畫棟,金壁輝煌,真有點深宮內院的架勢。

這時早已過了二更,遠遠望去,遙見仍亮著幾盞燈光,只是靜寂無聲,夜色正濃,房舍外邊不時有人影走動,大概是守衛的人巡邏吧?

小夥子縱身而下,利用夜色掩護,悄然向房舍那邊撲去。掩近一看,那些走動的人影,果然是幾個身穿黃色勁裝,手持不同兵刃的蒙面壯漢。

他最急的是要救出唐詩詩和柳苔青,自然得先查明她們是不是被關在這裡,否則人沒救出,反而打草驚蛇,驚動了全島上的人,那就不好玩啦!

正在動腦筋,如何潛入房舍去查看,忽聽一丈外的假山石後,發出輕聲的談話,使他嚇了一大跳。差點不同大叫出聲!哇噻!原來假山石後還“暗槓”,藏了暗椿,剛才他要糊里糊塗往前一丈多,豈不早就被人家發覺啦!其中一人輕聲抱怨:“他奶奶的!這麼冷的天,離天亮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蹲在這裡真不好受!”

另一個笑道:“王三,咱們算不錯耶,在這兒啥事不幹,還有點老酒喝喝,比‘外堂’的人守在岸邊,隨時待命,注意湖上的動靜,連眼睛都不敢眨強些吧!

怎麼?難道你還想要房裡的姑娘們,來幾個陪咱們喝花酒不成?”

王三笑得很癟樣:“說的也是……”

杜小帥下意識地把一伸,又想索勸專利費”了,隨即把手縮回,心裡癟罵道:

“你娘咧!我的這句‘說的也是’,怎麼大家全學會?”

這時王三接著又道:“可惜你只帶了一隻酒葫蘆,夜還長得很,怎麼夠咱們兩個喝的。”

另一個笑罵道:“拜託,我帶酒來只是為了禦寒,你還想當真喝醉不成?”

王三嘆口氣道:“早知道我也帶只酒袋來了。”

大概是他拿起酒葫蘆在猛喝,另一個忙道:“王三,別這麼大口,留點給我……”杜小帥靈機一地勸,用兩指掐著鼻子,憋聲道:“王三!王三王三聽了,詫異道:”咦?好像有人在叫我耶。“另一個道:“見你的大頭鬼?我怎麼沒聽見?”

杜小帥又輕喚了聲:“王三!”

這回另一個也聽見,忙道:“是有人在叫你啊!”

王三身道:“我去看看。”

剛走出假山石,冷不防杜小帥欺身到了背後,出手如電地點中他的“靈台穴”。

王三連聲都未發出,就應聲而倒。

小夥子的動作真夠快,左手將他攔腰一把,右手接住了剛要掉的鋼刀,然後將他輕輕平放在地上。

這可不能拖,他急忙脫下王三的黃色勁裝,匆匆穿在自己身上,再蒙起面,提了鋼刀走回假山石後。

這一連串動作,總共花了不到半分鐘。

有夠快的吧!

另一個正在趁機喝,一見“王三”回來,忙收下酒葫蘆問道:“誰在叫你?”

杜小帥憋著嗓門漫應道:“沒人!”

另一個詫異道:“沒人?……”

杜小帥一彎腰,好象要奪過酒葫蘆,那人把手剛一揮,卻冷不防被他點中了頭頂“百會穴”。

“百會穴”又稱“崑崙頂”,是人身百脈會聚之處,正是致命要害。

小夥子出手毫不留情,只聽那沉哼一聲,立時擺平,去向閻王爺報到了。

他謔笑不已:“抱歉,打擾了你老兄的酒興!”

拿起酒葫蘆,仰起脖子張口一倒,“咕嘟”沒喝幾口,酒已經沒啦。

小夥子失望地罵道:“你娘咧!酒味還沒喝出來就沒了,不能多帶些來嗎?”

可惜那人已死翹翹了,否則他一定情願回去抬來一大缸酒,換回他的一條命。

杜小帥既已知道,附近可能遍佈暗椿,防範森嚴,可就不能太脫線了。

他走出假山石,眼光一發現從他站的位置,一直到房舍前,共有十幾處假山石,每一處相距都在五丈左右,以扇形分佈開來,形同包圍著房舍這一面。

小夥子看在眼裡,心想每一處假山石後,都可能布有暗椿,以便暗中監視房舍那邊的一舉一動。

而房舍前面尚有十幾人站崗把守,更有些人在四周不斷地巡邏。

防範既然如此森嚴,就甭說啦,被關在房舍裡的,必定是重要人物!

杜小帥心想:“我如果硬闖,這些人是‘燒款代志’,但勢必驚動整個城,還是動動腦筋吧?”

好在他定在生“怪胎”,滿腦子裝的都是怪點子,隨便動動腦筋,馬上就可派上用常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已經計上心頭,比“易開罐”還方便。

只見他消然掩向五丈外的另一處假山石,輕聲喚道:“王三!王……”果然不出所料,這假山石後也布有暗椿!

一個黃衣蒙面壯漢,聞聲現身而出,輕聲斥道:“他奶奶的!王三在那邊,怎麼跑到這裡來找!你是誰……”杜小帥欺身上前,出手快如逾閃電,並指如戰點中那人的“華蓋穴”。

“我是你爸爸!”

“嗯!”

這回不用衣服了,反正他們穿的是一律是黃色勁裝,又蒙著面,乍看根本分不出誰是誰嘛!

杜小帥掠到那人,便若無其事地走回假山石後。

另一個正在假山石中,雙手墊在腦後當枕頭閉目養神,眼皮都是懶得睜開便道:“劍五,是誰呀?”

杜小帥也懶得回答,飛起一腳,踢中那人的“太陽穴”。

那人哼都未哼一聲,就不必養神了,可以從此長眠不醒!杜小帥一連“摸”

掉兩處暗椿。

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心裡忍不住自誇道:“小子,你真是天才啊!”

他黠笑不己,走出假山石。

現在他又嚐到甜頭,駕輕就熟,決心重施故技,仍然掩近另一處假山石,輕喚道:“劍五!劍五………”果見假山石後閃出兩人,其中一個剛說:“劍五在那邊……”小夥子出手既快又準,分點了兩人的死穴。

兩人猝不及防,被攻了個措手不及,雙雙發出聲沉哼,就嗚呼哀哉嘍!

哇噻!一箭雙鵰,這下小可樂歪了嘴。

他一興奮,如法泡製,就這樣一處接一處地,把十幾處暗椿一一解決。

暗椿的佈設,當然是為了暗中監視房舍那邊的動靜,同時防範外人從另一方面潛入。

由於“食人魚”已放湖中,且已佈設了“刺椿”,又有“鐵鯊”隨時待命,根本不可能有人偷渡上黃花島,以致這些擔任暗椿的壯漢,認為萬無一失,只須應付公事似的,藏身假山石後做做樣子就行了!

他們那會料想到,小夥子卻是從天而降!

註定要死得很難看哪!

小夥子既已解決了所有暗椿,就沒有後顧之憂,不用耽心,掩向房舍會被發現了。

利用夜色朦朧,及花木的掩護,小夥子迅速掩近了房舍,避開巡邏的人,掠上了屋頂。

他匍匐爬近屋沿邊,居高臨下,向對面亮著燈光的房舍看去,可惜窗上糊著不透明的棉紙,無法看到屋裡的情景。

正在大傷腦筋,忽聽一陣整齊的步伐聲由遠而近,小夥子循聲望去,只見一隊黃衣蒙面人,正朝房舍浩浩蕩蕩行來。大約在十人以上,前面四人提著燈籠,兩盞寫著“古”字,另兩盞則寫著“章”字。

這一隊人,除了為首的兩個戴著同樣人皮面具,好像一對雙胎。

其他的都蒙著面。

杜小帥不知為首的兩個人是誰,因為上回在濛濛谷,一統幫主及宋一刀在內的好幾百人,都是戴著一模一樣,如同一個工廠的出品。他不由地暗罵道:“你娘咧!難道‘一統幫’裡所有的人,都是見不得人的老鼠?!”

屋前把守的崗哨,一見他們到來,忙不迭執禮甚恭地齊聲招呼:“參見兩大護法!”

哇噻!原來是“一統幫”的兩大護法,難怪這樣拉風吶!

深更半夜,他們莫非是來查勤?

杜小帥眼見這一行人往房沿下走去,靈機一動,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當機立斷,身子一滾縱落下地,小夥子落地無聲,動作快得出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上了走在最後一人的身後。

那傢伙也真夠“驢”的,自己後面突然多出個人來,竟然感覺都沒有!

簡直跟死人一樣!

由於夜色朦朧,只有前面四人提著燈籠,後面黑忽忽的,連走在最後的那人,也沒發現,那些崗哨自然更是不可能察覺出來,還以為杜小帥這臨時“插隊”的,也是兩大護法帶來的人之一呢!

在“一統幫”中,除了幫主之外,四大護法是最有權威的。

這兩位大護法突如其來,誰也不敢問他們來幹啥,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四名提著燈籠的漢子,一到屋前便分向兩邊站好,其中一位護法取出角匙,打開門上掛的在鎖,門一開,他退開一步,向另一護法作個手勢,謙讓道:“章護法請!”

章護法也作個手勢道:“古護法先請!”

古護法不再假仙,一搖三擺地走了進屋,章護法隨後跟入,後面那批跟屁蟲,也跟了進去。

杜小帥走近一看,才知道是精鋼打造的,窗上均裝的粗鐵柵,簡直比監獄還要牢固!房裡只有兩盞油燈,那夠看的,等四隻燈籠提進來始大放光明。

哇噻!屋子裡二三十名少女,全被縛住雙手,吊在橫樑下,幸好腳尖還可著地,否則就像在盪鞦韆啦!

犯人也要睡覺啊!這是那門子的睡法?

她們雖然被吊著無法睡,還是一個個垂頭打盹,有的居然睡著……也真難為她們啦!

突然被人聲警醒,使她們全都面有菜色,不知又有什麼大禍臨頭。

只見古護法走上前,親自動手,從一名少女的“靈台穴”部位,揭下了一個象藥膏大小的黃紙,瞄了半天,遞向章護法師:“你看!”

章護法接過去一看,不由地憤聲道:“哼!西門飛鳳這鬼娘們好大的膽子,這哪是什麼‘勾魂符’,分明是張普通黃紙!”

杜小帥一彈耳朵,想起陰陽雙劍不但誤飲“黃花消功散”功力盡失,而且被貼上“勾魂符”,才不得不聽西門飛鳳。

想不到“七煞女”是西門飛鳳的心腹,照樣也被貼了“勾魂符”!

但聽這兩大護法的口氣,好象西門飛鳳搞了什麼鬼,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時兩大護法十分生氣,雙雙動手,親自將所有少女背上的“勾魂符”一一撕揭下來。

果然不出所料,全都是普通黃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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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大廳上,燈火通明。

一統幫主大刺刺地,坐在鋪著獸皮的太師椅上,手上把玩著一柄帶鞘的匕首,看上去並不怎麼起眼,卻正是杜小帥的那把“心匕”!

宋一刀站在他身後,左右兩旁恭立著兩位護法,以及十來個黃衣壯漢,他們臉上都戴著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根本分不出誰是誰。

廳內尚分佈了好十幾名蒙面漢子,簡直可以稱得是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其實,廳中只有一個“犯人”,那就是被關在一隻大鳥籠裡,全身赤裸,一絲不掛的西門飛鳳!

她也已歸順“一統幫”怎麼成了“籠中鳥”?

只見這娘們盤坐在籠中,好像一點皮調都沒有了,一副狼狽相,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凍得渾身直髮抖。

尤其幾十雙眼睛,貪婪地直在她身上打轉,彷彿把她當成關在籠子內的猴子般看,真是叫她癟透了心!

但莫法度,誰叫如今她已不再是島主身份,人家愛怎麼玩,她也只好隨便啦!

忽聽一統幫主冷聲道:“西門飛鳳!你還不承認姓杜的小子武功未失,是你搞的鬼?”

西門飛鳳力辯道:“愛說笑!那瓶‘黃花消功散’,連酒都未滲,就直接灌進他口中了,是你在場親眼看見的!”一統幫主喝問:“那麼為什麼他的功力既未消,也未散呢?!”西門飛鳳翻了個大白眼:“那我怎麼知道?”

一統幫主冷冷一哼:“你當然知道!有人告訴我,不久前你派人把那小子,還有個老叫化和姑娘騙來,他們曾飲了滲入‘黃花消功散’的酒,結果屁事都沒有,是不是有這回事?”西門飛鳳暗自一驚,力持鎮定:“那可能是韓森和雷行,事先偷了解藥,見面時就偷偷交給了他們……”一統幫主怒斥道:“你少在那裡毛蓋!解藥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藏在何處,他們那能偷到手?分明是你早就知道‘黃花消功散’對那小子毫無作用,卻騙我說能散盡他的功力,故意使他們能伺機脫逃,是不是?”

西門飛鳳咬牙道:“那小子把我弟弟武功廢了,我跟他的帳還沒算清,幹嘛我要暗中助他脫逃!”

一統幫主斷然道:“你想利用他來對付我!”

西門飛鳳“哦!”一聲,苦笑道:“他會受我利用?”一統幫主冷笑道:

“西門飛鳳,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嘿嘿,你的島被我佔據了,心有不甘,所以想讓那小子來對付我,是嗎?可惜你打錯了主意,那小子只求自己能逃命就不錯啦,不會回頭來救你的!”

西門飛鳳聳了聳肩:“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話可說了!”宋一刀忽然彎下了腰,在一統幫主耳邊輕聲滴咕幾句。

一統幫主聽畢,微微點了下頭,宋一刀便徑自匆匆離去。

西門飛鳳看在眼裡,不知他們又想出什麼鬼點子來對付她,雖然都快被嚇倒了,還是得產和沒事一般。

一統幫主隨即又問道:“西門飛鳳!如果這事我不追究,你是不是真心真意歸我‘一統幫’?”

西門飛鳳瞄眼道:“我不歸順行嗎?”

一統幫主手中把玩著“心匕”,抽出半截又插入,不停地抽插著,笑問道:

“那你的手下呢?”

西門飛鳳眨了眨眼:“她們都貼上了‘勾魂符’,每日必須服用的解藥在你手中,她們能怎麼樣?”

一統幫主帶著懷疑的口吻:“你的‘勾魂符’,不會像‘黃花消功散’一樣失效吧?……”西門飛鳳剛說了聲:“愛說笑……”突見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押著二三十名雙手被搏,全身竟是光溜溜的少女進入大廳。

西門飛鳳見狀,差點沒昏過去!

只見古護法快步上前,執禮甚恭道:“啟稟幫主,那批有問題的小妞兒全帶來了。”

一統幫主瞥了那些少女一些,沉聲問道:“你們檢查過了嗎?”古護法恭聲:

“屬下與章護法已親自查驗過了,她們身上貼的根本不是什麼‘勾魂符’,只不過是一方普通的黃紙而已!”一統幫主勃然大怒,喝斥道:“西門飛鳳!你敢跟我搞這種飛機!”

西門飛鳳憤聲道:“我的‘勾魂符’,本來就是一方黃紙嘛!”古護法嘿然冷笑道:“不對吧?!聽你那位‘忠心耿耿’的石總管說,符的背面不但畫有符咒,而且用一根根針刺入‘靈台穴’中心。

如果自行將針符揭開,受符人必死無疑,可是這些姑娘們的符已被咱們揭開了,怎麼沒有一個當場死翹翹?“西門飛鳳可呆了,尖叫:“你把她們身上的‘勾魂符’揭開了?”古護法氣手一招,眾壯漢便將那二三十名少女推上前,排成一列,背向著西門飛鳳,好讓她看到她們的背部。

西門飛鳳仔細看了,果見她們“靈台穴”部位貼的典紙已被揭掉。

心知佯作歸順已經穿幫,只好“刷刷去”(算啦)!一統幫主冷森森道:

“西門飛鳳,我是很看重你,才耐著性子勸你規順,而且保留你的武功,否則早就全丟進池子裡去喂‘食人魚’,想不到你竟敢跟我耍這一手,是不是想來個‘絕地大反攻’,‘反敗為勝’呢?”

西門飛鳳怒哼一聲,仍然保持沉默。

一統幫主又道:“其實,憑我‘一統幫’人多勢眾,而且人才濟濟,並不缺少你們這剩下的一兩百人。

只是想到你苦心經營的黃花島,能有今天的局面也不容易,卻讓咱們撿了個現成的便宜,所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如今各大門派的人馬已聚集石臼湖四周,蠢蠢欲動,只要他們膽敢大舉來犯,那就等於飛蛾撲火,自己找死,到了那時候,天下武林,唯我‘一統幫’獨尊,讓你當個副幫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比你這小島主強嗎?

可惜你這娘們不知好歹,真是狗肉不上秤啊!

一統幫主獰笑著:“這麼說,你是不怕嘍?”

西門飛鳳哼聲道:“大不了一死,有什麼好怕的!”

一統幫主怒道:“好!我就成全你!”

他一施眼色,右邊的那位護法轉守身,擊掌三響。

右邊拱門裡,立即應聲走出一名年輕女婢,雙手託著一隻圓盤,盤中有一壺一杯,快步走了上前。

哇噻!

西門飛鳳已經豁出去了,瞪眼:“不必來這一套,要殺就殺啦!”

一統幫主斥道:“你少臭美,這是送你‘上路’毒酒!”

西門飛鳳癟驚道:“毒酒?”

