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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千里挺進謝爾曼巧施奇兵,乘勝圍殲格蘭特大功告成
正當北方軍民張燈結綵,興高采烈地慶祝葛底斯堡大捷之際,又一件喜訊從天而降——西線上的格蘭特將軍經數月苦戰,終於攻陷了南部同盟軍事重鎮維克斯堡。
維克斯堡位於密西西比河上,是連接被密西西比河分開的南部同盟各部分的鎖鑰之地。誰控制了這個戰略要點,就等於掌握了整個密西西比河。對於這一點,林肯心內十分清楚。一連幾個月的時間,他經常趴在地圖上,目不轉睛地盯著維克斯堡,邊看邊興奮地對手下說:“你們瞧,這些傢伙佔據著多麼大的一塊地盤啊!而維克斯堡就是它的鑰匙……只要我們攻克維克斯堡,那整片地區就都在我們掌心了。如果我們不把這把鑰匙奪到手,這場戰爭就絕不能結束。”
這樣一個戰略要地,南部同盟自然不會拱手相讓。戴維斯派他的寵將約翰。克。彭伯頓出任駐軍司令,並特意下達了不惜一切代價,堅守維克斯堡的命令。彭伯頓不敢怠慢,當即調集重兵,分關把口,作好了守城的一切準備。他咬牙切齒地發誓說:維克斯堡一定要堅守到“最後一磅牛肉、鹹肉和麵粉,最後一粒玉米,最後一頭牛、一頭豬、一匹馬、一隻狗都吃得精光的時候,最後一名士兵在戰壕裡戰死的時候。”
維克斯堡陡然矗立在高出密西西比河水面250英尺的懸崖上,地勢奇險,易守難攻。加上這一地區沼澤密佈,瘴氣橫生,各種傳染病流行,更給格蘭特將軍的攻城行動造成了巨大的困難。從1862年11月至1863年4月,他指揮部隊一連發動了五次進攻,均被南方軍擊退。於是許多人對格蘭特的作戰計劃甚至對他的指揮能力都產生了不滿和懷疑。一批批來訪者和雪片似的信件紛紛勸告林肯以國家利益為重,務必撤掉“經常在戰場上喝得酷配大醉”的格蘭特。
有一次,紐約市一位德高望重的牧師求見總統,照例又把格蘭特縱酒誤事導致進攻失利等等陳詞濫調又重複了一通。林肯耐心地聽完他的話,故意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問道:“神父,你能告訴我格蘭特將軍的酒是從哪兒弄到的嗎?”那位牧師被問得很尷尬,支支吾吾地說不知道。林肯又說:“我感到十分遺憾,要是你能告訴我的話,我一定指示軍需總局局長去大量採購這種酒,把它分發給我們那些至今尚未打過一次勝仗的將軍。”說罷,林肯哈哈大笑起來。打這以後,再也沒有人在他面前說格蘭特的壞話了。
正是在林肯的絕對信任和全力支持下,格蘭特將軍方得以專心致志、一步一個腳印地實施他的圍城計劃。他的部隊原來只有4萬人左右,6月間增加到7.l萬人。格蘭特調兵遣將,在維克斯堡周圍挖掘了長達7英里的層層戰壕,形成了鐵桶般的包圍圈,同時,波特將軍的70艘戰艦也密佈河上,斷絕了敵軍的退路。經過40多天的圍困戰,守將彭伯頓果真像以前說過的那樣把最後一條狗也殺來充飢了,最後,只得讓部下以老鼠、嫩樹枝和樹皮充飢。餓癟了肚皮的南方軍士兵們連站都站不穩,哪有力氣打仗?捱到7月4日這一天,同樣餓得眼前發綠、心裡發慌的彭伯頓中將只好扯起了白旗,率部無條件投降。
這次戰役,格蘭特共俘獲敵軍3.16萬人,大炮172門和滑膛槍6萬支,是內戰期間聯邦軍隊俘獲敵軍人數最多的一次。緊接著,圍守在密西西比河上另一個強大據點——哈德遜港的叛軍自知無望,遂於7月9日開門請降。從此,整個密西西比河盡數落入聯邦軍隊之手。
消息傳來,林肯一把推開桌子上攤著的地圖,欣喜若狂地對幕僚們嚷道:“先生們,我們再也用不著討論維克斯堡的地圖了!”隨後,整個北方群情歡騰,到處都舉行群眾集會、講演會,到處都鳴槍放炮,數以百計的大小城市組織了火炬遊行、歌詠會、狂歡會、茶點會以示慶賀。在華盛頓,一大群人簇擁著一個銅管樂隊湧到白宮向總統吹奏動聽的祝賀曲,林肯面帶微笑,激動地說:“先生們,對於這樣一件大喜事,我應該說幾句話,可是我找不到能配得上這一光榮時刻的言詞。”話音未落,掌聲。
歡呼聲如潮水般響起,白宮內外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在此以前,林肯從未見過格蘭特,只是根據他在閱讀和談話中知道的有關情況來了解這個最優秀的將領。經過維克斯堡大捷和隨後不久的查塔努加戰役,林肯終於明白了:這人才是他最需要的司令官。
