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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臨天下(風嵐紀事)》 秘境(中)
站在“靈”門前面,我停頓了一下,不過也只是一下而已,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所有的猶豫皆是枉然,就算明知前面的路不簡單,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我伸手欲推,可是手剛碰到門,門便自動開了,然後一陣強勁的吸力將猝不及防的我吸入門裡。
因為早有心理準備,門後的情況不會那麼簡單,所有剛一落地,我便用手撐著就勢在地上平移了一段距離,然後很快爬起來,抽出腰間軟劍,擺出一個極簡單的姿勢,不過姿勢雖然簡單,卻是進可攻退可守,正適合現下使用。
這裡是一個很大的洞穴,四壁同樣是用玄冥石構建而成,但是這個洞穴並不像前面的空間那樣空洞,這裡的石筍和石鐘乳林立,看似毫無規則地擺滿了各個角落,而我剛才因為下意識地行為向右平移時,不小心撞上了地面突起的一根石筍,當時感覺那個石筍似乎是往右移動了一點。
難道這裡的石筍和石鐘乳都是後來人為添加進來的嗎?若說是什麼陣法的話,我應該會看出來才對,畢竟鳳月教歷代教主都是靈能者,對於陣法的研究從來沒有中斷過,可以這麼說,在整個延華國,這三百年來累積的有關知識,從理論到實踐,鳳月教若自稱第二,那麼第一的位置絕對是閒置。
心裡這麼想著,暗暗給自己打氣。可是總是有一絲不安若有若無地在空氣中飄散著:前面的傳送陣,還有“幻”字門裡的幻陣,都是我不熟悉的領域——不,應該說從來都沒看到過類似的東西,這些已經超出我所理解的範圍了。
四周安靜得詭異,在這種環境下,我輕微的呼吸聲顯得格外突兀。“呼呼——”的聲音遇上牆壁,或者是四周突出的岩石,便反彈開來,然後繼續在空氣中傳播,使得那聲音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刺耳的轟鳴。
嗚嗚——嗚嗚——嗚……
饒是我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聽到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還是禁不住頭皮發麻——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
黑暗中原本的一絲幽藍漸漸偏向於綠,看到情況不對,我趕緊又環視了一番,找到離中心最遠的一個角落,飛快地藏在一塊巨大石筍的後面——這回,我可不敢碰動任何石頭了。
這些石筍和石鐘乳果然不是隨便擺放的,在這個空間裡,一定下了某種陣法,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可以肯定兩點:一是這個陣法不是用來直接攻擊的;二麼,這個陣法雖然不直接攻擊,但是它所蘊含的能量卻十分巨大,二這些巨大的能量似乎是為了壓制某些更加可怕的東西。
“嗚嗚”的聲響愈發低沉,那種凝聚了濃重的滄桑感的聲音,彷彿是從人靈魂深處發出的悲泣。散落在四周的那一抹幽藍,也完全轉成了綠色,一時之間,綠光大盛,以一種排山倒海的氣勢,將原先的黑暗趕往不知名的角落。
四周的綠光漸漸濃得化不開,仿若實質一般伸手可觸,舉手投足間,可以感受到流動的光芒拂過肌膚,帶來微癢的觸感:那其中所蘊含的柔和,像春風一般溫暖;而在那柔和中夾雜著的,卻是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的獰笑聲。
“哦~~~哈哈哈哈哈……”無數的笑聲重複著交疊在一起,如漲潮的海浪,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一波藉著一波洶涌而來。在聽過“嗚嗚”的悲泣之後,這陣獰笑聲顯得格外瘋狂,就像是關押已久的重犯們,因為大赦而重獲自由,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他們的精神狀態都陷入了一種神經質的興奮。
濃稠的綠光中,一點兩點三點……越來越多的猩紅色光芒閃現,我躲在角落裡,藉由粗壯的石筍隱蔽身形,默運起龜息大法,儘量屏住呼吸,觀望著外面的動靜。
除了綠光還是綠光。不過從綠光波動的頻率來看,似乎有不少東西在外面活動。
到底是什麼東西,竟有如此之詭異?
獰笑聲還在繼續,不過少了最初的瘋狂,倒讓人聽著感覺舒服多了——至少是在我能夠忍受的範圍內。
眼前的綠光某一處的波動長度突然縮短了,漸漸地,一個非常模糊的輪廓顯現出來,看上去像是人類,只不過移動方式非常的怪異,怎麼說呢?就像是在——飄著走?!
