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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13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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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謀殺。」克萊爾瞪著嘉斯,一臉震驚。
「我不相信。」被立即傳召過來的瑪格麗特非常震撼,「這不可能。從我掌管這裡15年以來,修道院從來沒有發生過謀殺。」
克萊爾緩緩搖頭,「從我生下來後,慾望島就沒有人被謀殺過。」
「這絕對是謀殺。」嘉斯低頭看看隱士微張的雙眼。他畢生已經歷過太多殺戮,一眼便可認出。
「你確定?」瑪格麗特皺眉,「有可能她是半夜裡掉下來,想尋求幫助,但沒能爬到門口。」
嘉斯跨過試題,他握住死人的手指,發現它們已軟化。屍體最初的僵硬狀態已經消失了。「她是在晚上死的,但並非因為疾病。」他研究著比翠絲包得嚴嚴實實的頭巾,「她習慣晚上戴頭巾睡覺?」
「我不知道。」瑪格麗特說,「看來如此。可能是種信仰。」
「不止這麼簡單。」克萊爾靜靜地說,「比翠絲是害怕鬆弛的下顎讓別人看見。」
「她喜歡嚼舌根,而且對克萊爾的香水和乳液有特別的興趣。」瑪格麗特說,「這些只是小缺點。」
「她穿著睡袍。」克萊爾沉思著,「而且她還穿著鞋子。」
瑪格麗特焦慮地看看嘉斯,「你確定她是非正常死亡,爵爺?」
「是謀殺。」嘉斯指指那頭巾。上好的亞麻布已經被弄得皺巴巴,「看到那些印記了嗎?」
瑪格麗特湊近了,「是的。」
嘉斯開始撩起頭巾邊。
瑪格麗特一手伸出,似乎要阻止他,「你在幹什麼,爵爺?」
「我想看看她的脖子。」嘉斯把白色亞麻撩起來。
深色的醜陋淤痕在比翠絲喉嚨上清晰可見。
「聖赫米昂保佑她。」克萊爾低聲說。
「上帝安息她的靈魂。」瑪格麗特屏住呼吸。
克萊爾看看嘉斯,「你以前看到過這樣的東西?」
「對,」嘉斯把頭巾放低,「隱士是被勒死的。」
「這不可能。」克萊爾看看嘉斯和鐵匠撞開的那閃沉重木門,「門是從裡反鎖的,窗戶這麼小,根本不可能容納一個成年男子進出。」
嘉斯瞥一眼門口。已經有部分好奇的觀眾圍過來,探頭探腦往裡看。
「立即讓他們散開,」嘉斯對瑪格麗特說,「我不希望他們繼續破壞現場。」
瑪格麗特擔憂地看看他,「好的,爵爺。」
她走到門口,驅散了眾人。
克萊爾看向嘉斯,「在我們婚禮前的一天,比翠絲堅持說她看到了巴蘇默修士。她說看到他走進修道院裡,還穿過鎖起的大門。」
「巴蘇默修士?」嘉斯記起那天他聽到的比翠絲和克萊爾的談話,「哦,對。那幽靈。到現在你都沒告訴過我他的故事。」
「這只是個古老的傳說,爵爺。」瑪格麗特唐突地說,「巴蘇默修士是個流浪修士。很多年前他來到慾望島,給這裡的人講學。據說他勾引了島上一個年輕的修女,兩人私奔了。」
「他們在暴風雨的夜晚私奔,」克萊爾繼續說,「船在風雨交加的海面覆沒了。」
「這是你執掌修道院期間發生的嗎,夫人?」嘉斯問。
「當然不是,」瑪格麗特一臉被冒犯的忿忿神情,「我絕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不,這是很久以前的傳說。」