1864年3月8日,林肯電召格蘭特來到華盛頓,正式授予他美利堅合眾國中將軍銜,並任命他為陸軍總司令。就職典禮上,林肯面對著這位身材矮壯、不修邊幅、體型像子彈一樣的將軍情真意切地講道:“格蘭特將軍,在當前這場偉大的鬥爭中,國家對於你所建樹的功勳表示嘉獎,對於你能完成今後的任務表示信任,因此,坎特授予你合眾國陸軍中將軍銜。給予你這一崇高榮譽的同時也意味著把相應的重任交託給你。國家既然信任你,那麼,它也必將支持你。我無須再說明,我在這裡代表國家所說的話和我自己的心意是完全一致的。”
格蘭特十分莊重地致了答詞:“總統先生,我接受這項任命,衷心感謝授予我這麼崇高的榮譽。我們的軍隊已為祖國身經百戰,在這樣一支卓越軍隊的支持下,我將竭盡全力以不辜負你的期望。我深切感到現在託付給我的責任的重大,同時我也懂得,只有依靠我們卓越的軍隊,特別是依賴指引著各國和人類前進的上帝的保佑,我才能完成賦予我的重任。“美國陸軍中將軍銜,內戰以前只授予過兩人,他們是獨立戰爭時期的總司令華盛頓和I841年一1861年的陸軍總司令斯科特。現在格蘭特獲此殊榮,自然知道自己肩上責任的分量。他很快理清了自己的思路,針對敵我雙方的實際情況,向林肯提出了一個“全線出擊”的戰略行動計劃:巴特勒將軍溯詹姆斯河而上,格蘭特和米德渡過拉皮丹河,西格爾將軍溯謝南多亞河而上,艾夫里爾將軍開闢西弗吉尼亞戰場,謝爾曼和托馬斯從查塔努加向前推進,班克斯將軍則溯雷德河而上,向得克薩斯進軍。
格蘭特向林肯解釋說,各支部隊都將連續不斷地向敵軍發起猛烈進攻,破壞其鐵路和軍需供應站,“即使不用其他辦法,僅僅靠一場消耗戰,也可以把敵人的人力、物力消耗殆盡。”
這項計劃的關鍵所在是格蘭特在東線,謝爾曼在西線,形成一把巨大的鐵鉗,等到兩軍最終會師時,就可以把南部同盟夾得粉身碎骨。
格蘭特的行動計劃與林肯原來一貫堅持的主張簡直是不謀而合,這使他備感欣慰,同時也決心盡一切努力當好格蘭特的後盾。一天,當陸軍部長斯坦頓跑來告狀,指責格蘭特“潘越職權”抽調大批衛戍部隊去前線,致使華盛頓處於危險的境地時,林肯板著面孔說:“部長先生,你知道我們盡力指揮這支部隊已將近三年了,但我們並沒有取得多大的成果。因此我們從千山萬水之外把格蘭特先生調來幫助我們指揮這支軍隊,所以我想我們最好還是讓格蘭特先生按照他自己的主意去幹。”
林肯還時常以格蘭特的“總徵兵官”自居且引以為榮。在一次群眾集會上,他向台下萬頭攢動的聽眾們高聲問道:“如果我發現一旦把大量的兵員和物資立刻送到前方,就能使格蘭特將軍勢如破竹地向前推進,那麼你們願意給我提供這些兵員和物資嗎?“群眾高呼:“願意!“林肯接著說:“那就請準備好,我正在等候著這樣一個機會。“隨著格蘭特的地位、聲望日益提高,民主黨人放出風聲說準備提名他為總統候選人,於是有不少好心的朋友提醒林肯要提防格蘭特。對此,林肯一笑置之,絲毫不往心裡去,相反他卻不止一次地說:“如果格蘭特能拿下里士滿,就讓他當總統好啦。”他還說:“如果格蘭特將軍當總統能更有利於鎮壓叛亂,我贊成他來當。他會忠於我們解放黑人奴隸和使用黑人士兵的政策,如果這項政策得以貫徹,誰當總統都一樣。”林肯的襟懷坦蕩,大公無私,類皆如此。
待一切計劃佈置停當,格蘭特下令各部隊全線出擊。他把總司令部移到東線波托馬克軍團駐地,準備親自率軍同對面的羅伯特。李開戰。西線戰場則由謝爾曼將軍全權指揮,進攻盤踞在佐治亞州一帶的敵將約翰斯頓所部。格蘭特再三叮囑各位將領:“發現你的敵人在什麼地方,就儘可能迅速地抓住他並且使出全力去打擊他,並且要不停地前進。”隨後,各路兵馬雲集,一場決定美國命運的大決戰即將開始。
1864年5月4日,格蘭特將軍指揮波托馬克軍團12萬大軍渡過拉皮旦河,開進弗吉尼亞北部的荒野和叢林地區。只要走出這片莽原,前面就是一片開闊地,那正是他強大的炮兵和騎兵的用武之地。格蘭特一邊催促部隊加速行進,一邊在腦子裡描繪著“狠揍羅伯特。李”的精彩場面。