一統幫主道:“像你這麼美,而且,雖然你已經嫁了七嫁,至今還是‘黃花大閨女’,隨便在你身上那兒砍一刀,或是刺一劍,都是損你的完美。

待會兒去陰曹地府,閻王爺見了都會心痛,所以我決定給你個全屍!

哈……“

好死不如歹活,沒有人不怕死的,尤其是西門飛鳳這樣美麗又自負的女人!

她一向自認為是“女強人”,這時面臨死亡,也不禁感到莫名的恐懼。

西門飛鳳已經沒有退路了,毛了心:“放屁,把毒酒拿來!”一統幫主一施眼色,年輕女婢便端著托盤走到籠前。

“七煞女”和其他少女,見西門飛鳳伸出手來拿酒壺,忍不住齊聲哭叫聲:

“島主……”她們要想過去阻止,但每人都被兩個壯漢架住,根本無法掙脫。

一統幫主混在眾壯漢中,由於落在最後,還輪不到他上前幫忙挾持那批女。

而且他站得較遠,又被前面一些人接住,無法直撲七八丈外的一統幫主。

西門飛鳳雖不是什麼好女人,但她寧死不為“一統幫”所屈服,這點倒很令人敬佩。

小夥子頓時熱血沸騰,正蠢蠢欲動,突覺被身旁的黃衣蒙面人,以臂肘輕撞了他一下。

他呆了一下,轉過頭一看,只見那人微微搖頭示意,似在止他別輕舉妄動。

這人是誰呢?

杜小帥打量他的體型,猛然想到,極可能是“鐵掌”東方明!幸好這時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西門飛鳳身上,沒人察覺到他們的小動作。

只是杜小帥可吃癟啦,就算這人是東方明,又怎會識破了他呢?

他哪會想到,當時從屋上落下,走在最後的就是這個人!如果不是這人存心掩護,他哪能半路上“插隊”接在最後面?!他又不真是死人,一點感覺也沒有!

杜小帥這一尺疑,那西門飛鳳已將酒壺抓起,拿進了籠中,只聽二三十名赤裸裸的少女,呼天搶地的哭成一片。

西門飛鳳卻連酒杯也不用,乾脆利落,就舉起酒壺,將“毒酒”對著嘴一口氣灌了大半壺。

哇噻!她倒是決心求死,一死百了啊!

杜小帥要搶救已經來不及,只好靜觀其變了。

一統幫主見狀,不由地狂笑道:“好!好!想不到你竟視死如歸,了不起!

哈……”西門飛鳳一氣之下,乾脆把剩下的小半壺全部灌下,憤然將空酒壺擲了出去。搶聲道:“姑娘們,不要哭,黃花島的人絕不怕死!”眾少女一聽,果然停止了哭泣,齊聲道:“咱們死也追隨島主!”西門飛鳳深受感動,熱淚盈眶:

“好!我先走一步,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們!?

一統幫主鼓掌喝采道:“好!真令人感動!”隨即深深嘆了口氣:“唉!

雖然‘一統幫’裡,也有不少人肯為我買命,可惜更多貪生怕死的飯桶,如果人人都象這些姑娘,我的大事已成了!

西門飛鳳仍然盤坐在籠內,她已雙手垂放在身旁,不再遮掩裸露的前胸,反正人都快死了,也不差被人看啦!

現在,她靜候著死亡的來臨……

過了片刻,毒性似乎已發作,使她感到周身逐漸發熱起來,像一團烈火在體內燃燒。

大概離死不遠了吧?

她索性雙目緊閉,等待著西方極樂世界派人前來接引……不料體內的烈火愈燒愈盛,而且向四肢百骸流竄,彷彿千萬只蟻蟲在爬動,使她感到無比的難受。

古護法上前雙手一抱拳,恭聲道:“啟稟幫主,這娘們留著還有用,保不網開一面,給她個機會。”

一統幫主故意問道:“古護法,你有什麼主意?”

古護法獻計道:“依屬下之見,如果她肯真心歸順,就請幫主饒了她吧!”

一統幫主慢條斯理地問道:“西門飛鳳!古護法在為你求情呢,你怎麼說?”

西門飛鳳求生不得,欲死不能,昏亂地大叫道:“我,我受不了啦,你們要我幹什麼都可以,不要再折磨我了啊!

他們好像一切都排練過了,掌聲一門裡立即走出個年輕女,雙手端著托盤,盤放著一隻蓋碗,一直走到巨籠前。

西門飛鳳迫不及等地爬至柵欄前,雙手緊抓住柵欄,以為送來的是解藥,卻見女婢雙手端著托盤,放著一碗不知是啥玩意,不禁詫然急問道:“這,這是什麼?”

女婢答道:“醒酒湯!”

通常“醒酒湯”都是用豬心,或是雞鴨的肝,腎做的,多加姜和米醋,吃起來酸酸的有點像“酸辣湯”,確實具有醒酒的作用。

但西門飛鳳並非喝醉,“醒酒湯”能解得了嗎?

真是愛說笑!

不等她發問,一統幫主已黠笑道:“解藥放進湯裡,特殊毒藥必須用特殊解法,不用懷疑。”

西門飛鳳憋想:“湯裡不可能有花樣,他們想毒死我,剛才酒裡就下了毒。

哼!就算湯裡有毒我也不在乎,能毒死最好,免得活受罪!

揭開碗蓋一看,果然是碗熱騰騰的醒酒湯,看樣子大概是用豬心切片‘川’的。西門飛鳳毫不猶豫,端起來就喝。

雖然湯很燙,但她急於解毒性攻心之苦,也就不顧不得了,一口氣喝下了大半碗。

一統幫主笑了笑道:“光喝湯沒用,湯裡的‘心’也得吃啊!”西門飛鳳呆呆的信以為真,伸手從碗年抓起幾片,塞進嘴裡就嚼著吞下肚去。

她根本食而不知其味,也嘗不出是否鮮美,一陣狼吞虎嚥,把一碗醒酒湯連“豬心”幹光。

杜小帥看在眼裡,正覺得奇怪,不知他們搞什麼飛機,忽聽一統幫主笑問道:

“味道如何?”

大概湯裡真放了解藥,西門飛鳳果然覺得毒氣似乎漸消,已不像剛才那樣難受,便微微點點頭。

一統幫主又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湯是用什麼做的?”西門飛鳳茫然搖搖頭心裡似已預到有什麼不對勁了,美目睜得大大的。

一統幫主哈哈一笑,向右邊那位護法吩咐:“好了,把人帶出來!”

那護法恭應一聲,擊了兩下掌。

只見從右後方的拱門,首先走出了宋一刀,後面是兩個黃衣蒙面壯漢,架著個上身赤裸,頭已垂下,胸膛鮮血還在直流的男子出來。

哇噻!這個竟已被開腔破腹啦……真是死得有夠慘的!一統幫主沉聲道:

“西門飛鳳,你剛才吃的醒酒湯,就是用這小子心做的!”

西門飛鳳驚叫道:“什麼?……”

一統幫主狂笑道:“哈哈,你看看他是誰吧!”

宋一刀正好走到巨籠前,回身等兩名壯漢將那人架過來,伸手抓住他頭髮一提。只聽西門飛鳳一聲驚叫:“小弟!”

原來這個被開腔破腹,挖出來做醒酒湯的小子,竟然是西門小郎!二三十名少女齊聲哭叫道:“島主……”個個不要命了,奮力撞開左右挾持的壯漢,直向巨籠衝去。

說在這時,一條人影暴起,直射太師椅的一統幫主,但被分立在兩旁的兩位護法挺身攔截住了。

這兩人象是一統幫主的隨身保鏢,他們的反應也真夠快,而且身手敏捷,一見有人突襲,立即挺身攔截,雙雙出手就攻。

突然發難的這個當然是杜小帥,他趁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西門飛鳳和那二三十名少女身上時,冷不防向一統幫主撲去,東方明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其實,他是打算先奪回“心匕”再說,眼看兩位護法搶先出手,可真是癟苦得很,就不跟他們客氣啦。

小夥子施展“幽靈十八扭”同時,“君邪手”也已出手,只見他雙掌齊發,左劈右切,分向兩位護法的正面和腰部攻去。

兩位護法也不是混假的,本來嘛,要沒有兩把刷子,那能在“一統幫”裡搞上這個職位。

他們雖不會“扭”,閃功倒是一流的,各自分向左右一閃,使小夥子的凌厲攻勢落空。

這兩個傢伙可不是挺身出來捱打的。

閃開小夥子的攻擊,立即回身還以顏色,雙掌兩拳幾乎同時攻到。

分列在太師椅兩側的十幾名黃衣壯漢,不是站在那裡擺派場,也不是擺好姿式,陪幫主等著照相的。

連兩位大護法都出手了,他們還敢休息啊,不等幫主下令,已拔刀一擁而上。

這一來,杜小帥頓時成了背腹受敵……有夠慘的!

他原想先奪回“心匕”再說,二看這情勢,只好隨機應變了。西門飛鳳的死活,和他可沒什麼關係,雖然他“命犯桃花”,也不致“見色心動”,想當這娘們的第八任“小丈夫”啊!

靈機一動,小夥子又施出“幽靈十八扭”,左一扭右一扭地,連連避開了他們的前後夾攻,趁這個空檔直向一統幫主撲去。

一統幫主還真能沉得住氣,他居然大馬金刀端坐在太師椅上,連動都不動,好像眼前發生的驚亂,跟他毫不相干,他只是坐在那裡看熱鬧的。

眼看杜小帥已撲近,距離太師椅不到兩丈,站得最近的古護法,非但不挺身上前攔截。反而雙雙暴退開去。

小夥子心裡剛暗叫一聲:“怪事!”

哇!難怪一統幫主有恃無恐,兩位護法不進以退居然想暗槓哇!

杜小帥暗叫一聲:“好險!”

差點吃了個大癟,但他尚未及繞過大鐵和龍,再向一統幫主撲去,突見太師椅的四周,從地面上的一排排小洞孔,噴射出一股股濃煙,頓時瀰漫成一片。

就這一遲疑,左邊的宋一刀,古護法和章護法已齊齊攻到。

小夥子不敢貿然硬往濃為因中闖去,只得回身迎敵,抽出鋼刀來跟他們幹上了。

宋一刀的刀法果然厲害,那可一點都不是亂蓋的,上前虛晃兩下,第三刀就使出手,一刀直取杜小帥的胸膛。

古護法和章護法則是左右夾攻,雙雙挺劍刺來,正好形成一個“品”字形。

一刀兩劍已攻出,忽聽濃煙中的一統幫主喝道:“要活的!”似已認出了杜小帥。

宋一刀向來是殺手一齣,絕對一刀擺平,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這位古護法,正是當年一招擺倒東方明,使那以“鐵拳”享譽武林的隱士,不得不加入“一統幫”,心不甘情不願地幹了個蘇州分舵主的古大沖。

而章亮也不是泛泛之輩,他的劍法出自青城派,只是功力稍遜於古大沖而已。

憑這三人的一刀兩劍,又是聯手同時攻到,縱觀天下武林,能夠死裡逃生的,實在數不出幾人。

偏偏杜小帥就是其中的一個。

他正要以刀代劍,施展出“玄天三劍”,讓他們嚐嚐厲害,不料濃煙中的一統幫主一聲大喝,三人竟硬生生把攻出的招式一變,改為欺身進逼,似要擊落他的鋼刀,迫命他束手就擒。

小夥子沒他們那種顧慮,愛拼才會贏啊!

只見一片刀影,如同江水倒懸,向三人衝激而下,那等氣勢與速度之外,別說是兩位大護法了,就連刀法自負的宋一刀看了,也為之心驚不已。

幸好這三人都不是弱手,急忙收勢暴退,才堪堪保住了三顆腦袋瓜,否則鬼門關又多三位不速之客。

杜小帥一招“陰陽倒轉”,逼退了三大高手,他並不趨勢追擊,竟也一個倒縱,出其不意地回身向濃煙瀰漫中撲去。

他雖未讀過“孫子兵法”,也知道“擒賊先擒王”的戰略,眼前的情勢,除非他能以“玄天三劍”中的“毀天滅地”,將整個大廳的人趕盡殺絕,否則終必落個寡不敵眾,被他們活捉。

但他手中只是一把鋼刀,可不是“斷魂劍”,以刀代劍可不一定能發揮出那驚天動地的威力。

何況在場的除了一統幫主,尚有一宋一刀和四大護法,誰也不是省油燈,那會伸長脖子讓他砍啊!所以他決心來個“王見王”,乾脆去找一統幫主全力一搏。

小夥子在回身疾撲時,又屏住了呼吸,以免又被迷藥擺平。

那知就這眨眼的工夫,等他撲進濃煙中,睜眼一看,非但一統幫主已不知去向,連那張太師也不見啦!

杜小帥可不敢再呆,急中生智,突由左側倒射而去。

這時幾十名黃衣蒙面壯漢,正手忙腳亂地,鎮壓著那二三十名全身赤裸,誓死效忠西門飛鳳的少女,突被杜小帥闖來一攪和,頓時亂成了一片。

可真是精彩啦!由於他的這身打扮,跟壯漢們一模一樣,一時很難分辨出誰是誰,加上小夥子很“絕”,並不出手傷人,卻以“幽靈十八扭”身法,在他們之間一陣亂竄,專點壯漢們的“笑穴”。

這下子可熱鬧了,幾十名壯漢狂笑不已,杜小帥也跟著大笑,好像一群從瘋人院跑出來的瘋子!

今夜在場的這些人,可以明顯的分別出有所不同,凡是與幫主戴著同樣人皮面具的,只不過是次要角色,以及“一統幫”爪牙而已。

連東方明最近力求表現,都還得不到一統幫的信任。

其實,他是自己蒙上面具,混在那批壯漢中的。

這會兒大廳內一片驚亂,押那些少女的壯漢們,已是狂笑一發不可收拾,如同服了“紅中”“白板”。

那二三十名光溜溜的少女,雙手仍被反縛掙不開,倒在地上滾過大鳥籠,呼天搶地的哭叫道:“島主啊!島主礙…”分佈四周戒備的幾十名蒙面漢子,還沒搞清杜小帥是誰,尤其這時大家已混雜在一起,根本分不出那一個是“窩裡反”

的,一個個都不知所措,簡真快哭了。

古太沖不愧是“一統幫”的首席護法,他一看這情形,立即搶聲喝道:“大家聽著,‘一統幫’的人立即除下蒙面,否則格殺勿論!”

這一著果然高竿,蒙面一揭開,便敵我分明,小夥子可跑不掉啦!

但幾十名蒙面壯漢若痴若狂掩蓋了古大沖的話音,根本沒有人聽見什麼。

古大沖可不是唬人的,他說幹就幹,揮劍大喝道:“殺!”一聲令下,四周戒備的幾十名漢子那敢抗命,立時揮刀衝殺上前。

捧腹大笑的杜小帥霍地跳起,以刀代劍,運足真力一招“毀天滅地”攻出。

但見刀影滾動,如萬馬奔騰,似排山倒海,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直向正面衝來的十幾名漢子怒卷而去。

忽呼一片慘叫聲中,一顆顆的腦袋爪滿地滾,一條條的斷臂斷腿四處飛散,構成一副慘烈無比的駭人景象!

其他的漢子來不及收勢,已被杜小帥回身揮刀亂斬,殺得慘叫連聲,血雨飛灑,紛紛倒地不起。

宋一刀和四大護法看在眼裡,也不禁驚得張目結舌。

他們雖然殺人不眨眼,可還沒見過這種殺法!

即使殺人當家常便飯的宋一刀,刀法再快,也只能一刀殺一個,那能像杜小帥,一刀出手,就殺了一大片!

他們五人都曾聽過死裡逃生的人回報,說這小子的劍法和功力如何驚人,都以為誇大其詞,吃了敗仗灰頭土臉地逃回,無法向幫主覆命,不得不危言聳聽,替小夥子“膨風”(吹牛)!加上紅紅出馬,只不過略施小計,就把這小子給活捉了回來,難免對他有了輕敵之心。

現在他們可親眼見到了,絕不是臭彈!

只是這五個人簡直無法相信,天下會有這樣霸道的刀法?!尤其宋一刀,更難以接受這事實,他絕不相信,天下竟有比“瘋刀”更瘋狂厲害的刀法!

古大護法猛然回過神來,疾喝道:“大家快退!”“退”字一齣口,四大護法暴退。

除了狂笑不止的幾十個壯漢,其他十幾名戴人皮面具的,以及刀下餘生的漢子,忙不迭跟著退出了大廳,連東方明也混在其中。

這時西門飛鳳仍昏倒在大鳥籠中,那二三十名少女也被驚得停止了哭叫,躺在地上不敢出聲。

而宋一刀卻未退,他面對著杜小帥,驚詫好奇地問道:“你這是什麼刀法?”

哇噻!這小子還真絕,連性命都不顧了,只想知道雙方刀法的來龍去脈。

杜小帥脫眼斜笑:“我用的是劍術,手上沒有劍,只好湊合合啦!”

宋一刀斥道:“來這套,刀法就刀法,劍術就是劍術,那能隨便湊合!”

杜小帥彈了彈耳朵:“莫法度(沒辦法)!”

宋一刀一聲:“姓杜的!一山不容二虎,我既要以刀法稱霸武林,就決不容任何人的刀法勝過我。

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進招吧!?

杜小帥一副吊兒郎當地捉笑:“你娘咧!我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並不想殺你難道你非自己送死不可?”

