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

第十九章•骨血

“離，我要離開北京了。”逸軒難過地抱著李離的身子，這陣子，因為家裏的事，都沒機會出來，對他的思念快要成災了，可是，這樣溫暖的身體以後就要無法無法擁有了嗎？上次和他合為一體時的滿足和幸福仿佛是一場夢。逸軒不舍地落淚，更緊緊抱著，真想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再也不分開了。“父親最終選擇了我和母親，北京是呆不下去了。”

“是回老家嗎？”很久，李離才輕聲問道。

“……嗯，畢竟基礎都在那裏，我父母親想再重頭開始。”

“那你還……回來嗎？”

“……我不知道。”逸軒愛戀地吻著喜歡人的甜軟的薄唇，“離，我不知道，我很想跟你說：是的，我一定會回來的。可是，將來沒發生的事，誰也說不准。我不能給我們一個空頭的承諾。”

李離沒說話，只是回擁著，他明白逸軒的意思。動聽的話可以暫時給人安慰，如果以後沒實現，帶來的失落和打擊更傷人心。

“逸軒，你變了。”李離吸吸鼻子，努力咽下湧上來的酸楚，努力微笑著，“你好像一下就成熟了。”

“或許吧！父母之間發生的事讓我想了很多。”逸軒攤開手掌，十指交叉地握住同樣大小卻比自己溫暖的大手，“離，我真的好喜歡你，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們的以後，雖然有很多的不確定和變數，但是，給我們三年的時間，好不好，三年後，如果，如果我們還互相喜歡著，就在一起吧！”

李離淡淡笑著，這個自己喜歡著的人還是個孩子啊，喜歡只是現在一時的少年衝動，還是只是曇花一現的感情？現在說著在一起時的激情能燃燒到多久？

不過“在一起吧”這幾個詞誘惑力太大了，好吧，就三年的時間，如果到時他還記得這個約定，在一起，又何方呢？

看著因為有了在未知將來的期待而變得神采奕奕的男孩，李離也似乎輕鬆了很多，剛剛的離愁別緒淡化了很多。

有時候，因為期待著，心也會填的滿滿的，這是一種幸福的感覺。

………………………………………………………………………

“離，我這次是又是年級第一。”

“逸軒很棒，繼續努力。”

“嗯，離，我以後要考你的學校。這樣就能和你在一起。”

“呵呵。”

………………………………………………

“離，你大學生活怎麼樣呢？”

“很好啊，怎麼了？”

“……沒有啦，你最近都不和我聯繫了，我以為你……”

“傻瓜，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不是要期末考了，所以不想打擾你。”

“嘿嘿，我就知道離對我最好了。”

“耍嘴皮。”

………………………………………………

“離，Superise。”

“你，你，逸軒，你怎麼在這裏。”

“我來看你啊，都一年沒見你了，我好想你啊。”

“你抱輕點，我快不能喘氣了。”

“離，你不想我嗎？”

“沒有，沒有，逸軒，你這樣我也會難過的，我很想你，每天都要看著你寄過來的照片才能入睡，我，我有時會在想你會不會忘了說過的話，只有我還傻傻地盼著三年的約定……”

“對不起，離，我怎麼會忘了你，我也和你一樣啊。”

“我這次是隨我二叔來的，跟家裏交代了的。”

“離，我想你。”

“我也是。”

………………………………………………

“嗯……嗯……啊……啊”

“啊，軒，你輕點。”

“嘿嘿，太久沒做了。離，你這裏好緊好溫暖。”

“……”

“離，你又害羞了。這裏，還有這裏都好紅。”

………………………………………………

“小離，這個就是你的小愛人。長得還不錯，挺有眼光的嘛，這麼快就定下一個小美男。”

“雲崇，你再說，我以後就不幫你了。”

“好了，好了，我說錯了，嘿。不過，你這小情人嫉妒心可真強，我只不過和你說幾句話，他就瞪了了我半天。你小心哦，以後紅杏出牆的機會都難有了。”

“什麼紅杏出牆，你不要在這裏亂說話，我的離是我一個人的。”

“男人吃醋是最不可理喻的。”

“好了，雲崇，你家那位來找你了。”

“啊，怎麼會，他不是後天才回來的，糟了，我還沒換衣服，我頭髮都還沒疏好。小離，你先幫我擋下，我去整理下。”

………………………………………………

“離，我要回去了。”

“嗯。”

“你就不要送了，免得回來讓我擔心會迷路。”

………………………………………………

“喂，離嗎？怎麼不說話？發生什麼事了？”

“逸軒，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竟然不知道范範他對我是……”

“他向你表白了？”

“你，你怎麼知道的？”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從小看著他長大，可是，他怎麼會是這種感情？”

“誰讓我的離這麼美好啊。”

“你不要說笑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雖然拒絕了他，但那孩子似乎無法接受。而且讓我爸也聽到了，他受了很大的打擊。”