我無法再往深處去想,因為那個影子,正朝著我這個方向前進,照這個速度,用不了五秒鐘,它就能發現我了,我必須在三秒時間內找到對付它的方法,還要注意不要把其他的“東西”引過來了。
還沒等我想好對策,它已經接近了。我一向認為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於是便沒有再猶豫,單手並掌,運起十成內力,對著來的東西當胸拍出,然後飛快地後退回原位。
這一掌看上去平平無奇,在空氣中推進時,甚至連如此濃重的綠光都沒有產生多少波動,可是就是這樣的一掌,才是最可怕的,因為所有的能量都含而不露,沒有絲毫浪費地擊中對手後,在對手體內完全釋放。我想,在正面接下我的這一掌後,還能撐得住不倒的,這樣的人,放眼整個風嵐大陸,絕對不超過十個。
一掌過去,彷彿打在棉花裡,那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讓我心頭好一陣不舒服,在這當口卻偏偏又發作不得,只能硬壓下那種感覺,心裡難免憋悶不已。
被發現了——這是我的第一感覺,想到那些隱藏在綠光中不知底細的東西,我從未如此深刻地體會到,自己的力量是多麼渺小。
等了很久都沒等到語氣的反應,我疑惑的向剛才的方向望去。
呃,誰來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只見那個人形物體正左顧右盼,一副不明所以的茫然的樣子,好像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我疑惑的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掌心,又看看還在茫然中的那個東西:雖然沒什麼效果,可是我剛才那一掌,明明結結實實打到了它的胸口,就是再笨的人,對於就在身邊的敵人,也不會像它這個反應。除非是……他根本看不見我!對了,我的龜息大法一直都在運轉,這麼久了還沒有呼吸過,難道這就是原因?靠著呼吸聲來辨別敵人嗎?所以出場時要弄這麼濃稠的光,反正對自己沒影響。
“靈”門裡的,即使不是靈,也是與靈有關的東西,因為沒有實體,所以不怕實體攻擊。
那麼,能傷害到他們的,就只有其他能量了。
值得一試。
想到這裡,我立即放棄使用內力,左手拇指扣上無名指,再用食指和中指併攏抵住眉心,心裡默唸口訣。過了一會後,一道微弱的白光閃現在指尖,然後向著前面的怪物射去。“劈啪”一陣輕響,彷彿燒豆子一般,被攻擊的靈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卻並沒有如我所想的倒下。
糟糕,因為這一聲,這個洞裡的所有靈都注意到這裡了。
躲在洞裡的另外一個角落裡,我努力規劃著接下來的行動。靈力攻擊雖然有用,可是效果並不怎樣,而且準備時間太長,照這裡靈的數量來看,就算它們站著讓我打,我也沒有足夠的靈力可以支持如此長時間的攻擊。何況在攻擊時還要防止其他靈的聚集——因為剛才那一下,若不是我即時轉移陣地,這會已經被包圍了,現在靈全部集中在那裡。
龜息大法也快到極限了,我必須趕快想到解決辦法,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這個世界上沒有辦不到的事情,無論是什麼麻煩,總會有一個相對應的解決方案。”
正當我一籌莫展時,腦海裡突然產生了這樣一段話,彷彿一道閃電,破開夜空,我隱約覺得,只要抓住了某處關鍵,就馬上能找到解決的方法了。
到底是什麼?那句話,是……是……是南宮瑾的口頭禪!
對了!南宮世家!
南宮世家,不僅僅是一個商業帝國或者是政治世家,更是現世少有靈術世家,每一代,都會產生四名血統繼承者,而南宮家的下一任家主,只能從這四個人裡面挑選。
而我,就是因為體內的特殊血繼而被接回南宮世家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再來想對策,事情就簡單多了。對靈術抗性較高的靈,飄著走的靈,紅眼的靈——這些,都表明了這些靈的身份:只有從修羅鬼域出來的極惡之靈,才能有如此修為。沒想到我在南宮世家學的東西,第一次應用會是在這種地方,而且還中了大獎,對上了最難纏的對手。
在風嵐大陸上,並不像二十一世紀,經常可以見到徘徊的靈魂。似乎兩地的收魂方式不同,二十一世紀是靠勾魂使者,或者是靈能者的超度,將靈魂引至地獄,然後再輪迴轉世。而風嵐大陸似乎有著奇異的磁場,人一旦死亡,靈魂會自動被吸入地獄。正因為這樣,我以前學的鬼道,在這裡毫無用武之地,也因此被我塵封了將近二十年之久。沒想到當我將之淡忘的時候,會碰上這種事情——
知道了解決方向,事情就好辦多了。不用多加回憶,那些口訣是曾經信手拈來的,為了穩住在南宮世家的地位,減少排斥,我非常努力地學習靈術,而鬼道,是南宮世家最引以為傲的靈術門類。
摘下左手手腕上的麒麟玉珠串,又從懷裡拿出了其他一些具有辟邪功效的道具——匆忙之中能拿的出手的只有這些了,這些雖然不是專業的道具,但若配合血符,威力絕對小不了。
在地上擺了一個破魔陣法,自己站在陣眼,左手單手掐訣,然後咬破右手食指。閉眼,靈力釋放,將自己沉浸在忘我境地中,讓身體的本能來主導符文的走向。
空氣中一陣波動,殷紅的血光破開了飽滿的濃綠:“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破魔九式第八式之——血祭零落!”
在我那聲斷喝聲落之後,一直在流動的綠色光幕彷彿靜止了一下,隨後,像是遇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以破魔陣的陣眼為中心,紅光所到之處,綠色如落潮般倉皇退卻,
“嗚嗚——嗚嗚——嗚……”悲泣聲又起,在淒厲中透著濃重的不甘,所有惡靈隨著退去的綠光一起,重新回到了它們該呆的地方。
我面色蒼白地倒在地上。鬼道的特點是,威力越大,副作用也越大,其中以破魔九式為最。這次我用的是破魔九式中的第八式,只能把那些極惡之靈趕回修羅鬼域,若是用第九式,倒是可以一擊必殺,可是破魔九式說是九式,實際上能用的也只有八式,第九式威力太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用完後施術者自己也離死不遠了。
艱難地撐起身子: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這場勝利是暫時的,若是不把這個鎮壓的陣法復原,用不了多久,那些極惡之靈又會跑出來的。
搖搖晃晃地走到最初被我碰動的石筍前,我用最後的力氣將它移回了原位,然後脫力跌在地上。
“呵呵……”苦笑聲不自覺地逸出:凌北辰啊凌北辰,經歷了十年的磨練之後,你絕對沒有想到,你也會有今天這種狼狽吧!
幽藍的光芒又開始強盛起來,還沒等我恢復體力,又是一陣旋轉之後,我回到了小廳裡。
這回,刻有“靈”字的門也發生了變化:那個“靈”字從中間分斷,一上一下分列在門的上下兩端。
與此同時,廳裡又多出了一樣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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