宋一刀眨了眨眼,怒問道:“我妹妹跟你這小子有什麼交情?”杜小帥賊笑不已,故意道:“說到交情,那可不淺呢,說不定你就快有外甥當舅舅啦!”

宋一刀怒罵一聲:“放屁!”人已欺身而上,掄刀就向杜小帥連連猛攻。

杜小帥又施展出“幽刀十八扭”邊扭邊惹笑:“哇噻!說打就打,你這大舅子是怎麼當的啊!”

宋一刀氣得差點腦血中風,咆哮如雷地叫罵:“臭小子!快說,把我妹妹藏在那裡?”

杜小帥仍然不急於出手,嘻皮笑臉地:“大舅子,你可真沒記性,我不是以告訴你了嗎,她還是在蘇州城那個舊宅子裡呀。再不快辦喜事,她就要做未婚媽媽嘍!”

宋一刀已經快抓狂了,揮刀一陣猛攻,連連施展殺手,卻連杜小帥邊也沾不上。

這對向來殺手一齣刀取人命,從未失手的宋一刀來說,無異是奇恥大辱,等於砸了他“一刀”的招牌。

杜小帥連扭幾扭,避開宋一刀的瘋狂攻勢,突然一個暴退,比個手勢叫道:

“暫停!”

宋一刀的攻勢一頓,怒問道:“你有什麼屁要放?”

杜小帥正經八百地道:“宋一刀!你很拽哦?你們的幫主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傷我一根汗毛,他要親自下手殺我,難道你要跟他爭?嗯!”

宋一刀果然為之一怔:“這……”

杜小帥逗惹道:“這個‘屁’雖然不臭,但很響,至少可以提醒你,違抗了你們幫主的命令,你可就沒的混了!”

正在這時,不知從何時傳來一統幫主的聲音,獰笑道:“小雜種,你別在那裡挑撥離間,如果再不束手就擒,我就送碗‘醒酒湯’給你吃。

那可是用唐教主的心做的,保證新鮮味美,保你吃得讚口不絕!哈哈……

“杜小帥這下可癟了,怒道:“你聽著,不管你是誰,膽敢傷害唐姑娘,就要你死得很難看?!”

一統幫主的聲音又響起:“讓我死得很難看?小雜種,你的口氣未免太狂了吧!”

左一聲小雜種,右一聲小雜種,聽得杜小帥非常刺耳,不爽到極點,回罵道:

“老雜碎!你不是要親手殺我嗎,怎麼光要別人拼命,自己卻變成縮頭烏龜?”

這“烏龜”兩字,緊罵人老婆不守婦道,紅杏出牆,偷漢子讓丈夫戴“綠帽子”的意思,似乎犯一統幫主的大忌,頓時怒斥道:“小雜種!你敢罵我?”

杜小帥憋聲道:“罵都罵了,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一統幫主怒哼一聲,喝令道:“一刀,把這小雜種帶到‘寢宮’來!”

宋一刀恭應一聲,向杜小帥挑道:“小子,你敢不敢去?”

杜小帥不在乎,一彈耳朵:“去就去!誰怕誰呀?”

宋一刀不敢再貿然出手,作個手勢道:“跟我來!”說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扭就向左邊拱門走去。杜小帥瞄一眼籠中昏迷不醒的西門飛鳳,以及被丟在籠旁,被開腔破腹的西門小郎屍體,還有那些嚇呆了的少女們。

這時他已管不了她們,那些仍在狂笑不止的壯漢,更是沒時間解穴,只能三步作兩步地跟著宋一刀向那道拱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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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杜小帥好是向天借了膽,啥都不怕,大步跟著宋一刀走向“寢宮”。

他原來的計劃,是打算“空降”到島上,潛入城堡,先救出唐詩詩和柳苔青再說的。

結果(摸)掉了十幾處暗椿,卻只混入那批蒙面壯漢的隊伍中,跟隨押著那二三十名赤裸少女,來到了正在“審問”西門飛鳳的大廳。

雖然殺不了“一統幫”爪牙,把大廳搞得天翻地覆,卻被“正點子”在驚亂中溜之大吉,使小夥子的原定計劃整個泡湯,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

這會兒唐詩詩和柳苔青兩個人質,仍在對方手中,他就縛手綁腳的,能幹什麼?

杜小帥這時已經吃了秤鉈鐵了心,明知“寢宮”內機關重重,卻毅然下了決心,要跟一統幫主面對面把“問題”解決,即使死在對方手裡也認啦!

來到“寢宮”外,宋一刀居然還很有禮貌,地向旁一退:“請!”杜小帥也不跟他客氣,手提鋼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哇噻!這兒的場面,可比大廳裡更精彩,更有看頭!

只見一統幫主又坐在了那張太師椅上,兩旁分立著二三十名戴著人皮面具的壯漢,手上都端著弩弓,個個箭已上滿了弦,蓄勢待發。

懸掛的大鳥籠已不同,大概是垂放下地下密室了,一統幫主正對面約三丈的牆壁前,排列豎著十二塊大門板,後面似有木架支撐著。

每一塊門板上,綁著一個赤裸裸的少女,被綁成“大”字形,姿式實在不雅觀。

她們好像是“活靶”?

杜小帥揉揉眼睛,哇噻!這十二個“活靶”竟然是一模一樣的唐詩詩!

紅紅曾戴上人皮面具,假冒唐詩詩,使杜小帥被她騙得團團轉,那麼眼前這十二個“詩詩”可能只有其中一個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但哪一個是真的呢?

甚至可能十二個全是“仿冒品”。

杜小帥簡直都看呆了,一點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一統幫主只要一聲令下,弩弓的飛箭就會射向活靶,而且,如果詩詩在其中,目標淘定是集中射向她身上。

忽呼一統幫主笑問道:“你能認出那一個唐教主嗎?”杜小帥癟得很,因為他認不出來,索性冷聲道:“也許一個都不是!”

一統幫主幹笑兩聲:“那你可錯了,其中有一個絕對是她,如果你不信,敢不敢試試?”

杜小帥斜瞄著他:“怎麼試?”

一統幫主沉聲道:“既然你認為沒有一個是唐教主,你就把她們全殺了!”

杜小帥猛眨眼,這他可不敢試,萬一其中真有唐詩詩在內,他不當場吐血才怪!

他呆了呆,突然想到:“你要姓宋的帶我來這裡,是要親手殺我,幹嘛搞這種飛機?!”

一統幫主手上仍在把玩著“心匕”,嘿然冷笑:“小雜種!我看你還不是普通的笨,連這個還要問?!告訴你,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混到島上來的,但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神通廣大,也夠大膽,這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怪我低估了你。”

杜小帥揉揉鼻子,黠知道:“過獎啦!老雜碎,你自己也厲害嘛!”

一統幫主冷哼一聲,接下去道:“你冒死又回來,自然是為了唐教主,一心想把她救出去,所以我要你到這裡來,看你有多大本事,能把她救走?”

杜小帥又瞥了那十二名“活靶”一眼,眼珠子一轉:“老雜碎,你可搞錯了,她不是我娘,更不是我的老婆,我幹嗎要冒死救她?”

一統幫主“哦!”了一聲:“小雜種,彆嘴硬!”隨即打出個手勢。

聽聽連連一陣“咻咻”之聲,弩弓已射出了箭。

哇噻!這批傢伙的箭法還真夠“神!”,二十四支弩箭,分射在十二名“活靶”的頸部兩旁,每人兩支,距離頸部不及一寸,釘在了門板上。

杜小帥看得臉都快成苦瓜了,還得一臉讚美道:“好箭法!”

一統幫主得意洋洋:“燒款代志(小意思)!這只是要你知道,如果想把唐教主活著救出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同樣的,要取你這小雜種的性命,也易如反掌!

一統幫主怪聲笑道:“你知不知道,貓兒抓住老鼠有個習慣,捨不得一下把它咬死,先要玩弄個夠?”

杜小帥癟怒不已:“你娘咧!你把我當老鼠?”

一統幫主哼聲道:“你在大枯已經親眼看到,我要殺西門飛鳳那娘們,也不過只是舉手之勞。

但我不用殺她,要她吃了自己弟弟的心,痛心悲憤而亡!

我不能厚此薄彼,對你這小雜種,我也要一視同仁,只是方式不太一樣罷了!

像這人這樣毒的,實在也不多!

小夥子把心一橫,瞪眼道:“老雜碎!你究竟想怎樣?”一統幫主好笑道:

“反正時間遲早,閒著也是閒著,咱們不妨先來個遊戲。

我不要你猜那一個是唐教主,只要你提出那一個不是,這樣你佔了很大的便宜,只有十二分之一猜錯的機會,你想不想玩玩?“杜小帥興趣缺缺,揉著鼻子:

“這我有什麼好處?”一統幫主笑道:“好處可大了,只要你猜對了一個,我就取下一個交給你。”

杜小帥憋:“你娘咧!這倒可以跟你玩玩,反正猜對不會損失,猜錯了反而更好,等於知道那一個是真正的唐詩詩了。”一統幫主笑了一聲,一打手勢,就聽“咻”地一聲,弩弓的一支箭已疾而出,正中“活靶”心窩!

那少女哼都未哼出一聲,就垂下了頭。

杜小帥氣得直跳腳:“你怎麼殺了她?!”

一統幫主輕描淡寫道:“反正又不是唐教主,你心痛什麼!”杜小帥憋聲:

“那不等於是我殺了這姑娘!”

一統幫主搖搖頭:“不!她們是西門飛鳳那娘們的死黨,反正活不成了,你讓她早些死早投胎,免得活受罪,她下輩子都會感謝你呢。”

杜小帥彈耳朵:“我不玩了!老雜碎,你是跟我一對一,還是你們一齊上?”

一統幫主又獰笑道:“小雜種,你只要敢再向前一步,剩下這十一個‘活靶’就全射死,其中一絕對是唐教主!”杜小帥毛了心道:“那你們一個也別想活,包括你這老雜碎在內……不管你是誰?”

一統幫主忽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杜小帥幽然道:“我管你是什麼死人骨頭!像你這種人,除了你的狐群狗黨,人人可殺!”

一統幫主勃然大怒,喝令道:“射靶!”

這一聲令下,二三十把弩弓齊射,箭如飛蝗射向那十一個“活靶”。

杜小帥明知道“寢宮”內機關重重,地下,樑上都可能設有陷井,但他唯恐這十二名少女中,當真有唐詩詩在內。

老雜碎心狠手辣,連西門飛鳳都決心放棄了,那會捨不得殺冒牌的“唐教主!”。

雖然一統幫主對“血旗令”志在必得,但如今情勢已過去不盡相同,即使沒有那面令旗,只要使各大門派元氣大傷,還怕天下武林不聽命於“一統幫”?

所以,唐雲萍的生死,對一統幫來說,已經不是絕對重要,只不過是用她來威脅杜小帥就範而已。

既是杜小帥不受威脅,“唐教主”也就失去利用價值,不射殺她還留著當姑奶奶啊?

杜小帥一見那批弓箭手的箭發射,頓時不顧一切地撲向十一個“活靶”前,回身一聲狂喝,揮刀亂斬,將射來的弓箭紛紛擊落。

果然為出所料,樑上一個鋼絲巨網撒下,罩向杜小帥所站的位置。

小夥子急使“幽靈十八扭”,扭身避開當頭罩下的巨網,再一扭,已直向一統幫主撲去。

始終站在近門旁的宋一刀。

突然飛身揮刀攔截,只聽“當”地一聲金鐵交鳴,竟與杜小帥各被震退兩大步。

雙方硬拼這一刀,強弱立分,雖然各被震退兩大步,看起來勢均力敵,都差不多。

其實才不是這樣,杜小帥只是隨手一刀揮出,宋一刀卻是使出了全力,決心跟他拼啦!

這一來,宋一刀已不是杜小帥的對手,但在他“客拍”(義父)面前可不能洩氣,仍然硬著頭皮癟笑:“好功夫!”

杜小帥被他擋住,氣得臉都綠了:“你娘咧!是不是想找死?”宋一刀橫刀在前,不甘示弱:“少說廢話,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杜小帥揉揉鼻子,捉弄諺笑:“好吧!反正跟你這種胳臂往外彎的大舅子,也沒啥搞頭,要死你死!”

宋一刀氣得怒哼一聲,轉身向一統幫主一抱拳,聲道:“義父,請允許孩兒殺了這小子!”

一統幫主沉聲道:“你不是他的對手,站開一邊去。”宋一刀窘道:“義父怎麼這樣看不起孩兒?我要殺不了他,就從此不再用刀,即使被他殺了也絕不後悔!”

杜小帥臭他道:“大舅子,你真愛說笑啊!如果你被我殺了,死人怎麼後悔呢?”

宋一刀已忍無可忍,連一統幫主禁令也不甩了,狂喝聲中,欺身暴進,揮刀一招“橫掃千軍”猛向杜小帥攔腰砍去,想把人家一刀砍成兩段。

一統幫主怒喝道:“住手!”

但宋一刀已收勢不及,刀鋒橫掃而至。

杜小帥身形一扭一閃,接一個倒翻,鋼刀卻突從後協下遞去,這正是“玄天三劍”中的“扭轉乾坤”,只是用的不是劍而已。

宋一刀這一刀砍空,刀勢剛盡,還來不及變招換式,突覺刀把的護手一震,已被杜小帥以刀背擊中。

“當”地一聲,宋一刀被震得虎口一麻,刀便脫手被挑飛開去。

這是杜小帥手下留情,不想傷了宋一刀,才以刀背向他的刀把護手部位,如果用刀口移高兩寸,那他的整隻右手就完蛋啦!宋一刀從出道以來,還沒這樣被臭過,尤其是敗在比他小好幾歲的杜小帥手裡,這臉可丟大了。

羞憤交加之下,氣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扭頭就往外走。

杜小帥還故意糗他:“大舅子別惱火嘛……”冷不防人影一晃,一統幫主已直射面前,出手比閃電更快,寒光乍現,“心匕”已然攻出。

杜小帥急以鋼刀硬封,“當”地一聲響,他手中的刀已被削斷,只剩了半截。

小夥子暗自一驚,暴退兩丈,把舌頭一伸:“哇噻!出手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不真要臉!”

一統幫主冷哼一聲:“小雜種!你忘了上回在濛濛谷,不就是用這把破刀傷了我的嗎?嘿嘿,今夜我就要用這把刀殺你!”杜小帥握著半截斷刀,裝出有恃無恐的模樣:“諒你不敢殺我!”

一統幫主詫異道:“哦?我為什麼不敢?”

杜小帥揉揉鼻子:“因為我娘不在場!”

一統幫主斥道:“我殺不殺你,關你娘個屁事!”

杜小帥聳聳肩:“我怎麼知道,是你自己說的,要當我娘面殺我呀!”

一統幫主狂笑道:“哈哈,小雜種,現在我改變了主意,要像對付西門飛鳳一樣,讓你娘吃下你的心!”

杜小帥睨眼黠笑:“我娘吃長齋哦,不沾葷腥……”一統幫主冷森森道: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要她開葷!”

杜小帥將半截斷刀晃著:“那得看你有沒有本事,能把我的心挖出來呢!”

一統幫主幹笑兩聲,喝令道:“大家聽著,我要親手宰了這個小雜種,誰也不許插手!”眾壯漢齊聲暴應:“是!”

杜小帥心知這將是一場殊死之鬥,不敢再打屁了,忙握緊半截斷刀,暗自運足功力,嚴陣以待著。

一統幫主有恃無恐,手中有了“心匕”,更是如虎添翼,充滿必勝的信心,一步步向對方逼近……就在雙方距離已不到一丈,既展開立判生死的一搏時,突聞傳來號角齊鳴,鑼聲急響。

一統幫主不由地一怔,停止向前逼進。

只見古大沖匆匆闖入,氣急敗壞道:“啟稟幫主,各大門派的人大舉來犯,正強行渡湖向黃花島攻來!”

一統幫主狂笑道:“不怕死的就來吧!哈哈……”忽聽“轟!轟!”連聲巨響,如同晴天霹靂。

一統幫主頓時一驚,急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古大沖忙道:“啟稟幫主,他們用包有鐵皮的大小船隻,並且備有‘水雷’和‘火炮’,咱們的‘鐵鯊’無法阻擋,湖中的‘食人魚’也……”一統幫主不禁驚怒交加,喝令道:“通知各堂的人堅守本島四周,多備火箭,絕不可讓對方一兵一卒登岸!”古大沖恭應一聲,轉身奪門而出。

杜小帥這下可爽呆了,嘲笑道:“老雜碎,這下你有得樂子逗啦,快出手吧!”

這時又聽“轟!轟”連聲爆炸巨響,而且距離愈來愈近了。

一統幫主咬牙切齒地恨聲道:“好!先解決你這小雜種,再去收拾他們不遲!”

話聲甫落,人已欺身暴進。

杜小帥手中雖然只握著半截斷刀,但比“心匕”還長出幾寸,雙方等於是以短兵刃近身肉搏。

小夥子已運足真力,決心以“玄天三劍”迎戰。就在他剛要出手的瞬間,腦際突然閃出一個意念,記起了錢如意的告誡:“他很可能就是你爹,即使他要殺你,你也萬萬不可殺他,以免造成終身的後悔和遺憾……”這一遲疑,“心匕”

已向胸膛刺到。

杜小帥急以“幽靈十八扭”,扭身閃避了開去。

一統幫主可不饒人,一刀刺空,回身又是連連幾刀,出手毫不留餘地。

杜小帥的“玄天三劍”不敢貿然出手,只能大跳“扭扭舞”,一面憋聲道:

“你真的非殺我不可?”