「很久之前。」克萊爾說,「大家還傳說巴蘇默修士又回來尋找他的愛人。只要他一被人看到出現在修道院門口,災難就會隨之降臨。」
嘉斯站起身,「我敢對你們保證,你們的隱士絕不是被幽靈給殺害的。而是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走到門口,看看被踐踏壞的草坪,「該死的,我該早點讓他們散開的,現在再找到陌生的足跡可就困難了。」
「爵爺,」克萊爾的聲音冷靜而理智,「這裡有點奇怪的東西。」
「啊,謀殺案總是很奇怪的。」
「我說的是某種特殊的味道。」
嘉斯走過來,盯著她,「我對你靈敏的嗅覺非常欽佩,夫人。你聞到了什麼?」
「薄荷。」
「薄荷?」嘉斯走近屍體,他深深聞了口空氣,試著品出點什麼,「對,非常微薄。」
瑪格麗特疑惑地皺起眉,「這氣味是哪兒來的?可能是她用來放飯菜裡的。」
克萊爾鼻子皺起,「不,看她的睡袍。」
嘉斯單膝彎下,檢查屍體,「你說得對,沾在她的裙子邊上。」他指指鬆軟鞋子的底部,「這裡也有。」
克萊爾雙臂繞腰問道,「修道院的花園裡有一大片薄荷。你認為比翠絲晚上會跑出去嗎?」
「她從來不會走出這裡半步。」瑪格麗特迅速說,「自我認識她後從來就沒有過。別忘了,她是個隱士。她想要索居。而且她還告訴過我,她不喜歡跟外界接觸。」
「話是沒錯,但她曾說過她親眼看到了巴蘇默修士,」克萊爾分析,「也許她覺得很好奇,所以就走出屋子跟蹤了他。」
「克萊爾,你不會真相信那傳說吧。」瑪格麗特說。
「當然不信,可是比翠絲相信。」
「我妻子指出了一點,」嘉斯看看克萊爾,「比翠絲昨晚可能的確看到了什麼人,她認為是幽靈。於是她就走出去看看他在幹什麼。」
瑪格麗特搖搖頭,「太荒謬了。如果她認為自己看到的是幽靈,她就該警覺起來,把自己藏在鎖好的屋裡。」
「誰知道呢?」克萊爾說,「比翠絲好奇心很重。她知道她說過的巴蘇默修士幽靈的話其實沒人相信,所以她想找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故事。隨後就被謀殺了。」
「但島上沒有人有動機殺比翠絲。」M說。
嘉斯盯著一臉煩惱的克萊爾,「我們去看看那片薄荷。」
克萊爾點頭同意,「就種在圖書室旁邊。」她帶頭走出屋子。
瑪格麗特跟在她後面。
嘉斯看了屍體最後一眼。然後就跟著克萊爾和院長來到花園裡,石牆邊栽種著一大片深綠色薄荷。人為踐踏的痕跡極其明顯。被壓碎後的薄荷味道濃郁。
「有人最近曾來過這裡。」嘉斯說,他繞著這片花草來回打量,然後看到牆上的窗戶,「牆那邊是圖書室?」
「對。」瑪格麗特回答。
「如果你不反對,夫人,我想進去看看。」
「當然可以,但我覺得裡面沒什麼東西可看的。」
她從身上摸出一大串叮噹的鑰匙。
「另一扇上鎖的門。」克萊爾喃喃道。瑪格麗特把鑰匙插進鎖眼裡。
「對。」嘉斯說,「這會讓大家都以為是幽靈在殺人。」
克萊爾皺眉,「你當然不會相信了,對嗎?」
「當然。」嘉斯說,「但所有的這些是刻意安排的,讓所有的人都會按剛才的思路去想。」
瑪格麗特打開門,迅速往裡看了看,「一切都完好。我剛開始還以為這裡會被人洗劫。」
嘉斯走進書室,克萊爾緊跟其後。他們開始檢查書架。諸多厚重的書本規律而整齊地碼放在牆上。
嘉斯為之動容,「院長,您有許多寶貴的書籍。」
「是啊,我很高興地說,自我管理這裡以來,從來沒有丟失過一本書。」瑪格麗特驕傲宣佈,「但一個人不能永遠不出錯,尤其要看管的是如此眾多的珍貴書籍。」
「爵爺,」克萊爾從最後一排書架那裡喊到,「有本翻開的書放在這桌子上。」