“離，這個時候要堅決點才行，拖得越久就越會給彼此痛苦。”

“唉，我知道，我爸原先有打算高考後送他出國的，希望能讓他清醒點吧！”

…………………………………………………

“離，明天就高考了，我好緊張啊。”

“輕鬆點，別負擔太重。我相信你的。”

“嗯。我知道。對了，離，宗範他出國了，你們現在怎麼樣了？”

“只能讓時間衝淡了。我們現在也是聯繫著的，只是兄弟間的問候，范範他沒以前那麼愛撒嬌，沉默了很多。”

“人總會長大的，我想他總有天會接受現在這樣的兄弟關係的。”

“希望吧！”

…………………………………………………

“離，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這麼神秘？”

“你忘了嗎？”

“騙你的了，我當然知道了，這麼快就三年了。”

“離，我喜歡你，喜歡你，從來沒變過，反而陷得越來越深了，你呢？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嗯。”（我說過，只要你記得，我們就在一起，我一直站在這裏等你，逸軒。）

“那我們以後就是真正的戀人了。離，我愛你。”

“我也是。”

“只是我食言了不能去北京讀書。”

“我理解的，你母親現在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好好壞壞的。離，我會儘快完成學業去找你的。”

…………………………………………………

“逸軒，明天是生日，先在這裏祝你生日快樂！”

“可是，不能和你過，一點都沒意思。”

“呵呵，明天我會給你個驚喜的。”

“是生日禮物嗎？”

“也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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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讓我親個

“逸軒，外面有人找。”

“啊，你……！”

“怎麼，傻了？只許你來看我，就不能我來找你了？”

“不是，我是太興奮，太激動了。離，你怎麼來了。”

“哎呀，你先放開，別人都在看哪。”

“我不是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嗎？所以我就來了？逸軒，不歡迎我嗎？”

“離，我好想你啊。你這次是來旅行，還是專程來看我的……”

“呵呵，我也想你，我簽了這邊的一家公司。”

“……”

“傻瓜，怎麼又發呆了？生日快樂，逸軒。”

“我，我太驚喜了，這個禮物太棒了。我們以後可以住在一起了！”

“嗯。”

………………………………………………………………

“離，這就是我家”

“你家真……大啊。”

“嘿嘿，你別看我家房子那麼大，就以為平時我家就過什麼比較奢侈的生活。在這方面，我父母都是比較認同不必擺不要的闊氣，這房子還是以前我爸的老友去國外了，就低價賣給我們的。”

“媽，這就是我常說的李離，在北京時多虧他照顧我。”

“阿，阿姨好。”

“你好，呀，真是個漂亮的孩子，比我家的小軒還帥呢。小軒常常提起你，真是很感謝在北京時對小軒的照顧。”

“來，小軒快帶你好朋友進來。”

“好！”

“咦，離，你怎麼了，怎麼都是汗。”

“呵呵，沒事，那個剛才走得有點熱。”

…………………………………………………………

“離，離，我愛你，我愛你。”

“肉麻~~哎呀，知道啦，我也愛你。”

“離，謝謝你來到我身邊，我們一定能一直在一起的。”

…………………………………………………………

“離，我先去上班了。等我回來。”

“離……”

“李宗範，你這個夜貓子，現在你那邊還是半夜吧，還打電話找我的離。”

“什麼叫做你的離，充其量你只不過是我哥哥的一個情人，要說最親的人，當然是我這個弟弟了。”

“你也知道弟弟這個詞啊，那就給我安分點。”

“死小子，不要以為我在國外，就可以這麼囂張。”

“你以後一定要讓哥哥幸福，不然我一定跑回來把哥哥搶走的。”

“放心，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還有要保重。”

“嗯。再見，和我哥哥說聲我愛他。”

“你……”

“范範跟你說了什麼呢，逸軒？”

“沒什麼，離，就祝福我們的一些話。”

“哦，范範他要去英國進修心理學去了，人生地不熟的，真讓人擔心啊。”

“不用擔心的，那人在國外都那麼多年了，再說你不是說有親戚在那邊照料他嗎？”

“這倒是。”

“所以，離，以後你就只可想我一個人。”

“真霸道。”

“在嘀咕些什麼？”

“沒，呵呵，你去上班吧，要遲到了。”

“親一個。”

“別害羞嘛，離，讓我親個。”

“嗯~~~，你看看，這樣我還這麼去上班，真是的。”

“那就別去上班了，離，我可以養你的嘛。”

“好了，好了，現在怎麼越來越油膩了。”

“離，我現在很幸福。”

“我也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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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回到一個人

序

“你讓我回到一個人

沒有你的另一個人

原來我有一部分，陷入你靈魂之深，

你讓我回到一個人

我怎能再愛得完整，沒有你分我體溫

風一出你特別冷，心更疼”

