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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武俠仙俠] [丹雲] 仙宮盜影 (全書完) [打印本頁]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02     標題: [丹雲] 仙宮盜影 (全書完)

[丹雲] 仙宮盜影 (全書完)

仙宮盜影(全) 作者:丹雲

目錄︰
第一章 離難孤雛 異鄉受凌
第二章 深山遇險 險中見奇
第三章 脫困入世 闖禍為盜
第四章 幼犢無懼 懲惡助貧
第五章 主助難女 同返地宮
第六章 勤修武技 緣優雙毒
第七章 鶯燕獲緣 返宮隱修
第八章 途敗乾坤 怒斬雙凶
第九章 京部繁市 偶識醜女
第十章 天意牽引 故識重逢
第十一章 醜女異變 鳳凰初生
第十二章 旅途結仇 殺機方興
第十三章 救女墜谷 險中得緣
第十四章 宿仇壓境 恃陣殲敵
第十五章 強敵尋仇 仙宮揚威
第十六章 冥府肅魔 江湖靖安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04

第一章 離難孤雛 異鄉受凌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姑蘇」,自古均為吳國所屬,至隋代始稱「蘇州」亦名「姑蘇」。

  「蘇州」位於水鄉澤國之地,全城便建於密集河道之上,城內港道縱橫,拱橋處處不下四百餘座,其中最有名的乃是橫跨「據台湖」及運河(通濟渠)之上的「寶帶橋」。

  「寶帶橋」南岸,有數條交叉縱橫的大街,查報茶肆鱗格而立,青樓大院重是集歌響徹不絕於耳,達官貴人萬金商賈川流不息,軒車駿馬往來不斷,真乃顯現繁華興盛的富足景像,決非中原城邑的戰亂之像。

  而橋北之地則是行人稀少百商稀落的尋常住家,絕多住戶皆過橋為販,或是身為店伙、苦力,也有部分擺舟為生,十之八九皆依靠勞力為生。

  「他媽的,你這小化子又來了?快滾!」

  一聲怒斥聲突然打破了冷清街道的寧靜,又聽另有一人也不悅的說道︰「唉!小化子,你們還是過橋乞討吧!任那一家的殘餚剩飯也都比我們豐盛之餐好上不少,再說我們這些苦哈哈那有剩餘之糧可施捨於你們?」

  接而又聽一童子之聲響起,並央求道︰「兩位大爺,並非小子不知好歹而是小子心知諸位大爺、大娘所施捨的殘飯較之橋南那些豐盛殘餚更為貼心美味,因此誓不過橋。」

  「你……他媽的,你這小化子骨氣還真硬哪?哼!這年頭骨氣值錢個銅板?要不是……唉!算了!算了!我灶上還有半鍋粥你倆拿去填肚子吧!」

  另一人此時也歎聲說道︰「小伙子,看你不過七、八歲卻挺傲氣的,也罷、我那兒也沒餘飯可給你,這有三個銅錢你收著吧!」

  「謝謝兩位大爺!謝謝兩位大爺!」

  小童謝聲裡,又聽另有一個怯怯的女童聲也連連稱謝不止。

  從窄巷中步出了手捧破碗的一男一女兩名小童,看年紀男童也不過七、八歲,而女童瘦弱的身軀看來只有五、六歲左右,如此年幼便已淪為乞。他家人大人見之可會黯然?

  夜色漸深。冷清蕭瑟的街道中偶或有些夜歸人急步而過,肩挑小販也勞累一日的趕返家中休歇,續待次日的到臨。

  城西「閭門」外一條小河上,有名的的拱形「楓橋」上正有兩個瘦小人影緩緩而行,被深秋的寒意侵凍得萎縮顫抖舉步艱難。

  「小鳳!你……冷嗎?我們還是回小店去吧?」

  「小麒哥!你不是說不想回去嗎?咱們到現在才乞討不到十個銅板,回去後……」

  「哈!沒關係,都給他們,反正我們留著也沒用不是嗎?」

  「可是……不夠也!到時他們又要……又要打你,小麒哥,我們……」

  「小鳳你放心,我身子硬朗得很,再說我也習慣了,就算他們多打幾下我也不在乎。」

  「小麒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忍受他們的,我……我們離開「蘇州」好了。」

  「嗨!不行!還沒找到你爹娘怎麼可以離開?昨天聽小東說最近又有一批難民湧進蘇州了,因此再找段時日再說吧!」

  再也無話聲響起,只有寒風輕嘯枝葉沙響之聲。

  *** *** ***

  「鄧慰山」山腳的一片樹中,一座香火斷絕瘠瓦頹敗過半的山神小廟內,十餘名老少乞丐正圍坐在一堆火勢熾旺的柴火周圍取暖驅寒。

  此時正有五個年約三旬出頭的壯丐正-一索取眾丐乞得之銅錢、碎銀,以及較好的殘餚。

  眾丐已習以為常的交付十個銅板,以及部分菜餚,直到那小女丐驚顫的交出七個銅板後,為首壯丐似有不悅之色,但怒視之下只是輕哼一聲便行至小男丐身前。

  那小男丐似是早已有備的仰首說道︰「我沒有!」

  「什麼了你再說一次?」

  「我連一個銅板都沒有,那有十文錢交出?」

  那壯丐聞言怒火高漲的罵道︰「小賤種,老子早就料到又是你私藏不交團費,哼!你找死呀?」

  小丐聞言也憤恨的叫道︰「你們每天不外出乞討,只搜刮我們乞得的銀錢,說得好聽是保護我們,其實整個城中化子不下一兩千人,也從沒聽他們欺負過誰?何須你們保護我們?」

  小男丐此言出,使得其他老少乞丐心有同感且神色浮顯於面的望向那五名惡丐,似想聽他們如何解說?

  那為首惡丐聞言後霎時火冒三丈的一把抓住小乞丐,神色凶狠的怒聲叱道︰「小雜種。你不想活了?哼!要不是我五人佔住此地使你們這風擋雨的容身之地,並且也和其他丐頭們有了協定互不相犯,否則還有你們容身之處哇?」

  另一名惡丐此時也凶惡的怒喝道︰「頭兒你和他解釋什麼?好好教訓他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蠻橫不服?」

  「對!頭兒你別管了,這小賊種交給我們教訓他。」

  惡丐頭子聞言後立時冷笑一聲說道︰「哼!哼!那就交給你們了。」

  四名惡丐聞言頓時有一人伸手抓住小男丐衣領往廟門外拉扯,並且毫不顧慮他是七八歲的小童,立時拳打腳踢的狠狠打了小童一頓。

  小男丐似是習以為常,在身遭毆打之時竟吭也不吭一聲,只是滿目怨恨之色的盯望那名毆打他的惡丐。

  那名惡丐凶狠的毆打小男丐時,被他不吭一聲且面含仇恨之色的盯望時,不免心中驚異的手下略緩,但仍然色厲內在的喝叱叫道︰「哼!小賊種,你就在廟外凍一夜的好好想想,以後若再不馴服聽命,小心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小男丐聞言後毫不畏懼的的盯望惡丐恨聲說道︰「哼!除非你們打死我,否則我永不會聽命你們。」

  那惡丐聞言一怔,接而怒火再湧的怒聲斥喝道︰「小賊種,還嘴硬的討打呀?乾脆你就別回來了。」

  小男丐聞言後,伸手抹去嘴角血跡,一雙大眼滿佈怨恨之色的大叫道︰「走就走,我就是在別處遭人打死,也絕不會再回來看你們這些惡人的臉色。」

  「他媽的,你這小王八羔子真要討打?老子非好好修理你不可。」

  小男丐眼見那惡丐又急步行至,頓時撒腿奔開,並回首怒聲罵道︰「你們這些惡人,如此欺凌同是淪落異鄉的苦難人,將來一定會遭天打雷霹的。」

  惡丐聞言疾奔追逐小男丐,但是小男丐在漆黑的夜裡急奔鑽入樹林內,頓使惡丐無能在黝黑的樹林內追抓小男丐,只是站在林外破口大罵。

  在此同時,廟內的群丐中,一個身材瘦小的身影已趁眾人不注意時避開群丐的目光偷偷的由廟後奔人樹林內,並惶急的低聲呼喚著︰「麒哥哥……麒哥哥……」

  呼喚許久毫無一絲回音,頓使小女丐彷徨焦急得聲含咬咽,在林內到處亂衝呼喊。

  「咦?……小鳳……小鳳我在這兒,小鳳你怎麼跑出來了?難道他們……」

  小女丐小鳳聞言霎時喜出望外,欣喜的撲摟小男丐且雙目含淚的笑道︰「哦!小麒哥我沒事,我是……我剛在廟裡聽你說再也不回來了,所以我……就焦急的找你一起走。

  「啊?你想和我一起走?可是……我自身都難保又如何照顧你?」

  小鳳聞言立時驚急的說道︰「可以,可以,我以前和爹娘失散,半年多來不都是你照顧我的嗎?咱們半年多走過了多少村鎮城邑,你一直保護我陪我尋找爹娘,因此我相信你以後你也能保護我。」

  小麒聞言卻另有說詞的說道︰「小鳳,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這「蘇州城」繁華安定並無散兵流寇為害,而且……而且這裡還有這麼多同伴相互照顧,總比我一個人照顧你好多了,也不用和我四處流浪了是嗎?」

  「不要,我不要,他們哪有你好?我只喜歡跟你在一起,他們再多也沒有你一個人好。」

  「這……可是……」

  小以原本尚想拒絕勸阻,然而眼望小鳳雙目含淚,滿面哀傷乞求的神色。再也難開口拒絕,因此只好歎聲點頭的說道︰「唉!好吧!可是你以後不准後悔?」

  瘦弱女孩小鳳聞言心知小麒哥已答應了,頓時破啼為笑的抓住小麒哥手臂搖晃笑道︰「不會,不會,我跟你一輩子也絕不會後悔,不然老天爺會……咦?小麒哥你怎麼了?」

  「唉喲……哦……沒……沒什麼……」

  「唉呀?小麒哥你流血了?泣!泣!他們好壞唷!竟把你打成這樣!痛不痛?我幫你揉揉。」

  「沒……沒關係,一點也不痛,我以後如果……哼!我以後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程瑞麒不是沒出息的人,小鳳咱們走吧!」

  「小麒哥,天色這麼黝黑又沒有燈火,咱們要到哪裡去?」

  「小鳳你放心,前些日子我在樹林內撿柴火時,曾在前面的山坡草叢中發現一個小山洞,裡面雖不大但足可避風,如再引個火便可驅寒了。」

  兩個瘦弱的小孩子手牽手的摸黑往前行,不多時已穿出樹林,在暗淡的月光中依稀可見四周景像。

  在冷冽的秋風中,兩人渾身哆嗦的急往前行,待轉過一個小山丘後,小男孩程瑞麒已高興的朝小鳳笑道︰「小鳳你看,前面那草叢後便是小山洞了,咱們先拾些枯草柴火,待會便可在洞內引火驅寒了。」

  兩人撿拾了許多枯草枯枝行至一處足有一人多高的蔓草堆後,略一撥動便看見一個小山洞。

  「小鳳你看,這裡多隱密?既不潮又沒有蛇蟲是個好地方吧?」

  「嗯!那快進去吧!我好冷哦!」

  在洞內引火點燃枯草枯枝後,一堆熊熊火焰立時驅走了蕭瑟的寒意,再以枯草舖成柔軟臥處,兩小便緊緊相依靠著休歇。

  「小鳳,待明早我們就往南行,聽說南面有個繁華州城叫……好像是……喔!對了,是『杭州』,我們就到那兒去,再也不要在這裡和那些惡人巾面,你說好嗎?」

  「嗯!好!小麒哥我都聽你的,只要你不拋棄我就行了。」

  睏倦之意逐漸湧上兩小眼皮,於是相依互摟的逐漸進入夢鄉,待兩人飽睡兩醒時已是日上三竿了。

  「嗯……呵……呵……好舒服喔!小麒哥,小麒哥你也醒啦?我告訴你唷,昨晚我作了個夢,我和你……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住在一個好大好大的漂亮房子裡喲!吃的穿的都是……都是有錢人的東西也!」

  「真的呀?哈哈哈!小鳳,我們以後行乞時若是省吃儉用的存下一些錢……嗯!說不定真可存出許多錢,然後就可買間大房子讓你住。」

  「真的?哇!好好也!」

  倆人心神彷彿見到了相像中的家景,面含響往的怔思無語,虛幻出兩人居於華堂食用美餚身穿絲錦華衣的模樣。

  「哈嚕嚕……咕嚕……」

  不知是誰的肚子咕咯乍響,這才驚醒了兩人的虛幻美景,相視一笑的起身行出洞外。

  在城中,兩人乞食果腹,只因年幼瘦小甚易博得同情,因此一個多時辰已乞得十餘銅板及剩飯果腹。

  倏然兩人被人從背後抓住衣領,且聽身後之人喝罵道︰「小賊種可讓我逮著了。」

  兩小回頭驚望,發覺身後之人竟是破廟中五名惡丐之一,頓時嚇得手腳發軟的面色蒼白。

  尚幸程瑞麒眼見大街上小販、苦力及行人眾多,頓時驚急的大叫道︰「救命呀……救命呀……惡丐欺負人啦……」

  大街上經此尖叫聲頓時引至數十人圍觀,並有人大喝叫道︰「呔!那個化子,你怎可欺負這兩個小化子?」

  「喂!喂!你這臭化子放手,莫要欺負小孩子。」

  程瑞麒眼見路人圍至,於是又再叫道;「諸位大爺,我們兩人容易乞得一些銅板,他就要威嚇取走,而且要打我們,諸位大爺救救我們吧!」

  圍觀人群聞言霎時斥聲連連,並有人怒聲喊打,立時使得那名三旬惡丐心驚膽顫得不敢引起眾怒,忙鬆手放開兩小神色惶恐的急忙審人小巷內奔逃離去。

  而兩小慶幸惡丐已逃,立時拜謝眾人解圍,而且心知此城已無法續留,否則遲早有一天會被惡丐抓去痛毆。甚或小命喪失,那可非弱小的兩人所能抗拒的。

  於是兩小毫不眷戀的急忙朝城市急行,不多時已出南門往南方的「杭州」而去。

  沿著官道中的大小村鎮乞食果腹,如有多餘之糧便收妥備食,待上不著村下不著鎮之時例可用以充飢,或者尋找山野蔬果,或者以身上粗製的彈弓打鳥、兔烤食。

  有時在鄉間村鎮乞討時尚會有地痞流氓及惡童的欺凌,且時時遭村童群起追逐欺侮,而程瑞麒常因保護小鳳而遭人打得鼻清臉腫甚而血流滿面。

  程瑞麒屢屢受傷,但依然忍痛的保護小鳳,而使小鳳那柔弱的心靈充滿了信賴、順從以及愛慕,無時不刻的柔順照顧心目中的巨人。

  有次在一小村中程瑞麒被數名村童追打而墜入水渠中險遭沒頂,尚幸小鳳的悲泣尖叫聲引來了秋收的莊稼漢,才救出昏迷的程瑞麒而撿回一命。

  兩人就是在如此情況下艱辛的往南前行,毫無退縮返轉「蘇州」之意。

  一日,在一鄉間小村口,兩人又手牽手的飛奔出村,身後尚有些村童嘻笑吶喊追逐。

  鼻息粗喘汗水淋 的奔了半里之遙,兩人才放緩腳步的跌坐道旁一株樹下休歇。

  程瑞麒望著汗水淚水混流的小鳳安慰說道。「小鳳,你有沒有被打到哪裡?痛不痛?」

  小鳳聞言雙目淚水滴流不止的垂首搖頭,哽咽的泣聲說道︰「我不痛,小麒哥你痛不痛?剛才他們四個人打你一個,你有沒有傷到那兒?」

  程瑞麒聞言後忍著渾身痛依然強笑道︰「喀!他們算什麼?我們浪跡各大城鎮半年多將近一年,遇到了多少的惡人?不是也都平安的渡過了嗎?一些頑童又算得什麼?世上惡人比比皆是,弱肉強食更是處處可見,要是我以後有辦法……我一定會好好教訓那些欺負弱小的惡人。」

  「嗯!我也一樣,我以後……我以後有錢一定會幫助窮人不理那些壞人。」

  休歇一會後續往前行,時至黃昏之時竟走至一片重重山巒的山道中。

  「嘿!小鳳,我們快趕路看看前面能否遇到村鎮或在人家,否則今夜又要夜宿荒林了。」

  然而兩人急趕數里,直待夜色已暗山路難見之時,才停足引火為光,在一條小山溪上流的山谷中尋到一個人多高的土洞,觀清並無蟲獸之跡也無腥臭之味,兩人才放心的進入洞內,並拾取一些枯枝升起營火御寒,啃食黑硬的干饃飲用溪水充果腹。

  倏然只聽小鳳一聲驚呼,並睜國注視洞內深處的顫聲說道︰「啊?……小……小麒哥……你……你看裡面……有……有……什麼東西?」

  程瑞麒突被小鳳的驚呼聲嚇了一跳,立時隨聲內望那黝黑深處,但久望下並未見有何異樣,於是對小鳳笑道︰「嗨!沒什麼呀?你剛才看到什麼了?」

  「哦!剛才好像有個東西亮了一下,但又沒有了……不知裡面有什麼東西?」

  「喔……我們剛才入洞後也沒進去查探,嗯!反正我們也沒事,不如進去探好了。」

  「什……什麼?要進去……小麒哥……那裡面會不會……有危險?」

  眼見小鳳心怯畏懼的樣子,頓時捉狹的笑道︰「嘻!你怕什麼?裡面……哇!有鬼呀……」

  「啊……」

  霎時只見小鳳驚駭得一聲尖叫,急撲入程瑞麒懷中,掩身埋首的不敢張目,柔弱的身軀尚輕顫不止。

  直待他開懷的嗤笑聲後,小鳳心疑之中才恍然大悟的知道受騙,於是噴嘴嬌嗔道︰「討厭啦!小麒哥最壞了,都要嚇死人家……」

  小兒女的天真、撒嬌、宣言,若是在雙親之前顯露,那必定會使雙親開懷歡笑,然而……

  唉!這兩個與雙親失散的幼雛,何時才能尋到親人?

  何時才能承歡親膝前?這只有憑老夭爺的憐憫了。

  商人從火堆中各執一枝粗長枯枝火把,小心翼翼的往土洞深處行去,只見蛛網密佈的洞內並無出奇之處,行約十枝左右便已到達底端。

  「咦?小鳳你看,這裡面怎會有塊石碑?」

  「小……小麒哥,我好怕喲!我們……我們別看了,還是到洞口去好嗎?」

  「嗤!你怕什麼嘛?」

  「可是我……」

  「好啦!你等我一下,這裡面竟會有石碑實在奇怪,而且……小鳳你看,兩邊竟是巖壁,而地面上竟是平整的石板呢!」

  「哦……是也!真奇怪?怎麼在這土洞中會有這些東西?咦……小麒哥你在做什麼?」

  正蹲身清理石碑上塵土的程瑞麒漫不經心的回道︰「沒什麼,我只是想看看石碑上刻些什麼字?嘿!塵土還真厚,看來少說也數十年沒人清理……咦……這是什麼……還會動也……」

  倏然土洞內微微震動,而一陣轟聲彷彿從地底響起,而土洞震抖漸驟……

  「啊……小……小麒哥……」

  「別伯,小鳳你別怕,我在這……」

  兩人正驚駭得相擁時,地面抖動更驟的已使土洞逐漸崩塌土石,立使洞道中的陷埋不少。

  「快……快跑出去……」

  兩人慌急的往外急奔,但尚未奔出五丈已見前方塌陷甚烈,已將並不寬敞的洞道掩陷近半,而洞頂土石尚不停的崩塌下落,令兩人無法再往外奔逃。

  土石愈崩愈快,瞬間已將前方洞道堵死難行,而兩人頭項也開始不停的塌落。

  「小鳳快退回去……」

  「泣……泣……後面沒有路呀?」

  程瑞麒心中也知身後無路要吃虧,但站立此處恐將遭土石掩,因此已無暇多言,立時拉扯小鳳往洞底奔去。

  此時洞中驟震已止,但土石依然崩塌,兩人全身沙土滾滾的奔至洞底時,卻從小風遺落的火把光線中望見那片石碑竟然已上掀的露出一個半人高一人寬的黝黑洞穴。

  回首望見土石崩陷不止,即將把整個洞道陷滿再無容身之地,因此毫不思索的立時拉著小鳳在黝黑洞穴鑽入,且順手急抓一枝未熄的火把為照明之用。

  洞穴內竟然是個足可立身並有斜伸而下的梯階,回首望向洞外,只見上石愈崩愈快,不多時連洞穴前也已填滿,而上掀的石碑也被崩落土石壓得逐漸下墜而合攏,再也無一絲縫隙。

  「泣……泣……小麒哥……我們出不去了怎麼辦?」

  「小鳳你別哭,有我在你怕什麼?你不是說跟我在一起什麼都不怕嗎?」

  小鳳聞言立時止住泣聲,仰首望見比自己大不到兩歲的小麒哥臉上顯現出無懼的神色,不由心中湧起一股崇拜的依賴心的說道︰「嗯!我不怕,小麒哥,就是跟你死在一起我都不怕了。」

  「嗤!小鳳你別怕,你看這裡是石階及平整的通道,可見是有人築出的通路,說不定有路通到外面,所以你別急,我們順價往內去找看吧!」

  梯道是只容一人獨行的寬度,因此程瑞麒一手執火把一手牽著小鳳往下行,約莫二十餘級已到達底端,只見前方已寬大得有如一條巷道,足供三人並行的方形石通道,兩側壁間尚可見到腐蝕的燈座。

  手牽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行,約莫二十餘丈左右,頓見一扇 斑斑的高大鐵門擋道。

  「啊?是一扇門也!」

  兩人驚訝的摸著鐵門,並用力推動但卻紋風不動。

  「巾……巾……巾……」

  「喂!裡面有人嗎?……」

  程瑞麒猛力的捶打鐵門並且高聲呼喚,頓使巨聲在通道內迴響,但久久卻無一絲回音。

  「小麒哥你看牆上……」

  「什麼?……咦?手印……」

  程瑞麒跟隨小鳳手指之處望去,只見右側石壁上有一個凹陷的大人手印,心奇的行至石壁前細望,接而伸出右手往手印中印去。

  「咦?……好像會動呢!」

  只覺內裡似可用力推動,於是好奇的用力往內推動,霎時掌形石塊已緩緩內陷,並聽石壁內有一些吱吱響聲,好像有物滑動之聲,倏而又聽那扇巨鐵門也轟然乍響。

  「吱……吱……轟……轟……轟隆隆……」

  一陣磨擦的尖銳吱響以及轟然之聲,頓見那扇鐵門開始震抖,在一些鐵屑塵土霉抖墜落中已緩緩的往內滑開,並見一片淡淡的亮光隨著鐵門張開而射入通道中。

  「哇……有亮光……啊?……裡面好大也……」

  只見大開的鐵門內竟然是個又高又寬長的巨大廣場,頂高約二十餘丈,兩側寬約三十餘丈,兩側。

  各有八根在巖壁上雕出的巨石柱,每根石柱皆高長至頂,而柱上不但雕有盤龍之形,且在每條盤龍龍口之前皆有一座生滿銅綠的銅架,照亮大廣場的淡白光線便是從鋼架頂端的一顆圓珠上散射出的。

  兩人又驚又奇的緩緩進入廣場中,只見正對面另有高闊的巨門以及數枝巨柱,不知是什麼所在?」

  「嗨!小鳳你看,兩旁石柱上面……的東西是什麼?怎會有光發出?」

  「我也不知道也……」

  「嗯……這樣吧!看來也沒多高,你就騎在我肩上到石柱那亮珠子之前看看是什麼東西?」

  「我……小麒哥我不敢也!」

  「怕什麼?有我在。」

  「這……好嘛!那你要小心喔?」

  瘦弱的小鳳跨騎在程瑞麒雙肩,兩人合力的倚柱上爬,欲攀至龍口的那粒圓珠之處。

  「差……差一點,小麒哥還差一些才摸得到。」

  程瑞麒吃力的頂著小鳳,聞言後立時叫道︰「那你……你快扶著石柱站……站在我肩上……」

  果然小鳳依言後已可摸到那亮珠了。

  「哇!小麒哥,是一粒大白珠子呢!又大又漂亮……哇!把珠子上的灰塵拭淨後更亮了呢!」

  「那……那你看能……能不能拿下來?我……我快頂……不住了……」

  「好!嗨!啊……小心……小心……啊……」

  「噗通……」

  「唉喲!好痛……」

  在小鳳的驚叫聲中,兩人已同時摔倒跌地。

  「小鳳,小鳳你不要緊吧?」

  「嗯……好痛喀!咯咯……小麒哥你看這珠子!」

  「哇……好亮也……這珠子……天哪!這好像是……是夜明珠呢!」

  「真的?真是夜明珠呀?那我們不是發財了?那邊還有也!我們再去拔吧!」

  「喔……不行!這裡可是有主之地,咱們不能再亂動了。」

  「啊?那……那這一粒……」

  望著神色惶恐四處張望的小鳳,程瑞麒沉思一會後緩緩說道︰「不過看這裡面塵土雖不多,但好像許久沒人整理過說不定已沒人住了,我們的火炬已熄,不如先留下這夜明珠,萬一到了黑暗之處便可用來照明,如果……如果遇見此地主人後,我們再把夜明珠還給他就是了。」

  兩人商議之後這才放心的細望廣場四周,卻見剛才通過的那扇鐵門已不知何時緊閉了。

  廣場兩側並無異處,於是兩人便行往前方的巨門處,只見廣場底端有九級石階,石階之上是兩片合掩的高大銅門,但並未緊掩尚留有容一人擠身而入的縫隙。

  銅門兩側是雕有盤龍的粗石柱,而壁上則雕有許多日、月、星、山水、靈巖、扇、魚、仙、編幅、鹿、松柏、靈芝、龜、鶴、竹、獅、麒麟、鳳等等祥瑞圖刻,代表光明普照、永生、善裕仙福祿、睦友、長生不老、辟邪祥瑞等等。

  在銅門之上有一幅石匾,刻有四個看不懂的古字,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啊?小麒哥……裡面有……有人也……」

  「什麼?在哪裡?」

  望著小風朝銅門內探首張望後,卻心慌的驚叫出聲躲在程瑞麒身後,不知是見到了什麼駭人之事?」

  程瑞麒見狀忙擠身入門,只見銅門內裡左右各有兩名雄壯威武,身穿鎧甲手執戈朝長槍的軍將,仔細一看竟是四尊銅製假人。

  程瑞麒頓時鬆了口氣的牽著小鳳進入門內,只見四具假人站立四根石柱之間似在把門,再內裡則一間大石室,正前方十餘丈處是九級石階,階上平台有一張寬大銅椅,椅後是一面巨大的五爪巨龍搶珠雕畫,而在兩側的四根粗巨石柱後方又各有六扇門戶不知內裡是何景像?

  「咦?這尊銅人怎會不一樣?」

  程瑞麒眼見四尊銅人左側靠門的一尊,手中所執大前似微微斜出,並不像其它三尊挺直,因此心奇的輕撫細望,才發覺肘節之處與其它三尊不同,並非一體成形的尚可伸縮。

  好奇的推拉鋼人小臂,倏聽銅門在乍響的已緩緩閉合,而此時銅人手臂已然平伸,長就也橫在巨門之前。

  「哈!原來這銅人手臂可控制鋼門的開合呢!」

  「小麒哥,門關起來了我們怎麼出去嘛?」

  「嗤!小鳳你看那戟?」

  程瑞麒立時雙手扳著長戟上推,頓見銅人手臂逐見上抬彎曲,而銅門也再次轟然大響,兩扇厚重的銅門已逐漸大開,待銅人所執長戟已挺直得與其它三尊一模一樣,兩扇銅門也大開的貼於兩側門壁。

  「咯……咯……咯……真好玩,小麒哥,這銅人的手竟可輕易的開合這厚重的銅門真有意思。」

  兩人在大石室內仔細查望,只見兩側的十二扇門內皆是有石桌椅石櫥櫃的小石室,但不知做何用途?

  「小麒哥,這間大石室中尚有那麼多小石室,但卻空無一人,而且沒有別的通路可行,看來是個久無人居的地方,那我們……我們豈不是要困死之地了?」

  程瑞麒眼見小鳳雙目含淚的似欲哭泣,因此忙摟著她安慰說道︰「小鳳別怕,這間大殿大廣場工程浩大建造費時,但卻無一些日用之物,建此大殿之人怎可能棄之不用的任憑空置?因此必然尚有蹊蹺之處、我們再仔細找找吧?」

  兩人此時已是又渴又餓。但皆不敢開口說出,深怕引起對方的飢渴之意,因此俱都默不吭聲的四處尋找出路,可是尋找多時告不見有任何一絲縫隙可查。

  程瑞麒疲累之下心知兩人恐將困斃此地,但卻不敢開口說出,而小風似也有此同感,因此面顯悲淒之色的怯怯說道︰「小麒哥……我……我們……泣……泣……泣……」

  「哦!小鳳乘,別哭!別哭!」

  程瑞麒此時只能強笑的接著小鳳安慰她。並撫摟她行至那張大銅椅上雙雙坐下休歇。

  在飢渴疲累中兩人依偎的逐漸恍惚欲睡,突然小鳳只覺身側的扶手下方似有個圓突之物會動,因而不自覺的滾動推按,倏然只覺銅椅微震,接而疾速下落。

  「啊?……怎麼回事?」

  「小麒哥……」

  兩人驚呼尖叫聲中尚不及反應。頓覺座下銅椅迅疾下沉的竟然落至一間小石室中。

  「怎會這樣?這是哪裡?……」

  「我……小麒哥,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像在扶手下摸到一粒圓珠子,然後……不這樣了。」

  「喔?在哪裡?……」

  「你看,就是這一粒……喔!是扶手龍頭口內的含珠。」

  兩人眼見銅椅連同一塊五尺左右的方形石板一同沉落小石室內,頂上此時則另有一片石板封住了頂端孔洞。

  兩人再推按扶手龍頭內的龍珠卻不見銅椅上升,因此步下椅座觀望石室,未幾,突見銅椅自動的緩緩上升,而一極粗鋼柱正頂著那張石板及銅椅不停的升至頂端才止,在剛才停放石板銅椅之處則有一個形似小圓凳之物。

  程瑞麒任望之下心思疾轉,立時行至石凳處嘗試踏踩,果然只見那根鋼柱竟又緩緩下落,待停有片刻才又自動的再次緩緩上升。待連試數次後皆相同,因此欣喜笑道︰「哈!小鳳你看,我聰明吧?一下子就猜到這裡的機關了。」

  小風聞言頓時咯咯笑道︰「是!小麒哥好聰明哦!可是我們現在怎麼辦?」

  「啊?對了!我只猜想這銅椅的機關,卻忘了查看這間石室玄奧,小鳳,這裡面一定還有奇怪的地方,否則不會有機關進入這隱密石室,我們快找找看。」

  兩人在椅後的石壁間果然發現了一扇輕易可推開的石板旋門,顯現出一條寬長的通道。

  通道內頂端每隔丈餘便嵌有一粒明珠為光,行約不到十丈倏然眼前開朗,竟然進人一個又高又鬧的大山腹中。

  「啊?……這……這……小……小麒哥,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我……我也不知道,這裡也是個大山腹,可是怎會有這麼多樹……哇!好香呀!都是果樹呢!」

  「嗯!我聞到香味了,我好餓,我要吃果子。」

  此時兩人已被充斥的果香勾引得飢腸軛軛,再也忍不住的急奔向前方那片大果林前,毫無顧慮也不挑選的連連摘采十餘果子狼吞虎嚥,待飢渴之意全消才摸著肚子相視歡笑的環望處身所在。

  又欣喜又驚異的在林綠及林內四處查看,只見山腹足有百餘文寬闊,樹林內竟然有三道小渠將果林分隔成四區,每區皆有高矮不等的數種果樹百餘株,而環繞果林內的三道水渠在林外匯聚,流人一面壁腳的洞穴內不知流向何方?

  順著涓涓細流的水渠往前查看一竟見到另一方的山壁間有一片滲泉順壁垂流,在石壁下方聚成一池清水,然後溢出池面順著水渠流往果樹林。

  緩和的滲泉順而流怪不得聽不到些許水聲,除非眼見怎會知道這如同水簾的滲泉如此幽美?

  「哇……好棒啊!好清澈的甘泉呢!小麒哥,你要不要淨身?」

  望著欣喜的小鳳奔至池畔掬水洗面,程瑞麒卻無興致的沉思不止,思付著頂層的廣場、大殿,再細思銅椅沉落處,已然恍然知曉此處必然處於大殿後方,當初建此秘殿之人必是利用山腹中原之大洞穴修建而成,已可想像當初工程之艱矩浩大了。

  「小麒哥……小麒哥你快來呀!……你快來看……這裡面還有好漂亮的地方也!」

  沉思中的程瑞麒突被小鳳的尖叫驚醒,也不知她發生了何事?立時心急的適聲急奔,剛穿出果林道見眼前的高聳巖壁間,竟然有一個兩丈高矮的圓洞門,而小風正站立洞門前往內張望。

  只見圓洞門仙裡竟又是一個小山腹,約莫十餘丈高,但兩側寬闊得不知有多寬?而眼前三丈外乃是一泓水池,池水清澈卻散發出一股寒意,正對國洞門乃是一道拱橋跨池而過,池中尚有高低不平的假山,在假山上則長滿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矮樹、蘭草、靈芝,有些樹、草之間尚有許多沁香之味飄溢的果子實令人饞涎欲滴,而假山四周的深池內也長出許多與假山上相同的樹、草,大概是果熟落池再生的,另外池中尚有許多蓮花佔據大半池面。

  兩人有如身臨虛幻夢境中目瞪口呆的緩步上橋,剛踱至橋頂高處,頓見假山之後竟然是在一片石壁雕有簷、牆、窗、門的石雕牆面,一望便知是間石屋。

  屋牆下方三尺之牆上雕有許多龍鳳龜鶴、麒麟、鹿、蠍、松柏竹等等的石刻,真有如富宅大院一般。

  兩人手牽手,又喜又奇的緩緩行至石層門前內望,委時令兩人愣立當場。

  內裡竟然五光十色的彩紅閃爍,恍如仙境宮閉般的華麗無比,俱是雕金砌玉的傢俱,懸掛各處的水晶宮燈內皆以大如雞卵的亮麗明珠為光,兩人初入廣場所摘下的夜明珠與之相比不過半大而已。

  在各桌、幾上裝飾的瓶花、盆栽皆是以五顏六色的寶石、翠玉、瑪璃、琉璃鑲成,可說是榜樣皆價值連城。

  一間書房內除了幾、榻之外一列高寬的櫥櫃內有百餘片以金玉製成的版書,可惜上面刻的皆是稀奇古老令人看不懂的字體,不過有些尚刻有人體及圖畫,但不知所措何意?

  書房右側約莫五尺之地並無傢俱擺設的空地,在石壁上有一幅男女雕畫端坐在兩張龍鳳椅上,男的頭戴一頂皇冠,方臉無須,滿面威嚴,而女的則是頭戴后冠面部豐潤和藹可親面含微笑。

  「啊?小風你看,這兩位雕畫大概是此隱密到殿的主人羅?」

  「哦……嗯!大概便是了。」

  穿過客堂及書房便進人一扇珠玉垂簾的門內,只見內裡有三間正列兩則各一間的五間大石室,每間皆有石床、桌椅以及各種應有傢俱,每間室內也都有金、玉飾品,可見連此巨殿宅院之人必是富可敵國。

  兩人驚異的觀罷各處,小鳳不由驚喜的笑道︰「小波哥,我們莫非進入天宮玉闋了?否則世上怎會有如此華麗的宅院?」

  程瑞鳳此時似有所悟的怔怔搖頭說道︰「不然,依我看此地一定是那個古朝皇室所建,雖不知為何耗費短金建此浩大山腹宮殿?但看來好似從未曾有人居住呢!如今雖尚未見有什麼出路,但庭院中有那麼多果樹,也有果子可食用因此不愁飢渴,我們便可寬心的慢慢尋找出路了。」

  「哼!我才不急呢!此地景色如此美麗,房室內又那麼華麗,而且也沒有人會欺負我們,也不怕流匪賊寇的刀劍危險,而且……而且只有我們兩人在此,如果要在此渡過一生我也滿足了,出不出去又有什麼關係?」

  童言童語雖不曾涉及男女之情,但由小鳳的話中巳可知道她對程瑞麒的依賴及信服其已深深的印在心靈內。

  然而程瑞麒聞言後卻低聲問道︰「小鳳,那你……你不想脫困出去尋找你爹娘啦?」」

  小鳳聞言立時垂首默然,半晌才幽幽說道︰「小麒哥,半年多前我和爹娘、姐姐離家逃難,爾後被人潮擠散,如今蒼茫茫人世我要到何處尋找爹娘姐姐?而且我也不知家鄉在何處?以後要往那兒去?泣!……泣……小麒哥,因此我也不在乎能否離此,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無所謂了。」

  程瑞麒聞言似也無話可說,因此默然無語的摟著她,久久才說道︰「小鳳你放心,我一定永遠陪伴你,不管以後是否能離開此地我都不會變的。」

  兩人相擁低語中,似乎被睏倦之意侵襲得逐漸語音含糊,不到片刻已雙雙倚臥在一間石室內的石床上。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光,直待醒來時已是精神煥發,於是好笑的手牽手行至庭院假山之前,仔細的觀望那些各種顏色、大小不同的晶瑩果子,也不知是否可食?

  兩人身陷地底山腹可說是生命失去了一半,不知何時便將遇險,因此程瑞麒自言自語的笑道︰「如今尚有何懼?難道還怕誤食毒果嗎?」

  緩緩伸手從一株兩尺多高的矮樹上摘了兩粒似棗似李的鮮紅晶瑩小果,只覺清香撲鼻令人饞涎欲滴,並不像是有毒的果子,於是毫不心畏的放入口內嘗食。

  「啊……好好吃也!又香又甘甜,小鳳你也吃吃看,比外面那些果子好吃多了哩!」

  兩人嘗出滋味後立時各摘了數種熟透了的小果子吃食,奇怪的是兩人各吃不到五粒時便覺腹中似乎有股漲氣令兩人覺得飽漲,因此便無意再採食了。

  並肩行至洞門外的大山腹果林處,欲仔細探探有無出路時,兩人似覺腹內有股熱烘烘的氣團充漲,且不停的擴散至體內各處。

  「唉喲……好痛……小……小麒哥……我……我肚子好痛!好像……」

  「小鳳你……你別慌,我也是……也是好痛哦……莫非我們剛才吃的果子有毒?……」

  然而兩人驚慌失色時,卻又覺得那股熱烘烘的氣團在全身各處流沖,所過之處似乎暖洋洋的極為舒適。

  不多時只聽兩人先後的放了幾個臭氣熏人的響屁,在羞笑中卻又發覺全身活力充沛得精神奕奕,還以為是因飽

  食眠足之故,這才放心的相視一笑開始探尋有無通路。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06

第二章 深山遇險 險中見奇

  「山中無日月」,在無日月明暗的情況下,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只知渴飲泉水饑食各種果子,閒餘之時則四處尋找出困路途。

  可是奇怪的是兩人飢渴之意愈來愈少,而身體好似愈來愈輕,體內似乎時常有一股氣團湧散衝往全身各處,使得全身活力充沛氣力大增不易疲倦,但是兩人卻不知為何會有此種異像?

  一日。

  兩人在室中嬉笑逗樂四處奔跑追逐,待奔至室中空曠的男女雕畫之前時,突然不知誰巾到了什麼東西?倏然耳聽石壁內一陣吱吱乍響,並見男女雕像竟然緩緩往內側縮,竟然顯露出一個暗門,並且有條石階斜伸而下。

  「啊?……小鳳你看,這裡又有一個秘道啊!下面……嗯!已是第三層的秘地了,真不知下面又有什麼稀奇古怪之地呢?」

  「小麒哥,這秘道是怎麼打開的?我們要不要下去察看一番?」

  兩人站立秘道口下望,只見秘道頂端也是和別處一樣皆以明珠為光,因此下方秘道歷歷可見。

  「嗯!真稀奇呢!這地底大殿竟然有恁多機關?不知底下又有什麼令人驚異的東酉?小鳳,咱們下去看看吧!」

  兩人已歷經兩次機關皆到達令人驚喜之地,因此並不心懼的反而有股極欲探索之心,於是雙雙踏階而下,待行至階底時已進人一條幽長的道口。

  毫不停頓的往前行去,約有五丈左右竟見前方是一間有數列高寬至頂的石壁,壁間皆縷空成一格格的石櫥,內裡皆放置著五光十色的珠光寶器珍物,以及一些玉石所製的樂器。

  就在兩人眼花撩亂的把玩各種珍寶時,原先進入室內的通道口上方已靜悄悄的落下一片石板將通道封死,密合得恍如原本便是一面石壁,而在左側石壁上則又另升起一面石板,顯露出另一條通道。

  兩人雖驚喜有如此的珍寶,但皆是好奇的拿下把玩觀賞一會後又放回原位,並沒有貪心的帶走。

  其實兩人皆是鄉間幼童,何曾見過如此的珍貴寶物會有何價值?只知金銀最好可買很多東西,因此對櫥架上的珍寶只是好奇的欣賞一番,且無據為己有之貪念,加之兩人此時只想尋找出路,故而未拿一物的便行入另一條通路尋找出困之路。

  兩人進入通道,只見兩側石壁上競有無數小孔,也不知是何用意?但並不費心思索的續往前行。

  行約不到三丈又進入另一間石室,卻未發覺隨著腳步而揚起一股粉色塵霧及湧起一陣淡淡香味。

  而此時入室的通道又被一方石板靜悄悄的封死了。

  「咦?小鳳你看,有好多沒穿衣服的假人嗜!」

  「哦!真的也,真羞羞羞,小麒哥我們快走吧!」

  只見室內一張涼榻上有兩個全身赤裸的男女假人摟抱一起,另一張涼榻上則有一個好漂亮的女人也是全身光溜溜的,身材甚為玲瓏美妙的側涼躺榻,伸出雙手似在召喚似的。

  另有一張大椅前站立著一個全身肌肉壘壘,雄壯俊逸面含微笑的男人,也是伸出雙手作摟抱之狀。

  「啊……好熱……怎麼忽然這麼熱?小麒哥你熱不熱?」

  程瑞麒也覺得腹內有股熱氣擴散而使全身發燙,且覺得尿尿的地方硬鋌而起,腦子也昏昏然毫無思緒。

  「嗯!這地方挺怪異的,我們快離開這地方吧!」

  「好……咦?小麒哥你看這女假人的肚臍是個小洞也!裡面還有個尖尖的東西呢!」

  兩人好奇的蹲望一會,待行至那尊假男人身前時突聽小鳳咯咯笑道︰「咯!咯!咯!小隱哥你看,他的小雞雞好大喲!」

  「哼!那有什麼了不起?我長大以後……比他更大。」

  兩人笑說之間也看見假人肚臍上也是一個小洞,內裡也有一根尖長之物隱藏,真不知是何用途?

  「好熱!好熱!小鳳我們快出去吧了」

  「好……啊?小麒哥那通路怎麼不見了?」

  「啊?奇怪!我們剛才……嗨!你看,那面有張大床,旁邊有通路呢!」

  兩人續又行入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剛踏人未及一丈突聽腳下微動的吱吱輕響,身後的通路又被封死了。

  「吱……拍……」

  兩人只聽前方一聲輕響,突然只見左側的石壁間掀起了一片小石板,兩人立時好奇的前行觀看。

  只見石壁上現出了一個一尺見方的石穴,而內裡竟放置一個小玉瓶,好奇的伸手取出,只覺內裡似有水晃動。

  兩人此時正燥熱口乾,因此程瑞麒立時拔起瓶蓋,頓覺一股清涼芳香之味湧入鼻端,立使燥熱昏沉的感覺清醒不少。

  「哇……好涼爽真舒服,小鳳你也聞同看!」

  小鳳聞言探頭吸聞,果然令她燥熱之意大消,頓時欣喜的叫道︰「咯!咯!真清涼芳香,小麒哥,這瓶子裡的水是什麼東西?可以喝嗎?」

  「不知道也!」

  程瑞麒將瓶內之水倒出一些在掌心,只見乳白似漿的乳液散出一股清香涼意,而掌心中也有一股涼意透掌而入傳至手臂,使得手燥熱全消。

  「哈!哈!真涼真好。」

  伸舌嘗嘗乳白液水,更使腦中清醒身上燥熱消減。

  「可以喝!小鳳這液水可以喝,你快喝一些解渴消熱。」

  小風聞言立時喝了一大口,本是意猶未盡的還想再喝,但覺瓶內並無多少,因此立時送至小麒哥口邊笑道︰「真好也!我現在已覺得不熱了,小輟哥你也快喝解熱。」

  兩人將小瓶內的乳白液水分喝之後,果然全身舒爽得燥熱全消,甚而較以往更為腦明神清思路正。

  將空瓶放回原位,兩人續又往前行進入另一間石室,只見室中有一個神色凶狠的假男人手執一柄長劍,正作勢欲砍殺在地面上緊抱著一個小孩的婦人,而石室的另一方則有一條通道。

  兩人眼見之下心中駭怕的便欲避開那凶狠假人行入那條通道,可是尚未進入通道時,兩人似心有默契的轉身回望那些假人。

  互視一眼後已心有靈犀的行至假婦人之前拖拉,欲將母子拖離劍下,然而卻是紋風不動。

  無奈之下只好心怯的行至凶狠之色的執劍男人之前,雙雙用力推動之下只覺假人微晃,於是心喜的全力再推,緩緩的將假人推得轉成背對母子假人。

  「嘻!這樣就好了,小鳳我們走吧!」

  「啊?小麒哥……那條通道不見了呢!」

  「咦?奇怪怎會不見了?……啊?小鳳你看右邊,那裡又出現了一個通道呢!」

  「好奇怪喀!怎會這樣?」

  兩人又驚又奇的探首內望,見內裡和所走過的通道並無差別,這才緩緩內行,行至過半頓聽身後微響,又和前幾處一樣後路被封死退身無路,只能前行了。

  又進入一間石室,竟是一間簡單空曠的石室,除了右側有一地深約三寸的乳白水池,池中一塊小假山上長有數株恍如珊瑚一般的無葉小樹,枝上尚長有十餘粒晶瑩剔透朱紅、粉橙、翠綠的豆大小圓果,並散發出陣陣香昧。

  另外在通道對面則是一張石桌椅,而左側石壁上則刻著一些與頂層居室書房櫥櫃內百餘金箔片上一模一樣的字跡,令人看不懂刻寫些什麼?

  石桌上有一隻小石匣,石匣內放置著兩柄約莫一尺長短一赤一白的短劍,劍鞘雕花古樸各有一條盤龍之形,似平極為名貴。

  程瑞麒欣喜的伸手執取那柄赤色短劍且對小鳳笑道︰「哈!好漂亮的短劍,小鳳,那柄白色的給你,我們來玩鬥劍好不好?」

  小鳳聞言似乎索然無味,但依然取出白短劍說道︰「小麒哥,我們別玩了,快點找路出去好嗎?」

  程瑞麒聞言頓時興致消失的無奈說道︰「好吧!那我們走吧!喔!這兩輛小劍我們就帶著防身用好嗎?」

  「嗯!也好,可是剛進來的通道已封死了,這室內又沒有其它的通路怎麼辦?」

  「這……我們找找看再說!」

  兩人在密封無路的石室內四處尋找,竟然找不到一絲門戶縫隙,立時使得小鳳雙目含淚的欲哭。

  程瑞麒也心急的四處觀看尋找,除了水池假山、石桌椅以及壁上的字跡外,只在石桌椅後方石壁中有一個拳大的圓突石球,再無其它異物在室內……

  「怎麼辦?找不到通道呢!小鳳……」

  兩人傍惶無助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在毫無選擇之下,於是程瑞麒立時伸手在圓石球上用力推按。

  倏然只見圓球隱入石壁內,接而只聽壁內有物滾動之聲,並覺地面微微震動,而且愈來愈烈。

  「啊……小麒哥……小麒哥……」

  「別怕,小鳳你別怕,我會保護你。」

  兩人收駭的緊摟,雙目惶恐的四處張望,尚幸不到片刻震抖已止,而那石珠隱人的石壁間竟然顯現出一道通路,霎時使得兩人大喜的奔至通道口往內急步行人。

  剛行約一丈左右立見前方石壁有一條橫向通道通往兩側。

  「咦卜……小鳳你看地板有腳印,好像是我倆曾走過之處?」

  「對呀!啊!莫非……快去看看!」

  只見左側通道底端果然是兩人初下此層所進人的「藏寶室」,那麼另一側……兩人想到來時之路後立時返身急奔,果然見梯就在前方,於是急忙踏階而上返回了上層房室。

  興奮的雀躍返回居處,此行雖未曾尋到脫困之路,但沒被困在下方石室已屬大幸了。

  「咦?小麒哥你看,壁畫變了。」

  只見原本是男女刻畫的石壁上此時已變成了一幅松鶴山水的刻畫石板,用手便可推轉石板畫露出下行梯道。

  兩人再行至下方,見那「藏寶室」及有小池假山,石壁刻字的石室依然存在,但已無其它的通道可行。

  兩人雖不知為何會如此?但已猜到與剛才的震動有關,因此也不再細思的行往果林摘食果子後就地休歇入眠。

  待醒來後兩人便到處遊逛,當行至最上層的大殿及廣場時,居然發現廣場中最遠方的左側石壁,竟不知在何時打開了一扇石門?內裡是一條深長的通道,和別處一樣頂上皆嵌有明珠為光。

  「小鳳你看,我們以前怎麼沒看到這石壁間有通道?難道是因最下層的石室變動,才使這扇石門打開的?」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種有通道,很可能……很可能有出路哦?」

  程瑞麒耳聽小鳳之言,頓時回思進入地腹的種種,整理出一絲頭緒才緩緩說道︰「小鳳,看來我倆自山谷中的土洞中便開始遭遇了許多機關,據我猜測這些機關變化的一切景狀,早就經造此地底宮殿的人造出各種機關控制,直到剛才在最下層接了那顆圓石珠後,大概所有的機關全然啟動,不過卻沒有陷害人之意,如果你剛才所說的沒錯,看來我們即將可脫離此地底腹穴了。」

  「啊?真的?那……那我們可要準備些什麼?居室中有許多金玉珠寶……」

  「嗤!看你財迷心竅的樣子,我們現在只是去探一探,萬一出不去你準備有什麼用?」

  小鳳聞言霎時如冷水澆頭笑容已失,怔怔的望著程瑞麒,久久才垂首哽咽說道︰「出不去我……我也不怕,反正有你陪我,就是一輩子留在此地我也不在乎。」

  望著她失望悲淒的樣子,程瑞麒也是心頭酸酸的摟著她哄道︰「小鳳你放心,不管發生何事我一定會保護你,也會想辦法帶你離開此地。」

  小風聞官已破啼為笑的望著他,並輕聲說道︰「小棋哥我相信你。」

  兩人相視一笑,程瑞麒立時又說道︰「小鳳,建造此大殿的人佈置出如此鬼斧神工的機關宮殿,也必然建有與外界相通的出路,如今整個大段三層上下所有的石室及通道,除了這條新啟的通道外,其它的並無通向外面之路,因此依我猜測這條通道十之八九便是通往外面之路。」

  「嗯!我相信小麒哥說的沒錯,那我們快去察看吧!」

  「好,那我們走吧!」

  兩人手牽手小心翼翼的緩緩前進,內心中俱都乞望著能經此找到脫困之路,因此得失之心甚為沉重。

  在通道內曲轉三折後開始逐漸上行,約莫行有二十多丈已到達一面平整光滑的石壁前。

  「啊?沒路了,是石壁擋道再也無法前進了。」

  「小麒哥,是不是我們走錯了?」

  「不會呀?一路上並無叉路,而且既然建出如此深長的平整通路又怎會棄而不用?因此這裡一定有什麼機關可開啟什麼秘門也說不定。」

  「喔!對呀!在大殿之中我們已遇到那麼多機關秘門,所以這兒也一定……咦?小麒哥你看這個!」

  正在摸索通道底端石壁的程瑞麒耳聞小鳳的疑叫聲,立時隨聲望去,只見小鳳手指著左側石壁上一個蛋大的圓形突珠。

  「啊!是了,應該是這個石珠了。」

  程瑞麒滿面欣嘉之色的伸手朝石珠用力推按,果然石珠往內凹陷之後,上聽石壁內一陣吱卡乍響,接而擋道的石壁也開始震動,並在應土震揚中已開始緩緩內滑。

  「喀……卡……喀……卡……轟……轟……轟……」

  似乎久未曾開合,機鈕 卡得得異常難轉,因此絞磨尖銳刺入耳膜的嘯聲在通道內迴響令人難以忍受,並且兩人聞到一股腥臭之味隨著緩緩開啟的石門而湧入通道。

  「啊……好臭……」

  兩人掩鼻後退數丈,待轟聲靜止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行往石門之處外望。

  只見石門外側乃是一個黝黑光光的山洞,石壁菱巖處處寬窄不一,好似一個天然巖洞。

  小風見狀立時從懷中掏出攜身已久的一粒夜明珠照往洞外,眼見洞外似乎沒有蟲獸存身,這才放心的說道︰「小麒哥你等一下,待會我們出去後,萬一前面無路……或是有什麼危險,而這石門又自動關起來,使我們無法再回地腹宮殿那該怎麼辦?」

  「咦?我們出去後大概就可脫困了,那還……嗯!你說的有道理,我們確實在準備退路才是上上之策。」

  於是程瑞麒便交待小鳳留在通道內,以備石門自動關合後可再行開啟,而自己則在突蔓的山洞中尋找是否有何機關可開啟石門?