「不可能。」瑪格麗特匆匆沿走廊走過去,「所有的書在看過後都放回原處。這是我頒布的嚴格紀律。」
嘉斯跟著走過去。他瞥了眼以華麗字體書寫的裝幀精美的書頁。書頁的邊框以奢華的亮金,紅色和深藍色相點綴。
「這本書是論述植物的,」克萊爾解釋,「我曾經看過幾次。」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裡竟然會有人把這書就這麼放在這裡,」瑪格麗特說,「貴重的書籍,被如此輕率地對待。」
嘉斯瞥向窗口,看向那片薄荷。深綠色植物映襯著屋裡的陽光。「我懷疑兇手是想偷這本書,然後發現屋外有人在偷窺。」
「你認為他殺了可憐的比翠絲,然後逃走了?」克萊爾問。
「也許。」嘉斯思索了一會,「但在他逃走前,他得把隱士的屍體搬回她的屋子裡。」
「那他怎麼會把門反鎖呢?」克萊爾問,「而且鑰匙還掛在她的屋子牆上。還有,兇手並沒有回來拿這本他很想要的書。」
「他害怕再度被人發現。」瑪格麗特猜測。
「對,也有可能這本書並不是他想要找的。」嘉斯研究著攤開的書本,「如果這一切屬實,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另一件趣事了。」
「你是說要把兇手找出來?」克萊爾問。
「對。」嘉斯說,「而且還是個會識字的兇手。」
***
那天晚上嘉斯和往常一樣耐心等待,直到克萊爾抓緊他,懇求他,身體弓起,用小小牙齒在他肩頭咬出牙印,他才帶著極大的滿足進入她。
他埋入她緊窒,濕熱的體內。她緊緊地環住他。他開始衝刺,並努力克制住自己,直到她開始尖叫並顫抖。
「嘉斯。」
他最後一次全部進入她,開始重顫,最終投降在爆發的浪潮裡。
當他躺回床上時,被單都已經濕透了。屋內瀰漫著激情的味道。
他用腳拉開窗簾,月色透過窗戶,撒落到床上。
克萊爾沉默地躺著,動也不動。嘉斯以為她睡著了,當她開口時他吃了一驚。
「你在和我做愛時好像心懷懼怕,怕我會在夜裡跑掉似的,所以你非要讓我精疲力盡。」她靜靜說,「所有的丈夫都這樣做嗎?」
嘉斯非常冷靜,「你在抱怨我的做愛能力?」
「我沒有抱怨,你很清楚這點。」克萊爾支起手肘,斜著身看他。她搜尋著他的臉,「有時候我真不瞭解你,嘉斯。」
「有什麼要瞭解的恩?」他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我是個剛結婚的男人,在婚床上找到了快樂。沒什麼反常或奇怪的地方。」
「這還不夠。你在怕什麼,爵爺?」
「不是你,夫人。」他露出緩緩微笑,「但我還無法確定。」
嘉斯拉下她的頭,吻上她。他一直吻她,直到她軟化下來,柔順地分開嘴。
「我唯一害怕你的地方,夫人,」當他終於滿意地放開她時,他說,「就是怕你用慾望把我逼瘋。」
「你又在開玩笑了,爵爺。」
「有嗎?」他親吻她的喉嚨。
「每次你逃避重要話題時就用這招。」
「重要話題?你現在在說這個?」他大手罩住她的胸部,拇指刷過尖峰。在他的觸摸下,乳尖硬挺。「我還沒注意到。」
「你注意到了。你是選擇假裝不知道而已。」
「我寧願和你做愛。」
「哦?」克萊爾突然坐直身雙腿盤起。她雙肘放在膝上,手托著下巴,「我剛才說的就是那意思,每次我想跟你談我們的婚姻時,你就會和我做愛。」
「躺在丈夫的臂彎裡是什麼可怕的罪過嗎?」他從她的大腿一路摸到膝內側,如此柔軟的肌膚。「如果你想來場嚴肅的爭論,至少先來個樂身運動。」
「什麼運動?」她一臉懷疑。
「來談談激情,老婆。」