出自：光良《回到一個人》

逸軒：對不起，離，我不知道我竟然傷害你那麼深，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應該向你道歉的，應該求得你的原諒的，可變得冷酷的我竟然忽略了你的感受，太多的自以為是，我以為這一生我們能一直下去，所以肆意揮霍了你對我的信任和感情，對不起……

“離，如果回到過去，我會耐心地聽你講、陪著你、向你說對不起，祈求你的原諒，甚至決不會讓那個錯誤發生。”

“離，我怎麼才能回到過去，回到有你的世界，現在沒有你的生活我已經快支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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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夢醒時分

逸軒拿著前些日子定做的刻著X-love-L字樣的墜鏈，想著等下要給李離的生日27歲生日驚喜，該放在哪好呢，蛋糕裏？不行，離那有點迷糊的性格，並沒有因為年齡的增大而變化，萬一不小心吞下去了。枕頭邊？不行，一到床上，我怎麼可能還給他機會注意其他旁事。櫃子裏？等離整理的時候發現，不行不行，沒發現的話，錯過今天那就不是生日的驚喜了。

想了半天，決定還是直接給離戴上吧，逸軒緊握著手裏的生日禮物，美美地幻想起當離看到送他的禮物時感動外分的表情，按他那容易感動的個性，肯定會哭的，離哭的時候最沒防備了，到時我就這樣，接著那樣，最後……（淫笑中的逸軒^^）。

“歐陽逸軒，你不是答應我要給哥哥幸福的，為什麼，為什麼你食言了？！”

“宗範？”逸軒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宗範悲憤的聲音，但環顧四周，沒人啊，應該說本來熙攘的街口現在卻連一個人影都不見，怎麼回事？逸軒心理有點恐慌，“宗範，是你嗎？你在哪裡？”

“歐陽逸軒，為什麼你連最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哥哥的幸福你為什麼給不了？”宗範悲痛的聲音不斷傳入逸軒的耳際。

“宗範，你為什麼這麼說。”逸軒疑惑地大聲反駁道，“離過得很幸福啊，我從來沒有食言過。”回答的他的只有空蕩的回音。

“逸軒，你醒醒了。”逸軒忽然看到心愛的李離正站在前面的路口，溫柔的凝視著自己。

“離，你怎麼在這裏。”逸軒興奮地跑過去，“離，你看，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本來想給你驚喜的，不過現在就給你好了……啊。”忽然看到本來要送出的禮物此刻卻正掛在李離的脖子上，貼著鎖骨閃亮地快刺痛了逸軒的眼睛。

“逸軒，我要走了，你別難過。我永遠愛你，逸軒！”

“離，你要去哪啊。”逸軒看著漸行漸遠的李離背影，慌張地跟上去想抓牢李離，卻發現怎麼也追趕不上。“等等我，不要拋下我啊，離！”

逸軒無助地蹲在空蕩的街上，眼淚不自禁地流淌下來，像個孩子似的雙手掩面哭喊著，“離，你去哪了，你不要我了？！離，我愛你啊，你不要我的愛了嗎？！我們不是說過了會相愛一輩子，會永遠在一起的？！”傷心中的逸軒沒注意到旁邊的場景不斷閃過。只有宗範悲痛的聲音一直縈繞在自己的耳邊

“歐陽逸軒，你給我醒過來，你以為這樣，哥哥就會原諒你，我就會原諒你。”

“是我做了對不起離的事，所以離才走的嗎？”恍惚的逸軒想著，是我做錯了什麼事嗎，如果是這樣，“離，對不起，我愛你！”

“歐陽逸軒，你終於願意醒過來了。”

逸軒迷茫地看著周圍白白的牆壁，我怎麼到這裏了，這是哪呢？宗範？宗範為什麼出現在這裏？心好痛，逸軒撫著心口，開口問道，發現自己的聲音很沙啞。

“宗範，這是哪，你為什麼在這？離呢？”

“歐陽逸軒，你是瘋了還是傻了？”宗范冷冷地說。

“宗範，你為什麼這麼說話。”逸軒茫然地望著宗範，“離呢，離在哪兒，怎麼沒看到他？”

一提到李離，宗範本以為自己已經流盡的淚水，難以抑制的悲痛讓他無法冷靜，“哥哥他，他死了，都是你害的，歐陽逸軒，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哥哥他不會死的，你不是說要給他幸福嗎，結果呢，一次次地傷害他，最後還，還……”

“離死了，怎麼可能？”逸軒努力扯著笑容，試圖撫平強烈的不安感，“宗範，別跟我開玩笑了，我還要給你哥哥過27歲的生日呢。咦，我要送給離的墜鏈呢？”逸軒慌亂地四處翻著。

找不到，什麼都找不到！

“宗範，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是不是我做錯事了，離才不來見我的。”逸軒懇切地望著宗範，是不是，是不是啊？