誰知,老謀深算的羅伯特。李早就把這位北方軍新統帥的意圖研究透了。他不僅準確地預測出了格蘭特大軍的行動路線、位置,而且十分精明地把戰場預設在這片方圓20英里灌木和荊棘叢生的地方。那兒用不上大炮,也用不上騎兵,人生地疏的北方軍想來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第二天,當聯邦軍隊十幾英里長的隊伍正艱難地擇路而行於莽莽荒野上時,羅伯特。李看準時機,一聲令下,北弗吉尼亞軍團登時一擁而起,衝著波托馬克軍團的側翼猛撲過來。霎時,殺聲震天,槍炮轟鳴,北方軍陣形大亂,死傷一片。
格蘭特不愧為久經沙場、身經百戰的大軍統帥。儘管濘不及防,被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他卻鎮靜如常,隨手撿起一塊木頭,坐在地上旁若無人地削了起來。這是他在戰場上的老習慣。
前來告急報危的將領們一見主帥如此鎮定自若,也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精神抖擻地回去指揮部隊,與敵人拼死廝殺起來。
這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無論是羅伯特。李,還是格蘭特,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大的壓力,從未見過這麼堅強的對手。雙方部隊攪纏在一起,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直殺得血流成河,屍積如山,雖然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卻誰也無法使對方挪動分毫。
兩天後,聯邦軍隊傷亡1.8萬人,南方軍為1.l萬人。當南方軍上上下下議論著格蘭特肯定也會像波普和胡克一樣——知難而退、鎩羽而回時,李將軍搖搖頭,沉重地說:“格蘭特將軍不會後撤,先生們,波托馬克軍團現在有一個真正的頭了。”接著,他又補充道:“格蘭特將軍將移兵斯特奇爾韋尼亞。”
李說對了。格蘭特不是波普,更不是胡克,他從不偃旗息鼓,而是義無反顧,決不回頭。他重視的是整個戰爭,並不計較一時一地之得失。儘管莽原之戰損失慘重,但他毅然下令繼續南進。
不退而進!這在波托馬克軍團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士兵們不由得精神大振,歡騰雀躍,從麥克萊倫時代開始積攢起來的一肚子窩囊氣彷彿一掃而空。在黑暗和塵土中,他們忘情地向格蘭特歡呼,揮帽子,一場夜行軍變成了勝利的進軍。後來,謝爾曼將軍曾說:“這是格蘭特一生中關鍵性的時刻。如果他撤兵的話,國家就會毀於一旦。”
接下來便是一場腥風血雨、天地為之動容的激烈廝殺。在歷時5周的時間裡,戰鬥和戰役已沒有了明顯的區別,以往的戰鬥~般只進行數天,然後雙方便脫離戰場各自休整,勝敗往往決定於一次性會戰。這次卻截然不同,連綿不斷的攻擊與反攻擊,震耳欲聾的炮擊幾乎一刻不停。載著傷員的車隊J;!流不息地從戰場開出來,南方軍的傷兵運往裡士滿,北方軍的傷兵則上船運往華盛頓。由於傷亡數目巨大,格蘭特決定不再向華盛頓報告部隊陣亡名單,因為華盛頓唯一的那個坐落在土兵之家的軍人公墓已經容不下越來越多的陣亡將土的遺骸了。
如此殘酷的戰爭,使北方每一個家庭都經受到巨大創傷。詩人朗費羅在給一個朋友寫的信中說:“我的大兒子還不滿20歲,在上次拉皮丹河會戰中雙肩被步槍子彈打穿,現在還在家裡。他每天都到我書房裡來,靠在一張大椅子裡。這些孩子是多麼勇敢啊!儘管子彈在他身上穿透深達一英寸,但他沒有一句怨言,沒有一聲呻吟,裝作一點不痛的樣子。”
《紐約論壇報》刊登了這樣一個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一個音樂家從弗吉尼亞戰場被送回家鄉。他到了醫院後,外科醫生告訴他,在為他鋸掉一條腿時,雙手必須捆綁起來。這個士兵回答說:“不,決不!醫院裡有小提琴嗎?”護士們找來了一把,他把提琴往下巴底下一放,調準了弦,爽朗地笑道:“醫生,開始吧!”在醫生為他鋸腿的40分鐘裡,他不停地拉著小提琴,竟然沒有拉錯一個音符,也沒有顫抖一下肌肉。這個士兵頂天立地、視死如歸的壯舉,感動了成千上萬人,極大地鼓舞了北方人民的愛國主義精神。