一統幫主無暇答話,連連揮刀猛砍,簡直就“抓狂”嘛!杜小帥被逼得火都升上來了;大叫:“你,你不要逼我……”一統幫主根本不理會,仍然一味搶攻,而且出手既狠又毒,專攻致命要害,似乎非把小夥子置於死地不可。

杜小帥心念一動,暗忖:“我只要把‘心匕’奪回,看你還有什麼皮調?”

於是,他決定用“扭轉乾坤”,來個出奇制勝。

只見他佯佯敗退,使一統幫主趁勢挺進追擊,一刀向他胸膛猛刺時,突然一個倒翻,半截斷刀反手由脅下攻出,直取對方左腰。

一統幫主果然收刀回封,盪開了半截斷刀。

其實杜小帥是聲東擊西,趁機出手如電,一把扣住了對方的右腕。

那知一統幫主猛一奪回,好死不死的,“心匕”正刺進了他的腹部。

“啊!”

不料那批弓箭手,一見幫主受創倒地,頓時沉不住氣,急向杜小帥發射弩箭,如飛蝗射來。

杜小帥來不及搶救一統幫主,身形暴起,狂喝聲中“毀天滅地”已攻出。

隨著疾撲的身一菜,只見刀影翻滾,如萬馬奔,似排山倒海,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卷向那批弓箭手。“啊!”

十幾名壯漢首當其部,紛紛倒地不起,其他逃得快的,剎時逃得清潔溜溜。

杜小帥哪有時間管他們,急忙迴向衝到一統幫主身邊蹲下,把斷刀丟開一旁,將他的身子翻轉一看,只見“心匕”的刀身,整個刺進了他的腹部,僅留著刀柄在外。

一統幫主似乎受傷極重,咬緊了牙關,但臉上戴著人皮面具,看不出他的痛苦表情。

杜小帥本想趁機先揭開人皮面具,看看一統幫主的看面目,但這會兒救命要緊,也沒這閒工夫,忙不迭拔出“心匕”,毫不猶豫地這割開自己手腕,將湧出的綠血,對準一統幫主的口注入。

一統幫主已力不從心只有任憑別人擺佈。

緣血比神丹還靈,不到片刻,一統幫主的痛苦似已減輕,居然能開口說話了,驚詫地問道:“你,你給我服的是什麼?”杜小帥捉笑道:“我的血!”

一統幫主便覺驚訝:“你的血?”

杜小帥點了點頭:“不錯,我的血,其實就是‘錢塘江血龍’的血,因為我的血就是血龍血!”

一統幫主終於明白,為什麼小夥子年紀輕輕,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了。

他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殺我,反而用的你血救我呢?”杜小帥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哪此,乾癟笑道:“我,我……”冷不防一統幫主霍地挺身坐起,順手抓起一旁的“心匕”,猛向杜小帥胸膛刺去。

杜小帥蹲著去施展“幽靈十八扭”,急淨身子向旁一倒,就地滾了開去,才未被刺中。

一統幫主自待過去追殺,忽呼外面傳來一片吶喊撕殺聲,顯各大門派的人已攻上島來。

他不禁大吃一驚,顧不及追殺杜小帥了,跳起身就衝了出去。

杜小帥也挺身跳起,可是來不及追出,只聽連聲重物墜地巨響,所有門窗通道已落下了鐵柵,封住了全部的出路。

就在同時,四壁和頂上地下暗藏的無數洞孔,噴射出一道道濃煙,剎時瀰漫一片,整個“寢宮”如同在煙霧中。

杜小帥大驚,心知噴出的不是毒氣就是迷煙,他雖百毒不侵,但迷煙照樣能使他昏迷。

尤其不知那些“活靶”之中,是不是真有唐詩詩在內,她可是經不起毒氣的。

小夥子正在猶豫之中,煙霧卻停止了。

這是怎麼回事?

所聽鐵柵外有人招呼:“杜兄,快快找塊布,撒泡尿把口鼻唔住!”

杜小帥一聽,就聽出是雷行的聲音,真是樂昏了,急問:“是雷兄嗎?”

鐵柵外果然是男扮女裝的男行,他情急道:“杜兄快呀,聞到可是會死人的!”

杜小帥聽說是毒氣,他反而不在乎了,哈哈一笑道:“安啦!毒不死我的……”突然想到,他雖不怕毒氣,唐詩詩可不能跟這“怪胎”比,不由地一驚,憋笑:“雷兄,你能不能快把鐵柵升起?”雷行道:“我正在找機關……”話還沒說完,一陣“軋軋”聲響,鐵柵已一一升了起來。

杜小帥那敢怠慢,忙不迭去把那些“活靶”,連人帶門板,一塊塊搶救出“寢宮”。

雷行不敢走近“寢宮”,只站在走道一隻貧景旁,原來機關就在貧景後。

杜小帥放下門板就叫道:“雷兄,快替我把她們臉上戴的人皮面具除掉!”

雷行剛應了一聲,他已忙著又衝進搶救了。

小夥子的動作還真快,不消片刻,已將十二個活靶(其中一個已成了“死靶”),全部搶救出來,在走道里排成一排。

雷行已把她們戴的人皮面具,一一除掉,最後一個由杜小帥親自動手除下,結果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沒有一個是唐詩詩!小夥子氣得破口大罵:“你娘咧!

跟我搞這種飛機?”雷行指著那些赤裸裸的少女道:“她們都是西門飛鳳的侍婢,有的連武功都不會,所以沒跟‘七煞女’她們關一處,是跟西門飛鳳她們關一起的。”

小夥子想李黑和楊心蘭,上回在蘇州城“如意賭坊”中了金天姬的詭計,掉下密室中毒昏迷不醒,被他帶往桃花教求助,結果被唐雲萍一語提醒,用他的血把她們救醒。

眼前這些少女,雖然跟他無關,看到了,總得要救嘛。

蹲下一一察看,她們不知是中毒,還是穴道受制,全昏啦。

難怪被弩箭射中的那少女,連哼都未哼聲呢。

小夥子只好又做一次“捐血中心”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又取來斷刀,割破手指,在每個少女口中滴幾滴綠血,能不能救活她們,就看她們的造化了。

滴完血,再一察看,果然是被點了昏穴。

小夥子只好替她們一一把受穴道解開,又為她們鬆了綁,但卻一個也沒清醒過來。

難不成,這次白捐啦?

這次吶喊嘶殺聲更近了,杜小帥眨著眼:“雷兄,各大門派的已經攻上島來了?”

雷行點點頭道:“要不是各處的人都趕去迎敵,我那能從秘道溜進來,剛好看見一統幫主從‘寢宮’衝出,扳動盆景後的機關下所有鐵柵,同時噴出毒氣,我躲在暗處等他走遠,才敢去找機關……”杜小帥沒空聽他從頭講,截口捉笑道:

“雷兄知不知道,前幾天被抓來的一位姑娘,他們認為她是‘唐教主’的,還有一位柳苔青前輩,被關在什麼地方?”

雷行搖搖頭:“我知道她們是跟西門飛鳳是關在一起的,那是一間密室,機關重重,可惜不知道在那裡……”突聞走道的一端,發出個冷冷的聲音:“姓杜的,你要的人在我這裡!”

杜小帥抬眼一看,發話的人竟是宋一刀,被他挾制的少女,果然是唐詩詩!

唐詩詩似被制住了穴道,被宋一刀左手攔腰挾持,右手用刀架在頸旁,使杜小帥看得又癟又怒。

雖然杜小帥無法確定,這個唐詩詩是真是假,但又不能不甩,總不敢貿然輕舉妄動,只好嘻皮笑臉:“大舅子,咱們不是外人,有話好商量嘛。”

宋一刀怒哼一聲:“姓杜的,別以為你剛才手下留情,沒有傷我,我可不領你的情!”

杜小帥邪笑:“燒款代志(小意思)哪,我也沒打算要你領情,只是怕以後見了你妹妹……”不等他說完,宋一刀接道:“我跟你打個交道,用唐教主換回我妹妹,你看如何?”

杜小帥眼一轉:“好哇!可是你妹妹又不在這裡,咱們怎樣交換?”

宋一刀道:“半月之後,咱們在蘇州城見,我會去那舊宅找你!”杜小帥未置可否:“這……今夜各大門派的人已攻上島來,你帶著她能走得了?”

宋一刀充滿自信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半月後蘇州見!

杜小帥這下可急了:“喂!”

雷行追來道:“杜兄,有幾個姑娘醒啦!”

杜小帥可不關心那些少女醒不醒,急著問道:“雷兄,這附近可有秘道?”

雷行點頭道:“有,但我只知道通裡的幾條,其他幾條不知道通往何處,可能那些姑娘比我清楚。”

杜小帥一聽,這才急忙趕回去,果見已有四五個少女醒了過來。

她們還有些迷迷糊糊,似乎搞不清怎麼會光溜溜地躺在這裡。

一見杜小帥急步奔來,看他這身打扮,以為是“一統幫”的人,頓時嚇得縮作了一團。

杜小帥靈機一動,索性將錯就錯,上前惡模樣地喝道:“快些站起來,幫主有令,饒你們一死,趕快回去侍侯你們的西門島主!”幾名醒來的少女信以為真,忙不迭聲應著,去推醒其他幾個尚未清醒的少女。

當她們發現其中一個少女,尚綁在門板上,胸前插著一支弩箭,早已死翹翹了,不禁嚇得失聲驚叫起來。

杜小帥齜牙裂嘴,一臉狠樣:“你們再不快些,就跟她一樣!”少女們嚇得魂不附體,也顧不得身上光溜溜的沒穿衣服,慌忙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怯生生的問:“島,島主在那兒呀?”

杜小帥沒好氣地道:“原來關在這裡,就送回那裡去了!”

那少女忙道:“那得走秘道,可是咱們不知道怎麼進入……”雷行已明白杜小帥的主意,把手一招:“大家快跟我來!”幅地他是男扮女裝,眾少女也搞不清他是誰,只好跟著他向向一端急步走去。

杜小帥見計已集售,心裡暗笑不已:“你娘咧!憑我這天才兒童,要唬不住你們才怪吶。”

他走在最後,見雷行如同識途老馬,在道拐角的蔽處,推動一塊偽裝的石塊,壁上一道活動暗門便迅速轉開,領著少女們魚貫而入。

當暗門迅速回復原狀時,一大票黃衣壯漢匆匆奔向了走道,但他們遲了一步,啥也沒見到。

秘道里一片黑,伸手不見五指,得摸黑前進。

好在雷行經常來來去去,已經摸清了方位,而且秘道又窄又長,只須摸著牆走,到了該轉的地方就轉彎,不會迷路。

秘道內已聽不見吶喊殺聲,不知雙方戰況如何,相信十分慘烈,一統幫主大概親自趕去督陣,才會丟下“寢宮”的事不管了吧!

一統幫主真夠毒的,所有出路均被落下的鐵柵封住,又施放出了毒氣,困在裡面的還想活命?

偏偏小夥子的命大,誰也弄不死他!

走了很長一段,左轉右拐,前面帶路的雷行突然停止前進道:“杜兄,前面有好幾條岔路,我從來未走過,不知道通往那兒埃”杜小帥拍一下走在他前面少女的光屁股,道:“該你們帶路啦!”

少女們一個推一個,把走在最前面的推向前,摸了老半天才認出方向,選擇其中一條,繼續前進。

她們都是西門飛凰的近身侍婢,年紀都不大,是花銀子買來,專門侍候島主起居的,根本不會武功,只是閒來無事時,跟那些會武功的學著玩,學了那三招兩式,其實一點也派不上用常正因為如此,她們才沒跟那批會武功的關在一起,留在口頭答應歸順的西門飛鳳身邊,以示對這有名無實的島主特別優特,連被軟禁的人還有人侍侯。

帶路的少女總算摸到秘道盡頭,上了幾級石梯才到地面,顯然密室是在地上,腳一滑,差點一頭撞上一道厚重的鐵門。

“啊!”

那少女道:“向左轉動一圈,再往回轉半圈,用力拉出轉盤就行了。”

杜小帥憋罵道:“你娘咧,好像開保險箱這麼麻煩!”

照著少女所說做了,便聽一陣“軋軋”聲響,厚重鐵門緩緩向上升了起來。

難怪不須用鎖,這可比鎖更管用,要不知道開門的方法,就算本事再大,也開不了這道千斤重的鐵門。

當鐵門升上時,便見上面透出光亮,裡面竟然點了燈呢。

鐵門剛升起一半,杜小帥性最急一低頭鑽了進去。

只見正在打盹的四名高頭大馬女人,霍地從椅子上跳起,見了杜小帥這身打扮,誤以為是自己人。

其中一人迎上前,剛問了聲:“你……”小夥子已看出她們是守衛,出手如電,以“君邪手”分向四個女人“眉心穴”點去。

她們出其不意,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幾乎同時應聲倒地,連哼都未哼一聲。

杜小帥拍拍手,好像嫌她們臉太髒,沾汙了他手似地謔笑:“各位辛苦了,躺一會兒休息吧!”

鐵門這時已全部升起,那些少女見狀,莫名其妙地怔住了,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杜小帥仔細放眼瞄去,密窒中間是條走道,約三丈長,僅五六尺寬。

走道的兩邊,均有鐵柵相隔,如同大牢的監房。

但西邊的鐵柵內,卻有天壤之別,一邊是佈置的美輪美奐,如同千金大小姐的香閨,一應傢俱齊全,不過話說回來,管設備盡善盡美,被關進這裡裡面的滋味還是癟得很,畢竟仍是失去自由的“囚犯”。這時坦克面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

另一邊可大不相同了,裡面啥都沒有。天寒地凍的,不但不見一床棉被,連鋪在地上的幹稻草也沒一根。是有夠吝嗇的!

可是裡面卻關了十幾個女子,也像那批“活靶”一樣,全身被扒得精光,赤裸裸地以“大”字形綁在門板上。

由於燈吊掛在中間走道,看不清那些女子的形貌,杜小帥便急向帶路的少女問道:“有位叫柳苔青的女子,可關在這裡面?”那少女茫然道:“我不清楚……”杜小帥也沒法度,只好轉向鐵柵內大聲問道:“柳苔青在不在這裡?”

裡面有人怒哼一聲,卻不知是誰發出的。

杜小帥心知是柳苔青,心下不禁大忙地迭除下蒙面,站近鐵柵前叫道:“乾娘,你在裡面嗎?我是小帥啊!”

果然聽得一個驚喜的聲音道:“真是小帥嗎?”

杜小帥振奮地惹笑:“正字商標,如假包換!”

柳苔青急道:“小帥,不要往裡看,我身上沒穿衣服,快打開鐵柵,機括在……”她的話還沒說完,忽聽一聲重物墜地巨響,那道千斤重的鐵門已落下。

驚鴻一瞥,只見外面一條人影疾奔而去。

杜小帥趕到門口,運足真力連推幾下,鐵門連動都沒動一下,急向那些少女問道:“裡面可以開嗎?”

一名少女答道:“只有外面的轉盤才能開……”杜小帥聞言,臉色發黑:

“你娘咧,老雜碎好陰險,看我出去饒不饒得了他!”

怎麼出去呢?他一時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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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除了少林寺的弟子,由掌門人法禪大師親自率領,已返回嵩山,不願參與圍攻黃花島,大開殺戒之外,其他各大門派的人,聚集在博望鎮連夜招開“高峰會議”終於有所決議,決定第二天夜裡三更行動,全力進攻黃花島。

由於勾寧和馬飛率領的人,在湖中吃了大虧,造成慘重傷亡,幾乎全軍覆沒,使大家有了警惕。

既已知道湖中設“刺椿”,又有“食人魚”,可不能送上門去“赴死”!

各大門派人才濟濟,其中更不失“鬼才”,尤其翻江龍馬飛的“下江幫”,在大江南北可很得勢的,這回竟在小小的石臼湖中栽了大筋斗,落得灰頭土臉,實在有夠癟心的。

於是由馬飛親自出馬,趕往數十里外當塗縣,向沿江一帶調借了幾十艘大小船隻,就地僱了大批人手趕工,在船殼外包上厚鐵板以“陸地行舟”的手法,運到了距離最近的護駕橋。

各大門派的人,可也沒閒著,尤其丐幫的人手較多,無形中成了攻黃花島的主力,大夥兒在一些“鬼才”的設計和監工下,趕製了大批“水雪”及“火炮”。

最絕是“水雷”中,放劇毒藥粉,一旦炸開來,不但威力驚人,足可炸燬設於湖中的水面下的“刺椿”,連帶順便毒死那一群群的“食人魚”。

哇噻!一舉兩得,有夠高竿!