“你做錯的事何止一件。”宗范冷冷地靠在牆壁上，哥哥，你怎麼捨得離開我。“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局，當初我就不該輕易放手，什麼愛不愛的，只要哥哥還活著，即使他一輩子都不愛我，我也要霸著他。”

“哥哥他是那麼美好的一個人，你根本就配不上他，哥哥他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最後連命都賠進去了。”

“昨天的一場車禍奪走了他，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偏偏是我的哥哥。”宗範恨恨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車禍，死了，怎麼可能，逸軒不相信地握緊拳頭，劇烈的頭痛侵襲過來，眼前閃過這五年來的點滴，從開始的甜蜜，到後來的冷漠，再到昨天李離笑著跟自己分手，卻在下一刻中倒在馬路血泊中，最後停格在蒙著白布的畫面。

天，逸軒癱坐在地上，李離他是真的不見了！不是夢境，也不是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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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回到一個人

“為什麼會這樣？前天，哥哥還在電話裏笑著跟我約定，說要參加我的畢業典禮，讓我有空就回來看他，和他一起過三十一歲的生日。”宗範不停用手背擦去止不住滑落的淚水，哽咽地說，“哥哥，他答應我的事為什麼要食言，你不是也說過會愛哥哥一輩子的，以前，你那麼堅定地跟我父母說，會照顧他一生，為什麼你也食言了，是不是諾言來得太容易，學不會珍惜，所以才會都實現不了。”

逸軒的心痛的厲害，因為宗範的話，因為自己的食言，因為李離的離去，他不知道，他現在只剩下痛的感覺！

“宗範，離的……現在在哪？”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遠，逸軒努力讓自己發聲。

“現在你家的宗祠裏，你父親說讓你作主，到底該怎麼做。”環抱著手臂的宗範知道前面的男人顫抖的厲害，自己何嘗不是，李離離開後，這顆心似乎也隨他而去了，如果一開始，就不放手，狠下心不去管哥哥只能是暫時的幸福，如果當初在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問題後，自己強硬一點，是不是結局就不一樣，就算哥哥永遠不會愛上自己，只要他活著，就什麼都不在乎了，如果回到過去，宗範發誓肯定會想方設法讓李離離開逸軒，然後用自己的一輩子陪著他，沒有愛情也無所謂！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同時失去心愛的人的兩個人相對無言，感受不到溫暖，只有無盡的寒冷。

帶著李離的骨灰回到北京，跪著求兩個年近古稀的老人的原諒，逸軒看著頭髮斑白的老人，無法原諒自己，曾經在他們面前自己是如何答應他們的，會照顧李離一輩子，會愛李離一輩子，現在都被自己的雙手毀掉了。

“逸軒，”韓父眼眶紅紅，滄桑的臉上滿是悲痛“對不起，我們現在無法原諒你，當初你們決定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說什麼，因為我瞭解自己的兒子，也一直教導他只要認為正確的事就去做，不要到老了才來後悔。既然那孩子決定和你過一生，我們也相信你能給他幸福，只是現在卻……，現在我不知道當初自己是對了還是錯了。”

“不，都是我的錯，”逸軒掩面痛哭道，“是我食言了，是我忽略了離的心情，是我做錯了，是我傷了她的心，真的對不起，我是他最愛的人，也是傷他最深的人，對不起……”

“唉，這都是孽緣，就當上輩子那孩子欠你的。”韓父頓了頓，扶起跪著的逸軒說，“我們雖然現在無法原諒你，但我知道小離那孩子肯定希望你能幸福。”

逸軒哽咽著說不出話，看著步履蹣跚遠去的兩位老人，心裏無助地道：但是誰來告訴我如何再能幸福，沒有了離，我還怎麼幸福，因為離開他後，我才發現原來李離已經陷入我的靈魂之深，失去了他，我已經找不到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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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吞噬

推開留下過許多美好回憶的房門，逸軒恍惚中又看到他的離正站在自己面前，溫柔的笑著說：

“逸軒，回來了。”

“離，我回來了。”那時雖然已經開始接手父親的公司，是別人眼中高貴的董事長，但逸軒還是很愛對著他的李離撒嬌，大手圍住李離纖瘦柔韌的腰，把頭埋在李離的頸間，一天下來的工作煩惱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晚上有什麼好吃的呢？”

“呵，都是你愛吃的。”李離已經習慣拖著後面的趴趴熊輕鬆地把才端上客廳裏的餐桌。

“離，你知道我最愛吃的是什麼嗎？”