更令人敬佩的是林肯總統在槍林彈雨中的非凡表現。7月1日這一天,詭計多端的羅伯特。李為了緩解正面戰場的壓力。心生一計,突施冷箭,派一員驍將來巴爾。厄爾利率領1.7萬人冷不防地向華盛頓殺來。他們一路上燒殺搶掠,耀武揚威,僅用10天工夫便兵臨城下。眼看城破在即,幸虧格蘭特派來的救援部隊及時趕到,雙方在首都門口交上了火。
7月12日,林肯站在史蒂文斯堡壘的城牆上,親眼目睹了血肉橫飛的激戰場面。突然,一顆子彈在離他5英尺處“颼”地一聲飛過,擊中了第102賓夕法尼亞團的軍醫克勞福德的腳踝,緊接著,在他近旁不到3英尺的地方,一名軍官也中彈陣亡。在呼嘯的彈雨中,林肯屹立不動,沉著冷靜,臉上現出一種莊嚴的堅韌不拔的神情。直到指揮官賴特將軍斷然提出毫無必要冒此風險,他才從容不迫地離去。
其實,林肯的身邊每天都有死神的陰影相隨,南方派來的刺客曾兩次下手,開槍擊落了他的帽子,林肯卻死裡逃生,化險為夷。他的朋友們時常告誡他要注意安全,加強保衛措施,林肯只是一笑置之。他在一個大信封上寫了“暗殺”兩字,裡面專裝五花八門的恐嚇信。到1865年3月底,裝進這個信封的恐嚇信已達80封之多。他對國務卿西華德說:“我知道我處在危險中,但是我不想把這種恐嚇放在心上。”這些事情經新聞記者們的渲染傳播,更加引起北方人民對總統的敬佩與愛戴之情。
在前線,格蘭特將軍既不擔心兵員,也不吝惜彈藥,因為這一切都會由林肯總統在後方料理齊備並源源不斷地供應上來。相比之下,羅伯特。李可就慘了,日益枯竭的南方人力物力,使得他在戰場上經常有捉襟見肘、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之感。一天,南部同盟內閣大員約翰。里根來到李的總部,他望著對面一望無際。
連綿不斷的北方軍營地,憂心忡忡地問道:“將軍,如果格蘭特突破了你的防線,你還有多少預備隊?”
“一個團也沒有。”李將軍陰沉著臉,以實話相告:“如果我縮短戰線來編成一支預備隊的話,他就會包抄我的側翼;如果我減少防線上的兵力來編一支預備隊的話,他就會立刻攻破陣地。”
儘管如此,格蘭特要在短時間內一舉擊敗對手卻絕非輕而易舉之事。他氣惱地發現,李將軍天生具有一種“推斷對手思維程序、勾畫敵人行軍路線並在地圖上標明未來交鋒之處”的罕見能力。從莽原之戰後,格蘭特決定實施一種側翼迂迴、短程突擊的戰術,就是不與當面之敵死纏硬打,而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不停頓地向南方腹地推進。但是格蘭特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李將軍的眼睛,北弗吉尼亞軍團每次都先發制人,在內線迅速行動,一次又一次地切斷北方軍的通路。兩軍一戰斯波奇爾韋尼亞,二戰諾思安納,三戰托米克里克,四戰科爾德港,每戰皆以北軍付出慘重代價而告終。尤其是科爾德港一仗,在不到半小時之內,叛軍就打死打傷了7000名聯邦士兵。“格蘭特把腦袋撞到牆上了”,他的一名參謀當時就這樣認為。格蘭特後來也痛感,強攻科爾德港是他在這場戰爭中唯一後悔的事。
然而,挫折絲毫沒有影響格蘭特那旺盛的鬥志和頑強的毅力。當羅伯特。李正等待著迎接一場更猛烈的正面攻擊時,格蘭特卻突然改變了他的戰鬥作風。6月12日深夜,他指揮部隊神出鬼沒地撤出陣地,橫渡詹姆斯河,長驅直入,直逼南方首都里士滿專用的鐵路樞紐——彼得斯堡。只要拿下彼得斯堡,就可以迫使李走出防禦工事,並不得不抽出兵力保衛其補給線。格蘭特的行動計劃是如此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以至於李對此一無所知,如墜五里雲霧中。通過數度交手,李已習慣於把格蘭特看成一員戰將,而不是善於調動軍隊的將領。但這次他卻顯然低估了對手。
兩天後,聯邦軍隊已到達彼得斯堡城外,並立即展開攻勢。
守將博雷加德一面率兵單將寡的守備部隊拼死抵抗,一面急電羅伯特。李增援。李直到現在才如夢方醒,火速派遣北弗吉尼亞軍團趕來。彼得斯堡乃是里士滿的命脈之地,如果落入北方軍之手,後果不堪設想。羅伯特。李猶如一頭髮怒的獅子,騎著那匹名叫“旅行家”的戰馬,來回穿梭,親往前沿陣地督戰,南方軍士兵見主帥如此著急,個個豁出性命奮勇作戰,終於頂住了聯邦軍隊一連4天的猛攻。北方軍傷亡了1萬人,而南方軍傷亡卻只有它的一半。
