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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軍事] [楊家祺] 美國戰爭全景《全文完》

美國戰爭全景  作者:楊家祺


20世紀的最後一年,世人都期盼著過一個和平年,

因為戰爭給人們帶來的災難太深重了。

但人們又不得不提心吊膽,因為世界確實還很不安寧,

美國妄圖建立其一級主宰世界的勢頭正在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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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養兒防老;如今,養老要防兒。  (湘凝)

開篇

20世紀的最後一年,世人都期盼著過一個和平年,因為戰爭給人們帶來的災難太深重了。但人們又不得不提心吊膽,因為世界確實還很不安寧,美國妄圖建立其一級主宰世界的勢頭正在膨脹。

不出人們所料,在科索沃問題的談判破裂之後,以美國為首的北約於1999年3月24日公然對一個主權國家——南斯拉夫聯盟共和國實行了野蠻地空中入侵,8架美國B-52轟炸機和多架北約的戰鬥機,分別從英格蘭的費爾福德和意大利的阿維亞諾空軍基地起飛,對南聯盟塞爾維亞共和國的軍事目標實施空中打擊,一場歷史上從未有過的高技術戰爭由此開始。

科索沃戰爭是以推行世界霸權主義的強權政治的美國為首的北組肆意使用武力、粗暴干涉獨立主權國家南聯盟內政的侵略戰爭。為了達到戰爭目的,以美國為首的北約一方面把“人道”、“民主”、“人權”等西方人價值觀念推向極端,製造發動侵略戰爭的藉口,另一方面,集中和使用了大量的高技術兵器,試圖用武力使南聯盟人民低頭。但是,他們的算盤要錯了。在戰爭中,南聯盟人民不畏強暴,英勇抗擊,使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原計劃一週內即可結束的戰爭,卻整整打了78天才停火。

當然,美國人只看到了他們的戰績,而不會承認他們的敗績。因為在他們看來,美國的民族是最優秀的民族,世界其他民族部應效仿美國的價值觀念;美國的軍隊是世界上最強大軍隊,有著最先進,最精良的武裝備,是不可戰勝的。這隻過是他們的狂妄的設想,二戰之後美國參與的局部戰爭,美國就從未勝過,也沒有一個是按照美國人的願望結束來的。

不可否認,美國是當今世界最有實力的發達國家,美國的強大又是其他國家難以比得上的,研究一下美國曆史便可發現,美國的強大,除了有一個成長髮展過程之外,最主要、最核心的可由兩個字來概括,那就是擴張。不訪我帶你穿過美國200多年的歷史,就會對美利堅的創立和發展、對美國戰爭全景一目瞭然。

按照美國一些歷史學家、考古學家的說法,美洲大陸的發現者可以追溯到公元1066年的挪威人。但公認為發現“新大陸”的還是四百多年之後(1492年)的意大利航海家克里斯托弗。哥倫布。

就在哥倫布宣佈發現美洲新大陸不久,西班牙的探險家便道遊了佛羅里達海灣沿岸和美洲西南部,來這裡尋財找寶。接著,法國的航行家來到加拿大的荒漠探險狩獵,荷蘭商人和瑞典商人開始在北美東北海岸建立小站,英國商人也決意在這塊神秘的土地上大發飛來之財。

轉眼間一百年過去了,這些外來人,加上美洲的土著居民,逐漸形成了美洲的移民社會。1507年,德國學者伏爾妥莫拉在一本關於宇宙學的著作中,把這一“新大陸”按阿美利哥的字音定名為阿美利加洲,並把當地土著居民稱作“印第安人”。

在這諸多的移民大軍中,英國人可算是最有遠見的,他們很快就看出在美洲殖民的可能性。從16世紀後期,英國就開始了同西班牙的對抗,最初採取的形式是對西班牙的殖民地和海船進行海盜式的襲擊。

那些被稱為“海狗”的英國人,在海上大肆劫掠,並得到了女王伊麗莎白的暗中支持。1588年,這些“海狗”打敗西班牙“無敵艦隊”之後,英國便取得了海上的優勢。問世紀初葉,英王詹姆斯一世把開發北美殖民地的冒險事業改由政府直接扶植,並給合股的殖民公司頒發了特許狀。從此,英國在北美建立殖民地的活動加速開展起來。

在北美的英屬殖民地中,建立最早的是弗吉尼亞,被稱之為“老領地”,稍晚於它建立的是馬薩諸塞。

英屬美洲殖民地的建立與英國教派鬥爭有關。那個時候,英國的斯圖亞特王朝宣揚“君權神授”,又以“英國國教”信仰強加於非國教徒。許多非國教徒以及國教的支派清教徒,為了逃避迫害,便被迫離鄉背井,向新大陸尋求樂土,1620年一批清教徒乘“五月花”號船駛向北美。他們本來打算去弗尼吉亞,但途中遇到風暴,船隻偏離航向,當年11月才在馬薩諸塞海灣登陸,在那裡建立了普利茅斯殖民地。登陸以前,船上的成年男子簽署了《五月花號公約》,相約組成公民政治團體,為新建地區的普遍利益進行治理。美國曆史學家把《五月花號公約》和1619年弗吉尼亞議會相提並論,稱它們是美國製度的兩大基石。

英國在北美建立殖民地,首先深受其害的是當地土著印第安人。英國殖民者初到北美時,印第安人雖不免疑懼,但一般總是和善相待。弗吉尼亞人立足未穩的時候,約翰。若爾夫華坦部族首領的女兒與坡卡宏達結婚,導致了弗吉尼亞的8年和平發展;“五月花”號那批移民登陸建立普利茅斯時,幾乎置身於曠野,多虧印第安人斯匡託教他們捕魚、種玉米,他們才得以生存。但到後來,隨著白人殖民人數的劇增,力量的不斷強大,他們就開始肆無忌憚地侵佔印第安人的土地,驅趕和屠殺印第安人。1622年弗吉尼亞殖民當局,採取種族滅絕政策,清除了弗吉尼亞沿海地區的土著居民的力量。接著,新英格蘭殖民當局推行種族滅絕政策,挑起了菲利普王之戰,最後以菲利普被殺、土著抗擊力量被解體而告終。

英殖民者在驅趕和屠殺印第安人的同時,必然面臨與歐洲列強的爭奪。英國人憑藉他們實力強大,先後經過1652-1674年的三次英荷戰爭,1689-1697年的威廉王之戰,1701—1713年的安娜王位戰爭等等武裝的和非武裝的鬥爭,佔領了北美的廣大地區,建立了一個又一個屬於自己的殖民地。從1697年倫敦公司運送第一批移民並建立詹姆斯城,成立第一個殖民地起,到1733年建立最後一個殖民地佐治亞殖民地,先後共建立了13個相互獨立的殖民地。這就是北美英屬殖民13個州的發端——美利堅合眾國的基礎。

英國政府扶植在北美建立殖民地,只想讓北美為英國經濟利益服務,而不希望這些殖民地在工業和商業上成為他們的競爭對手。於是,英國的統治階級對北美殖民地的經濟發展採取了種種限制措施。

這些措施很快加劇了統治階級與13個殖民地之間的矛盾。

經過長達七年之久的英法戰爭,英國雖然獲勝,但卻負債累累,於是國會通過了一系列旨在向殖民地增加稅收的法案。法案不但嚴重地影響了殖民地的經濟發展,而且侵害了殖民地人民的政治權利。為此,13個殖民地廣泛地自發地掀起抗議浪潮,爆發了一次次排英運動。

在抗英浪潮中,北美終於在1775年爆發了獨立戰爭。北美人民在大陸軍統帥喬治·華盛頓的領導下,經過八年多艱苦卓絕的鬥爭,終於取得戰爭的勝利,隨即在北美成立了一個獨立的國家——美利堅合眾國——美國。

獨立戰爭之後到19世紀20年代,美國對密西西比河以東領土進行重新安排,相繼建立了佛蒙特州、肯塔基州、田納西州、俄亥俄州和印第安納州、密西西比州、伊利諾斯州、亞拉巴馬州。

後來,經過領土擴張和南北戰爭的調整,到1864年10月對日內華達州得到批准,此時美國聯邦共有36個州。

美國最後14個州的建立是從南部“重建”開始的,其中最早的是內布拉斯加州,1867年3月1日批准,最後一個州即第50個州——夏威夷,到1959年8月27日才加入聯邦。

至此,當代美國50個州全部建立,其管轄領地也就是今天美國的版圖。

美國50個州的建立是一個歷史過程,這個歷史過程可用兩個字概括,那就是——“擴張”。每一階段的擴張,每一次的擴張,每一領地的擴張,幾乎都由戰爭和軍隊而伴隨。

美國從獨立戰爭勝利至今不過短短200餘年歷史,其成長是驚人的,成功是驚人的,擴張也是驚人的。穿過這200多年的歷史,你會發現其擴張大體經歷了三個主要的時期。

從獨立戰爭到十九世紀末,持續了大約120年的時間,可稱為“大陸擴張時期”。

美國是後起的帝國主義國家。國家建立之初,利用海洋屏障和本土四周無強敵的有利條件,致力於在美洲大陸的擴張。通過獨立戰爭、第二次抗英戰爭、對印第安人的長期游擊戰爭、美墨戰爭、南北戰爭等戰爭手段,以及非直接交戰的戰爭威懾手段,使美國的版圖從最初的230萬平方公里,擴張到930萬平方公里。

在這一時期中,美國的武裝力量主要由民兵和常備軍兩支力量組成,而且民兵的地位在常備軍之上。然而,軍隊在領土擴張中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軍隊的發展是與擴張的需求相適應的。

在這一時期中,軍隊的發展首先帶來的是印第安人噩夢般的苦難經歷。他們被大肆屠殺,被野蠻地趕出家園,在“眼淚之路”上匍匐遷徙,終於被禁菸在西部的保留地裡;其次是向阿巴拉契亞山以西的進軍,軍隊不斷實現著美國人引以為自豪的“新邊疆”的要求。同時,英國紳士、西班牙騎士的被打敗,加拿大、墨西哥近鄰的被降服,歐洲列強再不敢隨意干涉美洲事務,是不斷發展壯大的軍隊實現了詹姆斯們羅總統提出的“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的設想。

第二個階段從1898年美國對西班牙發動戰爭起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為止,持續了大約50年,可稱為“海外擴張時期”。

19世紀末,美國通過美西戰爭奪取了波多黎各、夏威夷。

關島和菲律賓等地的保護權。由此,美國不但在太平洋增強了殖民利益,並且也保持了對歐洲一貫的“傳統關心”,國力愈加強盛,從此進入帝國主義階段。此時,馬漢的“海權論”應運而生,並風靡歐美,為美國推行擴張主義、加快武裝力量的現代化建設進程提供了理論依據。

為了捍衛其在美洲大陸的統治權及海外利益,美國依靠剛剛建立起來的海軍優勢,四處尋求國外市場,不斷擴展勢力範圍。

當時有這樣一幅漫畫,畫的是山姆大叔伸手去擁抱地球,並說:“我還不能完完全全抱它——但為時已不遠了”。

世界進入20世紀,大國之間的國際競爭進一步加劇。面對新世紀的挑戰,美國軍事力量從崛起,進而成為軍事強國。經過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戰,美國不僅大發戰爭財,其軍事力量也空前強大。這時如果再有人用漫畫表達美國統治集團稱霸世界的野心的話,那畫面將是山姆大叔完完全全地抱住地球了。

第三個階段是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至今,美國推行的是全球擴張、稱霸世界的政策。

在這一時期,冷戰和核軍備競賽,是其強權政治的真實寫照。其間,朝鮮戰爭和越南戰爭雖然給美國帶來了不幸和創傷,但其統治集團並沒因此而真正接受教訓,他們仍然把侵略之手伸向世界各地。海灣戰爭為美國“洗刷”戰爭恥辱提供了一個機會,但從國際戰略上說,海灣戰爭並沒有給美國帶來榮耀。

當政的一些美國人說,他們“擁有全球的利益和義務”。為此,他們的常備軍有40%駐紮海外,美國“利益”所到之處,即有美國軍人的影子。

對美國來說,擴張是為了掠奪,而實現擴張就要使用武力。

200多年來,據米特利著的《美國軍事史》稱:戰爭在美國曆史上是始終存在的。美國發動和直接參加的戰爭有130次之多,有3900萬美國人在戰時服過兵役,其中100多萬人死於戰場。可見,美國的軍事歷史既是一部飽經血水硝煙的歷史,又是一面刻畫著榮耀與恥辱、正義與邪惡的鏡子。

美國在軍事上的成功讓人無法迴避,但是美國的窮兵政策更使人醒悟——對付美國擴張主義的最好辦法是加強本國的防務和世界人民的反霸聯盟。

當今世界並不太平,美國在全球的兵力仍保持著強大的實力,值得警惕。根據美國官方資料公佈,美軍現役官兵總數約為213萬人,另有編組後備役人員117.5萬人,文職人員103.5萬人。這個僅有兩億多人口的國家,擁有這麼多常備軍和直接為軍事服務的人員,而且他們的武裝力量幾乎在世界各地均有駐紮,能隨時應付任何突發事件,並在極短時間內到達出現危機的地區。可以說,當今地球上任何一個地區都有可能成為美國人炫耀武力的場所!

可見,要了解美國,不能不瞭解美國軍事,不能不瞭解美國的軍隊。有關介紹美國軍事史、美國軍隊的書籍已有多部,但讀者閱讀此類書籍難免有抽象枯燥之感。因此,作者生出用演義方式再現美軍歷史的構想。於是,在作家出版社的鼓勵和支持下,約了幾個熟悉美國史並對軍事頗有興趣的朋友,勾畫出《美軍戰爭全景》的框架按照以史為經、以事為緯的思路,把美軍的主要事件和主要軍事戰略變化按章回形式表現出來。

《美軍戰爭全景》不是史書,而是演義,是以中國傳統的“演義”手法,將200餘年美國軍事歷史中的人和事融會貫通。

作者不是歷史學家,也不是專業作家,而只是資料收集者,並將有關資料用“演義”的形式連接起來。
以前,養兒防老;如今,養老要防兒。  (湘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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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波士頓條案激起抗英浪潮,大陸會議決定組建正規軍

美國是一個移民社會,這個社會形成時比較鬆散,除了當地土著人,大多數為商人,不善尚武,甚至視常備軍為民主制度的威脅。英法戰爭時期,英國要在當地徵集5000人服兵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大張旗鼓地搞了三個月,只徵到了500人。但是,自美國建國起建立的軍隊,使這個年輕國家很快走上了稱霸世界的地位。

說到美國軍隊的創建,還得追溯到為北美獨立而戰的革命戰爭。

十七世紀初,為了佔領北美這塊肥地,有許多歐洲人移居北美。但是,經過近100年的角逐,到十七世紀後期,北美大陸已基本被英、法、西三強所控制。由於西班牙的力量正在逐漸衰退,英國和法國成為主要競爭的對手。到了十八世紀五十年代,以英國全勝告終的英法戰爭——史稱“帝國大戰”——之後,英國在北美完全佔據了統治地位。

英國雖然在北美大地上打敗了歐洲列強,但要治理好北美洲的大片殖民地卻非易事。為了加強對北美的控制,減輕由戰爭帶來的沉重債務負擔,英國在北美實行了一系列不得人心的政策,其中最主要的有《印花稅法》和《湯森稅法》。

《印花稅法》規定,殖民地的報紙、書刊、營業執照、商業契約、法律證書,乃至學生畢業證書等等,舉凡印刷之物,均須繳納一定數額的印花稅。

英國的這一做法激起了殖民地人民的強烈反抗,各殖民地在紐約召開了反印花稅大會並發表了抗議書。他們達成了抵制進口貨的協議,團結起大多數北美人,試圖對英國施加經濟壓力,以迫使其取消該法案。一個自稱“自由之子”的組織,行動起來強迫印花稅官員辭職,鼓動一些人洗劫了個別不得人心的皇家官員的住宅。面對這種情況,英國議會被迫取消了這一法案。

然而,1767年英國又頒發了《湯森稅法》,對輸人殖民地的紙張、玻璃、鉛、顏料、茶葉等物課以重稅。這一稅法使物價大漲,再次引起民眾抗議。英國政府出於無奈,於1770年廢除了該法的大部分項目,但對茶葉稅一項卻予以保留。

說來也巧,正是這項稅法,這種看來與美國革命風馬牛不相及的中國茶葉,卻成了爆發北美獨立戰爭的導火索。

飲茶在中國已有千年以上的歷史,但西洋人卻不大飲茶,他們的主要飲料是咖啡。十七世紀中葉,西方的一些商人開始把中國的茶葉運往歐洲,作為東方物產加以推銷。從此,好奇心勝的英國人便把飲茶看成了時髦。

英國的大學問家塞繆爾。約翰遜在1757年時曾作過如下自白:“我成了一個頑固、恬不知恥的飲茶者,二十年來我在就餐時用來滑潤肚腸的就是這種迷人的植物。我的茶罐幾乎從來就沒有冷卻過:晚上我飲茶自娛,半夜我飲茶自慰,早上我飲茶自樂。”這種風俗很快在英國上流社會中傳播開來,到後來,中產階級和勞工也都很快適應了這種時尚。可以說,當時的英格蘭已成了一個飲茶之國。

英國人所飲之茶自然主要來自中國。浙江和安徽的綠茶,福建的紅茶,在西方都頗有盛名。當時,廣州是西方主要國家與中國通商的唯一口岸,英國的東印度公司在廣州港佔據著主要地位。十八世紀初期,東印度公司進口茶葉每年不過10萬磅,到三十年代已增至100萬磅。他們在廣州收購茶葉的價格為每磅王先令,在倫敦的售價則是每磅4先令8便士。可見,利潤是十分豐厚的。

美洲殖民地的茶葉消耗量雖比不上英國,但數量也相當可觀。據統計,在1760年,美洲殖民地的茶葉消耗每年亦超過100萬磅。不過,美洲殖民地的茶葉有一大部分並非來自英國,而是用走私的辦法從荷蘭人手中購進,這就成了英國稅收中的一個漏洞。

起初,英國政府對類似像進口茶葉方面的稅收問題,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經過7年戰爭,英政府債台高築,便不得不在稅收上打主意。但是,一個一個稅法的出台,又一個一個地遭到殖民地人民的強烈反對,使英國政府大為惱火。1767年出台的《湯森稅法》同樣激起了北美殖民地的強烈不滿。

殖民地人民認為,這一系列稅法都是英國政府精心策劃的,如不堅決制止,英國政府就會得寸進尺,其暴政就會愈演愈烈。

於是,馬薩諸塞議會於1768年2月起草了《通告信》,寄往其他各殖民地議會,希望能共同進行抗議活動。在《通告信》的號召下,各地“自由之子”聯合了許多商人和勞工,紛紛起來抵制某貨,舉行抗議示威。

這些鬥爭在波士頓表現較為激烈,不久即發生了波士頓慘案。

當時,英政府在波士頓駐軍有兩個團的兵力,主要任務是防止走私。他們日夜在城裡巡邏,不軌行為多有發生,有的刁難行人,有的調戲婦女,從而造成士兵與居民的關係惡化。

1770年3月5日,波士頓的繩索製造工人聚集在海關,向守衛海關的英國兵投擲雪球。士兵在慌亂中向群眾開人,殺死數人,製造了震驚北美的“波士頓慘案”。

這一慘案激起了北美人民反英情緒的進一步高漲。波士頓這座僅有1.7萬人的城市,竟有五萬人加入到給死難者送葬的行列中。

在發生波士頓慘案的同一天,英國新任首相諾思懾於殖民地的抵制某貨運動,宣佈廢除了《湯森稅法》規定的關稅,但卻保留了對茶葉徵收進口稅,以便維護英國議會有權向殖民地徵稅這一權利,保住瀕臨破產的以經銷茶葉為主的東印度公司。

帶思的政策雖使英國同北美殖民地緊張關係有所緩和,但基本矛盾並未解決。北美許多有識之士,仍堅持反對英殖民主義政策。塞纓爾。亞當斯等人在波士頓的市鎮會議上發表演說,在報紙上撰寫文章,譴責英國政府及其在馬薩諸塞的代理人的陰謀,完全是企圖剝奪殖民地人民的自由。

英政府對北美殖民地的“造反”行為是不會輕易讓步的。

1773年英國國會又通過了一項專門法——《茶葉法》。

殖民地人民同英政府圍繞《茶葉法》再次展開了激烈的鬥爭。東印度公司的許多商人屈服於人民群眾的壓力,或不敢公開露面,或改變經銷手段。在查爾斯頓,茶葉卸貨後立即被商人們存在公共倉庫,直到《獨立宣言》發佈以後才敢打開。在紐約城和費城,船長甚至未敢卸貨。唯獨在波士頓,總督不顧人民的反抗情緒,決定卸貨,徵收關稅。

鑑於這種情況,塞繆爾。亞當斯決定率領“自由之子”和部分群眾,待東印度公司運茶船隻再次進入波士頓港時,與之大幹一場。

1773年12月傷口,東印度公司的運條船抵達波士頓港。下午5時許,有近百名偽裝成印第安人的人開始向格里碼頭進發。

他們迅速登上三艘運茶船,逼迫船長打開了所有的艙門,取出了所能找到的茶葉箱放在甲板上,再用小斧頭把茶葉箱砍壞,三小時後,價值10000英鎊的45噸茶葉全部被倒入大海中。

第二天,後來當了美國第二位總統的約翰。亞當斯在日記中寫道:自由之子們“如此勇敢,如此膽大,如此堅定、無畏和不屈服”,以致“我不能不把這一事件看作是歷史上的新紀元”。

波士頓傾條事件後,英政府決定採取措施懲治波士頓人。英國國會馬上通過了《波士頓港法》:宣佈關閉波士頓港口;增派波士頓駐軍;軍隊可以徵用民房;並把馬薩諸塞州的總督由文盲換成武官。這樣,軍政大權全落入了駐波士頓的司令官托馬斯。

蓋奇之手。

恐怖籠罩了波士頓,革命已不可避免。英國人把塞纓爾。亞當斯視作罪魁禍首,密謀把他綁架到英國受審。但殖民地人民卻尊他為美國革命之父。因為正是他促使了革命的早日來臨。

可以說,小小茶葉引發了震驚北美的波士頓傾茶事件,實際上已經成為北美獨立戰爭的導火索。

波士頓傾茶的信息傳到英國本土,立即引起了兩種不同的反應。在上議院任議員的前首相威廉。庇特要求英國尊重北美人民的權利,撤走蓋奇將軍及波士頓的駐軍。他在議會中向他的同仁們發出慷慨陳詞的勸告:“任意確定稅收制度必將引起反抗,這一點是本應該早就預見到的。今天北美人民反抗稅收的那種精神正是英國本土人民在幾十年前反抗苛捐雜稅的那種精神。北美大陸的輝格主義的光輝,點亮著北美300萬人民的心,他們寧可選擇貧窮而有自由,而不願意選擇富有而扣鎖鏈。對於這樣一支力量我們去反對嗎?

駐美的幾個團再加上國內的1.8萬精兵夠嗎?首相衙門的任何陽謀或陰謀也同樣無法抵抗住這樣一個北美全體一致的大聯合。再多的決議草案、再多的紙上增兵案,也無法阻止危險的來臨。

……任何旨在把奴役加之於他們身上,把專制制度強加在如此偉大的民族身上的企圖必將一事無成,也必將一敗塗地。我們遲早將撤退,讓我們在可以主動撤退的時候撤退吧,千萬不要到被迫撤退的時候再撤退!“庇特的慷慨陳詞最終也難以打動英國統治階級的心,因此,他的撤軍提案終於以68對18票被否決掉了。

下議院議員埃德蒙。伯克從對北美人性格和文化素養的分析中,提出了一個調和折中的議案,他說:“在北美人的性格中,熱愛自由是主要的特徵,這種特徵使得整個民族有別於其他民族。他們熱愛自由,以之為自己的命根子,決不願受到約束。

“對這樣的民族,這樣的人民,我們的威脅能起什麼作用呢?

我們派去了一支軍隊,一支不算小的陸海軍,但在完成我們的目標方面收到什麼效果呢?北美的風波是否有所平息呢?不,一點也沒有。我們一方面既不可能剷除北美的自由精神。另一方面又不可能從我們的懲罰行動中得到任何效果。那怎麼辦呢?接受北美精神這種現實吧!“伯克還直截了當地指出,“不論多大的紅衫軍也決不能統治亞美利加”。

伯克的調和議案也未能說服英國朝野百官,最後,終於以271對78票在下議院中被否決。

英國軍人中也有反對對北美作戰的,但在英國這個“軍人不得參政”的國度裡,軍人的政見不可能得到重視。有一位埃芬厄姆勳爵上書陸軍大臣巴林頓說:“請稟明陛下,再也沒有一位臣民像我這樣隨時樂意高興地為陛下的安全、光榮和尊嚴而獻出我的生命和財產。但所以喚起我對陛下的不可動搖的忠誠之心的那些原則,同時又阻止我去投身於任何足以剝奪任何一部分英國人民的自由權利的活動。由於找不能違背自己良心地同意拿起武器去反對在北美的同胞,因此,謹稟告陛下,請容許我辭退軍職。“但是,英國朝野的大多數人卻傾向於殖民主義政策,一些文人墨客也都極力粉飾英國的徵稅“正確無誤”。他們認為,北美殖民地是地地道道的叛逆,非加以鎮壓不可。當時英國最大的學問家塞繆爾。約翰遜寫了一篇長文,名謂《是徵稅,不是暴政》,他在文章中說:“每個社團的最高當局都有權要求自己所有的臣民作出貢獻。

這些貢獻對於公眾的安寧和繁榮都是必不可少的。這一點早被人類公認為形成所有政治社會的最基本的首要條件。但今天一些狂熱的無政府主義者卻對此提出異議,他們否認議會有權向殖民地徵稅。

“北美人民有能力承擔納稅義務,這是不容置疑的;拒絕納稅應遭到處罰,這也是非常可能的;但是,權力並不是真理的象徵。讓我們審查一下我們自己的主張,也審查一下那些不服從權威者的反對派意見,特別是不偏不倚地注意事態的結果,這個結果一定會證實一方為掠奪,或者另一方為謀反。

“什麼自然法則、人道權利、憲章信仰、自由危機、顛覆圍剿?這一切口號使人感到震耳欲聾。然而它們有時出於小團體的利益,有時則出於誠實的愚昧。

“在相隔萬里之外建立的政府體制怎麼能得到每個人的贊同呢?這一點是很難得到解釋的。在最有利的自由環境中,個人贊同這種提法是消極的,因為每個人都以臣民的身份出身在某個國家裡,我們可以說,每個人自出生起就贊成了某個政府制度的存在。除此之外,我們的日常生活不允許我們有其他的選擇。因此,‘個人贊同’不過是充滿學究味的毫無意義的陳詞濫調而已,它不過是些狂熱的共和者們的痴心夢想。”

如果說這位學問家的文章還屬於溫和型的話,那麼,諾思勳爵要求立即對波士頓採取懲罰措施,則屬於強硬派。他說:“波士頓人民阻撓稅收官員執行任務現在已屬第三次了,對波土頓居民加以懲罰是他們罪有應得。波士頓人是北美一切騷動中的罪魁禍首,它一直在表示它想破壞大不列顛法律在馬薩諸塞灣地區的行使,所以必須對它立即加以懲罰。”

上議院強硬派議員桑德威契說的更為可笑。他說:“諸位勳爵,請相信,只要炮聲一響,就會把他們(波士頓)

嚇跑,他們將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這是不成問題的,諸位根本不用為這件事操什麼心。“為英國統治階級豢養的克拉克將軍則說,只要他率1000名正規軍,就可以從緬甸打到佐治亞,並且可以割除所有男性的生殖器。對有些人要用武力,對另外一些人則只需要嚇唬一下就行了。

經過強硬派佔上風的國會辯論之後,國王喬治三世在1774年1月18日發出公告:新英格蘭的政府已進入叛亂狀態,必須予以打擊。

這樣,一場鎮壓活動就成為不可避免的了。

在北美,英政府頒佈的“強制法令”的推行,托馬斯。蓋奇率領的駐軍的增加和對城市實行“軍管”,使成千上萬的城市居民外逃,市面蕭條,氣氛恐怖。塞繆爾。亞當斯感到,馬薩諸塞一個州已不能對付面臨的局面。他主張召開一次13個殖民地的代表大會。