“嗯，最愛吃的？“李離可愛地偏著頭，紅燒獅子頭？醬爆茄子？東坡肉？錢江肉絲？芋艿子排煲？

疑惑的李離轉頭正想問清楚，卻對上一雙晶亮的仿佛要吞噬掉自己的眼睛。

“啊～“李離忽然醒悟了逸軒所指的，白皙的臉頰不禁染上了好看的紅暈。

“離。”逸軒悄悄的把手伸進李離的衣服裏，因情慾而顯得低沉沙啞的聲音吹在李離的耳際，“我最愛吃的就是你。”說著，順勢捏著李離敏感的腰際。

李離一下酥掉了，若不是被後面的人緊緊縮在懷中，怕是要腳軟攤下了。

“逸軒，你現在真是……”李離紅著臉龐，輕輕柔柔的聲音說不成一句話。

“色，對吧？離，因為是你，我才會變得這樣色的哪。”逸軒不斷琢著李離薄薄的耳朵，輕輕啃咬沿著優美的頸線往下探去，含糊不清地說，

“所以，離，你要對我負責。”

“軒……逸軒”李離被吻得有點意亂情迷，覺察到後面的愛人抵在自己臀間的情動跡象，試圖清醒。

“飯菜涼了，我們……啊”未說完的話被強硬的逸軒撬開柔唇，吞進彼此的肚裏，李離只能虛弱地任由逸軒侵佔自己的唇、身體，共同迎向身體交融時最美的一刻，被冷落的晚餐已經無人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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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著房間裏曾擁有過的美好，逸軒慘然一笑，自從李離走後，心就變得空空了，以前能激起成就感的工作也變得不重要了，原以為工作已經是自己的全部了，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忽略李離的心情，冷漠他，到最後才發現迷失的是自己的心，原先的成就感是因為知道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離會陪著自己，會因為他取得的成就而感到光榮。

逸軒癡癡地望著牆壁上兩人的合照，伸出手擁抱的只有冰冷的空氣，曾經的美好現在看來是那麼遙不可及，

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它在悄然間侵襲了我們的思想情感，諸多的因素交織在一起，這無情的時間改變的不僅是這個時間，還有每個人的感情。

“離，我好想你。很多事情我都做錯了，其實很早就想向你道歉，可是這幾年的商業生活讓我變了，變得愛面子，變得冷酷，變得不輕易認輸，變得不講理。明知道你心中一直有塊疙瘩，卻自以為你理所當然能原諒我，因為你是那麼愛我寵我的離啊。”

逸軒愛戀地撫過李離曾經用過的一切，試圖握住李離留下的最後溫暖，窗簾是李離選的、超大的床是自己挑的、米黃的裝潢是李離的堅持、軟軟的絨絨毯是自己的定購、櫃子是兩人一起搬上來的。

打開櫃子，逸軒發現櫃子裏的李離衣服，全是前幾年自己陪他買的，這兩年老是以工作忙為藉口，已經很久沒陪過李離逛街了。

逸軒的心不斷抽搐著，快痛得麻掉了，把自己深深地扔進櫃子裏，感受著李離留下的最後體溫，無意識的手忽然摸到一個硬硬的本子，機械地拿起來翻著，發現竟是李離留下的日記本。

弱水三千

第二十四章•李離的日記

拿起日記本，顫抖著翻開，逸軒的心跳得厲害，這是李離留給他的最後懷念。他一直不知道李離有寫日記的習慣。

×月×日 星期三 多雲

逸軒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每次煮好他喜歡的菜，卻無法等到他的人，拿著電話忐忑地撥過去，卻被他的秘書當作是無聊者掛掉了。我是無關的人嗎？真想大聲告訴那個人，逸軒是我愛的人。那我呢，我還是逸軒愛的人嗎？以前我很肯定，可是現在，我不知道了，逸軒，你還愛我嗎？。

×月×日 星期一 晴

今天又在電視看到意氣奮發的逸軒，什麼時候開始，我只能從冷冰冰的電視裏看著他，知道他現在的工作很出色，把他父親的事業擴展地越來越大，反觀自己，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看著鏡子裏一直沒變的容顏，心裏的洞越來越大，這樣的自己怎樣才能趕上逸軒的步伐。

×月×日 星期二 陰

今天真的很開心，因為已經兩個星期沒見的逸軒回來了，我煮了一大桌的他愛的菜，想著等下可以親密地看著他，擁著他，感受他是我的，心裏就很幸福。對了，還要告訴逸軒，其實我早就找了一份工作，只是一直沒告訴他，想到以前逸軒說的“離是我的，我不要別人支使你，所以離你不要去工作好不好，我會擔心的。”，心裏就很甜蜜。但是不知道是誰說的，越是期待，失望就會越大。一通“離，我還有事，晚上不回來了，你先吃”讓我頓時陷入冰冷中。逸軒啊，難道你現在真的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了，還是說你已經不愛我了？

×月×日 星期四 晴

剛從倫敦回來，看到宗範生活的很好，正為了成為一個出色的心理師而努力。其實自己挺羡慕的，宗範問我逸軒怎麼沒跟我一起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對他說逸軒最近比較忙，抽不開身。宗範也沒多說什麼，但從他的有些了然的目光中我有點困窘。