面對這種形勢,格蘭特只好重施故技,又一次搬出了當年圍困多納爾森、維克斯堡的老戰術。“現在我們讓士兵休息一下,用鐵鍬來修築工事,建起一個新的戰壕網”,格蘭將下令說。隨後,他的部隊部署開來,綿延35英里,從里士滿直到彼得斯堡之間的所有山頭,都佈滿了北方軍的大炮和陣地。南方軍也採取了同樣的行動。兩軍對峙,從此形成了長達9個月的圍城戰。
正當格蘭特大軍在東線蝶血奮戰,把敵軍死死釘在彼得斯堡一帶的時候,謝爾曼將軍的部隊也在西線上接二連三地取得了輝煌戰果。
威廉。提坎塞。謝爾曼,1820年生於俄亥俄州,1840年畢業於西點軍校。戰爭初期,他當過團長、旅長,後來轉入格蘭特的麾下擔任師長。在著名的夏洛伊戰鬥、進軍科林斯和維克斯堡戰役中,他多謀善斷,指揮有術,身先士卒,戰功卓著,因此成為格蘭特最得力的部將。格蘭特被提升為西部最高指揮官時,他被派去指揮田納西軍團,格蘭特晉升為合眾國中將總司令時,他繼任了西部最高指揮官。這年他44歲,正是一個成熟的軍事將領風華正茂、大展宏圖的年歲。
格蘭特、林肯之所以如此看重謝爾曼,主要是因為他具備獨擋一面指揮一個大戰略區所需要的能力、膽識和氣魄。尤其在政治立場上,謝爾曼是主張對南方叛亂分子實行無情打擊的北方少數高層將領之一。他曾在一次戰鬥間隙給林肯寫信,系統地表達了他的政治主張:“南部必須由我們來統治,不然南部就要統治我們。我們必須征服他們,不然我們就要被他們所征服。他們除了要征服我們之外別無他求,而妥協之談全是胡說八道。我們知道,任何妥協都只能遭到他們的嘲笑。……所以我是不願意去哄他們的,更不願用讓步去迎合他們,只有讓他們飽嘗戰爭的苦頭,使今後幾代再也不敢訴諸戰爭。”
在這封信中,他還提出這樣一種恐怖政策:“我們應派軍官、警察、法庭深入到南部的各個角落。……至於時間,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都在所不惜。我們一定要清除和摧毀一切障礙,有必要的話,就殺死每一個人,奪走每一寸土地,沒收每一件財物,一句話,破壞我們認為應該破壞的一切東西。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在軍事問題上,謝爾曼同樣也有一套高明的、與格蘭特相仿的見解。他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內戰以來北方將領的致命弱點:北方軍隊進入南方“好像一隻船入海一樣,這隻船破浪前進時劃了一道航跡,但隨後馬上就消失了,而沒有留下永恆的痕跡。”因此,他竭力主張打破一切因循守舊、墨守成規的軍事傳統,採取大膽進攻的戰略戰術,儘快把戰爭打出一個明顯結果來。
謝爾曼的這些與眾不同的觀點主張,不僅贏得了格蘭特和林肯的稱讚,也為他自己博得了美國“第一個現代將軍”的稱號。
戰後,謝爾曼於1866年晉升為陸軍中將,1869年繼格蘭特之後任美國陸軍總司令,一直到1883年退休,德高望重,舉國景仰。
1864年5月5日,謝爾曼率領西線9.9萬人的大軍從查塔努加出發,進軍亞特蘭大,從而揭開了美國內戰史上最為激動人心的精彩篇章。
從查塔努加到亞特蘭大有100英里的路程,山巒起伏,溝壑縱橫,敵將約翰斯頓統領6萬軍隊沿途設置了道道防線,擋住了北方軍的去路,尤其是“禿鷹谷”、凱內騷山兩道關口,重兵環守,碉堡林立,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然而,謝爾曼卻憑著高超的作戰技巧和指揮謀略,步步繞過敵軍前進,始終牽著敵人的鼻子走。7月至8月,他採取聲東台西、避實就虛的靈活戰法,一敗約翰。斯頓;再敗約翰。胡德,9月11日,聯邦大軍終於以破竹之勢攻佔了亞特蘭大。
旗開得勝、首戰告捷的謝爾曼並沒有沾沾自喜,而是立即準備實施他那久蓄於心的宏偉藍圖——向海洋進軍。10月中旬,他寫信給格蘭特說:他打算分兵兩路,一路6萬人由托馬斯指揮,追殲胡德的4萬餘人殘部,他自己則開始千里遠征,途中在濱海城市薩凡那略事休整,最後在弗吉尼亞與格蘭特會合。他特別強調:“如果北部能有一支大軍橫掃整個南方,那就是北部可以贏得這場戰爭的確鑿證據。”