湊巧的是,弗尼吉亞的革命派也在同期醞釀著這個想法。

1774年3月,弗吉尼亞議會因不服從“強制法令”被英國總督勒令解散。5月27日,被解散的議會在威廉斯堡的一家酒店舉行會議,通過決議,要求召開一次13州的聯合會議。

在以上兩大州的號召下,北美第一次大陸會議於1774年9月匕日在費城開幕。除了佐治亞州外,其他12州都派了代表參加。參加這次大會的有:被稱為革命之父的塞綴爾。亞當斯、後來當了第二位總統的約翰。亞當斯、船業巨頭約翰。漢考克和弗吉尼亞的喬治華盛頓,還有帕特里克。亨利、佩頓。倫道夫和理查德。亨利。李等人。這些人都是創立美利堅的精英。

在經過幾天的一般討論後,大陸會議成立了兩個委員會,各由12人組成,即每州一人。第一委員會受命草擬一份權利法案,即殖民地權利宣言。約翰。亞當斯是這個委員會的骨幹。

會議討論得最多的是北美人民的憲法權利問題,以及確定北美殖民地同英國在憲法上的關係問題。在這些重大問題上,由於代表們意見分歧,分成了激進派和保守派。激進派的代表贊成傑斐遜在《英屬美利堅的權利綜觀》中提出的觀點;保守派則堅持英國議會對帝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並有權管理北美的貿易。

最終,激進派佔據了主導地位。

1774年10月14日,大陸會議在亞當斯等人所擬條文的基礎上修改定稿。這份文件作出如下宣言:北美的諸英國殖民地居民,根據不容改變的自然法、英國憲法的原則以及若干合約,享有以下的各種權利:他們享有生命權、‘自由權和財產權,他們從來沒有把這樣一種權利出讓給任何一個主權國家;我們的祖先,也就是最先定居在這裡的人,在他們從母國移居本大陸之時,就享有凡英格蘭領域內的自由臣民所享有的一切權利、自由和豁免;他們移民到本大陸決不意味放棄、交出或喪失上述權利中之任何權利,相反地,他們當時是,而且他們的後代今天仍有權行使和享受上述所有權利,並可根據當地的具體條件加以行使和享受;

英國式自由的基礎,及一切自由政府的基礎,就在於人民有權利參加他們的立法議會。……他們有權在他們的地方議會中享有自由和完全的立法權,他們有權舉行和平集會、商議怨情,並向國王遞交請願書;在和平時期,在未獲某駐在殖民地的議會的同意下,在該殖民地駐紮常備軍是違法的。

上述宣言,對渴望革命的北美人民來說,無疑是一個有力的支持。

英國國會的“強制法令”和英王的“公告”顯然是對北美人民的“最後通謀”;大陸會議的“權利宣言”顯示了北美殖民地人民的力量,決心與英政府對抗到底。雙方的矛盾幾乎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戰爭有一觸即發之勢。終於,獨立戰爭於1775年4月19日在列剋星敦打響了第一槍。

北美殖民地人民在大陸會議的號召下,開始進行軍事準備。

在英軍集中的新英格蘭,軍事準備進行的比較早,馬薩諸塞建起了民兵的組織。其頭目有一個名叫保爾。裡維爾。他是一名製作銀器的工匠,體力充沛,善騎快馬,頭腦敏捷,頗能應變。

1774年秋,裡維爾等30人組成了一個委員會,目的是刺探英國士兵和託利派分子的活動。只要打聽到什麼消息,就立即報告給漢考克、亞當斯和沃倫等人。

1775年4月18日黃昏,他們觀察到有許多士兵開往康門街,便急忙將這一情況報告給沃倫。沃倫找到漢考克和亞當斯,一起分析了英軍的動向之後,對委員會的行動作了部署。裡維爾在參加活動的情況追記中寫道:“我按照亞當斯的指示,回到家後準備行裝,立即奔赴波士頓北部。在那裡備有一條小船,有兩個朋友為我划船渡過了查爾斯河。我們在查爾斯頓上岸後碰到了科南特上校,他說他已看到塔尖信號。我要他馬上給我一匹快馬。他給了我一匹很好的馬,那時大概是晚上11點鐘。

“當我們趕到查爾斯頓時,看到在一棵樹下有兩個騎馬的人,走近一看,原來是英國兵。他們也發現了我,並前來捉拿。我揮鞭急奔,總算甩掉了他們。到達孟福德後我叫醒了當地民兵隊長。後來又沿途叫醒了許多人。我在列剋星敦克拉克牧師家與漢考克、亞當斯和道斯先生會合。

“我們吃了點東西之後立刻前往康科德。在路上我們碰到普雷斯科特醫生,他是‘自由之子’成員。我們走到一半的時候,道斯和普雷斯科特去叫醒一戶人家,我在路口放哨。我忽然發現有兩個英國兵來了,接著我又發現自己已被4個英國兵包圍。沃倫策馬躍過一道矮牆,得以逃脫,直奔康科德去報信。我被英軍押著走了一陣後又被放了。”

其實,在英軍釋放裡維爾之時,英軍大部隊已決抵達列剋星敦了。英軍共約800人,他們的目標是康科德,但他們行經列剋星敦時發現美方已有準備,有一群神態嚴峻的民兵突擊隊員站在村子的草坪上,民兵們高喊著:“英軍滾回去!”就在這時,不知誰開了一槍,於是局勢大亂,槍聲四起。最後美軍四散,發現共死8人,都是美方的。所以,美方有充分的理由把這個衝突說成是英軍對美利堅村民的一次“野蠻襲擊”。

4月19日凌晨4點鐘,英軍開往康科德。在離鎮子約一公里處的一個小山上,守著一隊民兵,英軍向小山進攻……山上民兵則自動撤退了,英軍通過了必經的小橋進入鎮內。他們兩個連守橋,另兩個連進入鎮內搜索軍械。他們的確找到了一些槍炮,但大量的武器顯然已經轉移。

正當英軍銷燬軍械之際,民兵發起了反攻。他們從四面八方鑽了出來,人數眾多。英軍見勢大為恐慌,立即奉命後撤。從康科德到波士頓約有20英里。這時沿途民兵都已獲得消息,早已嚴陣以待。他們隱蔽在石牆、小丘和房屋後面,瞄準那些耀眼的紅衫兵不斷射擊。此時,英軍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

此次遭遇戰,入侵英軍共傷亡了250人。據軍事專家們估計,當時若有一名智勇雙全的指揮員把民兵們組織好,戰術運用得當的話,入侵的800名英軍可能會全部被消滅。

列剋星敦的槍聲給北美人以極大的鼓舞。在列剋星敦人的鼓舞下,各殖民地紛紛建立起民兵。列剋星敦有84名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成立起“綠色少年”的反抗組織,冒死向加拿大進攻,奪取了哈得孫河北段的英軍炮台,奪得大炮60門;另有一支民兵也曾攻向加拿大,雖不得手,卻逼得英軍不敢分兵由加拿大南下。其他殖民地的民兵也都行動起來,有的公開攻打軍營堡壘,有的焚燒政府官員的住宅。到處是一片革命的燎原之火。

英國政府見勢不妙,便再次通過蓋奇將軍施以緩兵之計。蓋奇在事後發表一項公告說:“鑑於避免進一步流血,我以英王陛下的名義,宣佈政府對參與叛亂的人,只要放下武器回去過和平生活,就一律寬恕,不再進行任何追究。但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約翰。漢考克,另一個是塞纓爾。亞當斯,因為他們的罪行太嚴重,不能不予以懲罰。”

根據列剋星敦發生戰鬥的新形勢,大陸會議於1775年5月ic日舉行第二屆會議。由於第一屆會議主席佩斯。倫道夫已病逝,所以大會推選漢考克為主席。會議雖申述了各州必須支援波士頓的理由,但“獨立”兩字還沒有擺上議事日程。大陸會議還意識到,必須建立一支全國性的軍隊。最初這支軍隊由在波士頓包圍蓋奇的新英格蘭民兵組成。

大陸會議正在開會的時候,北美同英殖民主義者的矛盾日趨激烈。大陸會議於1775年6月14日決定由優秀的步槍手組成10個連,其中弗吉尼亞、馬里蘭各兩個連、賓夕法尼亞6個連,從而使這支軍隊更具有“大陸”特色。大陸會議還具體規定了徵兵方法和組織構成:每個連隊有1名上尉、3名中尉或少尉、4名中士、4名下士、l名鼓手或號手又68名二等兵。隨後,這些連隊一起組成了大陸軍第一團。——這就是美利堅合眾國最早的正規軍。後來,美國國會將6月14日定為美軍的建軍節。

1775年6月15日,大陸會議根據約翰。亞當斯的建議,以選舉方式任命弗吉尼亞民兵上校喬治·華盛頓為大陸軍總司令,負責“指揮所有大陸軍武裝”。僑日,華盛頓接過了指揮權。

大陸會議還任命了一個委員會,以明確華盛頓的職權,並擬就對他的指令。然後,代表們又通過了陸軍指揮系統和參謀機關的組織計劃,確定在華盛頓領導下,任命兩名少將、8名難將,設立一個副官署,並設立軍糧處、軍需處和薪他處。就這樣,大陸軍站在了美國獨立戰爭的最前列,與英軍展開了長達8年之久的獨立戰爭。

亞當斯在推薦華盛頓出任大陸軍總司令時,對華盛頓作了如下評價:“他有為將之才幹及經驗,他那獨立資才、雄渾智能及剛正品性,令我及全數美利堅人讚譽。”

喬治·華盛頓這位被稱為美國國父的偉大人物,1733年2月22日出生於弗吉尼亞東部韋斯特摩蘭郡的一個大種植園主家庭。

其父奧古斯丁。華盛頓早年曾就學於英國,辦過工廠,並擁有許多土地。華盛頓門歲時,父親去世了,留給他一份豐厚的家業。

華盛頓的童年主要是在他父親的農莊裡度過的。他從小就學會了騎馬、打獵,養成了敢於冒險的精神。由於艾親的早逝,他在母親的嚴格管教下,掌握了土地測量、牲畜飼養和菸草種植技術,學會了用冷靜理智的態度去對待生活和戰爭。

華盛頓是一個剛直、堅定、樂觀的人。有人說,華盛頓的性格古怪,幾乎沒有信得過的友人;也有評論家認為他的沉默寡言是驕傲自大。其實並非如此。在華盛頓看來,人生是嚴肅的,應當認真對待。他根據自己對是與非的認識形成一個道德準則,並嚴格遵守。他很少談到耶穌,但卻相信天命,相信上帝在殖民地一邊,因為殖民地是受壓迫、被圍剿的一方,終究要取得勝利。

漸漸成熟的華盛頓給自己確立了兩個目標:一是向西部開拓,發大財,當一名全美屈指可數的大富翁;另一個是鑽研軍事,作一個統帥千軍萬馬、赫赫有名的將軍。對於這兩個志向的選擇,並非完全以他自己的興趣而定,命運已經為他作出了安排。

華盛頓15歲時,決意外出獨立謀生。他拿起了父親留下的老式測量儀,為英國殖民當局做土地丈量員。16歲時繼承了哥哥勞倫斯在弗吉尼亞的維農山莊,管理著8000英畝的土地和270名黑奴及少量白種契約奴。發大財、當富翁的心理,使他對西部廣袤無垠的土地產生了強烈的慾望。他花了大量的時間和金錢,在弗吉尼亞與阿勒根尼山脈之間的大片土地上興修水利。為了實現宏圖大業,他離開莊園里豪華舒適的別墅,搬進了西部荒野上的小木屋。每天與獵人和伐木工人為伍,以射獵火雞和鹿為食。經過苦幹和積累,華盛頓已成為當地很有名氣的富翁之一了。

1752年底,英、法殖民主義者在俄亥俄展開爭奪,弗尼吉亞被捲入戰爭。當時這個地區分成若干個軍區,每個軍區都有一個少校級副官長來組織和武裝民兵。華盛頓經哥哥勞倫斯推薦,被任命為弗吉尼亞民兵團的少校副官。華盛頓率領民兵團作戰,既打過漂亮的勝仗,也有過不光彩的敗北。1753年,法國軍隊佔領了俄亥俄州和弗吉尼亞州的領土。華盛頓自告奮勇要去找俄亥俄河上的法軍炮台司令官,警告他們立即停止對英屬俄亥俄土地的“蠶食”。1754年春,華盛頓接受總督了維弟之命,帶領一支小分隊去阻止法國人的“蠶食”行為,結果吃了敗仗。

許多美國傳記作家在記述華盛頓的戀愛生活時,都認為他是情場上的政將。歐文說,華盛頓與女孩子在一起時,總是顯得拘謹、不自然。華盛頓也曾以一首詩來表露他在情場失敗的心情:“啊!我真倒霉,熱戀而不敢傾訴;為愛情折磨深感痛苦;久已傾心,卻不敢吐露。”但事實並非如此。他先後與四位姑娘談過戀愛,雖然都未能成功,但應該說,他是一個與女人很有緣分的風流男子。

1759年2月6日,26歲的華盛頓與比他長一歲的寡婦——瑪莎。丹德里奇。卡斯蒂結為伉儷。這位寡婦新娘1731年6月對日生於弗吉尼亞州新肯特縣。她身材雖較矮小,但面容卻十分可愛。她為人誠實,有豐富的學識和良好的教養。華盛頓早就認識瑪莎和她的丈夫。瑪莎的丈夫去世後,華盛頓曾多次到莊園去看望她。經過幾次接觸,兩人相愛了。在盛大的婚禮儀式之後,他倆在瑪莎農莊的白色小屋裡度過了幾周蜜月,然後去華盛頓的弗農山莊。據說華盛頓後來提議建築總統官邪並取名白宮,與他度蜜月時住過的小白屋有某種聯繫。

在幫助英國反對法國的戰爭中,在和平的種植園主的生活中,華盛頓漸漸對英國在北美的殖民政策感到不滿,認為只有獨立才是北美人民的唯一齣路。於是,他自告奮勇招募了1000名士兵,帶領民兵支援波士頓。兩次大陸會議,他都作為弗吉尼亞的代表參加,並堅決站在激進派的一邊。

在第二次大陸會議上,華盛頓被全體代表一致選為大陸軍總司令。他雖然接受了這一職務,卻拒絕領取薪俸,只要求報銷履行這一職務的工作支出。華盛頓把生命、財產等完全奉獻給了北美洲的獨立事業。

1775年6月20日,擔當大任的華盛頓總司令從費城出發,前往坎布里奇,接受對大陸軍的指揮權。
以前,養兒防老;如今,養老要防兒。  (湘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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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般克山作戰美軍大獲全勝,波士頓炮戰英軍宣告撤退

喬治·華盛頓被第二屆大陸會議一致推舉為大陸軍總司令之後,便決定在會議一結束即前往赴任,履行對所有武裝力量的指揮之權。

然而,就在他一邊參加會議、一邊作行前準備的時候,波士頓再次燃起炮火。戰鬥發生在波士頓郊區的般克山和布里德山兩個山頭上。“兩山”作戰再一次表明,不可一世的英國皇家軍隊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當時在列剋星敦人重劍英軍的英雄行為鼓舞下,在兩次大陸會議的號召下,波士頓郊區的一大批民兵在威廉。普列斯克特上校和約翰。斯塔克上校的率領下,紛紛要求支援城市作戰。他們雖然缺乏組織,裝備不良,但憑著血氣方剛,很快便將眾多民兵聚集到波士頓對岸的查爾斯頓。

1775年6月11日,民兵們利用夜暗和英軍疏於防備,佔領了查爾斯頓的般克山和布里德山兩個山頭,並在布里德山上築了一座方形堡壘。

第二天清晨,英軍發現自己的身後修築起了北美民兵的工事,感到事情不妙。於是,英將蓋奇召集部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共商對付民兵的辦法。

查爾斯頓是一個半島,毗鄰、俯瞰波士頓港。英國海軍佔絕對優勢,如果他們採取避實就虛的戰術,組織海軍登陸作戰,本可以一舉全殲美軍。當時也確實有人提出了這種方案,但蓋奇太自信了。他瞧不起這些土民兵,認為這些“破爛”軍隊不堪一擊,決定採取從正面進攻的戰術。按照步兵操典規範,英軍排成方陣向前推進。

6月17日下午3點,英軍開始了攻擊。3000名“紅衫兵”在威廉。豪將軍和羅伯特·柏戈特將軍的率領下,全副武裝,身負揹包,攜三天口糧,有條不紊地前進著,的確是神氣十足。

此時,美軍方面沒有一絲動靜,但當英軍逼近美軍陣地前約40步的地方時,民兵們就瞄準英國士兵的腰部開火。英軍身穿紅色軍服,被稱為紅蝦兵,極易成為射擊的明顯目標,所以美軍幾乎彈無虛發。英軍遭到重大傷亡,很快潰至山下。

過了不多久,他們又組織了第二次進攻,還是採用老辦法。

這一次美軍在英軍行至20步時才開始射擊,彈雨飛至,英軍第二次進攻又告失敗。在英軍組織第三次進攻時,美軍彈藥告盡,只好四散逃逸,英軍總算取得了“最後勝利”。

此次戰役,英軍損失了1054人,美軍只損失了441人。雙方都宣稱自己是這次戰役的勝利者。但蓋奇在向倫敦陸軍大臣的報告中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次得不償失的勝利。美軍卻從中得出兩條重要的經驗:要戰勝英國的正規軍,一是必須有得力的指揮,二是士兵要訓練有素。

華盛頓在費城看到般克山之役的作戰報道,也已清楚地看到上述兩點經驗。他決定不等會議開完,便於6月20田整裝從費城出發,前往坎布里奇就任總司令。

6月對日,華盛頓到達坎布里奇時受到了熱烈歡迎。華盛頓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了解這個號稱大陸軍的部隊到底有多少人?軍事素質如何?後勤供給怎麼樣?這些都是需要全面掌握的。

戰地指揮官告訴華盛頓,圍攻波士頓的人數大約有五。8萬人至2萬人。華盛頓要求他把數字統計得更精確一些。經過清查,發現只有1.6萬多名士兵,其中,僅有1.3萬餘名步兵和5百餘名炮兵能夠勝任戰鬥。這一情況使華盛頓大失所望。但更令他失望的是,這支部隊的素質極差,軍官不成體統,士兵幾乎沒有經過什麼訓練。他在8月20日致朋友的信中寫道:“這些軍官是我有生以來所見過的最不經心的人,我已經懲罰了一名上校和5名上尉,其罪名是臨陣膽怯和冒領軍響。現在在押的還有兩名上校,均以上述罪名受審。總之,他們不是你我所想象的軍隊。不過我不想多發激言為自己樹敵,儘管我說的都是真相。我相信只要有軍官好好領導,士兵們還是會勇敢作戰的,儘管他們是十分骯髒和邋遢得怕人的一群人。”

這支剛剛誕生的大陸軍雖然存在很多問題,但華盛頓對這支部隊並沒有失去信心。他認真體察情況,仔細思考整頓和訓練部隊的計劃。但是,對華盛頓來說,長期難以解決的災難性問題,是後勤供應的短缺。

不錯,這支部隊曾經有吃有喝,特別是在新英格蘭首次出現革命激情時,曾使這支部隊得到豐富的供應。但現時的情況與從前大不相同了,從彈藥到其他補給的短缺相當嚴重。在般克山戰鬥中使用的彈藥,是新罕布什爾民兵從普利茅斯海港附近的威廉一瑪麗堡穿來的。實際上,正是彈藥消耗殆盡,才使般克山戰鬥以失敗告終。

當時,北美幾乎沒有火藥廠。因此,華盛頓呼籲各殖民地臨時政府,把僅存的一點點彈藥都用來支援前線。同時,他還派人到法國、西印度群島和西班牙等地,從那裡進口彈藥。在整個1775年,他一直擔心,如果英軍從波士頓突圍,大陸軍將沒有足夠的彈藥來阻止敵人。

於是,華盛頓向大陸會議發出緊急呼籲,他說:“我懷著急切與痛苦的心情,不得不懇請尊敬的大陸會議注意本軍的情況。

我軍的處境困窘已非筆墨所能形容:嚴寒即將到來,而軍士們卻衣不蔽體;他們的服役期在近幾周內即將期滿;而我們對前景尚無任何準備。除此以外,本軍錢庫已徹底告罄,會計長處已分文不存。由於軍響減發,大部分軍官、士兵已臨騷動之邊緣;彈藥的短缺制約著軍隊,已使軍隊無法繼續進行戰鬥。我不知道這種糟糕的局面該歸誰負責。但我可以肯定,如果局面不能很快得到改善,軍隊肯定無疑會解體。“所幸運的是,駐波士頓的英軍處境也極為困難,其士氣低落大大超過美軍。有一位英國軍官寫信給家中講道:“波士頓可以名副其實地稱之為英格蘭的墳墓和美利堅的屠宰房。我們所聽到的只是詛咒和吵鬧,我們所看到的只是精神渙散和神志憂鬱。我認為不管是軍士也好,居民也好,都在為他們一生的罪過贖罪。

“只要我們一聽到波士頓瓶頸地段有一聲槍響,我們就立即全體進入戒備狀態,唯恐本地軍隊會打進城來,為我們在列剋星敦所犯下的暴行報仇並放火焚燒本來很繁榮的查爾斯敦。當然,我們的所作所為是不人道的,也是無理的,如果上帝判定我們應為此付出代價,那也是罪有應得。

“至於伙食,我們現在只有脫牛肉和癱豬肉,而這些肉大部分硬如木棍而且髒得很。所以我們都愈來愈消瘦,看起來成了一連一連的骷髏軍。如果你有機會到我們軍的醫院去看看,你一定會心酸落淚。我們經常把二三十具屍首丟進溝渠,竟如一堆死狗那般,而且教堂也無需為此鳴鐘示哀。”

華盛頓認為,敵人固然士氣低落,但也不能自動放下武器,大陸軍要戰勝敵人,必須進行整頓,首先從兵員整起。他當眾宣佈:願意為北美獨立而戰的人留下,服役期滿願意回家的發給路費。因為當時大陸軍的士兵大部分是半年服役期,所以意志不堅定者,自得到華盛頓的允許,就告辭回家了。而剩下的人更精幹了,戰鬥意志更堅強了。之後,華盛頓通過大陸會議,在幾個軍事準備較為充分的殖民地重新徵兵,使大陸軍兵源得到補充。

華盛頓深知,兩軍對壘勇者勝。要在戰場上打敗敵人首先需要在精神上壓倒敵人;而軍人的勇敢精神首先來源於對作戰目的的認識。就在華盛頓苦於不知如何使土兵明白為誰而戰時,佩因的一本小冊子《常識》出版了。這是一本教育士兵為北美獨立而戰的最好教材。

托馬斯。佩因這位裁縫的兒子出生在英格蘭。他聰明絕頂,勤奮好學,13歲進父親的作坊學手藝,16歲隨一位牧師讀書並學習技術,後來在列維斯謀得一稅收員的職務。由於他對稅收員工資太低而不滿,組織了一個稅收員聯合會,要求提高工資,同時寫了一份《稅收員陳情表》提交給下議院和上議院。兩院不僅無人理睬他,反而通知稅務機關把他開除了。不幸接通而來,佩因的前妻因病去世,後來的妻子又因他被開除公職也離他而去。

時年37歲的佩因真正成了身無分文的光棍漢。窮困潦倒之際他想起了富蘭克林。經富蘭克林介紹他來到了美國,在貝奇的《賓夕法尼亞雜誌》當了一名編輯。在仇英心理的驅使下,他寫出了這本小冊子——《常識》。沒料到,這本小冊子竟使他一舉成名。

大陸會議曾同意保守派領袖約翰。迪金森的意見,於7月中旬再次向英王遞交了情願書,乞求英王只需改造主管機構,殖民地仍然會效忠喬治三世。請願書專程送到了英國倫敦,但英王認為,大陸會議鼓勵了造反行動,因此拒絕接受請願書,使這次被稱為“橄欖枝”的請願以失敗而告終。

托馬斯。佩因的《常識》於1776年1月發表。這才斬斷了迪金森等人的英國夢,從根本上否定了君王制度和喬治三世本人。

此書雖薄薄數十頁,但卻似千斤巨石拋入水中,激起層層大浪,北美大地識字之人無不爭相閱讀。

書中寫道:“在上帝眼中,那班古往今來在頭上加冕的惡棍,悉數均遠不及一個尋常的誠實之人更為有用。”書中說,英國絕非北美之“母國”,“除非獨立,否則,別無他法可以使北美大陸安寧。”

此書剛一齣版,便售了12萬冊,後來增印到50萬冊。華盛頓反覆讀了多遍,對這本書讚不絕口。讀後,他沉吟半晌,徐徐言道:“此書令眾多之人心中生出鉅變。”他又在致友人的信中寫道:“決計與那個不公平、不人道之國斷絕一切關係。”

華盛頓在大陸軍中廣泛宣讀《常識》闡述的思想,使官兵們為北美獨立而戰的情緒大為振奮。

自從迪金森的“橄欖枝”請願被拒絕之後,大陸會議的代表們才真正斷了懇求英王恩賜的念頭,開始按華盛頓的要求徵集陸軍,同時決定組建海軍。

1776年底,新打造的戰船首次升旗下水。軍艦上飄揚的旗幟上為白底,上面整齊地排列著13個紅色的橫槓,以示13個殖民地聯手。旗面的左上角仍為英國“米”字旗。半年之後,將“米”字圖形去掉,改為一顆五角星形。又過了一年,才將左上角改為藍底之上鑲有13顆白色之星,組成環形。這便是後來美國國旗的雛形。

擔任大陸軍總司令的華盛頓得到了由大陸會議徵來的回。6萬新兵,曾想採取進攻戰略,拿下波士頓。但他考慮到,暫時還不能這樣做。因為槍枝彈藥的嚴重短缺,使他無法對英軍發起進攻,而且大陸軍自身的狀況還抵不過訓練嚴格的英軍。於是他生出一計,命令阿諾德率兵穿越緬因荒野,直取加拿大的魁北克,以轉移英王的注意力,分散英軍的兵力。

在美國建國之初,一些革命者曾企圖把加拿大據為己有。他們盼望著,有朝一日加拿大成為美國的第14個殖民地,或者說是第14個州。他們甚至天真地認為,加拿大一定會支持美國人,美國軍隊一到加拿大,加拿大人就會起義加入美軍。大陸會議的大多數代表們主觀上是這樣設想的,大軍統帥華盛頓主觀上是這樣設想的,冒險家阿諾德主觀上也是這樣設想的。但加拿大實際上卻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標。

阿諾德和艾倫攻下泰孔德羅加以後,勇氣和野心便一下子膨脹起來,他們認為,自己可以領兵拿下屬於英國的根據地加拿大,為國內戰勝英軍立下頭功。於是兩人分頭行動起來。

捷足先登的艾倫,依靠作為大陸會議代表的紐約地區司令長官菲利普。斯凱勒向大陸會議提出議案:採取先發制人的策略,奪取加拿大。經過討論,大陸會議最後於1775年6月27日作出決定:“如果斯凱勒將軍認為可行,並認為不致於冒犯加拿大居民,他應立即攫取聖約翰、蒙特利爾和加拿大的其他城市。”

阿諾德比艾倫聰明得多,他深知要通過大陸會議討論決定攻打加拿大,程序會比較複雜,不如直接找大軍統帥華盛頓來得快。於是,他來到坎布里奇去見華盛頓,說他可以出一支奇兵,從緬因翻山越嶺直奔魁北克對岸,一舉拿下魁北克。

這樣,兩個人的主張實際上都得到了批准。因為艾倫的主張是通過斯凱勒將軍提交大陸會議的,所以大陸會議最先同意了他們的請求。斯凱勒接到這個命令後,於7月8日親自來到了泰孔德羅加,組織人馬,準備進攻。但斯凱勒不久就病倒了,不得不把指揮權交給副司令理查德。蒙哥馬利難將。

蒙哥馬利這位曾在英軍中服役的將軍,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且以勇悍而威名。他替代斯凱勒於8月下旬率軍北上,一改斯凱勒的拖延作風,立即進軍英方第一個據點聖約翰。然而,這個小據點竟久攻不下,使艾倫大為不滿。於是,艾倫自告奮勇,單獨率軍直取蒙特利爾。