這一次見到宗範，他待我就如以前般，聲聲的“哥哥”讓我很溫暖，以為他已經放下了對我感情，只是，是我太遲鈍了，還是他隱藏的太好了。宗范以為我睡著時，偷親了下我的唇，雖然聲音很低，但是還是聽到了，“哥哥，我愛你，可是你不愛我，可是你愛的是逸軒。”

他的歎氣輕輕繞著我的思緒，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在面對他對自己的愛護舉動時，我不敢太貪戀這種如今對我來說令人想哭的溫暖。

宗範，對不起，我會永遠愛你，只能以哥哥對弟弟的愛。

×月×日 星期一 陰

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我的心更冷，今天是我三十歲的生日，卻是這一生最不想過的生日。逸軒，逸軒，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

逸軒看到這裏不禁痛哭起來，淩亂的字跡和無數的省略號和問號仿佛都是李離無言地叩問自己，對不起，離，我不知道我竟然傷害你那麼深，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應該向你道歉的，應該求得你的原諒的，可變得冷酷的我竟然忽略了你的感受，太多的自以為是，我以為這一生我們能一直下去，所以肆意揮霍了你對我的信任和感情，對不起……

薄薄的日記本裏，短短的幾篇日記，逸軒的心卻無比的痛楚。

“對不起，離，如果回到過去，我會耐心地聽你講、陪著你、向你說對不起，祈求你的原諒，甚至決不會讓那個錯誤發生。”

“離，我怎麼才能回到過去，回到有你的世界，現在沒有你的生活我已經快支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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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如果你還愛我上（話在分手前）

“如果你還愛我

你不會對我如此的冷漠

又怎會讓我在漫漫長夜獨自徘徊

如果你還愛我

你不會對我如此的冷漠

我只能含著眼淚默默的離開”

——光良《如果你還愛我》

愛情是什麼，有永恆的愛情嗎？放在以前，李離會肯定的告訴任何有疑問的人：只要相愛，不管時間如何改變這個世界，只要相愛著，就可以永遠牽著彼此的手走下去的。

但是現在……，李離嘲笑般地扯了扯嘴角，實在是幼稚很的想法，心中早已不期待那種能永恆的愛情。更諷刺的是，讓自己認清現實的竟然是自己一直那麼深愛著的人——逸軒。

夜已很深，拉開窗簾，李離頭抵著窗戶，看著外面的燈火霓虹，寂寞和無助襲上心頭。

前幾次激烈的吵架恍如做夢，從來沒想過，竟然有那麼一天跟逸軒的心隔的那麼遠。

即使以前，在成為戀人後，雖然他可以越來越成熟地應付所有的事情，但是李離知道逸軒內心的孩子氣和頑固，只要一個眼神、一次皺眉，就可以瞭解他的情緒和心思。

可是現在，他已經習慣性的藏起想法，就算面對自己時，也總是戴著面具，讓人觸摸不到他。是什麼在改變，是他變得太快，還是我始終停滯在原地？

李離頭疼地單手揉揉太陽穴，最近常常想這些問題想到頭痛，很多次衝動地想問個明白：逸軒，你還愛我嗎？如果你還愛我，你怎會對我如此的冷漠，怎會讓我獨自守著長夜的寂寞？我在你的心裏還重要嗎？你還屬於我嗎？逸軒，你還愛我嗎？

但是很多次，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怕聽到最後令自己心碎的答案，這份感情已經執著了十幾年，是不是早愛上的人就該承擔得更多？李離不知道，如果真的是這樣，就算對方只能用一分的心來回應自己，但只要相愛著，自己就心甘情願承擔，只怕，這份感情早已淡去，甚至已經消失。

李離輕輕撫著自己的胸口，很早以前，自己的心就缺了一個洞，二十九生日時的傷害一直存在內心深處，雖然已經結痂了，但那邊已經有了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疤。

逸軒，其實我可以忍受寂寞，忍受你的冷漠，但是，卻無法忍受你的背叛！你一句“別想太多”就試圖打發我的傷痛和不安，我也試著去相信你，相信其實什麼都沒發生，相信那只是一個誤會，但想來，我還是把我們的愛情想的太重了，愛情裏有了缺口，就很難填補了，我們的愛可能早就變質了，只是我一直裝作沒看到。所以，逸軒，是不是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逸軒，還記得很久以前的那次流星雨嗎？有人告誡我說流星雨的願望是不能說的，因為說了，就會實現不了。我們在一起後，太甜蜜的生活讓我忘了一切，告訴了你那晚自己的心願：“希望我和逸軒能一輩子在一起”。當時你感動的抱著我，親吻著我，說著同樣的承諾：我們一定會永遠在一起的，我永遠愛你，離。這大概就是懲罰吧，懲罰我是註定無法永遠的擁有你，李離苦笑地歎了口氣。