這項計劃雖十分動人,卻顯然超出了既定的戰略方針和行動部署。格蘭特一開始有些擔心,不同意馬上進軍,但經不住愛將的再三勸說,更何況他本人也是個極富冒險精神的烈性子。於是,他打電報給林肯說:“謝爾曼的建議是可取的上策。要想使謝爾曼這樣一個指揮官統率的這樣一支軍隊陷入絕境並吃掉它,可不那麼容易。”林肯見他最信賴的格蘭特也同意了,遂二話不說,毅然批准了這項不同凡響但前程未卜的建議。
現在是謝爾曼把他那冷酷無情的政治理論和超群絕倫的軍事主張付諸實踐的時候了。
1864年11月15日,謝爾曼下令部隊一舉搗毀了亞特蘭大市的全部鐵路和工業設施,並一把火把近三分之一的市區燒成灰燼。然後,他率領著由218個團組成的大軍,浩浩蕩蕩地踏上了征程。部隊帶了足夠的軍火,卻沒有帶多少糧食,因為他確信佐治亞州這個號稱南部同盟的“儲藏室和糧倉”會給他提供一切。
他本人以身作則,隨身行囊裡只裝著一套換洗的內衣、地圖、一瓶威士忌酒和一捆雪茄煙。如此輕裝上陣,真有點“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味道。
強將手下無弱兵。一路上,謝爾曼大軍摧毀了沿途所有車站、鐵路,掃蕩了所有的種植場和農場,解放了成千上萬的黑人奴隸,擊退了一股又一股的敵人,部隊所向披靡,如入無人之境。僅僅用了一個多月,便橫穿叛亂地區,抵達東海岸,並於12月22日這天一鼓作氣攻下薩凡納。時值聖誕節前夕,謝爾曼打電報向林肯報捷:“請允許我把薩凡納市,包括其中的150門大炮及大量軍火和大約2.2萬包棉花,作為聖誕節的禮物獻給您。”
這真是軍事史上的一個奇蹟。當初幾乎所有歐洲各國的軍事專家們都為謝爾曼的這個膽大包天的作戰計劃捏把冷汗。《英國陸海軍新聞》評論說:“如果謝爾曼真讓其部隊在既沒有掩護,又沒有根據地支援的情況下,從佐治亞挺進到南卡羅來納州的話,那麼他要麼做了一個軍事領導人曾做過的一件最英勇卓絕的事情,要麼是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倫敦先驅報》指出:謝爾曼不是由於他的“驚天動地的大膽行動的成功”而榮獲勳章,就是因為“使部隊遭到空前未有的慘重災難”而身敗名裂。倫敦《泰晤士報》指出:“謝爾曼將軍的遠征在軍事史上是自古未有的最獨特的奇蹟,這是一次沿著一條陌生的路線,對無從發現的敵人進行的神秘遠征。”
謝爾曼深入敵境後,曾有兩個星期與外界失去了聯繫,林肯為此坐臥不安,茶飯不思,格蘭特得知後,趕緊寫信安慰他說:“我向您保證,有那樣一支軍隊,又有謝爾曼來指揮,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果然,謝爾曼“向海洋進軍”的偉大勝利,不僅加速了南部同盟的最後崩潰,而且大長了北方的軍心土氣。他取得的戰績令人信服地證明,他必將在世界上最偉大的將帥名錄中佔據一席之地。
聖誕節的第二天,林肯給謝爾曼寫了一封親筆信,信上說:“當你將離開亞特蘭大,向大西洋海岸進軍時,我的心情即使不是害怕,也是憂慮的。但由於我意識到你的判斷比我高明,想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句話,我就沒有進行干預。現在進軍已獲成功,一切榮譽都屬於你,因為我相信,我們這些人所做的只不過是默許而已。……請向你部全體官兵轉達我的衷心感謝。”
轉眼過了新年。1865年2月1日,謝爾曼大軍離開薩凡納開始了第三次遠征。這次遠征的目標是北上經過南卡羅來納的哥倫比亞,直搗北卡羅來納的羅利,最後與格蘭特將軍會師於弗吉尼亞。出發之前,謝爾曼指出:這次進軍將比“向海洋進軍”要困難10倍,也重要10倍。
困難主要是令人討厭的天氣和崎嶇不平的地形。這年冬天連綿不斷的雨雪使整個大地化成一片沼澤。謝爾曼的6萬大軍天天連續行軍,三天中就有兩天冒雨前進。他們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有些部隊要在齊腰深的冰水中連續工作數小時。當炮車陷在深深的泥坑裡時,全體官兵都動員起來用繩子拖著煙車前進。聯邦軍隊這種吃苦耐勞,戰天鬥地的大無畏氣概,令敵人瞠目結舌。號稱南部同盟“最高戰略家”之一的約翰斯頓驚歎道:“我敢發誓說,自從朱利亞。凱撒時代以來,還沒有過這樣的軍隊!”