他率領的這支部隊當時只有30名美軍和70名加拿大人。靠這支僅有百十號人的部隊攻下蒙特利爾實屬妄想。於是,他沿途招兵買馬,吸收加拿大人參加,隊伍很快壯大起來。就在他率領這支剛剛組織起來的軍隊進至離蒙特利爾5英里時,卻遭遇上了英軍。對方有400人的兵力,而且大多是正規軍。艾倫的烏合之眾顯然不是對手,除了當場被擊斃者外,大部當了俘虜。艾倫被俘後還被英軍押往倫敦,1778年才以交換俘虜的方式得以重歸故里。

蒙哥馬利率領的一個小分隊經過激戰,於11月3日迫使聖約翰的英軍投降,接著馬上前取蒙特利爾。由於英軍把防衛力量用在其他地方,蒙特利爾儘管沒有多少兵力,但他組織得當,不到一週時間就佔領了蒙特利爾。

阿諾德在徵得華盛頓同意後,率領了一支人馬通過海陸到達了緬困境內的肯納貝克河口,然後轉入內地。阿諾德的部隊到達緬因後,造了200艘平底船,每船可載4人及所需口糧,但船不能太重,因為水路與山路相間,有時必須靠人抬船超過山嶺。

阿諾德率領的部隊經過近一個月的準備之後開始長途跋涉。

大約花了8周時間前進了將近600英里,這在歷史上是沒有先例的。而且這600英里中,有200餘英里是逆水而行,還有40英里幾乎是據船而進。逆流時,士兵們用最大的勇氣和毅力,用拉縴方法前進,不能行船的淺水或泥潭地段,大家就齊心協力肩扛背馱。越過山嶺之後,部隊開始穿越沼澤。這使得搞背武器彈藥的官兵行動更加艱難,行軍時他們的腿常常陷進爛泥裡。由於缺乏供應,不少人灰心喪氣地退出了隊伍。他們面臨飢餓,面臨敵情,又面臨勝負未知的前途。儘管如此,這些新生的大陸軍軍人仍以堅毅的意志,克服了重重困難,到達了預定地點。

實際上,阿諾德的軍隊最初有500多人,而且大多數在行軍過程中因怕死、怕苦而溜之大吉。這種狀況使華盛頓感到頭痛。

不過,阿諾德以身作則的表率作用鼓舞著大家,所以終究還有200人左右跟著他到達了目的地。此時已是11月中旬。五五月的加拿大正是隆冬天氣。阿諾德的士兵經長途跋涉,已成了食不飽肚,衣不蔽體,難以抵抗嚴寒、繼續作戰的殘兵。

但阿諾德是幸運的。就在他處於困難境地,一籌莫展的時候,得知蒙哥馬利已率軍攻人蒙特利爾。他立即差人前往蒙特利爾求救。蒙哥馬利見義勇為,親自率領300人馬,帶了一批寒衣,趕往魁北克的對岸小鎮與阿諾德會合。

此時,魁北克的英軍已獲悉美軍動態,立即組織防禦。蒙哥馬利和阿諾德認為,美軍的實力與英軍相差懸殊,不宜打陣地戰。因此,他倆決定利用聖誕節機會進行夜間偷襲,以求成功。

經過一番周密的計劃和準備,偷襲行動於1776年1月五日凌晨4點開始。這是一個暴風雪的夜晚,大陸軍有幾支部隊參加了偷襲行動。蒙哥馬利率領紐約軍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第一個要攻的據點是波特艾契,守軍有見曹大炮,全是加拿大人操作。這些英軍供養的加拿大人,守在堡壘前200碼的掩體內。雙方交火之後,這些人就棄陣而逃,避入堡壘。

由於夜色暗淡,加之冰天雪地,蒙哥馬利的部隊沒能馬上衝上前去。蒙哥馬利對戰機喪失產生了急躁情緒。他立即將筋疲力盡的、大約200人的部隊集合起來,向堡壘進攻。這時,已經逃進堡壘的加拿大兵開始用大炮還擊,炮彈正好擊中美軍衝在最前面的三個人,蒙哥馬利當切身亡。主帥之死對整個部隊起了至關重要的影響,代替蒙哥馬利指揮的坎貝爾上校雖然也不失勇敢,但經過一番較量,仍覺勢單力薄,不得不退下陣來。這樣,英軍便就有機會用全力去對付阿諾德的部隊了。

天亮不久,阿諾德得知蒙哥馬利陣亡和部隊失利的消息,非常悲憤和著急,他決定立即組織部隊進行反攻。他用了十幾個小時的時間把分散居住的部隊集合到總部,於2日凌晨2點出發。

這時,大雪紛飛,寒風刺骨。阿諾德與摩根所採取的路線,幾乎都由於雪下得太大而無法通行。阿諾德命令部隊採取單行縱隊前進。

由於單縱隊進展緩慢,隊形又極為分散,阿諾德已無法組織進攻。就在這時,美軍遭到英軍的炮火攻擊。三名士兵當場倒下,阿諾德的腿部中彈,被兩名士兵挾著退下陣來。部隊雖然仍在繼續前進,但在戰鬥中他們發現槍支因被雪灌已告失靈,士兵們儘管奮勇作戰,終因實力不支於上午9時停止了戰鬥。

從戰場敗下陣來的阿諾德將軍被送往蒙特利爾休養,但他堅決不願撤兵。他向大陸會議呼籲援軍,大陸會議遲遲下不了決心,最後雖然派蘇利文將軍增援,但那時英軍的援軍早已大大增加,阿諾德不得不從蒙特利爾沿著普蘭湖南下撤退。

大陸軍的第一次加拿大行動就這樣宣告失敗了。應該說,這一失敗始於作戰前對形勢的分析不足。如果說加拿大人反對英國是無疑的,但若認為加拿大一定會支持北美那就錯了;加拿大人不反對北美人打敗英國人,但要他們也動手打英國人,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因此,認為大陸軍一到,加拿大人就會起義的估計完全落空了。所以,美軍到加拿大只能是孤軍作戰,也必然會陷入困境,以失敗而告終。

本來兵力不足的華盛頓,自蒙哥馬利和阿諾德各帶一路兵馬前往加拿大作戰之後,更加感到軍營空虛。他還從英王對北美態度強硬、兵力不斷增加的事實得出結論:要取得北美獨立戰爭的勝利,必須創立一支類似英國常備軍那樣的軍隊。雖然在北美要徵召大規模的軍隊是困難的,但這個任務必須完成。

於是,華盛頓向大陸會議呼籲:擴大徵兵範圍,立即組織一支能與英軍作戰並能取得勝利的大陸軍。

1775年末,大陸會議確定1776年大陸軍的徵兵目標是兩萬人,而且,這支軍隊應在大陸會議授權的形式下組織,並向大陸會議負責。大陸會議還要求,1776年的徵兵要像1775年~樣,主要從已經擁有一定軍事組織、受過一定訓練的志願民兵組織中徵召,使這支軍隊充分具有“國會的”和“大陸的”色彩。因此,1776年徵召的團的番號,不是按照各自殖民地武裝的順序排列,而是依照大陸的統一序列而定。

兩萬人算不上是很大的數字,但在當時北美的相當一部分人中仍然難以接受。因此,華盛頓不得不向更多人作出解釋:北美獨立戰爭是北美人民的革命戰爭,要戰勝強大的訓練有素的英國軍隊,大陸軍應盡最大可能超過原有的民兵水平,變成一支英國式的訓練有素的軍隊;而且,一支擁有兩萬人的大陸軍正是大陸會議所希望的;有了常備軍,又有按照既定的方式組織起來的民兵,才既能完成北美獨立的任務,又能承擔地方防衛任務。

但直到1776年1月,建立一支兩萬人的大陸軍的事,仍然只是一種願望。華盛頓和大陸會議的首要任務,則變成了說服1775年在軍隊服役的士兵再次服役。這項工作的結果同樣令人失望。康捏狄格的士兵大部分已按原定的1775年12月底離去,其他新英格蘭地區的部隊服役期也已到了期限。這些人在服役的一年時間內,丟下了田園和作坊,離開了家鄉,因此期望儘快返回故里。他們認為,自己為北美革命事業已經盡了一份力量,希望別人也入伍。

這樣,華盛頓在強敵威脅面前,一方面要遣散原部隊的人員,另一方面要努力創建一支新的軍隊。他決定,對康涅狄格部隊的服役時間另做規定,即不能從應召的那一天算起,而應從集合的那一天算起。

這個決定使即將離隊的官兵留了下來。同時,他儘可能地動員那些服役期滿的官兵,為北美獨立而繼續服役。經過一系列的工作,有近千人留了下來。同時,這一決定的強迫貫徹,使得馬薩諸塞和新罕布什爾兩地順利召集了民兵,並在康捏狄格的部隊離去之前,把民兵派到營地。

儘管如此,對華盛頓來說困難仍然十分大。留住的部隊僅剩千餘人,新徵募的部隊又珊珊來遲。華盛頓對此極為惱火。幸運的是,此時英軍並未趁機從波士頓突圍。但是,其他地區的美軍並沒有華盛頓這樣的運氣。蒙哥馬利和阿諾德的部隊在加拿大的崩潰,使美軍佔領魁北克的努力化為泡影。

雖然,華盛頓試圖像在對法戰爭中那樣,使用,支由經驗豐富的軍官指揮的正規軍去作戰,但他沒有成功。原因是缺乏稱職的軍官,而且大陸軍士兵太少。兵源的長期匱乏,迫使他在戰場上只能經常依靠民兵。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民兵的存在正是大陸軍兵員不足的原因之一。民兵服役是愛國行動,因為短期服役畢竟比大陸軍的長期服役所受的痛苦要少得多。所以,很多人只願當民兵,不想去大陸軍服役。儘管大陸會議在徵兵問題上,實行了土地和金錢的優惠政策,制定民兵徵兵條件以補充兵員,規定了從一年到整個戰爭期間長短不同的服役期限,軍隊的人數還是從未達到設想的目標。

《美國軍事史》對此有這樣的記載:1775年年底,大陸會議決定組建28個團,約2萬人,一年之後,又增加到朋個團,約7.5萬人。但是,軍隊的實際人數往往不足其應有數的一半,有時只有不足113.然而,美國大陸軍的成員卻是極為廣泛的。在土兵中大部分是農民、商人和工匠,還包括了許多新近的移民、戰俘和罪犯,以及流浪犯、契約奴、學徒工、自由黑人和奴隸等。因此,絕大多數士兵來源於社會的底層。雖然大陸軍許多士兵的社會出身與英國士兵一樣,但他們當兵的原因則各有不同。大多數北美人是自願入伍的,而且具有愛國和獻身精神。他們渴望自由,願意為自由而戰。華盛頓和大陸軍的其他高層指揮官,已經學會了啟發士兵的觀念,用自由民主的思想激發士兵鬥志。

當時在大陸軍流行著這樣一首軍歌,表現了大陸軍的精神。歌詞大意是:不要外國強給我們的法律,也不要英國的專制統治,獨立使我們自由,自由,將由我們去捍衛。

大陸軍對獨立自由的忠誠,是金錢買不到、換不來的。但是,大陸軍從未成為歐洲人心目中的正規軍。因為他們沒有軍人姿態,雖可以成為好士兵,但絕不放棄自己的個性,保持著平民的積習。他們用戴時髦帽子和蓄長髮來表現自己的獨立不羈,而不管他們的長官三令五申要統一制服和軍容。確切地說,他們只是臨時的正規軍人,不同於歐洲的職業軍人,他們懂得這場戰爭的目的,並將為達到這一目的而戰鬥到底,然後就將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

大陸會議對建立一支常備軍的意見曾十分關注,採取積極的辦法徵召民兵加入大陸軍。到1776年1月9日,華盛頓得到了新的一年軍隊的實力報告,總數為8212人。到3月初,大陸軍人數實際達到9170人,同時還有民兵4970人。依靠這支力量以及從提康德羅加戰鬥中繳獲的火炮,華盛頓率領的大陸軍向波士頓的英軍施加了壓力。

此時的波士頓,英軍陷入了從周圍殖民地湧來的1.6萬多名民兵的重圍之中。被圍英軍幾乎孤立無援,但他們的給養和武器彈藥充足,還經常能得到海上的供給。華盛頓徵得大陸會議的批准,積極著手將這些未經訓練的民兵組成軍隊,同時立即組織武裝船隻,載上新英格蘭沿海地區來的部隊,去襲擊英國的海上船隻,切斷敵人的海上供給。

華盛頓所組織的這支船隊,可以說是美軍最早的一支海上部隊——海軍。華盛頓把這支海上武裝快船稱作“漢納”號。這支船隊出海不久,很快就捕獲到一條英國船。到1775年底,大陸軍已擁有五六艘這樣的船隊在海上活動,共捕獲到了英國船隻38艘。

為了實現圍攻波士頓英軍的勝利,華盛頓於1775年11月派亨利。諾克斯到提康德羅加去取回繳獲的大炮。諾克斯的士兵拖著這些大炮,在冰天雪地中跋涉了300英里,於1776年1月返回波士頓。

3月初,華盛頓當機立斷,在波士頓外圍的多切斯特高地上修築戰壕,並果斷地將大炮移入工事。至此,美軍的炮台已能完全控制英軍陣地。威廉。豪將軍見無險可據,心知大勢已去,遂於1776年3月17日棄岸登舟,神情黯然地駛離波士頓,向哈里法克斯退去。

英軍在波士頓的敗北,震驚了英國內閣。他們試圖向北美增兵5.5萬人,但因在國內徵兵遇到困難而未能實現。於是,英政府決定從德語國家借調土兵,以解北美的燃眉之急,從而徵得僱傭軍近3萬人。

1776年夏初,威廉。豪將軍率領經過補充的英軍約3.5萬人,重新開始了對北美反抗活動的鎮壓。威廉。豪將軍指揮著陸軍,他的弟弟理查德。豪指揮著海軍,蓋伊。卡爾頓勳爵率1.3萬人沿裡奇留河——普蘭湖通道從加拿大南下。英國的三路大軍鋪天蓋地直向北美的中心城市紐約撲來。

此時,北美人民和大陸會議面臨著嚴峻考驗。
以前,養兒防老;如今,養老要防兒。  (湘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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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英軍斯島登陸紐約城陷落,華盛頓夜襲敵營鼓舞士氣

英軍主帥威廉。豪將軍率領三路大軍,按照英王既定的作戰計劃,浩浩蕩蕩直奔北美而來。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則是攻下紐約城。

1776年6月下旬,威廉。豪首先將他的部隊帶至加拿大的哈利法克斯,在那裡進行了補充和修整。7月2日,重新在斯坦頓島登陸,做好了攻打紐約城的一切準備。第二天,他的弟弟理查德。豪也率領一支英國艦隊抵達距紐約僅幾海里的海域,在那裡拋錨待命。蓋伊味爾頓率領的部隊已進入北美哈得孫河下游地域,在那裡準備緊急支援。形勢是千鈞一髮,只要一聲令下,攻打紐約城的戰火即刻便會燃燒起來。

英軍之所以把這次行動的目標首先走在奪取紐約城上,顯然是出於戰略的考慮。因為,紐約無論現在還是過去,都稱得上是美國的中心城市,政治影響、經濟地位都很重要。它三面環海、一面是陸路,擁有天然良港,是兵家必爭之地,而且易攻難守。

英軍若能攻下並佔領紐約城,不僅對北美人的政治情緒有直接的影響,而且可以控制哈得孫河。一旦控制了哈得孫河,就可以使加拿大和殖民地的英軍互相聯繫,孤立新英格蘭,並能切斷美軍的物資和人力供應。

華盛頓對英軍的行動早有預見。波士頓戰役剛剛結束,他便率軍前去保衛紐約。動身前他對全軍將士說道:“美利堅人是做自由人還是做奴隸,決斷的時刻已近在眼前。上帝保佑,千百萬人的命運眼下便全靠我們的行動了。暴虐殘惡之敵,已逼得我等除卻拼死交戰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若非如此,那便是卑躬屈膝。”言罷,便傳令拔管啟程。一路上燒行夜宿,很快到達紐約。

但是,華盛頓深知,就敵對雙方的實力而言,要守住紐約是極為困難的。因為英國海軍在海上佔有絕對的優勢,美方只有幾艘可憐的武裝民船,根本不是英國艦隊的對手,要阻止英軍的海上登陸是不可能的。陸上的對比美軍也處在不利地位。英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還帶來了數百輛運輸車輛,並能得到海上支援。

英軍將領有豐富的陣地戰經驗,而美軍官兵的相當一部分人則是短期服役的民兵。就華盛頓本人來說也缺乏陣地戰經驗。

所以,有人向大陸會議建議,美軍應避免作戰,退出紐約;更有人建議美方應實行焦土策略,把紐約的市區和倉庫全部燒燬,使英軍沒法長期生存。大陸會議經過若干次商討之後,既不贊成退卻,也不想實行焦土政策。最後訓令華盛頓設法堅守紐約。

華盛頓認為,要同這支南北夾擊的可怕力量對陣,必須在數量上擁有2:1的優勢。但是,在保衛紐約的戰鬥中,他僅僅擁有9000名大陸軍。因此,他再次求助於大陸會議,在增加大陸軍員額的同時,多增加一些民兵作為預備隊。

其實,早在1776年7月3日,大陸會議即發出指令,要求賓夕法尼亞、馬里蘭、特拉華三地組織1000名民兵在新澤西地區集結,作為華盛頓的後備力量,並命名為“飛行營”。這個“飛行營”就是召之即來,來之能戰的意思。大陸會議又令馬薩諸塞、紐約、新澤西和賓夕法尼亞再徵集民兵1.5萬人,並要求所有這些部隊都必須服役到1776年12月1日之後。這樣,華盛頓也就有了3萬多人的部隊了。

為了增加紐約城防禦的彈性,華盛頓首先派重兵據守紐約城郊的布魯克林高地。

8月初,威廉。豪開始了對紐約城的進攻。他以最精銳的2萬人在長島尖端登陸,目的顯然是企圖向北橫渡曼哈頓河。當時,長島上由普特南將軍所指揮的美軍防守,而且其中大部分都分佈在防禦工事外面的高地上。由於嚴重的疏忽,普特南的陣地左翼沒有掩護。這一點早被英將豪看破了。他派了兩個縱隊向右翼和中央樣攻,自己則率領主力向左翼進攻。英軍向紐約城的進攻戰僅進行了兩個小時,便大獲全勝,美軍死傷2000餘人,還活捉了美方的蘇利文少將。

華盛頓得知美軍失利的消息後,立即派兵增援布魯克林防線。

其實這也是一個戰略錯誤。因為布魯克林防線並不能阻擋英軍的進攻,美軍對此增兵越多,就意味著被殲滅的可能性越大,甚至美軍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但不知什麼原因,豪卻暫停了對布魯克林防線的進攻。華盛頓也迅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便馬上在黑夜和暴風雨的掩護下,迅速撤出了布魯克林防線,退到了曼哈頓。

儘管如此,美軍的威脅並未解除。只要英軍從曼哈頓北部的任何一個地方進行兩棲登陸,都會造成對紐約城美軍陣地的重擊。

在這種情況下,華盛頓經再三考慮,決定退出紐約。這樣,英軍沒費很大力氣就佔領了全紐約。

紐約城陷落了,美軍傷亡極其慘重。僅華盛頓和查爾斯。李將軍所守要塞的失陷,就使美軍官兵傷亡2837人,損失火炮146門,炮彈l.2萬發,滑膛槍2800支,子彈40萬發。實際上,美國人還沒有多少軍事勝利的歷史傳統,可以使他們在如此重大損失面前仍能維繫自信心。因此,毫不奇怪,這次失敗之後,“怨聲載道的情緒、開小差的現象等等像瘟疫一樣在部隊裡流行起來”。

就在英軍準備攻打紐約城、華盛頓組織堅守這座城市的時候,第二屆大陸會議於1776年7月4日通過了《獨立宣言》。

《宣言》鄭重宣佈:美國脫離英國而獨立。

這是一件驚天動地、震古爍今的大事。自此以後,7月4日這一天便成為美國的獨立日。

這個名垂青史的《獨立宣言》,是一個5人組成的文件起草委員會組織起草的。這個委員會的成員是:傑斐遜、富蘭克林、約翰。亞當斯、羅傑。謝爾曼和羅伯特。利文斯頓。

當時,富蘭克林已老態龍鍾,自然不能讓他主筆。謝爾曼和利文斯頓辯才尚佳,但筆桿子不硬,顯然輪不上他倆。因此,主筆的任務就歷史地落在了傑斐遜和亞當斯兩個人身上。

那麼,兩人由誰執筆呢?傑斐遜和亞當斯也都推辭起來、謙虛起來了。最後亞當斯說服了傑斐遜。亞當斯說,這個文件應由你起草,理由有三:“第一,你是弗吉尼亞人,在這件事情上,該由弗吉尼亞人帶頭;第二,我是一個令人討厭的人,被人懷疑,不受人歡迎,而你卻恰恰相反;第三,你的筆桿子要勝我十倍。”

傑斐遜感到實在沒法兒推辭,便勉強表示:“如果你已下定決心,那我尊敬不如從命,我會盡力而為的。”

傑斐遜是出生在弗吉尼亞種植園主家庭的才子,性格溫和。

寬容、樂於助人。他5歲入小學,9歲便進人中學。因父親早逝,傑斐遜14歲便成為一家之主。他17歲入大學,20多歲便成了哲學博士。後來又研讀法律,成為一名合格的律師。他最大的樂趣是讀書,愛書如命,手不釋卷。他不屬於任何教派,因此總是提倡人們用批判的目光閱讀《聖經》。

早熟的傑斐遜年輕時代便熱衷於政治活動,26歲時便成為弗吉尼亞議會的議員。獨立戰爭爆發後,他代表弗吉尼亞參加了在費城舉行的第二屆大陸會議,並受大陸會議指定為大會文件的起草人之一。

當時年僅對歲的傑斐遜,以氣勢磅礴的筆調,不借助任何文獻,撰寫了這個美國曆史上不朽的文獻——《獨立宣言》。

《宣言》從理論上闡明瞭北美革命及宣佈獨立的意義:“人人生而平等,都被造物主賦予了某些不可讓渡的權利,其中有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如果遇有任何形式的政府損害了這種目的,人民就有權去廢除它。”《宣言》接著歷數了英王政府在北美的種種罪行,說明它侵犯了北美人民的基本權利,已成為壓迫人民的政府。

《宣言》最後向全世界宣告:“這些聯合起來的殖民地從此成為,而且名正言順地應當成為自由獨立的合眾國,它們解除對於英王的一切隸屬關係,而它與大不列顛王國之間的一切政治聯繫亦應從此完全廢止。”

《宣言》以高度概括的文字技巧和人民喜聞樂見的語言,表達了時代潮流和人民的願望,也體現了傑斐遜個人的思想特點。它對於號召和動員北美人民向英殖民主義者進行鬥爭起到了巨大作用,有力地推動了革命事業的發展。

《獨立宣言》一經發表,北美人民莫不為之震動,人人奔走相告,抗敵之心益發熾盛。

華盛頓收到《宣言》後,立即命令部隊排隊集合,聆聽他對《宣言》的解釋講演。他在講演中說:“將軍希望,這一重大事件能夠更加激勵每一個官兵忠誠英勇地戰鬥,因為他們知道,現在,祖國的和平與安全有賴於我們作戰的勝利,而且,他們為之效勞的國家現在完全有力量論功行賞,把一個自由國家最高的榮譽授予他們了。”

《宣言》雖然給大陸軍帶來了鬥爭的勇氣和信心,但畢竟沒能立即壯大作戰的實力。因此,當英軍三路進攻紐約時,華盛頓終因寡不敵眾而失守,遂率餘部退居第二道防線——華盛頓堡。

在華盛頓堡,華盛頓首先想到的是如何穩定軍心。他再次組織官兵學習《獨立宣言》,讓大家意識到自己身上擔負著獨立之使命。同時,華盛頓同官兵們一起總結紐約失守的教訓,一致認為必須增加實力,方能戰勝強敵;並且,採取措施抓緊戰術、技術訓練。

當時的華盛頓堡,並不是以華盛頓的名字命名的地名,而是一個堡壘的名稱。周圍還有與之相匹配的李登堡、北堡、莫斯里敦堡等,均在紐約和新澤西邊界上。美軍該不該守、能不能守住華盛頓堡呢?這在當時美軍指揮層中,是一個很大的戰略問號。

為了定下正確的決心,華盛頓派兵對英軍攻下紐約後的兵力部署和行動趨向進行了偵察,並召開軍事會議對作戰形勢進行了分析。他認為,如果無法阻止敵軍艦船逆流而上佔領紐約周圍所有地方,那麼要塞不僅守不住,即使守住了也沒有價值,因此應當趕快撤走,保全實力。副總司令查爾斯。李以及其他不少將領都同意華盛頓的看法。但是,華盛頓堡守將格林和馬戈上校卻堅決反對。格林說:“敵人要包圍它,就必須投入兩倍於防守部隊的兵力。”因此固守華盛頓堡對敵軍主力是一個很大的牽制。他認為這個堡壘不會馬上陷入危險。馬戈認為,敵人要攻下它,得一直打到12月底,因此無須在敵人進攻之前就撤退。

指揮員在指揮作戰中往往有這種情況,在作戰雙方態勢不十分明朗的時候,要使自己的指揮意圖全部為部下所理解是很困難的。此時,華盛頓處在矛盾之中:強令格林、馬戈撤出華盛頓堡似乎過於武斷,同意他們的意見卻又十分危險。因此,華盛頓只能根據作戰情況的發展變化而因勢利導。

就在格林和馬戈部署加強華盛頓堡防禦的時候,英軍的進攻開始了。英方的進攻方式出乎格林和馬戈之意料。11月14日夜,英軍分乘30艘平底部,悄悄地沿著哈得孫河逆流而上,從美國人的各個碉堡旁邊經過而未被發現,接著又通過一條小河進入哈萊姆河,這樣,敵人就在無人守衛的美軍工事後面登陸了。

11月15日,英方司令豪將軍對馬戈上校下了勸降書,馬戈予以拒絕,雙方即展開了戰鬥。在眾寡懸殊之下,美軍慘敗,人馬及物資損失嚴重。更不幸的是,這次失敗帶來了對華盛頓的信任危機,迫使華盛頓不得不迅速全部撤退。

華盛頓堡防禦戰失敗之後,華盛頓的兵力已大為減少,而敵軍除了兵力上佔優勢外,還佔有地利的優勢。華盛頓希望李將軍派兵來救援。於是,華盛頓向他的副司令發出求援信。當時李將軍也正需要人,所以他沒有聽從華盛頓的請求,自己原地不動,只是通知非他所屬的希思將軍派2000人去支援。

11月22日,華盛頓再次寫信要求李將軍支援,命令希思的部隊必須留在原地,因為他所據守之地極其重要,萬萬不能丟失。

但李將軍仍然尋找藉口,拒絕前來支援。

11月29日,李將軍從北堡駐地送來了一封給裡德上校的信,裡德當時不在場,華盛頓誤以為這是一封公務信,就拆開看了。

信中說:“在戰爭時期,優柔寡斷極其有害,這種缺陷比愚蠢、甚至比缺乏個人勇氣都要嚴重得多。一個果斷的人,即令犯了錯誤,還可能由於偶然的原因而成功,可是如果生性優柔寡斷,哪怕是最有才幹的人也會失敗和失誤。華盛頓將軍一催再催地建議我把我手下的大陸軍帶過河,幾乎是命令我這樣做。這個建議,或者說命令,使我進退維谷,非常為難。”

看過此信的華盛頓,心裡難過極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他一向引為知己的朋友,卻在懷疑他的指揮,懷疑他的軍事措施,私下議論他的品格。他深感自尊心受到了損害,友誼受到了哈汙。

他意識到他拆了一封他不該拆看的信。

但他覺得,既然如此,還是把事情挑明為好。於是,他留了一個條子在信內給裡德上校。條子說:“親愛的先生,這封信是一名從懷特普萊恩斯來的信使送到我手中的。過去凡是從同一地點給你送來的信我都拆閱了。因為我認為信總是同你的公務有關,而當時情況也的確如此。這一次我不知道竟是一封私人信件,更沒有想到信件所及的內容,所以又拆閱了。我這次拆看私人信件既不是出於解好,也不是有意的。“裡德上校看過信和華盛頓的批條,深感問題的嚴重。別無它法,只能對華盛頓加以勸解。