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開始習慣一個人，習慣到都快不認識以前那個曾經那麼愛笑的自己了，李離恍惚地想著，半年、一年、還是兩年，已經太久了，久到忘記了曾經堅持的夢想、久到懷疑曾經那次最深的傷害有發生過，久到整顆心都麻木了，這樣的生活是自己要的嗎？

其實心裏一直有反對的聲音，想衝破這一切束縛的衝動，想跳出這一愛情的圍牆，重新開始，即使一個人，也能讓自己活得快樂。不快樂的愛情拖得越久，對彼此的傷害越大。

所以，逸軒，我還是愛你，但是我累了！到現在我才瞭解到，愛情會變，那個人也會變，沒所謂的永恆。

弱水三千

第二十六章•如果你還愛我下

到現在我才瞭解到，愛情會變，那個人也會變，沒所謂的永恆。

李離呵著窗戶上的霧氣，心裏有萬般得不捨得，真的要到說分手的地步了嗎？分手這字眼冷的讓人發顫。

回憶起十多年前兩人成為戀人，逸軒牽著自己的手，被他呵護著，被他擁抱著，聽著他嘴裏的離，就滿是幸福，愛上這個人是那麼簡單的事，即使你傷得我那麼深，我還是停不了去愛你。

逸軒，我真的好愛你，李離任由淚水流淌在臉上，可是這次是我最後一次為你流淚了。以後你不要輕易說永遠的承諾，在愛情的國度裏有太多的變數了，沒有存在著永遠。

“我如果你還愛我，你不會對我如此的冷漠，又怎會讓我在漫漫長夜獨自徘徊？如果你還愛我，你不會對我如此的冷漠，我只能含著眼淚默默的離開。”手機上傳來男歌手悲傷的鈴聲音樂。

“喂，你好。”李離努力平靜下悲傷的心緒，接起電話。

“哥哥，是我，范範啊。”那頭宗範低沉的聲音傳到李離的耳際，李離發現自己沒有比此刻那麼想念他的聲音了，那種溫暖得讓他想哭的聲音。

“……范範。”長長吸了一口氣，李離盡力平靜地開口，“有事嗎？”

那邊頓了下，故意忽略掉李離帶沙啞哽咽的聲音。

“哥哥，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宗範揚著聲音，“哥哥，我終於要熬出頭，不必受那變態教授的折磨。”

李離真心為宗范開心，也羡慕他的充實生活，笑道：“我們范範什麼時候畢業呢？”

“一個月後會有畢業典禮的，哥哥會來陪我嗎？”

“嗯，好。我一定會過去看你的。”

李離一直很疼這個弟弟，也享受著范範對自己的依賴和愛護，以前以為是弟弟對哥哥的感情，但從知道了范范的心意後，李離的心境也發生了變化，他知道自己無法給宗範任何有關愛情的回報，所以對他的抱歉和心疼更深了，甚至，可以把任何東西給宗範，只是除了愛情。對逸軒的愛情太深，傷得太重，這樣深刻的愛情恐怕要跟隨一生了，無法再去愛上他人。

“哥哥，逸軒會一起來嗎？”宗範小心翼翼地問。

乍聽到逸軒的名字，李離有刹那間愣住了，不自主地撫上心口，發現沒有心跳如常，是不是已經決定分手，所以那個人的名字也激不起漣漪了。

李離努力地扯開笑容，即使大洋彼岸的宗範看不到，“范範，我想我和逸軒已經結束了。”

“哥哥～”宗範驚呆了。

“呵，范範，我還沒打算好以後的生活，你幫我一起想好不好？”

“嗯。”即使內心很震驚，宗範也沒說問出來，因為他知道李離的心裏在痛。“只要哥哥需要我。”

“范範，謝謝你。”李離紅著眼眶，真心地說。

哥哥，因為是你，我才願意的，不要跟我說謝謝，宗範在心裏歎道，什麼時候我們之間才能沒有謝謝呢，那時，你的心才會向我靠近吧！

掛上宗範的電話，李離盯著捏在手裏的手機，螢幕上的愛人逸軒這四字在此刻特別能灼傷他的眼睛，心又開始糾在一起，喃喃道：“逸軒，逸軒……明天以後就再也不能叫你愛人了。”

“喂，喂？”話機那邊傳來李離熟悉卻又那麼陌生的聲音。“離？”

“嗯，逸軒，我……”雖然心痛，但是還是要說下去。

“離，什麼事？”聽著有點冷漠的聲音，李離在此刻真的有點恨這樣的逸軒了。

“沒什麼事的話，晚點再說，我還在開會。”逸軒看著會議室裏其他人奇怪的眼神，心裏有點著惱，口氣也開始不耐煩了。

李離能描繪出逸軒現在皺著濃眉的表情，心裏酸酸的，趕在掛電話前，說：“明天有空嗎，我找你有事，很重要的事。”

“明天下午在××店見好了，就這樣。”