更令敵人心驚肉跳、聞風喪膽的是謝爾曼大軍所實行的毀滅性政策。在南卡羅來納,他們摧毀了一切鐵路、橋樑、兵工廠。
倉庫和軍事企業,羅伯特。李的部隊貯存在這裡的4個月的軍需品全部化為烏有。北方軍第15軍所屬部隊曾公開宣稱:“反叛從這裡開始,也將在這裡完結。”
同時,他們還以“最壞形式的戰爭災難”來懲罰各地奴隸主及叛亂分子,一座座莊園被夷為平地,大量的財產被席捲一空,實在搬不走的就地分給黑人。此外,謝爾曼還在斯坦頓的默許下,把大片土地分給黑人居住使用,因此而大得黑人奴隸的歡心。黑人們向大軍提供情報,充當嚮導,幫助他們尋找食物、住處和衣物。有的黑人冒著危險把被敵人俘虜去的聯邦士兵救出來。
謝爾曼部下的黑人聯隊本來就多,戰鬥力極強,現在又得到了各地黑人奴隸的大力支援,更是如虎添翼,越戰越勇。處於窮途末路的南方軍隊哪裡是他們的對手?1865年2月16日,謝爾曼大軍輕而易舉地攻克了哥倫比亞城,兩天後,又兵不血刃地解放了查爾斯頓。
查爾斯頓是燃起內戰之火的地方,為了表達克復此地的政治意義,謝爾曼組織了一個別開生面的入城式:走在人城部隊最前頭的是一個高舉著寫有“自由”二字大旗的黑人士兵,緊隨其後的便是高唱《約翰。布朗之歌》的、功勳卓著的馬薩諸塞第54聯隊等黑人部隊。
緊接著,謝爾曼乘勝進擊,於3月3日攻佔克勞,3月7日進入北卡羅來納境內,3月12日到達法耶特維爾。放眼四顧,南部同盟只有約翰斯頓率4萬軍隊據守在羅利猶作困獸之鬥,謝爾曼當然不會給這位老對手以喘息的機會。經過一個月的窮追猛打,終於攻下羅利。
至此,謝爾曼大軍的第三次進軍又告成功。羅伯特。李寫信給戴維斯說:“我現在擔心要阻擋格蘭特和謝爾曼會師已是不可能的了。”
格蘭特得知謝爾曼得手的消息,大喜過望,馬上連連發起攻勢,消滅了敵人大量的有生力量。他託人給林肯捎信說:“請報告總統,我已經把他們模在手心裡了!如果我們犧牲3個人,他們就得死5個人;如果我們損失3匹馬,他們就得損失5匹。“3月27日,林肯、格蘭特、謝爾曼相逢於西蒂波國特。北方3個最關鍵的核心人物對即將開始的最後一仗和國家未來前途進行了詳盡的討論,並做出了相應的戰略決策。
3月29日,總攻開始了。彼得斯堡一線的聯邦軍隊在格蘭特的親自指揮下,向南方軍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勢。這時,南方軍士兵每天只有極少量的糧食配給,主要是靠炒玉米支撐著行軍作戰,兵無鬥志,將無守心,僅僅10天時間,便被殺得丟盔棄甲,落花流水,大約有2萬人當了格蘭特的俘虜。
4月2日,羅伯特。李見大勢已去,再一次拍電報給戴維斯:“我建議作好一切準備,今晚就撤離里士滿。”戴維斯被迫接受了這一建議,於當晚11時領著他的內閣官員們狼狽出逃。次日上午,聯邦軍隊開進了里士滿,走在前頭的仍是黑人部隊。
裡土滿的陷落,對羅伯特。李來說是早已意料中的事。他一邊撤退一邊收拾殘部,向著阿米利亞考特豪斯狂奔,在那裡南方軍還存著一些給養。李打算讓他那3萬名飢腸轆轆的戰士填飽肚子後,向西與約翰。斯頓的部隊會合。待兩軍合兵一處,站穩腳跟,再回過頭來找格蘭特算賬。
格蘭特哪裡會讓煮熟的鴨子飛掉?他下令各部隊緊追不捨,絕不能讓李與約翰。斯頓會合。在塞勒斯河,北方軍後起之秀謝里登將軍率一支部隊追上了李軍,迫使李軍倉促應戰。戰鬥結束,李軍又折損一半,羅伯特。李的一個兒子也被北軍活捉。
第二天,格蘭特派信使給李將軍送去一封短信:“將軍:上星期戰鬥的結果一定已經使你明白,繼續抵抗是徒勞無益的。我認為情形就是這樣,同時我還認為我有義務使自己免於承擔繼續流血的責任,因此我要求你率領號稱北弗吉尼亞集團軍的南部同盟軍投降。““還沒有到這種地步,”李默默地看完信後說。隨後,他在回信中寫道:“儘管我不敢苟同你所說的北弗吉尼亞集團軍繼續抵抗徒勞無益的見解,但是我贊同你那避免繼續流血的願望。