「你想談激情,爵爺?非常好,那就談這個,但這次得由我做主。」
「你?」
「對。」她伸出手指試探性卻又有堅決意味地握住他的男性部位。
「啊。」嘉斯幾乎停止呼吸,「聽起來這場對話會很有趣。」這是她第一次採取這麼親暱的舉動。給他的感官帶來震撼的影響。
「相信你會發現這點。」她靠進他,徹底包握住他。她的頭髮輕刷過他的大腿,「這個話題得談很久。而且,似乎還有橫向擴展的跡象。」
嘉斯雙臂疊在腦後,用盡全力克制住自己。
「我希望你不會感到厭煩。」
「不,先生,我不會厭煩。」
她毫無預兆地低下頭,吻吻他堅挺的粗長。
「該死的。」嘉斯被她的動作嚇到了,他坐起身。
「我讓你緊張了嗎爵爺?還是你不喜歡?」
「你到底在幹什麼?」
「盡可能地拓展話題。我是個好學的學生,你知道的。」她的小粉舌又碰觸他,溫暖,濕潤。「你會反對嗎,爵爺?」
嘉斯呻吟起來,躺回枕頭上,「不,夫人。我相信你會掌握全局。」
「我會盡力學習。」
多麼曖昧的夫妻談話,嘉斯帶著滿足想。而且還是個非常保險的話題。
***
良久後,直到嘉斯認為克萊爾真的睡著了,他才溫柔而深長地凝視著她。
你在怕什麼,爵爺?
即便他願意承認自己的弱點,他也無法給她答案。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已經擁有了夢想的一切。土地,妻子,自己的家。但還缺了什麼。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但他預感到克萊爾是關鍵。
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嘉斯直覺地想把她牢牢地綁住。
「她預言到了死亡,你知道的。」克萊爾突然開口。
克萊爾側過身,將她擁進懷裡,「你今晚不想睡覺了嗎?」
「我想睡。」克萊爾打了個哈欠,「我需要休息,集市會夠我們忙碌的。」
「誰預言了死亡?隱士?」
「對,後來她還一再提到陰謀和災難,這次估計她是說對了。」克萊爾靠緊他,「你打算怎麼找兇手?」
「按我擅長的辦法來。我會設置陷阱。」
「什麼意思?」
「兇手沒有在圖書室裡拿走他需要的東西。他會再度下手,屆時就可以待捕。」
「怎麼捕?」
嘉斯聳聳肩,「每晚都派守衛在修道院守著。如果任何人想翻越圍牆,他們馬上就會發現。」
「好主意,爵爺。」
嘉斯被她語氣中的那抹景仰給逗樂了,有些人就是比別人更擅長讓人發笑,他想著。他們期待得不多,所以一有救星就臣服膜拜。「謝謝。」
「你確定那兇手是個男人?」
嘉斯記起比翠絲喉嚨上的淤傷,「對。也有可能是個非常強壯的女人。但我認為女人只會把屍體拖回去。可比翠絲是被抬回去的。」
「沒錯。因為一路上沒有被拖拉踐踏過的痕跡。」
「而且碎石路上的石頭也沒有翻轉的跡象。」
「你觀察很細微,爵爺。」
「你是在說一個腦袋空空,四肢發達的騎士嗎?」
「噓。」她掩住他的嘴,「我從來沒有這麼說過你。」
「抱歉,我的誤會。我不知道你對我是什麼印象。」
「別再開玩笑了,先生。夠了。」
「好吧,夫人。」
克萊爾沉默一陣後歎氣,「真難以想像,這裡竟會有人殺了毫無反抗之力的老比翠絲。」
嘉斯回想起過去幾年的狩獵生涯,「抱歉,想像某人犯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重點是動機。」
「為偷一本書?」