  尋找了約莫半個時辰後,果然在一個青苔厚掩的巖穴中摸索到一個國突石球。

  「哈!找到了!」

  程瑞麒欣喜中立時清除青苔,並在石球上用力按下,果然立聽吱卡轟響中石門已然緩緩閉會將自己關在門外。

  再推按石珠後又見石門級經打開,幾次開合後石門似乎也較為靈活,轟響之聲也逐漸低沉。

  兩人知道了開啟之法後,才放心大膽的往外行去,然而尚未行出兩丈,突見前行的程瑞麒猛然驚叫一聲,立即拉扯小鳳回奔。

  「小……小麒哥……小……是怎麼回事?」

  小鳳也驚駭的急奔而回並且驚慌的問著,而程瑞麒驚魂甫定的手指向通道外,並顫聲說道︰「喔……那……那外面有……有……有骷髏……好多個骷髏。」

  兩人心神逐漸鎮定後,立時將配在腰際尚未曾拔出觀看的短劍執手,撥動許久才找到卡鎖抽出短劍。

  「啊?這……這劍怎麼赤紅……而且還會有熱氣……唉喲!好涼喲!這是什麼怪劍?怎麼又白又涼好似白雪似的?」

  「咦?小鳳你的劍和我的不一樣?劍身竟然和劍鞘同色,且一熱一冷的像烈火、冰雪一般。」

  「就是嘛!怎會是這樣的怪劍?……不過好可愛也!

  涼涼的好舒服也!」

  「嗤!真稀奇,一赤一白一熱一冷,真是一對哪!」

  程瑞麒笑時隨手往石壁上的一塊突巖削去,竟連一絲脆響,火星皆無的立時削下一塊菱巖。

  「咦?……」

  心中驚疑不信的立時再削向另一塊突巖,果然又如同剛才毫不費力輕而易舉的又削下一片菱巖。

  「啊!好鋒利的短劍呢!小鳳,你也試試看。」

  果然小鳳手中那輛雪白的寒冷短劍也是削石如泥鋒利異常,兩人又驚又喜的視若瑰寶,不停的削著石洞中的菱巖,忘了尋找出路的事情,直到兩人竟相削巖遇見了一具烏黑骷髏時,才又驚駭得急退數步,怔怔的望著石洞前方,不知石洞內為何會有枯骨存在?

  執劍壯膽,小心翼翼的繞過骷髏再往前行,竟然在不到十丈的距離看到了十餘具或仰或依或倒的枯骨。有些枯骨之旁尚有一些 蝕的刀劍兵器,以及一些半掩塵土中的雜物、金銀。

  不敢靠近枯骨的逐漸前行,約莫又行數丈之距時竟見前方有微弱光線射入洞內。

  兩人心中狂喜的加快步伐,果然急行不到五丈便已出了石洞,立見眼前有陽光斜照,不知是清晨還是黃昏?

  洞口之外兩側約有十丈左右之距。皆是高不見頂的聳峭山壁,前萬則是一大片空曠之地。只有十餘株高大的傘形巨榕,遠在三十餘丈之外則是高聳參天的巨柏巨杉樹林,可是前方空曠之地上竟然散佈著無數的骷髏。

  「啊?這裡也有那麼多人骨?小麒哥,我好怕哦!」

  莫說是小鳳,便是程瑞麒此時也是心驚膽顫的不知道到了什麼樣的險地?竟然有如此多的人骨?而且十之八九是配有兵器的人骨。

  「小風,現在天色更暗了,可見已是黃昏入夜之時,那我們……先回地底宮殿好嗎?」

  「好!好!我們快回去,以後……等以後再出來看看好了。」

  兩個不到十歲的小孩看到如此多的人骨散佈各處,怎會不駭怕?怎敢續往前行?莫說是小孩子,恐怕一些大人眼見之下,又是在入夜之後,會毫不心懼的往前行嗎?

  兩人返回地底宮殿的速度可真快哪!待進人人工通道關上厚重石門後才輕喘得依靠互摟,慶幸安然無恙的離開那駭人之地。

  *** *** ***

  在地底宮殿中不愁飲食,誰也不肯開口再外出探險,而且已知道往外面之路,因此也不再費心尋找出路了,只知渴飲滲泉餓食果子,疲累便睡醒時便玩,如此的不知過了多少時光。

  但是兩人心中都有再次外出看看日出日落及月夜之心,卻不敢說出口,深怕被對方取笑。

  有一次兩人正在爆鬧玩耍時,程瑞麒突然說道︰「哈!哈!如果能到外面玩那該多好?」

  突然一陣沉默寂靜,才聽小鳳怯怯的說道︰「小麒哥……我也想到外面去看一看呢!可是那麼多人骨……好駭人也!」

  「嗯……那我們等大白天時再去探看,這樣也比較安心些你認為如何?」

  「嗯!對!白天比較不駭人,那我們現在出去看看什麼時辰好嗎?」

  兩人心有同感,於是便奔往通道之內,山洞中景況依舊,但洞口處光亮甚強,行出洞口張望,才知是艷陽當頭約在午時左右。

  洞口外的景況依然,不時有刀劍及一些物體的反光閃過眼前,只見無數的泛黑枯骨或坐或躺,或依或伏,但都屬完整的骷髏,有些尚執著刀劍兵器,有些周圍則散落著一些金銀雜物,皆不知為何會死於此處?

  隨著逐漸遠行,兩側山壁也逐漸寬闊,但依然高聳陡峭,待行至參天柏杉巨林之緣時,兩側山壁已擴增至裡外之遙。

  「嗨!小鳳,依地形看來乃是一個深山谷地,希望前方能有出谷之路,那我們便可脫困離開此地了。」

  「是呀!只要有路,那我們便可……喔!對了,小麒哥,那些……那些……骷髏之分有很多金銀,我們是否可撿拾一些?那我們就有錢了。」

  「哈!哈!只要你不怕,那我們就可拉些帶在身上呀!」

  「我……我……我當然不怕,可是……小麒哥你幫我撿拾好不好嘛?」

  「嘿!嘿!你不怕那些骷髏鬼魂晚上來找你呀?」

  「啊。」

  小鳳耳聽之下頓時尖叫一聲的撲入程瑞麒懷中,弱小的身軀尚不停的顫抖著,好似已見到妖魔鬼怪似的。

  兩人嬉笑嬌嗔且心中惶惶生俱的緩緩進人林愈行深人愈為陰暗,竟然是巨林遮日難見一絲陽光,只能在尚能見物的餘光中緩緩前行。

  巨林內阻風徐徐,竟使兩人心生畏懼的微微顫抖,再加上林內處處可見的凌亂散骨,更令人心寒畏懼得腳步沉重步伐緩慢。

  行入不到三丈,只見左側高聳的巖壁上有一道水瀑流洩而下,洩至十多丈下的谷地,在巖地上聚成了一個小水潭,溢滿而出的潭水則順著一小水溝流入密林中。

  兩人順著水溝往密林內行去,只見水溝兩側散佈的枯骨更多,已被落葉覆蓋得只能見到一些微露的部分及插立的 蝕兵器,而有些兵器竟然問閃發光毫無 跡,大概屬於寶刀寶劍之類。

  「小鳳,這地方可陰森險惡,竟有如此多的屍骨,說不定這森林內有什麼凶獸怪物存身害人呢!」

  原本就心駭顫凜的小鳳,再聽程瑞問說出如此見解,更是駭凜得全身發軟的停身說道︰「小……小麒哥,我……我們……回……回去吧!好怕喲!你看這結死人枯骨旁邊都有兵器,都是會武藝的人,但他們都死在這裡,那我們……」

  程瑞麒心中雖也恐懼,但仍然安慰的說道︰「小鳳你看,這些枯骨少說也死了數年,甚至數十年、數百年,說不定現在已沒什麼凶物了,我們再探一探吧!咦?那……那是什麼?」

  話剛說完,卻見右側幾株巨樹桿之間有一張大網,仔細望去……

  「唉唷我的媽呀!這麼大的蜘蛛網?小……小鳳我們快走……快退回去……」

  拉扯著小鳳便欲回奔,卻見小風神色驚恐全身顫抖不止的睜目望向自己身後,立時驚疑的回首望去。

  「唉喲,我的媽呀!這快……快走,我背你……」

  然而兩人尚未及奔跑,霎時只見一隻全身烏黑約有半人多高的巨大蜘蛛,正伸展八隻毛茸茸的長足已跨近兩人不足三丈之地,嚇得兩人屎尿齊流全身發軟得跌倒在地,驚畏駭懼的尖叫聲不停的由兩人口中響起。

  就在危急之時,程瑞麒也不知那來的勇氣,急忙拔出腰際赤紅短劍在身前胡亂揮動用以護身。

  唉呀?……真稀奇也!只見那只巨大蜘蛛此時竟然在程瑞麒身前不到兩丈之地屈彎兒足,將烏黑的巨大身軀縮成一團,猙獰恐怖的蛛面已縮人足內,似有畏懼之色的從巨足縫中盯望兩人,再也沒有那欲噬人的猙獰之狀了。

  「咦?它……」

  程瑞麒驚駭中眼見巨蜘蛛之狀不由疑怔的顫凜盯望,雖不知巨蜘蛛為何會如此?但已使兩人有了逃脫的時間。

  扶著小鳳緩緩退離數丈後,竟忘了辨明方向的驚逃遠離,在參天巨林內奔沖片刻,鼻息粗喘汗流浹背的看不到巨蜘蛛追來,才停身緊靠一些巨署之間休聯。

  「泣……泣……嚇死我了,小麒哥我們快回山洞中好嗎?再也不要冒險入林了。」

  程瑞麒警戒的望著四周景色,只見休歇之處乃是在參天巨林之緣,前方則是一處山巖凌亂石筍林立的巖礪之地,其內也依稀可見凌碎的枯骨混雜岩石之中,心知其內恐怕另有什麼凶惡之物?因此毫不鬆懈的遙望各處情況。

  「啊?蠍子……好多的大蠍子。」

  只見凌巖中正有數十隻大大小小的蠍子往前方沖爬,皆是遠離避開兩人停身之處。

  「咦?小鳳你看?……它們好像是在逃避什麼呢?」

  兩人心奇的望著這奇怪景狀,正自怔望不解時,倏然只覺頭頂之上狂風疾勁的突然一黯,頓見塵土疾揚枝葉被吹震得沙沙乍響,好似有兩團黃雲由頂上疾掠而過。

  又驚又疑的隨著黃雲望去……

  「唉唷!好大的鳥呀?嚇死人了。」

  「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巨鳥?豈不一口就啄死人了了。」

  只見菱巖滿地石筍林立的石林內,竟有兩隻站在地上比兩人還高的金黃大鳥,正低垂巨首的以彎銘鋼啄食石礪內四處沖逃的大小蠍子。

  此時那碩大的雙鳥聽有人聲後霎時側首望向兩人,並用閃射駭人光芒的凌厲巨目盯望兩人一會,立時嘎嘎叫了數聲的一飛衝天,恍如兩朵黃雲般的疾飛兩人立身之處,似有攻擊兩人之意。

  「小鳳小心,快躲。」

  程瑞麒心驚之下立時拉扯著小鳳奔入林內。使得碩大如鵬的黃烏因巨翅伸展下無法飛掠入林,只有洩落兩株石筍頂端斜首望著林內的兩人。

  「小麒哥,它們只是兩隻大鳥!大概不會害人也!」

  「小鳳你別傻了,你可曾見過如此大的巨鳥?那些大小蠍子被它一口便啄得粉碎,如果被它鋼詠啄一下那可是會啄出個大洞呢!」

  「喔……可是我並不怕它們也!比剛才那隻大蜘蛛可愛多了。」

  「好啦!趁它們尚未攻擊我們時快走吧!」

  「嗯!我們快回那宮殿去吧!」

  兩人沿著林緣前行,途中依然是枯骨無數,無一是完整屍骨。

  「咦?這是什麼盒子?還是……是玉製的盒子呢!」

  程瑞麒左腳踏中一物,因此好奇的撿起觀看,見是個價值頗高的玉製盒子,於是打開盒蓋內望,只見內裡有~本羊皮火漆小冊,冊面上有四個看不懂的古字,而冊內也是同樣看不懂的字,但卻有一些跌坐人像以及一些伸手踢腿的人像。

  「哼!這是什麼任書?有什麼用嘛?」

  隨手一拋將玉盤及羊皮小冊擲在枯骨之上,但剛行未數步卻又思忖著︰「不對!依言此屍骨看來俱都是習有武功之人,而那羊皮冊居然用玉盤盛裝著想必甚為貴重,莫非是什麼寶書不成?嗯!暫且先收藏好再說。」

  思付之後立時又轉身拾起那羊皮冊子放入懷中。

  小鳳靜靜望著小麒哥的舉止,心中有些不解的疑惑問道︰「小麒哥,你撿那沒用的羊皮冊子幹嘛?為什麼不撿些金銀呢?」

  程瑞麒聞言立時正色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我記得以前在家鄉時,曾聽村裡的大爺、大叔說故事,說古朝有很多口吐飛劍專殺惡人的劍仙,以及許多行快仗義的大俠除暴安良,說不定剛才那人便是武功高深的大俠,因此這羊皮冊內所畫的必然是那些……那些……專殺惡人的武功。」

  小鳳聞言頓時又疑又喜的叫道︰「真的?……那……那……我們以後也可成為大俠了嗎?小麒哥,那我們就多撿拾一些吧!」

  「嗯!你看,這冊上畫的……你看,都是打拳踢腿的人像吧?」

  「哇……真的也,可是……怎麼畫的都不一樣?」

  程瑞麒聞言立時老氣橫秋,像個小大人似的正色說道︰「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天下的大俠有好多好多,他們學的都不一樣,就像……就像……唉!反正都不一樣嘛,所以功夫各有不同,如果我們多撿一些當然都不一樣羅!」

  「真的?那……那我們也會變作大俠羅?」

  兩人一路前行,也不知走向何處?突聽前方有轟然雜亂的巨響傳至,於是心奇的循聲前往查看。

  剛行出參天巨林眼見前方是一處荒草、菱巖、雜術處處的空曠之地,而遠在十餘丈外塵土飛揚烏氣迷漫,似有巨物在內爬動。

  仔細的靜望一會,霎時令兩人驚駭全身顫抖手腳發軟,瞠目結舌的不敢驚叫了。

  原來此時朦朧烏氣中竟然依稀看出有一隻巨大無比,高如一間小房,全身泛出銀白之色的八足蜘蛛,正八足跨動的與一隻全身金黃足有一人半高,兩隻巨螯比一個人還粗大,一條十餘節藍汪汪的尾螫高昂前伸的金蠍相互惡鬥。

  另外一邊的樹林邊緣,正是一隻全身赤紅背上有三條線延伸至尾的兩丈多長巨蜈蚣,正與一條巨首如缸頭頂上尚長了一隻彎尖長角。紅信伸吐不止,全身閃射出五彩鱗光足有三丈長短似蟒非蟒的長蟲,以及一隻全身黑綠皮凹突不平滲流出腥臭浴液。猙獰的巨首上尚多了一隻豎立巨眼的三目蟾蜍,正三方對志的各噴出一股股腥臭氣體,不停蠕動身軀大有隨時攻擊一方之勢,但卻又顧忌另一方趁勢偷襲,因而皆不敢貿然進擊一方。,程瑞麒及小鳳兩人驚惶失色的顫抖身軀,恍如蝸步的緩緩退人巨林內,再也不敢站立林外被五毒發覺。

  就在此時只見天際黃雲疾掠而至,那兩隻巨大的金黃大鳥已凌空盤旋的似歐伺機下撲,立時那五隻巨大的銀蛛、金蠍、赤蜈、三目蟾蜍、獨角五彩巨蟒,已退身據地互時並且注意著盤旋的巨鳥,唯恐巨鳥趁機偷襲。

  程瑞麒及小鳳眼見駭人之景尚疑似身軀幻境,怎會相信天下竟會有如此巨大的五毒及巨鳥?

  倏然數聲恍如九天驚雷的鳥唉聲驚醒了兩人,令兩人如夢初醒般的驚如羔羊往林內奔而逃,這才明瞭谷地內處處可見的枯骨必然皆是喪命五毒巨吻之下。

  慌急亂衝的欲奔回那條秘道,卻未辨明方向的又奔至一處黑暗無光腐味充斥的陰濕之地,突覺右側有落葉擦動之聲響起,似有物在落葉上爬協。

  兩人疑惑的循聲望去,霎時狂駭得緊摟一團不停的倒退遠離,只見右側林內竟有一隻長有丈餘的百足蜈蚣,正兩排尖足齊劃的衝向兩人,巨首前的兩隻彎鉤巨啄尚不停的開合欲咬。

  「小麒哥……快……快跑……」

  程瑞麒驚駭中立時將手中赤紅短劍在身前胡亂揮舞,欲抗拒蜈蚣的逼近,竟發覺巨蜈衝勢驟停的伏首不動,並且身軀逐漸捲成圓球似的掩首不動。

  「咦?……小鳳你看……它怕我們也……就好像……好像我們剛才遇見的那只大蜘蛛一樣也!」

  小鳳也見到那蜈蚣的模樣,又駭又奇的盯望一會後才說道︰「小麒哥我們……快走吧?!」

  「等一下嘛!你看它的樣子好像害怕什麼似的,莫非……它伯我們手中短劍不成?嗯……我去試試看。」

  「不要,小麒哥不要過去,那有那麼大的毒物會怕我們手中的短劍?你看那些枯骨旁都有許多種兵器還不是一樣死在這裡?」

  但是程瑞麒實在忍不住心頭之好奇,並未聽小鳳之言依然不停的揮動赤紅短劍緩緩逼近百足蜈蚣。

  果然那巨蜈不但未曾展身攻擊,反將丈餘身軀愈纏愈緊的不敢將蜈首露出。

  「哈!哈!小鳳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這條大蜈蚣果然怕我們手中的小劍也!」

  小鳳眼見巨蜈果然不曾攻擊小麒哥,頓時放心的怔望一會後才小心翼翼的行至小麒哥身側,拾起一枝枯枝逗弄巨蜈也不見它有何凶性發作,這才相信小麒哥所言。

  然而程瑞麒不但逗弄巨蜈,甚而以手中赤劍用力截戳巨蜈身軀,竟然輕而易舉的揚人巨蜈堅硬厚殼內。

  巨蜈身受刺傷使然疾展身軀,頓令兩人驚駭得尖叫暴退,但巨蜈並未因刺痛而凶性大發的張口咬向兩人,而是扭轉身軀疾衝逃逸……

  就在此時忽覺一片黃雲疾洩,頓見一隻比兩人剛見過的兩隻巨鳥小些的金黃大鳥飛至,一望便知是那兩隻巨鳥的雛鳥。

  雖是雛鳥,但雙翼展開也將近兩丈左右,落地之後也比兩人高出半個頭。

  只見那雛鳥圍繞著受傷的巨蜈旋轉蹦跳,彎鈞鋼橡不停的啄向巨蜈,但巨蜈也已昂高身軀不停的撲咬雛鳥,頓使一鳥一蜈在厚密的落葉之上互啄互咬相持不下。

  兩人在一旁觀看鳥蜈之鬥,約盞茶時光忽見小風急奔上前,手執著雪白的短劍揮舞刺向巨蜈,頓令巨蜈全身一頓之後伏地不動,使得小鳳手中雪白短劍已刺入巨蜈節縫中,竟然將巨蜈尾端幾乎割斷兩尺左右。

  巨蜈身受重創為求活命正欲沖逃時,那雛鳥也已趁機以堅如金鋼的雙爪抓壓住蜈首及蜈身,鋼像也猛然啄穿巨蜈首殼。

  巨蜈身受致命之擊霎時痛得全身纏捲翻動,但卻脫不出雛鳥鋼爪之下。

  只見落葉塵土翻飛駭人至極,約莫片刻左右才逐漸靜止,似乎巨蜈已緩緩斃命了。

  「嘎……嘎……嘎……」

  震耳欲聾的鳥歎聲中似有歡愉之意,只見那金黃雛鳥正垂首在蜈首處不停的啄食什麼?片刻後已將蜈屍撕啄凌碎飽一頓,並歡唳一聲後震翅飛臨兩人頭頂。

  程瑞麒及小鳳見狀以為金黃雛鳥要撲去兩人,立時驚急的揮舞手中短劍護身,但那雛鳥卻斜飛一側落地,並無撲擊兩人之意,只是側目盯望兩人。

  程瑞麒及小鳳見狀也停止揮動短劍,又懼又疑的望著大鳥不知它是何意?

  突然天際響起了數聲巨唳,立見雛鳥也仰頭歎鳴一聲,接而震翅衝天而上眨眼便消逝在枝葉之中。

  兩人見雛鳥已離去,再也不肯在這陰木恐怖巨毒處處的森林內久留,不到半個時辰。果然已觀定依稀可見的狹窄高聳山巖前奔,終於回到了窄谷之處的山洞內,欣喜開懷的重返山腹宮殿內。

  *** *** ***

  時光如流水,冬去春來……秋去冬至……轉眼已過了五個寒冬。

  在山腹宮殿內的程瑞麒及小鳳如今皆是年至十四、十三歲的少年男女了,兩人因逐漸增長,身上的衣物早已緊窄破爛得無可掩體,已然是全身裸露得一絲不掛。

  谷地密林中,只見劍星目鼻如懸膽,方口豐頷,全身散發出蓬勃英氣神采飛揚的程瑞麒,正雙手捧著一些金銀珠寶以及一些瓶罐盒子,滿面笑容的快步前行。

  身後手執著雪白短劍四處張望警戒的小鳳,此時已然長得美如天仙,只見她烏黑滑亮長髮垂背,鵝蛋臉,靈活大眼散射出黠慧之光,瑤鼻小巧高挺,一張鮮紅櫻桃小嘴令人饞涎欲滴,身軀玲球突顯健美,肌膚滑膩柔細如玉般晶瑩剔透,胸前一雙飽滿尖挺的玉乳上尚長著兩粒微突的小紅豆,令人望之心悸蕩然。

  他倆自幼皆曾入私塾習字讀書,皆也懂得男女之別,也知曉一些男女禮教,但是兩人裸身朝夕相處並不覺有何不妥之處,也毫無邪念羞怯之心,便是裸身互摟而眠也習以為常的視為理所當然。

  只是兩人時常心奇的相互調笑撫摸異己之處,每當相互撫摸異己身軀時,卻有股莫名的興奮及歡愉充蕩心胸,因此不但不拒對方之撫摸,甚而樂此不疲的不時觸摸對方身軀。

  再加上兩人時常吃食居室前水池假山上的各種不知名的果子,雖食用之後會使全身發熱,但卻令兩人全身精力充沛氣力大增,也因此之故,使得兩人身軀發育已較政黨同齡之人增長更速,以體形看來似有十五、六歲的模樣了,尤其程瑞麒那男性像征之物,以及小鳳胸前一對玉乳,更是粗長及豐滿得像個不人了。

  在五年中,兩人時常仗待著手中有五毒畏懼的赤紅、雪白兩柄短劍,每隔一段時日便深入山谷各處探查有無出谷之路?

  每當兩人在深入山谷時,只要遇見五毒便不停的揮舞手中赤紅及雪白短劍,使可令五毒畏懼的伏首、捲曲,任由兩人通行無阻,便是五毒王也不例外,因此也發現五毒王在谷中各據一方佔地為巢。

  在靠近山洞秘道之方的參天巨林內乃是銀白蜘蛛的地盤,而在左側靠近山壁的一大片菱岩石筍之地乃是金色巨蠍的地盤,靠近右側林木密實且有山壁洩泉流經的地方乃是背上有三條金線的巨蜈蚣地盤。

  右側再往遠和林木稀疏蔓叢生之地,是那條全身散射出五彩鱗光的獨角怪蟒的地盤。

  三處山壁洩泉流經谷地中較低窪的參天巨林之間,流聚於山谷另一谷底的低窪之處,聚為一片沼澤之地,便屬於那只蹲坐如一座小山的三目蟾蜍地盤。

  而五毒雖都有巨樹、凹巖為穴,但只有那條五彩鱗光的獨角怪蟒是據於一個高深的大山洞內,而洞內尚有厚厚一層不知有多少的干軟蛻皮。

  查遍了谷中各處後發現山谷佔地極競長,約有十餘里長,五、六里寬,並且查明四周聳峭山壁皆在四十餘丈高之上,有些山壁甚而高聳人云,實是個毫無出路的死谷。

  但有一事則使兩人欣喜無比,那便是三隻巨大如鵬的金黃怪鳥在谷底聳入雲的山峰上為巢,每當三鳥在谷地盤旋時,兩人必定會以手中小劍制服一些比五毒王小些的五毒供三鳥啄食,因此兩人與三鳥已逐漸熟悉,且有了漸增的感情,尤其那只雛鳥已肯讓兩人靠近觸摸。

  另外兩人也時常將一些凌散枯骨撿拾撥聚一堆挖坑掩埋,並將附近凌散的一些瓶瓶罐罐金鐵玉盤,以及金銀珠寶,還有一些精光閃閃未帶一絲 跡的刀、劍,稀奇古怪的兵器,以及一些殘破的皮卷、絲帛、紙張書冊,皆一一拾回山? s場中的幾間石室分類堆放。

  出谷無望,兩人心中雖懊惱但卻無憂,每日皆在山腹宮殿及山谷中嬉笑追逐打鬧消遣時光,有時則整理收集的各種物品,有時也翻看那些殘破書冊。

  兩人曾在戲鬧撲追時無意中使出殘破書冊上的人像姿勢,竟能莫名其妙的拍抓到對方,因此又欣喜又好奇的開始翻看研究那些殘破書冊,雖不懂那些古怪字義寫些什麼?

  但久而久之已能從笑鬧中發覺各種畫像的特異之處。

  書冊中的畫像有手執兵器的也有空手的,可分成施展兵器及拳、掌、腿的招式,也有些是靠雙腳踏步移問躲之法,但也有些百思不解其作何用途的畫像?

  尚幸兩人只挑選簡單招式習練,每當施展招式使對方難以閃躲後,另一人便又在書冊內習練新的招式破解或以攻為守逼退對方。

  如此之下兩人樂此不疲日日沉醉於書冊畫像中,以及相互撲追中也逐漸瞭解畫像中的拍、打、劈、削、抓、擒、踢、蹬,以及閃、移、挪、沖、掠的一些概要。

  隨著時光逐一消逝,日日月月年年,兩人因心智的成長,日日琢磨互練之下果然已能將東拼西湊的眾多招式習練出得心應手的變化招式。

  *** *** ***

  時光飛逝又過了兩年,兩人已是年至十六、十五歲的少年男女了,但是程瑞麒已因日日習功使力,使得身軀更形雄偉壯實英挺不凡,而小鳳也更為豐? b柔美如仙子艷如桃李,如讓外人見之必然視若雙十年華的青年男女了。

  一日。

  兩人正與取名大金、二金、小金的三鳥玩樂時,小鳳每每跳躍欲抓三鳥,竟然愈跳愈高,令站立一側的程瑞麒望之瞠目,因此也嘗試跳躍,竟然發覺自己也能跳至四、五尺的高度,於是欣喜的與小鳳比賽跳躍之能。

  可惜的是他倆怎知時常食用假山上的怪異果子,皆是極為稀有寶貴的補身益氣靈果,如被武林人得到食用之後,以所習的內功行動煉化,必可提升內功真氣融匯丹田增加功力。

  雖然他倆未曾習過內功心法可行功煉化靈果精氣提升真氣,而使靈果精氣四散全身經絡穴道中,但也在日日奮力奔跑跳躍嬉笑打鬧中,使得全身血氣快速循行不止,緩緩的使靈果部分精氣煉化成一些內功真氣,也使得兩人內力真氣漸增,已各具十年的內功真氣而不自知。

  兩人在谷地跳躍奔跑嬉笑追逐,真待艷陽四斜谷地甚早陰暗時才雙雙奔回山腹宮殿中休歇。

  在臥室的大床上,小鳳緊緊依偎在程瑞麒懷中,螓首貼靠在他胸前,玉手輕握撫摸他逐漸漲熱硬挺的胯下之物且不停的掐、握、撫、套。

  而程瑞麒則不停的在她那雙尖挺結實軟中帶硬的玉乳,以及柔細滑膩的肌膚上不停的滑動,撫摸那曲線玲殘的柳腰以及圓滾突翹的玉臀。

  兩人在歡愉心悸顫抖中享受著那種輕飄飄的快感,突聽程瑞麒嗤笑一聲的說道︰「嗤!小鳳,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夫妻?」

  「嗯……我不知道也!小麒哥,人家夫妻是要……要拜堂後送入洞房……還有要鬧洞房才是夫妻,我們又沒有拜堂大概不算也!」

  程瑞麒聞言猛然起身坐著,哺哺自語的說道︰「對呀!以前村裡有喜事,先要拜堂再鬧洞房,而且還有好多東西可吃又好玩,然後便是夫妻了……嗨!小鳳我們也來拜堂做夫妻好嗎?」

  小鳳聞言立時高興的爬起身拍手笑道︰「好哇!好哇!做夫妻後便可永不分離長久生活一起,然後……然後生小娃娃……咦?小麒哥,小娃娃要怎麼生?……」

  「這……這我也不知道,不過以前我記得好像要挺著圓鼓鼓的肚子,然後……然後……然後肚子就平了,就有小娃娃了。」

  「真的?那我幫你生個小娃娃好不好?可是要如何使肚子圓鼓鼓的?」

  程瑞麒聞言立時正色說道︰「嗨!這當然要先拜堂成夫妻,然後就會圓肚子了,我們就是因為沒拜堂,所以你肚子都是平的。」

  「啊?是這樣呀?……那……那我們快拜堂嘛!」

  「好!你快起來……喔!不對,我想想看,要有臘燭,還有……紅衣服、帽子,還有要一條紅球帶……對了還要有轎子讓你坐。」

  「啊?……要這麼多東西呀?我們都沒有也!」

  「嗨!沒關係,我們只要把桌上那燭台頂上的夜明珠塗上紅色,不就像燭火了嗎?紅衣眼……對了,那獨角怪蟒的巢穴中有好多五彩赤紅脫皮,如果割下一大塊披在身上就像了,再割一條寬帶子綁上一團蛻皮就是紅球帶,至於轎子……就用一些樹枝綁成椅子也可以呀?然後再摘一些果子放在桌上便成了。」

  於是兩人依幼時所見過的婚典,一知半解的準備了一些依稀記得的東西,從記憶中拜天地拜堂的模樣雙雙跪地行禮結為夫妻。

  只聽程瑞麒朗朗高聲說道︰「皇天在上,今日庶民程瑞麒與小鳳結拜夫妻,以後一定會盡己之力照顧她,讓她衣食無慮的過好日子,若有反悔必遭五雷轟頂而亡。」

  小鳳聞言芳心激動美目淚水含眶的接口說道︰「皇天在上,小女子譚玉鳳今日嫁於小麒哥為妻,今後必定謹守婦道侍奉小麒哥,如有違婦道心生異心必然不得好死永世不想超生。」

  兩人各立誓言後,立時激動的緊緊相擁,心知兩人已是拜過堂的至親夫妻,更有股興以往不相同的興奮心境,以及一股妙難以言諭的溫柔體貼之意。

  然而自從兩人拜過堂結為夫妻後,雖然程瑞麒比以往溫柔體貼,譚玉鳳也更柔順的照顧著小麒哥的起居飲食,如膠似漆的沉醉在一股新奇的心境中,但是兩人卻不懂得夫妻人倫之道,依然如同往昔一般的止於相互撫摸擁摟,再者只是親親嘴而已,因此尚保持著處子之身。

  而日常的生活也因此有了無形中的改變,每當兩人追逐逗樂時皆暗中相讓,而使得兩人感覺出不似以前那麼好玩了。

  一日,兩人興趣索然的相偕行往金蠍地盤時,竟見到大金正以一雙強而有力的鋼爪,緊緊抓住一隻大黑蠍後展翅衝天而上,飛有三十多丈高時才雙爪一鬆,使得那隻大黑蠍由空摔墜而下,落在巖項巨石之上摔得厚硬蠍殼碎破,大金才俯衝下洩吃食大蠍體內之物。

  兩人眼見此景後突聽譚玉鳳驚奇的叫道︰「哇……大金好厲害唷!竟能抓著這麼大的蠍子沖飛上天,嘻!嘻!如果它能抓著……馱著我到天上飛那該多好玩?」

  程瑞麒聞言頓時嗤笑的說道︰「嗤!噎!小鳳你不害怕大金一不小心把你從天上掉……咦?……這……這……」

  程瑞麒倏然笑語一頓,怔怔的望著譚玉鳳,轉而狂喜的跳躍叫道︰「哈!哈!好主意,真是好主意,我們以前怎麼從未想到這好主意?」

  摟著譚玉鳳不停的親嘴嘴,並且欣喜異常的說道︰「哈!哈!哈!小鳳,我們就可以出困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由譚玉鳳的一句戲言驚起了程瑞麒的靈智,在他興奮的笑聲中,也使譚玉鳳細思自己剛才所言,終於明白了小麒哥的意思,不由也心花怒放的摟著他咯咯笑道︰「咯!咯!咯!小麒哥,我們真的可以如此出谷嗎?不知大金它們肯不肯呢?」

  「哈!哈!你放心,這幾年我們和大金它們都熟悉得可近身撫摸它們而成為玩伴,相信它們一定會幫我們的。」

  「咯!咯!咯!那好也,不過我們可準備耍要帶的東西,嗯……還有……在外面都要穿衣裳才行,我們這樣要如何出去?」

  「這……嗨!有了,那天我們拜堂成親時,你身上披的五彩獨角蟒蛻皮應可暫時用來裹身,待出谷之後遇有鄉間民家時便可用金銀買幾件舊衣換穿不就成了?」

  兩人興奮的研商之後,立時疾速的奔往五彩怪蟒的巢穴之處,以兩柄短劍將怪蟒驅趕出洞後,立時尋找柔軟無味的蛻皮,以鋒利的短劍削割下掌腹下最為柔軟之處,捲成一大困便欲回去,此時實聽譚玉鳳驚疑道︰「咦?好香喲!」

  譚玉鳳只覺洞內有一絲絲的清香味不斷的飄至鼻端,因此心奇的循著清香味行去,而程瑞麒也有同感的四處觀望有何異物飄出清香味?

  兩人尋有片刻後才發覺香味是由洞底石壁頂端飄下,再仔細的以手中明亮的夜明珠照望,這才發覺在石壁十餘丈高處有一個不易見到的小洞。

  兩人心奇的攀著石壁上的突巖往上爬,愈近小洞香昧愈濃,緩緩爬至一個只有兩尺高只容一人蹲爬入內的小洞時,頓覺不停的湧出陣陣清香之味撲向顏面令人舒爽。

  程瑞麒仗著手中有夜明珠及赤紅短劍,因此毫不猶豫的緩緩爬入,譚玉鳳見狀也立時緊跟在後。

  小洞內的巖壁圓滑無菱,因此使兩人並未磨損肌膚並輕易的深入,進入數丈深後小洞已逐漸高競下斜已可彎身行走,愈往內行愈是高寬得可立身行走。

  奇怪的是在曲折下行的洞道內已開始感覺有些寒意,尚幸兩人身俱十餘年的內功,因此尚可忍受寒意侵身。

  不知行有多遠多深?寒意已然更甚得令兩人微顫,尚幸兩人強忍的又前行十餘丈後,竟已行至一個前濕酷寒約有六七丈高寬有十餘文的山洞中。

  而地面上竟是一地散發出酷寒之氣的寒水,池水內竟然長滿了一種淡青泛白的蓮葉,及一些雪白的蓮花,蓮蓬挺立水面甚為美觀。

  「咦?這山洞內陰暗無光且甚為寒冷,怎會長出這麼多蓮花?小麒哥你看,那清香味便是由功花及蓮蓬內散發出來的呢!」

  譚玉鳳心奇中和遙扯池畔的一朵蓮花,用力接扯下已將花梗拉至,且順帶的也將密實的其它蓮葉扯飄而至。

  只見那些蓮花竟大如面盆,而蓬蓬也也大如海碗,那清澈的池水內尚有粗如手臂的肥大雪白蓮藕,令人饞涎。

  欣喜中,譚玉鳳以劍創下一朵大白蓮花,而程瑞麒則剛摘下一挺蓮蓬及一條長有三尺餘的雪白蓮藕。

  兩人在地腹宮殿及山谷中每日皆吃食果子,早已生厭的想吃些久不知味的其它食物,現在已有了久不曾吃過的肥美雪白蓮藕,因此也不在乎生嫩未煮的便各分一截雪白蓮藕咬食。

  沒想到兩人咬食之後,竟發覺是又脆又香甜有如脆梨般的可口生津,竟非一般蓮藕的生澀。

  狼吞虎嚥的各自吃了一截白藕。接而將碩大如碗的蓮蓬中挖取了三十餘粒有拇指大小的蓮了,頓覺清香四溢令人饞涎欲滴。

  就在此時兩人忽覺腹內寒氣湧升,猛往全身各處流沖,立使兩人打了個寒顫,接而便覺全身陣陣抽痛,似覺全身經絡肌肉要被那路寒之氣涼縮似的。

  「啊……好冷……」

  「小……小鳳,你不要緊吧?……」

  兩人自然反應的提氣強忍全身酷寒之意,程瑞麒忽覺小腹之內另有一股溫熱氣團逐漸而升,所經之處立覺寒意略減,而且不停的在全身各處循行不止。

  而小鳳此時也覺胸口之間另有一股陰涼之氣湧出,並往下行至小腹,每經之處不但未曾像小腹中那股酷寒之氣令經絡痛苦,反而使得痛苦之意略減,委時又奇又喜的默默靜想,希望那團涼氣能至全身各痛苦之處循行止痛。

  倏然令譚玉鳳驚奇,沒想到後起的那股涼氣竟似懂她的意思一般,立時不停的在全身各處循行,以減輕她的痛苦。

  (注︰男女氣穴不同之處在此有說明之必要,要知男人聚氣在下丹日氣海穴,而女子則在兩乳間的中丹田膻中穴,男子練氣女子練形,如果女子依男子練氣之法練功,如介臨天癸或結胎生育之時極為可能有致命的血崩發生,因此古人習內功時皆男女分教以免混 。)

  其實他倆人並不知自己體內已有了內功真氣的基礎,也不知從體內湧出的氣團從何而來?但卻知道那股氣團所經之處必定痛楚略減,而且不斷的吸取那亂衝的酷寒之氣,使得氣團愈形增強而痛楚也平復得愈快。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兩人似乎痛楚全消的緩緩起身,立聽程瑞麒慌張的目注譚玉鳳急問道︰「小鳳你沒事吧?身上還痛不痛?哪裡不舒服?」

  譚玉鳳聞言溫馨的揉入他懷中搖首笑道︰「我很好,小麒哥你呢?我告訴你一件奇怪的事幄!剛才我腹中有一股寒氣亂衝,使全身又冷又痛,還以為剛才吃的蓮藕有毒呢!可是忽然從胸口中另有一股涼氣湧出,並且隨我意的在全身滾動,竟然將那酷寒氣逐漸融合而使得痛苦全消,現在那涼氣竟比原先大多了皆聚在胸內呢!」

  「咦?你也是?……可是有點不一樣,我體內也有一團氣幫忙,但卻是溫熱的,現在也消失不見了呢!可是我現在只要靜靜的默想便能讓它出現也!」

  譚玉鳳耳聞程瑞麒也和自己一樣可默想使那氣團出現,頓時欣喜的說道︰「對也!我也一樣呢!可是你的怎會是熱的?我的卻是涼的呀?」

  「這……」

  程瑞麒聞言怔怔的難以回答,半晌才皺眉說道︰「這我也不知道,不過大概是因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關係吧?男人是陽女人是陰,男人是火女人是水,所以也不一樣嘛!」

  「喔?……大概是吧!」

  他兩人怎知因日食靈果數年,體內氣機旺盛得使先天不同的體質,自然而然的凝聚出不同的溫、涼氣團,因為此次兩人所食的是地底寒水中孕生不能見日光的「陰蓮」莖藕,其靈效較他倆每日所食的靈果更為珍貴難得,在兩人被「陰蓮藕」所散發出的強旺酷寒之氣凍凝經絡時,頓使體內的元陽元陰之氣湧出蠶食融匯那融寒靈氣,而使兩人寒意漸消,也使得兩人體內元陽元陰之氣更形強旺。

  兩人在此洞內險些洩病,因此再也不願逗留的立時收拾所得爬返蟒洞,連同捆妥的蟒皮扛回地腹宮殿內。

  兩人費了一天的時間將蟒皮削割,製成兩件尚堪裹身衣不似衣斗篷不似斗篷的套袋,套在身上後再用細皮綁妥,並用所餘的蟒皮製成兩人袋子,將那些從谷地撿拾的金銀裝滿後才雙雙背著行出宮殿。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只見一隻金黃大鳥的鋼爪中各抓著一個大袋飛至崖頂的一處平巖松放在地。

  不到片刻又見兩隻金黃大鳥各馱著一人飛至崖頂,兩人三鳥在崖頂相聚一會後,才見兩人各背著包袱揮手下山消逝在山林之內。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08

第三章 脫困入世 闖禍為盜

  「夜市三更,燦爛樓台之燈火;春風萬井,喧聞簾幕之竺歌。」

  「杭州」,古禹治水時屬楊州,秦時更名錢塘,漢代改為會稽郡,至隋代開運河後始定名杭州。

  而杭州的興盛始終本朝白居易任刺史時大肆整頓城內及風景,尤其以原有荒涼之「封田」,疏草築堤為湖初名「錢塘湖」,因湖中時見金牛之影,故而又名「金牛湖」,而後人便將長場稱之「白堤」,而名「西湖白堤」。

  (宋蘇東坡又另築一場將湖分為裡外兩湖,堤上滿場垂護岸並稱「蘇堤」,並因其詩曰︰「若把西湖比酉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因此於宋代之後又將「西湖」稱之「西子湖」。)

  頂著仲夏酷熱暑氣,在行往「杭州」的官道中商旅稀疏,且都汗流泱背有如牛步的緩緩而行。

  然而卻有一個年約雙十的灰衣俊逸青年及一位貌比西施的青衣姑娘,兩人俱身背著沉重大包袱,滿面興奮之色的快步超越路上商旅往「錢塘門」疾行。

  眼見城門在望,那俊逸青年頓時笑望身側女伴說道︰「小鳳,『杭州城』已到了,待會入城後我們找家大酒樓好好的吃上一頓你說好不好?」

  美如仙子的青衣姑娘聞言後,頓時如百花綻放的笑望同伴且深情的笑說道︰「嗯!當然好咯!不過……麒哥,我們還是先投宿客店梳洗一番好嗎?人家身上難受得很,多少年沒穿過衣服初穿之下真是全身刺癢難忍呢!」

  那青年聞言也有同感的笑道︰「哈!我還不是一樣?那是因為我們未穿中衣,加之身上的粗麻布衣袂又粗糙,所以行走之時擦磨得難受,我們入城後便去購買一些柔滑且薄的絲綢衣服,只要換穿之後便會舒服多了。」

  「嗯!麒哥說得對,我記得以前看那些富家子弟及那些夫人小姐身上穿的又好又漂亮,所以……」

  話未說完立聽同伴哈哈笑道︰「小……鳳妹,我們現在可是有錢人了,只憑身上的金銀少說也有四、五千兩,再加上那些珠寶更是難計,因此你想買什麼?吃什麼?儘管說……嘎!對了,進城後可要找家可靠的錢莊或珠寶樓將身上的金銀珠寶變換在票才好攜帶,只留下部分金銀平時花費便可。」

  「嗯!可是……我想留下一些我喜歡的珠寶手飾也!其中有好幾樣都是人家好喜歡的呢!」

  「哈!哈!哈!你放心,隨你喜歡的挑,若不合意時進城之後還怕買不到你喜歡的?」

  兩人興奮的笑談中已進入西「錢塘門」,忍不住心中的欣喜恍如蝸步的四處觀望大街兩側,有如鄉間小兒入城似的。

  兩人正是圍居深山地腹宮殿數年的程瑞麒及譚玉鳳,如今重踏繁華人世自是欣喜異常,不到半里的大街竟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在一間裝坡華麗的大客店之前停足。

  「江南第一樓」乃是遠近馳名的豪華客店,臨街的外樓並兼營酒樓,出入之人皆屬城內高官巨賈,難見平民百姓敢跨足人內。

  而此時兩人並不知情的跨步入樓,頓時驚醒了依柱打吨的店伙,尚未看清兩人時便揚聲喝道︰「貴客到……咦?……呔!你倆要幹什麼?」

  自幼便曾在鄉間及繁華大邑行乞渡日的程瑞麒,對各行各業的店家店伙臉色甚為清楚厭惡,因此一聽便知店伙欺他兩人穿著寒酸,故而臉色一沉的叱道︰「怎麼?我夫婦要住店有何不對?」

  店伙聞言立時不屑的打量兩人且冷笑說道︰「嗤!你們要住店?哼!本樓可是江南一帶遠近馳名的「江南第一樓」,除了清幽的獨院小樓外便是套院上房及通樓上房,並無小客棧的客房或通輸,最便宜的上房住上一宿便要三兩銀子,你們……住得起嗎?」

  要知盛唐之時國強民富,三兩銀子足夠鄉間百姓四口之家的一月開銷,雖說近代兵荒馬亂物價上揚,但三兩銀子也足夠半月開銷,而此酒樓的便宜上房住宿費便要三兩銀子,無怪乎那店伙狗眼看人低的認為他兩人住不起。

  可是程瑞麒雖也心驚這酒樓昂貴,但氣不過店伙的勢利鄙視,因此立時伸手從懷中掏出兩錠十兩重的「金元寶」猛然重重的拍在櫃檯上,且怒聲叱道︰「二十兩金元寶交櫃,給我夫婦準備一間清幽獨院小樓。」

  那店伙眼見這不起眼的鄉間青年,一出手便是二十兩金元寶交櫃,再見到那兩錠金元寶竟被拍入棗木櫃面半寸深,霎時心中大吃一驚,知道兩人身懷武技的江湖人,於是臉色倏變的躬身哈腰諂媚笑道︰「是!是!公子爺您消氣,小的瞎了狗眼,您大人不計小人錯,原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這就為公子爺及夫人引路至本樓最清幽的獨院小樓。」

  正在此時,從內間驚動而出的一位短鬚五旬老者眼見櫃上的兩錠金元寶,以及一位俊逸英挺的布衣青年一位貌如仙子的青衣姑娘,兩人神色皆忿怒不悅,頓如是店伙惹怒了客官,因此立時上前含笑抱拳說道︰「公子爺、小姐,店小二不懂事冒犯了兩位,老朽乃本樓掌櫃在此向兩位陪罪,但不知公子爺及小姐是要住店還是……」

  程瑞麒眼見掌櫃的神色恭謹言語客氣,因此怒氣略消的沉聲說道︰「掌櫃的,我夫婦要住宿數日,給我們準備一間清幽獨院小樓。」

  「是!是!公子爺您放心,小店十二棟獨院小樓皆清靜幽雅包您滿意,樓內且有僕婦專人伺候,且容老朽為公子爺及夫人引路。」

  由掌櫃親自引路,程瑞巨及譚玉鳳也不屑店伙為兩人接提包袱,自行提著隨掌櫃穿過店堂夾廊行往後院。

  只見後院內竟是個極為寬廣,林木如傘不見遠處的大院,一片水波鵝湖的小洞中蓮花、白鵝、鴛鴦、游魚、小橋、假山、水供、涼亭、花團錦簇粉蝶飛舞,蟬鳴鳥叫此起彼落,組成了極為幽雅之美景。