華盛頓看到援軍無望,便迅速作全部撤退準備。12月2日,他率大陸軍抵達特倫頓。在撤退時,他調動沿岸船隻,把全部人馬和軍需運到特拉華河對岸。英國豪將軍追抵時,找不到渡河可用之船隻,因為所有船隻早已被華盛頓調至對岸了。這樣,華盛頓總算完成了十八世紀的美國“敦刻爾克”。

華盛頓撤過特拉華河時,他的部隊不足3000人,情況十分危急。但就在這時,一次勝仗給他帶來了轉機:從諾思進攻美軍的英軍在瓦爾科爾海戰中失利了。

這次收穫不大的戰鬥,是傷愈歸隊的阿諾德組織的。他在高普蘭湖上用小船組建了一支小艦隊。這時,卡爾頓率領的英軍也停下來組建自己的艦隊。12月中旬,雙方的兩支小艦隊在瓦爾科爾島展開了一場戰鬥。戰鬥開始,阿諾德在火力上處於優勢。他命令艦隊向敵艦進行了猛烈的牽制性攻擊,打得卡爾頓驚慌失措,迅速向北方撤退。

瓦爾科爾海戰的勝利,使華盛頓敏銳地覺察到,只要戰術得當,大陸軍取勝的可能性仍然存在。他還看到,英國豪將軍的部隊現在已分散在整個新澤西的越冬營房中,或許可以對其中一兩個據點採取突然襲擊。這種行動雖屬冒險,但值得一試。正如華盛頓所言:“否則,我們的事業就將付諸東流。”

華盛頓從上述分析中得出結論:在敵人對他展開攻擊之前,他必須再次回到河東岸去,對敵人進行有力的打擊。他想,只有採取這最後一著,才能恢復美軍土氣,完成新軍招募工作,將戰爭繼續進行下去。

說幹就幹,“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那是1776年的聖誕之夜,寒風料峭,素月分輝。華盛頓帶領殘部3000人馬,悄無聲息地偷渡過了特拉華河,迅速殺向英軍大營。美軍來得突然,彷彿神兵天降,英軍只顧歡度聖誕,哪有防備之意?見美軍掩殺而至,頓時大亂,1000多人殞命或被俘。此戰雖是小勝,卻也甚是鼓舞了士氣。

這一突襲,帶來了令人愉快的、或者說超出預想的結果:被英軍僱傭的德國人撤出了特拉華所有的前哨陣地;康汰利斯不得不放棄在英國的休假,急忙返回新澤西,企圖回敬華盛頓。

由此,美國的革命事業又一次轉危為安。在新軍組織起來之前,服役期為兩個月的民兵急忙來到華盛頓跟前聽命。除了先前通過的募兵數字以外,大陸會議又授予總司令權力,再招募16個營的步兵,3000名輕騎兵,3個團的炮兵和一支工兵隊。在這些部隊中,華盛頓自己可以任命或罷免准將以下軍官。在整個陸軍,他和他的軍事委員會可以建立必須的晉升制度。

夜襲成功的美軍撤回特拉華河對岸之後,召集民兵對部隊進行了補充,準備再次渡河攻佔特倫頓。這次襲擊,英軍已有準備,並增加援軍6000餘人。華盛頓感到,直接與幾倍於己的敵軍硬碰,肯定要吃大虧,於是他率隊轉而攻打普林斯頓。此次行動斃傷了400名敵軍。得勝而歸的美軍隨即躲進了莫里斯城。

特倫頓和普林斯頓之戰,使美軍起死回生,費城也不再受到威脅。威廉。豪將軍率領的英軍遭受了這兩次重創之後,元氣大傷,不得不全部撤出新澤西。

真是不打不相識。豪將軍這時才清醒地認識到,華盛頓是一位機智的指揮官,大陸軍是勇猛善戰的部隊,儘管他們穿著破爛的靴子,在雪地上留下了斑斑血跡,但他們的戰鬥力是不可低估的。

由於自己的軍隊明顯弱於敵軍,所以除非萬不得已,華盛頓是決不會輕易冒險的。因此,從1777年1月起,華盛頓完全採取了防禦戰略,儘可能不使大陸軍受到大的損失。只有在條件極為有利的情況下才出城,採取突然襲擊、不斷騷擾、堅壁清野等手段,有效地打擊敵軍。

特倫頓和普林斯頓之戰的勝利,雖然使美軍兵源大為增加,但華盛頓為組建和維持大陸軍所做的努力,並沒有因取得了一些勝利而告結束,而且組建大陸軍的工作依然非常緩慢。直到1777年3月,除了從新澤西、賓夕法尼亞和弗吉尼亞來的數百人之外,其他各州都沒有向華盛頓輸送新的大陸軍士兵。

有鑑於此,華盛頓向各州呼籲,按照大陸會議的決定徵集新的大陸軍士兵。大陸會議還決定:對於那些願意在整個戰爭期間服役的人,獎給20美元,100英畝土地;對於服役滿3年的人,獎給10美元。結果,多數人寧願要10美元而不願意長期服役。此外,多數人喜歡領取州里的獎金,到州志願兵連服役,充當地方警衛部隊。結果,華盛頓不得不接連不斷地徵募民兵短期服役。

民兵們來來往往,甚至連華盛頓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人馬。

就十八世紀的作戰方式而言,北美東北部的嚴冬絕不是打仗的日子。因為,那裡不僅氣候寒冷,而且大雪封山,無論是防禦還是進攻,都會遇到難以克服的困難。因此,從特倫頓和普林斯頓之役之後,到1777年2月底之前,英軍就在紐約市的營房裡舒舒服服地休息,大陸軍也就在莫里斯慢慢地重新集結和召集新兵。

雙方都準備在春暖花開時節再作行動。

1777年3月,華盛頓的大陸軍已集合了8000多人。但是,這位有遠見的將軍一心想在招募更多的兵力之後,再對付不肯善罷甘休的英軍。威廉。豪將軍也想等到準備好了再恢復攻勢,但他是個急性子的人,冰雪一化,他便開始行動了。

鑑於以往作戰的經驗教訓,這次英軍擬定了一個新的摧毀大陸軍的作戰計劃:先由約翰。柏戈因將軍率領8000人的軍隊從蒙特利爾出發南下,直接插入哈得孫河河谷;另一支較小的軍隊從安大略湖向東南方向進軍,這支軍隊絕大部分是由親英的美洲人和印第安人組成;第三支部隊由威廉。豪將軍親自率領,由紐約市出發向北進軍。這三支軍隊形成聯合攻勢,在摧毀沿途的抵抗並把紐約和新英格蘭同中部和南部各州隔離開以後,將在阿爾巴尼會師。

這個攻勢的第一階段進行得比較順利。柏戈因率領的8000人之中,有4000名英國士兵,3000名僱傭軍和1000名雜牌軍,一路耀武揚威,不可一世。他們7月1日即逼近塞提康德羅加,5日重新奪得了塞提康德羅加堡,進攻勢頭不可阻擋。

第二支軍隊的攻勢卻碰到了強硬的對手。因為這支由美洲人組成的保皇派——印第安軍,從安大略湖出發以後,就在斯坦維克斯堡附近遇到了尼古拉斯。赫基默將軍所率領的愛國民兵。赫基默的民兵把親英的印第安人打得落花流水,以致後來他們一聽到有一支巨大的愛國軍將要前來攻打就十分驚恐。戰鬥一打響,親英的印第安軍即迅速西逃,使英方的作戰計劃再也起不了作用。

但是,由於主力軍仍在沿哈得孫河谷南進,所以英方的總戰略仍然有勝利的希望。特別是如果威廉。豪將軍予以配合,從紐約市北進與柏戈因會合的話,勝利的把握可能會更大些。

但是,威廉。豪這支主力部隊卻沒有按原計劃行事,而是有自己的主張。他的主張與拍戈因的計劃並無關係。豪將軍沒有率隊北進,而決定去奪取愛國軍的首府費城。他要進攻費城,首先要分兵三路攻打新英格蘭。這兩項計劃都是倫敦的殖民大臣喬治。傑曼勳爵已經點了頭的。傑曼或許是這樣估計的:豪將軍會行動迅速,在拿下費城之後仍然有時間馳兵北上支援柏戈因。但是,豪將軍沒有從特拉華河向費城發動正面進攻,而決定從南面進攻費城。他把他的1500名官兵分乘260艘船隻,於1777年8月25日在離費城50英里處的切薩皮克灣北岸登陸。

華盛頓和他的大陸軍開始認為,這位英軍司令的真正意圖可能是北進會合柏戈因,遲遲沒有覺察費城的危險處境。應該說,他們的這種判斷也並沒有錯,只是沒有想到豪將軍的行動那麼快。

當他們一旦醒悟費城有危險之後,美軍便立即把絕大部分部隊移往費城南部,固守布蘭迪魏恩溪的陣地。

當時,華盛頓手下共有11000人,其中包括3000民兵。他決心以此來抵擋英軍的進攻。

戰鬥發生於9月10日至11日。英軍先由一支黑森部隊佯攻美軍中部,而威廉。豪的主力軍卻繞道進攻愛國軍的右翼。這本是軍事教科書上的老戰術,但儘管格林少將率領的軍隊頑強地抵抗,這一戰術還是取得了成功。回回日夜幕來臨之前,通往費城之路打開了,得勢的英軍長驅直入,他們緊跟在逃離的大陸軍後面進入了費城。

費城戰役的布蘭迪魏恩溪陣地戰,使華盛頓的軍隊傷亡達1000餘人。但是,他的部隊沒有被打垮,他在極端困難的條件下設法把軍隊維持下來,這確實是很了不起的。

10月4日,華盛頓率軍分兩路縱隊夾攻費城外圍傑曼敦的主要英軍陣地。但不幸的是,這一行動牽涉的問題很多,加上彈藥供應不足,戰場上大霧瀰漫,更進一步增加了指揮的難度。他們對一個本來可以繞過不予理睬的英軍據點發動了進攻,浪費了許多寶貴的時間和彈藥。

更不幸的是,兩支分頭前進的美軍縱隊,在能見度很差的道路上前進,沒能辨認出對方是自己人,競相互撞起車來,在混亂中又自相誤殺,增加了不該有的損失。天亮之後,當戰火停下來,美軍不得不再一次撤退,英軍在費城的地位仍屹然不動。不過,這次作戰行動,對英軍來說也是一次代價高昂的勝利。他們的失策在於奪取了美方的首府,而沒有馳兵北上到紐約同柏戈因會師。

這樣一來,威廉。豪就造成了英軍最終將在美洲的失敗。

1777年春季,大陸軍和英軍在北方的戰鬥雖各自有勝負,但總體上大陸軍處於守勢。華盛頓深知,英軍勢大,作戰經驗豐富,大陸軍雖取得一些小勝,但切不可粗心大意和魯莽行事。

事實正是如此。當時的英國正開始進行產業革命,無論國勢還是軍事實力,在當時的世界上是無人能與之匹敵的。他們派到北美來作戰的戰艦就有300艘之多,其中70艘艨艟巨船竟可安裝火炮近百門。英軍的訓練有素,武器精良,非大陸軍可比。何況,英國還從德國招募來數支僱傭軍哩!

費城失守,逼迫華盛頓率軍退到了費城西北的山中盆地福吉谷。這對華盛頓來說是最低落的時期,但無疑為他進行反思、整訓部隊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會。

就在這時,一個叫斯圖本的普魯士軍人,拿著富蘭克林寫的信來到福吉谷找華盛頓。

原來,1776年9月,富蘭克林奉大陸會議之命出使歐洲,為美利堅交結盟友、孤立英國。他在巴黎與斯圖本相遇,知道此人熟諸用兵之道,身手不凡,便以重金相聘,讓他到北美來幫助操練大陸軍。

斯圖本來到福吉谷後,華盛頓任命他為總監察官,負責訓練部隊。斯圖本技藝超群,他見美國土兵雖然不懂兵法,但卻矯健快捷,槍法如神。便根據這些長處,教他們排兵佈陣之法,很快把大陸軍調教成一支驍勇善戰的隊伍。

大陸軍經過斯日本的訓練和調教,軍事素質的確大有長進。

對此,華盛頓喜在心頭,於是決定在冬季到來之前與英軍展開一次大的較量。
以前,養兒防老;如今,養老要防兒。  (湘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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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薩拉託加美軍頓挫柏免因,日爾曼大捷爭取戰爭主動

英軍將領威廉。豪將軍自一舉奪取費城之後,完全沉醉於勝利的喜悅之中。一喜是,多次想奪取費城而未能得逞,僅一個避實就虛的戰術就迷惑住了華盛頓,輕而易舉地佔領了這個中心城市;二喜是,費城是大陸會議的所在地,邦聯的首都,政治意義非同一般,奪得費城就更加得到倫敦的信任;三喜是,英軍依託費城,就能站穩腳跟,消滅大陸軍也就指日可待了。

當然,他也不得不承認,華盛頓在特倫頓和普林斯頓的作戰勝利,鼓動了北美人民的愛國熱情,形成了一個不可低估的力量;法國對英國奪取了它的海外殖民地心存不滿,開始向大陸軍提供大量軍火,無疑將會增加英國取勝的困難。但總而言之,他還是比較樂觀的,企圖尋機一舉殲滅大陸軍的主力。

費城失守後的華盛頓頭腦還算清醒。他沒有被以往的勝利衝昏頭腦,也沒有為暫時的挫折而喪失信心。特別是在費城剛剛落入英軍之手的情況下,他完全明白:北美人民所面臨的敵人,是曾經擊敗過西班牙、荷蘭和法國殖民軍的大英帝國的軍隊;美軍在戰爭初期,雖然消耗了英軍的部分實力,但並沒有從根本上改變英強美弱的力量對比,也沒有改變武器裝備英優美劣的態勢;現在大陸軍將經受嚴峻的考驗,他們不僅成績欠佳,而且軍隊處在缺糧、無農、短餉和槍彈不足的境地。在這種情況下,絲毫不能動搖對革命事業的忠心,要同部屬們同舟共濟,同甘共苦,團結一致,以堅韌不拔的毅力克服各種困難,積極準備反攻。

正當威廉。豪在費城重新運籌作戰計劃、華盛頓在福吉谷忙於擴軍和訓練的時候,他們雙方的兩個屬將卻沉不住氣了。

首先是豪將軍的屬將柏戈因,他把聖萊格的撤退看作是無能,把家將軍坐鎮費城看作是保守。於是,他本經過豪的批准,便決定把自己的部隊兵分三路,強行去攻打阿爾巴尼。

根據相戈因的如意算盤,他把主力放在右翼,由弗雷澤准將率領,全軍共2000人。左翼為1100人,由裡德塞爾少將率領。

柏戈因自己率中軍,靠右翼前進,並隨時準備加入戰鬥。

柏戈因的部隊作戰很勇敢,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多數士兵為印第安人。而印第安人時常會有野蠻行為,所以柏戈因在出發前曾告誡手下的印第安士兵千萬不要剝白人的頭皮。印第安人有喜歡剝敵人頭皮的習慣,在行進中,一支印第安人部隊竟打死了一名親英派軍官的妻子,並剝了她的頭皮。這個消息傳出來後,本來打算支持英軍的保皇派立即改變了態度,紛紛起來抗英。這件事使柏戈因很惱火,預感到這次作戰凶多吉少。

英軍在行至弗里曼農莊附近,遭遇到美軍阿諾德的部隊,雙方很快交火。戰鬥開始後,阿諾德發現敵人右翼與中路之間有空子可鑽,便協同摩根插入敵陣。這下敵軍頓時大亂,眼看敵軍即有崩潰之勢,恰巧左翼的裡德塞爾馳兵來救,才防止了英軍敗勢。阿諾德馬上請求使用後備隊,但他的上司蓋茨不願發兵,阿諾德只好就此罷休。

這次戰役,英軍死600人,美方死300人。美國曆史上稱這次遭遇戰為弗里曼農莊大捷。

戰鬥結束後,阿諾德給他的上司蓋茨寫了一個報告。他在報告中說:“我認為我有責任告訴你,軍隊在紛紛請戰。如果兩個星期不採取行動,部隊至少將減員4000人,因為他們要生病或開小差。我有理由認為,弗里曼農莊之役若能善加利用,敵軍可能早就被消滅了。“這封信顯然是責怪蓋茨在弗里曼農莊作戰中沒有增派援兵一事。

蓋茨閱讀了此信之後,感到很不愉快。所以,他在向大陸會議報告戰況時,隻字不提阿諾德在弗里曼農莊作戰中的功績。阿諾德得知後,向蓋茨提出了抗議。蓋茨接到阿諾德的抗議書,便行使他作為長官的權力,宣佈免除了阿諾德的職務。

柏戈因得知阿諾德與其上司發生矛盾並被免除職務的消息,喜形於色。他想,要等待援軍前來配合作戰,還有四五天的時間,這太長了。我應該抓住這個有利時機,在援軍尚未到來之前對美軍營地的左翼進行包抄。柏戈因還找了若干理由說明提前行動的必要性。而這一行動的另一個目標是掩護英軍搶掠糧食,因為他們的糧食極度缺乏。

為了這一目的,柏戈因於10月7日決定由他自己親自掛帥,挑選1500名最精銳的官兵,攜帶兩門12磅大炮,兩門曲射炮,6門6磅炮,在菲利普和裡德塞爾兩位少將和弗雷澤准將協助下,向美軍發動了第二次進攻。在英國軍事史上,從來沒有一支同等人數的部隊配備過這麼強的指揮官,而且確實也很難找到一支同等人數的精銳部隊可以同這支部隊相媲美了。然而,這次行動卻是一次得不償失的行動。

柏戈因率隊經過一段行進之後,在茂密森林的掩護下,把部隊佈列在距美軍左翼不到314英里的地段上。同時,派出一支由巡邏騎兵、地方士兵和印第安人組成的部隊悄悄穿過森林,進入美軍的後方,以便在正面發動進攻的時候對美軍進行騷擾。

英軍的行動雖然是在森林的掩護之下進行的,但還是被美方發現了。下午,美軍中路的先頭部隊敲起軍鼓,號召準備迎戰。

蓋茨命令軍官們奔赴緊急集會地,並派遣副官長威爾金森前去查明原因。

威爾金森手持望遠鏡,儘管那時望遠鏡的倍數很小,但他還是從一塊開闊地的高坡上,看到了敵軍的行動。他還看到,英軍搶糧隊伍正忙著在一塊麥田裡割麥子,幾個敵軍官也正在一個木屋頂上用望遠鏡觀察美方軍營。

威爾金森回到軍營,向蓋茨報告了敵軍的位置和行動情況。

他說,敵軍的正面是空曠的;他們的兩側有樹林,因此,藉著樹林的掩護,可以對敵軍發動攻擊。

蓋茨聽了威爾金森的報告之後立即興奮起來,回答道:“你的意見有道理,送上門的‘禮物’不能不收。”

蓋茨很快就擬訂好了一項進攻計劃:派遣摩根率領步槍團和一支步兵營穿過樹林迂迴過去,佔據敵人右側的高地;普爾將軍則帶領他的由紐約和新罕布什爾軍組成的旅以及勒尼德旅的一部,向敵人的左側挺進。摩根和普爾接到蓋茨的命令後,立即向英軍佔領的高地發動進攻。

柏戈因這時已經命令自己的軍隊擺好戰鬥隊形。柏戈因剛剛把自己的部隊部署好,就聽到左側響起了隆隆的炮聲,右邊樹木密茂的高地上也爆發了步槍“噠噠”的射擊聲。這突如其來的炮聲、槍聲,使他十分驚異和惶惑。普爾率領的部隊沿著阿克蘭的擲彈兵和威廉斯的炮兵駐紮的山坡不斷地向前挺進。阿克蘭的擲彈兵首先遭到了猛攻。隨著一批又一批英軍部隊的到來,攻擊擴大到整個戰線。英軍的黑森炮兵隨後馬上趕到,在他們發射葡萄彈的時候,美軍士兵不顧一切地向他們的大炮猛衝過去。就這樣,英軍的大炮有許多門被美軍奪走,美軍就用這些大炮來轟擊它原來的主人。

美軍在戰場上的勇敢行為,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被革職的指揮官阿諾德表率作用的影響。這位勇敢的軍官一直盼望打仗,可蓋茨卻免了他的職,不讓他帶領軍隊,因此,他很惱火。一聽到戰鬥聲起,他再也按捺不住參戰的激情躍上戰馬出發了。蓋茨看到他從軍營中跑出去,便喊道:“叫他回來,他會做出冒失的事情來的!”對蓋茨的阻攔,不僅阿諾德不聽,其他人也沒法能擋住。阿諾德策馬迅猛向前,率領部隊衝到戰場。士兵們聽從他的命令,跟著他一直攻破了敵軍的陣地。

在這段時間裡,摩根不斷地用輕武器的火力襲擾敵軍的右翼,不讓敵軍右翼給中央陣地以任何支援。弗雷澤將軍帶著那支精兵一度給右翼很大保護,他騎在一匹鐵灰色的戰馬上,身著校級軍官的制服,因而成了摩根的狙擊手們的活靶子。一顆子彈穿過了他的坐騎,另一顆子彈擦過馬鬃。

弗雷澤的副官說:“將軍,你成了靶子了,最好轉移陣地吧!”話音還未落下,弗雷澤就被一名埋伏在樹上的狙擊手打下馬來。當兩名擲彈兵把他抬到軍營時,他已經停止了呼吸。弗雷澤的陣亡無疑對英軍的挪彈兵團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此時,布魯克將軍率領一支人數眾多的紐約州增援部隊開到戰場。這對美方來說是增加了勝利的把握,對英方來說則多了幾分懼色。戰場上的天平開始失衡。拍戈因認識到,英軍是遇到硬仗了。柏戈因當時只想到要保全自己的營地。他命令最靠近戰線的部隊退到戰線以內,由菲利普斯將軍和裡德塞爾將軍掩護主力部隊撤退。為了防止主力部隊被切斷退路,他們放棄了大炮。

英軍剛剛退入營地,就遭到美軍猛烈的進攻。美軍在阿諾德帶領下,不顧葡萄彈和輕武器的密集火力,一窩蜂似地衝向防線。巴爾卡拉斯勳爵則勇敢地保衛工事。戰鬥十分激烈,雙方都毫不退讓。

阿諾德企圖冒著死衝進敵人營地,但未能成功,接著他策馬馳向德國後備隊據守的敵軍營地右側。在那裡,布魯克斯中校正帶領著一個馬薩諸塞州團發起總攻。阿諾德趕到那裡,馬上率領一部分土兵攻出一個缺口。但在退卻中黑森軍的一顆槍彈打死了他的馬,打傷了他的一條腿,阿諾德被送回了營地。

這一戰役史稱貝米斯高地之役,英軍死600人,美軍死150人。阿諾德立了奇功,後人在戰場上為他立了一個特殊的紀念像,那就是一條中了彈的腿。因為立像時阿諾德已成為賣國賊,不能立他的全身像,所以隻立了他那一條曾兩次中彈的腿。

夜幕降臨了,美軍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相戈因在夜間把陣地轉移到北面的高地上。那裡靠近哈得孫河,前面有一條峽谷掩護。美軍在清晨佔領了柏戈因放棄的營地。整個白天,雙方都只是零零星星但不間斷地打炮和用輕武器射擊,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鬥。蓋茨將軍認為,敵人現在處於有利的位置,不值得拼死一戰;花費巨大的流血代價去強攻一支據守的敵軍,是不可取的。

於是,他採取種種措施來切斷敵人的退路,迫使敵人不得不投降。他派遣費洛斯將軍帶領1400人去佔領哈得孫河東側薩拉託加,俯射對面的高地,還另外派遣一些部隊前往喬治潮方向哈得孫更上游的地段。

柏戈因這時已意識到,他除了立即退到薩拉託加以外,別無其它出路。這是一次康苦的退卻,偏又遇上大雨傾盆,道路高低不平,積水很深。馬匹缺乏草料,餓得半死,有氣無力。天明時,部隊停下來休息,同時等待運糧食的船隻。3小時以後,部隊繼續行軍,可是過了不久又停頓了下來,為的是防止美軍偵察隊前來襲擊。

第二天,雨下得更大了,加之中途屢次停頓,直到晚上英軍才抵達薩拉託加。此時,一支美軍分遣隊已經先於他們開到那裡,正在菲什基爾的一個居高臨下的高地上構築工事。發現某軍後,他們停止了構築工事,渡過哈得孫河,與駐在河東山頭上的弗洛斯將軍的部隊會合。經過一天一夜行軍的英軍士兵,幾乎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所以大多數人已沒有氣力砍樹生火。他們就穿著溼透了的衣服往泥地上一躺,在連綿不斷的雨中睡著了。

10月10日天亮時,美軍從後面追來。為了防止遭受美軍襲擊,柏戈因命令放火燒燬了菲什基爾河南岸的農舍和其他建築物——斯凱勒將軍的大宅邸,連同倉庫、糧倉、磨坊和其他附屬設施,都被焚燒一空。柏戈因的這個決定,受到敵友兩方面的譴責。但是,他卻用保存自己的原則來為這一行動辯解:“沒有這一決定,我們可能早就變成北美人的俘虜了。”

費洛斯將軍的部隊駐在哈得孫河對岸的山頭上,他們用大炮向英軍攻擊。由於受到美軍炮火的控制,柏戈因的炮兵不能過河,試圖退到通向加拿大道路上的喬治堡,以開闢通往愛德華堡的道路。但是,他們的行動很快被蓋茨派來的部隊擋住了。

這時,哈得孫河對岸沿線各處都部署著美軍部隊,英軍的運糧船遭到射擊,有不少船被奪走。為了奪回一些船隻,英軍又傷亡了不少人。

為了擺脫美軍的牽制,柏戈因緊急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會上決定,由於橋樑無法修復,只好放棄大炮和行李,讓士兵們各自背一些糧食連夜挺進,強渡愛德華堡周圍的淺灘。

柏戈因的計劃還沒來得及付諸實行,偵察兵就送來情報說,這些淺灘的對岸有美軍駐守,愛德華堡和喬治堡之間的高地上,也有配備著大炮的美軍部隊駐守。事實上,此時美軍對英軍已形成了三面的包圍。

柏戈因不得不放棄撤退的企圖,開始加固他在菲什基爾北面高地的營地,繼續盼望亨利。克林頓爵士派遣援軍趕來,或者伺機突圍。在這種形勢下,柏戈因手下的士兵每天夜裡都不得不枕著武器睡覺。因為他們營地的四面八方不停地遭受到美軍炮兵部隊轟炸和步槍團的襲擊。

相戈因陷入了絕望境地:由於遭受損失,由於加拿大人和保皇派分子開小差,由於印第安人全部變節,他的部隊大大減員。

同時他還發現,手頭的糧食只能維持3天。於是,他召集了一次有全體將級軍官、校級軍官和上尉參加的軍事會議。會議開得很短,與會者一致認為,有必要與蓋茨將軍簽訂一項按照體面的條件投降的條約。就在他們議而未決的時候,一枚18磅的炮彈穿過帳篷,從他們圍坐的桌子上面掠過。這一聲巨響,敲定了他們投降的決心。

10月13日,英方派出使節同美軍舉行談判,建議在條件未商要以前先停止戰鬥。蓋茨同意了,但第一次提出的條件是,英軍應當在美方的監督下放下武器,作為戰俘投降。英方憤怒地拒絕接受這種條件,並且暗示,如果美方堅持這樣的條件,戰事必將再起。

後來相戈因將軍提出建議:英軍帶著大炮和各種武器,舉著旗幟,列隊從軍營開向一個指定地點,在他們自己軍官的命令下,把武器堆集在那裡;美方應允許他們自由前往歐洲,條件是在目前這場戰爭中不得再在美國境內服役;軍官起誓不再帶兵打仗後釋放,可攜帶他們的隨身武器,一切個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不得搜查行李或加以干涉。蓋茨將軍最後接受了這一建議。

10月17日,柏戈因在投降書上籤了字。投降時,英國軍隊由於被俘、陣亡和開小差,已經從9000人減少到5700人。而大陸軍卻由此得到了壯大。由於英軍投降,大陸軍獲得了一大批急需的大炮、7000件輕武器和大量服裝、帳篷和各種軍用物品。

這使美軍的裝備狀況獲得很大改善。

拍戈因投降以後,英國守軍很快撤出了塞提康德羅加,退到核桃島和聖約翰去了。至於哈得孫河畔的英軍,就在他們大肆燒殺破壞的時候,奉克林頓爵士之命統率這支軍隊的指揮官,接到了令人震驚的情報,說前來支援他們的軍隊已經被俘。因此,他們無事可做,只好順流而下返回紐約。