「書籍是很貴重的,但只對學者而言是如此。我覺得不像是這個原因。即便有個男人決定來偷本書,你也必須得想到,慾望島是個非常偏僻,與世隔絕的地方,有誰會千里跋涉只為偷本書?」
「很多學者都會冒險進入西班牙或意大利,只為搜尋珍貴的藏書。我父親就是因為想取得他夢寐以求的阿拉伯論文才送命的。」
「我還沒有理清頭緒,但你說得對。赫福利先生窮畢生來冒險,只為尋找藏書。也許其他人也會這麼做。」
***
「就是現在這時候,」西比爾的尼古拉斯悲哀地說,「我才明白,當我沒有贏得慾望島的女主人時那刻的真正含義。我想你一定對未來很樂觀,地獄之犬。」
嘉斯順著他的眼光看向克萊爾,她正站在一個黃白條紋的帳篷前,跟一個商人殺價。從飄過來的隻字片語中可得知,她壓的價格臨近讓人抓狂的邊緣。她似乎樂在其中。
「是啊。」嘉斯說,看到她就讓他有種滿足感。她就如同春日般充滿火力。她的雙眼興奮地閃著光芒,在說到重點時不忘用手指比畫。幾縷髮絲頑皮地逃開黃色的發網。「但未來誰都不可預知。」
「她一個人就會讓你的島富得流油。」尼古拉斯一口灌下手裡的酒,「還有2天呢,等到集市結束後,你會比倫敦的富商都有錢。」
嘉斯知道他說的那個富商,是專門從倫敦趕來買慾望島香水的。他是個矮個的中年男人。精明的眼睛裡因為看到棋逢對手而格外有神。他穿著上好的羊毛衣服,帽子和斗篷都以毛皮和天鵝絨裝飾。還戴著枚昂貴的戒指。
喬安娜站在旁邊的綠白相間帳篷邊。她正在向2個商人推銷刺繡精美的小香囊和草藥枕頭。她似乎和克萊爾一樣興奮。
俄裡斯和嘉斯的另一名手下在兩個帳篷間來回閒逛。他們邊咬著熱餡餅,邊留意著身邊的一切。小偷、竊賊高手也是忙碌集市上不請自來的常客。
嘉斯一手摁著地獄之窗,邊打量著集市上的各種彩色帳篷和攤位。
集市不僅吸引了西比爾和慾望島的居民,還有很多遠來的客人。三角旗幟在風中飄揚。樂手們彈著豎琴,敲著邊鼓在人群中穿梭。商人們售賣食物,藥酒和麥酒。一片繁榮的景象。
「別跟我抱怨你的損失,」他對尼古拉斯說,「西比爾從集市上會撈到不少錢。」
「啊,對。」尼古拉斯微笑,「我應該看到事情好的一面。你會說沒有了你老婆的伶牙利齒,我也能從她的發財天分裡撈到一杯羹。」
「真高興你不再拿我的未來說事。」
「當然不。」尼古拉斯又嚥下口酒,露出冷靜的表情,「而且我也很高興你不會拿地獄之窗來找我麻煩。」
「我認為沒有必要殺你,尼古拉斯。」
「我早告訴過你了。」尼古拉斯拍拍他的背,「那麼她是個處女了,嗯?我本來還以為雷蒙.德.科文已經上手了,但她居然還是處女,我很吃驚。克萊爾的驕傲比女王更甚。」
「沒錯。」
「而且冷若冰霜,如果你問我的話。」
「我沒問你。」
尼古拉斯沒理他的話,「你知道的,如果你離開她會很高興。她不需要一個丈夫。」
「也許她會需要的。」
尼古拉斯大笑起來,差點嗆到酒,「上帝明鑒,你說的真是個完美的笑話。看來你還沒意識到自己幽默感有多強。那麼,好吧,既然我們是鄰居,又聽命於蘭德裡的修頓,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有趣的點子。」
「別介意,但你老婆會讓我這一生都像過在地獄裡。」尼古拉斯搖搖頭,「都是她小時候受過的那些教育。女人被毀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她竟然要嫁給一個會識字的男人。你能想像嗎?」
「我很吃驚。」
「我想問問,有著一身好本事的武士們,要那技能來幹什麼?」
「你不識字?」嘉斯隨意發問。