  而湖畔四周的高木林本中一棟棟小樓隱約可見,皆以竹籬區隔出單獨小院。

  經由一條曲轉九折跨湖而過的浮廊已行至小湖對岸,正待行往另一條長廊的突聽譚玉鳳欣喜的說道︰「掌櫃的,那些小樓便是獨院小樓嗎?」

  掌櫃聞言後頓時有傲色的笑道︰「夫人,本小店的十二棟小樓皆是以古松、巨柏為材建成,天地元黃四樓最為華貴寬廣,時有遠道貴客指名宴客,宇宙日月四樓寬敞房多,適合排家帶眷的遠客住宿,而梅蘭菊竹四樓則清幽雅致。老朽便是引領公子爺及夫人往梅樓落宿。」

  穿過側廊行至一棟小樓前,立有兩名僕婦由內快步行出,掌櫃立時側身站立朝程瑞麒及譚玉鳳笑道︰「公子爺夫人,此樓便是梅樓,公子爺如有何需要便可吩咐僕婦,老朽這就回前院樓堂了。」

  接而又朝兩名僕婦吩咐好生侍候公子夫人,這才拱手離去。

  程瑞麒及譚玉鳳眼見各處景色房舍俱皆精心設置麗而不俗,較之一般富貴人家房舍相差無幾,可見這「江南第一樓」的名聲當之無愧,也怪不得宿金高昂。

  兩人在樓內由兩名僕婦準備浴水,並取出三十兩銀子交待兩名僕婦購買所需衣物後,兩人才欣喜的好好清洗梳理一番。

  待僕婦購妥指定衣物返回,夫妻倆換穿打扮後,頓令兩名僕婦膛目結舌的愣立半晌才回過神來。

  真是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只見程瑞麒發會已梳得光滑油亮系藍色公子巾,身穿一襲藍級公子長衫長褲,腳穿雲鞋,顯得高壯英挺俊逸非凡恍如玉樹臨風。

  譚玉鳳滿頭秀髮也已梳得油亮挽成雲石並貫插一枝紫紅鳳形珊瑚替,雙鬢如霧雙耳垂掛一對閃閃發光的紫紅寶石衛墜,身穿一套淡紫色束身材褲外罩羅裙,腳穿小弓鞋,更突顯出高挺趐胸及柔細柳腰,那模樣簡直美比酉施柔若昭君,妍姿艷質的婢好仙女。

  別說兩名僕婦了,便連程瑞麒及譚玉鳳相互觀望下,皆也為對方異於以往的風姿所迷,內心激盪含情脈脈的凝視不眨,若非礙於有僕婦在場恐怕早已相擁溫存了。

  兩人在樓上臥房內將金銀珠寶整理一番,留下了花用金銀及譚玉鳳喜愛的一些小巧可愛飾物後,餘者皆打包備更換銀票。

  在店堂從掌櫃口中問明了城內最誠實可靠的錢莊寶樓,夫妻倆便行往城東的一家珠寶樓,約莫一個多時辰後兩人已是滿面欣喜之色的步出銀樓。

  「咯!咯!問哥!想不到我們那些珠寶連那店東都看得眼花撩亂滿頭大汗,並且頻頻招呼店伙奉茶獻果的深恐招待不周,如今共換得四十餘萬兩座票,這下可輕松多了。」

  望著譚玉鳳嬌甜可人的笑臉,程瑞麒也微笑的說道︰「嗯!那店東可真童叟無欺,每樣珠寶都詳述珍貴之處,又定下公道價格,並且怕我們錢財露白還了兩隻精致防水的塔褳包盛裝莊票,這樣更放心了。」

  「咕!我身上竟然會有二十餘萬兩的莊票,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呢!麒哥,宮殿石室內的金銀珠寶才拿不到一成便值這麼多銀兩。如果都帶出來那……那該有多少哇?」

  程瑞麒耳聽之後不由微笑的說道︰「鳳妹,這還只是我們從谷地中撿拾所得的,要是將居室底層藏寶室之物取出……我可真不也想像能折價多少?看來少說也有幾千萬兩吧?」

  「咯!咯!麒哥,我們發財了,我們……我們要怎麼花?」

  「咯!咯!當然先去找個大酒樓好好吃上一頓,然後再去訂製幾套換穿衣服,並且好好的玩個幾天。」

  從此兩人便在城內外暢遊各處風光名勝,一雙碧人時時被一雙雙稱羨的目光盯望得略有羞意,但內心中卻歡欣喜悅的有股陶然感。

  *** *** ***

  「湖上春來似圖畫,亂峰圍繞水平鋪;松排山面千重翠,日點波心一顆珠。碧毯線頭抽早稻,青羅裙帶展新蒲;未能拋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錢塘湖」(西湖),白刺史在長康二年將封田內封草淤泥填築成堤圍成湖水,大肆築建湖岸成為一處名勝,湖上畫般浮蕩輕舟穿梭,湖岸垂柳石板道遊人如織,真乃渡夏解暑的好去處。

  另外幾處名勝如鳳凰山、吳山、城隍山、紫陽山皆曾有夫妻倆的足跡。

  入夜之後則是在城內大街上逛游,並購買一些喜愛之物,以及以往曾想擁有卻無能獲得之物。

  一日,夫妻倆在城東大街上觀賞商家陳列的百貨,突聽有人在身後笑語說道︰「喝!好一位千嬌百媚的美嬌娘,馬二弟,你看這位小娘子可比『翠煙樓』的青倌吟詩還嬌麗吧?她是那家姑娘?我以前怎麼沒見過?看來是外地初來的吧?」

  「哈!哈!哈!錢大哥,這位小娘子可標緻,小弟我在蘇杭西地見過多少美人?但都沒她艷麗呢!錢大哥你……嘻!嘻!莫不成你想……哈!哈!哈……」

  程瑞麒聞言頓時心中不悅的回首瞪望,只見有兩個神色很穢浮華浪蕩的錦衣公子,正尾隨指指點點目中無人的嘩聲喧笑,兩人身後尚跟著六名身穿青色短裝下人打扮的大漢,一望便知是某家高官富賈的子弟。

  程瑞麒心中忿怒兩人竟拿青樓煙花女子與風妹比較,頓時有受辱的感覺,怒湧華蓋跨步攔擋兩人身前,正欲開口責問爭理時,突見那六名大漢神色凶狠的由兩側搶前大喝道︰「臭小子幹嘛?……」

  「叱!找打呀?滾開……」

  「臭小了你竟敢攔住我家少爺去路?找挨揍呀?」

  另有兩名大漢已一左一右的伸手抓住程瑞麒肩頭欲推扯一旁。

  程瑞麒尚未開口爭理便遭六名大漢呼喝叫罵怒顏相向,且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打人的模樣,心知此乃豪門惡霸富家子弟中的惡奴,平日皆仗恃主人家的財勢欺人,因此心中更怒的叫道︰「你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當街調戲婦道人家,尚且仗勢欺人,你們眼中還有王法嗎?」

  「噴?臭小子,你竟敢叫嚷?王法?哼!我家老爺就是王法,杭州之地那一個不知我家老爺便是刺史大人?你還敢在我們面前稱王法?」

  「別和他囉唆了,揍他一頓他就知錯了。」

  「對!先讓他吃點苦頭便會乖些了。」

  六名壯漢恍如凶煞的一一叫罵,且不停的推動程瑞麒欲對他動粗,但沒想到竟然難將他推動分毫。

  「讓開!」

  一聲低喝響起,身穿綠衣的錦衣公子已手搖把扇面含不屑之色的行至程瑞麒身前,三角目盯望一會話也不說的便又行至裁心慌亂站立一側的譚玉鳳身前,面含淫色躬身作揖的嘻笑道︰「小娘子,小生姓錢名高長春風人稱『春風公子』,因心儀小娘子風姿,故而冒昧的想邀請小娘子至敝府做客,容小生一盡地主之誼如何?」

  隨立一側的馬姓公子此時也搭腔笑道︰「這位小娘子,你大概初到杭州尚不知錢大哥乃是刺史大人之公子,若有錢大哥為友,包你在城內不會在人欺負,再說……」

  譚玉鳳眼見麒哥被六名大漢圍住,頓時芳心著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正欲上前幫助麒哥哥卻見那兩個滿面邪意的登徒子行至身前自說自話,不由芳心大怒的不待馬姓公子說完立時叱聲怒道︰「呸!我夫婦進城數日也不曾有人欺負我們,倒是你們無緣無故的欺負我夫婦,哼!你當我們好欺負哪?」

  馬公子聞言不由涎臉靠前笑道︰「喲喝!……小娘子脾氣可真大呢!竟然不識好歹的衝著我……唉唷……誰……是誰……痛……好痛……快放手……」

  馬公子話未說完,倏覺左肩似被一個巨鐵夾緊緊夾住,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立時使他面色蒼白冷汗直冒的似欲昏眩,接而便聽耳旁響起一個怒極的話聲︰「哼!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惡徒,竟敢仗勢欺壓百姓。」

  「呔!小子快鬆手。」

  「混蛋,臭小子討打……」

  「臭小子找死呀?大家揍他……」

  「不長眼的小子竟敢在公子面前囂張?按你……」

  六名壯漢只見藍影閃動,竟不知那小子如何脫出自己六人包圍且用抓手住馬二爺?不由面上無光的叱喝連連,不約而同的急奔上前揚拳便打。

  程瑞麒見狀心慌,頓時被六名大漢連連圖打得抱頭閃躲,但卻不覺得有什麼疼痛。

  譚玉鳳眼見六名大漢圍打麒哥哥,霎時急得美目含淚,連呼救命……

  「救命哪!……救命哪……救命哪……」

  然而大街兩頭雖有不少人遠遠站立圍觀,但卻無人敢出面喝止,只是搖頭歎息低聲咒罵而已。

  被六名大漢圍毆的本已怒火填膺,再加上遠在兩側觀望卻愛莫能助的百姓,心知惡人必然依仗父親是杭州刺吏而時時欺凌百姓,因此才無人敢出面喝止。

  此時又見那春風公子及馬公子兩人此時正面含邪笑的逼向譚玉鳳,立使程瑞麒心急的施展出平時與譚玉風追逐閃躲的身法,輕而易舉的脫出包圍閃至鄭春風公子身側,伸手便抓住他左臂拉扯推至一旁。

  此時的六名大漢見那藍衫小子竟又逃出,更是暴怒凶狠的再次圍打不止,好似要將羞怒這氣發洩在他身上。

  程瑞散心駭六各大漢的兇惡,但卻又不能任人欺負鳳妹,心急之下立時一反剛才挨揍的情況,已將自己和鳳妹倆所習練的打鬥招式迅疾的施展開來,反擊六個凶狠大漢功圍攻。

  霎時只見藍影迅疾的閃動,拳掌快如疾電,在陣陣拳拳擊體的問擊聲中,六名大漢好似喝醉了酒一般,吭也未吭一聲的踉蹌退出數步,接而東倒西歪的仆跌倒地。

  連連出手三招更見六名大漢散倒一地,程瑞麒眼見之下又驚疑的尤自不信,怔怔的望著倒地的大漢。

  「你們這些惡徒快放手……不然我要打人羅……」

  譚玉鳳的驚叫聲倏然驚醒了程瑞麒,立時轉身望見那兩名登徒子正在拉扯著風妹,倏又怒火高漲的奔掠近前,伸手怒抓兩人。

  右手抓住那春風公子後頭用力後扯,如鋼爪般的龍爪立時深扣入肉,頓覺手掌中有股輕不可聞的脆裂之聲,立時見那春風公子恍如一灘爛泥似的軟倒在地。

  而左手也抓住那馬姓公子的右肩,如鋼夫的抓住他肩骨之時,頓聽他驟痛的驚恐嚎叫道︰「啊……痛死了……你們快來……啊!殺人啦……救命呀殺人啦……」

  然而此時程瑞麒怒火泯智那管他胡亂大叫?右拳狠力的擊向太陽穴,霎時只見馬姓公子面色蒼白的悶哼一聲仆倒地面,手腳抽搐一會後便靜止不動了。

  六名大漢及兩個錦衣公子不到片刻便如紙札的倒地身亡,使得相依站立的程瑞麒及譚玉鳳疑似作夢,接而心中開始驚駭得神色惶恐冷汗直冒,殺了人的罪惡感使兩人全身顫抖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尚幸此時圍觀的人群在一陣錯愕中,皆面有狂喜之色的默然張望,且喜喝連連的並無一人出面責怪更別說有人前往報官了。

  程瑞麒正駭懼自己殺了八人,已成了殺人兇手,恐將難逃官府的捉拿,因此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化不定。

  沒想到此時突聽兩側人群中有人興奮的大叫道,「好!死得好……」

  霎時鼓掌狂歡的歡笑聲接著響起,連連不絕於耳的響徹大街。

  「好哇!這兔息子死得好,杭州有福了……」

  「老大爺有眼哪!這兩個狼狽為奸的惡人遭報了……」

  「哈!哈!死得好,我要回去告訴街坊鄰居好好的慶祝一番……」

  「孩子呀……泣……泣……你的怨屈有人幫你報仇了……你瞑目了吧……」

  在眾人叫好低泣聲中,卻另有人大叫道︰「那位公子,你還不快逃呀?萬一待會衙役捕快來了那就糟了……」

  「對呀!公子您快逃吧?莫再逗留了……」

  程瑞麒聞言頓時豪壯的叫道︰「謝謝諸位的好意,好漢做事好漢當,在下就在此等候官府之人前來結案,絕不會連累諸位街坊鄰居。」

  譚玉鳳耳聞麒哥哥之言頓時淚水如泉的泣聲不止,並硬咽的勸麒哥哥聽大家的話逃離杭州才是道理,但是程瑞麒卻固執的不願離去。

  就在兩人爭執去留時,圍觀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顫聲便咽說道︰「這位公子,刺史大人是個惡官,雖然公子為杭州百姓除了一個禍害,本城百姓一定會為你供長生牌位,但你如被官衙捉去只有死路一條,公子您雖不怕死,但何不留下有用之身再多為百姓除些禍害呢?老婦身上並未帶多餘銀兩,只有幾錢碎銀您留著逃生活命之用吧!」

  才婦峻咽說完後立將數錢碎銀放在程瑞麒手中,這才碎步的穿出人群離去。

  程瑞麒手捧著老婦贈於的碎銀,怔愣的想著老婦剛才之言,而此時四周人群竟一一湧至並掏出一些銀兩放在他手中,除了口中稱謝之外並異口同聲的勸兩人快離城逃生,以免被惡官家奴或是行役聞訊趕至扭捉入牢。

  不到片刻程瑞麒及譚玉鳳手中及腳旁堆積了數百兩金銀,除了兩人及八具屍身外,大街上已無一人停留圍聚。

  兩人緩緩回過神來,眼望冷清的大街及手腳旁的金銀,終於醒悟眾人之言甚有道理,還是盡早離城避禍才是。

  程瑞麒忽然想到以前聽村中大人所說,那些行俠仗義的大俠行為後,立時行至那兩個錦衣公子屍身前,且從懷中拿出赤紅短劍在石板上刻寫道︰

  「惡少為禍,社稷百姓,殺之不為過

  誅惡大俠留」

  兩人望著地面上的一些金銀雖不稀罕,但那都是善良百姓的善意,因此不便留下便宜了官府或牽連了贈銀百姓,於是盡數納入懷內雙雙急返城西宿處酒樓收拾行囊。

  消息尚未傳至西城,因此掌櫃及店伙皆不知兩人身背人條命案,只是奇怪兩人為何神色惶急的結帳離去?

  由西門出城後立即轉往北方急行,待行至郊林之處時便潛隱入林,未幾已是形蹤杏然無處可尋了。

  而此時的杭州城內已然響起了陣陣鞭炮鑼鼓之聲,使得全城恍似處於佳節喜慶之中,處處可聞歡樂狂喜之聲。

  當然,府台衙役也經由社鼠城狐報案後得知此事,立時驚急的趕往東城大街查案,除了依然存在卻佈滿痰水尿尿的八人屍身外,兇手已逃逸無蹤不知何人所為?

  刺史大人得知愛子惡耗後又悲又怒的立時下令捉拿兇手,並且大肆濫捕東大街兩側商家店東伙詢案,在一問三不知的情況下,竟然全數打人大牢嚴刑逼供。

  如此一來果然刑求出前因後果,以及路人贈銀助逃之事,但卻無人說得出兇手面貌姓名如何?

  刺史大人得知始未幾,非但不自省率子橫行為禍之惡跡,反倒懷恨眾百姓不但不報官且資且兇手逃離,具將眾人定以同犯之罪禁人大牢,並嚴囑衙役追查兇手到案,欲將兇手凌遲受刑以報愛子被殺之仇。

  然而眾捕役四處追查之下,竟然無人知曉兇手是何人?從何而來從何而去?唯一的線索只是刑求得知的一對青年男女而已,至於其他的則是一無所知。

  翌日清晨,府行師爺在官行大堂等候大人升堂問案,但枯等一個多時辰尚不見大人至府堂,於是行人後堂內院催駕,但令人驚異的是竟連使女也不見一個。

  師爺心奇之一連連呼喚,在無人應聲之下只得通行進入內堂,這才發覺刺史大人竟自屍橫床榻,而夫人則是身穿穢衣的捆綁房柱之上,兩名使女則捆綁書房之內,怪不得久不聞人聲。

  師爺眼見室內之慘狀已是嚇得渾身打顫手腳發軟,欲呼無聲的耳目失聰呆立室內,久久才回過神一煌駭然張望,竟在臥室粉牆上看到幾個令人怵目心驚血水順流的碗大血字︰

  「貪官惡吏,縱子為惡,欺壓百姓,日無法紀,為官不仁,屈打善良,替天行道,報應殊之。

  誅惡大俠留」

  師爺驚急惶恐的奔跌仆爬出室,恍如厲鬼般的悲呼尖叫,霎時驚動了外廂僕役,在眾僕驚疑的詢問下才得知大人命喪內室床榻,再也無法登堂訊案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府衙主管文書的事史及軍部都督騎騎將軍皆已聞訊趕至,但僅是束手無策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消息不徑而走,不到半日已使得杭州城大街小巷耳語相傳的盡人皆知,更令官衙氣結的是滿城百姓竟然假借祭祀祖先,準備端陽節為由,大肆焚香燃放炮竹的慶賀不止。

  經由杭州事史函書上報吏部、刑部詳告刺史大人被賊人殘害之事,在吏部尚未羽書派任刺史大人之前,只能暫管一般事項,卻不敢問罪百姓,並且將無端打人大牢的東大街店東店伙全數釋出,但責令隨傳隨到。

  然而事隔月餘後另由蘇州也傳出了一則消息,有兩位俊如金童貌比天仙的一對壁人,竟在城外「報恩寺」賑濟災民及貧苦,除施善食十日外並各贈銀三兩,受惠的災民及貧苦人家不下五千人。

  據說蘇州刺史大人曾親訪「報恩寺」住持「明慧禪師」,才知善心人乃是一對少年夫婦,但卻不知姓名來歷。

  尚不止此。

  又是月餘之後,「鎮江府」那方也傳出一則令人讚頌的大消息。

  據說在「金山」山麓的「金山寺」住持「法惠大師」,在寺前大放善粥、賑銀,供難民、貧戶領賑。「在官府得知善行奉荒揚善時,才經以法惠大師」口中得知乃是兩位遠道而來的善男信女,在遊歷「鎮江」時眼見離鄉背景的避禍難民為數眾多,因此指出白銀二十萬兩後交由「金山寺」代賑,從此便再無年輕俊逸的少年夫婦行蹤。

  江南各地正盛傳天帝派遣金童玉女下凡救苦救難,為蒼生辟出一條生路之時,從緊鄰「鎮江」的「揚州」也傳出一則大快人心的消息。

  原來在「揚州」赫赫有名的「梅剝皮」梅事史,竟在住內遭人削首而亡,並在書案上留下一些血字︰

  「為官不仁,攬訟斂財,逼良為娼,死有餘辜!

  鳳凰俠留」

  另外梅剝皮家中密藏的金銀珍寶銀票俱皆一掃而空,而城中一些曾遭迫害深重的一些善良百姓,卻都在凌晨醒來時發現房中桌上放有數十兩不等的金銀。

  當消息遺傳城內百姓後,受惠百姓才心知肚明的醒悟是有俠客為民除害,並且盡散不法賑銀於受害百姓。

  不到半月,又在「金陵」(升州、南京)也傳出一則令人相擁而泣的興奮消息。

  那便是江北大豪陣道頤,也就是當朝「工部」尚書大人的外孫,也是身居散官之職的「威虎校尉」,竟然在家中庭院遭人穿心一劍刺斃身亡,並留下一張血紅字跡的黃紙上寫道︰

  「名官實賊,暗通江匪,擄掠豪奪,魚肉百姓,強佔孀寡,霸佔家產,替天行道,髒財盡散。

  鳳凰俠留」

  果然,豪華深院的大宅內,一處極端隱密的地窖庫房內,所儲藏的金銀財寶竟在一夜之間盡掃而空,據家中妻妾估計少說也在百萬兩之巨。

  連連數則消息雖使百姓狂歡慶賀,但江南各地州城府行已是快馬傳書,通緝告示恍如雪片般的散傳各地城邑鄉鎮。

  然而奇怪的是告示中除了註明巨盜乃是自稱「鳳凰俠」的一對男女外,其他毫無年齡、相貌、姓名、何方人士的註明。

  另外告示中竟提供五千兩白銀做為通風報信的賞金,而有人能緝拿擄盜送交官府則賞金受萬兩白銀。

  如此天大的消息不到月餘已遍傳天下,連年遭兵災人禍的苦難百姓皆是額手稱慶頌揚不止,於是久經傳頌之下,不知從何地?何時?何人?將「鳳凰俠」改稱為專殺貪官污吏除惡霸,照亮善良百姓干沽陰暗心田的一道亮麗彩虹──「彩虹鳳凰」。

  在一般百姓的口頌相傳中,曾有人酒後戲言知道「彩虹鳳凰」是什麼人?並告訴友人說要前往官府領取巨額賞金。

  但沒想到一句戲言竟遭友人亂拳打死,而親眼目睹兇案的一干人眾竟然串通口供,異口同聲說是與外地過客口角時互毆受傷而亡的,使得官衙捕役不明原由。

  在串串消息中竟也驚動了江湖武林中的黑白兩道,因為各地城邑中的貧官污吏惡霸俱都人人自危,深恐有一日遭「彩虹鳳凰」找上門來而致人亡財失,在人人自危的懼意中,以重金禮聘護衛打手的招貼各處可見,而使得武林中人或習武之人身價百倍不同往昔。

  然而前往應聘者十之八九皆屬邪魔黑道、綠林人物,以及一些地痞流氓之不法之徒。

  至於武林白道俠義正道山門豪傑之人,雖不知「彩虹鳳凰」姓名來歷出自何門何家?但無不伸指讚揚,且有心結交為友,更別說前往那些貪官污吏之處受聘偽虎作悵了。

  「彩虹鳳凰」的危機加深了。

  因為在黑道、綠林、邪魔中,有些人為了貪圖知額的賞金,以及數度作案時所盜得的金銀珍寶,於是開始明查暗訪「彩虹鳳凰」的行蹤,說穿了皆是為了拒額財寶。

  門道精湛的黑道邪魔在毫無線索的數處州城頻頻出入,卻使得一些正道俠義心起疑心的猜測那些邪魔有何企圖?因此使得黑白兩道時有誤會衝突,而致江湖亂像初萌。

  *** *** ***

  「汗州」(開封)又稱「洋梁」或「對京」,城周約二十四里,地處原野之中無險可守,只因對水橫貫中原北通大河南接江淮,是港未轉運之地,因而市面繁華富商雲集,是個百商興茂之大城邑。

  在「對州城」大南門內的鼓樓街,有一座天下聞名的「相國寺」(舊名建國寺)。

  「相國寺」左側一片深廣庭院華宅,便是赫赫有名的趙大官人府鄰。

  時約三更余,烏雲遮月大地一片陰暗,除了一些狗叫及更梆聲,街巷中寂靜得可聽見遠處小兒夜啼及睡夢中的夜咳聲。

  高有丈二人院上俱是尖長的鐵刺密排,乃是嚴防不肖賊盜侵入的良方。

  靠近華麗高宅的後院院牆外,此時倏然翻入兩個身影迅疾隱入花叢暗隅中。

  不多時兩個人影交叉的在暗隅中衝至華樓附近,在高掛屋簷的燈火照射下,只見兩個夜行人身穿鮮光閃閃不知是何種質料縫製成的緊身夜行衣,竟異於武林人烏黑暗色的夜行衣。

  宅院內毫無一絲動靜,兩個夜行人一左一右一隱一現的掠上高樓長廊之上,隱入廊角暗處靜伏不動,而在此時已聽細微的腳步聲由前院行至,燈火顯現處已見三個手執棍棒的莊了巡行至後院,在花叢樹後以及陰暗之處巡望,但卻未注意燈火明亮的華樓周圍長廊。

  三名莊丁巡行細望片刻後,已緩緩續行巡望,逐漸消失在華樓右側院之內,並未發覺有夜行人隱身長廊之內。

  一個夜行人眼見巡夜大漢已離去,正欲起身沖行時突被同伴急扯頓身靜伏不動,就在霎那間已見前院暗影中疾迅的掠來兩個身影,乃是身穿勁裝背刀劍的護院。

  兩名護院雙目閃射出一股微光,站立不動的細聽環望一會才相互頷首的掠往三名莊丁消逝方向。

  兩名夜行人待護院離去才放心的經由長廊衝掠至半開的格花紙窗下,略一探望後便雙雙沖人樓內。

  約莫片刻後二樓之內隱約的傳出一些踢周之聲,以及女子短暫低呼之聲,但隨即靜止無聲回復寂靜。

  就在此時樓外長廊行至一向身軀高大魁梧、滿面 髯,一雙銅鈴大眼微笑大睜,神情膘悍凶狠的錦衣老者。

  髯老干沿著長廊巡望庭院,待行至半開的花格紙窗時,心疑的探頭內望,眼見樓內廳堂並無什麼異樣動靜後,伸手掩上花格紙窗續往前巡行。

  剛行出數丈正待轉往樓後時倏然心中有警的猛然轉身回望,正巧見到一個身上閃爍發光的夜行人身背著一個巨大包袱掠出窗外。

  「呔!什麼人?……站住。」

  髯老者眼見夜行人疾迅的翻下長廊往庭院飛掠,霎時心急的飛縱追去便欲攔擋夜行人的逃離。

  然而驚急大意中竟沒注意大開的花窗內尚有一人飛掠而出,雙方迅疾的撲控之時俱都心中一驚,皆不約而同的出手劈攻眼前的人影。

  兩個身軀一撞疾分時 髯老者右掌已拍中對方胸口,但覺小腹突然火熱驟痛,已知有物貫穿小腹之內。

  「啊……賊子你……」

  剛由窗內掠出的夜行人被對方拍中胸口時倏覺胸口劇痛,但強忍的慌急掠往庭院追向同伴。

  髯老者的一聲大喝早已驚動了各處巡夜莊丁及護院,霎時燈火晃動警鑼連響,人影奔掠哈喝連連的齊奔而至,立時吵嗜嘩然的驚醒了睡夢中的眾多家丁僕役。

  「捉賊呀……有賊呀……」

  「快抓賊呀……」

  「大家快圍住,莫讓賊人跑了……」

  但此時兩名夜行人已奔掠院牆不到數丈之處,未待眾莊了護院圍至已雙雙縱上院牆的便欲跳落院外。

  「賊子別逃……」

  「留下命來……」

  急趕而至的數名護院眼見夜行人已躍上院牆,霎時有三人手勢疾揚,頓見漆黑的夜色中有數片烏黑難見,藍汪汪之色及精光閃閃的暗器射向兩名夜行人。

  暗器十之人九皆射中兩名夜行人,卻見兩人不知是跳落或是墜落院牆之外的已難見情況。

  「賊人中暗器了快追……」

  可是當五名護院縱上院牆下望卻不見人影,驚疑的遙望四方時,才從月色中發現夾巷十餘丈外正有人影飛奔。

  「啊?在那邊,他們中了我的浸毒暗器一定跑不遠,大家快追。」

  「對,我的毒針也射中他們,不出一里必定毒發昏迷的立時可手到擒來。」

  就在數名護院一一追賊而去時,突聽院內家丁叫道︰「唉呀……不好了,萬護院被賊人刺傷了……」

  驚叫聲中卻又聽華樓內響起女子的驚恐尖叫聲︰「啊……救命哪……快救老爺……老爺死……死了……還有夫人……快來人哪……」

  霎時整座大宅院內燈火齊亮,驚叫哈喝之聲驚動四鄰,便連隔院的護院莊丁也草木皆兵的加強巡邏搜尋賊人。

  翌日清晨。

  整個「汗州城」百姓皆已知曉了南城「相國寺」旁的趙剝皮趙大官人宅院,竟在深夜中被巨盜潛入所首而亡,並且銀庫的厚重鐵門竟被利器割個方洞,內裡的珍寶銀票俱被盜走,而沉重的金銀被搬空兩箱金錠,只留下一些銀兩未動,大概是因沉重而難全數盜空。

  在眾百姓狂喜議論鳴放爆竹之際,又傳出官府至趙府查案後,在臥室桌上見有一張黃紙上寫著朱紅字跡︰

  「賄通官府,逼削貧困,婦無婦德,逼良為妾,報應加身,從者為戒,萬金復散,代做功德。

  彩虹鳳凰留」

  又是百姓稱頌的「彩虹鳳凰」之所為,使得全城百姓歡聲雷動,然而卻令城內的貪官污吏不肖巨富人人自危,因此家僕護院是嚴加防範,唯恐成為「彩虹鳳凰」下手的目標。

  官府行役日夜不停的在城內城外搜尋外地生人嚴查,但卻毫無一絲線索可尋,反到是將一些有心緝盜領賞的黑道邪魔逼得難在城內落足,皆在四鄉之處密查暗訪。

  而此時城東址餘裡地外的一處樹林內,在一條清澈小溪畔的一株大樹下,尚穿著鱗蟒皮疑製成緊身夜行衣的程瑞麒及譚玉鳳,兩人正席地而坐吃食著一隻烤熟的山雉,身側尚放著兩個鼓大的鱗蟒皮包袱。

  堅韌的鱗蟒皮細鱗密佈,不但不懼刀劍更可避暗器,製成包袱盛裝再沉重之物也不怕破損,銘得所獲之物沿途漏失。

  突聽譚玉鳳關心的說道︰「麒哥哥,你的胸口真的不痛了?」

  程瑞麒聞言立時笑望她並安慰的說道︰「真的不痛了,休息一天中,身體裡那團熱氣竟然會自動的循行奔跑,並且將胸口內的問痛緩緩消除了,現在胸口雖還有些酸麻,但真的不痛了。」

  譚玉鳳聞言後才放心的笑了笑,緊緊依偎他懷中說道︰「波哥哥,昨天看你臉色發自冷汗直流,害我都嚇死了,你要有什麼事,那要我怎麼辦?你答應過我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哦!」

  「哈!哈!哈!風妹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不過……鳳妹,萬一我以後真有什麼不測,那……那你就快回山裡宮殿躲起來,外人如追到谷地大概會被五隻巨大毒物嚇跑或咬死,那你就安全了。」

  譚玉鳳聞言頓時慌急的叫道︰「呸!呸!麒哥哥你別亂說話,你不會有事的,就算萬一有那一天,那我……我也不離你獨生,要死也要死在一起,我們可是生死與共的夫妻呀!」

  兩人激動的擁摟依偎,心知誰也不能獨離對方,便是有性命之危也不能棄離對方而不顧,如此情意早已深場內心並不須言傳便能相互體會出。

  就在兩人心靈契合的享受著對方的溫存、愛意之時,倏然從樹後疾撲至一道青色身影,雙手如爪的疾扣兩人「肩井穴」,意圖制住兩人。

  程瑞麒及譚玉鳳被枝葉擦響聲及頭上暗影所驚,尚不知怎麼回事時已被人抓住肩腫骨處。

  尚幸兩人身穿鱗蟒皮衣,雖被人按抓肩井,但卻被滑溜堅韌的鱗皮阻隔難以緊扣抓實,再加上兩人遇警後不約而同的全身使勁欲脫出暗襲之人抓扣,因此使得兩人體內略有成就但卻不自知的兩股溫熱、涼寒的氣團已疾速的上湧充漲肩頭之處,頓令暗襲之人的爪指震鬆,兩人也趁機前衝脫出控制,急忙各提一隻包袱並戴上頭罩的掠出三丈之外,轉身落地後已怒喝叫道︰「喂!你是什麼人?為何悶聲不響的從後偷襲我夫婦?」

  那青衣人由後暴沖偷襲,雙掌穩穩的落在兩人肩頭,原本心中狂喜的緊扣兩人「肩井穴」,然而卻沒想到雙爪之下竟然滑溜得難以扣實,並且有股反震之勁震鬆十指,心中又驚又駭時已被兩人從爪下疾掠脫出數丈外。

  內心狂震不信的凌空旋翻一匝後落於兩人之前,滿面怔愕之色的盯望兩人一會才滿面羞色怒聲喝道︰「桀……桀……桀……小娃兒好功夫好身手,竟然能持功躲過貧道的『天龍爪』?桀……桀……桀……但你倆也別想逃出忿道的爪下,還是乖乖的放下包袱吧!」

  程瑞麒及譚玉鳳兩人疾開即合,內心又駭又慌的盯著眼前一個頭挽道管,身穿青布八卦衣,面孔削瘦陰鈴,三角眼閉嘴,頷下蓄著山羊短鬚,背背長劍別斜插著一柄拂塵的六旬道長,兩人互望一眼後,程瑞麒立時瞪目喝道︰「喂!我夫婦和道長無怨無仇,道長為何悶不吭聲的偷襲我夫婦?」

  「臭道士,你竟不顧羞恥的暗中偷襲我們?真是不知羞恥的惡道。」

  那陰拜六旬老道聞言後,削瘦面孔上微微一紅即逝,並且立時失聲笑道︰「桀……桀……桀……小娃兒兩人身負數件殺官盜財的重案已通緝在案,因此人人可扭人人可誅,如今江湖武林中已有無數人在搜尋爾兩人的行蹤,本仙長道高人慧眼查知你倆行蹤,桀……桀……桀……你倆就隨本仙長走一趟……桀!先至爾等巢穴取出歷次所盜之財寶吧!」

  程瑞麒譚玉鳳兩人聞言心中大驚,沒想到竟被人查出兩人所為,但慶幸如今尚是 面隱身未曾被看出真面目,只是心奇這者道怎會查出自己夫婦的形綜?

  正自心疑思付時,卻見那老道面顯貪婪之色的盯望著蟒皮袱,頓知其意的手中緊緊牢提包袱緩緩退步。

  那陰騖老道眼見兩人怯退之狀,心中只道兩個巨盜心生逃意,因此得意的失聲笑道︰「給……給……這樣吧!你倆將手中包袱送給本仙長,那本仙長就當從未見過你兩人,且各走各的如何?否則就莫怪本仙長要出手揭下你倆送官羅?」

  老道乃是久走江湖的邪魔,門道精湛,見色知意兩人已心生畏懼,只要再加威嚇那怕他兩人不乖乖的奉上手中包袱?因此而含好笑的正欲續加脅嚇時,突聽左側林內有一陣粗豪寵鍾大笑聲響起︰「哈!哈!哈!『邪心鬼道』,你可說得簡單!這兩個雛兒豈會輕易的將包袱送交給你?再說也要看老夫同不同意呢!」

  循聲望去,只見左側林內已大跨步的步出一個高如半截鐵塔,虎背熊腰、光頭無須、虎目獅鼻,身穿豹皮背心短褲,膽胸露臂胸口一片烏黑卷毛的高壯巨人,手中尚執著一柄三叉獵叉斜指著那「邪心鬼道」。

  「噫,『山魁』?……桀……桀……桀……想不到常老弟竟然遠從『大洪山』來此?怎不見『厲魄』、『厲魂』兩位區老弟?」

  「邪心鬼道」話聲剛落,倏聽身後林內已響直懷陣陰森森的話聲︰「嘿!嘿!鬼道找我兄弟倆有何事?」

  「邪心鬼道」聞聲倏然一驚的斜身疾掠丈餘,並已順勢轉身望向剛才立身之處的後方林內,只見有兩個身穿黑色短裝面貌酷似的陰狠五旬老者,正是「大洪山」山主「山魁」常無心的座前雙鬼區氏兄弟。

  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化間,雙目已古碌碌的疾轉後,立時尖聲笑道︰「桀……桀……桀……常老弟率著二鬼兄弟遠從『大洪山』至此莫非也是為了那萬兩賞銀嗎?」

  「哈!哈!哈!鬼道此言差也!我『大洪山』敬的是英雄好漢,這兩位同道『彩虹鳳凰』乃是殺貪官除惡霸劫富濟貧的好漢;因此本山主特地前來護衛,要迎請『彩虹鳳凰』前往本山,絕不容許有人傷害他們,因此鬼道你最好少打主意。」

  「大洪山」山主「山魁」常無心的寵亮嗓門剛止,卻聽另一側林內響起一陣沙啞蒼老笑聲說道︰「呵!呵!呵!常小輩何時成了改邪向善之人?竟想護衛『彩虹鳳凰』兩個娃兒?呵!呵!你那點鬼心思豈能瞞得了循跡而來的數十名高手?難道你竟敢只手撐天的想獨吞財寶?」

  「邪心鬼道」、「山魁」!」厲魄」、「厲魂」四人聞聲望,竟見「彩虹鳳凰」右惻林內緩緩步。出了一個身穿灰布兩截短裝,細眼鈞鼻,三咎短鬚花白,手執一根旱煙桿的七旬之上花髮老者。

  「啊!……『殘骨老怪』……」

  「唉呀!是……是嚴老怪……」

  「殘骨老怪」細眼環望四人驚駭之色,頓時面有得色的呵呵笑道︰「呵!呵!呵!常山主、清雲,如果你們肯和老夫合作的話……那麼『彩虹鳳凰』歷來所劫之珍寶必是我們囊中之物,到時再三一添做五的平分,你們認為如何?」

  「大洪山」山主「山魁」常無心,以及邪心鬼道,清雲道長,兩人眼見竟是功力高絕心狠手辣的老邪魔「殘骨老怪」現身,因此俱都神情震懼得盯視不眨,心知今日想要擄獲「彩虹鳳凰」而退出金銀財寶已非易事了,因此俱有合力為伍抗拒老怪威脅之意。

  但是沒想到老怪竟然開口肯與兩人合作,要時疑似錯聽的睜目愕然,尚不及開口回答時卻又聽另一側又響起了一陣朗笑道︰「哈!哈!哈……嚴老怪,你不怕說大話而被風問了舌頭?難道無視四周林內數十位江湖同道的來愈?本王第一個便不服老怪之言。」

  「喲?呵!呵!原來是『鎮州天王』司徒莊主及『鍾山雙靈』辜氏兄弟?怎麼?老夫所言有何不對?憑你們便想在老夫面前張狂攔阻嗎?」

  身材魁梧滿面 髯,濃眉大眼的五句「鎮州天王」司徒宏,以及兩名身材瘦小猴的「鍾山雙靈」辜撼天、辜震地兄弟,三人一前兩後的踏步出林而至,已然將「彩虹鳳凰」程瑞麒夫婦兩人圍在正中的與其他之人對持。

  程瑞麒沒想到林內竟然隱有如此多人,聽他們所言林內似乎尚有不少人未曾現身,而且全是衝著自己夫婦而來,因此兩人內心惶恐緊張的互依注視四周之人。

  夫妻兩人從未闖蕩江湖,也不懂江湖是何種情況?只從說書看戲中得知江湖中時常是話不投機便會打殺相拚而結仇,但兩人並無意涉足江湖之中,因此皆心懼的默然無語而不敢插口得罪這些人。

  然而四周林內似乎已可見到人影晃動的愈聚愈多,如果再不想辦法脫身的話,必然會成為這些人的爭奪對象,而成為刀陽之物,因此已到傳眼神的有了逃離之意。

  兩人也許有靈犀的抱定心意後,趁著四周眾人目光皆注視「鎮州天王」現身之方,立時雙雙暴然撲向孤身一人的「邪心鬼道」之方,而兩人手中一赤一白一炙一寒的兩柄短劍也已精光閃爍的疾削而出,近射「邪心鬼道」。

  兩人此時已施盡全身力氣,因此無形中已將兩人不知曉的內功氣盡提的貫注短劍,故而精光閃爍中炙熱及說寒之氣更形凌厲的罩向「邪心鬼道」。

  「邪心鬼道」清雲道長突覺精光閃射而至,頓時心中大吃一驚的不敢輕易攔阻,因此身形斜掠避過,一雙鬼爪也側身抓向緊掠而過的一人左肩「肩井穴」,並尖叫道︰「娃兒哪裡走……」

  四周眾邪魔眼見巨盜「彩虹鳳凰」掠身欲逃,豈肯讓即將到手的財寶飛去?因此俱是暴喝連連的撲掠圍堵。

  「山魁」常無心立身「邪心鬼道」左側,眼見「彩虹鳳凰」兩人從中暴掠而至,頓時哈哈大笑的疾掄手中豬叉掃向鄰近的一個身材瘦小的身軀。

  程瑞麒及譚玉鳳本就一心想逃,因此當「邪心鬼道」斜掠避讓時,早已胡亂的朝兩側揮動短,赤、白劍光也已疾問而出。

  「邪心鬼道」及「山翎」怎知「彩虹鳳凰」的功力如何?只以為憑他倆敢在城邑官府內刺殺官吏,必然功力不弱,再眼見劍光凌厲得耀人雙目,想必是已然功力貫注劍身而致,因此俱不敢輕櫻其鋒的避開劍芒。

  「山魁」常無心心疾思中手中獵叉猛然一沉,接而疾挑向瘦小身軀的右胯,霎時已將對方挑震而起的凌空上翻。

  沒想到一出手便輕易的挑飛對方,因此使得「山魁」一陣錯愕時手下鬆緩的怔望著斜飛而過的身軀。

  另一方程瑞麒施劍通退「邪心鬼道」的爪勢後,身形狂急的衝前飛奔,但眼見嬌妻竟被那巨人手中獵叉挑飛,買時狂駭得雙目泛紅驚顫叫道︰「鳳妹……」

  身形疾追而出時,但見風妹身軀在枝葉中擦揚得飛勢漸頓,且凌空下墜至前方丈餘之處。

  此時前方林內人影晃動,正有一些後續而至的江湖人奔掠而至,尚不知是怎麼回事時,突見有人凌空下墜,而前方則有一片赤芒疾閃而至,炙熱劍氣已疾猛的連連削至,因此心驚的來不及施展兵器抵擋,只能閃身移掠的避開鋒芒。

  「攔住……快攔住他們……」

  「前面同道快攔擋巨盜……」

  「別逃……快停步……否則要以暗器射殺你倆了。」

  而在此時程瑞麒已奔至譚玉鳳下墜之處,將手中包袱往地上一放便伸手接向凌空下墜的嬌妻,並叫道︰「鳳妹別怕,我來救你了。」

  在空中下墜的譚玉鳳此時早已心慌畏懼得全身發軟,尚幸凌空翻轉巾撞樹枝時,因身上穿著堅韌的鱗蟒皮衣而未曾擦傷,但也巾撞得肌骨疼痛。

  耳聽麒哥哥的聲音後,頓時芳心鎮靜懼意大減,身軀猛然一震中已被一雙手緊緊抱住,並且傳來令她安心的聲音︰「鳳妹別怕,我們快逃別讓那些人抓住。」

  就在這短暫的霎那間,身後疾掠包抄的人影已然追至,而前方也已掠至十餘個循聲而來的另一批人影,眨眼間已將兩人團團圍在中心。

  「好哇!是『彩虹鳳凰』,我們找到了……」」

  「是……是……哈!、哈!找到了,找到他們了。」

  「快圍住。莫讓他們逃離了。」

  「啊?……是『殘骨老怪』……還有『鎮州天王』……」

  「小心!是『山魁』及雙鬼……」

  程瑞相及譚玉鳳兩人此時也已定下心神的望出危機,再也不敢逗留的深怕被人圍困,因此趁著剛至之人尚未曾看出狀況時,兩人迅又疾衝向人數稀少之處,一赤一白的白芒已凌厲的罩向前方之人。

  「呔!小輩還想逃?」

  一陣喝叫紛嚷聲中,「殘骨老怪」已疾如一道友影的撲掠而至,右掌疾拍出一股凌厲勁疾的掌力,狠狠的拍在右側一人的後背。

  「哦……啊……」

  被掌勁擊中的身軀霎時被震得去速更疾,且聽一聲悶哼及一聲尖叫,立知是個女的。

  「啊?小鳳……我跟你們拼了。」

  左側的程瑞麒驚見嬌妻再次被人震飛,立時悲痛得一聲狂叫,疾揮手中赤劍橋命前衝,毫不顧慮兩側之人的攻擊,立時被擊中數掌,震得他兩眼發花口內發甜。

  不要命的狠命前衝,尚幸身上蟒皮衣護住身軀而未曾有肌膚之傷,但是內腑五髒被連連重擊得已然受傷,頓時氣機不順且手腳發軟得踉蹌數步。

  但是程瑞麒心知絕不能停頓,否則定會被那些人攔住遭擒,到那時恐怕將要生死難卜了,因此提聚精神氣力的急奔不停。

  眼見嬌妻正被一個狂笑的青衣人抓著手臂,委時驚駭得右手猛然震抖飛射出手中赤紅短劍。

  瘦高的青衣人右掌抓握住震飛而至的赤衣 面人後,頓時狂喜的哈哈大笑,急忙左手抓向掉落地面的赤色包袱,但卻沒想到身後一道赤光疾射而至,待感覺炙熱之氣臨身時倏然後背一痛,並覺一勝火熱之氣在體內迅疾擴散,而真氣突散得眼前發黑,接而後背炙熱之物驟消,但卻被人在背後猛力踢用得跌撞而出。

  程瑞麒短劍出手後身形並未停頓,並且被數股拳風掌勁擊得沖速更猛,有如一道紅線般的撞向抓住鳳妹的青衣人。

  臨危不亂的雙足蹬向青衣人後背頓住衝勢,且順手拔出短劍落在鳳妹身側,慌急的叫道︰「鳳妹你沒事吧?快走!我在後護著你。」

  譚玉鳳兩度遭擊飛,此時早已嚇得全身發軟,那還有力氣奔逃?因此顫聲泣道︰「麒哥,你別管我了,你快逃吧……」

  「不行,我怎能丟下你不管?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程瑞麒急叫聲中眼見四周有三方已圍奔而至數十個身影,卻不懂為何右側並無人圍至?但此時已無暇思索,立時扶摟著風妹站起身軀,並瞪望著三方逐漸逼近的人群。

  「嘿!嘿!嘿!你兩人還想逃出我等手下?還不快束手就擒尚可活命……」

  「大家小心,兩個巨盜似乎練有護體神功能抗拒掌力……」

  「呸!別外行了,他兩人身上穿的怪衣似乎不畏拳掌兵刃,才會連遭重擊而無傷,不過他倆好似已身受內傷而氣機大損,我們只要以內家真氣震傷他們便可手到擒來了。」

  「噫……嚴老怪說得沒錯,那女的被老夫挑震而起卻無傷勢,可見他們身上的怪衣乃是一寶。」

  「諸位同道且先靜靜,待會莫要爭亂出手,先拿下他們再作處理……」

  「嗯!對,蕭老哥說得沒錯……」

  「對!大家莫要爭先恐後的亂了陣腳,而遭他倆再次趁亂逃離。」

  「好,我們且先推舉數人待會持平分寶……」

  「沒錯。見者有份,誰也不能獨吞……」

  「好哇!我先推舉『大河怒蚊』蕭兄……」

  「本人推舉『鎮州天王』司徒老哥……」

  「我等兄弟推選常山主……」

  「哼!嚴前輩可代表我等……」

  就在群魔好似珍寶已然在握的推選代表時,程瑞麒已扶著譚玉鳳緩緩後退,竟然退至一面高聳山崖之邊緣,這才恍悟為何此方無人圍困了。

  「麒哥……我好怕唷!他們都好兇惡……咦?麒哥你……你受傷了?」

  譚玉鳳眼見麒哥哥的 巾內竟然滴流出血液,霎時驚顫得忙伸手掀開他面罩。才發現麒哥哥面色蒼白且口角鮮血溢流不止,更是芳心悲痛得低泣為他擦拭。

  「鳳妹別怕,這點小傷算什麼?我沒事,倒是你身上有沒有受傷?」

  「嗯……只是胸口有點疼痛全身酸軟無力,其它並無大礙。」

  「喔!那就好,鳳妹,他們人多緊圍因此甚難衝得出去,而後面卻又是絕崖,掉下去恐怕……」

  「麒哥,那我們怎麼辦?他們……又凶又惡,如落在他們手中只怕也難逃一死,說不定還要受到何等凌虐呢!」

  「嗯……你說得沒錯……不過……嗯!這崖下是條山溪,說不定能死中求活的有一線生機,鳳妹,咱們就冒險跳崖試試能否脫身吧!」

  「嗯!麒哥你怎麼說都好。」

  就在此時突聽前方人群一陣叫罵喝斥之聲響起,只見圍立的人群迅疾兩發,且嚴陣以待的注視著後方疾掠而至的一群人。

  「呔!「凌鳳客」你們要幹什麼?」

  「大家攔住他們,不要讓這些自命俠義之人壞了大事。」

  「咄!你們這些邪扈歪道竟然群聚於此,莫非要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噎?董老哥你看那兩個 面人……」

  「呔!『武當王劍』這裡沒你們的事還不快滾?……大家快攔住他們……」

  此時從中蜂擁而至的十餘人中男女老少皆有,且有數名方外之人,但聽雙方之言似是身後正道俠義的一批人,而為首之人乃是一位皓首銀鬚的七旬之上老者。

  皓首老者方臉威猛內穿勁衣外罩英雄袍,一雙閃爍精光的丹鳳目環望兩側邪魔後,續又望向數丈外的兩名身多赤色發光怪衣的 面人,略一思忖便有數的哈哈笑道︰「哈!哈!哈!想不到爾等數十位黑道高手竟然圍堵兩名後起之秀,如傳出江湖武林豈不顏面盡失?因此老夫絕不容爾等傷害他倆。」

  此時黑道邪魔中,功力高絕的「殘骨老怪」已跨步而前的站立「凌鳳客」董格面前,冷聲用笑道︰「哼!哼!哼!董大俠,你我兩道互不相謀,略有沖必是干戈相向,難道你等願意在此引起衝突嗎?因此董大俠最好趁干戈未起之際事他們盡早離去,否則……嘿……嘿……嘿……到時莫怪我等要群起圍攻了。」

  「凌風客」董雄聞言頓時朗笑道︰「哈!哈!哈!嚴老怪,爾等路人『汴州』時我等已然知曉,但並未干涉爾等行止,但卻心奇諸位為何會不約而同的踏入『汴州』?因而早已盯視諸位形蹤,爾等四十餘人隱於此山區時也早被我道之人由後緊隨包抄,憑爾等四十餘人想要仗恃人多勢眾群毆……哼!恐怕是徒傷性命而已。」

  「殘骨老怪」嚴家其耳聽「凌鳳客」之言時,已望清對方雖只有十五、六人,但皆是功力高強的一方高手,而己方除了有限的數人外,餘者皆是一流身手的晚輩而巳,確實難以依詩人多而操勝算,因此聞言後立時冷笑的說道︰「嘿……嘿……董大俠等人雖皆非弱者,不過也難抗拒我等之圍攻,不信就試試。

  站立另一方的「鎮州天王」司徒宏,此時也宏聲喝叫道︰「哈!哈!哈!本正倒不信這些自命俠義之人有何能耐?本不先試試何人敢在本王面前狂妄自大?」

  另一側的「大洪山」山主「山魁」常無心也狂笑道︰「對,本山主早就不滿這些匹夫自命正道的常與我道之人作對,不如就趁今日作個了斷吧!」

  就在正邪雙方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的干戈將起時,實聽群邪中有人驚叫道︰「啊?不好了,那兩個活寶不見了,快找呀……」

  「唉呀……被那些匹夫一打岔,竟然被財神爺溜了?大家快找呀!」眾多邪魔此時已是驚喝怒叫連連的疾掠至「彩虹鳳凰」立身之處,竟發覺他倆正自緩緩的順著聳崖稜巖攀爬而下,已然身軀十餘丈之下的一方突巖上。

  「在那裡……快追……」

  「大家快追,別讓兩個財神爺溜了……」

  「呔!你倆不准再動,否則要以暗器射殺你倆……」

  在群魔圍立崖緣如下急叱之際,突聽後方的正道俠義中有人笑叫道︰「哈!哈!哈!屈賢弟,你那手『定風珠』的滿天花雨打法可否再施展一次容大家見識一番?可是此地林木眾多甚難看出內裡玄妙,屈賢弟不妨朝崖外打出,必可讓眾位同道開開眼界。」

  「嗤!嗤!那有何難?小弟這就獻醜了,喂!崖邊的朋友且讓讓,暗器無眼萬一有所失手那可別怪我「千手猿」瞑?」

  兩人高聲笑談的一拉一唱,苦時令圍立崖旁的眾邪魔怒叱連連,心知他們是有意脅迫遠離崖邊,但卻又顧忌「千手猿」屈嘯風的暗器乃是江湖武林中首屈一指的高手,因此俱不敢分神觀望崖下,只能怒視著後方的正道俠義。

  而另有一些自認功力難以輕易躲過「干手摸」暗器的人,則已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急忙掠離崖緣,以免遭暗器擊。

  此時群邪中的「鎮州天王」司徒宏已然想喝道︰「咄!屈老匹夫你少拿我等開心,有本事就出來和本王一拚。」

  「哈!哈!司徒宏,既然你有心,那老夫就和你較量一番又有何不可?接珠。」

  「千手猿」屈嘯風朗聲大笑中,頓時雙手疾抖,霎時只見數十粒烏黑鐵珠毫無嘯聲的疾射而出。

  只見有些鐵珠直射而出,而有些則是成弧形疾射,有些則又看似緩慢,但飛臨十丈之外時卻又突然疾如箭矢般的追撞前方鐵珠,四外崩射的疾罩而去,令人難以看出鐵珠到底要射向何方?