雖說美軍在薩拉託加大敗柏戈因成為了獨立戰爭的轉折點,但這時的英軍主力並沒有被消滅,華盛頓還被困在福吉谷,主動權還沒有掌握在北美人民手中。但此役不久,改變戰爭主動權的形勢就來臨了。

華盛頓作為大陸軍的總司令,卻未能保住首都費城,免不了要受人指責。他手下將領有的提議發表聲明,對此作出解釋;更多的則主張組織兵力,拼死一搏,立即奪回費城。但華盛頓從長遠考慮,決定要保存有生力量,寧可失地,不可失人,況且敵人的兵力的確大大超過美軍。他已吃過硬拼的苦頭,這一次,他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他決定把自己的部隊屯紮於離費城約20英里的一個原始森林中,即福吉谷,準備在那裡休生養息,伺機反攻。

果真不久,這個機會就在華盛頓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那就是日爾曼鎮之戰。

英軍奪取大陸會議首府費城之後,只留下康沃利斯率領的一支分遣隊佔領著,其主力則由威廉。豪將軍率領駐紮在費城郊區的日爾曼鎮。

那時,日爾曼鎮還只是一條長街,南北延伸不過兩英里。房屋大多數是石頭砌成的,低矮而牢固,屋頂陡峭,屋簷突出。房屋之間彼此不相連接。有四條道路從北面通向這個小鎮。斯基帕克大道是主要的道路。這條路越過粟子山向艾裡嶺通到這個小鎮,並穿過這個小鎮通往費城。在這條路的右面有一條几乎與之平行的道路,叫做莫納託尼路或稱山脊路,從斯庫爾基爾河近旁通過,在小鎮南面與主要道路相接。

小鎮上有一處顯眼的建築,是一座寬敞的石頭大廈,庭園中沒有各種裝飾品和雕像,還有小樹林和灌木叢。這便是賓夕法尼亞首席法官本傑明。丘的別墅。

小鎮被大街分成幾乎相等的兩部分,英軍威廉。豪將軍率領的主力駐紮在這個小鎮南段。格蘭特將軍指揮的右翼在大道的東邊,左翼在西邊。每一翼都有兵力充足的分遣隊掩護,並由騎兵守衛。豪將軍和他的司令部就設在本傑明。丘的別墅內。

這支軍隊的先頭部隊由英軍輕步兵第2營和大炮組成,據守在距主力部隊兩英里以上的大路西邊。它有一支外圍哨兵隊,駐在艾裡嶺上的艾倫宅邪。

按照華盛頓的進攻計劃,沙利文的師和韋恩的師組成右翼,由沙利文指揮,斯特林勳爵指揮的後備隊擔任沙利文的後援,康韋將軍的旅負責掩護沙利文的側翼。沙利文和韋思按計劃要沿斯基帕克大道前進,攻擊敵人左翼。同時,由阿姆斯特朗將軍率領賓夕法尼亞民兵,沿莫納託尼路即山脊路往南襲擊敵人的左翼和後方。

計劃還規定,由格林率領他自己的師和斯蒂芬將軍的師組成左翼,順著萊姆基爾思路推進,以便從市場進入鎮裡,田麥克杜加爾的旅掩護其側翼。斯莫爾伍德的馬里蘭民兵師和福爾曼的新澤西旅,則經過老約克路迂迴,從背後攻擊敵人。

華盛頓計劃用213的兵力攻擊敵人的右翼。當時的想法是:如果能攻下這一翼,全部英軍必定被趕入斯庫爾基爾河,或被迫投降。進攻行動預定黎明時分全面開始。

10月3日薄著時分,美軍開始向預定地域行進,華盛頓隨右翼出發,第二天黎明時分到達預定地域。

這天早晨大霧瀰漫,天色陰暗。華盛頓派了一支小分隊去襲擊駐在艾倫宅邪的敵軍外圍哨所,但他們的行動被警惕的哨兵發現了。守軍哨兵用兩門6磅炮放了幾炮,就把他們趕跑了。韋思率領部隊對敵軍的輕步兵營發起了進攻。炮火轟擊之後便是步兵的衝鋒。可英軍沒有等美軍衝上去就潰散了。富有作戰經驗的英軍指揮官強打精神,很快又把隊伍組織起來,於是雙方展開激烈的戰鬥。

英軍在擲彈兵的支援下,又反過來衝鋒。沙利文師和康韋旅在路西列成戰鬥隊形,一起抵抗。其餘軍隊因為在北部無法給予任何援助。英國步兵在勇猛地戰鬥一陣之後,扔下大炮潰逃了。

韋恩的部隊則在後面緊緊追擊。雙方展開了一場可怕的白刃戰。

大霧瀰漫,再加上槍炮的硝煙,使天色昏暗得幾乎如同黑夜。英軍官兵常常把自己人當成敵人,互相開火,等到發現弄錯了之後才恍然大悟,個個放下武器失聲痛哭。

大約到了中午,馬斯格雷夫上校帶著第40團的6個連慌慌張張進入丘氏宅哪,堵住門戶和樓下的窗戶,據守在樓上。後撤的英軍的主力從旁邊經過,在韋恩部隊追擊下進入小鎮。當美軍部隊開上來的時候,馬斯格雷夫的部隊用滑膛槍從據守的丘氏宅哪樓上的窗戶向美軍開火。因此,美軍前進受阻。

對孤立無援之敵施以招安,是古今中外軍事家都懂得的道理。於是,諾克斯將軍決定派出一個使者前去丘氏宅邪,勸導守敵投降。

年輕的弗吉尼亞人史密斯中尉自告奮勇充當使者。他在前進途中遭到敵人射擊,受了致命的重傷。目睹這一場面的美軍官兵都很氣憤,決定用大炮轟擊這所房子,把頑固的敵人和這座房子一起化為灰燼,為史密斯中尉報仇。

但是,因為他們所用的炮不是重炮,所以沒能取得預期的效果。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諾克斯將軍又派人前去放火,焚燒丘氏宅邸的地下室。

這時,一陣槍彈從地下室裝有鐵欄杆的窗戶裡射出來,把前去放火的士兵也打死了。就這樣,半個鐘頭白白過去了。美軍犧牲了不少人,宅邸的守衛者卻幾乎沒有損傷一根毫毛。為了爭取時間,美軍最後留下一個團監視這座毛邸,以防止宅內守軍突圍,其他部隊繼續追擊敵人。

可是,由於攻打丘氏宅邸的部隊耽擱了半小時,把整個戰鬥部署給打亂了。首先是各師的聯絡被隔絕了;整個戰場被硝煙和濃霧籠罩,信息難以傳遞;總司令無法瞭解全局情況,原定計劃也不知執行得如何。但不管怎樣,許多地方的戰鬥進行的非常激烈。沙利文在納什的北卡羅來納部隊和康韋旅的增援下,越過丘氏宅邸,前進了一英里。由於他的進攻,英軍左翼被迫退卻。顯然,中路的計劃在有效地實施著。

格林和斯蒂芬的兩個師因需要遷回前進,投入戰鬥較晚。斯蒂芬師的一部為丘氏宅邸射出的猛烈火力所阻,不得不停下來還擊。結果,這兩支部隊也互相失散了。由米倫伯格旅和斯科特旅組成的格林師,向前推進得也很快,趕走了一個英軍輕步兵先頭團,抓到了一些俘虜,一直推進到離鎮中心市場很近的地方。在那裡,他們遇到了嚴陣以待的英軍右翼。他們的猛烈進攻對英軍顯然產生了效果,敵人開始動搖。這時,新澤西州和馬里蘭州的民兵在福爾曼和斯莫伍德的率領下又出現在敵人的右翼。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美軍隊伍莫名其妙地驚慌起來。據說,主要是士兵們把子彈用完了,看到敵人吶喊著向他們衝來,他們就慌了神。韋恩那個師本來已經把敵人驅趕了3英里,突然發現左側有大批美軍靠近,認為是敵軍來了,也驚慌起來。士兵們不顧軍官們的盡力勸阻,紛紛向後退卻。

相反,最初因遭到突然襲擊而慌亂不堪的英軍這時卻鎮定下來,反過來向美軍發動起進攻來了。美軍在捲土重來的英軍進攻下,不得不立即把大炮和傷員撤走。撤退持續進行了一整天,一直退到20英里外的珀基奧門溪。

美軍雖然在勝利唾手可得的情況下遭到了挫折,但他們大膽進攻日爾曼鎮的影響,卻比列剋星敦戰鬥和殷克山戰鬥以來的任何一次戰鬥都大。一位英國軍事史家評論說:“在這次作戰中,美方發起攻勢,雖然被擊退並蒙受損失,卻表明他們已經是一個不容小視的對手,他們不僅能夠堅決地發起衝鋒,而且能夠秩序井然地撤退。因此,我們有些人原先曾希望同他們打一位就能起決定性作用,就有可能使戰爭迅速結束。現在人們卻不怎麼敢抱這種希望了。“這次戰鬥對美國軍隊本身也產生了積極的影響。這可以從軍官們當時寫給他們友人的書信中看出。一位軍官寫道:“雖然我們把一次‘完全的’勝利白白丟掉了,我們卻從中懂得了一個可貴的真理:我們只要奮勇作戰就能夠打敗敵人;我們在運動的速度上遠遠勝過敵軍。我們土氣高昂。每經過一次戰鬥,我們的軍隊都增添新的勁頭,對自己的力量更有信心。再打~兩次仗,敵人的情況就一定不那麼妙了。”

華盛頓這次撤退時的心情完全不像退居福吉谷時那樣低落,因為經歷了薩拉託加和日爾曼鎮的戰鬥,他信心十足。之後,他在琅基奧門溪停留了幾天,讓部隊休息和整頓,而自己則開始了新的作戰部署。華盛頓打算在兵力增強以後,逐漸向費城靠近,在距費城不到14英里的白沼佈置了強有力的陣勢。

原來美方曾在費城周圍的特拉華河岸設置了堡壘,在河中設置了障礙物。當時的目的是為阻止英軍進攻費城,現在華盛頓希望利用這些防禦工事圍困費城。因為經過日爾曼之戰,這些防禦工事已經受到很大破壞。

美英雙方的指揮官,都想利用河中的堡壘和障礙物來制服對方。英軍的豪氏兄弟企圖攻佔堡壘和障礙物,以鞏固費城的防禦;華盛頓則想方設法地保住這些堡壘和障礙物,以圍困費城。

原來,這些堡壘和障礙物組成的防禦體系,建立在特拉華河中的一個地勢很低、長滿蘆葦的小島上。位於費城下游數英里的斯庫爾基爾河口。它由一個堅固的主堡和大量的外堡、炮台組成。小島與賓夕法尼亞河之間只有一條狹窄的河道,河道水下設有牢固的攔河鐵索,任何船艦撞到攔河鐵索都會有危險。

這個防禦體系的兩側一側為米夫林堡,另一側為默塞爾堡。

這兩個堡壘在費城失守之後都由美軍佔領。駐守米夫林堡的是塞繆爾。史密斯中校指揮的馬里蘭軍隊,他們一直在不斷地英勇抗擊賓夕法尼亞的河岸上敵軍炮台的轟擊。默塞爾堡原來由民兵駐守,但華盛頓這時用瓦農將軍手下的400名羅得島大陸軍替換了他們。克里斯托弗。格林上校被任命為指揮官。

格林上校是一位勇敢的軍官。他過去曾經跟隨阿諾德出征加拿大,在魁北克城下的戰鬥中表現得十分突出。

協助格林上校的是莫杜伊。杜普萊西上尉,他負責指揮炮兵。

他是一個很有才幹的年輕的法國工程師,志願獻身於美國獨立事業,並經大陸會議授銜。河道里的攔河鐵索就是在他的監督之下建造的。

格林在杜普萊西協助下,加緊在默塞爾堡修建防禦工事。有一天,他正在組織施工,驚奇地發現從樹林中閃出一支大部隊。

從這批人的制服可以看出他們是黑森部隊。事實上,他們共有4個營,1200餘人,全部由愛出風頭的多諾普伯爵指揮。

格林上校對突如其來的敵軍毫不驚慌。他迅速進行了部署,準備進行堅決的抵抗。不一會兒,一名英國軍官打著小旗騎著馬緩緩而來,還有一名鼓手伴隨。他們行至適當距離時停了下來,用鼓聲表示他們是來談判的。那名軍官還威脅說,如果守軍進行抵抗,就決不輕饒。格林回答道,美軍準備與堡壘共存亡。

這位使節回到部隊片刻,黑森軍在距美軍外堡不到半英里的地方架起排炮,開始猛轟。在炮火掩護下,敵軍開始衝鋒。

這時,美方的外堡只修好一半,而且面鋪得很廣,來不及配備兵員防守。因此格林和杜普萊西臨時決定,部隊只作短時間抵抗,在敵軍接近時才開槍,然後退入主堡。主堡周圍有一道架著木板、布有鐵絲網和很深的壕溝組成的保護帶。

英軍首先進行了炮火打擊。多諾普在炮火掩護下帶領軍隊向前挺進。守備部隊按照預定安排迅速放棄了外堡。敵人從兩處進入,他們以為勝利在握,猛攻主堡的各個部分。截至此時,他們還沒有看到美方任何軍隊。但是,當其中一路從北面接近主堡時,堡壘的炮眼中和左邊一個半隱蔽的炮隊,突然射出大量的葡萄彈和雨點般的滑膛槍彈,許多英軍被葡萄彈和槍彈擊斃。倖存的英軍倉皇后退。

帶領另一路企圖攻擊主堡南側的多諾普伯爵的部隊,已經越過了鹿砦。一些士兵已經衝過了壕溝,還有一些士兵已經爬過了柵欄。這時候,一陣同樣猛烈的炮火和滑膛槍彈射向了他們。一些人當場被擊斃,許多人受傷,其餘的人被趕了出來。多諾普自己也受了傷,倒在現場。他的副手明格羅德中校也受了重傷,生命垂危。還有一些最優秀的軍官也被打死或打傷。

擊退敵軍之後,莫杜伊。杜普萊西上尉到戰場上巡視,發現有一個聲音向他乞求:“不管你是誰,請你把我從這裡弄走。”原來他是不幸的多諾普伯爵。社普萊西派人把他抬到堡壘附近一所住宅裡,細心照料。他氣息奄奄地又活了三天。這位伯爵臨死時悲哀地說,“我所從事的崇高的職業即將過早地告終”,“我是我自己的野心和我的君主的貪慾的犧牲品。”

按照計劃,英軍還要同時由水路對默塞爾堡對岸的米夫林堡發動進攻。所使用的力量是兩艘快速艦——“奧古斯塔”號和“羅巴克”號及小型軍艦“默林”號和一艘大木船。這些船艦強行衝過了下游的一道攔河鐵索,但是“奧古斯塔”號和“默林”號在第二道阻攔線下游擱淺,怎麼也動不了。

為了轉移美方對這兩艘軍艦的處境的注意,其他艦隻儘量駛近米夫林堡,並不斷開炮轟擊,但是河中的障礙物已經使航道堵塞,英軍艦隻始終無法進入十分有效的射程以內。

美軍及時發現了這兩艘某艦的情況,派了4艘火攻船前來,想把這兩艘軍現炸燬,但沒有成功。美軍便使用大木船和浮動炮台向某艦發射猛烈的火力。在戰鬥過程中,有一枚炮彈落在“奧古斯塔”號上,“奧古斯塔”號中彈起火。火勢一發而不可收,最後“轟”的一聲爆炸了,大多數英軍在爆炸中身亡。看到大勢已去,英軍自己在“默林”號上放起了火,並且放棄了“默林”號。“羅巴克”號和其他艦隻載著餘下的英軍向河的下游駛去,不再進攻米夫林堡了。

薩拉託加和日爾曼戰役,成了北美獨立戰爭的轉折點。這兩個戰役之後,華盛頓開始組織大規模的進攻和反攻。
以前,養兒防老;如今,養老要防兒。  (湘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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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美法聯手集成強大兵團,約克敦之役迫英軍投降

美軍在薩拉託加和日爾曼等地接連打了許多勝仗之後,不僅鼓舞了全北美人民的士氣,而且震撼了英國政府,對世界其他許多國家和地區也產生了很大影響。特別是法國,他們看到美方的勝利十分高興,整個朝野為之叫好。因為法國人非常不願意看到自己佔有一席之地的北美,成為了英國人的一統天下。

早在1775年,大陸會議就曾派使者到法國巴黎,聯絡感情,爭取支持,並試圖尋找籌借款項和軍火以至訂立軍事聯盟的可能性。

當時的法國,雖然同情和注視著北美革命,甚至詛咒英國人接連吃敗仗,想借此報仇雪恥,但並不願意在沒有勝利把握之前,把法國的利益聯結到一種風險很大的事業上去。因此,在最初階段總是小心翼翼的,只是通過私下的中間人偷偷地運軍火給大陸軍。

那時,美方駐巴黎代表團成了為華盛頓的軍隊招募外國志願軍的中心據點。通過這個渠道,從大西洋彼岸招到了許多勇敢的年輕人,如法國的拉斐特俱爵、波蘭的塔杜斯‘科修斯科和卡西米爾。普拉斯基伯爵以及普魯士的弗裡德里克。馮。斯圖本男爵。

這些人中名聲最大、最受人愛戴的是拉斐特和斯圖本。拉斐特到達北美后一直跟隨華盛頓,率軍打了許多勝仗。斯圖本是個管理、訓練部隊的專家,他為華盛頓在福吉谷整軍備戰立下了汗馬功勞。

然而,在美法關係中,比招募理想主義者和冒險家更為重要的,則是外交上的勝利。美方的外交使團最後取得許多國家對北美獨立事業的支持。

1776年,本傑明。富蘭克林出任駐路易宮廷的美方首席代表,取得了包括政府官員在內的許多上層人物的認同。當時,富蘭克林已是聞名全球的科學家、政治家和新聞事業家,在外交上又表現得那樣堅毅和得體。他富有勉力又博學多才,所以在社交場上成了處處受歡迎的人。

富蘭克林的為人和在事業上的成功,得到了法國外交大臣韋爾熱納伯爵的支持。韋爾熱納認識到,法國同北美這個新興的。

在鬥爭中的國家結成同盟,是幫助法國從英國手中奪取世界經濟和政治領導權的最好的辦法。於是,他在法國內外為北美人呼籲,為富蘭克林打通各種關係。

英軍在薩拉託加和日爾曼敗北後,美法關係發展很快。法國與其盟友西班牙,就法國與美方聯盟是否明智問題進行了磋商,取得了一致意見。1778年2月6日,法美友好條約在巴黎簽訂。

過4個月後,法國向英國宣戰。1779年,西班牙也同英國宣戰,儘管西班牙仍然不承認美洲的殖民地有獨立之權。接著,荷蘭也加入了戰團。普魯土、俄國、瑞典、丹麥、奧地利等國雖未參戰,但都宣告建立“武裝中立同盟”,以敵對目光監視著英國。

其結果是英國全然孤立,無一盟友。

如果說法美聯盟為美軍最後擊敗敵人提供了保證,那麼這一前景的實現,卻尚需時日。因為在1777年冬季,勝利的前景是非常渺茫的,即使最樂觀的人也不敢做勝利的預料。那年冬天,華盛頓在福吉谷除了與士兵同患難以外,未能有所作為。相反,威廉。豪將軍住在被佔領的費城過冬則是另外一番景象。有錢的保皇派前來向這位英王的將軍獻媚。他們在豪華住宅內同這些軍裝筆挺的軍官們大擺筵宴,吹捧著威廉。豪的功勞,歌頌著英王的神聖。

1778年5月,豪將軍卸任。當他把職務交給了他的副手亨利。克林頓爵士時,這種崇英氣氛才有所減弱。後來,柏戈因也辭職回到了英國。至此,他們兩人在戰爭中的角色就宣告結束了。

英國的戰爭失利以至臨陣換將,美方的節節勝利以至得到國際上的支援,均為美軍戰勝英軍創造了有利條件。

任何戰爭的勝利都不是可以坐等而得的,即使是佔據戰爭主動權的一方,創造戰機也是不容易的。抓住戰機靠指揮員的“存乎一心”,失掉戰機有時就在於指揮員的一念之差。

1778年夏,戰爭形勢對美方極為有利,但是,正因為華盛頓的一念之差,卻失掉了良機。他派了不稱職的查爾斯。李將軍為前線指揮,結果將隨手即得的勝利給白白丟掉了。

威廉。豪將軍楊帆返國之後,克林頓將軍帶著與豪將軍相反的作戰計劃,從大西洋彼岸的倫敦來到北美戰場。由於法國的對英宣戰,英國已不再限於把它的全部力量用來對付北美各州了。

倫敦命令克林頓派一支5000人的隊伍去西印度群島,另外派一支1萬人的隊伍到位治亞,著力穩住北方的防禦。按照倫敦的命令,克林頓在北方的作戰計劃是放棄費城,移軍通過新澤西前往增援紐約。

6月18日上午,克林頓率1萬人離開費城,沿特拉華河向北進發。這次撤退是極為艱難的,因為每前進一步都會遭到新澤西民兵的狙擊。儘管這些缺乏英明指揮的民兵沒有擋住英軍的前進,但英軍“每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當時,華盛頓在蒙茅斯縣,離英軍撤退的行進路線只有30英里。如果說華盛頓有天賜良機來殲滅敵人的話,那麼這是最好不過的機會了。但是他疏忽了,用錯了指揮官。

行動之前,華盛頓召開了一個軍事會議,經過一番討論之後,他決定指派他的第二把手查爾斯。李將軍組織發起對從費城撤退英軍的攻擊。

查爾斯。李是一個自詡的軍事天才,是久已覬覦華盛頓總司令職位的人,而且又是一個失敗主義者。他認為,從費城撤出來的英軍是北美英軍的主力,是一種主動撤退行動,不容易戰勝。

因此,他遲遲不命令部隊向撤退的英軍發起攻擊。兩軍遭遇之後,他又採取了錯誤的戰術,被英軍頂了回來,使部隊亂成一團。

第二天,李將部隊收攏起來,其先頭部隊在新澤西蒙默思的法院廣場與英軍的部隊再次遭遇。當時,李沒有作戰計劃,也沒有給部屬下達具體的作戰命令,所以,他的部隊在進攻英軍時沒有配合。

克林頓聽到槍聲後,馬上派幾個最精銳的團支援。李看到一下子有這麼多的部隊向他衝來,便急忙下令後退。這一後退,鑄成了一場災難。

華盛頓對戰場上發生的情況,看在眼裡,急在心頭,他立即躍馬加鞭,出現在去往英吉利鎮的路上。他在槍林彈雨中重整人馬,率隊再次向敵軍發起攻擊。拉斐特親眼看到了華盛頓將軍指揮作戰的情況,他後來回憶道:“華盛頓的突然出現,使後退得以中止。他親赴戰場力挽狂瀾一事感召了全軍,從而恢復了美軍的戰鬥精神。我當時認為,現在也仍然認為,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他還高超的人。”

華盛頓怒不可遏,他當著李的面把他訓斥了一頓。華盛頓馬上把李調往後方,並親自任戰場指揮,他終於設法構成了一道堅強的防禦線。雙方軍隊都採取歐洲傳統打法,用齊射和白刃格鬥來作戰。大陸軍表現出斯圖本訓練的素養和成果。

戰事在烈日之下延續了5個小時,雙方都有許多人戰死了,還有許多人中暑而死。到傍晚時,流血的戰鬥才告終止。克林頓趁午夜把他的軍隊帶到桑迪霍克,登上接應他們的船直赴紐約。

華盛頓率領他那支疲乏不堪的軍隊繼續北上,渡過哈得孫河,最後駐紮在懷德普萊恩斯。

在這一場難分勝負的戰役中,雙方都傷亡重大。但從戰略觀點來判斷,這場戰鬥是美方的巨大失利,因為它錯過了一個摧毀克林頓軍隊主力的極好機會,至少錯過了給敵人以重大打擊的機會。

撤退後英軍已穩穩當當地盤踞在紐約了。看上去它是很牢固的,然而它又是很虛弱的,因為它再也不敢冒險採取攻勢。這樣,北方的戰事就成了僵持局面,只有零星的小接觸和偷襲。主要的戰場就往南移到弗吉尼亞、南北卡羅來納和佐治亞去了。

在戰爭期間,華盛頓不僅要面對強敵作戰,還要忍受聯邦內部在許多重要問題上的分歧。首先,思想難統一。這往往帶來了一系列的問題。比如《聯邦條例》是1776年7月制定的,而4年之後這個條例才獲13個州批准,在條例沒有得到批准之前,13個州就難有統一的行動。這對打贏一場戰爭是很不利的。

通貨膨脹也是最為緊迫的問題。戰爭初期,大陸會議曾發行美元紙幣。到1780年,這種紙幣的發行量達幾百萬美元。由於缺乏實業支持,紙幣不斷貶值。1781年以後,財政情況才稍有好轉。儘管如此,在整個戰爭期間,美方一直受著通貨膨脹之苦。奸商和投機家趁機大大發財,而一般老百姓,特別是士兵們則身無分文。由於土兵要求發他,華盛頓曾幾度面臨兵變之險。

華盛頓最鄙視那些不顧其同胞死活而從中牟利的商人。他曾說:“我向上帝禱告,願吾主把那些投機商吊死在比吊死哈曼所用的絞刑架高四倍的吊架上。對那些把自己的歡樂建築在其同胞們的苦難之上的人,不管對其施加多麼厲害的刑罰,都不算過分。”

兵源問題也一直是制約華盛頓遲遲不能與英軍舉行決戰的重要因素。直到1780年初,美軍總數一直低於英軍總數。以沉穩。

深謀見長的華盛頓,沒有因這種種不利因素而動搖勝利的決心,而是積極努力創造取勝的條件。

但是,華盛頓一直為英軍在費城的逃之夭夭而後悔。他提醒自己,今後作戰指揮應更加嚴謹,選將必須慎重,要穩紮穩打。

他首先派兵對龜縮在紐約的英軍嚴密監視,並將紐約的陸上通道一一切斷。

1779年初,華盛頓的部下克拉克將軍又攻入了俄亥俄,奪下文森斯要塞。困守紐約城的克林頓將軍見此情形,知道主動權已經掌握在華盛頓的大陸軍手裡,加上5500名法軍也趕來加入,自知難以與之抗衡,便避重就輕,將兵力轉移到了南方。

為了掩人耳目,克林頓派出小股兵力在北部的馬薩諸塞、羅德島、康涅狄格等地沿海城市不停騷擾,自己卻率領大軍向佐治亞而去。1778年12月,克林頓派奇博爾德。坎貝爾率3500人,攻下佐治亞的港口薩凡納,作戰中竟然將許多美軍士兵斃於槍口之下。至此,佐治亞大部分地區被英軍佔領。

克林頓通過薩凡納之戰,看出南方美軍防備空虛,遂於1780年初又出征南卡羅來納,從陸路包圍了查爾斯頓。5月攻下該城,守備美軍大部被擒。兩週之後,巴勒斯特。塔爾頓中校指揮親英分子組成的部隊,在韋克斯豪斯擊敗了南卡羅來納的最後一支有組織的愛國武裝力量,並殺死了投降的士兵。

克林頓以為,經過佐治亞和查爾斯頓的大屠殺會使美軍屈服,使南方人都倒向效忠英王。於是,他留下康瓦利斯鎮守查爾斯頓,自己又返回了紐約,企圖通過坐鎮紐約恢復北方作戰的失利地位。

康瓦利斯是親英勢力的頭目,在他的鼓動下,南方許多人開始重新效忠英國。帕特里克。弗格森少校還組織了一支力量可觀的親英武裝,與南方愛國者的力量相對抗。

大陸會議怎麼也沒有料到,英軍會這樣迅速地將兵力移向南部,而且接連取得了勝利。南部失利後,才急忙委任蓋茨將軍率1400名大陸軍官兵及一些民兵加強南方軍隊,統領南方戰事。

其實,大陸會議不善識人,恰恰錯用了蓋茨,實屬失策之舉。蓋茨原來是英軍少校,當時已經退役。他為人狡詐,極善鑽營,乘革命之機混進大陸軍並謀得少將職銜。阿諾德將軍在薩拉託加大戰英軍之時,他身為主帥,穩坐軍帳,不加援助。等到阿諾德大敗柏戈因,他卻出面受降,將功勞抱在手中。大陸會議不察實情,將他當作是知兵善用之人,委以重任。

1780年8月間,蓋茨受命領兵南下,在南卡羅來納的坎登與英軍康瓦利斯的部隊相遇。這股英軍勢弱,人馬沒有美軍多,但蓋茨寡才少能,將正規軍部署在右翼,而將其左翼單獨交給了民兵。結果,當康瓦利斯部隊發起進攻時,民兵丟盔棄甲,四散而逃。蓋茨頓時驚慌失措,居然拋下部隊,帶著幾名貼身士兵,隨民兵逃離軍營,四天之內竟跑出200英里。

然而,最令人痛心的還是阿諾德的背叛。他將華盛頓在哈德孫高地防禦系統的計劃出賣給了英軍。當一些人稱這一陰謀的敗露是“上帝保佑北美”時,另一些人則對北美革命能否進行下去產生了懷疑。有人說,連在魁北克、瓦爾科爾島、薩拉託加之戰中那樣勇敢頑強的阿諾德,都背叛了他的光榮和他的愛國主義,還能有多少人追隨華盛頓與英軍戰鬥到底呢?