天一黑,大個兒就開行動了。他們利用滾木,把幾十艘大小船隻,從護駕橋拖到了湖邊。

三更一到,所有船隻便推下水,各大門派的人紛紛登船,立即向黃花島進發。

“水雷”首先發難,炸燬設在水面下的“刺椿”,開出一條水道,使船只能通行無阻。

今夜湖中的“食人魚”,可拉風不起來啦,不是被炸死,就是遭“水雷”爆炸出的毒藥毒死。

幾十艘大小船隻,浩浩蕩蕩直駛進湖中小島。

突聞“軋軋”聲大作,只見前面方花飛濺,流浪翻滾,一條條“鐵鯊”快速迎面而來。

誰也沒見過這種“怪物”不知它是啥玩意,不過,沒關係,照炸!一聲令下,頓時“水雷”飛擲,“火炮”齊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此起彼落,只見一道道水柱沖天,高達好幾丈,在湖中蔚成奇觀。

兩條並駕齊驅的“鐵鯊”首當其衝,被炸得支離破碎,一塌糊塗,瞬間直沉徹底,“咕嚕”地冒起一陣陣大水泡。

後面的“鐵鯊”群仍能勇往直前,有幾條僥倖避開,未被“水雷”和“火炮”

擊中,一直衝近帶頭的大船,展開了猛烈圍攻。

但船殼包上厚鐵板,“鐵鯊”可對它莫法度了。

這艘打頭陣的大船,正是由馬飛在船著上指揮,因為他一向是在水上討生活的,在湖中作戰,有經驗,幾位“旱鴨子”的掌門人,包括丐幫的寒幫主在內,都經不上他這“翻江龍”,只好讓賢,由他當仁不讓地負責打頭陣啦。

馬飛昨夜“扛龜”傷亡了不少手下,這會兒還能不連本帶利討回來!?

只見他雙手各抓一隻“水雷”,由一旁的兩人點燃引線,照準兩條“鐵鯊”

就扔。

轟然兩聲巨響,兩條“鐵鯊”被炸得支離破碎,直沉湖底,冒起了兩大片水泡。

可惜還沒有爽,不知道是趕工的關係,還是偷工減料,這艘大船包的厚鐵板,竟被一條“鐵鯊”頭部的鋼飛鑽,鑽出個大洞。

艙底一湧進水,立時開始下沉。

卻沒想到,距離太近,“鐵鯊”被炸沉,大船也在轟然巨響中,被強烈爆炸力震得船身傾斜。

船舷邊所十幾名漢子,頓時站立不穩,驚呼慘叫地跌落湖中,又成了“食人魚”的“宵夜”。

馬飛及時拔身崦起,凌空一個倒翻,直向距離最近的一艘船射去,落足在船頭上。

只見一個老叫化上前扶了他一把,急問:“馬老弟,你沒事吧?”馬飛定神一看,原來是李黑,憋聲道:“沒事……他奶奶的!湖裡不知是什麼鬼玩意,鐵板都能鑽破啊!”

老叫化雖然見多識廣,這回可把他問住了,一時也答不出來,露出一臉臭相。

正在這時,船身劇烈震動起來,兩條“鐵鯊”又鑽這艘船啦!飛馬給了這一句“國罵”,從一名丐幫弟子手中奪過剛點燃上線的“水雷”,衝到船舷,照準水花飛濺處用力擲下。

轟然一聲巨響,又一條“鐵鯊”被炸得四分五裂。

老叫化也不跟它客氣,炸沉了另一條“鐵鯊”。

附近幾艘小船可沒他們好命,硬被衝來的“鐵鯊”撞翻,般上的人紛紛落入湖中,被“鐵鯊”頭部的鋼齒飛鑽,絞斬得血肉橫飛,幾乎成了肉醬。

“食人魚”的“智商”一很低,只顧著爭食,“水雷”的爆炸並未使他們驚逃,結果卻被附近數十丈之內,遭劇毒汙染的湖水毒得翹辮子,一條條翻了肚皮,飄浮在湖面上。

“鐵鯊”共有三十二條,雖被“火炮”遠轟,“水雷”近炸,片刻間消滅了十幾條,但其餘的仍然衝進了對方船隊,發動瘋狂攻擊。雙方短兵相交,這下可幹上了。

只聽“軋軋”聲不絕,爆炸聲連連,吶喊聲更像千人組成的龐大啦啦隊。

但見湖面水柱沖天,浪花飛濺,不時有小船被“鐵鯊”撞翻,船上的人紛紛落水,雖沒成“食人魚”的宵夜,卻被毒染的湖水灌進口中,照樣死翹翹了。

哇噻!好一場慘烈的湖水激戰!

老叫化真有一套,那可不是蓋的,他眼看“水雷”消耗了不少,擔心所剩數量不多。

而且“鐵鯊”已衝近攻擊,“水雷”爆炸極大,他們的船隻也會被炸,可不能不小心些。

靈機一動,他急命船上的丐幫弟子,從艙裡找來魚網,撒向正在猛鑽船底的一條“鐵鯊”。

其實“鐵鯊”的構造並不複雜,它是以厚鐵皮打造成“魚”身,裡面的空間可容一個人睡進去。

它的動力在尾部,睡在裡面的人用雙腳踩動踏板,如同踩了“腳踏車”一樣。

置於“魚”腹下的踏板有齒盤,以特製的牛筋,可帶動“魚”頭下方的大齒輪,經由接合齒軸,由直轉變換成橫轉‘,使較小的齒輪帶動頭部的主軸,“魚”

頭的鋼齒飛鑽就快速轉動起來了。

利用頭部飛轉之力,不但可作為攻擊利齒,同時可使“鐵鯊”向前推推,如果向後退,就用雙腳朝向反的方向踏踏板,所以能進退自如。

而雙手的拉桿,則是控制當作舵的“魚”尾。

露出水面的三個管,兩個是透氣的,一個裝有水昌折射鏡,在“魚”腹中可看到前方水面的景物。

妙的是平時它只能浮於水面,加上人的重量,剛好使它半浮半沉於水面下。

以現在的科學眼光來看,實是燒款代志,簡直像兒童玩的玩具,可是在那個時代,能設計出這玩意,真可算得是鬼才了。

但鬼才碰上了酒鬼,也照樣吃癟!

魚網一撒下,撒了個正著,“鐵鯊”頭的鋼齒纏絞住,可就動不了啦。

老叫化幾乎樂歪了嘴立即傳話所有大小船隻如法泡製。

除了小舟,大船都是魚船,艙內至少備有一兩個大魚網,全部派上了用常這一來,那要多久,一條條的“鐵鯊”全“拋錨”在湖中了。

船隊雖損失了十幾艘,傷亡的也不下百人,但他們已不去理會那些失去作用的“鐵鯊”了,立即調整隊形,破浪前進,浩浩蕩蕩地直駛黃花島。

距離一近,島上的火箭便如飛射來。

湖面上,夜空下一團團火球,如同流星飛墜,還真好看!船隊上的人早備有鐵製盾牌,足可擋箭護身,只是火箭落在船艙頂上,由於箭頭上綁的火球沾松油,極易燃燒,船上的人不得不急忙撲救,忙亂中有的跌落湖裡,有的被亂箭射中。

“轟!轟!”火炮也發威了,連連向島上還擊。

強大的火車掩護下,船隊已逐漸駛近了小島。

“火炮”連轟,使島上的弓箭手傷亡慘重,驚亂成一片,已招架不住了。

號角,鑼聲急鳴中,弓箭手倉皇撤退,退回了城堡裡去。

各大門派的一兩千人,終於強行登陸,攻上了小島。

一上岸,“旱鴨子”們可神氣啦,一掃在水中的癟樣,個個精神大振,奮勇衝上九曲回橋,直撲城堡。

今夜真像一聲武林“大拜會”,九大門派中,除了少林掌門法禪大師,已率眾回嵩山去了,其他門派的人,只有華山派的九指劍客邵安,和崑崙派的飛雲道長,兩人身受重傷未能逢其盛,幾乎全部來了,共襄盛舉。尤其是丐幫,連寒幫主都親自出馬啦。

加上馬飛率領的“下江幫”,威鎮八方陳一峰帶來的大批弟子,以及一批自告奮勇的武林人物,似已下定決心,今夜非一舉殲滅“一統幫”不可!

“卡司”大,陣容堅強!

這麼多江湖一流高手,城堡就算是銅牆鐵壁,固若金湯,恐怕也守不住了。

各門各派的人兵分三路,由丐幫寒幫主一馬當先,親率眾弟子攻打城堡正同,其他幾位掌門人,則各領自己門下弟子從兩翼包抄。

一兩千人似潮水般湧去,“卡司”大,場面更大!

城堡上站滿弓箭手,剎時箭如飛蝗,全力阻止各門各派的人逼近。

三路人馬均各持盾牌,在寒幫主和幾位掌門人身先士卒,個個如同不要命似地,冒著箭雨勇往直前。

“衝啊!”

“殺!殺!”

吶喊,嘶殺聲震天,三路人馬直逼城堡下。

城雖有三丈來高,對這些江湖一流高手來說,真是燒款代志(小意思)。

“夜色蒼茫下,只見一條條人影拔身而起,掠上城堡,見人就殺,簡直都抓狂了。

弓箭這會兒已失去作用,眾黃衣漢急忙拔刀迎戰,有的特長矛向箭垛子外猛戳。

但能一躍三丈,掠上城堡的絕不是“傲卡斜(爛貨色),憑他們這批爪牙那能抵擋得祝頓時驚慘叫聲不絕,眾黃衣漢子亂成了一片,被殺得潰不成軍。

城堡內號角齊鳴,鑼聲大作,大批黃衣蒙面人,以及戴著同樣人皮面具的趕來增援。

李黑見狀,急向奮力殺敵的勾寧招呼:“勾寧,你掩護幫主,我下去開城門!”

李黑從三丈多高的城闕縱身跳下,以打狗棒把幾個一擁而上的黃衣漢子,打得頭破血流,沖天城門前,欲獨力舉起粗大的鐵門槓。

哇噻!這根門槓可不輕,至少有好幾百斤,居然舉它不起……真夠李黑又癟又窘的!一個戴人皮面具的傢伙,率領十幾個黃衣蒙面壯漢趕來,李黑來不及放下門槓回身迎敵,突見城上兩個中年乞丐,帶著兩個小叫化,替他攔截下了這票人。

其中一箇中年乞丐雙手齊揚,只見寒光連閃,幾柄小飛刀疾射而出。

慘叫聲連聲,幾個黃衣蒙面壯漢應聲而倒,真是個刀無虛發。

只聽戴人皮面具的驚驚叫:“小邪飛刀!”

李黑聽得一呆,難道是楊小邪也趕來湊熱鬧了?!

另一箇中年乞丐已到身邊道:“李長老,在下助你一臂之力!”李黑頭一看,見這人滿臉塗了灰土,好像剛從煙囪裡爬出來的。

雖然他一時認不出,聲音也聽不出是誰。

但楊小邪既然來了,這人八成就是小小君啦!另兩個小叫化呢?

連猜也不必了,九成九是他們的兩個寶貝女兒,楊心蘭和李圓圓!

老叫化這一爽,運足真力一舉,在那中年乞丐的協助下,竟把沉重的鐵槓舉了起來。

放下門槓,城門一開,外面的人便蜂湧而入。

可是等李黑再一轉身,兩個中年乞丐和兩個小叫化早已不知去向。

他們“溜”的真快,一眨眼就不見人影。各門各派的人如潮水般湧入,“一統幫”那還能抵擋得住,只好急急向後邊戰邊退。

雙方展開浴血混戰,吶喊,嘶殺,慘叫聲交織成一片……刀光劍影中,拳腳也派上用場,直戰得天地昏蕩蕩,日月暗無光,真是有夠慘的。

不多時,已是橫屍遍地。

“一統幫”的人,抵擋不住各門派的瘋狂攻擊,節節敗退,只好隨人顧性命了。

各門各派的人卻一路追殺,攻入了大廳。

這一來,“一統幫”的人眼見大勢已去,不得不紛紛舉白旗,棄械投降啦!

尤其還有兩三百人,原是西門飛鳳的手下,黃花島易主,為了保命只好歸順“一統幫”,如今各門各派攻破城堡,他們還賣鳥?

但直到目前為止,尚未見一統幫主現身,他這老小子躲在哪裡?

這罪魁禍首可不能讓他“繞跑”,幾位掌門人各帶了一批弟子,立即分頭展開搜索。

李黑也帶了二三十名丐幫弟子,東摸西摸來到一處內廳,正好與兩個中年乞丐,和兩個小叫化相遇。

老叫化忙把雙手一拱道:“兩位可是楊大俠和李大俠?”冷不防被一個小叫化踹了一腳,使李黑差點跌了個狗吃屎。

小叫化可“邪”得很,還指著他瞪眼:“你娘咧,咱們明明四個人,你這老酒鬼只招呼兩位,是不是沒把我看在眼裡?”老叫化一聽,這不是那小姑奶奶楊心蘭是誰?

中年乞丐斜脫著:“小狗子,怎麼這樣沒規矩,快扶李長老起來!”

果然他就是楊小邪,其他兩人不用說,一定是小小君和李圓圓你女了。

楊心蘭可被她老爹吃得死死的,只好上前伸手一伸,要拉老叫化一把。

李黑哪敢啊!忙挺身跳起:“不用,不用,老叫化這把老骨頭沒摔斷,自己能站起來……”楊心蘭也是做做樣子,她才懶得甩這老叫化,把嘴一撇,退了開去。

那丐幫弟子一見李長老吃了癟,剛要一湧而上,卻見老叫化以眼色制止,才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他們看不出,對方這四人啥來頭,連幫中唯一的九袋長老,被挑了個筋斗居然不敢發火,實在有夠大牌的!

李黑一站起,這下可學乖了,忙問道:“四位可是在找那罪魁禍首?”

不料楊小邪眼皮一翻,不屑道:“找他幹嘛?咱們是找姓杜的小子!”

李黑一怔道:“昨夜他帶著唐教主去護駕橋,被陳一峰他們一攪和,不知跑到那裡去了,一直沒再露面……他也來了?”楊心蘭怒聲道:“他要是沒來,咱們來幹嘛?!”

李黑不敢多問,忙陪笑臉:“是是是……”心裡卻在想:“大姑娘家有夠‘大面神’(不害臊)!難道你們不是為武林除害,卻是混在各門各派的人之中,跑來找情郎的?”楊心蘭可是眼睛裡不揉沙子的,癟怒道:“老酒鬼!你眼珠子轉個不停,心裡在想什麼?”

李黑對這位小姑奶奶,一向如同老鼠見了貓,只好隨機應變:“我是在想,怎麼沒見到杜老弟弟……”楊心蘭嘟小嘴:“廢話,你們還沒發動,他就來了,當然見不到他!”

楊小邪瞪她一眼:“小狗子,找不到那小子,你怎麼可以拿李長老出氣?”

楊心蘭剛要開口,小小君已催道:“咱們不要在這裡耽擱了,快去找人啊!”

楊小邪賊笑道:“趁現在還沒找到那小子,咱們可得先把話說清楚,誰先找到就是誰的!”

小小君同意:“一言為定!不過,咱們在一起找,如果同時找到,算是誰找到的呢?”

楊小邪脫眼斜笑:“你的意思是要分頭找?”

小小君點了點頭,惹笑:“這樣才公平呀!”

楊小邪不假思索道:“好!咱們就這分頭去找!”說完拉了楊心蘭就走。

小小君那敢怠慢,忙不迭也拉了女兒,急急走往另一方向。

李黑心裡不禁暗笑:“原來這兩個老不正經的,是跑到黃花島來,幫女兒爭情郎啊!”丐幫跟小小君談不上交情,寒幫主卻是楊小邪的大舅子,關係可不一樣。“胳臂總是向裡彎的,老叫化自然得向著楊家父女。

他立即交待那些丐幫弟子自行去跟幫中的人會合,便獨自朝楊家父女去的方向追去。

楊小邪和楊心蘭一聽腳步聲,身一看,見是老叫化追來,父女兩的眉頭幾乎都打結了。

楊心蘭毫不客氣地撇嘴:“老酒鬼!你跟來幹嘛?”

李黑陪著笑臉:“我剛才忘了告你們,杜老弟可能已經知道,令尊大人是楊大俠了……”楊心蘭把眼皮一翻:“知道了又怎樣?!”李黑碰了一鼻子灰,仍然得陪笑臉:“小姑奶奶,我是怕他見了楊大俠,萬一……”楊小邪捉笑道:

“安啦,咱們已經見到他師父神龍子,把當年的結解開了。”

李黑驚喜道:“真的?”

楊心蘭瞄眼道:“蒸(真)的,還煮的呢!告訴你吧,咱們不見見過他師父了,還見到了他娘吶!”

李黑詫異道:“哦?杜老弟的娘是……”楊心蘭截口憋聲道:“就是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血轎’主人!”

李黑驚詫了:“杜老弟的娘是‘血轎’的主人?”

楊小邪微微點頭道:“也就是當年江湖三大美人之一的錢如意!”

李黑失驚叫道:“哇噻!難道杜老弟與眾不同,果然來頭不小,帥得很!”

楊心蘭斥笑:“老酒鬼!你叫那麼大聲幹嘛,怕別人聽不到是不是?”

李黑忙笑道:“我是太高興了,一時得意忘形啊!”

楊心蘭眨了眨美目:“你高興什麼,得什麼意?”

李黑正經八百地道:“杜老弟的娘是江湖三大美女之一,令堂也是,將來一旦……那不是傳為武林佳話,江湖美談了嗎!”楊心蘭這可潑辣不起來,心裡一爽,臉都紅了,幸好臉上塗滿灰土,看不出她的羞窘之態。

楊小邪聽老叫化恭維他老婆,列入當年的江湖三大美女之一,也東得哈哈大笑:“李長老,有那一天,我倒要跟你這‘醉龍丐’較量一下,看誰先喝得趴下!”

李黑可來勁了,不甘示弱:“一言為定,誰先醉就罰酒三大缸!”楊心蘭黠笑不已:“真是老酒鬼!一聽酒,還沒喝就滿口醉話了,誰醉趴下了還能再罰三大缸?”