  「好!」

  「果然玄奧難測……」

  「好哇……真不愧是暗器高手……」

  「屈兄好高妙的手法……」

  就在正道群雄喝好之際,崖邊的七個邪魔也已神情沉寂的立時出掌震向漫夭而至的烏黑鐵珠。

  陡聽一陣叮叮略步之撞擊聲,漫天鐵珠卻又相互撞擊的方向立變,交叉直斜防不勝防的令人不知該防守何方而至的鐵珠。

  光是這一手「滿天花雨」手法,可是「千手猿」屈嘯風習練三十多年才練成的玄奧手法,可謂是暗器手法中最為高絕難練,在震抖暗器珠上勁道已是各有玄機,豈是外人能觀出其內玄奧?

  此等手法甚難以兵器攔擋,因為由四面八方方向不盡相同的鐵珠忽緩忽疾,忽旋忽直,好似會隨著防守一方的掌勁及兵器帶起的勁風再度變化,並有增強勁道之任像。

  如此玄奧高絕的暗器手法,使得「殘骨老怪」、「鎮州天王」、「山協」、「大河怒故」、「邪心鬼道」、「鍾山雙靈」等七人皆不敢大意,兵器、施串袖疾揮中,但聽「噗噗」乍響,終於將漫天暗器一一擊落。

  珠落滿地中,卻見崖畔七人中,除了「殘骨老怪」外便連「鎮州天王」的袍袖也被打穿兩個小洞,可見鐵珠上的或道非同凡響了。

  但是「千手猿」施展出絕技後,似乎也是真氣大損得有些萎糜,可見他在此手法中貫注於鐵珠上的勁力,已是損耗了他不少的真力。

  此時只聽「殘骨老怪」怒極冷哼的喝道︰「哼!哼!哼好一手滿天花雨,老夫也奉還你五粒鐵珠。」

  怒喝聲中,已然手勢疾揚的打出五拉烏黑鐵珠,霎時歪風尖嘯刺耳,可見勁道是如何的強勁了。

  五道黑線三前兩後的疾射「千手猿」,立使站立兩側一正道俠義心驚,已有人欲出手攔接時,卻聽「千手猿」屈嘯瓦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拜謝嚴老怪奉還五珠了。」

  眾人聞聲心知「千手猿」要接下「殘骨老怪」打出的五珠,因此俱都仁身未動的不便出手攔擋,否則會敗壞了「千手猿」的名聲。

  而此時「千手猿」耳聞勁疾尖嘯,心知老怪雖手法單純,但已然貫注內力於珠上非同小可的不容輕視。

  尚幸他身為首屈一指的暗器高手,對接暗器也自有一套功夫,心知如此勁疾之暗器絕不能以硬勁強接,須以撥、化、引、動之巧手化去珠上勁力,方可截接五珠。

  然而說來簡單,但要在手掌觸珠之霎那便施展撥珠、化勁、引珠、黏珠之巧勁豈是容易?而且尚要同時接下五珠?

  會者不難,暗器高手自是不同凡響,但見「千手猿」靜立不避,在先後五粒鐵珠當胸疾射而至時,雙手屈伸迎向五珠,就在珠掌相觸之霎那,掌心已吐出一股勁氣擋住五珠,而雙手往兩側微撥立時化去部分強勁,接而五指微勾使鐵珠在指縫間旋轉回引,又化去部分珠上勁力,最後右三左二的五收鐵珠在掌心中出旋不止的化去剩餘勁道後穩穩的握在雙掌中。

  「喝!好!」

  「接的妙,不愧是『千手猿』。」

  「好一手接珠妙手,屈老弟,那天可要好好向你討教一番了。」

  此方「千手猿」屈嘯風妙手接下「殘骨老怪」五珠後,等於是兩人已然交手一招互不勝負。

  「殘骨鬼怪」嚴家其眼見五珠已被對方接下,不由冷哼一聲的沉聲說道︰「哼!果然不愧是『千手猿』,今日老夫無暇與爾等周旋,改日自會再尋爾等討教,哼!哼!」

  話落後也不待對方回話,已然疾如箭矢的掠往右方十餘丈外的一處斜坡,緊追向早已由斜坡迂迴至崖下的一干邪魔,追趕不知逃向何方的「彩虹鳳凰」兩人。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08

第四章 幼犢無懼 懲惡助貧

  大河(黃河)沿岸的一個偏僻小鎮,因位後官道之外故甚少有外地之人經過,因而各項營生甚為蕭條。

  鎮上唯一的一家藥堂內,程瑞麒陪伴著一位清瘦老者分坐小几兩側,並聽那老者沉思之後說道︰「程公子,尊夫人……」

  清瘦老者面有疑色的望望程瑞麒後,續又說道︰「尊夫人內腑五臟遭巨震震傷,原本較分子您傷勢輕,但是因瘀血未洩而積於內腑,故而阻滯氣血循行反倒令傷勢增重,如今老朽雖已施藥用針清除瘀血,但內腑血氣已然大損,因此非短期可恢復。可惜本鎮地處偏僻窮鄉因而藥材方面……只因缺乏良好藥引,以致無法配出高效的活血益氣良藥,所以……程公子最好能送尊夫人至城市大邑求醫方是正理。」

  程瑞麒自幼少讀詩書,對醫藥更是如同癡者,怎懂得如何能使風妹傷勢好轉?因此心急中立時伸手從懷內掏出一個囊包,由內取出兩錠金元寶置於桌上後乞求說道︰「老先生,不管您要如何用藥?只要能治好拙妻之病痛,要多少銀兩晚輩皆可先付……」

  程瑞麒心急的說著,但卻聽那懦醫面含微笑的回道︰「程公子您放心,醫者只知盡力救人,絕無吝惜用藥之理,也不注重診金之多寡,實因老朽藥堂內皆屬一般尋常之藥材,缺乏上好藥引調藥,尚幸尊夫人……尚屬處子之身,因此只要溫慢調理也能恢復,只差時間之長短罷了。」

  「老先生,您說要……要上好藥引……但不知什麼是藥引?在那兒有賣?晚輩立刻就去買。」

  醫者用言頓時笑說道︰「程公子,若要論及培元益氣活絡氣血之珍貴藥引,最常用者當盡人參,但人參卻也分為三品九級,其功效差別也甚大,最大萬春乃是白山百年老參,當然也有更珍貴者,另外尚有靈震、菜果、當歸等等,另有稀有少見的籐精、茯苓、雪蓮等等……老朽藥堂內也有人參旦方才也已合藥,但卻屬下品之物教唯恐藥效彰,因此老朽才有請程公子送尊夫人至大邑之語。」

  「啊?原來如此,那晚輩只好……瞳!你剛才說……說雪蓮?……您且稍待!」

  程瑜賜耽心中忽而靈光一現的想起一事,立時急步奔人內室的葉殊病榻前,在一堆雜物行囊內激找,不多時已捧著二十餘位在五彩鱗蟀巢穴內得到的一些寒蓮子,送至沿醫面前問道︰「老先生,您看這些蓮子可否人藥?」

  清瘦眠藥此時已被一陣清香之味吸引得確目望去,只見程公子手捧著數十粒大如拇指清香四溢的雪白蓮子,羹時心神驟震的顫身急迎盯望不眨,接而顫抖雙手取了兩粒,寒蓮子細望嗅聞,之後又顫聲問道︰「公……公子……老朽可……可否取一粒嘗……嘗試?」

  「可以,當然可以。您拿多少都沒關係。」

  儒醫聞言立時將一粒蓮子剝下一小碎層放人口內輕嘗,不多時立見他瞪大雙眼,面顯異采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這……這是『雪蓮子』,真是『雪蓮子』,哈!哈!想不到老朽習醫數十年,竟然有幸二度獲見上品『雪蓮子』,而且……而且有如此多,哈!哈!哈!程公子,老朽四十餘年前在京都「御藥堂」拜師習醫,只曾在藏珍房內見到一粒拱若聖品的三十餘年『雪蓮子』,當時市價已值三百兩白銀。程公子,您這些『雪蓮子』……少說也在五十年之上,實乃上品之物,可是您……?唉!程公子,尊夫人如在受傷之時只要服上一粒後,再略微推經活血後便可藥到病除,又何須拖延至今而致瘀血阻脈內路受損?」

  程瑞麒耳聽儒醫興奮無比的急切訴說,但卻是愕然的不知這些「雪蓮子」有何珍貴之處?只能唯唯諾諾的乞請儒醫將手中「雪蓮了」醫治嬌妻。

  於是儒醫面欣喜之色的只取兩粒碾碎,吩咐程瑞麒以溫水渡人譚玉鳳腹內便可。

  之後儒醫又沉思一會的詢問道︰「程公子,老朽有話不知可問否?如有得罪之處尚請見諒。」

  程瑞麒眼見懦醫如此慎言之狀,也不知有何不妥之處?

  因此惶恐的忙道。「老先生,您有話儘管吩咐,晚輩必是知無不言。」

  」嗯!程公子,依老朽行醫多年這經驗,公子及尊夫人身受之傷應屬江湖武林人所習之內勁震傷,因此老朽判斷公子及尊夫人也應後習武之人,可是公子及尊夫人為何不以所習之行氣之法疏通經絡?否則早已內傷大減甚而傷復,又何需如此勞心?」

  「啊?行氣之法?老先生請恕晚輩愚昧,何謂行氣之法?」

  「程公子,自古以來的方士以及皇親貴族為了延年益壽,而以人生俱來的血氣運行道理,交替本內精、氣、神修練精粹,而達至怯病益之目的,爾後道家更將發揚光大,更有『黃老之學』、『玄女問』、『素女經』、『道德經』、『葛仙翁傳』,其內皆有養生益氣之法。

  在歷經數百年之流傳後,終於又有了體經絡血脈及穴道之總匯,而有了醫者專習之『針灸甲乙經』,直至本朝止的『備急千金要方』,使醫者已能經由人體三陰三陽脈穴而查出病痛加以針療用藥。

  而養生益氣之法經由道家廣傳後,已然成為民間強身益壽之法,甚而依修練精氣神運行禮內經脈之差異,而成就了不同學派,但總而言之皆為養氣益壽之法。

  在如此情況中本為養氣益壽強身怯病的修練之法,已然成為各學派之『內功心法』,也成為習武之人的奠基心法,當今江湖武林人士所習練之內功心法便是經此而來。

  因此醫者所習之人體血氣脈絡運行之理,與武林人所習之內功心法相差無幾,但醫者只求切脈探病源或是施計通脈活穴怯病,因此甚少精習為武,至多為益氣養生罷了。」

  懦醫說到此處後笑望程瑞麒道︰「老朽原本以為程公子伉儷乃是江湖中人,因而遭遇仇殺,這倒是老朽誤解之處,尚請程公子莫怪。」

  程瑞麒此時被儒醫所言而回憶在絕谷內所撿拾的眾多皮卷絹冊,繽思之後發覺內裡有些與儒醫所言甚為相合,因此立時依記憶寫出一些熟記的字體求救懦醫,果然得知乃是一些人體穴道名稱,並聽儒醫詳解道︰「程公子,這些字乃是古篆字體,遠在秦漢之前中原各國文字各不相同,直至秦皇併吞各國一統中原後,才統一中原文體稱之秦篆,爾後『程逸』禁於獄內,以漢碑為本而創,書寫甚為方便,獄官隸卒習之書寫因而得名,而本朝字體便為『隸書』,因此古篆字體現今已甚少習之,識者也漸稀,而程公子您所書字體便屬『秦篆』,其中只有兩三字為隸體,但不知程公子為何曾習寫古篆?」

  程瑞麒耳聽之後這才知曉其內來龍去脈,但又不好解釋,只稱是曾在一古玩店內看過這些字跡而不解。

  在儒醫藥堂內,程瑞麒為求早日醫復傷勢;並且另有所謀,於是以十粒「雪蓮子」為酬,希望夫婦倆居於儒醫家中以便療傷。

  儒醫原本驚異的不敢接受,但程瑞麒言明請教醫道,以及人體血氣運行脈絡之學,這才使儒醫喜出望外的慨然接受,爾後便盡己所知傳授,另外又將診藏數十年的一冊「醫對聖華陀經」贈於程瑞麒。

  另外也經由儒醫之助,將所餘之「寒蓮子」以百草藥理配以藥材提煉出百餘粒藥丸,儒醫也詳解藥性的說道︰「程公子,出門在外難免有所病痛傷患,而這些以『寒蓮子』所提煉的藥丸對五臟六腑之傷頗具療效,至於傷勢沉重而藥效不彰時,也只能以整粒的『寒蓮子』碾碎吞服且推血注脈後,十之八九皆可無恙。」

  在小鎮停留約有月餘後,兩人傷勢早已康復,但程瑞派因深習醫道逐漸入悟而不想離去,待得知坊間已有版本可購習後,方辭別德醫家小離鎮遠去。

  自從得此教訓後夫婦兩人已暫停以「彩虹鳳凰」的身份作案,而以富家子弟之姿遊山玩水避開江湖邪魔之追查,從此江湖武林已再無「彩虹鳳凰」之行蹤,而無從追查令人眼紅脅寶下落。

  *** *** ***

  臨近「伏牛山」邊緣的「南陽城」,因位居中原及秦嶺伏牛山之南而得名。

  在城南七里地之處乃越國時諸葛武侯隱居草廬,地名「臥龍崗」。

  此時在八角茅廬前,正有一位年輕俊逸的青年及一位美貌的女子在誠心憑弔,實聽右側的美貌女子聲如脆玉的低聲說道︰「麒哥,咱們為什麼毫無目的四處亂走?何不前往大江一帶的名勝古跡去遊覽一番?也總比亂走得好?」

  左側俊逸青年聞言後立時笑道︰「鳳妹,咱們前兩月險遭人識出真面目,如今只能暫且息隱行蹤,如此便能令那些惡人無法確定我們行跡,而無法查知我們的身份,才能確保未來的安全。」

  「哦!原來如此,那你何不早說?害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囑!對了,鳳妹,何老丈所說的那些事,我久思之後猜想我們體內那股冷熱氣團大概就是什麼內家真氣?只不過我們並不知曉而已,尤其我曾試著驅動老在體內依經絡循行,果然發覺能消除疲累倦意,因此十之八九便是內家真氣,可是怎麼會到我們身上的?」

  「麒哥,說來也奇怪,咱們在山腹宮殿時,不是常食假山上的那些小果子嗎?而且每次吃食過之後便覺腹內有股熱氣上湧,而後便精力更加旺盛,你看是不是和那些果子有關係?」

  青年聞言後立時忖思所經歷之情景,不多時頓見他喜形於色的擊掌笑道︰「對呀!你說得沒錯,就是如此了,這麼說來那些草本果樹皆是珍貴的……的藥果子,哈!哈!哈!早知道我們就多吃一些了。」

  兩人邊走邊談的,不知不覺已行至一處兩側林木高聳的山蔭狹道內,鳥鳴輕啼涼風徐徐,令人心曠神怡的遠離凡塵煩囂。

  徜徉在祥和清幽的林陰道中,忘卻了內心中的困擾,但是倏然一聲刺耳尖嘯聲凌空疾曳而至,接而便聽前方兩側內衝出了十多個手執刀槍棍棒的大漢,並聽其中一人大喝道︰「呔!此林是我栽,此路晚開,要由此路去留下買路財,若有違逆意鋼刀不留人。」

  「唉呀……麒哥,是……是攔路盜匪……竟然跟說書裡一模一樣也!怎麼辦?快……快跑好不好?」

  程瑞麒眼見前方有三十餘名手執刀槍棍棒的壯漢衝出,心中正自一驚時,卻發覺身後來路中也圍上了二十餘名壯漢,再耳聽對方有人出言哈喝,已然知曉遇到了佔山為寇的山賊。

  心驚中總算也曾經歷過江湖人圍殺的拚鬥,因此膽子也大了些,知道只要打不過便逃就行了,以免吃了大虧,於是平定心神的伸手抱拳說道︰「諸位大爺,在下夫婦乃是身經虞禍與家人離散的孤雛,至於尚居無定所的浪跡天涯,因此諸位大爺可否網開一面的容在下夫婦離去?」

  群盜中此時已然跨步走出一個年約四旬的壯漢,滿面凶狠之色的喝道︰「咄!本山之中難得有財神爺上門,再者依你兩人穿著豈是孤苦之人?嘿!嘿!你當本山好漢乃是可欺之人嗎?廢話少說,快留下買路財,否則立時一刀兩斷絕不輕放。」

  四句壯漢話聲剛落,突然身後另有人喝道︰「呔!和這肥羊恁多廢話作啥?他若不從立時宰了他。」

  程瑞麒聞言心中一緊頓知要糟,隨聲望去正欲開口時,突然頭如雷擊般的睜望不眨,且驚叫道︰「啊?……你……你……你是……二愣子哥?……是你嗎?二愣子哥?」

  驚叫出一身形已疾如奔馬般的疾衝向前,就在群盜尚自驚望的未及反應時,程瑞麒已伸手疾抓住那三十餘歲的粗矮青年雙手,神色狂喜且輕顫的叫道︰「二愣子哥,你不認識我啦?我是小寶兒呀……」

  那三旬矮漢雙手突被一雙強勁的,恍如一雙鐵框的大手緊緊抓著,痛得他雙臂發麻且心慌的正欲抗拒時,突聽那人急切的呼喊出自己小名,霎時驚疑的盯望著不知他為何認識自己?接而又聽他自報名字,頓時回想起一個熟悉的面貌而怔愕疑望。

  而在此時程瑞魁已是狂喜興奮的環望群盜,果然發現其內似有幾個面善之人,當望見另一個面色黝黑壯實的五旬老者時,目光疾頓,接而又喜極的大叫道︰「張大叔……您是張大叔?我是村尾程家的小寶兒呀!您忘了嗎?……」

  那五句老者耳聽他的大叫聲,頓時任愣的回想起在家鄉村內的西街尾,確實有家程姓之戶,也有個小男孩叫……叫小寶兒的,但眼見此人已是高大壯實的青年,如何能看出他往昔之貌?

  不過此時被抓握雙臂的三旬矮漢,已然疑叫道︰「小寶兒?你真是小寶兒……」

  程瑞麒聞言立時喜叫道︰「沒錯,二愣子哥,你忘了以前帶我們幾個人……有小七哥……還有……大娃子他們到山裡抓蛐蛐兒?有一次你還墜落水窪內……」

  「咦?你……你……哈!哈!你真是小寶兒?哈!哈!哈!想不到你現在竟然長這麼高壯了?」

  兩人正心喜相認時,從另一側的群盜中也急奔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執刀青年,並高興的大叫道︰「哈!哈!哈!原來你是小寶兒呀?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小寶兒你還記得我嗎?你猜猜看我是誰?」

  程瑞麒聞聲側首望去,雖然幼時玩伴至今皆已長大成人,面貌也已改變不少,但尚依稀的有個影子,因此細望之後頓時恍然的大叫道︰「嚼?……哈!哈!你是……村頭的三毛哥?……沒錯,三毛哥真是你呀?」

  「喝,好小寶,虧你記性好得還記得我呀?哈!哈!沒錯了,是小寶沒錯。」

  既是同夥舊識,群盜懊惱中也別有一番歡愉的同為慶賀,於是程瑞麒忙將譚玉鳳介紹給同村舊識。

  在兒時玩伴驚異的盯望中,也隨即祝賀小寶已有了美眷,並且邀請夫婦倆往山寨小歇見見其他同村之人。

  隨著群盜同返遠在十里外的山寨內,果然在山寨內又見到數位同村長者,以及兩位幼時女玩伴,還有一些家眷婦女。

  欣喜歡樂的同聚一堂暢談幼時往事,以及村中一些變化,也瞭解了同村之人為了逃避戰禍,已然先後離村的少有音訊。

  而此批離村避禍之人,在無處投靠且維生艱困之下,於是聚合了其他逃難之人進入山區,而作了佔山為寨作起無本買賣。

  在山區內,如遇有官兵或散兵流寇時,眾人便潛隱深山,待危機退除後續又回返山寨,因此尚稱平安的一晃十年。

  程瑞麒也將自己隨同父母逃難時,竟遭流寇掠奪難民而與父母失散的淪為乞兒,且與同時與雙親失散的嬌妻相伴而淪落江南,但並未說出兩人的奇遇,以及「彩虹鳳凰」的身份。

  在山寨住有數日後,有一次聊談往事時,程瑞麒忽然詢問同村之長者及玩伴,為何不回村重整家園安居?淪落此地為寇豈是長久之計?

  但眾人耳聽之下皆搖頭歎息,而二愣子也已解說道︰「小寶你不知道,我們也非未曾想過,也不想長久攔路打劫,但是如今只能勉強維持溫飽,那有餘力返回家鄉重整家園?那可是要花費不少銀兩的呢!」

  程瑞麒聞言立時激動的拍胸脯說道︰「二愣子哥你放心,只要大家有意返回村中重整家園,所需之銀兩小弟願意支助諸位每人一千兩白銀。」

  話落,立時從懷內掏出一疊銀票,當場使每人分贈一千兩,毫無吝惜之色的散發了將近三萬兩銀票。

  眾人眼見手中之銀票,俱是疑惑得猶自不信,不知手中銀票是真是假?而且也懷疑小寶兒身上怎會有如此拒銀?

  另有些人則面有貪婪之色的盯著小寶兒手上尚餘的銀票,似有據為己有之心。

  而程瑞麒此時續又說道︰「大家不必疑心,只要回村之後如另有所需的話,小弟必將全力支助,至於山寨中其他的人如肯同行,當然也可獲得相同之待遇,也可使村中人氣旺盛的興盛而起,但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眾長者及舊友眼見是實,立時狂喜且汗顏的異口同聲回返家園,並且激動的一一感謝小寶兒的善心。

  兩天之後,只見數十輛騾馬板車上堆積著無數家當,程瑞麒夫婦也伴隨著一百餘名老少離開山寨,踏上歸返家鄉小村的路途,當然其中大部分皆屬外地之人,而其中有小部分人則準備途中分手歸返自己的家鄉,重新開創家園。

  臨近「淮水」及「雞公山」之間的「信陽鎮」,在鎮東百坦克地之外的「百家村」,頹敗五破的房舍十之八九已無人居住。

  而村內只有六戶村民依然居未離,但生活之困境已到了無隔宿之糧的地步,眼看也將難再久居的困斃村中。

  尚幸從村酉黃土路中,黃塵滾滾折湧來數十輛板車,以及百餘人的人群,且歡天喜地的沿路歡叫哈喝舊鄰之姓名。

  六戶村民聞聲出房遙望,耳聽有人呼喚自己姓名,頓時驚疑的開口回應,這才知道是往昔村民已然回歸,頓時容極而泣的前奔迎接。

  板車中帶來了應有盡有之糧食、耕耘器具,以及日常所需的雜物,於是使小村開始有了生機及希望。

  程瑞股此時已是近鄉情怯的不知雙親是否返回家中?因此又期望又畏懼的領著譚玉鳳緩緩行近家宅,遠遠凝目望去似乎宅院依舊,但是荒草叢生的一望便知久無人居住了。

  雙目淚水滴流衣襟,默默的踏入院門已損毀的院內,只見內裡雜草叢生,往昔的花木已枯,左側的那口深井依然,只是搖輛已腐垂索已空。

  推門宅門後只見房內客堂中殘破狼藉,蛛網塵土厚實,而傢俱也失落不少的空蕩蕭條。

  在宅內各處查看,且不時的位足回憶著幼時情景,但如今已人事全非的淒涼無比,令他面顯悲淒不盡啼噓。

  緊隨在後默默無言的譚玉鳳,此時也是淚流滿面的環望夫君家園,並泣聲安慰夫君的輕聲說道︰「麒哥!公公婆婆尚未回來,但咱們要先盡心整理回復舊觀,改日公公婆婆回來時才會欣喜稱讚,麒哥,你別傷心了,咱們暫且先整理出一間房間來歇宿,然後再一一清理好嗎?」

  程瑞麒聞言緩緩點首應聲,但忽然想起一事的急忙奔出宅外,尋找久居小村未離的六戶人家詢問有無爹娘的音訊?

  但所得到的回答是,只曾有離村之人,卻未曾有人回村,怎會有離去之人的音訊?故而使得程瑞麒再次希望幻滅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到爹娘之面?

  「百家村」在大批人群回村落戶後,頓時生機盎然的熱鬧非凡,除了各自整修、新建家園外,並且自告奮勇的先為程瑞麒整修家園,以報答他對眾人的大力支助,因此不到兩月已將程宅修建得更甚往昔,雖非富豪之家的庭院華樓,但也宅院寬敞得一如富家大宅。

  另外村周的荒廢田地也已重新挖渠引水,種場了早熟雜糧疏果以供應往後食用,使得各處呈現了同樣欣欣向榮之景色。

  每當人夜之後,村民便聚集研商各種營生之規劃,使村內不缺日常需用之物,只要小村興旺,必可使舊有村民得訊回鄉,或是吸引外地之人前來落戶繁榮小村。

  在村中居有數月後,村民雖已知曉程瑞麒與譚玉鳳的夫婦關係,但是在經驗豐富的老輩婦女眼中,卻看出譚玉鳳依然是處子之身,於是好奇的私下探詢,這才發覺小夫妻倆並不知夫婦人倫魚水之歡之道,因此尚是處子之身。

  村中眾長者在得知如此令人驚訝之事後,頓時分男女詳解乾坤男女之人倫,才使小夫妻倆羞意盎然中懂得了夫妻人倫之道,也恍然悟解一些不明之事。

  於是村中眾長者一來為慶祝小村的重整生機,二來答謝程瑞輟大力支助村民五萬餘兩白銀重整家園,因此興高彩烈的舉辦一場盛宴,為兩人正式媒約定聘舉行婚慶。

  在一番熱鬧喜氣的婚禮之後,將小夫妻倆送人洞房後,才歡愉的各自回家,只留下兩人在喜房內相對注目。

  「鳳妹……你……你心慌不慌?」

  「嗯……我……喔……喔……賤妾確是心頭怦跳慌亂但怎麼會這樣?這跟以前那些日子……好像不一樣的甚為不自在,麒哥,我……我……我……又忘了……夫君,賤妾覺得怪怪的……但是又好像覺得更踏實些,都跟以前不一樣,好好玩呢!」

  程瑞麒聞言頓時也笑說道︰「對呀!以前咱們倆那知道這些事?我現在還要改口稱你為娘子,可是……卻沒以前自然順口呢!?」

  「嗯……可是夫君稱賤妾娘子時,賤妾卻心中甚為踏實的就像以前……!反正就是真的夫妻了嘛!」

  「嗤!這麼說來以前並不算羅?」

  「不……不……不是……討厭啦!人家和你說正經的,你卻逗人家,人家又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慢……」」

  程瑞麒丁待她說完,立時撲摟著她倒臥床榻擁吻,品嚐著與往昔不同心境的歡愉興奮,以及神思響往的那種未曾經歷過的魚水之歡。

  未幾,兩人衣衫已一件件的褪除,相互溫存撫慰,享受那遲來的興奮激情。

  因此不多時兩人已是心落激情得鼻息粗喘,全身輕顫中淫慾已充斥兩人心胸,迫不及待的便開始嘗試那初曉的夫婦人倫滋味。

  茅塞頓開,初嘗雲雨,別有一番滋味,只聽她嬌哼輕啼吃語呢哺,如癡如醉欲罷不能,扭搖額挺迎送往來,魂飛魄離如登仙境。

  而他輕聲細語道盡情意,柔撫輕吻溫柔體貼,陽莖如戈緩挺輕抽,靜如柔兔猛如勇虎,縱橫挺刺欲罷不能。

  陰洩陽注妙如登仙,激情難息舉戈再戰,幾番雲雨幾度狂顛,香汗淋 四濺,魂飄蒼穹魄臨仙境。

  良宵中兩人盡情享樂數度後才經戰息鼓的相擁人夢,從此兩人也更加恩愛得情深意濃嫩膠似漆。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14

第五章 主助難女 同返地宮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銀月如水浮雲輕,煙籠寒江波湧沙。兩岸茫茫皆不見,孤帆原影隨波逐。仰首遙望南斗星,冥冥暗夜歸何處。」

  一艘孤帆小舟在朦朧霧氣中隨波逐流,只見舟尾正有一雙青年男女並立把舵,一反暗夜行舟之忌,也無視夜霧 俄之險,聚精會神的不時盯望遠方江面。

  「麒哥你的傷勢真的不要緊嗎?還是再停泊江岸休歇一夜再走吧?好不好嘛?」

  「鳳妹你放心,剛才我已連連眼過六粒傷藥,血氣已項並無大礙,現今還是盡早遠離再做處理。」

  「嗯!……可是我們順江而下已將近兩個時辰了,想必他們已難追及,你還是先療傷要緊哪!」

  「嗤!你別擔心,在家中數月的閒餘之時,我已將『華陀經』內裡的『行氣通脈養生篇』運氣通脈活絡氣血的醫理詳研過,再加上因老丈所教導的醫理,已然大略的知曉了一些血氣循行和內臟五腑關連至深,因此我剛才曾嘗試以體內那股熱氣循行不停,果然傷勢大為好轉得不再疼痛了。」

  「真的?這麼說來我們體內的冷熱氣團真是武林人所稱的內功真氣羅?」

  「嗯!一定是的,鳳妹,你記得我們在谷地中所撿的那些殘簡皮卷及畫冊嗎?裡面所寫的一些稀奇古怪字又有些和醫理脈穴完全相同,必然是修練內功的法理,而一些人形圖畫便是……就是武林人的招式,可借我們以前不懂其意,也不懂習練之法,所以便未曾精習的錯失良機,因此我想再回地宮去,希望能好好的學到一些武功,那麼以後再遇到武林人時,說不定便能自保的再也不怕被他們欺負打傷了,你覺得如何?」

  「好哇!好哇!這樣以後我們也有武功便不怕他們了,可是……那些卷冊裡寫的東西看也看不懂,有些是古字也!」

  「這你放心,我也曾考慮過此事,因此待上岸至城邑後先購妥一些所需之書籍到時便可用以參悟,另外我們尚要購買一些日用之物整理一香,便可成為我們兩人隱密的『家』,你說好不好?」

  想到地宮內皆是金銀玉器及石製之物,毫無一絲布帛絲綢,因此確實須購妥一些日常之物方能像一般家居,於是兩人皆興奮的商議該如何整理地宮,以及要如何的佈置出兩人獨有隱密的「家」,而忘了驚險受傷之事。

  在歡愉的笑說中,晨潮已現魚白的逐漸放亮,濃霧贏俄的江面也隨之淡薄依稀,而能望及十丈外的平穩江面,使行舟更順便平安。

  在左側山巒折轉後突見山勢漸穩而顯露出一片平原,並可望見遠方炊煙無數,恍如萬千煙林裊裊升空,可知必有城邑鄉鎮。

  兩人心喜的略一商議,便緩緩停靠在一處淺灘棄船上岸。

  數日之後,在黃山邊緣的「孫家埠」鎮集,西大街口的「景安客棧」左側大院內,一輛雙馬布篷廂車已是駿馬掛軛上秋,而車廂內則是裝滿了大大小小包裹箱籠,以及一些炊事之物。

  而另一側有一輛以粗木為柵籠的大車,不知要載運什麼牲口?另在緩欄處尚有七匹軍騎也已鞍經繫妥,似乎也已準備啟程上道。

  此時由客棧側廊內步出一名店伙,身後並跟隨著一對手提小行囊的年輕夫婦,三人行至廂車旁時,那青年隨手遞給店伙一些碎銀後,夫妻兩人才雙雙跨登車轅,在店伙的道謝聲中緩緩驅車出院門車行。

  廂車不緩不急的馳出鎮東後,突聽那少婦低聲說道︰「麒哥哥,你真的要去劫那囚車呀?那可是大罪一條呢!」

  「嗯!昨夜我已探明那些婦女乃是『金華縣』的一位清官家眷,只因那位清官為人正直守正不阿,且不懂拍奉館識上司,因此范怒了江南道台大人,而被誣陷清官治下民不聊生且與盜匪勾結肆虐鄉民,於是在屈打成招治以重罪後打人深牢,家眷婦女則運交京城『內教坊』,年輕貌美的將挑選入左右教坊習音律為宮娥,餘者則配人『教坊司』為官妓或販賣至民間,如此尚有何天理?我們怎能無動於衷的視若無睹?因此……鳳妹,咱們先離鎮尋一隱密之地藏好廂車,再乘騎繞路至鎮西道途中攔劫他們。」

  「喔……好吧!反正咱們早已是官府通緝的巨盜,也不在乎多一項劫官因之罪名了,況且既是清官之家眷,也不容貪官惡吏陷害他們而見死不救,麒哥,我們動作快些吧!」

  少婦面顯氣憤之色的催促後,青年則含笑的頷首稱是,於是頓見雙馬急嘶聲中車行加速的疾馳而去,不多時已隱於黃塵之中不知去向。

  對約已時之初,在鎮西十餘里地的一處荒郊樹林中,綠蔭蔽日的黃土路中蹄聲雜亂車聲群群,並有健笑逗樂之聲交雜著逐漸進人深處。

  不多時只見四名執戈軍士成兩列跨騎笑語而至,後方則是一名車伕駕馭著本柵囚車隨行,柵國內則有六名蓬頭垢面衣衫污穢的老少婦女依坐愛首低泣,而車後另有一名懸劍軍將以及另兩名執戈軍士跨騎殿後。

  七名軍將軍士似乎長久運困而枯燥乏味,早已無警覺心的散漫笑語相互調笑,並且不時的對囚車內婦女淫笑逗樂,但只有那名車伕面含無奈的不時安慰囚車上婦女。

  倏然,由殿後的三名軍將左側後方樹丫上,迅疾的衝落一個全身暗芒閃爍的身影,雙腳猛然踢在兩名執戈軍士後背,尚不待兩名軍士的哀嚎聲響起,那身影竟已高舉手中木棍狠狠的擊中那名懸劍軍將後腦。

  而在此同時,前行的四名執戈軍士在笑語中突聽後方問哼及馬嘶連連,尚不知怎麼回事,且欲轉首回望時,右後道旁的高樹丫上也疾落一道鱗光閃閃的身影,手中木棍疾猛的連連擊中後方兩名軍士腦、頸。

  前方的兩名軍士剛回首笑望,正巧見到身後兩名同伴墜落馬下,並見一名全身包裹在一套鱗光閃閃怪衣的人,正揮動手中木棍衝擊而至,霎時驚急得暴喝叫道︰「什麼人?敢……啊……痛……嗯……」

  「呔!什麼人敢動本隊……啊?……大膽……」

  右側那名軍士暴喝剛起還來不及執戈迎刺時,猛然面前棍影疾至,霎時面門一陣驟痛腦內轟然乍響眼前發黑的痛昏不省人事,全身發軟得被坐騎驚沖拖倒墜地,但右腳尚緊扣馬鞍蹬內而被拖拉出數丈之外不知死活。

  左側那名軍士驚急中雙腿急夾坐騎前衝,險險的避開迎頭擊落的木棍,戰馬剛衝出三丈之外且掉轉馬頭準備執戈衝刺時,突見那身穿怪衣的身影之後竟又有一同樣裝束之身影飛縱而至,但見赤芒閃爍中手中長戈倏然一輕,尚未及反應時瞬時胸口驟痛火熱得眼前一黑,已無聲無息的墜落馬下不知是否命喪?

  囚車上的車伕被眼前暴然驟起的情景嚇得張口結舌,全身冷汗直冒得全身顫抖不止,當眼見那怪人已轉首望向自己時更是驚駭得尖叫道︰「啊……饒……饒命……」

  乞饒之聲尚未停頓,猛然腦中轟響眼冒金星的立時痛昏而倒不省人事。

  前後不過眨眼間的時間,七名軍士及車伕皆已一一遭突擊倒地不知死活,而同太上的六名女因則被驚駭得擁擠一團悲泣哀叫,不知六人後果如何?是否會被那兩個怪人殺害?

  身穿鱗光閃閃怪衣的 面人不問可知便是「彩虹鳳凰」程瑞敗夫婦兩人,此時兩人已迅疾的以藏於林內的繩索將軍士軍夫一一捆綁手腳,並搬入林內隱藏妥當,而訓練有素並未奔散的七區軍馬則牽入林內與軍士同系一處。

  迅速的打開國車的招呼面顯驚駭之色的六名婦女下車,但眼見六女卻畏懼得不敢下車,因此程瑞麒立時說道︰「諸位莫驚,在下夫婦乃是專程前來搭救諸位的,諸位還不快下車逃離?難道不怕被官府送往京都『內教坊』而淪為宮娥官妓?」

  囚車上的六女聞言後才又驚又喜的急忙相互扶持跨下囚車,並見其中一名年約四旬的美艷婦人欣喜的泣聲跪地拜謝道︰「謝謝兩位俠士相救,謝謝兩位俠士相救之恩,難婦等人叩謝兩位俠士的大恩大德。」

  其餘五女見狀也急忙跪地拜謝救命之恩,但卻急壞了程瑞麒夫婦,立聽程瑞麒急說道︰「諸位切莫再行大禮相謝了,還是快快離去吧!此地尚是官道,萬一被往來商旅望見生疑後前去報官,到時可就大大不妙了。」

  「是,是,謝謝恩公啊……可是……可是我等婦道人家手無縛雞之力,又身無銀兩,又該如何逃離此地?又能逃離多遠?」

  耳聽四旬婦人歎咽之言後,程瑞麒夫婦倆相視一眼後立時各從身上掏出一些碎銀及銀票說道︰「諸位別慌,在下夫婦身上尚有三千餘兩碎銀及銀票,你們快拿著逃離此地隱姓埋名避開官府的追查。」

  那四旬婦人聞言大喜,立時欣喜的接過並連連道謝不止,但其中一名雙目又圓又大但無神的年輕姑娘卻便咽泣道︰「姨娘,那咱們要逃往何處?爺爺奶奶早已亡故而爹爹及娘也無何遠親尚有何處可投奔?姨娘……」

  那四旬婦人聞言頓時一怔,這才想起一家乃是官囚,若逃離後必然會遭到官府四處追緝,親戚處也必然難逃追查,況且六個婦道人家同路而行更容易引起路人及地方保正官府之猜疑,說不定逃不出百里地便會遭官府追拿回去,到時恐怕罪加一等的更要受苦,因此心思疾轉後立時對其她五女說道︰「蘭兒,姨娘雖尚有些親人,但是卻不方便帶你們去,以免官府追查時牽累了他們……依姨娘之意六人同路而行甚難避開官府追緝,因此還是各自分手逃離才不會惹人注目,而且萬一有人被追捕到也不會全都同陷,所以……姨娘這就先走一步了。」

  「姨娘……」

  那四句姨娘話落後再也不理會五女的驚愕目光,忙將手中碎銀及銀票分出一小部分交給那年輕姑娘後,立時朝夫婦福身拜謝便轉身朝西急步離去了。

  程瑞麒夫婦倆耳聽那姨娘之言雖覺有些道理,但卻又覺得她有些不近人情且自私自利,因此心有不屑的輕哼一聲後便轉望五女有何表示?

  此時一名年約三旬的婦人雙目含淚咦咽說道︰「小姐,我和趙媽兩人想先回『金華』去找孩子及孩子的爹再說,就是死也要夫婦兒女死在一起,因此……小姐您和小鶯小燕倆就一起快逃吧!」

  那大眼姑娘聞言頓時掩面泣聲說道︰「田媽、趙媽,你要我與小鶯小燕逃往何方?如今尚有何方親人可投奔?泣……泣……泣……」

  站在小姐身後含淚扶持的兩個年輕丫鬟,左側一人此時已泣聲說道︰「小姐,小婢及小燕兩人自幼便遭人拐賣,也不知家鄉在何處?尚有何親人?因此小婢兩人也只能和小姐在一起,不過咱們還是先離開此地要緊,其它的以後再說。」

  程瑞麒眼見五女只是啼哭說話,實在是不知凶險的浪費光陰,因此耳聽那丫鬢之言甚為同意的立時接口說道︰「這位姑娘所言極是,不論你們要往何方皆須先遠離此地要緊,腥!對了,你們會不會騎馬?」

  五女聞言後,立見那主婢三人連點蜂首,而田趙兩婦則稱只曾騎過叫驢未曾騎過大馬。

  於是程瑞麒忙入林將自己夫妻倆的坐騎及三匹軍馬牽出,由兩婢及兩僕婦並騎,五騎七人立時馳人樹林內迂迴繞道馳往鎮東道路。

  在鎮東十餘里外的山腳叉道中,兩名僕婦與主婢三人相擁悲泣互道珍重後,才依依不捨的告辭離去住「金華」之方行去,只留下主婢三人站立道旁泣聲不止,傍惶無依的不知要何去何從?

  程瑞麒夫婦兩人眼見三女悲淒哀啼之狀,皆心中發酸的回想起幼時與父母失散時的驚恐悲嚎之情景,實不知該如何幫助安慰她們。

  就在此時譚氏玉鳳突然靈光一現的欣喜叫道︰「麒……麒哥,如今她們主婢無處投奔,萬一途中又遭官府追捕或是遭地痞惡霸欺負,那就太可憐了,不如……既然咱們要回『家』,而且地方甚大,不如就帶她們同行回家避禍,待以後風平浪靜後再由她們自行決定去留,你說好不好?」

  「這!……」

  程瑞輟耳聽嬌妻之言心中一愕,正自猶豫難答之時,丫鬢小燕卻耳尖的聽見譚氏之言,立時雙膝跪地的叩首央求道︰「兩位恩人行行好,既然恩人將小姐及婢子倆從國車中救出,何不救人救到底的尋地安置小姐及小婢三人?小婢會為奴為婢的報答兩位恩公的大仁大德的。」

  那位小姐耳聽婢女之言,頓時心有所悟的也忙屈膝下跪,並哀傷的泣聲說道︰「恩公、夫人,小女子求求兩位救我主婢三人,我主婢三人久處深閨也從未曾出家門遠行,又不懂世間生存之道,您要我們三人如何生存?何處安身?如恩公及夫人肯大慈大悲的收留我們,小女子願一生一世為婢絕不反悔,還望恩公及夫人成全。」

  譚氏玉鳳此時已急忙扶起三女,並朝夫君喚道︰「麒哥你看……」

  「這……唉!好吧!三位姑娘,在下願助三位尋地避禍,相信在下夫婦所居之處極為隱密,難有人尋至,而以後之事……現在且不必多言,還是盡早遠離才是正理,快走吧!」

  主婢三人聞言頓時芳心狂喜得淚流滿面,不停的開口稱謝表示心意,並且急忙上馬緊隨恩公夫婦離去。

  在山林隱密處尋到了廂車,程瑞麒夫婦倆也急忙脫下「五彩鱗蟒皮衣」的蟒皮衣及面罩,而主婢三人也在不遠處的淺溪處略為清洗梳理,雙方再見面時才看清對方的面貌。

  只見那位小姐乃是柳眉大眼、瓜子臉、瑤鼻櫻唇、膚色白中透紅,嬌美秀麗得有如含苞待放的秀麗佳人。

  而兩名丫鬢也年約豆蔻,皆是嬌甜清秀且有些黠俏的圓臉少女,若是生長富貴之家,也必是個千金小姐,而不輸那位小姐幾分。

  而那主婢三人也同時驚訝恩公夫婦竟然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年歲的年輕夫婦,並且英俊倜儻雄偉非凡,以及嬌柔美艷豐潤動人的少婦。

  雙方相見各有驚怔之色的互視一會,終於在主婢三人羞垂螓首中而停止互視,而程瑞麒也忙牽騎掛軛將廂車拖至道中,待將三女安頓廂車內後,夫婦倆立時驅車疾馳遠離是非之地。

  日夜疾趕兩日,除了在鄉鎮購買飲食,以及在山野僻地休歇才停頓,因此已遠出數百里地之外,也無慮被官府查出三女之行蹤了。

  當然,在途中五人已逐漸熟悉並互通姓名,得知那小姐姓史名香蘭,兩婢中小鶯姓方而小燕姓江,而且也知曉三女皆是天真? 滽簪u如紙的姑娘。

  為了應付萬一有官府盤查,於是編出了一套說詞,將史香蘭主婢稱為程香蘭及程小鶯程小燕三位妹妹,也因此三女自然而然的改稱程瑞麒為麒哥哥,稱呼譚氏玉鳳為嫂子。

  也因此使得五人更為融洽,史香蘭主婢也羞意漸消的更為? 漶A並顯現出天真俏皮之本性。

  唯有在譚氏告訴三女所去之處的環境後,頓令主婢三人又驚又懼得不知是真是假?難以想像有如瓦房大小的巨大五毒是何等的駭人?因此毛骨悚然得寒顫連連,但經譚氏一一解釋後方有些放心的畏意消退。

  「天目山」東面山區,臨近「莫干山」邊緣的叢山峻嶺中,程瑞麒夫婦各牽著一匹滿馱箱籠的駿馬循坦途迂迴前行,後方半里地史香蘭主婢則是疲睏的扶持緩行,每當將馬匹牽至寬敞平坦之處時,夫婦倆人便回身接應扶摟三女至場地休歇,並將馬匹背上箱籠搬下容雙馬歇息。

  翻山越嶺穿溪過林費時三日終於一行人馬安然的到達了一處聳壁前,譚氏玉鳳立時欣喜的朝三女笑道︰「到了,你們看,那山崖頂端便是我們要去的谷峰之顛,峰後便是寬廣的絕谷了。」

  眾多的箱籠甚難一一搬運峰巔,因此程瑞麒便與四女將馬上箱籠搬下聚放一堆,再將馬匹趕入林地後才獨自一人攀登上峰上巔,雙手合如喇叭的高聲喝叫道︰「大金……二金……小金……你們在那兒?我回來了……」

  清晰的呼喚聲立時迴響在前方絕谷之中,不多時果然見遠方參天巨林中湧升起三片黃雲凌空疾掠而至。

  頓時數聲歡愉巨鳴響起,立使百鳥驚飛走獸奔沖得山林嘩響好不驚人。

  只見三隻碩大的金黃巨鵬凌空盤旋數區後,雙翼後掠俯射而下,待離地面約有三丈高時,突然雙翼疾伸大張而粗巨雙爪前探,霎時俯衝之勢立頓得輕緩落地,姿勢之美妙令人望之思無窮。

  程瑞麒眼見三鵬同至,頓時欣喜的奔縱迎向蹦跳而至的三鵬,並歡呼叫道︰「大金、二金、小金,我們回來了,你們好不好哇?想不想我們?」

  三隻金鵬似乎也是歡欣的立時以巨首擦磨程瑞麒,並不停的低聲咕叫鳴聲,似在訴說著思念之意。

  當程瑞麒與金鵬相互歡顏笑語仰首歡鳴後,程瑞麒便行往一處凹巖處以前用以登峰的木棚籠拖出,由大金抓垂至峰下林地,準備吊運五人及箱籠至絕谷內。

  當史香蘭主婢三人眼見三隻碩大金鵬落地後竟比一人還高出一個頭,全身鋼羽金黃油亮有如一團金芒,一雙赤紅雙日凌厲駭人,一雙粗巨鋼爪竟然抓入巖地之內,可見雙爪的堅硬有力,若是抓在人身上不將人肌骨抓裂才怪。

  雖然驚駭心畏,但早經麒哥哥及鳳姊姊詳告三隻金鵬的脾氣,因此也未曾過於懼怕的緩緩行近。

  但沒想到突見大金頭頂金羽聳張的引頸厲嗚,似乎不願陌生的三女靠近,並有伸呼欲啄之意。

  「嘎……嘎……」兩聲震耳厲鳴聲頓時嚇得史香蘭主婢三人驚駭尖叫,急忙躲在程瑞麒夫婦身後。

  譚氏玉鳳見狀立時笑樓大金輕聲說道︰「咳!大金別生氣,她們是我們的好朋友,以後也要居於谷內,你們不許欺負她們喲知道嗎?」

  三隻金鵬聞言似乎並不同意,但也未再凶厲的對待三女,大概還是不能立時接受陌生的三女近身相處。

  有了金鵬之助,眾多箱籠及五人不到半個時辰便已全然吊運至絕谷內的石洞口處,然後開啟秘門一一搬入洞內。

  當史香蘭主婢三人睜大雙目的隨著程瑞麒夫婦進入地底宮殿,只見內裡又高又寬闊,果然和所聽到的一模一樣,這才相信所言不虛。

  懷著驚異的心境穿過廣場進入大石般,參觀過兩側的十二間石室,只見內裡皆是石製桌椅板床並無一絲布棉可見,才相信麒哥哥鳳妹姊為何要購買如此多的物品了。

  當五人分兩批擠坐在大廳用椅之上時,史香蘭主婢三人並不知為何要如此?也不知如此會有何出奇之處?然而正疑惑時,突覺身軀疾沉隨即又停,尚不知是怎麼回事時卻見眼前一亮的竟進入另一間小石室內,才知椅上竟有機關,心奇的通過一條長通道行約五丈左右時……

  「哇……好美的景色……想不到在地底山腹內還會有這麼多的樹……果樹花木?還長了好多果子呢!」

  「天哪!這不是在作夢吧?太令人難以置信也!」

  「小姐,公子及夫人所言千真萬確呢!真是有如桃花源一般的仙境也!」望著主婢三人驚異的在果林內東觀四望,譚氏玉鳳立時笑說道︰「你們別看了,真的好地方你們還沒見著呢!快走吧!」

  史香蘭主婢三人聞言立時隨行穿過果樹,行至一個洞門前,只見門內又是一個庭院,前方迎門的乃是一座小拱橋,橋下是一池清澈見底的水池,池內長著一些蓮花異草,左右兩側又各有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山上除了流泉外尚長滿了稀奇古怪未曾一見的椅花異草,清香撲鼻的各種大小果子五顏六色晶瑩鮮艷令人饞涎欲滴。

  掩不住驚征之色的跨橋而過,立見一片雕有各種福祿壽喜等等的雕刻及石窟的宅院牆壁呈現眼前。

  行入一扇石門內,霎時只見五光十色閃爍耀目的各種珠光寶器散佈在一間客堂中的桌、幾、壁、柱之上,令人疑似進入玉瞬仙境之房室內。

  史香蘭主婢三人雙目瞪直,小嘴大張得驚愕呆立,半晌尚未回過神來,直待譚氏玉鳳笑搖三人才聽三人驚叫道︰「哇……簡直是仙境嘛!」

  「天哪!這些珍寶……可說是價值連城尚不為過呢!」

  「是在夢境吧?難道我們真的進人桃源仙境了?」

  在程瑞麒夫婦的引領參觀後,史香蘭主婢終於逐漸心神回復如昔,但依然怦然心動的四處觀賞,但也同時領悟恩人夫婦並未因地底宮殿珍寶無數,而將自己主婢三人拒之在外,如此胸襟豈是常人所及?由此也使芳心內對恩人夫婦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諭的崇敬信服,以及另有一種心悸的莫名情愫……

  時光消逝如梭,轉眼已是半月有餘,此時除了程瑞麒夫婦依然居於正中臥室,而史香蘭主婢三人則已分位左右兩間臥室,酉側的臥室則成為堆放日用雜物之處。

  譚玉風與史香蘭主婢三人每日皆在整理各項日用雜物,除了將各種華而不實的金玉珍寶飾物拆除儲於下層珍寶外,另以攜至的各類家居之物精心佈置成平常家居住所。

  但宮殿內唯一欠缺的便是灶房,因此煮食之處便在谷地洞口側方的一處巖穴道,以樹枝編搭起一間小棚,並且以石塊堆成火二以便煮食,另又以粗木石板搭出一張長桌可供用餐,如此使暫時解決了炊事之困。

  至於程瑞麒除了粗重之工作應聲動手外,餘者任由嬌妻及史香蘭主婢作主佈置,而自己每日埋首書房內,全神貫注的研習所購的字帖畫冊以及古篆註釋。

  另外又將所撿拾堆聚的各種殘簡及卷絹冊,以及書房內的金玉版書參研註釋,以求其內所書為何?