「對。」尼古拉斯開始打嗝,「斗大的字都不認得。有需要時我會雇抄寫員或牧師幫忙整理我的財務之類的。讀書對男人來說簡直是浪費時間。」
那麼他就可以從嫌疑犯名單上排除掉一個人了,嘉斯暗自想著。西比爾的尼古拉斯無疑可以輕易殺死一個人,但以他的智慧,絕對無力應付那些他根本看不懂的天書。
「爵爺,」克萊爾舉起一手招他過來,「請過來下,可以嗎?」
「請原諒,」嘉斯對尼古拉斯說,「我妻子找我有事。」
「啊,」尼古拉斯說,「就是這樣,我說對了,一年年過去,情況更糟糕。她習慣了命令別人,你就等著受她差遣吧。」
「你這麼認為?」
「哈,我現在就已經看出來了。她招招手,就像指揮個僕人一樣。」
「男人必須要付出代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嘉斯開步走向克萊爾。
她以勝利的微笑看著他,雙眼閃爍著危險和警告,「爵爺,我向您介紹,愛德華.金薩利先生,專門在倫敦銷售香水的聰明商人。」
「爵爺。」金薩利摘下天鵝絨帽子,向嘉斯鞠躬,「榮幸見到您,先生。」
「商人。」嘉斯看看克萊爾,要她解釋再詳細點。
克萊爾微笑加深,「我的朋友,金薩利剛剛完成了一筆大定單,我給他的價格幾乎已是無利潤了。」
「不,夫人。」金薩利抗議,「你對生意在行得多。而且,除掉我專門為你耗費的大筆路費,我所賺的也不多了。」
克萊爾手指在桌面上敲擊,「金薩利希望把價格再壓低,他怕回倫敦的路上會有劫匪。」
「也許我該雇幾個保鏢,」金薩利不急不徐地解釋,「你知道路上的情況是怎樣的,爵爺。非常危險,這還是往好裡說。我還隨身帶著這麼昂貴的貨品,我必須得保護好。」
嘉斯終於明白以前是怎麼回事,「你不用擔心保鏢的事。我會派我三個最好的手下一路保護你回到倫敦。」
商人快速地眨眨眼,還沒消化他的信息,「你自己的手下,先生?」
「對。」嘉斯一手放上地獄之窗的灰色水晶石上。金薩利的目光跟隨著他的舉動。「我向你保證,他們都受過良好訓練,對竊賊和劫匪可以一手處理。」
「啊,我不懷疑。你的名聲遠播在外了。」金薩利喃喃地說。
「那麼,你明白了?」克萊爾迅速接茬,「僱傭的費用得你自己掏。同時,你可以安心地知道,你的貨,甚至你的命都會被地獄之犬的手下保護得好好的。還有什麼比這更保險更安全的?」
金薩利清清喉嚨,「正如您所說,夫人,還怎能要求更多呢?非常好。那麼,如果您同意,我們就定下來了。」
「非常好。」雙眼滿足地放光,「我想我們可以在秋季再做筆交易,金薩利。」
「好的,夫人。謝謝,爵爺。」金薩利掃視過克萊爾和嘉斯,深深鞠躬後,帶著滿意離去。
「謝謝你,爵爺。」克萊爾輕聲說,「你處理得很好。」
「我正盡力讓自己派上用場,夫人。」
她尖銳地瞥他一眼,然後眼神柔化,「我知道,我們已經組成了一支團隊,先生。」
「你高興就好。」
她繼續和兩個顧客周旋,嘉斯本想問她是否要幫她拿點吃的,這時威廉跑過來。
男孩氣喘吁吁。他看到嘉斯和俄裡斯時放寬了心,舉起手拚命揮動,想引起他們的注意。
「爵爺,先生。」威廉邊跑邊大喊,「你們中有個人必須要跟我來,達連正在和一個小偷打架。那小偷有把匕首,他會傷到達連的。」
嘉斯瞥向俄裡斯,「我倒想看看。你留在這裡,看著貨物。」
「好的,爵爺。」俄裡斯微笑,「留神,小心別被那匕首弄傷了,大家都知道你對匕首不在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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