楊小邪從容不迫,正準備從盤古開天地說起:“事情是這樣的,說來也真巧……”楊心蘭卻急啦:“爹!能不能以後再說嘛,萬一讓李叔叔他們先找到帥哥,咱們就沒戲唱了,只有乾瞪眼嘍!”

楊小邪笑罵道:“不害臊!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心裡只有你的帥哥,就沒你的帥爺了?”

楊心蘭幹窘笑:“爹!人家可是為您著想哦,你老人家怎麼能輸給李叔叔呢?”

李黑趁機奉承:“是啊!這江湖三大美女,你們兩家就佔了兩個,那多拉風,可不能讓李大俠搶去一個,跟你楊大俠平分秋色呀!”

楊小邪把頭用力一點道:“嗯!這話有道理,咱們快去找那臭小子。”

李黑心裡暗笑:“你罵人家臭小子,那又何必跟小小君爭呢?”一見楊家父女徑自走出走道,老叫化也不敢閒著,忙不迭也跟了去。

其實他並不喜歡做屁蟲,而是也急於找到杜小帥,更想知道錢如意怎會是小夥子的娘,以及楊小邪和小小君,神龍子之間的宿怨,是如何化解開的。

太好奇的人,通常都要受點氣的!

這時各大門派的掌門和弟子,陸陸續續遭到一批批戴人皮面具的,及蒙面的黃衣漢子負隅頑抗,最後才結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激戰。

各門各派的人死傷也不少,“一統幫”更是傷亡慘重,在這場慘烈的激戰中,雙方死傷的人,共計不下七八百人!

真是浩劫!

到處橫屍遍地,令人慘不忍睹。

但除下“一統幫”的有被殺死的,以及投降的,臉上有人皮面具和蒙面的,卻不知道一統幫主在不在內。

“一統幫”除幫主之外,尚有他的弟子宋一刀,雖無職位,等於個副幫主,並設有四大護法,“天”“地”“人”“長”“外”六堂,以及十二分舵,各人均在左手中指上,戴一不同形狀戒指,以資識別。

偏偏所有活人死屍中,竟沒有一個是戴戒指的!難道是這些人見沒戲唱了,事先已把戒指除了,必要時可以混充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以求保命?

由於平時“一統幫”的重要人物,不是蒙面就是戴上人皮面具,對外採取行動時,則一律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連他們自己人都無法指認出,誰是幫主及那些護法,堂主和分舵主。

楊家父女和老叫化,三人一咱尋,東轉西轉地進了“寢宮”,只見滿屋瀰漫的毒氣仍未消散,可不想死在這裡。

在門外向內一看,不見一個人影。

三人只好退出走道,避開一批穿道裝的崑崙弟子,又東摸西摸地,來到了後院。

闖進一幢精緻的房舍,哇噻!好養眼的畫面,只見地上躺著個姿色豔麗的女子,仔細一看,原來她是昏迷不醒。

她的身邊橫七豎八,躺了二三十個少女,雙手被縛,早已聲撕力竭,哭叫不出聲了。

楊心蘭和李黑一眼就認出那女的,不由地齊聲叫道:“是西門飛鳳啊!”

楊小邪眨眨眼:“黃花島島主?”

李黑點頭道:“是她啊!上回咱們應邀來黃花島,還接受了她的‘特別招待’呢。”

楊小邪惹笑道:“原來是李長老的‘老相好’呢!”李黑忙解釋道:“不是哪……”不等他說完,楊心蘭已憋訕笑:“老酒鬼!你別在那裡假正經,上回在太平縣,你不是還常去‘留香院’?“李黑窘笑不已:“那是為了,為了……”

楊小邪使個眼色,制止女兒再臭老叫化,逐道:“小狗子,你快過去看看西門島主是死是活,也許她知道那小子躲在那裡。”楊心蘭應了一聲,忙過去在西門飛鳳身邊蹲下,伸手一探她的鼻息和脈搏,即道:“老爸是活的……”楊小邪作笑道:“廢話,你老爸我當然是活的!”

楊心蘭一本正經道:“爹,我是說這個女人沒死,可是她的心脈很衰弱,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哦。”

楊小邪想了想,問道:“換句話說,如果沒有及時以深厚內功助她療傷,那她就死定嘍?”

楊心蘭道:“是啊如果帥哥在就好了……”楊小邪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年紀一把了,還是邪裡邪氣的,凡事都往歪處想在女兒面前也不例外。

他:“哦?”了一聲道:“小狗子,你讓那小子為這光溜溜的娘們療作,心裡不醋嗎?”

楊心蘭白眼道:“不是哪,爹,你想到那兒去了嘛!我是說如果帥哥在,他就可以做個‘快樂的擺脫血人’,用他的血救活這女人埃”杜小帥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可是我那未來的‘帥婿’找不到他,只好用‘土法’以深厚力助她……”說完眼光瞄向老叫化。

李黑連忙癟笑道:“老叫化的功力遠不及楊大俠……”楊小邪黠笑道:“我已是名草有主,有婦之夫,當著女兒面前,雖然很想,但總得裝一下,避點男女授受不親之嫌,李長老卻不同,不但功力深厚,還是位最有價值的單身貴族除非李長老見死不救,否則這療傷的事,就非你莫屬了。”

李黑麵有難色:“這……”

楊心蘭邪媚:“老酒鬼!你少裝純情啦,上回在太平縣的‘留香院’裡,還左擁右……”李黑這下可臭大了,情急道:“我來助她療傷就是了嘛!”楊心蘭得意捉笑:“早說不就結啦,偏要我抖出你的風流史!”李黑無可奈何,只好走過去,在西門飛鳳身邊盤膝坐下,運起功力,把雙掌分接在她“丹田”和“華蓋”

兩處大穴上,將功力傳送過老叫化活這了一大把年紀,生平還沒以本身功力,替女人療過傷,尤其當著楊家父女面前,實在是癟得可以!

無可奈何,他只好雙目一閉來個眼不見為淨。

楊心蘭也沒興趣看老叫化為西門飛鳳療傷,過去向躺在地上的少女眼光一掃,認出其中“七煞女”,便蹲下去,向其中一個問道:“喂!誰把你們脫得精光,捆在這裡的?”

那少女神志有些不清,像個大白痴似的:“你……我……他……”楊心蘭斥笑道:“黑皮奶奶!什麼‘你我他’,又不是賣雜誌!我問你,你們雙手被反縛,腳又沒捆住,為什麼不逃走,情願光著身躺在這裡挨凍?”

那少女似乎稍稍回過些神來,斷斷續續道:“島……島……主……他們殺……

殺了島主的弟弟……讓……讓島主吃……吃了少爺的心……”楊心蘭可也嚇到了:

“什麼?那小子的心被他姊姊吃了?!”那少女好像突然想起當時的情景,驚得大聲哭叫起來,如同抓狂地滿地打滾。

楊心幸只好轉向另一少女問道:“你們島主被什麼人打成重傷的?”

這少女比較清醒,怯生生道:“島主知道吃了西門少爺的心,當時就噴出一大口鮮血,人就昏了過去……”楊心蘭好奇地憋心道:“哇噻!她怎麼知道吃自己弟弟的心?”這少女答道:“島主吃的時候不知道,以為是加了解藥的醒酒湯,喝了可以解掉酒中的強烈春藥……”楊心蘭眼珠子一轉:“誰給她喝的?”

這少女憤聲道:“一統幫主!”

楊心蘭瞥了楊小邪一眼,追問下去:“一統幫主會給你們島主喝了藥酒,又給她吃了那小子的心?”

這少女把當時的情形,大略說了一遍,最後加上一段:“後來趕來一批人,把那些點了笑穴,狂笑不止的人解開穴和把島主和我們送到這裡來……”楊心蘭聽完,忙又問道:“你說那個窩裡反的蒙面人,知不知道他是誰?”

這少女道:“看他左扭右扭的身法,像以前來過島上的杜小帥。”

楊心蘭一聽,來精神,迫不及待地連聲追問:“他在那裡?他在那裡……”

楊小邪訕笑道:“小狗子,她們怎麼知道,問也是白問,既然那小子攪和了一場,證明他命大,已經用空降安全上壘,沒掉進湖裡餵了‘食人魚’啊!”

楊心蘭彈了彈耳朵(被杜小帥傳染的):“這會兒各門各派的人已攻上了島,破了‘一統幫’他幹嘛還躲著呢?”

楊小邪道:“大概他也沒穿衣服,一副癟樣,不好意思被人見到那副臭相吧!”

楊心蘭瞪著她老爸:“人家跟您說正經的!”

楊小邪聳聳肩:“要說正經的那就趕快去找那臭小子吧!”這對父女真夠邪的,也不替這些少女鬆開被縛的雙手,更不管正為西門飛鳳運功的李黑了,居然說走就走,老叫化運功正值緊要關頭,不敢分神,急也沒有個屁用。

楊小邪和楊心蘭,以及小小君和李圓圓這兩對父女,尋遍了全城堡各處,仍未發現杜小帥的影蹤。

各門各派的人,也搜遍了各處,未能搜出一統幫主,以及他的那些手下大將。

寒幫主親自率領一批丐幫弟子,尋到後院來,發現李黑尚在運功為西門飛鳳療傷,可覺得奇怪啦!

那些丐幫弟子,尤其是年輕力壯的,見了這個難得一見的場面,一個個都是眼睛睜成兩個大,猛吃冰淇淋,瞪著地上那二三十個光溜溜的少女,連口水都滾了出來。

寒竹見老叫化正在行功,不敢驚憂他,只好把弟子們轟了出去。

正在這時,勾寧匆匆尋來,執禮甚恭地上前道:“啟稟幫主,各位掌門人判斷,一統幫主很可能親眼見大勢已去,趁亂帶著他的一批手下,從島後乘船逃離了黃花島,要屬下來通知幫主,他們決定去追了。”

寒竹問道:“投降的那批人,各位掌門人打算怎麼辦?”

勾寧恭聲道:“各位掌門人決議,把他們全部逐出黃花島,放他們一條生路,並且要屬下轉告幫主,如果咱們丐幫最後離去,請代勞放火把城燒燬,以免日後再被歹徒利用,作為藏奸聚惡的地方。”

寒竹沉吟一下:“勾寧,你帶一些弟子留下,為李長老護法。

我帶其他弟子去跟各大門派的人會合,去追那罪魁禍首,絕不能讓他們逃脫,後患後窮,等李長老為那女人運功療傷完畢,你們放火燒了城堡,隨後儘快趕來。”

勾寧恭應道:“是!屬下遵命!”

寒竹立即帶了一批武功較高的弟子,匆匆離去。

這些被帶的弟子心裡真夠癟的,早知如此,何必苦練武功,如果武功差勁,不就被留下,可以大飽眼福了嗎?

可是留下的這批弟子,勾寧卻不許他們進屋,分佈在四周警戒,無法看到裡面的春色無邊,衰啊!

楊小邪和楊心蘭,小小君和李圓圓這兩對父女,可說是在勾心鬥角。

他們是天塌下來也不管,只關心一件事,就是看誰先找到杜小帥。這小子為何始終未露面呢?

他們那裡知道,杜小帥等一大票人,被關在密室裡出不來,以為小夥子一定是去追一統幫主了。

兩對父女既然這麼想,也混在各門派的人之中,像來時一樣搭了個便船,一登岸就分頭直追,繼續展開他們的一嘲帥婿”爭奪競賽。

這一來,島上除了橫屍遍地,只剩下了幾院的那些人尚未走,而天色也微微露出光。

就在這時,突然有四個人來到了後院。

這四個人一個是神采飄逸的白面書生,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稱得上是人中龍鳳,挺帥的!

他的身旁像是個小劍童,以身材來說,只有十一二歲,也是長得白白淨淨,手上還捧屯劍。

跟在他們身後的兩人,則是一個俊美小夥子,及一個其貌不揚的漢子,他們站在一起,就像“潘安”與“鍾馗”!戒備的丐幫弟子們,一見這突如其來的四人,立即一擁而上,將他們攔祝其中一名弟子喝阻:“什麼人?請止步!”

這口氣已經算客氣了,因為把他們看成了各大門派的人,否則早就出手幹上啦!

小劍童搶步上前,不屑道:“你們不配問,快閃開一邊去!”哇噻!別看他小小年紀,口氣倒大,大概是那白面書生很有來頭,有點狐假虎威吧?!

勾寧聞聲射身而去,以手勢阻止了蠢蠢欲動的丐幫弟子,挺身而出,雙手一抱拳道:“恕在下眼拙,不識各位是那一門派的?”小劍童仍然盛氣凌人:“臭要飯的,就算你是丐幫幫主,也不配問!”

哎呀,這就太瞧不起人嘍!勾寧這“火爆浪子”,可豈不是叫著玩的,“哦?”了一聲,把臉一沉:“是嗎?”

正要發作,白面書生已發話:“玲兒,不可無禮,退下!”小劍重恭應一聲:

“是!”這才瞪了勾寧一眼,鰍著嘴退後兩步。

勾寧不知道這四個的來頭,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又把雙手一拱:“抱歉,敝幫的李長老,正在裡面為人運功療傷,各位如果有事,可以跟在下……”白面書生問道:“閣下是誰?”

勾寧自我介紹:“在下勾寧,身為丐幫護法。”

白面書生微微點頭:“原來是勾大護法!”

勾寧忙謙道:“不敢!在下泰幫主之命,在此為李長老護法,尚請各位不要驚憂……”白面書生道:“好吧,咱們就在這兒等著。”

人家既已讓步,沒有堅持闖入,你老兄就適可而止,別得寸進尺了吧!

偏偏勾寧是個死心服兒,腦筋轉不過來,又一抱拳道:“抱歉,你們最好離開這兒!”

白面書生並不生氣,置之一笑:“勾大護法,咱們在這兒站站都不行嗎?”

勾寧斷然道:“不行!”

白面書生仍不動怒,笑問道:“勾大護法把這兒當成了君山?”勾寧呆呆地道:“這兒雖不是君山,但各大門派的掌門人決議,已將黃花島交由敝幫全權處置!”

白面書生道:“哦?咱們不屬任何門派,更不是貴幫的人,難道也要聽你的?”

勾寧惱惱羞成怒,大聲道:“不錯!”

小劍重忍不住叫道:“錯了!你不但錯,還錯得離了譜!”勾寧怒問道:

“小鬼!你說哪點錯了?”白面書生微微一笑,也不阻止,任由小劍童理直氣壯道:“因為你不過是個丐幫的護法,管不了幫外的事,就算雞婆,喜歡多管閒事,也睜大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是什麼人,夠不夠資格管埃而你這麼不識相,不配管的也亂管一通,不是大錯特錯嗎?”

堂堂丐幫的中大護法之一,又是號稱“火爆浪子”的勾寧,竟被個小鬼頭,貶得一文不值,他臉上那還能掛祝若不發怒,就不叫“火爆浪子”嘍。

怒罵一聲:“小鬼!”人已衝了上前。

他剛一把抓向小劍童,這小鬼頭可機靈的很,身形一閃,已繞到白面書生身後,還向他搶了個鬼臉。

勾寧這下可毛了心,怒不可遏道:“你這小鬼,既然你主人失於管教,我就替他管教!”

“火爆浪子”名不虛傳、脾氣一發就不可收拾,也不管面前有白面書生阻擋,就一掌,劈出。

不料白面書生一齣手,就嚇得勾寧暴退一丈,失聲驚叫:“紅花血指!”

其實人家並不出手攻擊,只不過把手一抬,但見手掌與掌人無異,而且細白嬌嫩,如同女子的茅夷,五指手指卻是血紅手。

勾寧雖未親自見主只過“紅花血指”,可是沒吃過豬肉,總也看過豬走路。

尤其丐幫弟子習武最後一課,就是要能識別天下武林中,各門各派的武功。

“紅花血指”是天山派的獨門奇功,他哪會沒有聽過,所以一見白麵書出手,就認了出來。

白面書生只是嚇嚇他而已,隨即收手惹笑:“勾大護法倒識貨啊!”

勾寧被臭得面紅耳赤,但不敢再出手,憋想:“怪事!聽說天山派是一脈單傳,當年的‘洪花娘子’被逐出師門,如今毀誓復出,在蘇州我已見過她,這會兒怎麼有個男子也會施展‘紅花血指’?”

他不禁驚詫問道:“閣下可是‘紅花娘子’洪薇的門下?”白面書生嘲笑道:

“我不是她門下,是她‘門上’!”勾寧莫名其妙道:“啥叫‘門上’?”

小劍童走出道:“真‘驢’!連這個也不懂,門下的意思,是表示弟子。門上嘛,當然就不是弟子啦!”

勾寧實在有夠呆的,自作聰明道:“我明白了,門下是某人的弟子,門上就是某人的師父,但‘紅花娘子’的師父是天山神尼,這位小劍童鼻子一皺:”臭要飯的,你最好不要問,否則膽破了可划不來。”

勾寧可不服這口氣,哼了一聲:“小鬼!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勾寧雖然武功平平,好歹也是丐幫四大護法之一,不至於聽了這位的名號,就會嚇破膽吧?”

小劍童故意問道:“你真敢聽?”

勾寧不甘示弱道:“我洗耳恭聽!”

小劍童咯咯笑,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江湖中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是誰?”

勾寧想了想道:“是……”突然驚道:“難道是‘血橋’主人?”白面書生來不及阻止,小劍童已拍手捉笑道:“答對了……沒獎!”