看來,信心仍然是一個大問題。但華盛頓仍然信心十足。他認為,儘管有莫里斯城和南部的災難,有阿諾德的叛變,但推動北美革命事業發展的主流仍然佔據著統治地位:首先,在7月份,由孔德。德。羅尚博率領的5000人的法國遠征軍的一支小艦隊到達了紐波特。第二,革命精神在南方開始復活。英軍和親英分子大肆姦淫敲詐,並迫害長老會教派,激怒了原持中立態度的人。革命的星星之火點燃起來了。第三,大陸會議決定解除蓋茨的職務,將南方戰事交由華盛頓統管,並應華盛頓的要求,任命格林為大陸軍的副司令。

格林是一位非凡的戰略家,他善於隨機應變,靈活機動地打擊敵人。他擔任副司令後,將所屬軍隊分成兩半,自己和摩根各率一支,故意示弱於敵。出乎意料的是,英軍主將康瓦利斯也兵分兩路,派塔爾頓直接尾隨摩根,而他自己卻率兵採取迂迴路線切斷摩根的退路。摩根在考彭斯停止後退,迅速展開了他的由大陸軍、騎兵和民兵組成的混合隊伍與英軍惡戰,一舉打敗了追趕的一路英軍。

考彭斯之戰後,摩根急忙與格林會合。康瓦利斯為了重振軍威,率部急起直追,與格林開始了一場犬兔相逐的“運動戰”。

格林自願充當兔子的角色,把康瓦利斯引了出來。康瓦利斯被引出南卡羅來納之後,游擊隊就可以相對安全地騷擾敵軍哨所。在作戰中,美軍後衛部隊經常與敵先頭部隊遭遇,但格林總是避免其大部隊遭受襲擊。最後他率領部隊渡過丹河進入弗吉尼亞。英軍已被拖得疲憊不堪,康瓦利斯只得轉道希爾斯巴羅進行部隊休整。

此時,格林判斷戰機已到。他發揚連續作戰的作風,率隊再渡丹河,與康瓦利斯的部隊展開生死較量。兩軍在吉爾福德縣相遇,展開了激烈的戰鬥。此次戰鬥,康瓦利斯損兵折將,部隊僅剩下三分之一,只能轉移到威爾明頓進行休整。不久,他進駐弗吉尼亞。

當康瓦利斯進人弗吉尼亞之後,格林便掉頭南下去收夏卡羅來納和佐治亞。因為,當時弗朗西斯。洛德。羅頓指揮的八千名英軍在那裡處於分散駐防狀態。格林在霍布科克山與羅頓交戰,雙方打了個平手。這對羅頓來說雖有所獲,但卻沒有意義;而對格林來說卻牽制了英軍主力。在美軍牽制著羅頓的同時,游擊隊拔除了英軍的許多孤立哨所,給英軍主力安下了一顆顆釘子。

9月初,格林與羅頓的繼任者亞歷山大。斯圖爾特在尤託斯普林斯展開了3個小時的激烈戰鬥。在這次作戰中,民兵表現出非凡的作用。尤託斯普林斯是格林指揮的最後一戰,他和游擊隊一起收復了除薩凡納和查爾斯頓以外的全部南方地區。

從1780年底開始,戰爭雙方逐步把兵力集中到弗吉尼亞。

先是英軍統帥克林頓派阿諾德率1200人開進弗吉尼亞。接著,華盛頓也派了德。拉斐特侯爵的師前往該地。此後,弗吉尼亞就像一塊磁鐵,吸引了雙方越來越多的增援部隊。1781年春季,康瓦利斯抵達該地並擔任英軍指揮官。由於拉斐特的部隊得到了增援,康瓦利斯便加緊了在約克敦築壘設防,以利於從海上得到增援或逃走。

遠在北部的法國遠征軍,終於離開了紐波特,於1781年7月與大陸軍會合。華盛頓得知法國海軍將領科米特。德。格拉西已率領一支強大的艦隊從法國出發,前來配合作戰,對戰勝英軍更加感到信心十足。華盛頓希望德。格拉西封鎖紐約,使法美聯軍能活捉克林頓。

法軍統帥羅尚博向華盛頓進言:先將南部之敵剿除,紐約必定勢單力孤,到那時會不攻自破。華盛頓覺得羅尚博的建議有道理,便命令部隊南下與法軍聯手。

自美法締結聯盟後,法國曾派一支軍隊來美協助作戰,人數約有4000人。英軍也已探明美法聯軍的作戰目標並作出相應堆備。

1781年7月,一艘法國快速艦抵達新港,帶來了駐在西印度群島的法國海軍上將德格拉塞的一封信,信是給華盛頓的,說他將於8月3日離開聖多明戈,帶25至30艘軍艦和3000名陸軍,直接開進切薩皮克灣。

這個消息,可以說是華盛頓自開戰以來所得到的最愉快的消息。他認為,消滅英軍主力的時機已到,北美真正獨立的目標指日可待。為適應新的形勢,華盛頓決定改變攻打紐約的戰略,南下與法軍組成聯合兵團,徹底消滅英軍主力康瓦利斯;只要法國海軍能封住切薩皮克灣,阻止紐約的英國海軍支援,美軍一定可以全殲康瓦利斯。

華盛頓於8月15日給正在弗吉尼亞的美軍司令拉斐特侯爵寫信說:“在你接到此信時,德格拉塞伯爵或許已到達切薩皮克,或許隨時可以抵達。你應當立即設法防止敵人經由北卡羅來納突然撤退。”

華盛頓還考慮到,必須使在紐約的英軍滯留原地。因此,他仍然做出美軍將進攻紐約的假象。他的軍隊應開向威廉斯堡,但為了矇蔽敵人,他不得不繞道而走。這一舉動,使他手下的將領和土兵也被矇在鼓裡。當然,英方的密探也上了大當。

在南方取得了不少“勝利”的英將康瓦利斯,對美法聯軍的作戰意圖毫無覺察,他以為他只要對付拉斐特侯爵的部隊就夠了。他在8月22日竟寫信給克林頓,滿懷信心地表示他可以派1000人回紐約,加強紐約的防禦。

8月28日,康瓦利斯的諜報人員報告,在特拉華海灣發現法國艦隊。康瓦利斯這才如夢初醒,但為時已晚。此時他派往紐約的部隊也早已出發,留下的部隊也沒有調整部署。而且法國艦隊已經封住了切薩皮克灣,並派了3300名陸軍增援。

華盛頓利用小艇登上了法國旗艦與德格拉塞會晤。這真可說是華盛頓將軍最興奮的時刻了。經雙方磋商,一致同意參加約克敦戰役的美法聯軍統一由華盛頓指揮。德格拉塞曾給拉斐特去信,要求拉斐特不待華盛頓抵達威廉斯堡,便立即進攻約克敦。

拉斐特從大局出發,或許也出於對華盛頓的忠誠,拒絕了德格拉塞的試探,決定立即執行命令。美法聯軍進攻約克敦的部隊兵分兩路,左路軍由德羅尚博任司令,率法軍7000多人;右路軍由拉斐待任司令,率美軍約8000人。這兩倍於英軍的美法聯軍雲集約克敦,令康瓦利斯膽戰心寒。

康瓦利斯向紐約告急,克林頓派一支艦隊前來增援。這支小艦隊在行至切薩皮克灣時與法軍艦隊相遇,雙方經過一陣較量,互有損傷,法軍在態勢上佔了上風。英軍無法攻破法艦佈防的陣勢,而且還有一艘艦船被法軍擊沉。最後,某艦隊眼見增援無望,只好打退堂鼓返回紐約了。至此,康瓦利斯已成甕中之鱉。

之後的約克敦戰役,果然是按華盛頓擬定的計劃進行的。9月2日,法軍艦隊在切薩皮克灣登陸,前往支援拉斐特。3天后,英艦隊前來向德格拉塞挑戰,但法軍不但在炮火力量方面勝於英軍,而且在戰術上也勝於英軍,英艦隻好掉頭退走,而讓康瓦利斯陷在愈來愈緊的口袋之中。康瓦利斯既不能從陸上撤走,又不能從海上逃跑,他只能祈望上帝降臨奇蹟。

10月9日,華盛頓率領兩萬人的美法聯軍,把小小的約克敦包圍得水洩不通。康瓦利斯前無援軍,後無救兵,插翅難逃。

第二天,康瓦利斯組織部隊進行了抵抗,卻被幾十門大炮打得透不過氣來。10月11日,他還想尋機乘船突圍,也因優柔寡斷而痛失良機。10月16日,康瓦利斯下定決心出海突圍。當第一批官兵順利地抵達對岸、船剛想駛回約克教時,平靜的天空突然響起驚雷,剎那間暴風雨驟至,風力大得出奇,16艘大帆船失去控制,隨風飄至下游。暴風雨雖然持續了不到半個小時,但吹走的船舶卻需要幾個小時才能駛回約克敦港。這時天已大亮,行動已不方便,康瓦利斯只好把已渡河的先遣隊調回大營。

回到軍營,康瓦利斯不由得仰天長嘆:“我在北美大地縱橫千里,不料竟遭此厄運。那老天竟也欺我,颳起狂風,真真是天亡我也!”他在絕望之後決定投降。10月17日,也就是4年前柏戈因在薩拉託加之戰失敗後的投降之日,康瓦利斯也舉起了降旗。

1781年10月19日早晨,華盛頓開列投降條件送交康瓦利斯,並附了一封短信,希望在11點鐘以前簽字。同日下午,約克敦和格洛斯特兩個據點的英軍向華盛頓將軍投降,英國船艦則向法國艦隊司令德格拉塞將軍投降。

好面子的英將康瓦利斯托病不出,派了一名副將率隊投降。

據此,華盛頓也拒絕親自受降,派了林肯少將主持降禮。這是華盛頓有意讓林肯少將有一個出氣的機會,因為林肯曾在查爾斯頓戰役中被迫率美軍向康瓦利斯投降。

美軍將受降儀式安排在20日下午舉行。美法聯軍整隊排成五英里左右的兩列隊伍。北美軍隊排在右邊,法國軍隊排在左邊。華盛頓站在北美軍隊的前面,他騎著一匹駿馬,參謀人員跟隨其後。德羅尚博伯爵和他的隨從人員站在法國軍隊的前面。

下午2點儀式開始,英軍邁著緩慢而悲哀的步伐穿過人群。

他們都穿得很整齊,由奧哈拉將軍率領。奧哈拉騎著馬,向華盛頓將軍走去。他脫下帽子,向華盛頓行軍禮,為康瓦利斯由於身體不適未能前來表示歉意。華盛頓指著林肯少將說,“他是接受投降的軍官。”

應該說,約克敦之役的勝利並不等於戰爭的結束,但是,由於英軍主力康瓦利斯部的投降,戰爭勢必將很快結束。在英國國內,由於戰爭的持久和經濟的衰退,厭戰情緒不斷蔓延,要求和平的呼聲一天響似一天。1782年2月,諾斯勳爵內閣垮台,由一個和平內閣取而代之。3月,議會通過一項決議,譴責“主張或……企圖在北美繼續戰爭的人”。

但是,在經過很多個月的談判以後,美英雙方才以條約方式肯定了美利堅合眾國的獨立。儘管有跡象表明和平已經在握,但華盛頓仍然敦促大家要繼續努力。他說:“我唯一擔心的是,最近的勝利有可能產生一種對戰爭的鬆勁情緒,從而延長戰爭的苦難。”

看來,“戰爭”舞台要搬到巴黎去了。

1782年夏初開始談判的時候,英國政府最先希望能得到一個不致使北美完全獨立的解決方案。美方代表團是由本傑明。富蘭克林、約翰。傑伊和約翰。亞當斯率領的。這個代表團的第一項任務就是要打消英國的這一設想。由於美方代表團內13州的代表態度都很堅決,因此承認獨立已成定局。

在這些聯合州結束戰事或拿出一個最後解決辦法之前,英國尚須同法國和西班牙解決糾紛。1783年1月20日,糾紛告一段落;4月11日,聯合州的大陸會議宣佈戰爭結束。最後在9月3日,英美雙方的談判代表在巴黎英國代表團住所簽署了《巴黎和約》。

英國意識到,新的合眾國雖然在法律上已不再同英皇有任何關係,但它畢竟仍然是一個盎格魯——撒克遜國家,感情和商務上的聯繫還可以彌補已破碎的關係。因此,英國選擇了一種開明的自利方針。它一方面拒絕合眾國要把加拿大包括在內的要求,並堅持合眾國必須承認戰前對英商所欠下的債務;另一方面,以謝爾本勳爵為首的談判代表團不顧法國和西班牙的反對,同意這個新國家的領土應包括橫跨阿巴拉契亞山的廣大地區。英國表現得如此寬大,是美方代表所沒有預料到的。因此當時有一位歐洲外交家評論說:“英國人買來了和約而不是締結了和約。”

從列剋星敦的第一槍算起,北美獨立戰爭共經歷了8個年頭。在這場持久的戰爭衝突中,有25萬美國人在不同的時間和階段拿起武器為自由而戰鬥。戰爭結束時喬治·華盛頓說了一句極有遠見的預言。他說,“我們的命運將涉及未來世世代代的億萬男女的命運。”
以前,養兒防老;如今,養老要防兒。  (湘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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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華盛頓辭統帥仍心繫軍營,大陸軍裁減後再重整旗鼓

到1782年底時,北美獨立戰爭已基本偃旗息鼓。

但無論是前兩個月離開北美回到法國度假的海軍司令德格拉塞,還是率部在哈得孫河岸駐紮的美軍少將林肯,以及美法聯軍的大部分官兵,都沒有想到戰爭意結束得這樣快。

“1783年1月20日,英美在法國巴黎達成了一項全面的條約,雙方停止敵對行動,英方承認北美獨立。”是法國海軍“勝利”號軍艦首先把這個消息帶到了費城,而且還帶來了拉斐特俱爵給大陸會議主席的一封信,信中談到了談判的過程和停止戰爭的安排。

三個月之後,華盛頓收到了大陸會議的指示:要他奉命宣佈在海上和陸地停止一切敵對行動。

北美戰爭當時也好,今天也好,總有一些美國軍人搞不清楚宣佈停止敵對行動與宣佈實現和平之間的差別。於是,往往把停止敵對行動與從此太平無事畫等號,認為可以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

大陸軍的許多官兵得知戰爭結束的消息,認為軍人已無用之地,便提出了退役的要求,甚至認為,再讓他們留在部隊已是一種不公正的行為。

華盛頓從接到大陸會議的指示起,就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於是,華盛頓在寫給大陸會議主席的一封信中,不僅詳細說明了當時士兵的情緒,並且懇請大陸會議迅速決定部隊人員的服役期限,以便妥善處理他們的退役問題。

華盛頓首先想到,軍人的榮譽如同他們的第二生命。因此,他主張:“參加戰爭到底”的人退役的時候,應當讓軍士和士兵帶走他們的武器和什物,作為他們自己的財產和獎賞。他說:“這樣做會在那些高尚、忠實的人心中留下永久的記憶,他們不僅對國家有功,而且比那些服役期較短而又得到大量酬金的人更光榮,因為他們在很早參加戰爭時只領到不多的薪餉,一直忍受數不盡的困苦。這樣做花費的錢不多,卻可以被看做是大陸會議的一種光榮的獎賞,表明大陸會議尊重他們,讚揚他們在飽受痛苦時表現出的道德和作出的貢獻……”

這個主張得到大陸會議的贊同,併為此通過了一項決議。決議規定,凡參加戰爭的人員,服役時間要到和約的條款得到批准以後才結束,但總司令可以自行斟酌准許官兵休假,而且應當允許他們把自己的武器帶走。

1783年4月19日,華盛頓向部隊莊嚴宣佈:“停止戰爭行動”,同時宣佈4月19日為戰爭勝利紀念日。

華盛頓為什麼選擇這個日子為勝利紀念日呢?他認為這是一個吉祥的日子。因為這標誌著從1775年4月19目的列剋星敦戰役打響了北美獨立戰爭的第一槍,到1783年4月19日宣佈戰爭結束,整整8年時間。這兩個4月19日誰也不會忘記。當然,他也宣佈了大陸會議對服役期的規定,以及官兵手中武器及什物的處理。

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裡,華盛頓發表了激動軍心的講話。他說:“我們當初拿起武器執行的偉大使命已經完成,我們國家的自由已經得到充分的承認和明確的保障,愛國軍隊的美名已經使那些備嘗艱苦和危險、堅持戰鬥的人流芳百世。因此,這個偉大的舞台上演員剩下的唯一任務,就是保持‘堅持演到最後一幕’的完美品德,使這場戲在喝彩聲中結束,帶著天使和人對他們以前所有高尚行動的表揚退出軍事舞台。“戰爭雖然結束了,但華盛頓的公務仍然十分繁忙。他既要組織討論如何接收英軍在美國佔有的據點問題,又要按條約規定監督英軍把財產全部交給北美人;既要放手運用權力安排官兵休假,又要應付和解答官兵提出的退役方面的諸多問題。

華盛頓認為,大陸軍和武裝力量問題,應讓更多的人給予關注。於是,他從6月8日起,連續給幾個州長寫信,談解散軍隊問題。按照美國人傳統看法,民兵是最主要的武裝力量,常備軍是對自由民主的一種威脅,現在戰爭結束了,解散軍隊是理所當然的。華盛頓在給幾位州長的信中,談了自己作為大陸總司令執行公職都時刻沒有忘引退回家的心情,表明戰爭結束之後讓官兵退役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他還特別指出:“要對和平作出適當的安排,注意把聯邦各地的民兵建立在正規、統一和有效的基礎上。只有這種正規、統一和有效的民兵組織,才是我們的安全屏障,才是在發生戰爭時可以依靠的第一支有效的力量。因此,這種制度必須在全國實行,大陸民兵的編制和訓練必須是絕對統一的,美國各地必須採用同樣種類的武器、裝備和軍械……”

應該說,在美國建國之初,在沒有明確組織常備軍的情況下,華盛頓如此看重民兵,看重民兵的編制、訓練的統一,武器裝備和軍械的統一,實際上表現了他對建立常備軍問題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同時表現了他對大陸軍的眷戀之倩。

10月18日,大陸會議宣佈了一項公告:所有休假的軍官和士兵都不再服役,所有其他承諾在戰爭中服役的人從11月3日起都將停止服役,只有一小批入伍時間短的人繼續服役,他們的服役期限到作出和平安排為止。

這個公告實際上是一個解散大陸軍的公告。大陸軍人數的最高峰是1782年,總數達幾十萬人,現在宣佈解散,這幾十萬人都需要安排。這是一項十分艱鉅的任務。

那麼,大陸會議所說的“留下的一小批”有多少人呢?據後來大陸會議的文件解釋說是80人。這80人的概念,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連隊,連為聯邦議會站崗放哨都不夠。但當時的美國人卻沒有想那麼多,大陸會議的人也不會管那麼多。解散就是解散,有民兵在就行了!

大陸軍的解散,也就意味著總司令的解職。對此,華盛頓既沒有怨言、沒有私心也沒有權欲,一切聽從大陸會議的安排。

對於大多數人的心理來說,抓起權柄做一番事業已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對得到權柄的人來說,要他放下權力去過平淡的生活則是更為困難。

華盛頓出身於種植園主的家庭。當富翁是他夢寐以求的,也是可以做得到的。但是,當北美獨立戰爭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推辭,沒有怯懦,而是抱著一種“北美獨立才是唯一齣路”的態度,懷著擔心有負眾望的心境,擔當起了大陸軍的總司令。他是把北美獨立當作一番事業看待的,而且把個人得失丟在腦後,一心去完成這番事業。對此,他在給其弟約翰。奧古斯丁的信中作了表達。他寫道:“我現在要向你和全部舒適的家庭生活暫時告別了。我要走到一個無邊無涯、也許到誰也找不到的廣闊海洋上去了。各殖民地的一致呼聲,要求我擔任大陸軍的指揮重任。這個榮譽是我既沒有追求、也不希望得到的,因為我完全相信,它要求有很高的才幹,要求有比我掌握的多得多的經驗。但是,為了北美人的獨立和自由,我只能盡力去做。“在長達8年的戰爭中,華盛頓以驚人的勇氣和力量去做這番事業,直至最後贏得了戰爭的勝利。

戰爭勝利結束了,舉國上下無不歡呼雀躍。人們感謝華盛頓,感謝大陸軍,更不會忘記為北美獨立事業而獻出生命的士兵們。然而,他們並沒有想留在大陸軍。

11月2日,是華盛頓向將離隊的官兵宣佈解散大陸軍命令的日子,也是他作為總司令向退役的官兵們告別的日子。他懷著很深的感情對大家說:“總司令現在要做的唯一的事情,是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向美國軍隊講話,並且親切地、長期向他們告別……”

華盛頓這次歡送離隊官兵的講話,是那樣的直截了當。沒有居高臨下的官腔,沒有動聽浮誇的言詞,沒有責備推諉的表情,所表示的感情是那樣的溫和而慈善,這與他的性格和一貫行動是完全一致的。

在這些日子裡,華盛頓一面遣送退役的官兵,一面管理著接收被英軍佔領的據點以及戰後的物資財務工作。接管紐約是最複雜、最重要的。11月25日,一切問題商討完畢,一切手續也辦理完畢,準備舉行正式入城儀式。

儀式開始,軍事人員和行政人員排著整齊的隊伍走在大街上,歡呼的人群站立在大街兩旁。華盛頓將軍和紐約州州長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頭。這時,紐約市萬眾歡騰,迎接大陸軍進城。入城儀式之後,州長舉行宴會招待法國大使、大陸軍總司令和軍官及文職人員,許多社會名流也參加了宴會。晚上,紐約市舉行了煙火晚會,五彩繽紛的煙火持續了兩個多小時,一片節日氣氛,把紐約市包圍在花海之中。

需要遣散的官兵大部分已被遣散,需要接收的英軍據點大部分已被接收。就在這個時候,華盛頓作出了辭去總司令職務的決定。上任之初,他就多次作出許諾,一旦戰爭結束,要回弗農山在過平民生活。因此,他的決定不是沽名釣譽的虛偽,而是出於真心實意。他要用行動來證明他的這種真誠。

1783年12月4日,一條駁船停靠於渡口,它將送華盛頓離開紐約,前往安納波利斯參加大陸會議,在那裡他將正式辭去總司令職務。上船前,華盛頓走進渡口附近的一家旅館,因為為他送行的軍官們都聚集在那裡。

來到旅館之後,華盛頓看到這些多少年來隨他南征北戰的戰友,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他自己斟滿一杯酒,神情黯然,語調異乎尋常地向軍官們發表了告別詞。他說:“現在,我懷著熱愛和感激之情向你們告別。我最衷心地祝願你們今後富裕、幸福,就像過去擁有光榮、體面一樣。”

話音剛落,一位將軍走上前去,熱情地、久久地擁抱了華盛頓。華盛頓激動地落淚了,那位將軍也落淚了。許多人是第一次看到華盛頓落淚。

這是一個意義深遠、耐人回味的場面。權力的誘惑,剎那間變得毫無意義。這是真正的軍人,真正的將軍。這裡雖然沒有槍林彈雨,沒有戰火硝煙,但卻遠比槍聲更富色彩,比任何戰火更能驗證,那就是軍人高尚的品質。

華盛頓在致細撒尼爾。格林的信中,並沒有誇大那種許多革命者對他們自己的勝利表示出的驚異之感,他寫道:“如果編年史家有足夠的勇氣來填寫歷史的這一頁,述說他們如何在這場競爭中以少勝多(從美國方面說)取得勝利,並試圖描繪他們經歷的困境,那麼這些後代史學家將會煞費苦心地虛構故事,因為以大英帝國這樣強大的力量,在這個國家內慘淡經營多年,卻敗在一支數量上明顯居於劣勢而且是一支經常半飢半飽、衣衫襤褸,有時還要經受各種人類天性所不能忍受的痛苦的隊伍手中,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大陸會議一致同意為華盛頓安排職務,但他堅決不肯接受。

12月23日,鑑於華盛頓的態度堅決,大陸會議決定接受他的辭呈。

華盛頓回到弗農山莊,雖一度閉門不出,極少參與社交活動,但他身上仍保持著軍營生活的習氣。早上一覺醒來,他幾乎總是等著聽聽那激動人心的軍鼓響聲,或是打起床鼓的聲音。不久,他開始有限度地接待政府和地方官員,向他們瞭解各地的情況,與他們探討建國大事。他還接待了許多老朋友、記者和傳記作家,與他們談笑風生。人們看到這位昔日威嚴的大陸軍總司令,如今既保持了職業軍人的美德,又像一個溫和儒雅的鄉紳,對他很是敬佩。

興趣廣泛又與民族之命運相聯繫的華盛頓,不僅關心著他的家庭、他的莊園,更關心著國家的前途、軍隊的未來。

從1784年起,美國政治形勢極不穩定,州權與邦權的鬥爭極為尖銳。華盛頓在提出建立強有力的政府同時,提出了建立常備軍的建議。他向大陸會議寫了一封長信,闡述自己對建國治軍的主張。大陸會議接受華盛頓的建議,把剛剛減至80人的大陸軍,確定擴大到700人,不久又增加到2000人。

華盛頓對美國軍隊建設一往情深。他辭去大陸軍總司令職務後寫信給國會,提出建立一支歐洲式的職業軍隊的必要性。他說:“只有常備軍才能應付未來戰爭的緊急情況,無論是防禦還是進攻都是如此。根據美國國情,組織民兵是必要的,但任何民兵組織都不能擁有與常備軍相對抗所必備的特質。……真正戰場上所需要的那種堅強性,只有通過不斷的訓練和戰鬥才能獲得。”

華盛頓還用獨立戰爭的經驗來反覆說明民兵和常備軍的不同,他認為當時若有常備軍,戰爭勝利會來得更快些。但是,當時的聯邦政府並不以戰爭經驗來制定未來的軍事政策,而側重考慮的是政治問題,是民眾輿論的承受能力,總認為常備軍是歐洲的舶來品,是對民主的威脅。開始,華盛頓對這種看法表示了一種寬容,但到後來他便向國會尖銳地提出:官兵們正在為薪水問題鬧事,印第安人的存在搞得西部很不安寧,英國人隨時都有捲土重來的危險。在這種情況下,不建立常備軍,革命就會半途而廢。

上述看法雖說正確無疑,但是,政府內對此有明確認識的人寥寥無幾,公開支持他的人就更少了。而且,在解散大陸軍之時,華盛頓的好友本傑明。林肯已辭去陸軍部長職務,他的助理部長和兩名高參也在此之前辭職。國會在沒有任命新的陸軍部長之時,暫時讓陸軍部的辦公室主任約瑟夫。卡爾頓負責陸軍部的工作。當時無論是大陸會議,還是聯邦國會,都是只有宣戰之權,而無財政之權,所以對民兵和軍隊建設都只能依靠各州。因此,要建立和保持一支相當規模的常備軍是相當困難的。

國會對華盛頓的建議不能不考慮。無論是留下的80人的大陸軍,還是編制上增加的700人的正規軍,都不能適應聯邦的需要。於是,國會要求賓夕法尼亞、新澤西、紐約和康涅狄格四個州先從民兵中裝備一支部隊加人大陸軍。根據分配數額,賓夕法尼亞260人、新澤西110人、紐約和康涅狄格各165人。同時規定這些人為國家服兵役的期限是一年。