“啪”的一聲掛斷電話，就像他們之間的愛情，開心傷心似乎一直由他掌握著。李離慘然一笑，蹲坐在地上，忍不住地啜泣，逸軒，我愛你，但是我真的累了，明天的分手是最好的結果。

弱水三千

第二十七章•逸軒的背叛上

今天是X月X日，也是我三十歲的生日，不知道這次逸軒會給我什麼樣的生日禮物呢，我站在籃球場館的窗口，陽光折射進房間，暖暖的，就像逸軒一直給我的那種感覺，每次看到他笑著的摸樣，我的心就幸福得想要給他一切。

在玻璃窗上呵出模糊的痕跡來，用手在上面畫了一張微微上翹的嘴唇。

時間過得真快，八年的時光就這麼消逝掉了，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人生軌跡上行走，無論有沒有後悔和遺憾還是要繼續走下去，曾經年少時期的朋友漸行漸遠，雲崇和他的男人環游世界去了，雖然他們之間經歷很多才在一起的，但就像雲崇說的，只要結果是幸福的，他就不後悔。還記得分開的時候，雲崇哭著對我說：小離，你一定要幸福，我們都要幸福。這麼多年過去了，從他們不時寄來的明信片，我知道他們過得很幸福。

那我的幸福呢？我不禁茫然了，一直以為我的幸福是在逸軒那邊，所以我會不聽父母的勸阻，執意選擇和他在一起，到現在我一直都沒後悔過。

還記得逸軒抱著我感動的說：離，我一定會給你幸福，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我相信逸軒能堅守這個承諾，永遠雖然遙不可及，但是因為他是逸軒，是我全心愛著的逸軒，所以我相信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可是，有時候，我又會懷疑，懷疑永遠，懷疑我們的愛能否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逸軒的事業越做越大，他也從最開始的慌張道歉到後來的隨意一通電話告知，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甚至一星期都見不上一面，這些我都可以理解，我也為逸軒的成就而感到驕傲，為這樣優秀的愛人驕傲。

但我的心依然會痛的，出席宴會時在他身邊的人不是我，因為我們這一特殊的身份，這個社會還不是開放到足以包容同性戀人的地步，更何況是在所謂的上流社會裏，在逸軒第一次要出席這樣的宴會時，歐陽父親就很嚴肅地告誡我們：我可以接受你們，但是外面的那些人呢？你們能擔保他們會包容你們這樣特殊的關係嗎？逸軒，你的事業剛剛起步，我不希望引起別人的非議，李離，你也要體諒……。

我怎麼不可能體諒呢？

看著逸軒為難和憤憤的表情，我不舍地撫著他的臉，這就是現實，在那些所謂正常人的眼中，同性戀人，即使相愛，也是一種恥辱。

離，對不起。逸軒悶悶地向我道歉。

真是傻瓜，我緊緊地回擁著逸軒，雖然心裏很委屈，但是也心疼逸軒的道歉，我們都沒有錯，逸軒，我愛你。

我也愛你。逸軒溫柔地吻著我的唇，即使有一時的委屈，我的心還是很幸福。

不過，情人的眼裏始終是容不下一粒沙啊。

隨著應酬的增加，逸軒回來的機率越來越少，我從來沒想過不耐煩、冷淡的語氣會出自那個以前當我忘了給他電話時，會很委屈地嘮叨“離，怎麼不給我電話”一天的逸軒，取而代之的是“我很忙”、“就這樣”、“什麼事”、“沒事就掛了”這樣讓人心冷的話，看著電視上他挽著亮麗的女伴神采飛揚地樣子，雜誌上他與哪個富家女子親密的就餐，我還是忍不住心痛。逸軒，你真的忙得一點時間都抽不出給我了嗎？

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最近真的傷感太多了。

“老師，你在幹嘛呢？”清脆的男聲很像十幾年前的逸軒脆脆的聲音，我有刹那的恍惚

我現在在一所高中當體育老師，面對這些純真的孩子，我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老師，老師……”

回過神，我笑了笑，“呵呵，沒有，老師我正在想以前的一些事。”

“那老師再見。”清秀的男生蹦跳地出了門口，忽然又在門際探出腦袋來，認真的說，“老師，你應該多笑，你笑得時候真的很好看。”說完，就簌一聲閃了。

我不禁啞然失笑，這些孩子，真的很體貼人。

“你愛嗎？我可以這樣問你嗎？”電話在口袋裏不斷震動著。

我拿出一看，是逸軒，心跳不由主地加快。

“喂，逸軒。”

“嗯，離，今天是你的生日，晚上我回來。”逸軒淡淡的聲音。

我發現自己竟然有點受寵若驚，剛才的春秋傷感已被逸軒的話給拋到了太平洋了，“嗯，好。”

掛斷電話，很開心，逸軒還記得我的生日，他要回來和我一起過生日，我的心不斷膨脹著，幸福得快要撐破了，滿腦子都是這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