勾寧急向白面書生打量兩眼,連聲道:“不對,不對,風聞‘血轎’主人是女的……”小劍童“噗哧”一笑,道:“我還聽說公雞會下蛋呢!”勾寧若有所悟地道:“莫非這位是女扮男裝?”

小劍童不耐煩道:“好啦,你別問個沒完沒了,真是雞婆,外帶‘長舌夫’!”

勾寧雖不知小劍童的話是真是假,但他剛才已親眼見到,白面書生露的那一手,確實是傳說中的“紅花血指”,一點也假不了。

除非,是這人事先把五個手指染紅,存心唬人!

但目前為止,還沒人敢擺這種鳥龍!

“紅花血指”太霸道,“血轎”的名氣更不小,這兩者加在一起,勾寧居然沒有嚇破膽,已經可以得個“最佳勇氣獎”了,他那還敢多問。

“火爆浪子”沒皮調了,只好癟笑不已:“勾某真是有眼無珠,不知是‘血轎’主人駕到,有失遠迎,但不知各位來此……”小劍童瞄眼訕笑道:“真羅嗦!

你到底有完沒完?”

忽聽一個悲的聲音:“完了,完了,我完了……”來的四人聞聲一抬眼,勾寧也轉回頭去,只老叫化像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自言自語著,從屋裡搖援晃晃地走了出來。

勾寧忙回身迎上前把他扶住,驚問道:“李長老,你怎麼了?”李黑根本沒發現來了四個陌生人,一臉好像人家倒了他多少會錢:“唉!我完了,一切都完了……”勾寧莫名其妙道:“李長老,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娘們翹啦?”

李黑搖頭,又嘆了口氣,癟透了心:“唉!想我老叫化活了這把年紀,一生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什麼樣的女人沒玩過,誰知剛才為那娘們運功療傷,居然一時把持不住,一衝動,竟情不自禁地一洩如注……”勾寧憋住了笑,慰道:“李長老,反正你又不是老‘在室男’,也不是練的‘童子功’,這也沒什麼……可是,剛才李長老不是穿的整整齊齊,盤坐在那娘們身邊,沒跟她‘那個’嗎?”

李黑氣惱道:“你懂個屁!我雖然沒跟她‘那個’,可是我下面一洩氣,上面就真元不聚失,失去控制,把畢生的功力,全部由雙手掌心,傳送到那娘們體內去啦!”

勾寧這才恍然大悟,知道這下可慘啦,不由地驚問:“老長老已失去全身功力?”

李黑的聲音幾乎要哭了:“我,我完了,一切的一切都完……”那四人忍不住憋笑出聲,老叫化一抬頭,才發現他們,不禁窘怒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小劍童天真無邪,對男女之間的事只是一知半解,並不真懂,嘻笑:“這有什麼好傷心的,去把功力收回來不就結啦!”李黑連怒道:“小鬼,你是不是存心臭我老人家?我的畢生功力已經輸送到她身上,怎麼能收得回?!”

小劍童聳聳肩逗笑道:“這還不簡單,你能給她功力,她當然也熊送還給你,這叫禮尚往來嘛!”

李黑氣得差點吐血:“小鬼!你……”

勾寧急忙拉住要上前的老叫化,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大概是告訴他那白面書生的來頭。

李黑一聽,果然大大地一呆,急向白面書生打量一陣,驚詫道:“你,你真是‘血轎’主人?”

白面書生淡淡一笑:“我姓錢……”李黑馬上接道:“當年的江湖三大美人之一錢如意!”白面書生笑而不答,問道:“西門飛鳳怎麼樣了?”李黑那敢拒絕,急忙退開一旁,做個手勢,連說兩聲:“請!請!”

白面書生微微把頭一點,便帶著小劍童和身後的兩人,徑往屋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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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密室內,杜小帥耗了一個多時辰,想了各式各樣怪點子,包括以他驚人的內力轟擊,仍然無法把那千斤重的厚重鐵門打開。

密室不但築在地下,而且像是一整塊大堅石挖掘出來的除了正面的厚重鐵門,其他三面石壁上,連個老鼠洞都沒有。

一丈來高的頂上,四角各有兩個飯碗大小的通氣孔,不知通往何處。

幸好“一統幫”的人忙於應戰,大概後來大勢已去,又匆匆逃走,來不及“修理”他們,否則,如果從通氣孔灌水,或是施放毒氣進來,非把這些人淹死、毒死不可!

但外面的情況,他們全都莫宰羊,儘管整個島上喊殺連天,快被拆啦,密室裡一點聲息都聽不到,彷彿置身在“隔音設備”極佳的房間裡。

杜小帥在“寢宮”內,已見過他們搞施毒氣的飛機,怕他們再來一下,他這“怪胎”雖是百毒不侵,其他人可沒有“防毒”的本事,那就慘啦!

於是他扒下地上一名地上女守衛的衣服,打開鐵柵,命那些少女進去為柳苔青鬆綁,把衣服給她穿上,免得乾娘赤身露體的,實在很臭。

其他的女子只能從門板上松下,沒衣服給她們穿了!因為另第三個女守衛的衣服,已被杜小帥扒下,撕成一條條的布片。

這是搞啥飛機?

原來小夥子是就地取材,臨時趕製“防毒面置”。

他想的真絕,居然要大家集體撒尿,把布片浸溼,以防萬一通氣孔中施放毒氣,至少可以暫時防毒,多支持一陣哦!

如果是灌水,那他也莫法度,只好大家做同命鴛鴦啦!柳台青出了鐵柵,沒時間跟杜小帥閒嗑牙,也忙著想主意如何打開厚重鐵門,不能在裡面坐以待斃。

可是這道鐵門非常固執,任你有千方百計,它有一定之規,不讓你們把這打開!

杜小帥已累得精疲力盡,癟樣問道:“乾娘,這鬼門打不開它,怎麼辦?”

柳苔青想了想,眨眼道:“你那把‘心匕’呢?”

杜小帥笑得很苦:“被一統幫主黑吃黑啦!”

柳苔青又問道:“我送你的‘斷魂劍’,是不是也被他‘暗槓’了?”

杜小帥這才想起,那夜在蘇州城的“如意賭坊”,把“斷魂劍”交給了李圓圓,此後就一直未再見面。

他只好瞎掰:“我把劍借給了別人,沒有帶來。”

柳苔青大失所望,嘆口氣道:“唉!如果有這兩件利器在手,你用‘玄天三劍’中的‘毀天滅地’,或許可以試試,現在……”杜小帥接口憋聲道:“現在沒戲可唱啦!”

這道鐵門設計非常有學問,它不是開、關,而是外面的機括控制,由上面升起和落下。整個門的裡外兩面,光溜溜的連個門把都沒有,縱有千斤之力也無從著手把它舉起。

小夥子都認輸於瞪眼,再也想不出點子,別人還有皮調?

就在大家愁眉不展,準備要怎麼死比較爽時,奇蹟突然出現!只聽一陣“軋軋”聲響,厚重鐵門竟緩緩升了起來。

杜小帥又驚又喜,急忙示意大家退後,由他手握半截斷刀,以一夫當先的姿態嚴陣以待著。

門剛升起不兩尺不到,突見一個小劍童伏地鑽了進來。

杜小帥一眼就認出這女扮男裝的小劍童,驚喜交加地大叫:“小師妹!”

原來這小劍童,竟是跟他從小在一起,由神龍子撫養長大的玲兒!

玲兒站起來,也不管小帥身後還站了那麼多人,而旦幾乎全是沒有穿衣服的少女,衝上前就跳起來,抱住他高興地叫道:“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杜小帥也當別人全是透明的,抱起她又跳又叫,笑聲不斷:“小師妹,師父是不是也來了?”

玲兒來不及回答,柳苔青已走上前問道:“小帥,這就是你師妹玲兒嗎?”

杜小帥這才想起,沒替這對母女介紹,忙道:“對!對!她就是這時鐵門已整個升起,首先出現在門口的,正是那白面書生,身後緊隨著”潘安“與“鍾馗”

似的兩人。

杜小帥一眼認出白面書生,來不及放開玲兒就放聲大叫:“娘!被他叫孃的,自然就是錢如意了。

錢如意見愛子安然無恙,心中頓時一寬,她並不進來,站在門口急切招呼:

“大家快出來。”

杜小帥這才放下玲兒,一手拉著她,一手拉了柳苔青走出密室,其他人忙跟著出來。

小夥子一見扳動石壁上轉盤的女人,竟是西門飛鳳,可覺得奇怪了,眼道:

“你沒死?”

錢如意催促道:“話別這麼多,有事到上面去再說。”大夥兒由西門飛鳳帶路,好在這會兒提了提寵進來,一路拐彎抹角地走出了秘道。

西門飛鳳這時又是主人了,她帶著大夥來到“寢宮”後的起居室,向一名少女吩咐:“你帶大家到裡面去,各人自找衣服穿上。”這少女是她的近身侍婢,恭應一聲,便帶領那些沒穿衣服的少女,走進裡面的藏衣間去。

錢如意這才向杜小帥道:“帥兒,快謝謝西門島主,要不是她想到,你們可能被關在地下密室裡,帶我們下去看看,還真不知道你們要關到什麼時候呢?”

杜小帥揉揉鼻子,把手一拱,謝謝啦!

杜小帥彈彈耳朵:“我的朋友救了你?是不是東方明……”玲兒接道:“不是啦,是那個姓李的老叫化。”

杜小帥簡直莫名其妙:“是他?”

玲兒眨眼惹笑道:“老叫化不但救活了這位西門島主,還把自己的畢生功力也傳給了她呢?!”

杜小帥瞪大雙眼,向西門飛凰怒問道:“你也會‘陰陽合功’?”西門飛凰真是癟死了:“不!不!我不會……”杜小帥哪裡肯信,正待追問,忽聽錢如意笑問道:“這位可是芙蓉玉女柳苔青?”

柳苔青微微頭了下頭,也笑問道:“剛才聽小帥叫你娘,你大概女扮男裝吧?”

她還沒空聽杜小帥講古,所以還不知道,小夥子的娘就是錢如意,也就是“血轎”主人。

這時玲兒卻驚喜地問道:“這位前輩,您真是芙蓉玉女柳……柳前輩?”

柳苔青又點點頭,含笑道:“小帥叫你師妹,那你就是玲兒嘍?”玲兒突然雙膝一屈,自然跪下去,哭叫道:“娘!”

赴小帥一旁像個呆子:“怪了!我還沒介紹,小師妹怎麼知道……”錢如意笑道:“是楊小邪帶女兒去九華山,告訴你師父和師妹的。”

杜小帥這下可吃驚了,不等她說完,就緊張兮兮地問道:“小師妹來了,師父怎麼沒有來,是不是遭了他們的毒手?”

錢如意斥笑道:“哪有這麼嚴重,他們兩對父女去九華山見你師父,是為了化解當年”亡魂谷‘的誤會哪!

錢如意道:“沒有化解開,怎會一起出山……下山?”杜小帥高興得像個孩子:“哇噻!師父也來啦,他老人家呢?”錢如意瞄了仍在擁泣的那對母女一眼,把杜小帥拉一旁,輕聲:“你乘風箏飛上大,割斷長索後,娘遙見風箏飄向這島上來,心裡實在放心不下,獨自找一段樹木渡湖趕來接應你,但紅紅極力勸阻,說湖內‘食人魚’和‘鐵鯊’,這樣太危險……”杜小帥這時才注意到,那兩個“潘安”和“鍾馗”,原來是女扮男裝的紅紅和範桃花。

接著聽錢如意道:“娘不顧她的極力勸阻,正決心要冒險渡湖時,忽見來了一行人,其中兩人還抬著我留在山邊的‘血轎’!”

杜小帥惹笑不已:“誰有這麼大膽把您的‘血轎’偷去?”

錢如意笑道:“他們不是偷,只是借用‘血轎’抬你師父啊!”

杜小帥還追問:“抬‘血轎’的是什麼人?”

錢如意道:“楊小邪和小小君!”

杜小帥可意外啦,捉笑:“哇噻!大俠怎麼改了行,幹起轎伕來啦?”

錢如意笑了笑,正色道:“你師父雖已練成‘御風飛行術’,可以代替不良於行的雙退,便不能遠行,從九華山到石頭湖,一路上都是要小邪和小小君,兩人替換著揹你師父,到了山邊,無意間發現藏在林內的‘血轎’,乾脆就暫‘借’一用,用來抬你師父,同時,楊小邪的女兒認出,那天在濛濛谷中,你昏迷時是由詩詩,以那‘血轎’帶走的,猜想我可能就在附近,所以沿著湖邊一一路找來。”

頓了一下,她繼續說道:“幾個姑娘一見有人抬著‘血轎’行來,顧不得上身沒衣服,就衝了上去。

娘急忙上前喝阻,問明雙方的身份,才知道轎肉坐的是你師父。娘立即也表明身份,上前向你師父道謝,感謝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楊姑娘和李姑娘,卻爭著問你的下落,你可真有女人緣哦!我就把你想的怪點子,已經冒險“空降”黃花島的情形告訴了他們。“杜小帥一臉好奇的臉色:“那娘是怎麼上島上來的?”

錢如意道:“當時各大門派的人,正從護駕橋方面發動攻擊,咱們一商議,決定留下孃的手下,以及那個叫桃兒的小姑娘,守衛你師父,其他的趕造木筏渡湖。

幸好楊小邪他們是有備而來,帶來幾身乞丐裝,他們兩對父女扮成丐幫的人,以免惹人注意娘就穿了小小君的衣服,另外拿出三套給紅紅姑娘他們穿上……”

玲兒這時已經不哭了,提著一把劍過來:“帥哥,那李姊姊說這把劍是你的,交給我替你保管,現在還你。”

杜小帥接過劍,毫氣於雲:“哼!我正要需要它,把‘一統幫’殺個痛快!”

錢如意搖頭道:“不用哪,已經沒人可殺了。”

杜小帥還不知道激戰已經結束,呆呆地:“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錢如意便將整個戰況,大略說了一扁。

杜小帥聽畢,真快氣昏了:“你娘咧!要不是被困在地下密室裡,也不會錯過這場衰啊!衰到了姥姥家!”

錢如意問道:“帥兒,你怎麼被困住了?”

杜小帥也把受困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一臉臭相:“唉!費了不少心機,又冒了九死一生的險,結果卻全部‘槓龜’,還要娘趕來把孩兒救出來!”

柳苔青走過來笑道:“你要不闖進地下密室,乾娘就是困死餓死在裡面,恐怕也沒人知道埃”錢如意接道:“當時西門島主也不知道帥兒在哪裡,幸虧她想起密室裡還有柳姐,和她的一些手下被關著,帶我們來救人,想不到帥兒真在裡面。”

柳苔青轉向西門飛凰道:“多謝西門島主!”

西門風凰忙謙道:“不!不!不用謝我,應該謝那位丐幫的李長老……”杜小帥一拍腦袋:“啊,我忘了老哥,咱們快去看看他呀!”李黑一生遊戲人間,放浪不羈,拿得起放得下,向來不知愁滋味,唯一令他發愁的就是沒酒可喝。

但這時卻獨自坐在後院的屋內,一臉白痴樣,沒有任何表情,眼淚卻不自覺地流個不停。

勾寧和丐幫弟子,都守在屋外,沒人敢去驚擾他。

這時杜小帥走了進來,一直老到老叫化面前,他還一點感覺也沒有。

杜小帥叫了聲:“老哥哥!”

李黑這才抬起眼來,有氣無力地應了聲:“呃……”杜小帥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搭上他肩頭:“老哥哥,還沒到世界末日啦,咱們去找些酒來,痛快痛快……”沒等他把話說完,李黑已轉身抱住他,大哭特哭:“小兄弟,我,我完了,一切都完了,今後就像廢人一樣,不能再跟你一起走南闖北啦!嗚嗚……”

杜小帥拍拍他肩膀,捉笑:“安啦,這有什麼關係,大不了我把功力輸送一半給你!”

李黑哭著臉:“小兄弟,別講這些有的沒的,難道不知道,我犯了運功的大忌?”

杜小帥還真朱知道:“什麼大忌?”

李黑苦著一張臉,嘆氣問道:“小兄弟,你知道為什麼運功療傷時,必須有人在旁護法嗎?”

杜小帥白了他一眼:“老哥哥,我又不是白痴,要連這個都不知道,連練個屁功?這是為了怕受外力驚擾呀!”

李黑又問道:“如果不幸受到驚擾呢?”

杜小帥不思思索地道:“正在運功為人療傷時,萬一受了驚擾,就可能導致走火入魔,可是,老哥哥,又沒有人去打擾你。”

李黑聲道:“受本身內魔攻心,比外力干擾更沒救。尤其是在運功要關頭,真元一洩如注,不但功力跟著狂洩而出,全身經脈血路也為之錯亂,幸好老叫化功力深厚,才能把一條老命保住,否則就算沒死,也走火人魔,真正成了個廢人,但經脈錯亂,血路走岔,就算你老弟把一身功力輸入,老哥哥也接受不了啦。

“杜小帥也沒了轍:”唉!老哥哥,你既然知道這種嚴重性,怎麼還會搞出這種飛機?”

李黑頭氣:“那娘們實在太美了,太誘人了,尤其是光溜溜的沒穿衣服,老叫化的兩手,又按住她……唉!當時我只是不知不覺地,偷瞄了她一眼,警覺時已經來不及。

算啦!算啦!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反正我也活了這把年紀,廢人就廢人吧,至少救了她一命。“西門飛鳳突然走了直來,上前雙膝一屈,跪在老叫化面前道:

“妾身西門飛鳳,拜見老前輩救命之恩!”