  可是自幼雖曾在村內學堂入學習字,但皆後膚淺的三字經百家姓,如遇有較深且難之字則無法瞭解其義,更何況遇到玄奧廣義之字?

  當譚氏玉鳳及史香蘭主婢費時近月才將客堂臥室整理佈置妥當,成為尋常家居之景狀後,才輕閒的想到夫君近來久處書房,不知有何成就可觀?

  在書房內,當史香蘭眼見麒哥哥嘔心廿血所註釋的字義,竟然與原版大有出入,甚而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因此又怯又羞的指出其中幾處大庭相異之處,並一一解釋原版字義。

  程瑞麒本性豁達,加之自知所學膚淺,因此耳聞史香蘭指出錯處後,不但未曾羞愧反而興奮得躬身作揖,毫不作做的恭聲說道︰「史姑娘,在下自所學不多才疏學淺,因此正自感歎少讀詩書,而無法將各書卷皮冊內之精義了悟,既然史姑娘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在下誠請史姑娘可否教導在下?使在下能充實之鷹之學識?」

  史香蘭原本便對麒哥哥敬佩非常,如今耳聽麒哥哥竟能毫不羞愧作做的不恥下問,因此芳心更是激動得難以平復,半晌才含淚笑道︰「麒哥哥,小妹深知麒哥哥因戰禍而致失學,如今尚能日日進修充實自己而使小妹敬佩萬分,也深慶能與麒哥哥為友,小妹先祖乃是務農之家,因先父苦讀趕考而能金榜題名身入仕途,小妹也因此而能得先父教導習字讀書,但也只屬薄淺之識,那敢當才高八斗之贊?不過小妹極願與麒哥哥及鳳姊姊同桌共勉求得新知,但不知麒哥哥及鳳姊姊肯接受小妹同研嗎?」

  譚氏玉鳳聞言立即伸手握著她一雙玉手笑說道︰「傻妹妹,難道如今你還如此生疏?姊姊可沒把你當外人啊!若是鶯妹燕妹也有興致的話,何不同桌相研?這樣豈不是能各盡才能早日將眾多皮卷書冊及金玉版書解釋完成?」

  於是程瑞麒夫婦在史香蘭主婢三人的協助下,日日同處書房埋首精研,每當遇有癥結難解之處便提出鑽研,因此久而久之已使得程瑞麒夫婦所學突飛猛進,再也不是少讀詩書的淺不之人了。

  除了用膳休歇之時,大半光陰皆埋首書房之內,只有在日用所需欠缺時,才由程瑞德騎鵬出谷往臨近鄉鎮添購所需。

  *** *** ***

  過了半年有餘,五人才將兩百餘皮卷絹冊閱釋完畢,也分門別類的大致歸納整理出三大類。

  第一類是修練精氣神的養生益氣心法,有「玄門金丹養生術」、「儒家修身靜氣培元術」、「釋家龜息吐納術」等等三十餘種的內功心法。

  第二類是江湖武林人物代代相傳的刀、劍、槍、棍、鞭,以及掌、拳、爪、指、腿的招式身法,以及縱、躍、撲、閃、挪、移、沖、掠的撲縱之術。

  第三類是包含了三教九流中的道家玄理,儒家命理、釋家佛理,以及藥理金丹、醫理、方術、音律、縱橫、陰陽占卜、乾坤陣圖、雜學等等,皆屬各家獨門精義,不過在此類中佔大部分的皆是醫藥、陣法、音肆、其它的則只屬少數。

  當五人再將書房內的金玉版書古篆釋義後,竟發覺與那些皮卷絹冊內容相差不多,可分為修練精氣神的「金丹仙道」,乃是修練體內金丹(乃是精氣神合修的內丹真氣),若修練至極時可羽化飛昇位列仙般。

  另外尚有「玄術丹道」,此類是指提煉長生不老之藥的煉丹術,還有便是道家符錄之術,用以捉鬼收妖、符水治病、星像卜卦之術。

  在兩片玉版上尚有七首音肆樂譜,另三片玉版上則是陰陽兩儀、三才、四像、五行、八卦、九宮等陣法詳解。

  還有在十片金版內詳釋天下奇花異草、珍禽異獸、毒蟲毒物、古劍、異志搜奇,每種圖形之下皆有註釋其特異之處、出處、珍貴之術,較「山海經」更為詳細。

  最令程瑞照夫婦高興的是在那些金版中看到一些註解,才知道自己夫婦在珍寶室所得的兩柄短劍,竟然是古夏禹遍行疆域劃分九大州時,用以驅妖伏魔誅殺異獸的誅邪寶劍,各名為「火龍匕」及「雪龍匕」。

  而三隻金鵬也在其內有註釋,乃是西荒古禽「赤目金鵬」,日飛千里力大無窮,喜食毒物內丹、腦、膽以及靈果,據道家老祖李耳所稱之鵬綜,便是指巨鵬鳥為烏中之最,而「赤目金鵬」又是鵬中之極。

  至於谷地內的五隻巨大毒物金版內也有註釋,皆屬遠古異種毒物中「龍鱗毒蛇」、「金線赤蜈」、「三目瞻除」、「碧國銀蛛」、「藍尾金蠍」,皆生長在西荒南疆處,但奇怪的是五隻遠古毒物怎會同時出現在此谷中?

  將各皮卷絹冊、金玉版書皆註釋完畢後,五人才大功告成的相互稱賀,並聚首觀看分類妥當的精要註釋,在興奮笑語中,五人已不自覺的身軀顏面相貼。

  然而四女笑語中卻發覺麒哥哥竟滿面通紅汗漬滲露的端坐無語,因此俱疑惑的怔望著他。

  待史香蘭主婢三人恍然發覺自己顏面與麒哥哥近只寸餘,而胸腹則緊貼麒哥哥臂、背時,才滿面羞紅得芳心怦然並低垂輔首的急步回座,再也不敢抬首望向麒哥哥。

  只有譚氏玉鳳眼見三女羞怯之狀,卻是嗤笑不止的並未言語,如此一來更使三女羞得難以自容,只能以雙手掩面不敢吭聲。

  程瑞麒耳聽嬌妻的噴笑聲,不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訕笑道︰「鳳妹,史姑娘、方姑娘、江姑娘,咱們耗費了幾近一年的時光,才大功告成的註釋完畢,也已分閂別類的知曉其用途,便是修練精氣神的丹氣心法便有三十餘種,但是概略細分又可分為三類,一是專修人體內三陽經脈的剛陽心法,一是修練三陰經脈的陰柔心法,還有便是陰陽雙修的心法,而每類心法卻又大同小異,難以知曉何種為優何者為次?至於那些招式也是五花八門的各有不同,但細研之下有些又極為相近的略有差異而已,實不知該從何下手習起?但不知你們有何高見?」

  被程瑞麒如此開口相詢,四女果然已將神思轉換思忖,已忘了剛才令人羞愧難當的窘狀。

  半晌後才聽史香蘭羞意已根的開口說道︰「麒哥哥,小妹原本不懂內功之為何?也不懂其益為何?但是在這段時日的常閱註釋時已然了悟內功之意及好處,雖現時尚不知何者為優何者為次?但據小妹以往在家中曾涉獵陰陽之說,以及『道德經』之乾坤論,因此知曉干為陽坤為陰,而男為乾陽女為坤陰,若依男女而分。自是男習乾陽女習坤陰最為適合,若反之恐將事倍功半甚或有害,不過以這段時日所間過之各種心法看來,應該是屬陰陽雙修者為最,但恐怕事倍功半得難有成就。另外據小妹所知的道家陰陽概論,當乾坤陰陽各達至極時,便能自然而然的陽極生陰或陰極生陽,而成為陰陽太極之境,若干陰坤陰再能融合為一時則又變為『無極』之境。因此以此推論實乃同珠途同歸之論,只是不知內功心法是否與此雷同?抑或別有不同?」

  耳聽史香蘭這番話後,其他四人皆深為敬佩的連連額首,皆同意她的解說,因此程瑞麒立時笑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只要擇一適合自身體質之心法勤習,自有達至陰陽雙修之境界羅?嗯!史姑娘果然學富五車,一席話頓令在下茅塞頓開。」

  史香蘭耳聽問哥哥誇讚自己,頓時芳心贈喜的咯咯笑道︰「麒哥哥,人家都叫你問哥哥了,你還在上在下的稱人家姑娘?都會不得叫人家……妹……妹妹呀?」

  譚氏玉鳳聞言立時接口笑道︰「吶!什麼在上在下的,蘭妹妹可會臊人哪!不過姊姊倒真心的想與你結為姊妹,只要你不嫌棄以後咱們四人便姊姊相稱羅?」

  此時小鶯及小燕也已聽出小姐的病語,頓時又羞又笑的嘻笑不止,才使驚愕中的史香蘭也恍然的羞紅滿面,再也不敢接口的急奔回臥室。

  程瑞麒眼望著她那嬌羞模樣及體態輕盈裊娜多姿的急奔而去,頓時內心也激盪得睜望不眨,卻在嬌妻及鶯燕兩婢的嗤笑中訕訕的說道︰「嗯!史姑娘剛才所言甚為有理,道家老祖釋說乾坤演化中,確實指出混和無極,演化乾坤天地,經分陰陽兩儀,也解述天地山川及萬物之生機莫不出於此,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陰陽調合延綿不盡,而男女之分也便是陰陽兩原,自是十分恰當的淺說,因此我們就各以剛陽及陰柔的內功修練吧!」

  方小鶯聞言後立時興致盎然的接口笑道︰「公子,那小婢兩人也可習練嗎?」

  「哈!哈!當然可以呀!在這些眾多註釋中任由你們喜愛選習,不過最好先擇一習練,以免貪多不化而致事倍功半,啊!對了,現在既已知曉屋外水池假山上的一些奇花異草皆屬培元益氣的靈果,以後便可每隔些時日採取一些熟紅果實服用,相信必可增地晚們內試之修練。」

  譚氏玉鳳聞言也笑說道︰「唉!想當初我們不識這些天地瑰寶,竟當成尋常果子服用而糟踏不少,如今也所餘不多,往後可要珍惜了。」

  「嗯!那是自然,不過回想起來我們體內不知從何而來的氣團,大概便是以往常服這些靈果而自煤凝聚成的,相信對我們往後的修練已奠定了基礎,實也非浪費呀!」

  從此之後程瑞麒便在眾多內功心法中選了「乾陽神功」修練,而四女則挑選了大同小異的「玄陰神功」「及太陰神功」各自修練。

  程瑞麒夫婦兩人因體內早有真氣存在,因此初練之下立時水到渠成的將真氣循心法經脈循行不斷,勤習修練數日後,竟發覺體內真氣愈來愈盛,尚以為是修練神功的好處,但他倆怎知是以往所食之靈果氣因未能行功煉化而散亂於全身經脈各處,但當依心法運行真氣後,於是一點一滴的吸取四散的靈果精氣,才使得真氣愈來愈強旺。

  至於史香蘭主婢三人因屬初習乍練,因此難以感覺到什麼成果,但在連日服食過靈果後,已然在體內似乎有些微的氣機在孕育中,而有了真氣之幼苗。

  爾後五人每隔些時日便服食一些靈果,以及從「龍鱗毒蚊」洞穴內採取的雪蓮藕及蓮子,用以行功煉化增進真氣,因此進境神速得已然有了十年至二十餘年不等的功力。

  但五人各有不同是程瑞麒只覺小腹丹日氣海內的真氣愈來愈強,而且運氣循行全身經絡脈穴之時愈來愈熱,而王鳳四女則是中丹因氣穴「值中穴」(有些則稱血元穴或綠宮穴)中的真氣也逐漸增強,但循行全身經脈時卻是愈來愈寒。

  尤其四女發覺自從丹田真氣愈盛時,而胸前雙峰也更形尖突飽滿,因此羞怯之中相互詢問,才知四人皆同而放心的不再心怯。(不過讀者諸君以為當女子功力極高時豈不雙峰碩大?其實女子真氣聚於雙乳間氣穴,開始時確是會充實雙峰,不過當真氣到達某一程度時,則將反璞歸真的反老還童月經自停知乳回縮,也就是道家所稱的駐顏術或赤龍斬,反之男子則稱之白虎降)另外的武技方面,五人並不知何者精奧何者稀鬆?加之甚為龐雜眾多也不知該從保習起?於是一人相商研究之後,聰慧的先將各劍、刀、槍、棍、鞭及拳、掌、指、爪、腿,以及縱蹤之技分類妥當,再從中將專屬女子習練的挑出,如此一來便已一目瞭然的減少了困境。

  五人分別習練之後,每當習練成一套武技再習練第二套時,便逐漸了悟兩者之間的優劣之處,於是在學過精奧招式後,對於其它簡易招式便略過,或是遇有招式略同的便摘取其不同之處的優劣而取捨。

  日間在山谷空地中習練武技,晨昏則在宮殿內坐習內功或是研習其它的各類雜學,如此緊密的勤習之下時光日日月月的迅疾消逝。

  如此過了年餘之後,五人對各類武功已然愈習愈順手,也愈來愈深悟,因此相互套招三之下又惕除了一些大概屬於黑道的下流招式,以及許多名稱雖不同,但招式卻相差無幾的招式。

  在此情況下,眾多的武技皮卷絹冊殘書也愈來愈少,並且六人異想天開的欲將所有的皮卷書冊皆去嫵存青,而濃縮成適合六人共有的全套武技,當然這豈是容易的?且看他們如何費心習練吧!
  *** *** ***

  春去秋來轉眼又是年餘已消逝無蹤,且距程瑞麒夫婦引領史香蘭主婢三人進入秘府已然將近三年了。

  如今的程瑞麒已年過雙十,並且已更雄偉高壯俊逸調說,而譚氏玉鳳也已年至十九,如今更為豐潤嬌嫩得有如初綻牡丹艷麗無比,散發出令人心蕩的成熟少婦韻味。

  史香蘭則年至二九年華,揚溢著含苞欲綻的青春氣息,而且較以前更為秀麗迷人,至於方小鶯江小燕雙婢也已成為二八年華蓓蕾待放,俏麗黠慧的美少女了。

  在此期間五人日夜相處得已然情意深摯難分,史香蘭主婢三人對麒哥哥更是溫柔依順得如父如兄,甚而有如……夫君一般,但三女卻是隱藏在心不敢稍有顯露,唯恐對不起如姊如嫂的鳳姊姊。

  對於大金三鵬,史香蘭主婢也是熟悉得可跨騎升空翱翔,尤其是江小燕對三鵬最為喜愛,時時為三鵬整理羽爪,且摟著它們娓娓細語的訴說著芳心內的隱私。

  隨著麒哥哥鳳姊姊在絕谷內探險尋秘不下二十餘次,也一一見到了令她們駭然心懼的碩大五毒,但久而久之後也習以為常的逐漸膽大而不再畏後五毒的猙獰模樣了。

  在「玉虛他宮」四個古篆橫匾的殿堂內,程瑞麒夫婦及史香蘭主婢三人正圍聚席坐圓桌,並聽程瑞麒笑望四女說道︰「鳳妹、蘭妹,我們五人歷經兩年餘終於將所有的科級研識出整套功夫,現在你們認為該將它們稱為何名較妥當?」

  譚氏玉鳳聞言立時笑望史香蘭主婢三女才說道︰「麒哥,兩年多來若非蘭妹及小鶯三人,恐怕憑咱們膚淺所學豈能輕易達成?因此功勞可說是蘭妹居大,加之蘭妹乃是個學富五車的才女,不如就由蘭妹取名吧?」

  程瑞麒右首的史香蘭聞言立時羞笑道︰「鳳姐你別嘔小妹了,小妹那兒有什麼功勞嘛!要不是麒哥哥及風姊姊平時教導小妹,小妹怎能學到如此多的奇學?小妹至多也只是將古篆字義註解而已嘛!」

  「唆!好啦!你們別謙虛了,如今還是先為我們同心協力所融匯的各類武技命名吧!」

  四女耳聞麒哥哥之言,頓時含頷首應是,而此時江小燕已笑語說道︰「公子,咱們所融匯的秘發乃是經由上百種稅發融匯成的,因此不如稱為『百家秘籍』吧?」

  另一側的方小鶯則笑說道︰「不妨,不好,還是稱為『龍鳳秘籍』才好聽。」

  譚氏玉鳳則轉望史香蘭王婢笑說道︰「好妹妹,你想到什麼好名稱了嗎?」

  史香蘭聞言後斜瞟麒哥哥一眼才笑說道︰「麒哥哥鳳姊姊,我們在此前古異人所建的『玉虛仙宮』內為家,一切全由自此地,因此不妨以『玉虛』為名,既能名符其實,也甚為不俗,不知麒哥哥意下如何?」

  程瑞麒聞言後,頓時拍掌稱讚的哈哈笑道︰「哈!哈!哈!好,好,蘭妹所言權是,正巧與我所思相似,如此就定名為『玉虛秘籍』吧!所有的武功皆冠以『玉虛』之名,不過我們所有的武功尚須編著成冊才是。」

  五人合研的武技中,劍法有一百二十四招,軟兵器的鞭索流星錘等合匯的鞭法有三十六招,槍棍等也有三十六招,至於可拳可掌可指爪的搏擊招式也有七十二招,另外輕功及閃掠挪移的身法也融匯出極為玄妙的「移形換位」身法,從此皆冠以「玉虛」之名了。

  為了習練劍法,五人皆已在兵器石室內各挑選了一柄趁手的寶劍,程瑞城選中的是一柄似金非金似石劍身暗紅,並隱隱散溢出一片濛濛赤光及熱氣的寶劍,劍鞘古樸暗紅,並有「赤陽劍」三個字篆。

  此劍的特性似乎與他所習之「乾陽神功」暗合,經細觀詳研後才知是以地火精鐵所鑄造而成的,因此劍身才暗紅泛熱。

  譚氏玉鳳所挑選的是一柄劍身有如一跨銀曰月光色的寶劍,劍身上所散溢出的寒冽之氣並不輸懷內的「雪龍匕」,而墨黑的皮劍鞘上則火漆著「寒魄劍」三字。

  史香蘭選來選去也選中了一柄劍身泛青精光閃閃的「青冥劍」,平時尚看不出有何特異之處。但若以內功灌注劍身後,便散發出一股寒冽逼人的濛濛青氣。

  而方小鶯江小燕兩婢也各選中了一柄趁手的「銀月劍」及「玄女劍」。

  要知葬身絕谷內的武林中人,若非自視功力高超又豈會進入巨毒谷內?而功高技深之人所配之兵器也皆非凡品,便從數十年甚或數百年之久仍未有絲毫 跡斑紋的情形,因此可知必屬萬中選一的珍貴寶劍,但在數十把寶劍中,他五人所挑選的寶劍全是各憑喜好,因此並未精選其內精品,也不知其它寶劍有何珍貴之處?

  一日,譚氏玉鳳坐功完畢後卻久不見夫君蹤跡,於是詢問雙婢夫君在何處?江小燕也立時笑答道︰「夫人,公子自清晨便在上層藥室內,將那些大小瓶盒內的藥丸粉末藥汁一一打開研究,還不時的從谷外摘挖一些藥草回來,有時尚哺哺自語的不知說些什麼?小婢兩人也不敢打擾,因此便下來了。」

  「腥?……嗯!我知道了,前些日子麒哥哥便在研究百草藥裡,看來他便是要研究那些瓶盒內的藥物了。」

  此時交香蘭也由臥房內步出,見狀立時問道︰「鳳姊姊,你們在說些什麼呀?小妹正想找你一起去谷內一趟,也想取些『龍鱗毒軟』的蛻皮回來縫製一件『彩虹衣』呢!」

  「好哇!這有何問題,小鶯小燕你倆要不要去?」

  「要,要,我們也要去,我們也想有一件和公子及夫人相同的『彩虹鳳凰』皮衣褲。」

  於是四人同行往上層殿堂內,果然見程瑞麒在存放各種瓶盒的石室內,將許多瓶內藥丸藥粉及藥水聞嗅淺嘗,並參照幾本醫典藥理分析藥性,並註明藥效後分類放置。

  待四女進入石室後,程瑞麒頓時高興的笑道︰「晦!你們來得正好,快幫我將這些藥瓶依類別注名分置吧!」

  「啊?」

  譚氏玉鳳及史香蘭兩人雖願協助麒哥哥,但此時要在谷地一趟,因此忙對兩婢說道︰「這樣好了,你倆且先留下協助麒哥哥,我與蘭妹則往谷內一趟,你倆要的我們自會準備妥當,待我們回來後再協助你們吧!」

  「嗯!小婢曉得。」

  「好嘛!小婢會協助公子的。」

  譚氏玉鳳及史香蘭兩人安排妥當後,便雙雙攜手出宮往谷地深處的「龍鱗毒皎」巢穴疾掠而去,約莫一個多時辰後,兩人已各自抱提著一大捆蛻皮及一些寒蓮藕,一路嘻笑的返回秘殿內。

  但剛跨入殿前廣場時,竟然聽見陣陣悲泣尖叫之聲響徹迴盪廣場中,頓使兩人心驚駭然的不知發生了何事?立時拋下手中物急如箭矢般的掠往殿堂內。

  疾衝入堂後霎時令兩人驚愕呆立,且雙頰飛紅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見小燕全身衣衫撕裂處處幾近全裸的蜷躺一角掩面悲泣不止,而下身則是血跡斑斑令人觸目心驚,而左側石室前竟見程瑞麒下身赤裸的強壓在小鶯赤裸身軀上,而小鶯則是四肢掙動的哀嚎悲鳴不止。

  「天哪……夫君,麒哥哥你怎可以……」

  譚氏玉鳳驚羞中急忙掠至夫君身側,用力摟抱拖拉的欲將他拖離小鶯身軀。

  然而此時的程瑞麒竟然雙目發赤滿面通紅,且全身火燙鼻息粗喘神智不清的毫不理會,依然疾猛的挺動不止。

  譚氏玉鳳無能獨拖拉夫君,因此心焦急切的呼喊尚怔立不動的史香蘭。

  「蘭妹,你快來幫我呀?麒哥哥好像神智昏亂了呢!」怔立的史香蘭眼見小鶯及小燕的遭遇,頓知是發生了什麼事,雖然羞意滿面芳心有如小鹿般的蹦跳,但回想起兩年多的時光中,已將麒哥哥視為有如神人般的偶像,可是今日麒哥哥怎能趁鳳姊姊及自己不在時,竟然做出如此禽獸般的行為,而將情如姊妹的兩婢強暴姦淫?

  雖然夜夜耳聽鄰房的碘哥哥及風姊姊調情低語嗤笑為連連,以及那令自己臉紅心慌的吃語呻吟顛狂尖叫聲,令自己渾身嬌慵軟癢得有如螻蟻在體內抓爬,有時也情不自禁的幻想著是自己與麒哥哥雙宿雙飛。

  但是眼前情景已令自己對麒哥哥的品德及崇敬之意全然破滅,以後要自己如何能面對碘哥哥而無動於衷?

  此時眼見鳳姊姊竟已自解羅衫的拖扯麒哥哥行那雲雨之歡,於是淚水滂淪的立即扶摟小鶯小燕蹌踉奔往廣場,並連連安慰兩婢且為她倆清理下身血跡。

  可是未幾卻聽鳳姊姊在殿內慌急叫道︰「蘭……蘭妹妹你快來呀!麒哥哥好像……好像神智昏亂得連我也不識了,他……他和往日甚為不同,比以前很猛得更厲害了……姊……姊姊快受……受不了……你快來幫忙呀……他……他一定是中了什麼毒了……」

  史香蘭耳聽鳳姊姊的慌急驚叫聲,頓時疑惑的不知怎會如此?但聰慧的她回想起麒哥哥的神情及模樣果然和平日不同,莫非是剛才在整理各瓶盒藥物時中了什麼不乾淨的毒物?想到此時再靜心細思這才恍然大悟的脫口叫道︰「啊?一定是麒哥哥在聞嗅嘗試各藥物時,被一些不好的……是了,一定是什麼下流藥害了波哥哥,才會靈智混滅的做出如出淫行,那就怪不得他了。」

  細思之後再也無一絲悲憤的立時慌急掠入殿內,也忘了羞怯的朝兩人激狂之處奔至,並朝滿身汗水發亂權橫面色泛白的鳳姊姊急聲問道︰「鳳姊姊你……你還好吧?麒哥哥是不是中了什麼下流藥物?這該如何是好?要如何為他解毒?」

  「蘭……蘭妹……夫君確是中了……一定是下流的『淫藥』,所以才……淫慾旺盛得久久未洩……姊姊……已連連洩……受不了了,蘭妹……你……快想辦法救……啊……啊……不……不行了。」

  史香蘭眼見鳳姊姊話聲中竟然雙目大睜得兩眼上翻,且全身顫抖不止的扭搖掙動仲挺不止。又慌急又羞懼得心慌意亂,腦門內蕩蕩得全身發軟,但是眼見鳳姊姊已是面色蒼白得出氣多人氣少,若再不快救她,恐怕……芳心焦急中想到櫻哥哥及鳳姊姊對自己主婢的一切,因此再也顧不得自己尚是冰清玉潔的處子之身,立時急解衣衫全身赤裸的顫抖拉扯麒哥哥,終於將他拉扯起身的撲壓在自己身上。

  程瑞麒此時已是淫慾激腦神智混滅,在淫慾未解之時怎會想到可不可以?因此已是轉移目標的壓樓史香蘭強渡關山。

  「啊……痛……好痛……不……不要……啊……」

  史香蘭霎時一陣撕裂般的驟痛湧升,痛得她尖叫哀嚎狂急的推拒掙扎,全身冷汗滲出美國上翻難以忍受。

  然而愈掙扎卻愈痛,痛得她全身顫抖不止的鬆軟無力,在痛楚中想到自己心甘情願的獻身救治心上人,尚要推拒什麼?難道自己連這點報恩之心都無法忍受嗎?

  於是止住了掙扎及悲泣,腦中開始回想麒哥哥的好,以及心中暗戀的情意,並幻想著以後與麒哥哥鳳姊姊雲遊四海時,皆能陪侍在側的成為神仙伴侶。

  如此一來約莫片刻後,只覺下體已不似初時之痛楚,反而似有種難以言諭的舒爽感逐漸湧升,芳心怔怔的感受那種滋味時,竟覺那種從未曾知曉的感覺愈來愈旺盛,並已將痛楚完全淹滅無蹤。

  軀體上的感受突變,再加上內心隱潛已久的情意及渴望如今已然成真,頓如火上加油般的立使那種滋味驟升,終於嘗到了一種從未曾經歷的舒爽感,並且情不自禁的輕哼呻吟。

  耳聽自己的呼聲似乎極為淫蕩,霎時芳心驚羞的忙雙手掩面捂嘴緊閉唇瞧不出聲,也不明白自己怎會發出如此淫蕩之聲?

  但是……那咱……那種令自己難以抗拒的美妙滋味有如狂潮般的波波湧激全身,使得魂飛魄散得有如騰雲駕霧飄遙虛空中,而且難以自制的再次呻吟哼叫。

  哼聲呢哺吃語連連,毫不自知的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也不知處身何處?只希望麒哥哥不要停,永遠永遠的愛憐自己。

  倏然陣陣悸意湧升,全身僵硬緊縮得身軀高挺,且不自覺的扭搖聳挺尖聲狂叫,霎時一陣魂飛魄散漂渺虛無間的一種驚悸舒爽感激漲全身,接而使得全身再難控制的狂扭搖搖,且狂抓踢盟不止。

  魂魄漂蕩虛無中,狂洩的舒爽感逐漸淡消之後,她才全身鬆軟的陳躺地面,但依然余盡未熄的緊緊夾摟住心上人,靜靜的享受著尚未消逝的舒爽感,以及下體充實的滿足感。

  粗喘的鼻息逐漸平復輕哼呻吟也已靜止,整個殿堂內靜悄悄的恍如空無一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

  也不知是誰呻吟出聲?

  終於使五人一一清醒,並聽譚氏玉鳳急聲呼喚道︰「麒……麒哥哥你……在那兒?……哦……蘭妹……你還好吧?」

  程瑞麒也已逐漸清醒,並聽耳旁有人輕泣不止,心驚的睜眼望去,竟見蘭妹被自己伏壓著,而兩人竟是全身赤裸的緊緊相貼,委時狂驚的猛然起身。

  「吮喲……好痛……泣……泣……痛……」

  程瑞麒聞聲更驚循聲下望,這才發覺自己全身狼狽模樣,霎時駭然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為何會如此自己卻是全然不知?

  驚駭的環望四周,只見嬌妻此時也是身無寸縷的急行而至,並滿面關切的問道︰「麒哥哥,你……你好了沒有?要不要緊?」

  「鳳妹,這是怎麼回事?我怎會……蘭妹你……唉!怎會如此……天哪!我……我!……莫非是我敗壞了蘭妹名節?」

  譚氏玉鳳耳聽夫君之言頓時芳心大石落地的喜出望外,立時投身夫君懷內悲聲訴說所發生之事。

  而此時的史香蘭也已悲淒的泣聲不止,哀怨欲絕的捂面悲啼,殿外的小鳥小燕也在此時急撲而至,主婢三人相擁抱頭痛哭,令一旁的程瑞麒羞愧無地自容,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她們三人?

  尚幸同為女子之身的譚氏玉鳳也瞭解香蘭主婢此時的心情及處境,於是忙低語安慰的願負責任,希望姊妹共事一夫而小鶯小燕也可同為侍妾,才能使三人名節無損。

  其實史香蘭主婢三人早對麒哥哥暗戀在心,以往只是顧及風姊姊而未敢表露情意,如今冰清玉潔的清白之身盡喪心上人之淫慾下,因此悲淒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也不知心上人會如何安置自己主婢三人?

  但在耳聽鳳姊姊已親口答應願共事一夫,頓時芳心驚喜的啼聲漸止,也在半推半就之中羞垂綜首的頷首接受了鳳姊姊之意。

  得到了香蘭的首肯後,程瑞麒夫妻兩人才大石落定的喜形於色,程瑞麒也忙擁摟三女柔聲安慰,且信誓旦旦的同娶三人為妻妾以示負責。

  當然,史香蘭主婢三人雖哀傷冰清玉潔之身竟是在此種不名譽的情況下喪於心上人之淫行,但事已至此又奈何?並且三人內心中的暗戀也因此而成真尚有何不願?於是在默默肯首下,當天便舉行了簡單的俗禮,為史香蘭主婢定下了妻妾的名份。

  從此妻妾名份已定,已與譚氏成為姊妹淘,再也無以往那種似有情又似無情的隔皓了,感情更是激增得無所不談,並且同居一室的一床五好毫不羞怯。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14

第六章 勤修武技 緣優雙毒

  歡樂時光短,轉眼又是幾近一年的時光已然流逝。

  在此期間夫妻五人每日依然是勤習各類武功,也因為內功真氣的逐漸增進,而使得五人習技更迅,更能了悟招式間的優劣差異及施展順暢與否而逐漸改進。

  一日,四女心血來潮的在廣場臨近通道之處以石塊堆起了一座「八卦陣」,並且興奮的告訴夫君如此防止外人無意中侵入「玉虛仙宮」內。

  然而沒想到程瑞麒耳聞之後立時笑道︰「哈!哈!哈!你們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既然然有意阻隔外人,又何不在山谷處的密道口前設陣?如此方能阻人闖入密道而保仙宮之隱密。」

  「噴!……對呀!我們怎麼沒想到?」

  譚氏史氏兩人並未得到夫君的讚美自是大失所望,但也覺夫君之言甚為合理,於是在嬌填埋怨中又與小鳥小燕興奮的行往谷地,在洞口之前詳觀地形後便開始整地,緊貼著洞道口規劃出一座「有本陣」,內裡又混合人「四像陣」,而使得知曉陣法之人也難以輕易的接近秘道口。

  以樹枝插定陣容位置後,先不停的依陣法踏步進出熟練而尋出不妥之處加以修改,待一切無誤後便開始從參天巨林內移場約人高的幼苗。

  每日往返參天巨林內移場樹苗,當陣勢已然布妥近半之時,有一日忽聽谷地參天巨林深處頻頻傳來巨碩五毒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嘯聲,並見艷日百斜天色漸昏的天際競閃爍著數片光華。

  夫妻五人在谷中三年的時光雖也見過五毒的互鬥,但從未如此次般的閃爍出數道光華,因此心奇中立時放下手邊工作,相皆飛掠至光華閃動之處。

  只見愈靠近光華閃爍之處地而愈形狼藉凌亂,且有陣陣腥臭之味飄散空氣中,而使得夫妻五人不敢貿然急進,只能掩隱緩近的到達巨林邊緣。

  參天巨林外石筍林立峻岩石礫凌亂,正是「藍尾金蠍」的巢穴附近,而此時巨林石礫之地的交界處竟然有「三目蟾蜍」、「金線赤蜈」、「藍尾金蠍」以及「碧國銀蛛」四毒各一方的口噴毒霧相互對恃,唯獨不見「龍鱗毒蛟」的蹤跡。

  此時只見「三目蟾蜍」口噴墨毒霧,其內尚有一顆湯碗大小既黑且亮的墨珠,右側的「金線赤蜈」則噴出火紅色的毒霧,內裡也有一顆碗大且紅芒旺盛的赤紅圓珠。

  身處巖礫之地的「藍尾金蠍」則是噴出黃霧,內裡也有一顆湯碗大小金芒閃爍的圓珠,緊臨巨林邊緣的則是「碧目銀蛛」,而它所噴的雲白毒霧中則是一顆閃爍銀芒的碗大圓珠。

  不問可知是四隻巨碩毒物皆以本身精元修煉而作的內丹互鬥,卻不知為何四毒同聚此處而獨缺「龍鱗毒蛟」?

  程瑞輟夫婦五人心驚且疑惑的隱身十丈外的林內觀望,只見四毒似乎道行相若,加之互有顧忌的未曾狠厲攻逼,因此相互抗衡中僵持不下,看來又與以往一般的不分勝負後,便會一一收丹罷戰備回巢穴去了。

  然而此時卻有三片黃雲從遠處低掠,貼著巨林之梢滑翔而至,並且遠在十餘丈外便收翼下曳落停在綠葉叢內,並未驚動四毒及程瑞麒夫妻。

  此時忽聽史氏低聲笑道︰「嘻!如果四毒相互激鬥而傷亡一兩隻那該有多好?不然我們每次進出樹林都是戰戰兢兢的甚為不便。」

  譚氏聞言後也深有同感的說道︰「對嘛!這些大毒物在谷內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要不要我們有『火龍匕』及『雪龍匕』可制服它們,否則怎能安然進出樹林及其它之處?如果能有機會除掉它們豈不甚好?」

  程瑞麒聞言頓時無奈的歎聲說道︰「說得也是,我何曾未如此想過?奈何這五毒碩大駭人,加之皆能口噴毒霧,尋常之人遇見後何能逃出它們毒吻?要不是我們先緣人地宮並巧得這兩柄寶匕,而能制服它們不敢攻擊我們,否則那有我們的命在?下場恐怕和以前的那屍骨一般無二了。」

  「嗯!相公說得極是,反正它們似乎只在樹林之外的巢穴附近逗留,而從不到我們活動的空臨平地處,也不妨礙我們在谷內的生活,因此就任它們互鬥吧!」

  就在三人說話之際,那方四毒的五斗突然出了與往昔不同的變化。

  只見「三日蟾蜍」、正與「金線赤蜈」以內丹互鬥抗衡之際,倏見「碧目銀蛛」竟然棄「藍尾金蠍」吃不顧,銀亮的內丹疾如銀線般的猛然去向「三目蠍除」巨首。

  「三目贍除」正與「金線赤蜈」卸丹纏鬥時,忽見銀芒疾射而至,頓時驚狐數聲的急往側跳閘躲,但依然被銀芒內丹擊中左背,霎時身受傷勢的使得內丹光芒突斂暗淡不少。

  「金線赤蜈」見機不可失,立時提聚全身精元卸動內丹,霎時紅色赤芒暴漲凌厲的狠擊黑亮內丹。

  而另一方的「藍尾金蠍」突失對手的抗衡,立時金芒閃爍的內丹疾迅的擊中「碧目銀蛛」背脊,打得它八爪驟彎腹部貼地嘶嘯連連,銀色內丹也光芒淡消的轉迎金丹抗拒。

  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四毒攻勢突變的瞬間,倏從參天巨林內疾掠出三片黃雲,迅疾的往四毒之間射人詠爪伸抓的撲向四顆內丹,而六扇強而有力的巨翼也去拍向四毒及內丹之間,似乎欲以勁猛的翼風阻隔四毒與內丹間的卸弓汽機。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程瑞問夫婦驚見大金三鵬疾衝而至,尚未及驚呼出聲的瞬間,已見大金巨喙已緊緊含卸住「碧目銀蛛」的銀色內丹衝霄而上。

  另一方二金強而有力的鋼爪也已緊緊扣抓住「三日增綜」的墨黑內丹,正朝參天巨木的樹梢斜掠而上。

  而小金則追撲「金線赤蜈」的火紅內丹,但因道行稍弱且「金線赤蜈」恰好斜樹樹林,驚見三片黃雲疾衝而出時,已然驚覺的驟收內丹。

  紅芒劃空疾收時,卻沒想到二金抓丹斜掠時雙翼疾震拍向赤紅丹珠,霎時將火紅內丹震得斜飛而出,竟然往程瑞麒夫婦隱身的巨樹飛至。

  「金線赤蜈」內丹回收不至,霎時驚急的百足齊劃,急迫且迅的追向內丹震飛之處,且慌急的鼓動巨螯想吸引內丹。

  程瑞麒夫婦眼見赤紅如火的碗大內丹飛曳而至,本無意也無心獲取「金線赤蜈」的內丹,但眼見巨碩的赤蜈百足齊劃的迅疾衝至,頓時心驚得再也無法隱躲不出,因此程瑞麒及譚氏玉鳳已慌忙的手執寶匕,一左一右的由區樹後掠出雙雙迎向「金線赤蜈」。

  「金線赤蜈」尚未衝至林綠前突然靈敏的感應到雙匕的精氣,因此疾衝的身軀驟然停頓,因此當程瑞麒及譚氏玉鳳雙雙前迎時,「金線赤蜈」已然身軀貼地的不能亂動,而內丹也無力回收的曳向林內。

  巧也巧在史氏香蘭及方氏江氏兩妾眼見夫君及大姊掠身而出,因此也毫不猶豫的同時掠出樹後,就在此時一團火紅赤芒疾曳而至。

  史氏香蘭身軀剛掠出樹後倏見一團火紅迎面而至,心中駭然的本能急伸雙手迎擋而出,霎時只覺一個柔軟溫熱的圓滾滾紅球已撞至雙掌中,本能的順手一接尚未及往地方推拋時,忽見頭頂上黃雲疾罩而至,且勁風狂湧下壓接而又聽一聲巨鳴響起︰「嘎……嘎……嘎……嘎……」

  驚怔仰首上望時,卻見小金已雙翼驟收的探爪下落,正落在自己身前丈餘之地,巨首前伸低伏的盯望自己手中火紅柔軟的「全線赤蜈」內丹,並連連點首低鳴的似在乞求一般。

  「啊?小金你是想要這內丹是嗎?好,好,就給你吧!」

  原本就嘔心手中的巨蜈內丹,既然小金乞求立時順水人情的伸手遞出,頓見小金欣喜的仰首長鳴一聲,接而巨像含御著內丹猛然蹬躍而起,雙翼伸展的略一震拍便疾衝而上,眨眼間已沖飛數十丈高的旋飛參天巨樹之梢。

  而另一方的大金二金皆將掠奪到的內丹春人腹內,並且雙雙疾射向內丹已失氣機大損萎靡不振的「三日蟾蜍」及「碧目銀蛛。」

  「三目瞻殊」及「碧目銀蛛」此時全身萎磨鬆軟得行動遲緩,因此不到片刻便已被大金二金啄抓中要害重傷倒地,但大金二金並未續攻兩毒,而是雙雙飛撲正節節後退欲衝回巢穴的「藍尾金蠍」,似欲乘勝追擊的一舉殲除三毒。

  另一方的程瑞麒及譚氏玉鳳正雙雙執匕揮舞,令內丹已失的「金線赤蜈」更是貼地蜷縮得動也不動,一雙火紅雙目似閃射出乞求告饒的目光望著兩人。

  煥然黃雲疾罩而下,只見小金已詠爪齊伸的啄抓向「金線赤蜈」頭頂及節環處。

  「金線赤蜈」精元凝孕的內丹已失,氣機大損得已然無力抗衡小金的撲啄,立時巨首已遭小金鋼呼啄中而受重創,霎時痛得全身盤捲翻滾,將四周翻騰得塵土飛揚碎石崩濺,聲勢較剛才四毒卸丹互鬥尚要驚人。

  程瑞核夫婦五人被如此垂死掙扎的威勢嚇得急退樹林內,緊盯著「金線赤蜈」的翻騰垂死掙扎。

  果然未幾後「金線赤蜈」已然逐漸靜止,似乎已緩緩的全身僵硬了,一而小金則歡愉的長鳴一聲後,迅又震翼飛往大金二金與「藍尾金蠍」對恃之處。

  此時的「藍尾金蠍」雖是體形較三鵬巨大不少,但卻是難以兼顧雙鵬的前後左右突擊,高仰彎勾的蠍尾巨螫及身前巨大的雙資頻頻轉動螫向雙鵬,但依然被攻適得四處沖躲,並且也不敢以精元凝孕的內丹攻擊雙鵬,深恐被以鵬抓啄而失,因此且戰且逃的緩緩退往巢穴。

  然而大金二金也已看出「藍層金蠍」欲逃之勢,豈肯由它輕易逃逸?因此不時的攔擋它退路疾猛搶攻,使得它退路難行。

  接而小金也已飛至的而形成三方夾攻之勢,更使「藍尾金蠍」難以抗拒三鵬的猛啄疾抓。

  尚幸它的外殼厚硬如鋼,三鵬瞟爪雖堅硬有力但也對它無右奈何,除非能啄傷它胸腹要寧。否則難以有致命之擊。

  剛才三鵬能輕易啄抓死三毒實因四毒內丹四散,而牽動全身精元大損萎咪鬆軟,才被三鵬啄中要害而亡。

  因此「藍尾金蠍」道三鵬圍攻也堅不吐內丹,就是怕內丹若失性命更難保,故而寧肯忍受三鳥啄抓的痛楚也不肯被逼吐內丹。

  三鵬一蠍的激鬥中,塵土迷漫碎石四濺似乎對金用大為有利,因此約莫兩刻之後三鵬也看出迷漫的塵土中實不利攻擊及閃躲金蠍尾螫及雙螫,因此低鳴聲中已同時躍飛至三株石筍之上,六隻凌厲的目光皆盯望向金蠍。

  靜止片刻後,塵落平靜的又顯現出金蠍的身軀,但它已退守在一邊虎視眈眈的警戒。

  而在此時程瑞麒夫婦眼見「三日蟾蜍」、「碧目銀蛛」屍身處細望笑談,慶幸五毒已去其三,以後在谷內進出時則更為放心了。

  議論三毒之巨顧及腥臭之味濃重,於是捂鼻行往金均十餘文外之地遙望,要看三鵬如何合擊啄斃金蠍?

  忽然只見「藍尾金蠍」竟然將彎勾尾螫及一雙巨整下落貼地,一雙突圍似有乞憐之色的望著五人連連點首示意似有意傳達五人。

  夫婦五人眼見金用之狀俱都一怔,不知金蠍怎會有此舉動?而譚氏玉鳳則脫口叫道︰「咦?你們看,金蠍它連連點首……怎會如此?」

  身側的史氏香蘭也愕然不解,但靈光一現的脫口說道︰「啊……莫非它……相公、姊姊,據傳說乾坤萬物中有些飛禽走獸靈慧和腎善體人意,更有些生命長久之異獸甚至可通靈,因此莫非它也能與人溝通心意?」

  史氏香蘭話聲剛落,立見「藍尾金蠍」再次連連點首,似是回應香蘭所言。

  程瑜門及譚氏玉鳳兩人久居谷內從未見過五毒有此現象,因此疑惑不解的互望一眼,於是程瑞戳便嘗試的朝「藍尾金蠍」說道︰「你的意思是要向我們求助是嗎?」

  話聲剛落立見金蠍巨首連點的回應著。

  「啊……它果然懂得麒哥之言呢!」

  「哇!它真的會應答呢!相公你再問它嘛!」

  「咕!咕!真稀奇也!這金蠍果然能懂人言呢?」

  程瑞麒初試之下果然得到金蠍的回應,因此興致高昂的續又問道︰「你怎會聽得懂人言?」

  然而此次卻見金蠍似欲搖頭又欲點首,且急得足爪連連划動不知該如何回答似的。

  譚氏玉鳳眼見金蠍之狀似懂得它的意思的忙前夫君急說道︰「麒哥,它大概只會以點首搖頭回答所問,因此你如此問它,才使它不知該如何回答呢?」

  果然又見金蠍巨首連點的回應玉鳳之言,這時眾人已然知曉「藍尾金蠍」確實能通曉人意,因此程瑞麒又改口問道︰「你要向我們求助攔阻大金它們繼續攻擊你是嗎?」

  得到的回答是連連點首後,程瑞麒續又問道︰「如果大金它們不再攻擊你,那你會不會傷害它們及我們夫婦?」

  此次金蠍則連連搖頭表示,由此可知金蠍確定以點首表示「是、會」,以搖表示「不是、不會」,如此一來可依舊方式由淺而深的逐一詢問,這才一一明瞭谷內五毒乃是在數百年前便經人眷養,而後才移居至此,雖不知是何朝代的人士?但已知是「雙龍匕」的主人,因此五隻巨毒望見「雙龍匕」時便認定是主人到來而伏首聽命,至於其它的小五毒雖不識「雙龍匕」,但卻是畏懼古夏禹行遍九州用以驅殺巨毒異獸的「雙龍匕」而走避。

  五毒王雖然經人眷養谷內,但因歷經數百年人事已非,再也無人馴服它們,久而久之五毒王本性漸復且因天性相剋互不相讓人的時候互鬥,才有了現今之互鬥狀況發生。

  後來數十年前不知從何處飛來大金三鵬,在高聳的陡峭峰頂為巢,且不時的飛臨谷內啄食五毒,甚而常趁五毒工相互拚鬥時欲掠奪五毒內丹,才使五毒王有所顧忌的甚少再以內丹互鬥。

  當程瑞臊及譚氏兩人巧入谷內後,五毒王眼見「雙龍匕」時便認定主人復出,但沒想到主人並未指使它們,也未制止它們互鬥,因此依然故我的時時相鬥。

  今日正當「龍鱗毒蚊」蛻皮之際,四毒王再度相逢時便各有對頭的相互惡鬥,而不怕被另一方夾擊。

  可是沒想到「碧目銀蛛」以往似曾吃過「三目蟾蜍」的虧,因此趁著「三日蟾蜍」全神貫注的與「金線赤蜈」以骨互鬥時,竟然不顧自己尚與「藍尾金蠍」抗衡中,立時出其不意的以內丹砸向「三目蟾蜍」,以報往昔之仇,而後便發生了一連串的事變。

  夫妻五人明瞭內情後,才知曉五毒王已是可通人意的馴服巨毒,因此不再有畏懼之心,也不再有除掉它們之意。

  程瑞麒思付一會後,心知谷地內如有大金三鵬及金蠍毒蛟守護,那麼豈不甚為安全的不怕外人擅闖入內?