我特此請你提出我軍投降的條件。“格蘭特立刻回信說,他所堅持的唯一條件就是,放下武器的士兵要發誓再不重新拿起武器。
這樣的口氣、這樣的字眼,對於李來說簡直比死還難受,即使真的投降,堂堂的西點軍校前校長、南部同盟最高指揮官也需要一種更體面的形式。於是他覆信說,在他前一封信上,“我並沒有要投降,只不過問一問你的建議的條件。”他說他願意會晤格蘭特,討論如何恢復和平的問題,並希望在第二天上午10點鐘會面。
格蘭特接信後,內心躊躇半晌,因為他向林肯保證過要最大限度地避免流血來結束戰爭。於是,他壓抑住內心的怒火,又字斟句酌地寫了一封回信:“由於我無權處理和平問題,所以你所建議的今天上午10點鐘的會晤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然而,我特聲明,將軍,我與你一樣迫切地渴望和平,整個北方也都懷有著同樣的感情。南方政府放下武器將會極大促成這個大家所最矚望的事態的實現。”
這封信,綿裡藏針,柔中有剛,既給了羅伯特。李足夠的面子,又毫不含糊地表達了格蘭特的堅定立場。加上此時聯邦軍隊已分別從左翼、前、後方包抄上來,南方軍已是四面楚歌,插翅難逃了。羅伯特。李見勢已至此,遂仰天長嘆道:“除了去見格蘭特將軍外,我已無計可施。要不然,我寧可死一千次也不幹這種事。”
一個參謀軍官心猶不甘,帶著哭腔問道:“將軍,那麼歷史上將如何評價在戰場上投降的軍隊呢?”
李將軍正色道:“是的,我知道他們是會嚴厲指責我們的!
但他們無論如何不會知道我們是怎樣被數量上佔絕對優勢的敵人所壓服的。但是,上校,這不是問題所在。問題在於這支軍隊的投降是對呢,還是不對?如果對的話,那麼我將承擔全部責任。“1865年4月9日,在里士滿以西95英里處的一個叫阿波馬托克斯的村子裡,58歲、銀髮如霜、儀表華貴的羅伯特。李,向42歲、一頭黑髮、軍容不整但神采飛揚的格蘭特交出了他的總計28231人的軍隊。
在這重要的歷史性時刻,格蘭特將軍以他那慣有的方式輕描淡寫地向華盛頓電告了他的勝利:“羅伯特。李將軍於今日下午按照我本人提出的條件交出了他的北弗吉尼亞軍團。”
與此同時,李將軍也起草了他一生戎馬生涯中的最後一份告戰士書:“經過了四年勇敢剛毅的艱苦戰鬥以後,北弗吉尼亞軍團現將被迫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投降。
我無需對這些身經無數惡戰、始終堅貞如一的勇敢倖存者說,我同意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信任你們,只是因為感到英勇和忠誠是無法補償繼續戰鬥所招到的損失,所以我決定避免無謂的犧牲。
我永遠敬佩你們對自己國家的堅貞和忠誠,永遠銘記你們對我本人的寬宏大量,我在此向你們全體深情地道別。““樹倒猢猻散”。在羅伯特。李直接統率的北弗吉尼亞軍團投降後,其餘各地叛軍也相繼投降。約翰。斯頓的部隊4月18日在北卡羅來納州向謝爾曼投降,史密斯指揮的最後一支叛軍5月26日在路易斯安那州向坎比將軍投降。叛軍投降官兵總數達17.5萬人。
南北戰爭結束了。
然而,這場曠日持久、創鉅痛深的內戰給美國曆史、美國政治、美國社會、美國人民和美國軍隊所帶來的巨大影響,卻不是短時間內所能平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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