李黑忙站起來,避開一旁:“這,這是幹嘛?老叫化承受不走,西門島主別這樣,快請起來……”西門飛凰仍然跪著道:“身一事相求,如果老前輩不答應,那我就長跪不起!”

李黑不知所措道:“我已功力盡失,形同廢人,能答應你什麼……”西門飛凰正色道:“正歷為老前輩為了救我失盡功力,使妾身除了感恩之外,也深感於心難安,所以希望老前輩能成全,給妾身一個報恩的機會。”

李黑忙問道:“西門島主,你要老叫化恭應什麼?”西門飛凰懇切道:“答應讓妾身終身侍奉老前輩。”

哇噻!這下可不應了那句老詞,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啦!李黑驚道:

“不行!不行!這算什麼?我不答應!”

杜小帥跳起來,指著他道:“為什麼不行,現在很流行老少配呀!”

李黑斥道:“你少跟著起鬨!老叫化這把年紀,足可做她老爸、甚至爺爺……”杜小帥臭他道:“老哥哥,你別假正經啦!剛才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那娘們實在太美太誘人了,尤其光溜溜的沒穿衣服……”李黑情急喝阻:“小兄弟!

不要說了…”杜小帥揉揉鼻子,噘著嘴道:“我偏要說!老哥哥,你要是不喜歡西門島主,怎會在運功的緊要關頭,還不知不覺地偷看人家?”李黑臉早紅得像顆熟蘋果,甚至一直紅到了脖子,也許連全身都紅了,窘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西門飛鳳忽然淚光閃動:“妾身雖然連嫁七嫁、但至今仍屬完壁,那七個有名無實的丈夫別說碰觸過我的身體,連看都沒有看過,而前輩今夜……如果老前輩認為妾身是不祥之人,不願接納妾身,那我就把這條命還給老前輩!

幸好杜小帥跟疾手快,一把將她的手腕抓住,大叫遁:“拜託,死不得呀?

老嫂嫂這一死,老哥哥也話不成了,劍可是我的,不要鬧出兩條人命啊!”

西門飛凰傷心欲絕地道:“我吃了自己親弟弟的心,根本就不想活了。只是念在李老前輩,為了救我功力盡失,才想到偷生報此大恩,既然李老前輩對妾身不屑一顧,就請小俠放開手,成全了我吧!”

杜小帥故意瞄眼問道:“老哥哥,讓你自己說,是不是要我放開手,讓她用劍一抹脖子算啦?”

李黑一時沒了主意,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西門島主,老叫化一大把年紀,而且就這麼一身光溜溜的,兩手空空,我怎麼能誤你一生……”杜小帥接道:

“這人家願意嘛!”

李黑為難道:“這……”。

正僵持不下,突見錢如意走了進來,逗笑道:“李長老,西門島主是出於一片誠意,就讓我來做個現成的大媒如何?”杜小帥捉弄笑道:“娘,老哥哥是丐幫唯一的九袋長老,拽得像二五八萬似的,才不會甩您呢!”

李黑瞪眼道:“你少亂講,老叫化一向對‘血轎’主人十分敬仰,哪敢在錢女俠面前託大……”杜小帥趁機捉狎問道:“那你給不給我娘一個面子,娘她當媒人啊?”

李黑瞥了仍抓住劍的西門飛鳳一眼,又看看錢如意,再向杜小帥苦癟笑道:

“小兄弟,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杜小帥訕笑道:“不!我趕的不是鴨子,是頭鵝,而且是頭假正經的呆頭鵝!”

李黑一臉無奈:“小兄弟,你實在有一套,老哥哥一生從不服人,就服了你。”

杜小帥呵呵笑道:“老嫂子,老哥哥已經答應啦,你再不放手,他可要吃醋嘍!”

西門飛鳳這才破涕為笑,把抓住劍柄的手放開。

※※※杜小帥好像自己要討老婆似的,甚至比自己討老婆更興奮,要不是錢如意催他,快去湖邊把他師父接上島來,小夥子還要跟老叫化胡鬧沒完沒了呢。

那艘美輪美奐的彩風凰畫航,已經被轟得七零八落,一塌湖塗了,好在各大門派的人離去時,留有幾艘小船,準備給丐幫的人放火燒了城堡以後,撤退之時之用。

勾寧和十幾個丐幫弟子,陪同杜小帥乘船渡湖,去接候在“血轎”裡的神龍子。

不料登上岸,趕到大風箏起飛的湖邊,“血轎”早已不知去向,卻見從枝林內奔出那護轎的中年壯漢。

杜小帥忙迎上前問道:“兩位大叔‘血轎’呢?”

中年壯漢道:“被楊大俠他們借去了呀。”

杜小帥可呆,急問道:“轎內坐的那個老頭……老人家呢?”中年壯漢似已知道神龍子是誰,恭聲道:“楊大俠他們帶著他人家,去追尋主人了。”

杜小帥“哦?”了一聲,追問之下,才知道楊小邪和小小君兩對父女急急趕回這裡,向神龍子說明了島上錢如意她們四人,在島上也沒找到杜小帥,一定猜想杜小帥是追一統幫主了,所以也追去了。

他們兩對父女不能把神龍子留下不管,便趕來通知大夥兒一齊去找啦!”

但兩個中年壯漢唯恐錢如意在島上尋杜小帥,不敢離開這裡,而且他們和藏在樹林內的八名少女,身上都等於沒穿衣服,哪能一路裸奔……妨礙風化嘛!所以決心留下等候。

楊小邪一想也對,便同意讓他們留下等候,但得要借用“血轎”,好讓不良於行的神龍子代步。

他們不敢擅自作主借出“血轎”,便又不便斷然拒絕,真是癟樣得很,不料楊小邪和小小君手腳亂快的,兩個人抬起“血轎”就飛奔而去。

說到這裡,中年漢子嘆了口氣,一臉無奈:“楊大俠和李大俠兩位,在江湖中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咱們又不敢得罪,只好……”杜小帥嘻嘻笑道:“燒款代志,我娘下會怪你們的,快把那些姑娘叫出來,跟我到島上去吧!”

中年壯漢忙問:“主人呢?”

杜小帥惹笑道:“在島上哪!”

另一壯漢已奔回林內,把那八名運功禦寒的少女叫了出來。

哇噻!這下可把勾寧帶來的十幾名丐幫弟子,一個個樂歪了嘴,大喊:“解嚴萬歲!唷呼!”

大夥兒來到湖邊,分乘小船回到島上。

既知神龍子他們已經走了,錢如意便把這事暫且擱在一邊,吩咐兩個中年漢子和八名少女,去找衣服穿上,決心先替李黑和西門飛鳳辦完喜事再說。

大夥兒都很起勁,聚在一起猛出餿主意。

喜事終於決定在黃花島上辦了。

李黑是丐幫唯一的九袋長老,地位僅次於幫主,實際上論輩份還比寒竹高。

他老人家的喜事,勾寧及留下的那批丐幫弟子,自是忙得不亦樂乎,格外起勁。

西門飛凰的手下,只剩下幾十名少女及侍婢,她們幫著丐幫的弟子,將各處扁地屍體,全部抬到島後空地集中掩埋,處理完畢後就開始忙著張燈結綵了。

島上存的食物和酒多得很,足夠幾百人吃喝大半年的,可以儘量取用。

幾個女紅不錯的侍婢,還特地連夜為李黑赴縫新衣,要當新郎官了,總不能還穿那一身破破爛爛的乞丐裝吧?!

這時杜小帥、錢如意、柳苔青、玲兒、李黑、勾寧、範桃花、紅紅和雷行等人,都聚在廳內。

本來各大門派的幾位掌門人決議,是要把黃花島上的一切燒燬,以免日後再被江湖敗類利用,變成為非作歹的根據地。

但杜小帥又有了新點子,他提出主張:“這黃花島本來就時老嫂子的產業,別人憑什麼燒它,如今老哥哥和老嫂嫂成婚,不妨就以島為家,而且善加利用,保證財源滾滾,不久成了億萬富翁富婆呢!”

錢如意微微點了點頭,笑問道:“帥兒,你不是已經有了腹案?”

杜小帥站了起來,一副發表演講的氣勢:“過去人家一聽黃花島就嚇得半死,誰也不敢走近,連附近的博望,漆橋,和護駕橋三鎮都連帶受到影響,市面蕭條,謀生不易。

如果把這裡改為‘觀光樂園’、‘渡假勝地’,再想些新點子,譬如豪華大賭場,‘牛肉朝的‘穿幫秀’、‘泰國轅哪,‘馬殺雞’啦……“錢如意接道:

“慢著,慢著,帥兒,你說的除了賭場之外,其他的又是牛肉,又是馬又是雞的,怎麼我一個也聽不懂?”

杜小帥揉揉鼻子,黠笑道:“娘,這些可是最流行的新鮮玩意,您不懂,可就落伍啦,不過也沒關係,我是為老哥哥和老嫂嫂想,替他們想些生財有道的點子,對了,娘,有錢大家賺,咱們也可以投資呀!”

錢如意斥笑道:“小小年紀就成了錢奴!”

李黑也起鬨:“小兄弟說得對,有興趣大家一起來,歡迎在場的各位多多捧場,多多投資!”

西門飛凰倒很大方,捉笑:“投什麼資,今日在場的每一位都算於股,本錢由我全部負責,賺了大家分。”

杜小帥睨眼斜笑:“哇噻!新嫂子就是新嫂子,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比老哥哥‘上路’多啦!”

李黑一臉臭相:“度法度(沒辦法)啦,小兄弟,老哥哥我是叫化子命,從小討飯,討到老了還在討……”杜小帥接口道:“現在你不是討飯了,是討老婆!”

大夥兒聽得鬨堂大笑,老叫化是又樂又臭,不斷拿眼光瞟著身旁的西門飛凰,直把她瞟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談談笑笑,已經到了飯口上。

吃完午飯後,大家昨夜經過一場驚天動地的場面,都感到有些疲乏了,便各自休息。

錢如意和杜小帥,始終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這會兒,母子倆到房間,不受干擾,錢如意便問道:“帥兒,一統幫主被‘心匕’刺心他自己,身受重傷,你為什麼不殺他,反而用你的血救了他呢?”

杜小帥癟苦道:“我,我當做突然記起孃的話,即使使他要殺我,我也不能殺他……”錢如意憤聲道:“他確實決心殺你,雖然你用自己的血救了他,他還是照樣要殺!”

杜小帥沮然道:“如果他真是爹,孩兒縱然死在他手裡,是沒辦法的事,師父教過的書上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錢如意深深一嘆:“唉!你這孩子聰明絕頂,又心地善良,有孝心,重義氣……只可惜生的這麼個命,有了這麼個老爸,否則真是人中龍鳳!”

杜小帥皮笑臉:“娘,您別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了,我有這麼好嗎?”

錢如意勉強扮出個笑容,正色道:“帥兒,我當初只是懷疑,但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一統幫主就是當年的閻王堡主,也就是你老爸。”

杜小帥笑得很難看:“這我也感覺得出來,娘,孩兒……”孩兒有句話,可是不知該不該問……“錢如意似乎已看穿他的心意,微帶怒容道:“你是想問我,究竟你是不是‘閻王堡’堡主的親骨肉,對嗎?!”杜小帥惶恐道:“孩兒不敢……”錢如意怒哼一聲,激動道:“如果不是,我就不會阻止你殺他!”說完淚水已奪眶而出。

杜小帥這下嚇到了,忙跪下:“娘!”……正在這時,忽聽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奔來,錢如意急道:“快起來,有人來了。”

杜小帥剛站起來就聽房門外有個嬌柔的聲音:“帥哥,你睡了沒有!”

一聽是玲兒的聲音,錢如意使個眼色,示意杜小帥出去。

杜小帥走出房,只見玲兒已恢復了女裝。

哇噻!真是女大十八變,十幾個月不見,這小不點的小師妹,儼然是個少女啦!

尤其過去十多年來,住在九華山的深山石洞中,即使女裝,也不過是普通粗布衣衫而已。

這時她換上一身宮裝,且刻意打扮了一番,簡直像個小公主。

小夥子看傻了眼,要不是她在門外已經先叫了聲帥哥,真不敢相信她就是玲兒!玲兒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嗔聲道:“看什麼看!”杜小帥嘖嘖有聲,惹笑道:

“哇噻!小師妹,卡水哦(漂亮),好像是你要做新娘子嘛!”

玲兒臉上一紅,窘迫道:“喝喜酒,人家總要穿得像樣些嘛!”杜小帥猛眨眼:“說的也是……”玲兒像模特兒表演似的原地轉了一圈,弄笑道:“帥哥,你看這身衣服好不好看?”

杜小帥向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媚笑著:“小師妹,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不但看起來長大了,而且變成了個小美人!”玲兒這才轉嗔為喜,羞窘直笑:

“人家都一樣啦,是這身漂亮的衣服不一樣。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嘛。“

一小師妹開始笑了,杜小帥道:“你來找我有事嗎?”玲兒把小嘴一嘟:

“沒事就不能找你聊一聊?”

杜小帥怕她又生氣,憋聲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我正想你,楊小邪他們找上九華山,去見師父的詳細經過吶。”兩人正好走過一個空房間,便走了進去,把房門順手關上,在八仙桌前相對坐了下來。

玲兒便將楊小邪等人前往九華山的情形,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杜小帥聽畢,笑得更甜:“贊!他們之間的仇恨既然沒有了,那我就輕鬆啦。”

玲兒卻道:“你才不輕鬆呢!”

杜小帥眨了眨大眼睛,怎麼說呢?“

玲兒斜瞄著他:“我看楊小邪和小小君他們兩個,對師父好巴結,一路上都爭著背師父,本來我還以為是為了當年在亡魂谷,使師父兩腿殘廢,心裡歉疚,過意不去呢。

有一天我無意間聽到他們在爭,才知道討好師父,是為了爭你呀!

玲兒酸溜溜地道:“爭你做他們的女婿呀!”

杜小帥翻了個大白眼:“拜託,別臭彈,哪有這回事!”玲兒哼聲道:“不但兩個老的爭,兩個小的也在爭,一路上為了李姊姊帶著的那把‘斷魂劍’,楊姊姊冷言冷語,沒完沒了的,說是你送的定情物,李姊姊一氣之下,才把劍交給了我,要我替你保管。”

杜小帥憋心解釋道:“其實,其實我也沒把劍給李姑娘,地次在蘇州城一家關門大吉的賭場裡,遭到‘一統幫’的突襲,後來楊小邪又闖來,我急著去追楊小邪,又怕沒帶兵器的李姑娘再次遭襲擊,只好把劍當結她護身,等我追不上楊小邪,再轉回賭場之時,李姑娘已經走了,以後就一直沒有再遇見,根本不是什麼定情物,楊姑娘黑白講!”

玲兒一厥嘴:“是不是,你們自己心裡有數,跟我沒有關係。反正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已經把劍當面交還給你了。”

杜小帥見她又要生氣了,憋聲道:“真的沒有這回事……”玲兒接口道:

“好啦,我又不是要你招供幹嗎向我解釋,帥哥,這大半年來,你遇上什麼新鮮事兒,說些兒給我聽聽吧!”杜小帥正巴不得換話題,忙整理一下思緒,才把離開九華山後的一切,除了把有關“限制級”、“兒童不宜”的部分刪掉,全部述說了一遍。

自然有關楊心蘭和李圓圓,以及唐雲萍母女的部分,還是儘量避重就輕,不是點到為止,就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免得又有人要“呷醋”了。

儘管如此,聽在玲兒的耳裡,還是一肚子酸味!這可是她從的神情和反應上看出。

聽完,玲兒果然酸溜溜地道:“哇噻!除了楊姊姊和李姊姊,還有個唐詩詩,帥哥,你可是真‘花’啊!“玲兒默了默,忽問道:“帥哥,如果由你自己決定,你會挑選她們哪一個?”

杜小帥揉揉鼻子:“小師妹,你真愛說笑,把我當成了誰?我又不是唐伯虎,還來個點秋香!”

玲兒一咬嘴唇:“如果師父一定要你選一個呢?”

杜小帥故意裝出拿不定主意道:“……那……那我循…突然指著玲兒道:”

選你!

杜小帥惹笑問道:“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我有這個膽嗎?”玲兒一時也說不上來了,只了撇了撇小嘴:“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有數!”杜小帥歪頭想了想:

“啊哈,我想起來了,欠你的債還沒有還!”玲兒反而茫然了:“欠我什麼債?”

杜小帥邪笑道:“你記不記得,那天送我下山,你閉上眼睛,仰起臉來,要我……”玲兒猛然想起來了,當時她要杜小帥吻她,結果她閉上眼睛在等,她的帥哥卻趁之溜之大吉,真癟透了她的心!

她憤然起身:“不跟你說了,我去告訴娘!”

杜小帥忙跳起,蹦到她面前:“小師妹,別這樣啦,讓你自己說,要怎麼罰都可以!”

玲兒美目一轉,一本正經地說:“罰你先還‘債’!”杜小帥暗自一怔,憋想,“哇噻!我還當真命犯桃花啊?!”但又想到,以前他們是師兄妹,怎麼玩都可以,如今他已拜了柳苔青為乾娘,成了玲兒的乾哥哥,怎麼可以對於妹妹……

“正在傷腦筋,玲兒已催問道:”你還不還?不還我就去告訴娘,說你以前怎樣欺負我!

“債”也不必還啦,兩人立即衝了出去,急向“寢宮”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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