  有此心意後便立時招呼三鵬與金蠍溝通,從此互不相犯且相互為友的共同維護山谷安全警戒。

  禽獸不像世人狡詐多變,只要馴服於人後便服從不變,除非遇有特殊狀況或異常,否則絕不會攻擊主人。

  世上有許多飼養凶禽猛獸及蟲蛇者多不勝舉,但何曾聽過所飼之物反噬之事?除非是有什麼護犢,病變或異常之事發生,才會導致凶性大發的反噬飼主。

  從此,「藍尾金蠍」便有了新主人,也與三鵬為友的互不相犯,共同肩負起守谷之責。

  既然知曉了五毒王的來歷,「藍尾金蠍」也已收眠因此便有心收服另一毒王「龍鱗毒皎」。

  果然當夫妻五人率三鵬及「藍尾金蠍」到達「龍鱗毒校」的巢穴前時,毒蚊也已感到金蠍之氣息而衝出巢穴。

  原本敵意高昂的毒統待發覺手執主人「雙龍匕」的五人,竟與金蠍同至,而空中尚有三鵬盤旋而下,因此似知大限將至的立將獨角貼首平貼地面似有臣服之意。

  程瑞麒初時尚不敢過於大意的執匕護身,但眼見毒蛟之狀立時心喜的依與「藍尾金蠍」對話情形一一詢問,果然也與毒皎一一溝通,而得到了毒皎馴服之心。

  「龍鱗毒蚊」低首臣服後,也通靈的懂得新主人之意,也與金蠍及三鵬棄敵為友的互不侵犯,且馴服主人夫妻任何一人的指使命令。

  之後程瑞麒明示金蠍、毒晚除了兩者的巢穴周圍外,其它之地皆可隨意可去,便連以往主人定下的秘府洞口禁區也可前去,以便維護谷地的安全。

  待一切妥定後,五人也心喜的可一一觸摸雙毒王而無險,而程瑞麒也感歎的朝四位妻妾說道︰「唉!當初我們怎知五毒王乃是經前人馴養的護谷毒物?否則早已可役使五毒王禁戒互鬥而不會發生今日之事,也不會使三毒王遭劫,真是在劫難逃哪!」

  四女聞言後也感歎的望向雙毒王馴服的模樣,也覺得它們不似以往那樣的猙獰可怕了。

  將金蠍、毒故驅回巢穴後,正想指使大金三鵬將三毒王屍身投人「三目蟾蜍」巢穴之處的沼澤內,卻發覺三鵬已不知何時離去了。

  可是當夫妻五人重返三毒王屍身之處時,竟見大金三田正不停的啄撕三麥王屍身,地面上尚有一些血淋淋之物堆聚一處。

  真是愛屋及烏,程瑞麒夫婦此時對五毒王已不再憎惡畏懼,反而有種感傷之心。因此眼見三鵬之舉動皆有不悅之意,並聽程瑞麒怒聲喝道︰「大金你們在幹什麼?它們的內丹皆遭你們吞服了難道還不夠?還要撕食它們嗎?」

  三鵬耳聞程瑞麒之怒喝聲似也有些愧意,但大金也立時低鳴連連的似在訴說什麼?

  夫妻五人雖不懂鳥語,但在久處之後已能由它們鳴聲中的尖厲低沉急緩揚頓中略知其意。尤其是最喜愛三鵬且不時傾訴心意的方氏小巷,更能了語三鵬鳴聲之意。

  因此方氏小鶯耳聽大金低鳴之聲後,立時怯怯的忙解釋道︰「相公,大金它說三毒王已死,但身體內尚有一些珍貴之物棄之可惜,因此一一啄出要送給我們呢!」

  「腥?三毒王身上的珍貴之物?是些什麼東西?」

  程瑞校及三女耳聽小鶯之言甚為奇怪?也不知大金它們啄出什麼東酉?因此好奇的行至一堆血淋淋之物前觀看。

  只見大金在「三日瞻除」屍身上啄出了頭上正中的黑眼珠,其實那只是一顆橢圓約半個拳大墨黑發亮的珠子,雖然尚沾洩著腥臭的稻液及血跡,但仍不掩其黑亮光澤。

  另外也從頭殼內裡啄御出一粒拳大,以及三粒鵝蛋大小的淡黃珠子。

  而二金則在「碧目銀蛛」倒翻的屍腹上撕下一大片銀白柔細的茸毛皮,並又從蛛腹內叼出一個血淋淋約有人高的大皮囊,而囊口處尚溢流出一些銀白色的稠液,不問可知是銀蛛的絲囊。

  二金巨喙再探伸入蛛腹,似乎吞食了什麼東西後才又一一吐出五粒雞蛋大小的銀亮珠子。

  而小金則是將「金線赤蜈*數囊凰 鷙燜 孔某觶 磧衷諶 誑腔分幸灰啄出大小不等的三十五拉粉色圓珠。

  五人新奇的靜觀後,實不知三鵬啄叼出之物有何功用?但史氏香蘭沉思一會後,突然驚喜的笑道︰「唉呀我知道了,相公、鳳姊姊,據古典記載中,在一些壽命長久的禽、獸、蟲、蛇、龜、蚌、魚等等巨物的腦、額、口、目、腹、節之內,常有以全身粗血、液汁孕育而生的角、珠、髓、液、皮等等稀世珍品,其功能雖不盡相同也不盡知,但一般所知的可用作避毒、驅蟲獸穢物、避寒驅熱、避火避水避避霧、有些可合藥治病,有的可制盔甲護身衣,有些則可照明,尤其有些內丹更是習武之人極欲獲得的增功聖品,由大金它們搶食三毒工內丹的情形看來便是一例,還有以『龍鱗毒蛟』的蛻皮所製的『彩虹衣』、地底照明用的蚌殊不都是例子嗎?」

  譚氏玉鳳聞言頓時笑顏綻放的接口笑道︰「對!對!蘭妹所言極是,大金它們也是有數百年壽命的遠古異禽,自是知曉三毒王體內有何珍貴之物,有些對它們並無益處,但也不願浪費的一一啄叼出送給咱們,不過那些內丹……便是送給我,我也不敢眼用。」

  程瑞麒耳聽兩位嬌妻之言後並未吭聲,但眼望著那些血淋淋有腥臭之物,雙眉緊皺的說道︰「既然如此,這些東西你們……」

  但話尚未說完卻聽王鳳及香蘭兩人知意的立時同聲搶道︰「麒哥,這些東西就煩你處理吧!」

  「相公,這事就由你勉為共難的清理清理吧!」

  接而兩人一左一右的緊貼著程瑞賜膩聲撒嬌不止,一旁的小毒小燕兩妾也不敢沾巾那些血還淋廿且腥臭的東西,因此也忙助陣的膩聲膩語央哄不止,才使程瑞麒無奈的唉聲歎氣答應處理。

  以丈餘方圓的銀蛛茸毛腹皮將所有的大小珠子包裹,另又提著巨大皮囊後,便交待三鵬將三毒王屍身處理拋棄沼澤內,才快步掠往谷口之處。

  四位嬌美的妻妾眼見夫君心不甘但又難開口拒絕的模樣,頓時強忍笑意的漲紅了嬌靨,一路嗤笑不止的緊隨在後,眼見夫君已行往曳泉處準備清洗整理,才放心的同往木屋內準備菜餚飲食裹腹。

  *** *** ***

  經過每日一成不變的修練內功武技以及陣法雜藝,另外夫婦五人也在逐一的試驗後,終於發現「三目蟾蜍」的橢圓烏亮國珠竟會吸取任何毒性,而且吸取的毒性愈多珠上的光澤愈亮,反之便逐漸暗淡,由此可知此珠及是吸毒自養,但不知是否另有妙處?

  而那拳大及鵝蛋大小的淡黃珠子,乃是比內丹差一品但也是精氣神孕育而生的「腦膠珠」,不間可知必屬增功聖品。

  而「金線赤蜈」的兩顆鵝蛋大小火紅鮮艷令人愛不釋手的目珠競也可避毒,而那三十五粒雞蛋大小不等的粉色節珠皆也光華閃爍亮麗誘人,並且稍遇毒物便會逐漸泛藍,當可用作識毒之物。

  至於「碧目銀珠」的五粒雞蛋大小腹珠,不但銀亮無比可供照明,甚而尚可避毒,令四女也甚為喜愛。

  而那片丈餘方圓的銀白茸毛蛛皮,竟可御寒且人水不侵,也屬珍品。

  另外夫妻五人將散佈在樹林內,以及銀蛛巢穴附近的巨大蛛網一一割解,就地引水煮沸後而成為一條條長短不一的銀白絲繩,而且除非切金斷玉的鋒利寶劍外無法切削出一絲裂紋。

  而史氏香蘭眼見蛛絲繩不但柔軟光滑且堅韌無比,因此異想天開的與玉鳳商量,於是四片薄如絹綢般的絲布,再經煮沸除去激性,然後以鋒利的「雪龍匕」細心裁割,只用了三分之一的銀白絲布,便縫製出五件銀亮薄軟柔滑的五件中衣,夫妻五人每人一件,不但入水不濕且可避刀劍傷體,極適合行道江潮所語。

  另外姊妹四人各憑所喜的挑選其中之一,譚氏玉鳳選了一粒火紅的「蜈目珠」及兩粒「蜈節珠」,而史氏香蘭及小鶯小燕各選了相同的「蛛腹珠」及兩粒「蜈節珠」,而每人也皆有一條三十餘丈長的「蛛絲索」。

  至於程瑞麒也留下一位「蜈目珠」及三位「蜈節珠」,以及一條四十丈長的「蛛絲」,餘者皆數藏在底層的珍寶室內。

  每人皆各取所好後,又在江氏小燕的提議下,將每人的佩劍上皆以切割的細銀蛛絲繫上一粒粉色的「娛節珠」為劍墜,如此不但美觀並且只要身周有任何毒物,便可立即測出有所警惕。

  夫妻五人歡樂恩愛的又渡過了半年餘,其間已將那粒拳大的淡黃「腦髓珠」以溫火烘軟,然後切割成四十餘小塊,硬逼著妻妾四人每隔一段時日便吞服一塊。然後跌坐行功煉化吸取其緩緩溶散的精氣以增進功力。

  待夫妻五人將「腦髓珠」全然煉化後,功力果然增進不少,但卻不知增進至何等境界?只知五人不但將融匯出的武技全然習練熟悉隨手可施,甚而察覺出這些招式好似錯誤百出得有如兒戲。

  其實他們並不知自身的功力已達至超越年齡之倍數尚多,因此在功力增深後所有之招式已然可一氣呵成,也因此才能察覺出身軀、手。腳間的動作有些格格不人,有違順暢無阻之自然法則。

  夫妻五人皆有此察覺後,當然疑惑的再將以往所收集的皮卷絹冊殘書重新取出觀看,才發覺當初認為窒礙難習不甚可能的招式反而玄奧精妙。

  在懊惱及歎息聲中夫妻五人竟然嗤笑連連,並聽程瑞聯笑說道︰「我們如今有如學步幼兒剛能踏出步伐一般,看來原先自認為甚為滿意的招式,竟然是幼兒戲耍的打鬧招式,你們說,我們能不重新思考嗎?」

  譚氏玉鳳聞言口中噴咕嚷道︰「嘿!那是花費了我們數年的腦汁及心血呢!怎可說是幼兒戲耍的招式?」

  而史氏香蘭雖也有些懊惱失望,但卻靈慧的笑道︰「咯!咯!咯!相公鳳姊你們別傻了,其實並非那些招式差,而是因我們功力較以往高深,身手也相對迅捷有力,因此再施展時便覺得輕而易舉得有如兒戲,加之久研各類武學之後靈智漸開而能深悟,因此以往所覺不可能也無能習練的招式,如今反成了可能也深奧的招式,這便是功力增進身手迅捷靈智大開的結果,所以又何須自怨自怪?」

  方氏小鶯此時也笑語道︰「對嘛!這就和我們小時習讀三字經、百家姓,而後便要習千字文、朱子百家、論語、道德經等等漸進的道理相同,因此只能說我們的境界已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江氏小燕也拍手笑道;「對呀!蔥姊比喻的甚為有理,如今我們就像村裡學堂內的學子要高昇至縣、府的學堂,甚而要踏入太學堂呢!」

  程瑞麒耳聞妻妾們的笑語,果然也心胸開朗的哈哈笑道︰「哈!哈!哈!如此說來你們還有興致重習哪?不怕數年後又要懊惱一番嗎?到時可是年華老逝羅!」

  史氏香蘭聞言突然面色沉落的低垂螓首歎聲說道;

  「相公、鳳姊姊,都是小妹三人害得你們隱身山林與人世隔絕,可是……官府……不過你們並未被官府通緝捉拿,應該可自由行道江湖,而賤妾……可與鶯妹燕妹留於谷中,待再隔數年也許事過境遷便可無妨了,到時便可陪伴相公及鳳姊暢遊山河了……」

  譚氏玉鳳聞言不由笑摟她逗笑道︰「傻妹妹你怎麼又提及此事了?姊姊不是曾告訴你,麒哥與姊姊兩人乃是因當初對武功初觸,夜郎自大的不知天高地厚而惹上武林人,在連連受創後才欲回宮修練武功,以待功成後再行踏入塵世,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再說,……嗤!嗤!傻妹妹,難道你不知自己的容貌體態已與三年前相差甚多?除非親近家人外人怎能看出你是何許人?不信你問問鶯妹及燕妹兩人吧!」

  史氏香蘭聞言後倏然一怔,回應起自己身軀果然逐漸變化得與往昔不同了,以前是待字閨閣的丫頭,如今卻是體態豐嫩溫潤滑膩翠黛蛾眉的少婦,連自己都自覺大庭相異,再者事隔多年茫茫塵世中尚有何人能記得自己?官府又怎會看出自己乃是曾將送往教坊司的罪犯?

  此時程瑞麒也笑摟她纖腰說道︰「娘子,過去之事已是事過境遷,縱然官府尚記得多年前的案子,但怎認得你如今面貌?應可放心大膽的外出重見世面,再說如今你已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是身懷武功的俠女,難道還怕官府能擒得了你嗎?」

  在夫君姊妹你一言我語的安慰聲中,史氏香蘭才放開心胸的笑語道︰「說得也是,不過我們還是先將幼兒之學習晉陞之後再說吧!免得以後重踏塵世後又遭遇邪魔歪道欺負重返回谷,又在路上找個麻煩回來。」

  「啊?好哇!死丫頭竟敢取笑姊姊及夫君?看我不整治你才怪。」

  譚氏玉鳳被香蘭之言羞得雙頰排紅,嬌哄笑罵的立時伸手往她胳肢窩構去,霎時兩人笑鬧的一前一後奔掠出宮不見蹤影。

  程瑞麒笑望兩位嬌妻出宮後,眼見兩妾尚嗤笑不止的未曾離去,望著她倆如今有如綻放的朵嬌麗誘人,不由心動得猛然伸手緊摟兩人纖腰行往底層內室。

  小鶯小燕兩人嬌呼聲中頓知夫君之間,不由羞紅頰的望望宮門之外,接而又互視一眼後才羞意盎然且又芳心激盪興奮的擁摟夫君,準備接受那令人如疾狂如登仙境的美妙滋味。

  *** *** ***

  「中獄居四方之中而高,故曰嵩山。」

  中獄名嵩山,位於五獄之中,自古便十分有名且為方外之山,並讚譽為「嵩高維獄,峻極於天。」

  嵩山主峰為太室山,與少室山合稱嵩山,太室山又有峻極峰、黃蓋峰、金童峰、玉女峰……等等二十四峰,其中則以峻極峰聳高插入雲。

  正當初夏之季,峰壁陡峭無路可攀且又高聳入雲的「峻極峰」峰頂,殘雪處處點綴在峻巖古松之間。

  雖是艷陽高掛的正午之時,但峰巔上依然罡風寒冽刺骨真乃是高處不勝寒。

  峰腰間,柔白如絮的白雲波湧滾滾,被艷陽映照下更是五彩繽紛,令人恍如處身天宮玉解之地。

  倏然一團金黃巨物衝破浮雲凌空而上,經烈日照射下更是金芒閃爍耀人雙目,仰首張望後才知那凌空盤旋之物乃是一隻雙翼伸展足有兩丈餘的碩大臣鳥,並旦還是西荒前古異種的「赤日金鵬」。

  只見它凌空盤旋兩匝後,猛然雙翼後掠疾如曳星般的斜曳峰巔,剛臨近巖地不足五丈高時,候又雙翼疾展面量雙粗巨雙足前探伸張,立時輕巧緩慢的穩穩立於峰巔巖地上。

  巨碩金鵬剛落至巖地雙翼尚未回收,突見見背上縱下一位年約二十二英俊惆賭雄偉高壯。且滿面神采飛揚的藍衫青年。

  就在此時突見雲層內又衝飛出兩隻更大的金鵬,凌空盤旋觀定峰巔落足之處後也一一落至巖地,並且從兩隻威猛神俊的鵬背上躍下四名咪顏膩理裊娜多姿美如仙子的少婦。

  但見一位身穿淡紫色的少婦,鵝蛋臉柳眉大眼瑤鼻高挺,朱唇大小適中鮮紅欲滴,身材豐潤玲找突顯,玉胎換膚肌理細膩,嬌艷動人裊娜多姿。

  另一位身穿同式粉色衣褲羅裙。瓜子勝柳葉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閃射出靈慧黠色,瑤界小巧櫻口如丹,令人饞涎欲滴,身材嬌柔玲現肌膚細膩紅嫩有如初生之嬰,是個嬌柔俏麗的少婦。

  兩人身後的另兩名少婦則是身穿淺綠的同式衫羅裙圓臉黛眉,水汪汪的靈活美目浮顯出黠俏神色,身材豐潤玲球,清秀俏麗明眸善林。

  五人站立峰巔喜顏相聚,罡風吹拂衣衫裙褲抖動拍響,彷彿是金童玉女欲乘風而去。

  「麒哥!嵩山果然壯觀,但卻比不上黃山之奇廬山之秀,但卻別有一番壯麗景色呢!」

  「鳳姊,天下名山大多各有不同也有其特色,若全相似那也不勞我們四處一一觀賞了。」

  站立中間的藍衫青年聞言笑了笑,且轉首望向四女關懷的問道︰「峰巔罡風強勁寒冽,你們冷不冷?」

  四女聞言後芳心內皆泛起一股溫馨的甜意,俱都笑望的回說不冷,青年男子聞言後又轉望身後的兩大一小金鵬笑道︰「嘿!大金它們如今更壯實了,馱著我們飛行千里之遙竟無一絲疲累之狀,真難為它們了。」

  「咯!咯!大金它們自從吞食了三毒王的內丹後,已然精氣更形充沛,現在的羽色更為油滑金亮,可見它們再飛行千里也不會累呢!」

  一男四女正是程瑞麒夫婦五人,五人在峰巔笑談賞景約半個時辰後,突聽方氏小勞疑叫道︰「咦?大金它們在幹什麼?」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的回首張望,只見三鵬正圍在一株卷巨古松旁不知在啄食著什麼?於是好奇的前往觀看。

  「赤目金鵬」乃是遠古洪荒異禽,平時最喜以毒物、靈果異草為食,因此啄食之物必然不同凡響。

  果然在觀看後,才發現它們正在啄食古松根處所生長的一些片狀菌類。

  「啊?……這是……好像是「荻菌」(也稱松菌)呢!怪不得大金它們吃個不停呢!」

  「晦!這松根底處有個深樹洞呢!」

  江氏小燕在另一側發現古松根處有一個深黝的樹洞,並且在裸露的根莖上長有無數的「獲革」,但是三鵬卻無法啄食到。

  小燕最疼愛三鵬了,因此眼見它們啄食不到內裡的「荻菌」,於是立時斜身鑽入樹洞內,摘下「獲革」拋出樹洞供三鵬啄食……

  在古松旁的史氏香蘭見狀立時笑說道︰「燕妹妹可要小心些,小心內裡有毒蟲咬你喔!」

  程瑞俄聞言則笑說道︰「放心吧!燕妹身上有避毒的『蛛腹珠』以及『蜈節珠』,應該不會怕毒蟲才是。」

  突然樹洞內傳出小燕驚奇的叫聲︰「啊……下方好寬也!可供兩人立足呢!而且『荻菌』又多又大,長滿在錯綜雜亂的樹根上呢!」

  只聽小燕在內裡欣喜的笑說著,接而連連拋出巴掌大小的「荻菌」,不到片刻已拋出了數十片,皆被三鵬欣喜的歡鳴啄食。

  程瑞麒並不在乎「荻菌」,只是擔心小燕的安全,因此朝樹洞內喚道︰「燕妹,別顧著貪摘而忘了安全,我看你還是出來吧!」

  「是!相公,婢妾這就……咦?這些樹根內裡……啊?竟然有石階?……」

  「燕妹你說什麼?裡面還有石階?」

  「陣!這樹根內裡竟然是個有石階的通道呢!相公,婢妾這就下去探查一番。」

  「燕妹你別冒失的進入,先上來再說。」

  話未說完,又聽小燕的聲由下方傳出,並且似有回音的好似在深處說話。

  「哇……這裡面是個大石洞也……還有石几石椅呢!哦……還有一個兩尺大小的石窗可看見巖壁外的天空浮雲呢!咦?……」話聲驟頓似乎另有發現似的︰「在裡有兩張絲帛,上面竟然寫著一些樂譜呢!」

  四人聞言俱都訝異的不知內裡是何景況?程瑞麒心奇的忙說道︰「如果其它沒什麼?那你就快上來吧?」

  「嗯!婢妾這就上來了。」

  果然不到片刻,江氏小燕已然緩緩爬出樹洞,並將手中一隻塵埃厚硬的玉盒,以及數片兩個巴掌大的「荻菌」拋上地面,然後又順手探了二十餘片拋上後,才緩緩鑽出樹洞。

  夫妻四人圍觀小燕得到的玉盤,只見內裡果然是兩張絲絹,上面劃著許多五音音律。乃是兩首樂譜。

  若提起音律,程瑞麒及譚氏玉鳳皆屬門外漢,但史氏香蘭出身書香之家,自是也曾涉獵音律樂譜。

  然而史氏香蘭在閨閣習練琴掙時,皆有小鶯小燕在旁相伴,因此她倆對音律也甚為熟悉,但是令史氏香蘭甚為驚異的是小燕對音律極為靈慧,不但能將香蘭所習全然領悟,甚而能舉一反三的青出於藍更甚於藍,連香蘭都自歎不如的時時求救小燕。(這便是現今所稱的天才吧!)

  因此當江氏小燕在樹洞下方的一個石穴內得此玉盒內的樂譜,自是甚為興奮的視若瑰寶,但又不敢視為己有的只能交給夫君處置,尚幸程瑞麒心胸開朗的笑說道︰「哈!哈!哈!這玉盒內的樂譜有何珍貴我們也不知道?但人生有命也各有機緣,要不是小燕深人樹洞內,否則我們也只是賞景之後便要離去,又怎會緣獲此樂譜?因此實應屬燕妹的福緣,不如就交由燕妹保管習練,待以後若能有所心得後再教導大家隨興習練吧?」

  夫君之言自是無仍有異議,因此俱都祝福小燕有此相緣,而江氏小燕在旁芳心欣喜中,自是對夫君投以感激及深情的一瞥,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玉盒。

  而此時的方氏小等也嗤笑說道︰「咯!咯!其實在仙宮內的秘學中,有數十首古樂譜曲,除了二夫人曾翻閱習練過外,也只有燕妹曾下過苦心習練過,相公及兩位夫人雖不知道,但婢妾親見燕妹竟能將珍寶室內的一些古玉樂器一一彈奏呢!可真是繞樑三日不同凡響呢!」

  「鶯姊你怎麼可以說呢?你答應小妹不說的嘛!」

  程瑞麒及譚氏、史氏三人聞育俱都一怔,但眼見小燕的羞噴之言立知小鶯所言不假,因此欣喜的頻頻追問,才在小鳥的嘻笑訴說中得知小燕時常在幾人在谷地習功時,獨身一人在珍寶室內偷偷習練音律。

  程瑞憋在知曉始末後,立時正色的沉聲說道︰「燕妹,仙宮內的一切皆屬我們夫妻共有,每人喜好各有不同,因此皆可隨興習練的又何必隱瞞?莫非你還時為夫及鳳妹、蘭妹當外人?」

  江氏小燕耳聽夫君之言頓時勞心驚慌畏懼的立時屈膝下跪,怯怯的低聲說道︰「相公,婢妾錯了,您原諒婢妾的私心……」

  方氏小蓮沒想到自己脫口說出燕妹的隱密,竟會惹出相公的不悅,霎時芳心憂急不知會為燕妹意出什麼禍事?

  因此也慌急的屈膝跪地欲為燕妹解說開脫。

  然而譚氏玉鳳忙伸手拉起兩人笑罵道︰「呸!你們兩人還不知麒哥的性子哪!他那是責怪你們?而是要你們知道我們夫妻本是一體絕不能有私心隱密,如此才能同甘共苦的共渡一生,否則每人皆有隱密在心又何能無私無我的誠心相處?因此你們以後切記不可有所隱私知道嗎?」

  「是!大夫人,婢妾知道了。」

  「大夫人,婢妾知錯了,以後絕不再犯了。」

  程瑞棋此時也心疼的跨步上前笑摟兩妾柳原說道︰「唉!你倆也真是的,我只是不想讓你們自視卑下而不敢放開心懷展現靈智,又何曾有責怪你們之意?好了!別再將此事放在心上了,改天我還想聽聽燕妹的琴藝音律呢!

  說不定還要燕妹教導我們各項藥理音律而能合奏一曲那該多好?你們說是不是?」

  一場無端風波雖起迅息,眾人又是和樂笑語的談論著音律樂器的特色,以及自身喜愛的樂器,而忘了剛才的絲不快及怯意。

  *** *** ***

  「前喧伊閾之口,後依環山之塞,東山崖水之東,西逾洞水之西,洛水貫乎其中,駕天津橋其上,城週五十二里,戶幾二十萬餘。」

  「右掌虎牢,左控關中,北望燕雲,南憑江漢,形勢極重,隋唐以前,莫不據洛陽而爭霸天下。」

  「大道直如發,春日佳氣多,三陵貴公子,雙雙鳴玉河。」

  「洛陽」乃是我們史上六大古都之一,建都最早為東周,而後漢、魏、西晉、北魏、隋、後唐等。

  「洛陽」古跡甚多,無數的帝王陵寢及名園府第處處可見,至本朝時尚是剛都,故而皇親國成高官達貴之府評更是為數不少,但卻在安史之亂及黃果之禍後毀殘大半,但市井之興盛依然不減當年。

  車水馬龍穿梭刁、橋的城市大街,臨近城中的叉路口有一家裝掩華麗巨商富賈相互寒噴的「古都樓」,原本乃是三國之時魏國太宰之府恢,改朝換代數百年後,房舍修了又修改了中增建了十餘棟雙層小木樓,在兩側偏院的廂房則必誠上房及廂房,專供達官貴人巨商富賈宴客作樂及夜宿之處,因此花頗為高昂。

  在靠近西廂的庭園中,一棟清幽雅致木婁內,正步出一位身材局對雄偉,俊逸調說的藍衫公子,身後尚緊隨著四位身穿淡紫,粉色及淺綠衫樣外罩同色羅裙,美如西施賽若仙女的少婦。

  前行的藍衫年輕公子耳聽身後四女正竊笑低語不斷,心中疑惑的回身疑問道︰「你們真不要和我一起遊逛?」

  身後那穿淡紫衣色的豐潤少婦聞言後立時嬌聲說道︰「人家和三位妹妹有事往大街去,你不懂……唉!你就別問了嘛!放你自己一人盡興玩樂還不好哇?」

  藍衫青年正是程瑞麒,耳聽嬌妻之言心知她們大概有什麼婦女之事待辦,所以才避開自己姊妹同行,因此也笑語逗樂的說道︰「也好,正巧今晨曾聽店小二說城西那邊挺繁華的,青樓大街中有幾家青樓甚有名氣,南北有相艷妓無數正好可去見識一番。」

  粉衣少婦聞言霎時貝齒輕咬朱唇,伸手輕拍他手臂的跺足嬌嚷道︰「呸!呸!呸!風流鬼!不許你去那種地方,鳳姊你看相公嘛!他要去那種地方怎可以?」

  淡紫衣的譚氏玉鳳此時也一雙美目怒望的笑罵道︰「死鬼你敢往那種地方去,小心晚上不讓你上床。」

  而身後的兩名淡綠少婦小鶯小燕卻是掩口嗤笑的斜瞟夫君,心知夫君乃是故意逗樂,縱然會去想必也是淺涉而止,絕不會逗留過久。

  程瑞麒笑逗中眼見兩位嬌妻那種嬌喚不依的模樣,不由內心一蕩,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兩人嬌靨上撫了一把,哈哈大笑的轉身跨步行往前樓大堂,登上二樓靠窗雅座落座點叫美酒佳餚憑窗賞景。

  依窗眼見四位嬌妻艷妾風姿搖曳的步人大街沒人人潮,不由心中充溢著幸福的笑意,慶幸自己有此福份得此四位嬌柔秀麗的妻妾。

  品餚淺酌的悠然自得的觀賞街景時,忽然只覺樓內似有人注視著自己,因此假藉觀賞的循著感覺望去。

  見左側靠內角的一方小桌,正獨坐一個年約五旬方勝無須,神色閃爍的灰袍老者,一望便知絕非好人。

  那灰袍老者眼見程瑞麒側首望至,立即轉首他望的故作無視。

  程瑞麒雖不知灰袍老者為何注視自己?但並未在意的依然自斟自飲甚為遇意,直待酒意已足後才結帳下樓,而那灰袍老者已不知何時離去了。

  在大街上四處閒逛,並測覽兩側商家所陳列的各式貨品,正在注視一家銀樓內的各色金飾時,煥然只覺背後一股勁風擊向「靈台穴」,心中驚疑時已然功由心生,體內真氣立時透穴反震而出,不但震散被「蛛絲衣」阻隔大半的指勁,並且反震向身後點至的雙指。

  「哦……哦……」就在身後響起一聲低呼驚叫時已返身望去,只見一個身材矮胖的四句灰袍人正抱握著右手驚慌急退,倉惶衝入人潮內快步離去。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15

第七章 鶯燕獲緣 返宮隱修

  程瑞麒眼見大街上人來人往穿梭不斷,因此也不願驚世駭俗的追趕那矮胖灰衣人,只是心中惱怒的忖著。

  「奇怪?自己夫妻幾人初臨『洛陽』,也未曾與人結怨,為何那灰袍人會偷襲自己?……莫非是稷狐社鼠之流想要偷盜我身上財物不成?……」

  自言自語的百思不解時已下意識的伸手摸摸懷內,尚幸褡褳包還在,這才輕噓口氣的續往前行。但此時內心中已有了警惕之心。

  果然,當自己又開始發覺身後有人暗中尾隨後,立時襲故側望,果見身後人群中有兩個年約四旬的灰裝大漢,正不時的在人群內來回隱躲注視著自己。

  心中又奇又疑時恰好行至一家古玩店前,於是邁步入店欣賞眾多古色古香的各類物品,並且注視著那兩個灰衣大漢有何舉動。

  古玩店內的掌櫃眼見步入一位穿著不俗,且回懸古樸長劍的藍衫公子,立時含笑前說道︰「公子爺!小店內歷代古物花樣眾多,您喜歡那方面的?可否容老朽為您解說一番?」

  程瑞麒原本只是為察明盯梢之灰衣大漢並無意購物,但眼見掌櫃笑迎而至的笑說著,頓時心中有愧的忙說道︰「掌櫃的,在下因對古物頗為偏好,但並無特定之物,因此進來觀賞一番,若有中意者再煩請掌櫃好嗎?」

  「囑!那公子爺您就慢慢品賞鑒定吧!」

  程瑞麒假意創覽中不時的斜目睜望店外,眼見那兩個灰衣大漢啼啼咕咕的商議一會後,頓見其中一人轉身離去,而另一人則站立街簷下依壁張望。

  程瑞麒心中有些不悅的輕哼一聲,似乎有了應對之策,但此時的店掌櫃耳聽藍衫公子出聲,以為呼叫自己,因此立時近前笑說道︰「公子爺,您看上了那件古玩呢?」

  程瑞麒聞言一怔,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對,忽然目光望向櫥櫃角落不甚起眼的一只小巧可愛玉鈴,因此隨口說道︰「掌櫃的,您可否將那隻玉鈴取出容在下觀看?」

  掌櫃的耳聽藍衫公子之言,立時伸手取出那隻玉鈴並且笑道︰「公子爺,您的眼光可真高人一等哪!這隻玉鈴只有拇指一個半大,聲音不但清脆尚可隨著抖動力道大小而能發出七音呢!」(注︰古代原本只有以喉、舌、齒、唇、牙所發喜之五音,亦名宮、商、角、征、羽五音,爾後因由酉番傳入大唐樂律後,音律揚挫更為完美,故又增入變宮及變徵兩音合為七音,而與玩今所習之七音相同並流傳至今,尤其是現今尚流傳的古樂譜所用的合、四、一、上、尺、工、凡等七音即古七音也。)

  「哦?這隻玉鈴並非只是飾物而能發出七音?」

  那掌櫃頷首答道︰「沒錯!這隻玉鈴本不知出於何代?但因其上雕紋極似商殷巧匠之工,故而可能屬商殷期之女子飾物,但因難以考據,因此實難據下定論,老朽也不敢欺瞞,才據實相告公子爺!」

  程瑞麒耳聞之下更為好奇,但也被掌櫃誠實不欺之言苦難屢稱譽在心,因此欣喜的手執玉鈴隨手一晃,果然聽鈴身上響起極為清脆悅耳的玉鳴聲,不過聲音微弱得只能傳出五步之內,看來確屬女子飾物。

  此時掌櫃的也極欲做成買賣,因此立時又說道︰「公子爺!您若以此物贈於紅粉知己可是頗為不俗呢!當能令才學高深之閨閣千金另眼相看。」

  程瑞麒聞言忽然想起自己從未曾送何物給四位妻妾,實乃自己之過,不如就在此選購幾樣小飾物分贈妻妾略表情意吧!因此立時笑望掌櫃說道︰「掌櫃的,您這兒是否尚有何種小巧飾物?可否容在下選購?」

  「有!有!小店尚有一些珍品飾物全屬遠古奇珍,您且稍待,老朽這就喚店伙取來容您品賞。」

  程瑞麒既有心贈送四位妻妾飾物,而玉鈴只能贈於一人,當然尚要挑選三樣或是更多,因此立時笑道︰「如此甚好,在下自是願稍候精心選購數樣。」

  待一名店伙捧著兩層長條寬木箱放至櫃檯上後,只見木箱內裡共分三九二十七格,每格內皆有小巧玲球可愛的珠、玉、珊瑚飾物,兩層便有五千餘樣。

  原本無心購物,但如今已是興致盈然的仔細端詳各物,已忘了店外尚有人在盯稍自己之事。

  約莫半個時辰後,程瑞麒已挑出一隻玉鈴、一隻雕成麒麟的翠玉墜、一對紫紅珊瑚鳳形耳墜,以及一片古意盎然的血王佩。

  待出店後已然不見盯梢的灰衣大漢,因此便在城內四處閒逛並購買中意之物,直到時約亥初才返回客店內。

  剛踏入小樓客室,便見四位妻妾俱是面色不悅的整理著一些所購之物。

  「哈!哈!四位娘子,你們怎麼恁早便回來了?我……咳!咳!我只不過是回來晚些,你們又何必如此瞪望我?」

  譚氏玉鳳此時已是嬌嗔的憤聲道︰「麒哥!你說氣人不氣人嘛!剛才在東大街上竟然有人當街調戲我們,要不是大庭廣眾眾目股民之下,我非好好的教訓他們不可。」

  史氏香蘭也接口氣道︰「哼!剛才那幾個登徒子簡直是目無王法,竟敢在大街上調戲我們,正當賤妾氣不過,鶯妹已彈指點中他們『笑腰穴』,使得那五個登徒子立時哈哈大笑,正當他們笑得淚涕滿頰欲罷不能之時,卻來了個……叫什麼……喔!則『洛陽大豪』的紫膛臉老者,他不但不責怪那五個登徒子,反而解開了他們穴道,並且責怪賤妾等人在副都皇城惹事生非,你說氣不氣人嘛?」

  「哦?竟有這等事?那你們怎不……你們是怎麼應付的?」

  「哼!那個鬼大豪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好人,之後竟要賤妾等當街陪不是,否則要拿我們去見官,真是捨可忍而不可忍?賤妾等自是不肯了!可是他自視在本城盛名鼎鼎狂妄無禮,因此賤妾實在氣不過的便伸手拍了他一掌,嗤!唆!嗤!沒想到他當場便來個烏龜大翻身的四腳朝天而笑翻了四周圍觀群眾,之後他卻怒火沖天的說了些奇怪之語……」

  靜立一側的方氏小鶯此時也接口說道︰「那人所說之言好似江湖人慣用之語,意思是說我們是什麼人?是何來歷?名號如何稱呼?說我們竟然不給他面子,還出手讓他當眾出醜,要我們小心報復。」

  方氏小鶯話聲頓了頓,轉首望向譚氏及史氏兩人,眼見兩人位夫人並無不悅之色,因此才續說道︰「婢妾早知相公及大夫人以往曾闖出『彩虹鳳凰』之名號,但卻屬官府通緝之盜,因此婢妾立時隨口胡亂的編出幾個外號搪塞,但沒想到那老者竟然口說久仰久仰,接而便狼狽的鑽人人群離去,而那些登徒子則早已不知去向?因此兩位夫人已是滿心不悅的遊興大失便返回客棧了。」

  程瑞麒耳聞妻妾之語後已然瞭解大概,因此笑言安慰的說道︰「哈!哈!你們四人直個美如天仙令人驚艷,便連我日日相看尚百般不厭時時心動,又何況外人更何況那些見色心動的紈褲子弟呢?因此會遭此遇境自是早可預料的,所以往後你們不妨打扮成俠女裝束,那麼如再遇有好色之徒恐怕也不敢輕易招惹你們了。」

  玉鳳耳聞夫君稱讚自己姊妹美如天仙,頓時芳心歡愉得憤色皆失,但口中卻嬌噴的笑罵道︰「討厭啦!人家在外面被人欺負了,你不但不幫我們還要哄我們?什麼天仙嘛?你心裡還不是暗中罵我們醜八怪?對不對?」

  香蘭此時也芳心大悅的笑道︰「姊姊!咱們別聽他口是心非了,上午他不是還要去見識什麼青樓紅值嗎?可見早看厭我們姊妹了!」

  江氏小燕方氏小鶯此時已捧著一盞茶奉上,程瑞麒笑接過後伸手摟著她纖腰朝四女笑道︰「好啦!你們別生氣了,出門在外不知何時便會遇到心煩之事,甚而會遇到什麼突發之變故,因此以後你們皆要注意自身之安全膽?當然要盡量避免與人衝突,也能減少與人結怨成仇之機率,好啦!你們快看,看看買了什麼東西送你們。」

  程瑞麒笑言安慰之後,立時從懷內掏出所購的四樣小巧飾物品放置桌上,立時引起四女的注視,心喜興奮的一一取起圍觀欣賞。

  「哇……好漂亮的耳墜子……有小麒麟也……」

  「胭!啥!這小玉鈴好可愛喲……」

  「你們看這火紅玉珮上還刻有龍鳳呢!我好喜歡也!」

  其實在「玉虛仙宮」的珍寶室內,所藏的古玩珍寶無數,那一樣也比這四樣飾物珍貴,然而天下女子皆對小巧可愛的飾物有所偏好,更何況這是夫君特意選購贈送姊妹四人的,因此更是愛不釋手的一一觀看。

  譚氏玉鳳挑選的是那對紫瑚鳳形耳墜,史氏香蘭則選中了那一枝翠玉做磷,而方氏小鶯及江氏小燕自知身為婢妾,因此有自知之明的待兩位夫人選罷後才各選其一。

  江氏小燕選的是那片血玉珮,而方氏小鶯便留下了那只可震抖出七音的小玉鈴了。

  四女欣喜的把玩著手中飾物時,程瑞麒則將小玉鈴之特殊之處告訴小鶯,希望小鶯能將小玉鈴之特異憑藉著對音律之造詣而能盡量發揮出來,也因此四女才知那只小玉鈴竟然別有功能。

  四女各得所喜後皆含情脈脈的一一獻吻示意,接而也神秘無比的各提抱著所購之物嗤笑連連的奔入內室,但卻不許程瑞麒跟進,待半個時辰後才准夫君進入內室,而所購之物似乎皆已整理分藏妥當,令程瑞麒不知嬌妻們有何隱密之事?

  是夜!四女似乎早有商議過,竟然一一激情的要享受捨倫,當然程瑞麒也是來者不拒的共享肉林,左摟右抱享盡艷福,直待四女皆香汗淋 嬌哼輕喘神遊大虛時才罷戰。

  翌日清晨!四女嘻笑的取出一疊衣物,先為夫君穿著打扮過後才自行穿著。

  只見此時程瑞麒身穿藍級對襟排扣緊身武生裝,使高挑壯實的身材更顯雄偉,背背「赤陽劍」後更加英武不群,令四女望之更為芳心激盪得癡迷凝視。

  而譚氏玉鳳則身穿淡紫外襟衣衫、長褲,外罩一席束腰羅裙,背背「寒魄劍」,使豐潤的嬌軀玲瓏突顯動人心魄,並且使嬌嫩透紅的肌膚更形艷麗。

  史氏香蘭也身穿同? 虷潀蝧僚騿A背背「青冥劍」,使嬌柔的身材突顯英氣煥發,而白中透紅的肌膚也列形細膩柔滑。

  方氏小鶯及江氏小燕兩女也身穿同式綠色錦緞衣褲羅裙,身背「銀月劍」及「玄女劍」,也是嬌艷俏麗動人無比的健美雙妾。

  此外五人各有一件同衣色的披風,但內裡夾層則是以「龍鱗蚊」的蛻皮為襯,需用之時只要將夾層翻出便是一件代表「彩虹鳳凰「身份的「彩虹披風」。

  妻妾四人如此裝扮後所顯現出的豐潤艷麗、嬌柔秀麗黠慧俏麗,以及不凡的英雄氣息,也令程瑞麒心落得伸手擁摟不止,恨不得此時再重溫昨夜的激情。

  夫妻五人笑容滿面的各提一隻包袱步出小樓,往前院店堂結帳離去,沿途招至無數的驚艷稱羨的目光,更令四女嬌羞中卻含著無比的喜悅緊依夫君往西門行去。

  「唉呀!咱們忘了選購代步坐騎了,而大金二金皆已遣返回谷,只餘小金怎能同時馱著我們外出?」

  四女問言才想起缺少代步坐騎,因此玉鳳噴嘴嬌嗔的埋怨夫君竟忘了這等大事,如要徒步行往京都「長安」那可要花費多少時日?而香蘭也是面有優色的回首轉望城樓,但突聽方氏小鶯說道︰「對了!相公、兩位夫人姊姊!據婢妾以往曾聽人說起過,在城邑之外或鄉鎮中皆有騾馬車行,備有專供出城商旅搭乘的廂車或是坐騎,但若想購買坐騎則須等待墟市或城外的墟集方能購得,因此咱們不妨先往前行,或是請教商旅何處有車行?」

  小鶯話聲剛落小燕也立時接口說道︰「在城邑官道中常有載客廂車回程時尚是空車,我們也可攔下搭乘了!」

  玉鳳聞言後這才芳心略寬,但卻笑逗小鶯小燕說道︰「怎麼?我責怪麒哥你倆可是心疼了?就忙著為他解圍哪?」

  小鶯小燕兩人聞言倏然面頰羞紅的華聲跺足,並且嬌喚不依的雙雙急往前行,惹得玉鳳及香蘭倆嗤笑不止。

  夫婦五人一路喘笑逗樂的脆聲笑談,只覺路上車馬商旅逐漸遠離稀少,但仍不見有何騾馬車行,因此皆知必是難有僱車之機了。

  就在此時卻聽身後有急驟雜亂的蹄聲疾奔而至,夫婦五人立時欣喜的站立道旁觀望,希望是可搭乘的廂車。

  只見從來處官道中黃塵滾滾的急馳至數十匹快轉,並且一路呼嘯哈喝的甚為囂鬧。

  「啊?,……就是她們了……」

  「沒錯!就是這四個娘們!」

  「總算追到了!快圍住他們……」

  在喝叫聲中,立時十餘匹快騎疾頓停馳,在馬嘶連連中另外十餘騎則前衝兩丈之外才停騎掉轉馬首,將程瑞麒夫婦包夾道中。

  香蘭眼見之下頓時面有疑色的脫口叫道︰「咦?相公!他們怎麼將我們包夾住了?好似不懷好意呢!」

  然而程瑞核及玉鳳兩人由以往行道江湖的經驗,心知前後兩批的三十餘名灰衣大漢定有衝著自己夫婦而來的,因此皆心有警惕的一前一後面對兩側灰衣大漢。

  而此時小鶯已認出其中一個紫膛勝老者叫道︰「唉呀!那人不就是在東大街被二夫人打了一掌而四腳朝天的……『洛陽大豪』嗎?」

  程瑞麒也從眾灰衣人群中發現了一個面熟之人,竟然是在酒樓內注視自己的灰袍老者,心知他們必有所圖,於是忙施眼色要妻妾們注意。

  那名灰袍老者眼見這五個年輕男女相貌不凡,穿著打扮似是非簡單人物。因此心中略一思忖後便伸手抱拳問道︰「老夫乃是『乾坤幫洛陽分壇』壇主『蒼穹孤鶴』楊世新,但不知五位可是來自……『玉虛仙宮』?這位少俠如何稱呼?」

  程瑞麒聞官一怔,心忖這老者怎會知道自己夫婦出於「玉虛仙宮」?因此疑惑的正欲答話時,突覺身後的玉鳳伸手扯了自己一下,然後便冷然的說道︰「哼!沒錯!我們便是『玉虛仙宮』之人,這位便是我姊妹夫君,也是本宮宮主程瑞麒,你們又待如何?」

  史氏香蘭心知夫君尚不曉得自己姊妹曾在昨日當眾對人說出「玉虛仙宮」之名,以及杜撰了名號之事,因此也忙接口哼道︰「哼!昨日那個『洛陽大豪』仗勢欺人,今日還敢聚眾前來尋釁?莫非認為我們『玉虛仙宮』可欺嗎?」

  程瑞麒聞言後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昨夜小鶯所說之言,心知是嬌妻們臨時編的名號,因此只有將錯就錯的冠上「玉虛仙宮」宮主之號了,於是跨步上前抱拳笑道︰「在下正是『玉虛宮主』程瑞麒,但不知楊壇主有何見教?」

  「乾坤幫洛陽分壇」壇主「蒼穹孤鶴」楊世新耳聽眼前的青年男女已確定身份,但是自己卻從未曾聽過江湖武林中有「玉虛仙宮」之名,也未曾聽過「玉虛宮主」之名號,想必是新興門派,因此跨身下馬行至五人之前抱拳笑道︰「『玉虛仙宮』程宮主!但不知程宮主伉儷可曾到過『鄂州』?是不認識『湘水一鳳』南宮姑娘?」

  「玉虛宮主」程瑞蹦耳聽楊壇主之言,頓時內心疾思忖︰「啊?此人既是『干坤幫』之人必然與那『黃蜂毒怪』互通訊息,也才知曉『鄂州』之事,而他提起『湘水一鳳』想必是要套出自己夫妻是否是『彩虹鳳凰』?尚幸她們昨日胡編出『玉虎仙宮』之名,歪打正著的使『蒼穹孤鶴』不能確定自己夫婦是否是『彩虹鳳凰』身份,看來自己可要小心應對莫要露出馬腳才是!」

  既已了悟原由,頓時已有說詞的抱拳沉聲說道︰「楊壇主過份了!在下夫婦行止為何要告訴你?至於『湘水一鳳』在下自是曾聽過也曾見過,但卻毫無瓜葛也不相識,莫非貴幫與她有仇而要牽連外人不成?難道認為本宮之人可欺嗎?」

  「玉虛宮主」程瑞麒毫不客氣的質問之言,頓使「蒼穹孤鶴」怒火上湧,雙眉斜挑的叱道︰「呔!無知小輩竟敢對本壇主如此說話?難道有意與本幫為敵嗎?」

  其實程瑞麒在「鄂州」遭「黃蜂毒怪」以掌力劈傷後,已知自己夫婦只懂招式而不在內家拳掌,因此才返回仙宮重修武功,如今雖不知自己夫妻五人功力達至何種程度?但自信絕非昔日吳下阿蒙,再加上五人身上皆穿有可避刀劍的「蛛絲衣」及「龍鱗毒軟」蛻皮披風,相信再也不怕會有當日受傷之情形發生,說不定還可為以前之創出口怨氣!