大陸軍人數的增加,無疑是一大進步,但與實際需要仍然差之千里。到1784年底,對印第安人的防禦問題越來越突出。人們普遍的、如飢似渴的對土地的需要,很快形成了西進的大軍,而西進迫切需要軍事上的保護;英國人總是無視巴黎和約的規定,仍在佔領區增加兵力、設立要塞。這都為加強大陸軍建設提出了新的要求。

當時的賓夕法尼亞直接受到印第安人的威脅,加強大陸軍更顯得必要和迫切。於是,他們在州政府的關注支持下,由哈馬中校首先建立了800多人的團,稱為美國第一團。這是美國軍事史上最早建立的常備軍,它為美軍建設揭開了新的一頁。

根據形勢的發展,國會於1785年春決定再次採取行動,對印第安人發起攻擊,同時試圖把英國人從各要塞趕出去。這一次,國會議員們都期望事情能辦得好一點,於是決定任命一位陸軍部長。經過醞釀和國會討論,最後決定由享利。諾克斯擔任此職。此人是政府強硬派人物,當然希望把軍隊搞得多一些,軍權搞得大一些。因此,國會要求賓夕法尼亞等四州同1784年一樣,再徵召700人入伍。而且,這次將服役年限延長為3年。

對國會的這一決定,仍然是賓夕法尼亞執行得最好。他們在全州廣泛徵召新兵,對美國第一團加以改造和擴充。擴充後的第一團由10個連組成,其中步兵連就有8個,還有2個炮兵連。

這支部隊的任務主要是對付印第安人,阻止一些人擅自佔用土地。他們在駐地建起了據點。這些據點像一連串的柵欄,分散在俄亥俄河流域。幾乎從阿勒格尼河的富蘭克林順河而下到路易斯維爾附近的斯徒本堡和文森斯的諾克斯堡,都建起了柵欄式的據點。一般說來,部隊以連或更小的分隊形式駐防,分散在漫長的邊疆前哨。

他們的武器來自獨立戰爭時期的庫存品,充足得超過了實際需要。獨立戰爭時的五個後勤機構,即軍需、軍糧、醫療、海運、被服,都一直保存併發揮作用。國會曾於1785年3月撤銷了一些機構,但到6月份又確定將這些機構的職能迅速恢復,並交由陸軍部長諾克斯手下的兩名專員負責。

那時的陸軍部權力不小,但人卻很少。諾克斯的辦公室只有三名文書,一名傳令兵,另有一人專門負責後勤保障。陸軍部儘管規模很小,但卻是聯邦政府各部中開支最大的一個。從1784年到1787年,聯邦政府每年的總支出大約是50多萬美元,其中1784年的軍費開支為叨萬美元,1787年的軍費開支為18萬美元。

美國第一團的存在,不僅使印第安邊境地區穩定多了,英國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同時推進了西部運動。

在美國,軍隊的實際存在和憲法是否承認,當時完全是兩回事。

1787年5月,各州代表雲集費城,參加制憲會議。華盛頓是作為弗吉尼亞代表團團長參加會議的,並被推選為大會主席。

為制定一個什麼樣的聯邦憲法,也就是美利堅建立一個什麼樣的國家政體問題,各派政治力量展開了長時間的激烈鬥爭。圍繞這個問題,會議代表分成了兩派——強硬派和自由派。兩派在建立常備軍問題上也自然是觀點相悻。強硬主義者主張建立相當規模的常備軍,而那些擔心軍事機器會威脅美國自由的人士,則以種種理由反對新憲法中寫入軍事內容。

我們不妨摘錄幾段大陸會議的記錄,領略一下當時就是否建立常備軍問題強硬派和自由派之間展開的、針鋒相對的辯論。

強硬派的人們認為,保持常備軍和維護民主自由是一致的。

他們說:“鑑於國會既有稅收之權,又有徵兵和控制民兵之權,因此,便一手握住了寶劍,一手抓住了錢囊。而我們既無寶劍,又無錢囊,能說我們是安全嗎?國會在這方面的權力是無限的,這些權力全都是由我們賦予的。清爽快地告訴我,如果從人民手中既奪走寶劍,又取走錢囊,那人民何時何地還有自由可言?除非在人間出現奇蹟,否則,在失掉寶劍和錢囊的情況下,一個國家是不可能保持自由的。”

自由派的人們問:為何中央政府非要保持建立一支常備軍的權力呢?他們說:

“當英國侵襲我們和平海岸的時候,我們擁有常備軍嗎?列剋星敦戰鬥和殷克山戰鬥的勝利,以及活捉那個倒霉的英軍頭目柏戈因,難道都是常備軍乾的嗎?難道一支訓練有素的民兵不足以適應任何內部防衛的需要嗎?親愛的同胞們,你們當中有誰擔心我們勇敢的民兵不能立即驅逐任何外國入侵者呢?”

為了使兩派都能接受,埃爾布里奇。格里提出了一個折衷方案:新憲法是要寫上建立常備軍條款的,但可以規定一個限額,最多不超過3000人。

華盛頓聽到格里的意見後表現出不能苟同的態度,但他作為制憲會議的主席,又必須保持不偏不倚的立場。於是,他故意同旁邊的人耳語,意思是不能在憲法中寫上部隊的限額。當大多數人發表了意見之後,他用溫和的口吻說道:“當我們考慮美國所面臨的形勢時,我們一定要認識到,保衛家園、保衛革命勝利果實、創造美利堅合眾國,沒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是不行的,這應該在法律上給予肯定的答覆。“制憲會議最後確定,軍事條款應該寫入新憲法,但措詞顯然是一個調和產物。它規定:新的國家政府擁有充分權力來建立一支強大的軍隊,當然,這必須建立在國家的資源和人民的輿論所允許的範圍之內。而國會無條件地享有“宣戰”之權和“招募陸軍並供給陸軍軍需”之權。它可以召集各州民兵為聯邦服役,“以執行合眾國之法律,鎮壓內亂,並抵禦外侮”。還可以“規定民兵之組織、武裝和訓練,並指揮召集為合眾國服兵役之民兵”。

對這些規定,很多人感到是不夠的。因此,有人埋怨說,大陸會議與聯邦國會不同的是,新國會還將擁有通過徵稅控制錢囊之權。這一點同“招募陸軍並供給陸軍軍需”之實權是相一致的。新憲法對國會動用國家資源去實現軍事目的方面幾乎沒有什麼限制。

特別值得說明的是,憲法在對建立常備軍作了一系列規定的同時,還規定了防止將軍事力量蛻變成軍事專制的措施。這就是:一方面,國會可以創立軍隊,可以獲得供給軍隊之款項,可以制定軍規;另一方面,指揮軍隊之權不在國會,而在權力的另一端——政府,由總統擔任合眾國陸、海軍和為聯邦服役的民兵之總司令。對軍官的任命也由總統執行。但需經參議院批准。

然而,儘管軍隊由總統及其任命的軍官來統率,但為避免他們為實現自己的目的而專斷,在軍事撥款方面,又必須依賴於國會,因此規定,為陸軍使用之撥款,撥期不得超過兩年。這樣,憲法就充分吸取了英國防止出現軍事專制的經驗。

總之一句話,軍隊在新憲法中有了一席之地,但新憲法使軍隊既服從和依賴於國會,又服從和依賴於總統。

按照新憲法的規定,經過競選,華盛頓當選為首任美國總統。

他於1789年4月就職,行使總統之權。第二年,華盛頓就向國會提出,對常備軍建設要通過新的立法,但直到第三年初國會才對此採取行動,而且進展仍然很緩慢,並以許多條款加以限制。

1891年10月到11月,常備軍與印第安人進行了幾次較量,許多人倒在印第安人的頭皮刀下(當時印第安人有個傳統,凡被俘的敵人,都要從他們的頭頂上砍一刀,被稱為頭皮刀)。經過這件事兒,進一步促進國會和華盛頓下定決心:“組織相當規模的常備軍。”

1892年12月27日,國會同意將新建立的陸軍改編成“美國軍團”。這使美軍不僅作為常備軍獨立於社會,而且其編制有了現代的味道。“軍團”一詞,從十八世紀八十年代起,在軍界特別是在東歐軍界就很流行,意思是指由騎兵和步兵混編的小型戰鬥團體。在美國獨立戰爭中,英美雙方都使用了這一術語組織過這種部隊,但沒有在編制上固定下來。此時,美國把軍團一詞應用於一個更大的戰鬥團體,在編制體制上是一項改革。

當時的“美國軍團”由四個分軍團組成。每個分軍團各有1280人,由一名准將指揮。建立軍團的軍事目的,在於通過組成4個小型的各兵種混合體來提高戰術靈活性。在常備軍中建立軍團還有一個感情色彩的動機,那就是,年輕的美利堅合眾國高興地認為,軍團一詞源於古羅馬共和國的軍隊,美軍在創立美利堅合眾國中與古羅馬共和國軍隊在許多方面有共同之處。華盛頓總統任命安東尼。韋思准將為美軍第一軍團的指揮官。

韋恩是一個性情急躁的人物,擁有“瘋狂的安東尼”的綽號。但當了軍團總指揮之後,他不但沒有急躁,反而充分利用與印第安人重開談判所爭取到的時間,確保軍團在投入戰鬥之前能成為一支真正的軍隊。他率部在西部地區的各種地形、各種環境中,訓練各種作戰方法和戰術,兩年之後,使軍團的戰鬥力大大提高。

為了不使匹茲堡邊疆地區那些尋歡作樂的場所分散士兵的精力,韋思很早就將部隊從這個最初的集結地調到了俄亥俄地區空曠的荒原上。他把在獨立戰爭中整軍有術的斯圖本編寫的“藍皮書”發給連隊,人手一冊,監督他們照此執行。他還教部隊學習構築堡壘,使軍團在移至米亞米人和肖尼人居住的地區之後,可以迅速建起稜堡和鹿砦,用以保護自己的營地。

韋恩還按照美國的傳統經驗,教士兵們提高個人射擊技術。

為了促使部隊樹立團體精神,他給每個分軍團官兵的帽邊和軍服邊染上了不同的顏色:第一分軍團為白色,第二分軍團為紅色,第三分軍團為黃色,第四分軍團為綠色。這些不同的顏色,還體現在各分軍團所屬騎兵、炮兵和步兵營的軍旗上。

安東尼。韋恩治軍有方,訓練有術,作戰有謀,他率領部隊在1794年復季與印第安人作戰中,取得了一個又一個的勝利。

後來,人們都稱韋思是美國常備軍之父。

常備軍建設為美國的闢疆拓上提供了保證,而西進又向常備軍建設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
以前,養兒防老;如今,養老要防兒。  (湘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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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美法衝突迫美擴建新陸軍,美英交戰赫爾軍膽怯投降

1793年,即華盛頓連任總統的那一年,在地球的西部爆發了一場讓美國甚為震驚的戰爭——英法之戰。

這一戰和美國的關係不小。聯邦黨的親英分子看好英美之間共同的文化淵源和千絲萬縷的商業聯繫,偏向於英國;而共和黨人則系法,強調兩國“永恆的友誼和聯盟”。

兩黨雖然各有偏向,但美國這時從自身的利益和國力考慮,還是不願意捲入戰爭。所以,當英法戰爭爆發後,華盛頓政府頒佈了一項保持不偏不倚的中立政策。

美國的中立政策宣佈後,首先激怒了法國,法國認為美國不守信譽,破壞了條約,決定對美國進行報復,加緊對美國船隻的劫掠,還拒絕接受美國的新任使節。

為了緩和美法關係,1797年,約翰。亞當斯總統派遣了一個特別代表團前往法國進行和談,但法國的外交部長以向美國代表團索取鉅額賄賂作為與其談判的先決條件,結果使談判告吹,美法關係更趨緊張,亞當斯政府宣佈不排除以武力解決兩國摩擦。

美法各自磨刀霍霍,到了第二年春天,戰爭氣候已席捲整個美國,執政的聯邦黨擔心法國的特務正在從內部進行著顛覆活動,一旦美法開戰,共和黨人將會熱衷於挑起內戰。他們甚至認為:共和黨人是不忠誠的類似於法國的雅各賓派分子,正陰謀把美國變為法國的一個省。

為防止意外事件發生,聯邦黨人制定了一個戰備計劃,並準備向法國宣戰,結果遭到了共和黨人的反對,這樣一來,聯邦黨更相信共和黨人有叛國行為。對此,亞當斯總統授意國會通過了“處置外僑和煽動叛亂的法令”,併為了對付預料中的侵略而實施了一項軍事立法。這項立法規定:建立一支1萬人的“預備陸軍”,一旦發生戰爭即可調用。

同時,國會還授權總統將更多的志願兵連隊接納到國家軍隊中去。4個月後,國會又授權總統立即建立一支擁有12個步兵團和6個騎兵隊的“新陸軍”和一支龐大的“應急陸軍”,它與“預備陸軍”一樣,規定總統在緊急情況下可以動用。這樣,美國就擁有了5種各不相同的陸軍:駐守在邊疆的老陸軍、預備陸軍、志願兵部隊、新陸軍和應急陸軍。

但是,這項立法實施的成績很差,實際上美國只組建了“新陸軍”來應付這場危機。原有的陸軍仍然留在西部,陸軍部已把預備陸軍、志願兵部隊和應急陸軍等束之高閣。

按照這項立法建了新陸軍後,亞當斯請來了已退休的華盛頓擔任司令官,由於華盛頓的位尊資深,所以特別規定:華盛頓總司令只在戰爭爆發時才就職。平時這支“新陸軍”由華盛頓的副手——亞歷山大。漢密爾頓指揮。

漢密爾頓是華盛頓時期的財政部長,是華盛頓十分信賴的助手之一,也是聯邦黨中最有影響的人物之一。雖然當時的亞當斯總統並不喜歡他,但在前總統的推薦下,他還是當上了他渴求的這個職位,並試圖有所建樹。漢密爾頓深信,自己能用這支軍隊打退法國的人侵,並像其朝思暮想的那樣,征服美國所要征服的所有地方,包括西部地區和整個南美洲。為了實現這一目的,漢密爾頓在組建和建設這支“新陸軍”時,在軍官團中排斥共和黨人,清一色地任用聯邦黨人為軍官。

但遺憾的是,這支“新陸軍”從來沒能滿足漢密爾頓的宏偉設想,因為在建立這支軍隊時戰爭狂熱已經消退,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亞當斯確信漢密爾頓是個十足的危險分子,因而對其工作處處掣肘,使其無所作為。因此,這支在特殊歷史條件下產生的“新陸軍”,在美國軍事史上留下的唯一一個腳印是平息一次暴亂。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1799年,賓夕法尼亞東部的農民在約翰佛賴斯的領導下,拒絕繳納為創建新軍而徵收的賦稅。亞當斯宣佈該地區處於叛亂狀態,命令500名“新陸軍”的正規軍士兵和幾個志願民兵連前去恢復秩序。漢密爾頓帶兵去了以後,那裡的一切已經恢復了平靜。但聯邦主義者仍宣稱組建“新陸軍”的功勞,是鎮壓了一場初露端倪的動亂。共和黨人卻堅持說,對弗賴斯叛亂作出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是聯邦黨人軍事專制主義的最好證明,美國正在接受英國的腐朽東西。

國會在批准擴建“新陸軍”的同時,還推行了一項海軍擴軍計劃。按照這項計劃將辦三件事:一個是由國會撥款將3艘即將竣工的快速艦送下水;再一個是建造1794年批准的另外3艘軍艦;同時再建造24艘戰艦。

這樣,曾在美國革命中發揮過作用、但在戰後的大裁軍中被取消的海軍陸戰隊得到了恢復。它可以提供船隻警衛,還可以被派到陸地上作戰。此外,國會還允許商船武裝自己,作為海上增援部隊,也允許其攻擊法國的武裝船隻。

迅速發展的地面和海上部隊給防軍部長麥克亨利增加了較重的負擔,原來,美國的陸軍、海軍都統一由陸軍部管理。由於海軍擴大了,國會決定把海軍從陸軍部分離出來,於是設立了海軍部,由本傑明。斯托德特出任第一任海軍部長。斯托德特上任後,他在原海軍擴軍計劃的基礎上又提出了一項造船計劃:建造12艘戰列艦、12艘快速艦和30艘稍小一點的艦船。

實現這個計劃,需要有若干個造船廠和幹船塢系統的支持。

計劃很大,一下子批不下來。但到了1799年,隨著國際形勢的需要,特別是準戰爭形勢的需要,立法機構同意建造6艘配備74門炮的戰列艦和2個幹船塢。

這些事情都是在美法矛盾尖銳、戰爭氛圍很濃的情況下進行的。由於法國的進攻,美國在國防和軍隊建設不斷提出立法的同時,還同法國基本上打了一場準戰爭。這種準戰爭前後進行了兩年。第一次是在1798年7月,當時美國的改裝商船“特拉華”號俘獲了法國船“克羅亞布爾”號。最後一次戰事發生在1800年的10月,“波士頓”號快速艦打敗了法國的“搖籃”號。在後一次衝突中,美海軍在西印度群島為商船船隊護航,追捕騷擾這一海域的法國私掠船,偶爾也與法國派往加勒比海的少數軍艦交戰。

兩年中,這種準戰爭始終保持一種有限的狀態。當亞當斯總統將要離任時,在得到法國保證順利談判的情況下,他又向法國派出了一個新代表團,談判簽署了《1800年協定》,至此,才結束了美法的準戰爭狀態。

準戰爭結束後,國會解散了“新陸軍”,並授權總統賣掉除了13艘快速艦以外的所有軍艦,在留下的13艘艦隻中又只有6艘保留服現役。這種全由聯邦黨人當家做主的裁軍,傷害了國力,也使得聯邦黨人的活動顯得極為專制。所有這些,在1800年的總統選舉中,都為共和黨人提供了充足的政治炮彈。結果聯邦黨的候選人亞當斯敗北,共和黨人候選人傑斐遜榮登總統寶座。

托馬斯。傑斐遜,1743年岑月13日出生在弗吉尼亞夏德維爾種植園,26歲從政,是美國獨立革命運動的一位積極領導者和組織者,著名的《獨立宣言》的起草人。在美國人民心目中他是一位偉大的英雄。傑斐遜在治國方略上一向反對聯邦黨人的軍事政策。他當上總統後,首先遇到的是怎樣處理聯邦黨人建立的軍事體系。他的態度是,提倡軍隊不介入國家的外交事務和國家的經濟事務。但他深信,國際舞台上的競爭就是弱肉強食,在軍事上的軟弱無能必然會導致外來侵略。

在傑斐遜意願的推動下,共和黨控制的國會在1802年3月16日通過了一項《和平時期軍隊建設法》。該法贊同態斐遜保留一支正規軍的決定,並保證軍隊按共和黨人的意志行事。在立法的基礎上,傑斐遜對這支聯邦黨人組建、並由聯邦黨人充任軍官的軍隊進行了較大的改組,主要是對軍官隊伍進行了調整,減少了88個聯邦黨派軍官的職務,並全都換上了共和黨人。

這項立法還規定各兵種都應設立軍事院校,總統對工程兵和軍事學院擁有特權。這些軍事政策原先是聯邦黨人的主張,共和黨人一向持反對態度,現在,傑斐遜及共和黨人採用對手的政策,原因有二:首先,總統需要一所重視科學、能培養有益於社會的畢業生的國立學校。對軍官進行科學和工程方面的培訓,使他們有益於國家,和平時期可以承擔諸如探險家、開拓者之類的工作。

其次,西點軍校已為共和黨人開闢了進入軍官團體的道路,這樣,在教員與學員的選拔上,傑斐遜就有機會搜尋合適的共和黨人,而排斥聯邦黨人,從而加速了陸軍的“共和黨化”。

對於海軍,傑斐遜政府中止了建造74門炮戰列艦、幹船塢和海軍造船廠的工程,遣散了軍官和士兵,並迫不及待地出賣了海軍的艦船,以實現當年共和黨人反對此項決策的主張。

正在政府裁減海軍之時,的黎波里的帕夏威脅說,如果美國不增加進貢物品,他將派出手下的海盜去搶掠。的黎波里之所以如此猖溉,這裡有一個插曲。從十八世紀八十年代起,美國就一直向的黎波里進貢,年年如此。現在,的黎波里感到美國的貢品平常,且常有拖延,於是發此通令。對此,雖然總統討厭花費昂貴的海軍,但此刻他更討厭北非的海盜。於是,憤怒的總統於1801年6月派出了一支小型海軍分艦隊進軍的黎波里,想“教訓他們的無利和傲慢”。但是,艦隊司令戴爾沒有很好地執行命令。1802年傑斐遜又派理查德漠里斯海軍准將率領一個分艦隊接替戴爾,他也不是個敢作敢為的人,也未能很好地執行總統命令。1803年,傑斐遜又派出了第3支分艦隊,由愛德華。普雷布爾海軍准將指揮。這次,普雷布爾牢牢封鎖了的黎波里城,將它置於海軍攻擊之下,並摧毀了城市、岸防工事和港口中的敵艦。

接著,總統又派去一支艦隊,擴大普雷布爾的戰果,迫使帕夏於1805年在和平條約上簽字。

這段不大不小的海上對峙,有許多積極作用,它使傑斐遜對海軍,特別是對炮艇發生了興趣。在與的黎波里的戰爭過程中,傑斐遜政府改變了裁減海軍的計劃,並開始擴建海軍。在傑斐遜的敦促下,國會於1803年批准建造15艘炮艇,其中8艘被派往大西洋彼岸,在地中海服役。戰後,傑斐遜總統把炮艇看作是其海軍政策的核心。到1807年,國會已批准建造263艘炮艇。這大大加強了海上防禦力量。炮艇同沿海戰略要衝的固定炮台、陸地上的活動炮群和海上的浮動炮台配合使用,能較好地保證美國不受任何強國的侵略。

1803年,拿破崙又向英國宣戰,再次點燃了爭奪歐洲霸主地位的戰火,交戰雙方都想在經濟上置對方於死地。英國在特拉法加爾角海戰中奪得了制海權。在1803年至1807年期間,英國皇家海軍扣押了500艘美國船隻,還在美國沿海遊七,實行著事實上的強制封鎖,徵用了大批的美國水手。最使美國感到恥辱的是1807年的6月,英國快速艦向美國軍艦開火,打死打傷21名美國人。

美國被激怒了,但在戰與不戰的問題上,國會多數人贊同避免戰爭的決策。為此,傑斐遜政府對這些挑釁行為進行了頻繁的外交努力,同時,把陸軍擴大到1萬人,增加經費以修復或建造海岸防禦工事,為防備萬一,並決定每年撥款20萬美元來武裝民兵。

經過外交努力,美國仍未能使英國作出讓步,怎麼辦?傑斐遜希望通過不為參戰國家提供美國商品的辦法來迫使他們作出妥協。於是於1807年12月22日國會通過《禁運法案》。

《禁運法案》實施後,英法商業受到了很大損失,但美國也遭到了沉重的打擊。而且《禁運法案》對歐洲強國的影響微乎其微,英國的侵犯反而變本加厲了。這樣在禁運法實行14個月後,北部的民主共和黨人起來反對,新英格蘭各地召開民眾大會紛紛發表抗議,有的甚至以脫離聯邦相威脅,人們大罵傑斐遜是窮兇極惡的魔鬼。由於法案行不通,1809年3月,傑斐遜在卸任前簽署了一項法令,宣佈取消《禁運法案》。

禁運雖然取消了,但後果很壞,美國同英法之間的對抗幾近戰爭邊緣。傑斐遜的接班人是他的摯友詹姆斯。麥迪遜。麥迪遜總統上任後,先是尋求實施在傑斐遜政府的最後幾天通過的《中斷交往法》,想以此結束英法兩國對美國船隻的凌辱。此外,美國允諾,只要英法兩國中無論哪一國同意尊重美國船舶的中立,美國就恢復與其通商,結果沒有成功。於是,麥迪遜頒佈了《第二號梅肯法案》。這個法案發生了效力,法國的拿破崙同意這麼做,美國再次中斷與英國的貿易,兩國間的鬥爭達到了白熱化。

恰恰在這時,1811年,印第安納州發生了一次印第安人的嚴重叛亂,美國內普遍認為它是英國人挑動的。5月,美英兩國軍艦在海上發生遭遇戰,有“戰鷹”之稱的美國擴張主義分子——肯塔基的亨利。克萊和南卡羅來納的約翰。卡爾洪等人,強烈要求麥迪遜對英宣戰。到1812年,美英之間的矛盾已面臨最後的抉擇,要麼為國家的榮譽和主權不惜一戰,要麼就舉手投降。想盡量避免戰爭的前任總統傑斐遜承認:“對時間的耐心與對和平的熱愛所產生的每一個希望都落空了。對於我們來說,選擇只有一個,要麼進行戰爭,要麼就是悲慘地投降。”以亨利。克萊和約翰。卡爾洪為首的好戰派,對花言巧語的外交做法和軟弱無力的經濟制裁感到厭惡,要求以強硬的戰爭手段來對付交戰者。在主戰派的壓力下,加之麥迪遜總統也無法和平地促使英國尊重美國在海上的中立權,便於1812年6月1日向國會提出宣戰請求。嚴重分裂的國會於1812年6月旭日決定向英國宣戰。人們稱之為1812年戰爭。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就在國會投票的前兩天,英國已撤消了一系列封鎖禁令,而這些禁令恰恰是促使美國對英宣戰的主要原因。當消息傳到美國時,戰爭已經爆發。麥迪遜事後認為,如果消息靈通,就不會有1812年戰爭了。

戰爭雖然開始了,但美國並沒有作好準備。美國是在依賴於外交途徑沒有結果的情勢下才勉勉強強地走向戰爭的,宣戰和備戰幾乎是同時進行的。1812年初制定的法律把陸軍人數擴大到35000人,還擁有了5萬名志願兵和10萬名民兵。這些數字寫在紙上足以令人生畏,但當戰爭開始前,正規軍只有6700人,志願兵和民兵還是一盤散沙。海軍只有16艘艦艇,其中7艘先進的快速艦還是從聯邦黨人那裡繼承下來的。相比之下,英國皇家海軍卻擁有600艘軍艦。

美國不僅戰爭準備不足,而且作戰的不利因素也很多。麥迪遜作為思考者是第一流的,但作為行動者是軟弱的,他出任這次戰爭的總司令和總指揮總讓人同軟弱無能聯繫在一起;麥迪遜不請用人之道,讓許多無能之輩佔據了重要的崗位。而且,聯邦黨人反對戰爭。

所有這些足以使美國難於進行戰爭。

在戰爭剛剛開始時,戰爭反對派就與麥迪遜發生了對抗。在聯邦派佔統治地位的新英格蘭,聯邦黨人的不滿達到了頂峰。他們召開大會,提出了7條旨在加強與提高新英格蘭在國家事務中的地位的憲法修正案。大會暗示,如果要求得不到滿足,新英格蘭將退出合眾國。同時,新英格蘭仍與英國進行非法的貿易活動,還為加拿大和大陸上的敵軍提供補給,當麥迪遜政府進行戰爭準備時,他們拒絕為戰爭提供資助。在以借貸形式籌措的4000萬美元中,只有不足300萬是來自新英格蘭這個全國最富的地區。當麥迪遜要徵召民兵的時候,新英格蘭的民兵系統在全美數量最多質量最好,但他們拒絕了,這幾乎影響了陸軍急需民兵的增援。

恰巧這時,英國的力量也十分弱小,英法戰爭耗去了英國的全部軍力。當美國向英宣戰後,英國只能把極小的一部分力量投入到新的戰爭中去,所以他們在加拿大采取了守勢,因為那裡只有幾千名正規軍守衛。雖然在加拿大的英軍中將總司令喬治。普雷沃斯特爵士也徵召到一支民兵部隊,但卻遠遠不如人意。連他自己都說這是“臨時組織起來的烏合之眾”。由於居民中的法國移民佔大多數,因此,這支隊伍的忠誠問題也時時令他擔憂。

戰爭開始,英軍在加拿大采取守勢,美國便理所當然地先去吃加拿大這塊肉了,想以此消滅北方敵手力量,來尋求真正的安全。美國進攻加拿大的戰略目標是攻下蒙特利爾。經過商議,確定兵分三路向加拿大進發,並以一路為先鋒,三路大軍相互配合。