  而譚氏玉鳳此時既知這」蒼穹孤鶴」乃是與那「黃蜂毒怪」同一幫派之人,立時想到當初夫君受創之景,以及害自己不知賠了多少眼淚?因此芳心內已掀起了舊恨,有心要找他們出口怨氣,於是立時著故怒聲叱道︰「叱!惡賊!昨日那賊於招惹我們不說,今日你們又聚眾前來尋釁,正好兩者併合的做個了斷!看你們有何本事敢在本宮之人面前囂張?」

  史氏香蘭及小鶯小燕也曾聽說夫君被「乾坤幫」之人打傷,故而甚為氣憤的要為夫君報仇,如之如今已是習有高鋒之武學正想試試所學如何?當耳聽大姊之怒叱聲後,也接口叱罵道︰「鳳妹說得對!如他們敢再出言不遜狂妄召張,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看他們還敢小視我們不?」

  小鶯也同時開口罵道︰「呸!老怪物竟敢對本宮宮主不敬?莫非找死呀!」

  而小燕也不屑的撤嘴罵道︰「哼!張口亂咬的老東西!本宮宮宮主豈是你能張口嚷叫的嗎?」

  四張小嘴不饒人的叱罵後,頓使「蒼穹孤鶴」氣得怒火急湧,雙目怒睜的似要噴出火來,神色猙獰的叱道︰「呔!不知死活的小輩竟敢出口狂言的招惹本壇主?趙香主!剁了他們餵狗!」

  「是!壇主!」

  「屬下遵命!」

  委時兩頭的三十餘名灰衣大漢齊聲暴喝,立時執出刀劍兵器雄赳赳氣昂昂的快步奔前,將五名青年男女團團圍住,兵器齊揚的便欲圍攻而上。

  此時程瑞麒夫婦五人見狀,也立即擊出背後寶劍戒備,除了程瑞威及譚氏尚曾有過打鬥經驗而較鎮定外,史氏及小鶯小燕三人乃是初次遇此場面,眼見三十餘個橫眉豎眼神色凶狠猙獰,且又帶著淫色笑意的大漢,俱手執兵器的圍攻而至,因此芳心內皆心驚膽顫得手腳發軟。

  「玉虛宮主」程瑞麒心知她們臨陣怯場之心境,因此立時安慰的說道︰「蘭妹、這妹、燕妹你們別怕!只要緊依著我及鳳妹將你們上時所習練的劍招施展出便可,有了一次經驗之後便能鎮定無畏了!」

  三女聞言頓時心情放寬的訕訕拉至夫君身側,有了依靠後果然畏意大消,但仍然神情緊張的注視著已不到丈餘的灰衣大漢。

  也就在三女臨近夫君身側時,倏然眾灰衣大漢狂呼吶喊怪叫連連的齊衝而上,刀光劍影如林的劈刺而至,毫不留情的盡罩五人。

  此時的夫妻五人早已行功運氣凝聚功力,但見精光閃爍的兵器漫天罩至時,實聽程瑞歐一聲大喝︰「出招!不要心怯手軟!」

  話聲剛出,自時只見五人振臂揮劍,五道赤、白、青、銀、白色的五道劍芒暴漲,立時交織成一片旺盛光幕凌厲迅疾有如電光閃爍的四外暴射而出。

  恍如金蛇飛門在四周人群中,並不聞些微金鐵交鳴聲卻聽驚叫哀傷慘呼連連之聲由眾大漢口出發出。

  「啊?……」

  「嘎……痛……手……」

  「哇……救……救我……」

  「我的腳……天哪……我……」

  「賤婢好狠哪……啊……」

  「殺…….殺……哇!痛死……」

  就在眨眼之間,只見眾大漢慘嚎奔逃,一些斷刀殘劍及殘肢碎肉屍身傷者墜倒滿地。

  一招!只是五人凝聚全身功力突發的一招而已,地面上竟傷亡了幾近三十人,只有小部份乃是斷肢重傷之人,餘者竟然尚面帶殘狠笑意便已中劍身亡,甚而連驚呼之聲尚不及發出。

  奔行較緩而能逃得一命的十一名灰衣大漢,此時竟是全身顫抖神色驚恐面色蒼白渾身冷汗直流的駐立當場,其中尚有兩人當場嚇得膽破而亡,另有五人則是尿保守流得昏倒在地。

  要知程瑞麒夫婦五人除了時時服食靈果異草增進功力外,並且將「三日股除」的腦精珠分食煉化提升功力,雖尚未達任督貫通之境,但也已各俱有幾近五十年左右的內家功力。

  只因缺管施展內功拚鬥之經驗,也不知內功真力至何等境界?加上心中的緊張及怯意,因此五人俱都不敢疏忽的功提十成,再加上五人手中俱是切金斷玉的鋒利寶劍,經內功真氣貫注下,劍芒暴漲體吐寸餘長更是凌厲迅疾。

  因此五道劍芒閃爍的劍幕,在只屬二流身手的灰衣大漢群中飛閃,少有人能躲過神兵利器的縱橫,縱有也屬萬幸中的萬幸了!

  站立三丈開外的「蒼穹孤鶴」楊世新,原本以為眾手下費不了多少時光便能打發了五個青年男女,因此心? e松的望著手下圍困五人。

  然而突見人群內裡修然閃爍起五道凌盛劍芒,內心突怔的想到可能是不尋常的寶劍時,竟又見五色光華暴漲閃爍的襲捲眾手下人群中,安時心中狂駭得便欲呼喝手下注意時,卻見五道光華及提修斂的已然平息。

  再睜眼望去,霎時令「蒼穹孤鶴」楊世新狂駭得張口結舌,雙目驚田的駐立當場,不敢相信眼前之慘況。

  程瑞麒夫婦全力施展劃招,第二招尚未及施展便已被四周修抗震驚得任愕不信疑似幻像。

  半晌後只聽史氏香蘭輕泣之聲響起,而打破了血腥味充斥的寂靜慘境。

  程瑞麒眼見官道兩們正有許多往來商旅停頓遠方指指點點,心知今日之事定將被商旅四處喧洩,如不快離去恐有官兵前來,到時便將難以收場了,於是再也不管所餘的灰衣大漢及那「蒼穹孤鶴」的駿懼怔立,立時拉扯四位嬌妻急掠至灰衣大漢的坐騎處,各跨聘一匹駿馬急如奔命的在長安狂馳而去。

  史氏香蘭及小鶯小燕三人皆是初次殺人,再加上眼見從灰衣大漢的傷亡慘狀,已是嚇得面色蒼白渾身顫抖不止,全身發軟雙手無力的險險數次摔墜馬下。

  五人策馬狂奔,不到片刻已馳出十餘里地,直到五匹駿騎渾身汗水滴流鼻息粗賜似有力竭之狀時才放經奔速按轡緩行。」

  「唉喲…….嚇死我了!怎麼就一下子便……殺了那麼多人……這……這……該如何是好?萬一被官府知道了怎麼辦?」

  譚氏玉鳳耳聽史氏香蘭哽咽惶恐的話聲,立時催騎靠近她身邊安慰的說道︰「蘭妹莫怕!你初次展劍殺人自是心有恐懼,只要過些時日便無礙了!至於那些賊子自有他們的人收拾殘局,而且江湖武林中的尋仇拚鬥,若有死傷皆是自行處理從不報官,縱是官府知道了,但苦於無人出面之下也都睜隻眼閉只限的不願干涉,因此少有被官府嚴查的,除非是與官府衝突或是在城邑鄉鎮內公然行兇,而官府為了轄下安寧才會出現緝兇,所以你就放心吧!」

  程瑞麒在前率行,耳聽嬌妻之言後立時轉首補充說道︰「我在旅店食堂內曾聽人閒談江湖武林之事,經綜合分析得知,據說江湖武林中人大略分為黑白兩道,而黑道大致包括了作奸犯科之惡人以及綠林黑幫,而白道則是行俠仗義之好人以及名門正派,另外尚有亦正亦邪善惡不分全憑一己所好的怪傑,但總而言之他們皆須遵行一則不成文的『江湖道義』,也就是說便是黑道亦有道義,若有人違反了江湖道義,恐怕就會遭人鄙視甚或遭人群起攻之,因此江湖武林人甚少會明目張膽的違反道義。」

  話說至此譚氏立時疑惑的問道︰「麒哥!那麼『江湖道義』是什麼?」

  「這……其實我也不清楚,不過……常言說得好『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而顧名思義想必也不外乎人之常情、公理、國法吧!因此我……」

  程瑞麒話說至此,忽聽半空中響起了一陣有如從九夭迴盪而下的宏亮大笑聲,但聲音甚為脆嫩好似幼童之音,並且聽那人笑說道︰「冷……哈……哈……小子說得好!雖不全然但也不遠也!由此可知爾等乃是初出茅廬之雛兒,尚非邪惡之人,看來我老人家可是白跑一次了!哈!哈!哈!哈!」

  由九天而下的朗爽大笑聲霎時令程瑞麒夫婦五人驟然的四外張望,可是官道兩側乃是連一株樹皆無的空曠黃土原,並無任何可隱蔽之地,那麼是什麼人?從什麼地方所發出的笑聲?

  史氏香蘭剛才殺人的駭意尚未消退,再耳聽如雷灌耳的話聲頓時顫叫道︰「相……相公!是什麼人在……在說話?怎麼看不到人?莫非是……是什麼鬼……鬼怪……」

  「玉虛宮主」程瑞核心中雖也驚駭,但膽大心細的略一思忖後,立時沉聲喝道︰「是那位高人隱身嚇人?難道見不得人嗎?」

  話聲剛落,候又聽那隱身人笑道。「哈!哈!哈!小子該掌嘴!難道你師門長輩不曾教你們言行嗎?姑念你年少無知初出茅廬暫且饒你這遭!」

  「玉虛宮主」程瑞麒耳聽話聲如幼童,但卻老氣橫秋的令人難信,但是心知自己果然出言不恭,因此立時知錯的說道︰「是!是!恕在下口不擇言辱及……老丈,在下必定改過!但不知老丈大駕何在?可否現身容在下夫婦拜見?」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年紀輕輕的已有了四房妻室……噴!噴!你家大人可真是抱孫心切哪!哈!哈!哈……」隱身人此話一出頓使譚氏四女紅霞滿面羞澀不已,但此時已知乃是有人隱身說話並非鬼怪,因此已無畏意的不停查望那人隱身之處,而史氏此時也羞噴的噴嘴說道︰「哼!討厭哪!那有非親非故的管起人家客務事?我姊姊深愛夫君願共事一夫干您何事?真是的!」

  譚氏玉鳳也又氣又羞的接口叱道︰「就是嘛!無緣無故的藏身暗處,好似七老八十的年歲張口訓人?真是不知羞哦!麒哥我們走!別理他。」

  「玉虛宮主」程瑞麒耳聞兩位嬌妻之言,不由訕油的笑道︰「你們別生氣!那位老丈……大概便是武林中的風塵異人,也不拘小節,所以才會如此笑逗我們,不過那位老丈既然吝惜金面不願現身,那咱們也不必勉強!說不定那老丈真有所不便所以……」

  「什麼?小子你竟敢……哈!哈!哈!好哇!你們這幾個小娃兒、丫頭竟然一拉一唱的激我老人家現身?唆!好吧!今天我老人家看你們挺順眼的,也看你們和我者人家的曾孫丫頭一般可愛,那就讓你們見我一面也算你們的福氣。」

  那隱身人的口氣甚大,明明屬幼童之音卻自稱老者,甚而將五人比喻曾孫之輩,因此已使夫婦五人心中有些不悅。

  就在此時只見前方道路之中修然空氣波動,竟然逐漸浮顯出一個原脫光影,接而有如聚氣成實般的幻化出一個矮小如童的身軀。

  只見那人身高不足四尺,髮結沖天辮,圓臉幼稚約十歲左右,看穿著似是個牧童。可是說他是童子……這……該怎麼說?

  卻見他滿頭髮後皆是銀白,肌膚略皺,而背後尚背著一個約有兩尺多的巨大酒葫蘆,腰中尚插著一枝紫色長笛,真不知是幼童還是……程瑞麒夫婦眼見之下,立時愕然的相互張望,真不知該如何稱呼他?

  「哇……。哇……我就知道!稱們一定又在心中笑我了嗎?嗚……嗚……我原本不想現身的,可是你們逼我的!」

  怔愕的五人聞言頓知他似持自慚形穢之意,才會如此哀傷,但此時卻聽方氏小鶯欣然拍手笑道︰「哇……您是不是吃過什麼仙丹靈藥了?所以依然形如童子!真好耶!要是我也能和您一樣永遠形貌如同現在,鄭豈不是要開心死了?老前輩,這種福份千萬人難遇i您可是真有福緣之人耶!」

  那白髮童顏童身的老者竟哀傷之色來得快去得也快,立時形如幻影般的幻至小感身前,既驚喜且興奮的仰首笑道︰「喔!……丫頭你怎麼知道老夫幼時吃過一株仙藥?這可是江湖中無人知道的秘密喔!我告訴你歎!你可不准和別人說!老夫幼時在家鄉大山裡放牛時,不小心的墜落一個好深好深的地洞裡,後來在又深又大的地洞內得了仙緣,又吃了一株仙草,從此便是這模樣了!如今已過了九……九十六……不對!是九十七年後,除了頭髮變白了以外,其也沒什麼變,原來仙草有兩株,但另一株已被我騙小蕊蕊服食了,所以你想吃也沒有了!」

  小鶯聞言頓時驚奇的朝那白髮童顏老者低聲說道︰「哇!老前輩您竟然已……已百歲出頭了嘛!那您豈不是就如同天界之金童了嗎?」

  白髮童顏老者聞言更是喜形於色的手舞足蹈道︰「對!對!當初年輕之時我和小蕊蕊常被人笑濾譏喚『矮子』、『三寸丁』以及『矮鬼』,害得小蕊蕊又悲傷又氣憤,每每責罵我騙她吃了什麼毒物才會如此,之後便帶著孩子遠走『崑崙』,當然我老人家傷心之下,以後再有人如此稱呼我,必定好好整治他們一番,可是現在人家都稱我『不老童』或是『老頑童』,那像你這麼聰明知道我老人家吃了仙草成為天界金童?啊……『天界金童』?……哈!哈!哈!好!好!我是『金童』,以後誰再叫我『不老童』或是『老頑童』我就打他!哈!哈!……」

  在大笑聲中倏然身軀恍如化為一道電光般的疾閃而逝,令程瑞麒夫婦疑似眼花的眨眼間已不見那白髮童顏老者,全然錯愕得疑為夢幻!

  突聽譚氏玉鳳咯咯笑道︰「咯!咯!咯!那位老人家除了滿頭銀白外,不但身如童子便連心性也如同稚子般的令人錯愕!」

  江氏小燕聞言也嬌笑道︰「對嘛!依他如此童心未強的心性,再加上外貌,怎怪得人家稱他『老頑童』?」

  「玉虛官主」程瑞麒此時也微笑說道︰「嗤!這位老人家竟已年過百歲,但是心身未老的如童稚子,鶯妹只是隨口比喻他如同天界金童,他便興奮得要改名號,看來往後再見他時可要稱呼他『金童』才是,否則不知會使了耍出什麼小性出來?」

  然而此時的史氏香蘭卻別有所思的疑惑問道︰「相公!鳳姊姊!那位老人家怎麼像是化為一陣輕煙幻影般的虛幻消失?剛才他身子好似未動,但突然便站在鶯妹身前,難道這也是武功?或是他法?」

  香蘭如此一說才使得四人止住嬉笑色,並回想到剛才「金童」現身之情景以及離去時的情景,兩者各有不同,一如幻影一如電光飛閃,真不知是何等武功?或真如香蘭所說是種仙法?

  久久才聽「玉虛宮主」程瑞麒皺眉說道︰「咱們在仙宮中也習練過提縱飛躍的身法輕功,但與剛才『金童』他老人家的身形迅疾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可比擬,據剛才他老人家所言自應是身得福練習得不同凡響之技,才能自誇的口稱要整治武林人物而自身無損,由此可見應屬凡間之高絕武功而非仙法,也因此而應了一句古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又比一山高』,剛才那位老人家如對咱們有惡意,恐怕必難逃他手下,因此咱們往後除了要勤習不斷外也要自謙莫驕,以免敗於驕矜自滿之高傲中!」

  四位嬌娥耳聞夫君之言深以為然,因此俱都頷首應同,並聽江氏小燕心有所感的低聲說道︰「相公所言極是!江山廣闊能人處處,咱們自是應自我批前精益求進,不過卻不知武林人之武功應如何分辨等級?也不知咱們功達何等?不過依婢之意,不論功達何等皆應不矜不驕不亢不卑,武功其次也無礙。」

  然而譚氏玉鳳聞言卻不以為然的笑道︰「燕妹之言雖是甚為有理,雖然咱們不指望能習得何等高深武功?但行道江湖中定要有自保之能,否則遇有武功高強之人豈不任人欺凌?姊姊及麒哥以往便曾遭人擊傷過,尚幸大難不死而能遇見你們,況且江湖武林中人惡人當道,他們可不講情理國法,就拿今日之『乾坤幫』賊徒來說,若咱們功技薄弱豈不將落於他們魔掌?到時會遭到何種欺凌尚不知道?因此技比人強才是自保之器!」

  「玉虛宮主」程瑞麒及譚氏自幼為乞時便曾屢屢遭人都視欺凌,因此深深體會在世間只求公理正義是行為不通的,並且官府也不會為芝麻小事而插手管轄,縱然有!但事發之後恐伯弱小之人早已身道重害甚或命喪,官府事後找凶又有何助?況且尚有官府與地方惡霸勾結那更何奈?

  也因此江湖武林中之正道俠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軼事頗受百姓津津樂道,由此可知百姓對俠義之人較之對官府更為敬重。(當然!現今之社會會武又如何呢?)

  有感而發中「玉虛宮主」程瑞麒已笑說道︰「鳳妹說得對!且一針見血!道盡了紊亂人世的弱肉強食之況,而習武之人不傳技欺人而是防身,能自保也才有餘力助善懲惡,因此勤習不倦才能增加自保之能,而不慮遭惡人欺凌!好了!我們快走吧!」

  四女耳聞夫君之言,再回想到自身經歷,因此連連稱是的信奉不違,皆願勤習武功自保安危扶助弱小。

  *** *** ***

  「召驍太華俯 京,天外三峰削不成。」

  此乃唐代詩人崔顥時曰「華山」之首句。

  「華山」為五巖之西巖,山勢高聳入雲居五巖之冠。

  諸峰高聳如花,乃是落雁峰、雲台峰、朝陽峰、蓮花峰、玉女峰等五峰並列如花,故另有個「花山」之稱,而「華山」便屬花山之轉音而來,而詩中的三峰則是諸峰之最的蓮花峰(芙蓉峰)、落雁峰、朝陽峰(仙人掌)三峰。

  「華山」乃是由現今所稱的「花崗石」所形成,為一龐然巨山削出數石高聳巨峰,峰峰險峻陡峭如擎天巨柱。

  而山中尚有無數深不可測之石洞境咽深入山腹,且有許多神話流傳於當地百姓口中。

  華山雖屬一石山,但奇峰怪石林立且多古松巨柏,果林處處異花遍山,景色甚佳令人流連。

  而此時在山北之「雲台峰」峰腳,一片兩人多高的巖壁頂端,正有一隻足有一人多高渾身金黃羽毛光芒閃爍的巨碩鵬鳥站立其上,巨大的彎勾鋼啄正低垂啄食鋼爪中一條足有兒臂粗五尺餘長的烏黑鐵線蛇。

  如屏巖壁七丈餘外的一座山峰巖隙中滲溢出的流泉,洩流在下方一個五丈方圓清澈見底的水潭內。

  而此時水潭中正有四個肌膚白嫩如玉的裸身女子浸泡嬉耍,清脆悅耳的歡笑聲頻揚溢峰巖之中。

  清澈的潭水掩不住四女玲瓏美妙令人血脈賁張的嬌軀,由高處下望更是清晰無跡得盡現眼底。

  倏然只見如屏巖壁上的金鵬巨首疾仰,首上羽冠聳立的長鳴一聲後,立時雙足一縱雙翼倏展,飛砂走石斷草飛揚中已疾衝而上,凌空盤旋數匝時一雙凌厲的赤紅雙目已環望四周數里方圓之地。

  潭內的數名少婦耳聞金鵬巨鳴,頓時心驚得各自雙手緊掩胸口,並將赤裸身軀屈弓沒人水內,驚落著空中金鵬有何異狀?

  「啊?莫非有人來了?快上岸穿衣吧!」

  「嗜!別急嘛!你們看小金只是盤旋未離,想必無甚緊要,也許是查覺到什麼果腹之物吧!」

  「小金眼力聽覺皆甚為靈敏,如真有什麼變故早已俯衝而下了,怎會還在空中盤旋?所以放心吧!」

  果然四女疑說中金鵬已然緩緩盤旋而下,落立於另一座小峰頂端,繼續戒護外人接近。

  而在此時突見小峰處疾掠至一個藍影,並朗聲笑道︰「哈!哈!哈!好一個四美入浴景色,小生來也!」

  四女聞聲知人,頓聽其中瓜子臉的秀麗少婦,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斜瞟來人似羞似噴的嬌笑道︰「呸!討厭啦!我們還以為是什麼人來了,嚇煞我們了!」另一名豐潤嬌艷的鵝蛋臉少婦,則笑望掠至潭畔的藍衫青年說道︰「喀!麒哥你回來啦?這潭水清澈涼爽令人舒暢,你也下來浸泡一會吧?」

  而另一名玲瓏健美的圓臉少婦,嬌面羞紅的抿嘴笑望潭畔人,伸出纖纖玉手輕扯他衫角笑道︰「相公!數日宿居山林中未曾好好清洗,加之昨夜穢……曖!噎!您快入潭容婢妾為您清洗一番吧!」

  另三女聞言頓時面顯霞紅的嘩聲連連,並聽那豐潤少婦笑嚷道︰「死。丫頭想服侍麒哥哥也就罷了,幹嘛提那些事?」

  正說時一聲噗通大響水花四濺,濺灑在四女嬌顏上,頓今四女閉眼填寫不止。

  但沒聽到剛跳入潭內的赤裸男子,此時則趁機在四女棵軀上東摸一把西掏一下,逗得四女驚叫送連嬌噴不已,立時合圍撲抓捶打,震時一男四女在潭內嘻笑叫鬧得好不歡樂,而四女伸手抬足之間更是妙處盡現,令人望之血脈賁張難以自制。

  不多時四女也已緊圍夫君,溫柔體貼的細心為夫君清洗乾淨,才一一上岸擦拭穿衣梳理整齊。

  夫妻五人整裝妥當尚未及一刻時,突聽金鵬巨鳴一聲後已衝霄而上,而北方天際也傳來數聲令人毛骨驚然的尖嘎之聲。一夫婦五人循聲望去,只見北方天際迅疾的飛至一隻黑鳥,愈接近也愈看清竟是只全身烏黑羽毛,細長脖子近首之上光禿禿的無一羽毛,寬啄闊明猙獰難看,雙翼伸展之下也幾近兩丈之巨;體形雖只金鵬半大,但也屬巨鳥了。

  此時金鵬凌空盤旋時,眼見那黑鳥竟無視自己在此盤旋尚不停飛近,繞對巨首鋼羽怒聳的怒鳴一聲,立即斜翼迎沖而去,似有示威之意,此乃禽、獸守疆之天性。

  那只黑鳥乃是酉疆荒漠之異種惡鳥「禿鷹」,專以人獸屍身為食,故而西疆之人見之甚為厭惡。

  禿鷹逐漸飛臨卻無視金鵬這怒鳴之聲,甚而自視威勢遭金鵬凌駕,頓時凶悍的振翼上衝,寬吸疾啄金鵬腹部。

  小金乃是洪荒異種金鵬豈是好惹的?眼見黑鳥不但不理自己的護疆怒鳴,甚而迎沖而至啄向自己,因此怒火高漲得豈肯示弱?

  立見小金斜身掠飛避過禿鷹啄勢,而巨翼猛然疾震而下拍向禿鷹頸背,且雙爪也疾伸抓向禿鷹細頸。

  禿鷹似是甚為慣戰且凶厲無懼。身軀猛然下沉的避開小金翼爪,接而斜旋疾升而上,迅又俯衝而下一雙粗長雙足則抓向小金背翼。

  但是小金體積雖龐大卻也靈活不拙。早在攻勢落空之時已然雙翼後掠豎身疾衝而上,升沖不到數丈迅又倒翻俯衝向禿鷹且疾啄禿鷹禿頭。

  一金一黑兩隻凶尚在空際沖、沖、掠、曳、抓、啄、震、拍,攻門之間甚為靈活迅疾,青業非短時間可分出勝負。

  「麒哥!這是只什麼怪鳥?怎麼頭、頸間光禿無毛?而且凶悍得不懼小金?」

  「相公、鳳姊姊!據小妹所知這隻鳥乃是西疆大漠中的食屍禿鷹,屬凶禽惡鳥之一!」

  「噴!四位娘子你們看!那禿磨損翼作爪以及閃身之間似有招式可循,好似經人馴養之才呢!」!」

  「啊?那……那小金有沒有關係?」

  「嗤!燕妹你別驚!雖然小金並未習過攻撲之技,但它道行高深且是遠古洪荒異尚,若沒有些能時豈能存活至今?

  放心吧!」

  果然!雙鳥在空際撲抓猛啄的筆鬥不到兩刻,只見黑羽凌空飄落,可見禿鷹已吃了大虧難以支撐,而且似是後繼之力攻勢已弱的頻頻閃射小金攻勢。

  突然只聽那禿鷹淒厲的尖鳴兩聲,黑羽、血水凌空下飄中,已然低掠俯衝的閃避小金攻勢,接而震翼疾往來處疾飛而去。

  但是小金卻不罷休的在後疾退,頻頻撲抓狠啄,轉眼間一金一黑兩鳥已遠飛成兩個小點逐漸不見。

  譚氏玉鳳眼見兩島遠逝,不由樂得眉開眼笑說道︰「咯!咯!還是小金厲害,那禿鷹已不敵的逃逸無蹤了呢!」

  但是「玉虛宮主」程瑞儀部雙眉緊皺的睜望雙鳥曳處,然後歎聲說道︰「唉?小金雖馴服我們,但仍是野性未消之禽,因此禿鷹雖敗但仍不放過的疾追而去,看來往後可要多教教他才是!」

  五人說話間已舉步下山,但行未數里時卻又見天邊顯現數個小點逐漸飛至,不多時已隱約的看見前方的黃影正是小金,而身後遠處則緊追著五隻黑色禿鷹,再遠方另有兩隻緊隨,看來小金是被群居的禿鷹圖攻而敗返的!

  突聽江氏小燕心慌叫道︰「唉呀!小金被五雙禿鷹圍攻,不知是否受傷了?待會要如何協助它才是?」

  「啊!對呀!待會該如何助小金擊退那幾隻禿鷹?」

  方氏小鶯也心焦得急叫時,譚氏玉鳳卻不屑的說道︰「哼!那些醜陋的禿鷹豈是小金的對手?大概是仗著群攻之勢才使小金敗退,待會我們展劍殺它兩三隻還怕小金敵不過那些惡禽?」

  「咦?相公!鳳姊姊!你們看那後面兩隻禿鷹,其中一隻的背上尚坐有人呢!」

  「嗯!果然那些禿鷹是經人豢養驅役,否則怎會遠離大漠而飛至此地外?」

  夫婦五人正談論時,小金已掠翼疾曳而下的落至五人文外之地、並朝五人不停的低鳴似在訴說何事?

  此時方氏小燕巳疾掠上前,伸手接著小金頸項輕聲安慰的說道︰「好!好!我知道!不是你敗退,乃是它們群攻而你又掛念我們,所以才不戰而返對不對?」

  小金聞言後頓時巨首連點的甚為高興,似是顏面未失的頗為安慰,因此巨首不停的在小菠身上磨蹭。

  此時隨後緊追的五隻禿鷹也已飛臨五人上空,盤旋數圈似欲撲擊而下,但卻被隨後飛至的兩隻禿鷹其中一隻背上的老者口吹短筆制止,接而便聽那老者在鷹背上喝道︰「娃兒們!那隻金鵬是你們豢養的?想不到老夫初入中土便遇見異禽同道,真不虛此行也!但是你等所豢養金鵬野性未除,竟然傷我愛禽,你等可要賠償老夫!」

  「玉虛宮主」程瑞麒仰首高望,只見那禿鷹背上的老者膚色黝黑,目眶凹陷滿面落腮鬍。身穿著寬大外袍,一看便知乃是西疆番人,因此含笑說道︰「老前輩請了!前輩莫要錯怪小金,實因前輩仙禽獨飛至此峰時,突然抓啄小金。因此小金才發怒反擊,並非小金有愈傷害前輩仙禽。」

  「嘿!嘿!嘿!可是老夫仙禽卻說是那金羽畜生先挑釁,後又緊追不捨,這也是老夫親眼所見,而且老夫仙禽嚴受訓練,未經指使絕不會擅自攻擊,否則那隻金鵬早就被老夫七隻仙禽啄死了,那還有飛返此地之能?實因老夫鍾愛各種飛禽,對飛禽甚有心得,看出此金鵬雖已年逾近百年但尚屬幼禽,因此想查明此洪荒界尚怎會存活至今?棲於何所?尚有多少隻?沒想到尾隨至此才知道有人豢養,莫非你等人從小便豢養金鵬不成?」

  「玉虛宮主」程瑞麒沒想到這位西疆老者此來原有的目的,因此立時笑道︰「前輩談會了!在下夫婦乃是十餘年前才巧遇金鵬,但因久處相安無事而逐漸建立友誼,因此只能說相互為友實不敢以豢養者自居,至於前輩所疑在下略可相告,金鵬只有三隻而小金乃是雛鳥,其它的在下則無能答覆!」

  那老者聞言似有不停的沉思一會,突然說道︰「既然此只金鵬仍屬無主之禽,那老夫要攜它回去加以訓練,相信諸位小友不會反對吧」!」

  西疆老者此話一出頓使四女芳心大怒,立聽譚氏玉鳳叱聲說道︰「呸!雖說小金非我們所養,但卻是久處為友相鄰生? ~已密不可分,豈容你自恃幾隻禿鷹便想批抓小金?」

  史氏香蘭此時也接口憤聲說道︰「番子張狂!小金隨我夫婦出遊,自是與我夫婦有主從關係,豈能由你任意欺負小金?你若膽敢驅鷹圖攻小金,看我不把那些臭禿鷹扁毛拔光否?」

  江氏小燕原本便最喜愛三鵬,因此聞言後立時挑目罵道︰「哼!死番子!要不是那禿鷹攻擊小金,小金豈會反撲?你不思嚴訓禿鷹反倒責怪小金傷他?如今還想藉故捉拿小金?哼!你膽敢動小金一根毛,看我不殺了那幾隻臭鷹才怪!」

  然而那老者耳聽三女之言後頓時怒火高漲的叱道︰「嘿!嘿!倒你們幾個無知丫頭竟敢頂擔本仙翁?在西北武林那個不知老夫『七禽仙翁』的大名?憑本仙翁卸食之技少有飛鳥不從命的,你們若再出言不遜,那就別怪本仙翁要驅禽啄死你們了!」

  方氏小鶯聞言卻不屬的微嘴哼道︰「哼!你以為那幾隻醜陋的禿頭臭鷹是寶貝呀?哼!少不得對殺幾隻烤來吃吃看!看是香的還是臭的!」

  「七禽仙翁」聞言更是大怒,立時怒喝道︰「哼!無知娃兒竟敢藐視老夫仙禽?在西北之地有多少武林人對本仙翁不敬?早已成了它們腹內之物,而你們細皮嫩肉的想必仙禽更喜歡啄食,聽本仙翁之勸快快離去保得一命才是!」

  香蘭聞言突然一陣噁心嘔意連連,略微平復才嬌聲罵道︰「呸!老怪物!聽你之言似是屢屢驅鳥而殘害了不少性命,哼!你最好少意我們!否則不把那七隻扁毛畜生砍下禿頭才怪!」

  「嘿!嘿!嘿!賤婢!本仙翁原本看在有求爾等告之金鵬之來龍去脈,才以禮好言相傳,但沒想到爾等竟不識抬舉的狂妄無禮?嘿!嘿!如此就別怪本仙翁心狠手辣的要驅仙禽飽餐一頓!」

  「七禽仙翁」陰狠的話落後,立時將手中一枝青色短笛吹奏出一些尖銳刺耳之怪音,霎時只見除了他座下那只禿鷹外,其餘六隻立時振翼疾撲而下,長爪伸張頸彎垂的疾往五人一鵬頭上罩至。

  「玉虛宮主」程瑞麒夫婦對六隻比金鵬還小的禿四毫不畏懼,因此立時雙掌聚勁蓄勁待發,準備猛狠的給六隻禿出一點厲害嘗嘗!

  而此時的小金則是一聲怒晚厲鳴,雙翼疾展的暴沖而上,在六隻禿鷹尚未撲臨之前已斜升十餘丈高,凌空半旋迅又仰衝而下的疾撲其中一隻禿鷹。

  那只禿鷹眼見小金撲至,再也顧不得撲擊地面五人,立時斜飛避開小金的撲啄翻旋回攻小金。

  而另一隻原被小金追擊潰逃的禿鷹,此時已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因此也未下撲五人,而是由側上衝的啄向小金頸首。

  金鵬原本便屬遠古含中之霸,加之平時皆以靈果異草以及巨毒之物為食,更是道行高深情氣十足,啄堅爪利靈敏迅疾,豈是笨拙的禿鷹所能比擬?

  因此眼見兩隻禿鷹分由左右撲去而至,卻毫不心怯的立時疾仰上衝,不但避過了雙鷹之夾擊,甚而凌空下翻的振翼狠啄鋼爪疾抓,同時啄抓向攻勢落空的雙鷹。

  羅時一鵬兩鷹便在空際旋、沖、掠、撲的狠啄疾抓;恨不得立將對方傷亡墜地以顯威勢。

  而另外四隻禿鷹疾撲啄抓地面五人時,上被五道強勁的掌風猛擊,掌風及體的劇震痛楚頓使四出厲鳴暴升,凌空盤旋的不敢再貿然下撲。

  四鷹初次下撲便受到往昔未曾經歷過的劇痛,因此已有警惕的伺機下撲,只要一遭掌勁擊至便疾升避讓,雙方你來我去你止我撲,竟然相互無奈的陷於膠著。

  如此情況約莫片刻皆無可奈何對方,但突見王鳳躬身拾起地上碎巖抖手打出,革時擊中一鷹腹部,便聽那只禿鷹哀鳴一聲,雙翼無力的在斜飛墜。

  「咯!咯!我打找到了!我打到了!臭禿鷹該死!」

  夫妻五人皆曾在仙谷中練過暗器手法,但卻未曾想起用以遙擊,眼見玉鳳施展之下便立得功,因此立時傚尤的齊指碎石沉腕疾射,實援的碎石狠狠的疾射向禿鷹胸胸腹。

  如此一來立使四鷹皆遭重擊,痛得哀鳴尖喚暴沖而上,再也不敢撲擊五人。

  甚而連馱著「七禽仙翁」的那只禿鷹也遭稜石擊中,痛得它悲鳴一聲且搖搖欲墜、頓使「七禽仙翁」驚狂的急吹短笛,催五鷹高飛避開五人的飛石狠擊。

  「七禽仙翁」心中狂怒、但又怕受古再次遭五人以碎巖狠擊,因此怒聲喝道︰「小率竟敢以暗器傷我愛禽,本仙翁自今將與爾等誓不兩立!必將讓爾等……」

  他話尚未說完,卻聽史氏香蘭咯咯歡笑道︰「咯!咯!咯!怕了吧?老怪物!我們姊妹可是正面交戰時所打出的碎石,又非暗中偷襲怎能說是暗器?難道你驅禽凌空撲擊便屬正派嗎?若有本事你何不下來與我們排鬥?看看姑奶奶怎樣打得你告饒?」

  「哼!臭賤婢你別得意!本仙翁暫且放過你等,待先役六合啄傷那隻金鵬捆綁住後再找你們算帳!」

  「七禽仙翁」眼見五人飛擊之稜石竟然高達十餘丈高,可見腕力勁力皆不弱,大概功力已不在自己之下,因此心驚駭然的制止愛禽再撲擊五人。

  而此時又眼見與金鵬纏鬥的雙鷹,竟然被金鵬撲攻的黑羽散落狼狽沖躲,因此更欣喜金鵬之威而欲抓回去嚴加訓練。於是急吹短笛役六鷹圍攻金鵬,逼使它無能抗拒六鷹之圍攻而敗降屈服。

  小金獨鬥雙鷹尤是狠猛凌厲勝券在握,已然攻得雙鷹四處沖躲無能回攻,只消不多時便可啄死兩鷹時,突見另四鷹也已包夾圍至,霎時難以兼顧的已被啄抓數次,尚幸羽鋼皮堅並無大礙,但也非久能支撐,到時必將傷在六鷹圍攻之下。

  站立地面的五人眼見「七禽仙翁」竟然役六鷹圖攻小金,頓時狂怒憤恨的叱罵不止,但七烏凌空數十丈高撲狠鬥,空自焦急的無力相助,郵頻頻吶喊為小金助威。

  尤其是小鶯小燕倆更是激動的不時連連揮舞玉手,似欲化身飛昇而上幫助小金分擊六鷹。

  就在此時倏見空際的小金及七鷹不知為何的狂亂旋飛?而山間樹林內也突然沖飛出無數的大小鶯類,不約而同的聚往五人立身之處,而且愈來愈多恍如烏雲疾罩而至。

  一般之雀鳥類天性便畏懼凶有惡鳥,若是遇見肉食性的鵬、雕、巢、隼,那更是驚飛人林逃之夭夭,豈會有此齊飛而至的奇異現象?

  程瑞麒夫婦驚愕怔立不說,便連自誇為深悟百自的「七禽仙翁」,不但被座下禿鷹不受驅策而亂衝之驚異萬分,竟見成千上萬的各類禽鳥不約而同的漫天飛至,更是內心駭然的不知出了什麼怪事?

  然而驚訝駭然只是短暫的,不但百鳥忽然疾衝林,便是金鵬及禿鷹此時也回復正常的續又相互飛撲追擊。

  眾人驚異之色逐漸消逝,雖是內心尚有存疑,但卻被七鳥之纏鬥而吸引了注意力,未曾細思百鳥的突變原因。

  「七禽仙翁」旨在困捉金鵬,因此也無心查明百鳥異狀,頻頻吹奏短笛指揮六鷹的攻勢,希望六鷹不負心意逼迫金鵬落地順伏。

  突然異像再起,百鳥竟又不分凶大雀鳥的再度沖飛而上,而金鵬及禿鷹也是無意撲攻的沖飛不止。

  如此連連數度後,實聽「七禽仙翁」驚駭的大叫道︰「山中有鬼……山中有鬼……」

  驚叫聲中已然急健座下完鷹在北疾飛,而圍攻小金的六鷹也緊隨著主人坐騎急飛而去。轉眼無意攻撲小金。

  眼望著七隻禿鷹疾飛而去,轉眼只在天際留下七個黑點,程瑞麒夫婦也被此突如其來的變故任愕的難以理解。

  忽然瑞麒雙目緊盯著小鶯小燕兩人,且脫口叫道︰「鶯妹、燕妹……你們兩人……嗯!再如剛才那般跳躍看看。」

  小鶯小燕聞言頓時怔怔的不知怎麼回事?芳心雖疑,但卻依言的緩緩跳躍兩下。

  「吹!你倆別那麼無精打采的,一定要像剛才那般急亂跳躍才行!」

  「相公!你怎麼……」

  小鶯小燕雖不知夫君意欲為何?但立時依言急亂的跳躍一番。

  「玉虛宮主」程瑞麒似乎心中有些困惑,並未如己所預期的發生何事?但細思一會後倏然掠至小鶯身們,緊摟著她亂蹦亂跳,而使譚氏三女莫名其妙,不知夫君為何突有此舉動?

  倏然松摟小鶯轉撲小燕……「啊……相……相公你要幹嘛……」

  只見夫君緊摟著小鶯縱跳不止,未幾兩人才止住身形,而史氏香蘭已嬌嗔說道︰「相公你是怎麼啦?忽然抱著小鶯小燕蹦跳?莫非有什麼不對嗎?」

  「玉虛宮主」程瑞麒眼見四位妻妾皆面色疑惑不解的望著自己,因此訕訕的笑道︰「抱歉啦!我剛才只是突然……」

  話未說完霎時有如靈光一現的急頓話語,又急忙望向小鶯小燕兩人雙手,倏然好似發現了什麼奇珍異寶似的,忙捏著小鶯左右高抬,欣喜的說道︰「鴛妹你怎麼會將這隻小玉鈴繫於腕上的?」

  方氏小鶯聞言立時面含嬌羞的低聲說道︰「這……是因為……原來繫於腰上,但唯恐一不小心巾壞了,這可是您送給婢妾的,所以……」

  眾人只見小鶯腕上以蛛絲繩所繫的正是那隻小巧玉鈴,但不知有何不對?尚未及詢問時,已聽夫君欣喜的急忙說道︰「鴛妹!你快將左手急急揮動,看看是否有什麼異像發生?」

  四人聞言雖不解其意,但小鶯已依言連連揮抖左手,且芳心疑惑的怔望著夫君。

  霎時,五人立見剛才所見之異狀再現,漫天疾衝而至的百鳥迅疾團聚五人身周撲沖不止,頓時驚得四女猶自不信。

  「哈!哈!哈!果然被我料中了!原來百鳥驚飛而至皆是被這只不起眼的小玉鈴聲招引而至的!鶯妹!你且莫急揮震抖,再改以輕緩科試試!」

  此時的方氏小鶯眼見百鳥之狀,再耳聽夫君所言,頓時靈慧的心有所悟,於是芳心狂喜的摘下腕上玉鈴,輕緩的搖抖玉鈴,雖清脆但卻柔細微弱的鈴聲立時傳出兩丈周圓。

  然而如此微弱的鈴聲竟然使得原本驚沖的百鳥,好似有了柔聲安慰般的不再驚沖,而是上下旋飛不止的圍繞五人身週五丈之外。

  「哇……真稀奇耶……這小玉鈴竟然能把此百鳥呢I」

  「咯!咯!真是天下奇聞!這麼小的一隻玉鈴,聲音雖脆,但卻遠不及數丈,怎麼還能招引這麼多的百鳥?」

  「嗤!天下玄奧甚多尤以遠古為最,其中一些神幻玄秘之事至今尚難以理解,現在已知此玉鈴非尋常之飾物,說不定是遠古習有精專之人用以御駁百肖之物,想必其原本有震抖玉鈴七音之律的手法,可惜不知是絕傳或是流落他方不得而知,不過此鈴既能招引百禽,如能多加研習說不定也能創出一些手法!鶯妹……」

  方氏小鶯耳聽夫君之言後似有所悟,但卻又問道︰「相公!剛才那七隻禿鷹似乎也受到鈴音擾亂,而使飛行及攻擊紊亂,但尚能聽從那『七禽仙翁』之笛音指揮飛離,因此玉鈴真有那麼玄妙之功能嗎?」

  「玉虛宮主」程瑞麒聞言立時笑說道︰「此言差也!要知那七隻禿鷹久經『七禽仙翁』訓練,且久受筆音操控而成習性,因此玉鈴之音雖玄奧,但卻只是胡亂抖動而擾亂它們靈智,實難就此控制它們之靈智及行動,如果你真能練出一種操控手法後,恐怕『七禽仙翁』之笛聲便難再役使它們了!」

  在旁的小燕聞言頓時咯咯笑道︰「咯!咯!咯!那倒好!真有那麼一天的話,那可要以玉鈴之音役使那七隻丑鳥反啄那老怪物,讓他嘗嘗被反噬之滋味才有意思呢!」

  此時小金突然雙足搖擺行近,且低鳴連連的似在訴說什麼?而小燕耳聽之下立時驚異的說道︰「小金!你是說剛才你也覺得有種被鈴音驅策的廢覺,但尚能自制是嗎?」

  小金聞言也立時欣喜的歡嗚一聲,表示確是如此。

  但此時小鶯卻忙將玉鈴雙手車向夫君,旦怯怯的說道︰「相公!如此奇珍異寶僅妾不敢持用,因此相公請收回轉贈給兩位夫人姊姊吧!」

  但是「玉虛宮主」程瑞麒卻無語的默視著小鶯,使得她心慌意亂的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半晌才所「玉虛宮主」程瑞麒俊面含笑,溫柔的將玉鈴再套上她左腕後才笑說道︰「鶯妹!天下奇珍寶皆屬有緣人得之,無緣者久鋼不識,你掛佩比致才不過數日便緣得此鈴之異,因此玉鈴非你莫屬,為夫的此時再次慎重的將玉鈴贈你,希望你能好好的盡展此鈴之秘,你們四人同是我妻妾,也是生死與共的好姊妹,由誰持用皆無差,但有緣者持用則最適當,因此你不必擔心有何不妥?」

  站立左側的譚氏玉鳳此時也笑說道︰「傻妹妹!你當姊姊兩人可是小心眼之人哪?還是聽麒哥的話,好好的研習玉鈴之秘,便是為咱們夫妻妹妹之未來盡心,莫非你想偷懶不成?」

  史氏香蘭也接口說道︰」鶯妹!承蒙相公及鳳姊不棄而收容了我們,如今也已適身相公為妻,雖然你與小燕倆心中皆自於身屈為妾,但相公及風妹並無低視你倆之意,我們四人本就是共事一夫生死與共的好姊妹,因此你不必有所自於菲薄才是!」

  小鶯聞言已是熱淚盈眶,再也忍不住芳心內的激動之情而撲人香蘭懷中哽咽不止,但在玉鳳及香蘭的安慰後,三人又將小燕也拉入相聚。玉手緊握的含笑相視,妹妹之情已在不言之中。

  方氏小鶯想到自己及小燕倆同病相憐,自幼便被人拐賣為婢,如今夫君及兩位夫人並未低視自己兩人且皆是姊妹相稱,可是……如果自己能趁此福緣而勤加習練,如真能練出一番成果,那豈不是不負夫君及兩位夫人姊姊的知遇之恩?

  思忖及此!芳心中已湧升起一股上進自強之念,於是神色凜然的朝夫君的兩位夫人姊姊福身說道。

  「相公!兩位夫人姊姊!婢妾想……想就此返回他官,想利用山谷中的鳥雀習練玉鈴役禽的七音手法,因此……」

  「哈!哈!哈!好!鶯妹果然聰慧舉動得我意!如此甚好!那你就乘小金回宮去吧!在谷中及山區內好好的習練玉鈴御禽之術,為夫且先祝你能功成突顯出人頭地!」

  但沒想到此時江氏小燕竟也沉聲說道︰「相公!兩位……姊姊!婢妾也想和嘴姊回仙宮,一來可與鶯姊為伴相互照應,二來也想將所得樂譜研習熟練,看看似否能領悟其玄奧珍貴之處否?」

  小燕此言一出,頓使玉鳳香蘭倆聞言一愕,接而也欣喜的同聲贊同,且預祝兩人能有所成就。

  「玉座宮主」程瑞額則是頻頻頷首的笑望著兩女說道︰「鶯妹,燕妹!你倆有此心意為夫的甚為欣慰,你倆的福緣也只能由你倆誠心展現而出,嗯……現時乃五月初,在年節之前我們會返回仙官,到時再看你倆有何成就吧!不過……你們可不許求功心切而勞神傷身,若遇有何困境則須相互研習共勉,或是至城邑中求被於人,以免鑽入牛角死胡同內!否則讓我知道了可要生氣喔!」

  有了如此決定後,夫妻姊妹自是別有一番離情依依,但終究是分道揚鑣各分東西去尋求內心的嚮往……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15

第八章 途敗乾坤 怒斬雙凶

  往「長安」官道旁的一處小鎮,在鎮東大街口的「百香居」客棧,靠左側可借宿客及過往商旅用膳的食堂內,臨窗雅座上高壯俊逸的程瑞麒,以及豐潤嬌艷,溫婉秀麗的譚氏玉鳳史氏香蘭姊妹兩人,正笑顏低語的品嚐菜餚。

  突然由店門外跨步進入兩個身穿灰衣腰懸大刀的短裝壯漢,四目環望之後立時面顯驚喜且雙有些畏色的互視一眼,才雙雙緩行至夫妻三人桌前站立。

  右側的四旬大漢立時抱拳沉聲問道︰「請教三位可是『玉虛宮主』程宮主伉儷當面?」

  程瑞麒夫妻三人早在兩人行至時,已從兩人穿著打扮猜測出必是「乾坤幫」之人,因此耳聞那大漢之言並不驚奇,且笑說道︰「然也!想必兩位使是『乾坤幫』之人了?」

  兩名壯漢沒想到話剛開口便遭對方察知身份,雖是各自一怔,但左側之人立時神色據傲的沉聲說道︰「沒錯!我倆正是『乾坤幫波城分壇』之人,今奉本壇主之命前來奉上邀帖!」

  右側之人此時已從懷內取出一張大紅帖放置桌上,便並立一旁等候回話。

  「玉座宮主」程瑞麒伸手取起間看,只見內裡寫著︰

  「玉虛仙宮程宮主瑞麒大鑒︰

  爾伉儷於洛陽城郊道中殘害本幫幫眾,本幫幫主得知後大為不滿,故傳說各壇嚴尋爾等伉儷行蹤,今爾等在臨本壇播下故邀約於申時在鎮北弦月潭相會做一了斷。

  乾坤幫渲城分壇壇主賽李逵李一鋒」

  「玉虛官主」程瑞麒看守後立時轉交兩位嬌妻觀看,並思忖應如何應對對方的邀約?

  在江湖武林中人如接獲因仇而激之拜貼,那怕是勢比人弱功不如人但十之八九皆會準時赴約,以維護江湖聲望武林威名,或者也會邀約親朋好友同時赴約。

  但也有一些不計虛名或是行徑怪異我行我素之人,常在收貼之後嗤之以鼻的不屑赴約,有些則是恐顧忌遭對方設計入陷,故接貼之後則放話江湖道中哪裡巾面那裡解決,當然也另有一些畏懼對方聲勢而不敢赴約之人。

  「玉虛宮主」程瑞麒雖不知他們規矩為何?但與兩位好妻低語商量過後,皆不願被人呼來喚去的任人支配,因此程瑞麒立時朝兩名灰衣人大漢沉聲說道;「兩位可回復貴壇壇主,就說在下夫婦無興赴約,如貴壇主有興,不如在往京城道中尋訪在下夫婦吧!」

  左側大漢聞言頓時面顯不屑之色的冷聲說道︰「嘿!嘿!莫非程宮主懼怕本幫不成?」

  譚氏玉鳳聞言立時怒挑美國的叱喝道︰「呸!你們憑什麼指使我夫婦至何處赴約?哼!此京城尚有兩百餘里地,你等大可在途中埋伏設陷,但切莫在此時騷擾壞我夫婦食興,滾吧!」

  話聲剛止,史氏香蘭也叱聲說道︰「本宮之人可不在乎你們什麼幫派,惹火了我夫婦自有你們好受的!還不快走?」

  如此一來頓令兩名大漢神色難堪的互望一眼後,才狠狠的盯望三人默不吭聲的轉身離去。

  夫婦三人目送兩人離去後,心知此後行程必然隨時有險,於是在鎮內落宿細商並整理隨身之物後才安心的休歇一夜,準備應付往後不知何時便會遭遇的麻煩。

  翌日清晨,夫婦三人已身穿勁裝背背寶劍,跨騎三匹駿騎出鎮西行。

  行約三十餘里地,來至一處左側是樹林而右側則是十餘丈深的山崖時,突然心中有警的勒騎定身。

  而在此時也已眼見樹林內人影晃動,迅疾的衝出近百名手執兵的灰衣大漢,並分兩頭將三人圍困道中。

  「哈!哈!哈!程宮主伉儷真乃雅人,沿途尚有閒情逸致的賞景緩行,卻令本壇之人久候多時了!」

  在租家宏亮的笑語聲中,只見前方樹林內線又踱出五人,正中一人乃是一個身這魁梧膚色黝黑,銀鈴眼,方面閉口,腰間插著一對黃鋼大錘的五旬無須老者。

  兩側略後則是四個面色陰騖狠酷的四旬之上壯漢,以及七名四句左右的狠猛大漢。

  而身後人群之中也已跨出兩名一胖一瘦的五句之人,那胖的又矮又黑且一身黑衣,而瘦的則是又高又慘白且身穿一身白衣,如果兩人再戴上無常帽,那豈不是活生生的一雙陰司黑白無常?