出此萬全方案,原因之一是,加拿大幾乎是美國的剋星,早在獨立戰爭中,華盛頓也曾打算一舉拿下加拿大,結果遠征軍幾乎全軍覆滅,使戰爭延長了若干個年頭。現在美國自當前車可鑑,兵分三路以取加拿大。一路由享利。迪爾本將軍率領,沿張伯倫河攻蒙特利爾;一路由馮。倫塞勒將軍率領,從尼亞加拉切入加拿大,一路由威廉。赫爾將軍率領,在底特律切斷英軍與印第安人之間的聯繫。

單說威廉。赫爾帶2500人於1812年11月中旬從底特律地區出發,企圖一舉攻下馬爾登堡。部隊一路順利進入了加拿大境內,赫爾首先對加拿大人發了一個公告:“我的軍隊已足以壓倒你們的任何反抗,而且我們僅僅是一支更大的部隊的前鋒而已。”

他的話音剛落,英軍將領布魯克已率軍前來,而且他只帶了700名英軍和600名印第安人。布魯克善於虛張聲勢,他把陣勢擺得很大,赫爾搞不清對方的底數,又謹慎地撤到底特律。赫爾撤退後,在馬爾登堡的英國司令官伊薩克。布羅克爵士隨即率領由正規軍、民兵及特庫姆塞手下的印第安人組成的隊伍向底特律進發。並向赫爾下了勸降書,稱道:“如不投降,印第安人會殺盡美軍。”儘管赫爾2500人的軍隊在數量上以2:l的優勢勝過敵軍,但他還是在1812年8月16日不發一槍一彈就拱手向英軍投降了。而且在此前的一天,迪爾本堡的守軍奉赫爾之命撤離了要塞,在撤退途中又遭印第安人的伏擊,結果是全軍盡遭屠殺。

初戰如此悲慘,從事後的角度看,問題有四:一是赫爾軟弱,但更根本的是麥迪遜用將無方;二是英國的通信網先進,美國的作戰計劃未執行前便悉數落入英國人之手;三是赫爾的恐懼心理加之他很快就遇到了後勤供應上的困難。敵軍控制著伊利湖和安大略湖,使水上運輸難以為繼,而印第安人的伏擊又切斷了水上脆弱的補給;四是聽到了紛紛的謠傳,說英國人已攻克了密執安麥基諾堡。赫爾擔心成千上萬的印第安人會從密執安地區突然襲擊他的部隊。

不管怎麼說,美國信心十足地發動了這場戰爭,但結果卻令人沮喪。吸取了赫爾教訓,麥迪遜指定威廉。亨利。哈里森接替赫爾的職務。

哈里森在危難之時擔此大任,當然有他不尋常的身份背景。

哈里森1773年2月9日出生在弗吉尼亞的查爾斯城。這位被稱為出生在小木屋的將軍,身材細長,高度適中,稀薄的揭發,臉形瘦長,膚色白皙,長長的尖鼻子、薄嘴唇,下顎堅強有力。

起先,哈里森對醫學並非真的有興趣,但又不知道選擇什麼職業。就在他人大學4個月時,他的父親去世了。一方面,讀醫科時間長,學費又貴,父親死後雖給他留下3000英畝土地,但缺少資金;另一方面,當時邊疆地區的戰爭沒有結束,他打算到軍隊去作戰,想借戰功揚名。為此,哈里森去徵詢他父親託付的監護人莫里斯的意見,但遭到莫里斯的反對。於是,哈里森又去找他父親的另一位好友華盛頓總統。華盛頓說:“學醫是很難出名的,從軍可能會給你提供出名的機會,因為你有強烈的愛國心。”就這樣,哈里森決定棄醫從軍,1791年8月18日,經華盛頓推薦,哈里森應徵入伍,當了一名美國第1步兵團的旗手,時年18歲。不久,哈里森所在部隊被編入韋思將軍的指揮系列。

哈里森跟隨韋恩將軍參加過多次對印第安人的作戰,均有良好戰績。1812年第二次對英戰爭爆發時,麥迪遜政府下令提拔哈里森為美國陸軍准將。因為當時西北部隊屬於詹姆斯。溫切斯特將軍指揮,哈里森與他不和,不情願在他手下為官,所以他沒有接受總統授予的這個軍銜。不久,總統又任命他為西北地區的總指揮,他這才接受了陸軍准將的軍銜。第二年春天,哈里森又晉升為陸軍少將。

哈里森接替赫爾職務後,試圖發動一場戰役在回底特律,但英軍在雷辛河的弗倫奇敦對美軍的前衛分隊進行了突然襲擊,並將其一半殲滅。至此,美軍在西部的戰爭幾乎一敗塗地。

英軍乘佔領底特律的勝勢,又前往尼亞加拉,麥迪遜錯誤地命令毫無軍事經驗的第二路指揮官馮。倫賽勒將軍領導那裡的作戰。10月中旬,倫賽勒進攻了昆斯頓,首戰告捷。但就在此時,派來增援的民兵卻拒絕跨越尼亞加拉河進入外國領土,英軍乘機進行了反攻,並贏得了昆斯頓高地戰役的勝利。後來,馮。倫賽勒的職務由亞歷山大。史密斯將軍接替。此人愛說大話,聲稱要“把美國的標準移植到加拿大去”。不幸的是,他只會說不會做,美國的標準仍然留在美國。

儘管美軍兩路人馬先後在底特律和尼亞加拉遭到失敗,但如果亨利。迪爾本將軍的一路能一舉拿下蒙特利爾的話,美國還會贏得決定性的優勢,遺憾的是他直到11月份才懶洋洋地向西北方的加拿大邊境進發。與尼亞加技戰線一樣,民兵也不願越過邊境繼續向前挺進。於是,迪爾本又回到了越冬營地。事到如今,美國陸軍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

美國在陸地上的作戰雖然嚴重失利,但海上作戰卻很順利。

美國政府原打算把全部戰艦編成一支艦隊或幾個分艦隊到海上作戰,但實踐證明這種做法不妥,於是,軍艦都單獨在海中游弋,劫掠英國商船或與敵艦作戰。這樣做的結果很好,各軍艦戰績輝煌:8月19日,艾薩克。赫爾指揮的“憲法”號摧毀了敵艦“戰鬥”號。他的勝利正好發生在他叔叔在底特律投降的3天之後,起到了激發士氣的作用。

10月底,斯蒂芬。德凱特指揮的“合眾國”號俘獲了英艦“馬其頓“號。

兩個月後,由威廉。班布里奇擔任指揮的“憲法”號打敗了英國的“爪哇”號。

這幾次交戰的勝利,促使了美國國會為新艦撥款。1813年1月國會批准建造4艘74門炮的戰列艦和6艘44門炮的快速軍艦,到了3月又批准建造6艘單桅海岸炮艦。

但海軍的榮耀也就到此為止了。因為英國海軍部為幾次受挫所震驚,它對自己的快速艦下達密令,避免單獨較量。同時,增派軍艦封鎖海岸,把美國的快速艦困在港內。

美國在陸地作戰初戰失利的情況下,仍採取了進攻策略。因為初戰的失敗木是英國防禦力量的強大,而是美軍自己的失誤,所以美軍調整部署後,又發起了攻勢,三路大軍會師加拿大邊界。戰役開始時,美英雙方進行的還是一場亂仗,至少美軍內部仍不協調,因而被英國將軍普魯克特抓住了戰機,對其中的兩路分別予以各個擊破。由於這兩路作戰是在荒野中進行的,所以負傷的美國士兵遭到了援助英軍的印第安人的屠殺,美軍又處在進退維谷的境地。

這時,哈里森沒有怯陣,他立即重新組織部隊,以轉入防禦的態勢頂住敵軍的進攻,待伊利湖上海軍作戰的勝利之後,再尋機轉入進攻的任務。恰好這時,哈里森的部下佩里正在伊利湖上執行搜索英國艦隊。9月10日,佩裡果然在伊利湘西端的群島之間,發現了英國海軍的分艦隊,經過4小時的激戰,佩裡打敗了英國海軍。他向哈里森寫了一個簡潔明瞭的報告:“親愛的將軍,我們同敵人相遇,他們已束手就擒,武器全部繳獲。”哈里森利用伊利湖的勝利鼓舞美軍士氣,一鼓作氣,打破敵軍的圍困,並切斷了普魯克特的越湖後勤供應線,普魯克特只得沿泰姆斯河向東撤退,哈里森隨後緊追不捨。也許是哈里森追得太急了。再加上普魯克特擁有大約1000名正規軍和印第安人,英軍在莫拉維亞鎮以西2英里處突然掉頭迎擊追兵。

當時哈里森的部隊至少是普魯克特的3倍,其中還包括1000名來自肯塔基的騎兵,他們都受過嚴格訓練,交戰結果普魯克特潰不成軍。

這時,美國陸軍部長約翰。阿姆斯特朗認為,尚普蘭湖地區的兵力太弱,不足以直接進攻蒙特利爾,他建議從東向西分三次進行攻擊。陸軍先攻下金斯頓,然後再襲擊約克,最後佔領喬治堡和伊利堡。如果三戰皆勝,美國就能控制安大略湖,使英國在金斯頓以西的各陣地都無法防守。然而,迪爾本卻擔心金斯頓的英軍太強大,不宜首先攻打,他建議阿姆斯特朗改變進攻順序:先進攻約克,然後是尼亞加拉堡,最後再打金斯頓。政府採納了這一建議。

這個決策的實施使美軍戰情好了一陣。4月底,派克將軍向約克的小勝英軍發起了襲擊。一個月後,迪爾本進攻了喬治堡,英軍指揮官約翰。文森特向伯林頓撤退,同時帶走了奇普瓦和伊利堡的守軍。但好景不長,迪爾本派出了3000人去追文森特,被殺了回馬槍,在斯通尼克裡克大敗而歸。然後,英軍向喬治堡挺進,迫使美軍放棄奇普瓦和伊利堡。喬治堡的指揮官試圖去攻打文森特的一個前沿哨所,卻遭到印第安人的伏擊。這一仗使美軍困守在喬治堡孤立無援。

12月10日,美軍撤離了喬治堡,隨即英軍發動攻勢,佔領了尼亞加拉堡等。英軍的這些勝利,抵消了美國在戰爭初期取得的十分可憐的一點成果,使尼亞加拉戰線陷入了僵持狀態。
以前,養兒防老;如今,養老要防兒。  (湘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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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英軍燒白宮激起全美愛國之情,麥克亨利堡之戰豪將軍遭重創

美軍初戰失利後,舉國震驚,總統震驚。麥迪遜總統懷著沉痛的心情寫道:“由於赫爾將軍的投降,加拿大人民不再傾向於支持我們而開始反對我們;印第安人投入了英軍懷抱;我們必須另外投資裝配新武器和人員;西部各部隊必須先設法自衛,從而阻礙了他們同其他部隊的合作;一股失意氣氛籠罩了美國。

“如果我們在這次初戰中獲勝,其後果將多麼不同啊。一支得勝了的軍隊必將取得加拿大,並可與加拿大的部隊取得聯繫,伊裡湖的主動權也必將落入我手,印第安人必將唯我方之命是聽;全國民氣必將大振;參軍人員將成倍增長;志願人員將信心百倍;民兵將精神抖擻,勇往直前。”

赫爾戰敗,麥迪遜為戰事一籌莫展,但這時他又不得不應酬另外一件大事——總統大選。到1812年,詹姆斯。麥迪遜首屆任期已滿。在戰爭未見頭緒的時候,麥迪遜作為向英國宣戰的總統和軍隊的最高司令,當然是共和黨首推的總統人選。他競選對手是德威特。克林頓。克林頓是紐約的一位對政局不滿的民主共和黨人,聯邦黨對他寄予最大的希望。

戰爭支配了這次競選運動。由於戰爭初期美國遭受失敗,克林頓及其支持者批評總統指揮戰爭不當。麥迪遜的支持者們則聲稱,這場戰爭對確立美國的中立權利是必要的。或許是正在進行的戰爭需要麥迪遜,或許是人們無法知道換個新總統到底會不會比麥迪遜更好。經過競選,最後麥迪遜獲勝,再次當選為總統。

麥迪遜連任總統後,他所面臨的戰爭並沒有比初期取得更大的進展。並且從歐洲傳來的消息表明,美國將面臨一場全新戰爭,而且必須轉入防禦。因為在麥迪遜連任總統不久,他的戰爭必勝的決心還沒有得到很好實施,就傳來了一個可怕的消息:1813年至1814年的冬天,法國被打垮了,拿破崙退位了,獲勝的英國可以向美洲增派部隊,從拼死防守轉為懲罰性進攻。同時,從英國統帥部傳出消息說,英國部隊正從加拿大、切薩皮克灣和新奧爾良同時向美軍發動進攻。

為了取得戰爭主動權,美軍決定在英國的增援部隊跨過大西洋之前首先發起進攻,以遏制某軍的進攻勢頭。1814年3月,威爾金森帶著4000名士兵從尚普蘭湖北進,到達了科裡小溪,那裡有不足200名英軍佔領著一座石頭磨坊,美軍集中火力猛攻,耗盡了彈藥,石頭磨坊卻沒攻下來。威爾金森沒有辦法,只有收兵回營了。

緊接著,在尼亞加拉前線,布朗指揮著2個旅的正規軍和1個旅的民兵,在7月初攻下了伊利堡,隨後繼續向北挺進。伊利堡的勝利振作了美軍士氣,使美軍在此後不長的時間裡接連打了兩個漂亮仗。

第一仗是英軍喬治堡的指揮官菲尼亞斯。里亞爾將軍率部南下還擊美軍。兩軍在奇普瓦相遇,開始了一場廝殺。

奇普瓦是一個狹窄地段,這一役成了在狹窄地形進行的一場典型的十八世紀爭奪戰。英軍首先進攻,去饋了美國民兵,隨後與斯科特率領的美國正規軍相遇。雙方在近距離上排成橫隊互相猛烈射擊,後來斯科特親自出馬,發動白刃衝鋒,攻破了敵人的戰鬥隊形。隨後,當斯科特的旅跨過一座橋展開戰鬥隊形時,里亞爾驚呼“上帝!那些都是正規軍!”在斯科特的攻擊下,里亞爾損兵過半,大敗而走。從字面上說,里亞爾說得很對,但斯科特“正規軍”中的多數是最近招募的新兵,斯科特只對他們進行了幾個月的訓練,就使之成為能征善戰的部隊。

為什麼斯科特會有如此神力呢?這與他的經歷和努力有關,斯科特年輕時在軍事法庭工作,在此期間,他潛心研究過戰爭史與戰爭理論。1814年春天,他建立了一座訓練營,緊張地培訓著新兵,以實際行動證實了只要軍官稱職,不用很長時間就能將平民士兵訓練成一支精兵。

奇普瓦戰役後,美軍又打了第二個漂亮仗。奇普瓦戰役發起後,戈登。德拉蒙德將軍從金斯頓率領增援部隊前來支援,並被任命為英軍指揮官。英美兩軍又在隆迪小道相遇,這一遭遇戰遠比奇普瓦之役更為激烈,雙方軍隊列開模隊幾乎槍口對著槍口射擊著。

這場戰鬥從戰術上講勝負不分,但由於布朗和斯科特均負重傷,美軍撤回了伊利堡,德拉蒙德隨後包圍了此堡,但到9月中旬撤走了。這時,雨季到來了,不適於部隊大規模作戰。為此,美軍炸掉了伊利堡,部隊撤回到了美國本土。尼亞加拉戰線再次呈現出僵持局面。

在美軍撤回本土不久,英軍卻不顧一切地開始了攻勢。普雷沃斯特將軍率領1.5萬名士兵向裡奇留河下游推進並進至普拉茨堡。喬治。唐尼率領一支小艦隊在左側掩護,保證沿路的補給線路暢通無阻。

在他們對面是梅科姆率領的5000名美軍士兵和駐紮在普拉茨堡灣由托馬斯。麥克多諾率領的海軍分艦隊。

如果普雷沃斯特發動一次全力以赴的進攻,無疑能打敗梅科姆的雜牌部隊,迫使麥克多諾從錯地逃跑。但是,這位英國指揮官決定同時在陸上和水上發動進攻。9月11日,唐尼的艦隊駛進了普拉茨堡灣,首先發起了進攻。岸上美軍炮火十分猛烈,當湖面上硝煙散盡的時候,英國艦隊已成了一堆廢物。

普雷沃斯特的陸上進攻進展緩慢,當他得知唐尼的水路進攻失利後,便下令停止進攻。雖然他的大部隊仍完好無損,但由於他失去了對湖面的控制權,使得他的後勤供應線處於崩潰的地步。第二天,他不得不率軍撤退。

普拉茨堡英軍雖然失利,但卻另有收穫。為了掩護普雷沃斯特部隊的進攻,達到聲東擊西的目的,早在8月份英軍就發起了對切薩皮克灣的進攻。這一行動原本是策應性的,要求不得進行任何遠離海岸大規模戰鬥的攻擊,竟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海軍的指揮官是亞歷山大。科克倫海軍中將,陸軍的指揮官是羅伯特。

羅斯將軍。當他們被授權打擊沿海城市後,科克倫的艦隊很快就駛進了切薩皮克灣,美軍喬舒亞。巴尼的炮艦隊便向塔克森特河上游逃竄。英海軍隨後令4.5萬名士兵下船沿河岸推進,同時派出小艦向河的上游駛去。由於無路可逃,巴尼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炸燬了自己的炮艦隊。

此時,羅斯正向華盛頓挺進,由於陸軍部長阿姆斯特朗認為華盛頓並無戰略意義,因而沒有設防。政府匆忙組織了一支人數眾多的民兵,由威廉。溫德爾指揮。溫德爾在布拉登斯堡設立了三道防線。第一二道防線被輕而易舉地攻破了,新組建起來的士兵們如鳥獸散般地逃離了陣地。

在第三道防線上是逃回來的巴尼的部隊。這支部隊要比臨時組織起來的民兵強得多,雖然巴尼手下的500名水兵由於不習慣陸上行軍正忍受著腳痛的折磨,但他們仍堅守在第三道防線上。

他們打退了敵人一次又一次進攻,並高呼著“衝上敵艦!”的口號發起了反擊,戰鬥激烈異常。直到敵人從翼側包圍了他們的陣地時,水兵們才最後撤走。布拉登斯堡戰役就此結束。

此前,麥迪遜雖然不懂軍事,但他一直擔心英國會進攻華盛頓,所以屢促陸軍部長阿姆斯特朗注意保衛首都。但是,這位部長不相信英軍會進攻華盛頓,他認定英軍將進攻巴爾的摩,所以把兵力部署在巴爾的摩沿線上。

8月24日,當英軍突然由布拉登斯堡進攻華盛頓時,抵擋已措手不及,英軍幾乎毫無阻擋地長驅直入華盛頓。當天,麥迪遜夫人多莉剛準備好午餐,還沒開始吃飯,就接到麥迪遜派人送來的一個紙條,叫她馬上離開白宮。幸虧白宮前幾天做了準備,已把《獨立宣言》憲法等原件運至35英里外的地方收藏。麥迪遜夫人急忙把一些細軟裝上車子,逃出城外。她走後不到幾個小時,英軍就佔了白宮。

英軍佔領白宮後並未罷手。海軍中將科克倫主張焚城以做報復,因為美國軍隊此前在加拿大燒了一座城。但羅斯將軍不同意,他主張只燒公共建築物。24日傍晚,華盛頓火光沖天,英軍點燃了國會大廈、總統府、財政部、陸軍部、郵政局及國務院。大火整整著了一個夜晚,第二天早晨,經過群眾撲救才熄滅。燒城結束後,英軍未敢久留,又爬上軍艦向巴爾的摩方向駛去。

英軍火燒總統府並沒有把總統府徹底燒燬。後任總統在整修時將之粉飾一新。當初建總統府時,華盛頓總統參與了設計圖樣的選定,最後選中了南卡羅來納州的建築師詹姆斯。霍本的設計圖。霍本借鑑了英國都伯林的萊斯恩特公爵府的外表和基本輪廓,而且還參照了都伯杯以西的一座城堡式的鄉村建築。霍本取其合理化,屋頂採取欄杆式建築,深得華盛頓總統的偏愛。總統官邪的橢圓形大廳的佈局和設計風格,是以卡斯特庫爾等三座建築的橢圓形客廳為樣板建造的。

1792年10月13日,總統官邱正式奠基開工,由於資金不足,施工進展得非常緩慢,直到1800年才初步建成,所以,華盛頓總統在他的任期內無線入住白宮,而且在他有生之年也沒有目睹這幢官邪的建成。住進白宮的第一位主人是美國第2任總統約翰。亞當斯。

火燒華盛頓,對英軍是一個巨大的勝利,對美國則是一個莫大的恥辱。戰爭打到首都被佔、總統府被燒的地步,實不多見。

但從另一方面看,也從反面幫了美國一個大忙。美國上下,包括反對派看到首都被焚,愛國之情驟然高漲,紛紛轉變對戰爭的態度,決心與英軍決一死戰。

麥迪遜總統說:“必須戰鬥下去直至勝利!”

紐約市市長德維持。克林頓說:“現在的問題已不是這場戰爭是否正義或不正義了;已不是宣戰時機合適不合適的問題了;不是戰爭的藉口久已不存在的問題了;不是政府是否該趕快結束戰爭的問題了;也不是政府是否盡到責任的問題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是不是願意保衛我們的祖國、我們的城市、我們的財產和我們的家庭,我們是不是願意勇往直前迎擊和擊退我們的敵人?!”

舉國的普通百姓這樣喊道:“把英國佬趕出去!把英國佬消滅掉!”

這樣,在美英之間,雙方的勝負不僅是物質的較量,也明顯地表現出了人的精神和意志的較量。美國上下團結一心,有了非戰勝敵手不可的精神力量,戰爭的局面很快隨之發生了變化。

英軍按照預定計劃向巴爾的摩進攻。他們從以前的經驗出發,滿以為能輕易地再次取得勝利,但這次卻令他們失望了。美國指揮官塞繆爾。史密斯和他手下的戰士、民兵們同仇敵汽,堅決要阻敵於他們的工事之前,他們已經和城市的市民一起築起一道道防禦工事。

和攻打華盛頓時一樣,英軍羅斯和科克倫決定再一次海陸並進,直取巴爾的摩。羅斯將在諾斯角登陸,科克倫率領的海軍則準備從水上摧毀麥克亨利堡炮台,以保證羅斯部隊順利進城。

9月12日晨,羅斯的軍隊果真在諾斯角上了岸。他們在一座農場不慌不忙地吃著早飯。正在就餐時,羅斯忽聞他的前哨部隊與守軍斯特里克的部隊發生了接觸。為了弄明真相,羅斯跨上了馬,出來觀看真相。但突然有一顆子彈向他射來,正好打中羅斯要害,他當場落馬,立即被運回本部,不久即因傷重而死。

接替羅斯的是布魯克上校,此人並無指揮作戰的經驗。同時在戰場上接任也沒時間進行謀劃,只是命令部隊同美軍混戰了一陣。這一戰英軍傷亡了300多人。由於羅斯之死,英軍喪失了鬥志,只好以撤退告終。

羅斯的部隊告負,科克倫卻率領他的5艘炮艦躊躇滿志,意在必得。他命令炮艦從早上7點開始發炮,每艘炮艦每小時可發物發炮彈,預計中午就可把麥克亨利堡炮台摧毀。守軍司令艾米斯丹德發現自己的炮彈射程不能到達某軍軍艦,所以下令停止射擊,等待敵軍進人射程。

美軍炮台停止發炮,英軍誤以為美軍彈盡,三艘軍艦逐漸前進。下午三四點鐘,某部已推進到離麥克亨利堡煙台很近的地方。這時,艾米斯丹德估計敵艦已進入了射程,乃下令發炮。當場擊中兩艘敵艦,科克倫不得不下令暫作後撤。當夜,科克倫又對麥克亨利堡進行了一次密集轟擊,作為後撤的掩護。

在戰場上的戰鬥繼續激烈進行的時候,全美人民的抗英情緒也在不斷高漲。在抗英隊伍中流傳著這樣一個激動人心的故事。

巴爾的摩城中有一位寡婦,名叫瑪麗。匹克其爾,她有一個女兒叫卡洛琳。英軍火燒華盛頓後,就有傳聞說英軍將進攻巴爾的摩。麥克亨利堡守將艾米斯丹德要求要在堡壘上升起一面特大的美國國旗,向英軍示威。經過挑選,把製作國旗的任務就交給了匹克其爾母女。

當時的國旗形式是15顆星和15條橫條。每顆星的寬度是2英尺,每一橫條的寬度也是2英尺。國旗必須在某軍抵達以前升起,所以匹克其爾母女不得不日夜加工。9月2日,這一舉世無雙的大旗終於在堡壘上空升起。

關於星條旗,還有一些歷史傳說:有人說,第一面星條旗是出自費城的一個叫貝西。羅斯的女士之手。據說1776年5、6月間,以喬治·華盛頓為首的一個三人小組受命設計一面國旗,華盛頓把設計好的圖樣交給了一個民兵的遺漏,名叫伊麗莎白。羅斯。伊麗莎白簡稱貝西,所以人們就叫此旗為貝西。羅斯旗。一些歷史學家作了嚴肅的考證,已否定了這種傳說。

關於星條旗的有案可查的第一個文件是1777年6月14日大陸會議通過的一個決議,但是誰草擬的這一決議已無法查考。其內容是:13個合眾州的旗幟應為13條紅白相間的條,聯邦的象徵為藍底的13顆白色星,表示一個新的星座。

在華盛頓任期內,美國新添了兩個州。因此在1794年1月8日,國會通過如下決議:“從1795年5月1日起,合眾國國旗為匕條,紅白相同,聯邦以15顆星表示,白星藍底。”

在英軍炮擊還十分激烈的時候,巴爾的摩港口出現一艘小艇,開著小白旗,向英軍炮艦駛去,在這小船上的是一名年輕律師弗朗西斯。斯考特。基。在離港時,他看見了堡上升起的大旗,高興地說:“這國旗將使英國人明白,我們多麼為我們的國家而驕傲。”英艦看到小船扯白旗而來,就把來人請上了軍艦。基隨身帶了許多英國俘虜的信。這些傷兵俘虜在信中都表示非常感謝皮思斯醫生,是皮恩斯醫生救了他們的命。基把這些信交給了科克倫將軍,將軍同意釋放扣在艦上的皮思斯醫生。但基和皮恩斯都必須等進攻堡壘後再放,因為英軍害怕基已看到艦上的情況,可能回去會給美軍提供情報。

9月13日凌晨,炮聲震天,英軍對麥克亨利堡開始了24小時的炮擊,基目睹著火箭拖著紅色尾巴,以及炮彈在凌空爆炸的景象,看到了美國國旗在晨曦中驕傲地飄揚在城堡上空,基的愛國熱情,詩人的激情和靈感一下子迸發出來。他一揮而就寫下了關於國旗的詩篇。

次日,英軍撤退時,把基和皮思斯醫生重新放回小船,讓他們駛向巴爾的摩。當他們回到巴爾的磨時,正值人們慶祝英軍撤退。人們在酒館中歡飲慶祝。基走進酒店,索要了幾張信箋,找了一個空位坐下,把他先前寫在信封上的詩抄了下來並加以補充,寫完後就送到了他姻兄尼科爾遜法官家中。

法官閱後大為欣賞,他馬上親自把稿件送到巴爾的摩《美國人報》報社。但報館中空無一人,人們都去開慶祝會去了,只留下了一名14歲的學徒薩默爾。桑德。桑德說他可以把稿子印成傳單。法官說:“行。”桑德問道:“用一個什麼標題呢?”法官說:“就叫它‘麥克亨利堡壘保衛戰’。”傳單上還註明:請按照“天堂之安納克雷昂”曲調唱詠。

第二天,巴爾的摩各報按照傳單轉載了這首詩。有一家報紙把標題改為《星條旗之歌》,這個標題立即獲得了廣泛的接受。

人們到處傳唱著這首動人的戰歌:——敵人炮聲急,證明君屹立。

——偉哉星條旗,光照自由地。

1898年在美國對西班牙戰爭期間,社威海軍上將下令規定把《星條旗之歌》作為海軍典禮上的必奏之曲。1916年威爾遜總統下令把《星條旗之歌》列為一切軍事典禮上必奏之曲。1931年3月3日,胡佛總統簽署了一項法案,正式把《星條旗之歌》作為美國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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