  其實他兩人的名號正是「無常雙鬼」,原本是江湖中令人髮指的黑道高手後被「乾坤幫」網羅,職司與各分壇主地位相等的四路巡察中的「西路巡察」正副使者。

  「玉虛宮主」程瑞麒夫妻眼見兩側被圍,立時翻身下馬並將馬鞍上的行囊繫於腰際後注視著對方,眼見前方居中之人高大魁梧好似一尊門神似的,不免內心驚異的互望一眼後,程瑞麒才含笑抱拳說道︰「想必這位便是『賽李逵』李壇主當面?但不知貴幫要如何解決你我之怨仇?」

  那魁梧黑膚老者正是「乾坤幫渲城分壇」壇主「賽李逵」李一鋒,此時眼見三人竟都是年約雙十左右,俊逸雄偉及嬌美秀麗的男女,頓時含笑說道︰」老夫正是!據老夫所知江湖武林中並無『玉虛仙官』之名,依名應屬道家之屬,但不知真宮位於何方?尊師何人?」

  程瑞麒夫婦已在昨夜便巳思慮及此,故而已詳商出以「彩虹鳳凰」為暗,「玉虛仙宮」為明的對外名號,因此立時胸有成竹的含笑答道︰「有勞李壇主動問!本宮創於數百年前五位於深山大澤之中,因自視隱居之方外並不以武林人自居,故而從未曾在江湖武林中展露宮名也因此無人得知,若非前段時日貴幫之人無事挑釁,本宮尚不會報出官名,既然今日已難掩遮不如一併告之也無妨!」

  「賽李違」李一鋒聞言怔愕沉思之際,程瑞麒續又說道︰「在下『玉虛郎君』程瑞麒恭掌『玉虛仙宮』宮主,這位紫衣者乃是『玉劍仙子』譚氏玉鳳。粉衣的乃是『玉笈仙子』史氏香蘭皆屬本郎君妻室,另兩位在宮中未曾同行,如此李壇主可曾聽真?」

  而此時的「賽李逵」李一鋒已思忖著︰「聽他所言如用實,那也怪不得江湖武林中無人得知『玉虛仙宮』之名,但是創宮數百年……想必人數絕不在少數,怎可能從未曾顯翼江湖武林中?但聽他之言語卻又不像久居深山大洋之隱居人。莫非另有隱情不成?」

  心中雖有所疑,但又思忖著︰「據『洛陽壇』楊壇主之傳讀,懷疑他們乃是數年前曇花一現的『彩虹鳳凰』,但據以往『鄂州壇』呂壇主之詳述又有些不符,如果指鹿為馬引起爭紛,恐將為本幫惹出一個神秘門派之大敵那反倒不美,不如暫且先試探一番再說!」

  「賽李逵」李一鋒思忖已定後立時含笑抱拳說道︰「原來程宮主另有『玉虛郎君』之美號,恕本壇主識淡但往後自會道還在心,不過程宮主伉儷在洛陽道中殘殺本幫幫眾,如此大仇程宮主該如何解說?」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頓時心中一喜,立有答辯之詞的沉聲說道︰「李壇主!貴幫之人在洛陽城內無端暗襲在下,且又當街招范地主,甚而在城郊官進中明目張膽的圍困在下夫婦,數十人刀劍齊出的圍攻而至,試問李壇主在此情景下可會束手就拎毫不抗拒?」

  「這……程宮主誤會了!楊壇主所屬本是在探一探歸案,實對程官主伉儷並無傷害之意,只是想……」

  話未說完卻聽「玉虛郎君」程瑞麒經又說道︰「李壇主!貴幫欲查何事在下無權過問,但怎能仗勢威嚇動輒以兵器加諸於人?在下夫婦並非江猢武林人,只是游賞大好江山增長見聞,但眼見貴幫教十人刀劍齊出圍攻而至,我夫婦緊張之下自是全力以赴而自保,常言『想怎無好口相打無好手』,而貴幫之人卻又位詩人多勢眾毫無否惑之心,因此才傷亡在我夫婦到下,因此貴田豈能以此冠罪在京夫婦而不自責?我夫婦若有錯處只在於不解自身所學在武林中為何程度!因此出手皆是全力以赴而致貴導之人傷亡眾多。」

  「賽李逵」李一修耳何時方所官在增在於是實難依此怪罪對方,但幫徒喪命他們手中,怎相輕易罷休?否則傳出江湖豈不使幫譽大損成名沉淪?因此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程宮主果是能言善道句句修利,不過本幫之人喪命二十餘,豈是你區區教育便能推卸,因此本壇主想向程自主領教一番,若本壇主勝了!那便請賢夫婦往本壇走一趟,如程宮主勝了,那本壇主立刻率人離去,不知程宮主意下如何?」

  「玉虛郎君」程瑞麒同言頓時一愕,這倒是昨夜夫妻三人未曾想到之事,但是自己規夫妻等人重返仙宮苦練多年所為何來?如今重出行道江湖卻不知所學如何?若是能使此之機試練身手豈不大好?況且以今日之景狀看來恐難避免一戰,何不豪爽的答應他也可不示弱於人?

  思忖之下更覺有理,因此立時朗聲笑道︰「哈!哈!哈!李壇主既然有興,在下若是再不答應豈非不近人情?不過在下初學乍練經驗薄淺,萬一出手之下難以自制而傷了李壇主,到時尚情莫怪!」

  「玉虛郎君」程瑞麒本是實言,但聽在「賽李逵」李一鋒耳中卻覺刺耳,認為對方年紀輕輕的卻大言不慚,已言明自己將傷在他手下,如此豈不是輕視自己不是他對手?因此已是烈火熾升的厲聲喝道︰「好!好!程宮主!只要你能贏得本壇主一招半式,本壇主立刻率人離去絕不食言,你發話吧!」

  站立兩側的「玉劍仙子」譚玉鳳及「玉笈仙子」史香蘭,耳聽夫君竟答應那恍如門神的魁梧老者要單打獨鬥,不由芳心忐忑不安的齊聲急道︰「麒哥!他……你怎可答應他嘛……!」

  「相公!咱們何必和他單打獨鬥?不如像上次一樣施劍殺退他們不就好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心知嬌妻關心自己的安危,因此含笑投以安慰的眼神,並且將自己的心意說了一遍,才使兩女也深覺有理,但總覺得那人如此高壯,豈不有如大人與小兒之鬥?可是夫君已開口答應了,只好叮嚀夫君小心應對切莫躁進,應以自保為首要。

  此時「賽李逵」已將腰際兩隻又重又大的銅錘取下放置地面,才跨大步前行的喝道︰「程官主!本壇主暫先領教掌上高招,為免落人口實且先讓你三招!你出招吧!」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心中奇怪,雙方出手互提可是性命交關之事而他竟要讓自己三招?萬一自己三招之內便打死他了,那豈不是勝之不武?也非自己所願?雖不懂是真是假或是客套話?但自己卻不願佔人便宜,因此忙開口說道︰「李壇主不必客氣了!在下也不想讓你三招。因此你我同時出招豈不公平?」

  「賽李逵」李一鋒原本見他年輕,而自己身為背負威名的老輩之人,豈肯落個欺幼之名?因此才要讓他三招,但忽然想起「洛陽壇」壇主「蒼穹孤場」楊世新之傳訊,認為「玉虛仙宮」之人個個功力不弱非尋常之革,因此立覺失言的有些不安,尚幸耳聽對方並不領說因此心增大寬的哈哈笑道︰「哈!哈!哈!好!程宮主快人快語,那本壇主便不客氣了?接招吧!」

  話聲剛落,已然疾掠而前右手直入中宮,五指大張如瓜的抓向只有自己胸口高的對方面門。

  「玉虛郎君」程瑞麒見勢雖不敢大意,但腦中已接閃出數招可輕易化解且反擊之招,而身形也疾如電光石火的門至右側,右掌斜拍向他左腰「章門穴」。

  「賽李逵」原本只是虛招,早已有變招之準備,但沒想到眼前一花,對方掌勢已疾拍至左腰,霎時心中一凜的急往左側斜退半步,而右掌也已順勢橫拍向對方左頰。

  「玉虛郎君」招式一空尚未及撲去,突覺一股勁風疾湧左頰,立時後仰避開挺身再起的雙指疾點對方腕間「中泉穴」。

  在此同時「賽李逵」左掌又已抓向自己右肩。頓時心中一驚右掌如刀疾削對方右肘。

  話長時短,就在瞬間兩人已各攻兩招,「賽李逵」一眼見「玉虛郎君」身手迅疾們落,自己招式剛出便遭到對方化解反擊,頓時再也無小視之心的雙掌疾收,右掌猛然再去的追向對方胸口。

  「玉虛郎君」見勢也不怠慢,左掌疾托向對方右臂,右腳前跨一步身軀前弓右掌疾拍對方小腹。

  「賽李逵」眼見對方竟敢單手托擋自己右掌,頓時心中有氣的驟提六成功力猛然化擊為劈,而左掌也已五指如爪疾扣他右腕。

  「玉虛郎君」眼見對方右拳化刀疾劈而下,頓知他欲以渾猛剛力硬拚,但也毫不退縮的續托而上,而右手則化單為啄疾點他左爪心「勞宮穴。」

  「賽李逵」左爪遭對方封死,立時轉化為拳迎向錐指。

  就在此時右小臂突遭一股強勁之力一托再震,右臂已被震揚而起使得右胸肋空門大開,接而一股疾勁掌力已疾拍右胸肋處的「期門穴」,爭時大吃一驚。

  一個武林成名的老輩之人如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後輩過招之時拍中要穴,不論是否身受傷勢但已是顏面有損威名大失,因此這也是一般成名人物或老輩之人極不願輕易的與年輕人動手過招之因。

  「賽李逵」也就是在此情況中,眼見掌勢臨身,雖自己練有橫練「混元神功」不懼對方掌力拍中,但怎肯因動手失招而遭後輩拍中要穴?因此暴退兩步推開掌勢後立時再撲身而上,且怒喝道︰「好功力!竟能震開本壇主雄猛之力,你再接幾招試試!」

  「在下敬領李壇主指教!」

  「玉虛郎君」程瑞麒初時尚心情緊張全神貫注,但數招後不但能察知對方招式虛實優劣,甚而可輕易的出招化解封擋,且也逼退對方,因此已是信心大增心神鎮定的笑答無懼。

  「賽李逵」此時已知眼前的「玉虛郎君」不但功力深厚,便連出手把式也又疾又迅,因此已不敢大意的沉著出招,右掌如刀威猛疾狠的當頭劈向對方。

  「玉虛郎君」見勢微微一笑,雙足不移的進地惻移尺餘,不但避開了對方手刀,而且頎勢揚革疾拍方方空門之處。

  站立一旁觀戰的玉鳳及香蘭兩人所學與夫君相若,因此眼觀兩人戰時已將兩人所施招式一一入目,且已細思優劣以及自己該如何化解封擋?

  細望兩人招出迅疾變化多端,其中驚險之情形非夫妻姊妹相互套把時所能經驗。

  另外也發覺「賽李逵」李一鋒雖然身材魁梧嚇人,但如自己下場應戰時似乎也可應接不敗,因此已逐漸寬心得不再緊張擔心了。

  姊妹倆正在全神貫注觀戰時,另外一方的「無常雙鬼」頗為不耐,心中皆埋怨「賽李逵」自做主張單打獨鬥,而放棄了優越的人勢,因此頗為不滿的另有他念。

  兩人眼神相傳後霎時暴縱而起,雙雙疾撲全神觀戰的兩個女娃,待雙掌已臨兩女身後不及兩尺時才大喝道︰「女娃兒!咱們也來至玩玩吧!」

  兩女正自注視場中激戰時,卻忘了四周尚有大敵虎視眈眈,待耳聽身後喝聲時已覺勁風及體,霎時大吃一驚的柳腰疾扭暴撲斜掠,而雙掌也順勢往後疾拍而出,眼角也已見背後偷襲者險險的擦身而過。

  「呸!下流胚子找死哪?……」

  「死賊子竟敢背後偷襲?姑奶奶打你……」

  「玉劍仙子」譚玉鳳及「玉笈仙子」史香蘭兩人身軀掠勢未盡,足失一點地面後凌空一個倒翻,已雙雙撲擊擦身而過的「無常雙鬼」,恨不得立將兩人斃於掌下。

  「無常雙鬼」沒想到近在颶尺手到批來的距離中,竟遭兩女避開反撲而至,不由心神震凜的不敢停頓,腳尖疾點往前疾衝。

  「玉劍仙子」譚玉鳳緊追前衝的「白無常」,右掌猛然遙擊而出,但卻無一絲勁風破嘯之聲,然而前衝的「白無常」卻覺背後一股陰寒之勁疾拍臨身,因此狂駭的使盡全身功力前衝避招。

  衝出兩丈餘,已覺再無凶險時才鬆了口氣的轉首回望。

  但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倏然令他狂駭得冷汗直冒,竟見那紫衣少婦緊臨身後不到三尺之臣,霎時驚呼一聲使盡全身功力再次疾衝。

  「呸!姑奶奶在你身後又沒出手,你鬼叫什麼?」

  「白無常」驚狂暴沖中耳聽話聲遠在身後丈餘之外,這才駭色略平的側身張望,只見那紫衣少婦站立兩丈之地雙手插腰面顯鄙視不屑的望著自己。

  驚魂甫定的鬆了口氣,但隨即慘白的面色上卻浮顯出一股赤紅之色,且老羞成怒的尖聲喝道︰「臭賤婢竟敢戲弄老夫?納命來……」

  喝聲中已然身形暴掠前撲,枯瘦如骨的慘白雙手已施展出成名絕技「追魂鬼爪」,欲將紫衣少婦斃於爪下,以挽回剛才盡失的顏面。

  「王劍仙子」譚玉鳳眼見「白無常」面色暴怒殘狠的施爪攻至,芳心中更是有氣,但也不敢大意的,立時施展出夫妻姊妹合研而出的「玉虛掌」七十二招迎攻對方。

  「玉虛掌」乃是集二百餘冊武功皮卷殘冊中的招式融匯而成,招招皆含掌拳爪指腿之變化,施展之時含勁不吐,因此雖不見威勢,但卻玄奧幻變化多端。

  穩中含疾,時而大開大合,時而刁鑽狠辣,時而輕柔似水,時而狂風暴雨,忽掌忽拳,忽指忽爪,再加上身形變幻莫測時見腿勢,因此使得對方難以捉摸甚難封擋。

  另一方的「玉笈仙子」史香蘭雖是出身書香門弟的因閣千金,但生性俏皮黠慧,因此雖是芳心氣憤又黑又矮的「黑無常」背後偷襲,但卻別有用心的身形疾迅緊隨他身後丈外,雙手如蔥玉指連連屈指彈出。

  「黑無常」疾衝中卻聽那粉衣少婦不離身後文外,並且嗤笑不止的脆聲笑道︰「後頂、腦戶、風府、……嗯!玉枕、風池、天柱!噎!嗤!還有……大椎、身柱、神道、靈台……肩並、天膠~巨骨、曲恆、風門……」

  「黑無常」只聽她每念一處身後穴道之名,那處穴道即遭一股指風點中,但卻只是酸麻並未受制,可能她已將指勁練的拿捏精華,不論自己如何問移衝掠變換方位皆逃不出她的指勁擊穴。

  「黑無常」此時真是又驚又駭又榮又恨,心知既然逃不出她的掌下為何不與她拚命一搏?

  心有此意後立時疾轉身軀斜衝,一雙又粗又厚的烏黑大掌已疾施「黑靈掌」疾拍緊迫而至的身影。

  「咦?咯!咯!咯!老怪物你可真乖,知道姑奶奶練完了身後請穴後便自動轉身,方便姑奶奶練前身穴道?咯!咯!咯!看在你又聰明又乖巧的份上,待會練完功後就饒你一命吧!」

  「黑無常」耳聞「玉笈仙子」之言,霎時羞憤狂怒的雙目赤紅如血,咬牙切齒的狂嚎道︰「賤婢!老夫跟你排了!」

  悲嚎聲中矮小圓滾的身軀已狂撲面前,成名的「黑靈掌」已迅猛的拍出一片掌影罩向「玉笈仙子」。

  「嗤!老怪物怎麼老羞成怒了?……喔!原來是要讓姑奶奶練掌招哪?咕!好哇!姑奶奶就和你練練吧!」

  「玉笈仙子」史香蘭雖嗤笑逗樂,但眼見對方掌勢如幕罩至也不敢小覷,立時施出「玉虛掌」迅疾的指指點向掌幕中的掌心「勞宮穴」,如此一來夫婦三人已然各有對手的與對方相互拚鬥,且愈打愈順手,愈打愈沉穩,並且緩緩將以往未曾貫通的玄奧招式逐漸人悟,並且悟解所研招式中的優劣之處……

  而「賽李逵」、「無常雙鬼」三人則是愈打愈心驚,愈打愈駭然,簡直是無法招架對方忽掌忽拳忽爪忽指的玄奧招式。

  另外又發覺對方的招工中龐雜無比,似乎包含了宏、渾、刁、毒、狠亦工亦邪的招式,甚而有些極為眼熟,竟然與自己所學甚為相近,好似天下各門各派之招式皆不出對方招式之內。

  更令三人又怒又羞的是明明對方已招臨身周要害大穴時,卻倏然收招換式,初時尚以為是對方招式已滿功力不繼,但三人總算是老江湖了,未幾便恍然大悟的知曉對方夫婦竟是拿自己三人當成練招之人。因此羞慚憤怒之色浮顯於面,如不將對方斃於掌下,則自己的一世英名將喪於此。

  「賽李逵」李一鋒羞憤得怒火暴湧,立時大喝一聲疾攻兩招逼退「玉虛郎君」後,暴退丈餘立地沉聲說道︰「好個『玉虛宮主』,果然招式玄妙技高一等,本壇主另想試試程宮主功力如何?接老夫一掌!」

  「乾坤幫」之人原本懷疑「玉虛宮主」夫婦便是數年前曇花一現的「彩虹鳳凰」,但又無真憑實據也不敢斷言,因此才有洛陽道中圍攻之事,然而如今已確知眼前的「玉虛仙宮」

  程宮主夫婦三人與「彩虹鳳凰」大有不同,但現今已是騎虎難下卻又不能損了幫威,因此絕不能退縮的虎頭蛇尾。

  「賽李逵」雖有如此想法,但另一方的「無常雙鬼」卻是吃盡了苦頭,因此「白無常」已急喝道︰「李壇主!他們並非本幫欲尋人,而是咱們認錯人才引起的誤會,因此不必再將怨仇擴大,我們退!」

  「白無常」此話一出,「黑無常」也早有此意的立時接口急呼道︰「老二言之有理!李壇主且退!」

  然而「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兩女正打的興起,豈肯放過試練自身所學的大好機會?因此雙雙驕喝道︰「呸!老怪物!你想打便打想停便停?哼!此時由不得你了,你再接姑奶奶幾招吧!」

  「咕!矮鬼!姑奶奶尚未正式出招,你怎能歇手不打了?還是勉為其難的再戰一個時辰吧!」

  兩女嬌喝之後,立時一改點到為止的試招之心,不約而同的玉掌疾變,霎時一陣陰寒凜人之氣勁已透掌而出,勁疾狂猛的呼嘯湧向立身兩丈之外的「無常雙鬼」。

  「無常雙鬼」眼見兩女掌勁擊至,頓時氣怒兩女無視江湖道義的斷人下台階。再者為了兄弟倆的名聲,也不能厚顏退怯罷戰,因此已狂怒的大有一拚之心。

  「狂妄賤婢給臉不要勝!你就接老夫一掌吧!」

  「臭丫頭!找死」

  「無常雙鬼」罷戰不能後立時雙雙提掌猛劈出一股掌勁迎向兩女所發之掌風,已有困獸之鬥的心境。

  四人八掌齊出,勁氣尖嘯狂湧尚未接觸之際,卻聽另一側已響起一陣震天暴響,但見飛砂走石塵土飛揚,隨著四散氣充斥三丈方圓。

  在坐霧滾滾中倏咪賽車運」暴喝道︰「好功力!再接本壇主一掌試試!」

  「哈!哈!李壇主也不賴!別說一掌,再來十掌又有何妨!」其實「玉虛郎君」夫婦三人之功力俱皆不弱,約有五十年左右之功力,與「賽李逵」李一鋒相差無幾,但卻高出「無常雙鬼」,可惜三人不懂運動之巧妙而減少真氣之損耗,全是以真才實學一一施展,也因此而浪費了不少真力。

  反之「賽李逵」李一鋒乃是閱歷豐富的老輩邪魔,自是懂得虛虛實實保存實力,因此兩人激鬥幾近半個時辰後已然有了差距。

  在兩人又各自劈一股較前輩更強勁的掌勁後,霎時一陣震天暴響,狂勁四溢的掌風將地面黃土吹刮得有如黃霧滾湧四散,同時只見兩道人影暴震而退。

  「賽李逵」李一鋒稍退即進的掠向剛站定身軀的「玉虛郎君」,並且哈哈大笑道︰「程宮主果然功力高強,在年輕之輩中已屬位使者,但本壇主還想再試幾掌!」

  「賽李逵」老奸巨滑,在眼見對方被自己掌力震退近丈,立知對方已然真氣不繼,如再便拚幾掌必可擊敗對方,因此怎肯放過這大好機會而讓他喘息?

  話聲中已然提聚了全身功力準備一舉敗敵。

  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雖覺有些疲累,但年輕氣盛鬥志旺盛,因此耳聞對方之言卻毫不畏懼的立時笑道︰「好!李壇主儘管出掌!」

  提聚全身真氣循行一周後,「乾陽神功」也已運行全身且灌注雙掌,神色嚴肅的緩緩推出,霎時一股炙熱的乾陽真氣已疾湧而出。迎向對方擊來勁氣。

  「轟……轟……」

  再次的飛砂走石黃塵滾滾而起,頓聽一聲悶哼響起,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各自震退出黃塵之外,但藍衣的「玉虛郎君」卻較「賽李逵」多退出六尺之距,由此可知兩人之勝敗已可預見。

  「賽李逵」李一鋒知自己是技高一籌勝券在握,但是依然震驚對方年不過雙十出頭,功力卻能與自己四十餘年的「混元神功」抗衡,若假以時日必然將超越自己,真是前途不可限量,但是怎能讓他安然無恙而為本幫留下大患?

  內心中思忖後已然興起了一股斬草除根之意,殘狠之色也浮顯於面的突然又暴喝道︰「再接本壇主一掌!」

  「怕你不成?」

  「玉虛郎君」程瑞麒與對方連拚十餘掌後,只覺真氣浮動雙肩微歐,但依然提聚真氣於雙掌,準備迎擊對方掌勁。

  就在他將體風真氣據行數周而聚於雙掌時,卻發覺體內各處經脈穴道內。好似有一絲絲的精氣溢出融匯於真氣內,使得有些虧損的真氣,不但彌補部份並且不斷增加,雖不知是何原因?但已無暇細思,炙熱的「乾陽真氣」已全力推出,迎向「賽李逵」狠猛劈至的掌勁。

  又是震天暴響連連,飛砂走石塵土飛揚中,兩人皆被掌勁劇震得連連倒退數步方止。

  兩人待風息塵落後張目望去,只見「賽李逵」之前留下了六個寸餘腳印,而「玉在郎君」之前則只留下了五個寸餘腳印,不問可知此掌「玉虛郎君」略佔上風。

  「賽李逵」眼見之下驚怔的極為不信,然而「玉虛郎君」卻是內心狂喜中豪興大發的再次喝道︰「李壇主也再接一掌如何?」

  威名、自尊、氣盛的情況下,兩人你來我往的連連續拼四掌,「玉虛郎君」程瑞麒不但不覺真氣虧損,反而覺得經由連連硬拚後,全身脈穴內溢出的絲絲精氣竟然更迅疾的融匯人真氣中,因而憑空增加了將近兩成的功力。

  其實他怎知各脈穴內溢出的精氣全然是以往吃食各種靈果後,未經內功循行融匯而散佈積存在全身各處的靈果精氣。

  以往也曾在修練內功時溢也煉化融人丹田真氣內,但只屬其中小部份而已,那你今日因連連硬拚之後,已使血氣翻騰真氣循氣更速,而各脈內之積存精氣也因劇震而不斷溢出,而逐漸的融匯於體內真氣內,使得真氣也民形旺盛。

  反觀「賽李逵」李一鋒初時尚以為只要數掌之後便能震傷對手,然而萬萬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愈拚愈強盛,那像真氣衰弱之模樣?反倒是自己經過十餘掌之硬拚後,已是真氣浮動略有喘息,恐怕再難久拚無損了。

  心中驚駭中忽見對方竟然愕然怔立,面上似有不適之意,好似有何傷勢一般?莫非對方……「賽李逵」李一鋒似看出對方之變故,頓時猜測對方大概己身負內傷,但只是強忍故作無恙,因此內心狂喜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玉虛宮主』還能支撐嗎?諒你再難脫本壇主掌下之威了吧?再拼兩掌試試!」

  一雙巨掌疾揮中,尖嘯勁狂的掌風再次洶湧前撲,擊向愕立未動的「玉虛郎君」。

  此時只覺體內真氣澎湃循行迅疾,但卻使經脈充漲難受,而且有兩處穴道甚為痛楚又好似欲沖裂一般。

  在渾身發燙難受時竟見對方巨掌又已劈出一股強勁掌風擊至,頓時毫無選擇之餘地的忙雙掌驟提猛然震推而出,且大喝道︰「喝!來的好!」

  「轟……轟……轟……」再次勁風四溢飛砂走石塵土震嘯而起,但實聽一陣狂喜的朗聲大笑響起並笑道︰「哈!哈!哈……謝謝李壇主一掌之助,你我之戰就此歌手吧?哈!哈!哈……」

  一道藍色身影疾如問電的閃出迷塵中,只見他此時竟然容光煥發神采飛揚,不但毫無疲累之態,甚而精神奕奕的更為威武。

  原來「「玉虛郎君」程瑞麒在經過十餘掌的硬擠後,以往所食靈果潛伏在全身各經絡穴道中的精氣,竟被一絲絲的激發而出且逐漸融匯人真氣內,因此使得全身真氣愈循愈旺盛,以致充漲全身經脈中反使得他全身難受。

  尤其在任督兩脈交界的關卡處更是充漲的空得不暢,且痛楚不堪的極難忍受。

  但「賽李逵」李一錢眼見他痛楚之色,尚以為他是因硬拚之後已身負內傷,於是狂喜的要一鼓作氣將他傷亡掌下。

  然而卻在兩人掌勁驟迎而引起的劇震中,「玉虛郎君」原本窒礙難暢的「承獎」、「會陰」兩穴,在此劇震而引起的真氣驟蕩衝擊中豁然衝開,霎時只覺腦門轟然一震,接而全身真氣恍如洪流般的貫通任督兩脈,循行迅疾毫無阻礙的循行不止。

  就在如此難以置信的巧合中,「玉虛郎君」程瑞麒竟將武林人夢寐以求的「天地雙橋任督兩脈」巧震而開貫通順暢,內功已然又跨進了另一個境界。

  聽起來「玉虛郎君」程瑞麒競如此輕而易舉的貫通了「天地雙橋任督兩脈」,得到了武林人夢寐以求的極高境界,聽起來似乎是輕而易舉,有何不得了的進境?

  但是細思之中卻是擔當了極大之險境,要知武林人在行功練氣之際最忌受外力干擾,否則輕者將真氣驚沖功消為常人,尚且有咯血殘疾之隱憂、而重者則立即走火入魔全身癱瘓,日日纏綿病榻造成難以挽回之悲慘後世。

  真是有福之人天釣之!「玉虛郎君」能巧之又巧的衝開了「天地雙橋任督兩脈」,也未曾真氣驚沖走火人魔,實是有三個特因悄悄的同時發生才有此異像。

  一、因硬拚十餘掌後激發起了潛存全身經脈穴道內的靈果精氣,而使得真氣迅疾增強充斥脈絡中。

  二、在真氣驟增卻無暇跌坐行功誘循全身經脈,但卻因拼戰在即騎虎難下,只能強行退聚真氣於雙掌揮震而出。因此減少了部份真氣充斥經脈中而削減經脈暴裂之險。

  三、旺盛的真氣充斥經脈中,卻因任督兩脈通路狹窄而難以渲洩,而在此時突經掌勁相觸而此起的劇力反震,使得經脈中之真氣猛然回震,競令人難以置信的震開了「天地雙橋」,而使「任督兩脈」全然貫通。

  也因此三點巧合才使「玉虛郎君」體內旺盛的真氣循行無阻的洶湧循行,而且三者缺一便難以達至。

  此時的「賽李逵」李一鋒全然不知自己剛才的一掌,竟然匪夷所思的不但未曾傷及對方,反而造就對方成為一個任督貫通的武林高手,因此耳聽對方開口稱謝時尚不知是怎麼回事?也不知他言中何意?

  然而只知此時自己已是功力虧損數成且丹田匱虛,但對方卻是容光煥發精神奕奕,怎樣是個身負內傷或是真力大損之人?

  因此「賽車逵」李一鋒此時難得一見的蒼白臉色,已浮顯出駭然不信之色的盯望著「玉虛郎君」,已不敢再開口要與對方硬拚掌勁了。

  另一方的」玉劍仙子」譚玉鳳此時也如同夫君一般,嘗到了功力驟升的甜頭,雖無夫君的福分貫通任督,但已是功力驟增數成。

  因此芳心驚喜中卻不動聲色的連連出掌召向「白無常」,逼使他出掌與自己對掌,以求那逐漸旺盛的真氣。

  「白無常」的功力原本便不及「玉劍仙子」,因此在對掌近十時,竟發覺對方拿勁愈來愈強,而自己則是愈形功力不繼,掌勁差距也愈來愈大,再加上他愈打愈心怯,心怯則虛,故而已是頻頻退怯的再也無能抗拒對方的掌力,只能連連網躲拒不對掌。

  「玉笈仙子」史香蘭習功較晚,也不似夫君及姊姊服食靈果多年,雖也曾以靈果及「三目蟾蜍」腦珠服食炬化增進功力,但成就終是差多了。

  不過以她的功力雖不如夫君姊姊,但也不低於「黑無常」多少,而且憑藉著所學鋼玄奧招式,竟也能攻通的「黑無常」難以招架封擋。

  尚幸「玉笈仙子」乃是以他為練把試手的對手,並未存心傷害「黑無常」,因此似乎是旗鼓相當勢均力故之況,但外人怎知此時的「黑無常」則是苦頭在心難以開口,完全是被人招招進逼的閃退不止,連封招皆有心無力,更何況出招反擊?

  尚幸就在此時突聽那「玉虛宮主」聽似低沉,但卻震人耳膜的清朗之聲響起︰「鳳妹、蘭妹住手!」

  姊妹兩人此時正打的興起意猶未盡,但耳聞夫君之聲已是順從的玉掌翻飛,狠狠的拍出有別剛才絹手試招的一掌,打的」無常雙鬼」踉蹌跌撞險些倒地,才雙雙凌空翻掠的倒縱夫君左右兩側,面不紅氣不喘的嬌嗔道︰「麒郎你怎麼了嘛?人家正打的過癮時你卻喝止人家?真討厭!」

  「相公!賤妾正打出心得你便叫停?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賠!」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聞嬌妻的埋怨之聲,轉首笑望那惹人愛憐的嬌噴模樣,不由心中一蕩的含情說道︰「好!好!我是看你倆和他們戰有半個多時辰了,怕你倆累倒,所以才喚你們停手歇息的,可是你們……好吧!那以後我再陪你們練招好嗎?」

  兩女聞言頓時芳心甜甜的,心知是錯怪了夫君,但口中卻笑嚷道︰「「哼!才不要呢!跟你練招一點都不好玩,像戲耍一般那有今天如此刺激爽快?」

  「就是嘛!以前每次練招時怕這怕那的,又怕傷到又怕痛著的恁多顧忌,我才不要呢!」

  眼望四周尚有百餘名灰衣大漢,因此不再和嬌妻們多言。已然朝「賽李逵」及「無常雙鬼」笑道︰「李壇主!今日你我雙方一戰平分秋色皆無勝負,但想必三位不會留難我夫婦離開吧!」

  「賽李逵」及「無常雙鬼」聞言後頓時面有慚色,心中感激「玉虛郎君」並未以勝者自居,而保存了三人之顏面,如此情況下尚有何理由可留下對方夫婦1

  因此「賽李逵」季一鋒立時哈哈大笑道︰「『玉虛仙宮』程宮主伉儷果然功力高強武技精奧,本壇主甚為敬佩,也絕不留難三位去留。不過本壇主卻不能保證本幫其它分壇不騷擾三位大駕,恕本壇主就此率屬下告辭了!」

  「賽李逵」話聲一落,立時朝前側灰衣大漢揮手示意,不多時百餘人俱已隱入樹林內不知去向。

  望著人跡已杳的樹林,「玉虛郎君」程瑞麒已迫不及待的伸手摟著一雙嬌妻柳腰,興奮無比的歡笑道︰「鳳妹、蘭妹!我有好消息告訴你們!」

  姊妹倆不知夫君為何如此興奮?但也因夫君的欣喜而感到歡悅,並且「玉劍仙子」譚玉鳳也歡笑道︰「晦!我也有事要告訴你們耶!」

  夫妻三人在歡樂中牽騎上馬按轡緩行,各將剛才激戰中之遭遇及心得一一詳述,然後研判其中玄奧,也因此皆悟解內功之境界竟然還另有玄妙,更增加了三人對武功的認知且增進了勤習之心。

  從此夫婦三人除了暢遊山水風光外,若有閒暇必互研武功,將心得一一提出以做習練之鏡。

  另外也知曉「玉劍仙子」的內功已將達貫通天地雙橋之境,而「玉笈仙子」雖尚差一段距離,但假以時日也能練達同等境界了。

  「潼臨」南面的「終南山」黃土原,在一處小山丘的一個廢棄窯洞內,「玉笈仙子」史香蘭立於窯洞口內依壁休歇,但卻頻頻望向內裡銀芒盛映之處。

  洞內轉折的一間小土室內,「玉虛郎君」程瑞麒正跌坐「玉劍仙子」譚玉鳳身後,雙掌一上一下的緊貼她「身柱穴」、「靈台穴」,緩緩的輸入真氣匯合玉鳳自身真氣循行不止。

  「玉劍仙子」譚玉鳳自身內力本就不弱,再經由夫君灌入真氣後,已使得全身經脈漲痛難受,尤其是在循行至任督雙脈交會處時,更是充漲難行的痛楚不堪,使得她嬌顏上汗水滲流不止的濕透衣衫,好似已至緊要關頭欲罷不能之況。

  就在這時,洞口的「玉笈仙子」史香蘭忽聽洞外有蒼老之話聲逐漸接近,頓時心中一緊,立時手握劍柄警戒。

  「……就好了!老二你認為如何?」

  「大哥!可是據小弟所知那……咦?……大哥你看那窯洞內有亮光……」

  「噴?好亮的寶光……啊?有人呢!

  「叱!你們探首探腦看什麼?還不快離開?」

  「啊?大哥你看!這小娘子竟毫無禮教的叱喝咱們……莫非……莫非內裡有什麼寶物不成?」

  此時「玉笈仙子」史香蘭眼見洞口外並肩站立著兩個面貌酷似,穿著相同灰袍,年約六旬左右,額下俱蓄著一綹山羊鬚的削瘦老者,正面顯驚疑的望向洞內,因此忙掠至洞外站定且叱道︰「你們快請離開,不許在此窺視!」

  「咦?嘿!嘿!嘿!大哥!想不到這小雌貨竟敢在咱們地盤內叱喝咱們離開?不過這邊的廢棄窯洞久無人居,怎會有寶光射出?莫非是剛出土的寶物不成?」

  「嘿!嘿!二弟!想必是有寶物出土,寶光外洩後遭他們捷足先登的搶先入洞,但尚不及取走寶物便被咱們遇見了。」

  「玉笈仙子」耳聞兩人之言頓時芳心大急的說道︰「呸!你們胡說些什麼?洞裡哪有什麼寶物出土?那只是姑奶奶隨身攜帶的一粒『珠腹珠』用以照亮洞內,才不是……咦?姑奶奶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反正不許你們逗留於此便是了!」

  之首的老大聞言立時冷笑道︰「嘿!嘿……想不到我『秦嶺雙凶』在『秦嶺』久居半甲子,竟然會有不長眼的丫頭敢在咱們兄弟面前狂妄囂張的要叱離我們?莫非找死不成?」

  「玉笈仙子」史香蘭那知道「秦嶺雙凶」是何等人物?更不知他倆竟是縱橫秦嶺三十餘年凶殘暴厲的老輩邪魔,只想阻止他倆人洞侵擾夫君及姊姊行功衝穴的緊要關頭,因此聞有後已然怒睜水汪汪的大眼,毫不畏懼的怒聲叱道︰「哼!姑奶奶管你們什麼雙凶?反正這時候不許你們在此逗留,否則可別怪姑奶奶寶劍不留情!」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原本只想查明洞內為何有寶光外溢?也想據為己有,但沒想到眼前這嬌美秀麗的女娃兒,竟然無視兄弟倆的威名尚敢狂妄無禮的叱喝,因此怒火狂湧而起,大凶韋常明立時怒極生笑的冷笑道︰「嘿!嘿!嘿!丫頭!看來洞內尚有人在,莫非在挖寶不成?哼!無主之物見者有份,滾開了!」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一驚,立時執出「青冥劍」橫於胸前,並叱道︰「哼!剛才已告訴你們那有寶物?只是姑奶奶的一粒照明珠光,而且你們久居此地也應知曉這廢棄窯洞內怎可能有何寶物?」

  然而門道精湛老奸巨猾的雙凶,早已從她的神色中知曉內裡另有他人在內,只是不知為何尚未現身?因此心中更疑的有心詐出原因,於是二凶韋常樂立時奸笑道︰「大哥!他們一定是在挖寶所以久藏不出,無主之物見者有份,豈能讓他們獨吞?如此豈不壞了江湖規矩?」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立時急道︰「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在挖寶!而是我家相公和姊姊正在……呸!差點上當了!」

  而在此時倏見大凶韋常明身形疾掠而至,右掌如爪疾抓她左肩並喝道︰「丫頭讓開!老夫耍進去瞧瞧!」

  「玉笈仙子」史香蘭見狀立時低叱一聲,玉手疾抖手中「青冥劍」,在身前劃出一片劍幕削向對方爪勢。

  而在此時二凶韋常樂也貼壁斜掠欲衝入洞內,頓使「玉笈仙子」芳心大急,顧不得削砍大凶疾在後斜退,劍勢疾收順勢斜刺向二凶身軀。

  雙凶似乎默契甚足,在二凶冷笑暴退之時大凶已是疾迅的由左側掠至洞口不足兩尺之地。

  「玉笈仙子」眼見之下芳心大駭,驚急的左手並指疾點而出,一股勁疾指風疾點大凶「天池穴」。

  大凶驚見年歲不大的女娃兒竟然能虛空點穴。頓時身形暴退兩步,左手袍袖疾卷她左手,右手如刀斜削她頸頂。

  此時的二凶也已微退再進,右掌也疾扣向她右「肩並穴」。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竟不顧江湖威名,竟然雙雙出手合擊一個後輩女娃,可見其毫不顧江湖道義無恥至極。

  「玉笈仙子」史香蘭被雙凶左右夾擊,情況甚為緊急危險,尚幸她臨危不亂,驕軀後斜踏箭步避開了大山之手刀、袍袖,右手劍勢回收反手倒刺而出,疾狠的刺向二凶前胸,而且左手如蔥玉指也疾點向大兇手腕「陽池穴」。

  如此高超的身手頓時使得「秦嶺雙凶」驚愕,立時雙雙暴退的怔望著眼前女娃,難以置信她竟然在兄弟倆夾擊中尚能出招反擊?

  此時的「玉笈仙子」史香蘭雖險險的化解了雙凶的攻勢,但也驚得芳心蹦跳如鹿,再次橫劍在胸凝神戒備。

  「秦嶺雙凶」驚怔的望著年輕嬌美年約雙十的粉衣少婦,竟然出招玄妙迅疾毫不拖泥帶水的極其順暢,可見師出名門絕非無名之輩,因此大凶韋常明立時開口問道︰「丫頭!你叫什麼名字?說於老夫兄弟聽聽?」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正中下懷,頓有拖延之意的哼聲不屑說道︰「哼!提起本姑奶奶的來歷,諒你倆也不知道!」

  二凶韋常樂聞言不由怒聲喝道︰「呔!你這狂妄丫頭竟敢藐視老夫兄弟?」

  「咯!咯!咯!姑奶奶說你們不知道便是不知,不過……說給你倆聽聽也無妨,看你們可知曉?」

  「秦嶺雙凶」自認兄弟倆乃是老輩中人三江湖武林中科有名氣的都略知一二,一憑她如此之功力也絕非無名之輩,也絕逃不過兄弟倆的廣博見識,因此大凶立時據傲的冷笑道︰「嘿!嘿!丫頭莫要耍嘴皮子!老夫兄闖蕩江湖數十年閱歷豐富少有不知之人,除非你是默默無聞之輩。」

  「玉笈仙子」聞言頓時咯咯突道︰「好!姑奶奶就告訴我們且聽仔細了,姑奶奶乃是威震江湖的『玉虛仙宮』宮主『玉虛郎君』妻室之一,美號『玉笈仙子』史香蘭,你倆可聽清楚了?」

  「咦?『玉虛仙宮』?……『玉虛郎君』、『玉笈仙子』?」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倆耳聽他所報名號來歷,在記憶中從未曾聽過,因此皺眉深思片刻,且頻頻相互傳目,但卻毫無一絲影子,因此大凶韋常明立時怒喝道︰「咄!丫頭胡富亂語任意編號搪塞,你當老夫好欺嗎?」

  「咯!咯!咯!說你們不知,但你們卻自做見識廣博無所不知,現在卻孤陋寡聞的指責姑奶奶胡編名號?哼!井底之蛙!你們何不去『乾坤幫』打聽一番?再告訴你們吧!『乾坤幫』中的什麼『蒼穹孤鶴』、『賽李逵』以及『無常雙凶』都是我夫婦的手下敗將,如此可知曉了?」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聞言一怔,心知他所提的四人乃是「乾坤幫」中的壇主及巡查,皆屬高功之人,自己兄弟倆若要單打獨鬥,少說也要兩三百招才能有勝算,而這女娃竟說是他們夫婦的手下敗將?

  因此「秦嶺雙凶」極為不信的盯望著眼前這嬌柔秀麗美如仙女般的說衣少婦,見她除了身手不弱目,手執著一輛精光閃閃的寶劍外,著實看不出有何特異之處?

  「哼!大哥!咱們別終日拿耗子卻被耗子耍了!管她什麼『玉虛仙宮』什麼郎君仙子的,先擒下他再進洞內瞧瞧!」

  大凶韋常明耳聽二弟之言,頓明心有同感的應聲說過︰「嗯!說得也是!這丫頭由大哥應付,你趁機入內瞧瞧!」

  大凶話聲中毫無預警的倏然暴掠向前,猛然抓向」玉笈仙子」左肩,而二凶也同時揮出抱柏捲向地右捨,兄弟們似欲一舉成擒拿下她,以便早些進人窯洞內。

  「玉笈仙子」史香蘭眼見雙凶出手齊攻,頓時怒罵一聲後,立時寶劍疾施出一片劍幕護住週身,並且略退兩步站立洞口緊守,不求有助但求無過的緊守洞口。

  於是在「秦嶺雙凶」的夾攻下,「玉笈仙子」已將夫婦合研出的「玉虛劍法」一百二十四招,及「玉虛掌」七十二招,沉穩迅疾左右交互攻出,使得「秦嶺雙峻」難越雷池一步!

  且說窯洞內的「玉虛郎君」及「玉劍仙子」,此時正行功通穴並臨緊要關頭。稍有不甚恐將真氣散沖而雙雙走火人魔。

  原來當兩人各自行功後,程瑞麒將自身炙熱的「乾陽真氣」碼輸入譚玉鳳體內,卻沒想到與她體內陰寒的「玄陰真氣「格格不入而相互排斥。

  可是程瑞麒只是覺得真氣窒得難輸而已,但是因玉鳳卻覺夫君輸人的炙熱真氣使自己全身經脈穴道極為痛楚,尚以為是自然之事而極為忍耐。

  直到程瑞麒右手輸出真氣而左手回收真氣時,想不到回收的竟是一股冰寒凜人的真氣,且湧入自己的經脈中,而使得兩人皆遭到相同的痛楚,但已是欲罷不能了。

  這也是當初兩人未曾細思,只憑自己的想法便貿然行動,想如此為譚玉鳳貫通「天地雙橋」,卻沒想到兩人體內之內功真氣,乃是一寒一熱水火不客的特性。

  如此一來莫說要貫通任督兩脈了,便是兩人此時皆遭受到一冷一熱的真氣在體內循行交纏排斥,使得全身經脈忽冷忽熱痛楚不堪。

  兩人經此之下真是有口難言,只好平心靜氣強忍痛楚緩緩行功,以減少痛楚續增而難以忍受。

  不知過了多少時光,兩人也不知一寒一炙的真氣在體內循行幾百周?只覺兩道氣在排擠互斥相持不下的短兵相交中。似乎有講和相依互融之狀況。

  時光逐漸的消逝,兩人體內的寒炙真氣果然逐漸融合為一,並且痛楚之感已然漸消,真氣運行也較順暢。

  另有一不同之特點便是兩人也同時將對方真氣運行之不同心法,經由體內不同的經脈揚行貫瓶而使得兩人皆身俱兩種不同的心法,運行路線融合為一種新的心法。

  「乾陽」、「玄陰」兩種心法互用後。頓使兩人身俱陰合陽、陽合阻的太極之境,而兩者合一的巨大洪流於是順著兩人體內循行不斷,且愈循愈迅愈循愈暢。

  「玉虛郎君」程瑞麒「天地雙橋」已通,因此真氣循行順暢而感覺內功似乎又更進一層了,但是「玉劍仙子」譚玉鳳卻被旺盛的真氣充漲經脈痛楚不堪、尤其是在任督兩脈交匯之處更為劇癇。

  只見她痛? @烈的緊咬貝齒強忍,在全身輕顫香汗淋 中,突見她身軀猛然一震,接而似乎全身一鬆痛楚之色全消,甚而湧起一絲笑意的行功不止。

  果然剛才她「天地雙橋」已被強旺的真氣衝開,因此使得真氣暢循無阻,功力憑空倍增的百尺竿頭更上一層樓了。

  兩人真氣互通循行不止,「三陽三陰」經脈皆暢通無阻,並且將兩人體內所積存的靈果精氣全然吸出融匯。

  未幾,只見兩人身周緩緩溢出一層薄霧,接而愈來愈濃的包裹住兩人,只見到模糊的身影。

  片刻後,只見濃霧逐漸淡薄而消失,並且兩人已同時收功睜開雙眼。

  「麒郎!賤妾竟然功力倍增且……」

  「王劍仙子」譚玉鳳收功後,立時迫不及待的興奮笑說著,但話未說完競聽洞外傳入香蘭的怒叱聲,頓使兩人驚異的不知出了何事?

  「鳳妹!我們快出去者看!」

  「玉虛郎君」程瑞麒話未中不待嬌妻回應,身形已如迅電般的閃掠而逝。

  此時在洞口處的「王笈仙子」史香蘭,已然香汗淋 鼻息粗喘,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怒睜,神智昏亂的不顧真氣耗損,也不管「秦嶺雙凶」是否攻近而至,彷彿是練劍似的將「玉虛劍法」從頭到尾不停的來回施展,以阻「秦嶺雙凶」逼近。

  倏然一隻手臂由後按住了他的細柳腰,霎時使她昏眩的神智劇驚而醒,正欲揮掌反拍時。忽聽耳畔響起了熟悉的磁性聲音︰「蘭妹是我!你伸手歇息吧!」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聲霎時心神一鬆,立時渾身骨骼似散丫立不穩的倒入夫君懷內,氣息微弱顫抖的哼道︰「哦……相……相公……賤妾!幸!幸不辱命……終能守……住洞口了……」

  話聲未完,人已昏迷在「玉虛郎君」懷內人事不知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緊摟嬌妻時,望見丈餘外有兩個面貌酷似,年約六旬之上的灰袍老者,頓時已知發生了何事,耳聞嬌妻氣息微弱的昏迷在懷,心中大驚的正欲呼喚時,眼角卻見兩道灰影疾掠而至,不由怒火狂升的猛然劈出一掌,勁疾狂熟的掌勁立時迎擊兩個灰袍老者。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眼見由洞內掠出一個藍衫青年後,那玄奧無隙的劍幕突斂,頓時見機疾撲而上便欲擒人。

  然而沒想到身影劇掠出改尺,便覺一股狂猛的勁氣呼嘯湧至,立時驚急的疾掠兩則,險險的避開凜人肌膚的強勁掌勁。

  就在此時倏由洞內電射出一道紫影,並聽另一女子之聲怒叱道︰「麒郎!蘭妹一定是傷在這兩個老賊手下,你快救治蘭妹,兩個老賊由賤妾打發!」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聞聲尚未看清那紫衣公之面貌,任見一道雪白劍光凌空而起,恍如電光疾閃的化為七朵劍花,夾帶著寒酷劍氣飛射而下罩向兄弟兩人。

  疾如還電的劍勢未至,而冽厲刺骨的森寒劍氣已刺得兄弟倆肌膚刺痛,霎時心中震駭得雙雙暴退兩丈之外。心知紫衣女的功力較剛才那粉衣少婦的功力恐怕高出近倍,加之她手中也是一柄精光凌盛的寶劍,絕非兄弟倆可空手應付得了。

  此時眼見那紫衣女劍勢落空,竟然身不落地的凌空旋轉兩匝後竟然又凌空疾展劍勢,如雨劍尖已疾洩罩至。

  「啊?……老二小心!快拿兵器!」

  「大哥小心!這女的功力更強。」

  「秦嶺雙凶」大驚失色的急喝中,已各自由懷中執出一根烏黑短棒,迅疾在頭頂上揮震出兩團烏黑圓幕迎向創雨。

  此時凌空下去的「玉劍仙子」譚玉鳳,只覺體內真氣澎湃旺盛,寶劍信手揮科中便施展出以往難以達至的威勢,且順暢迅疾不可同日而語,因此芳心大喜信心十足的續追兩灰袍老者。

  眼見兩人各執出一枝烏棒,一左一右的揮出兩團棒影迎敵自己的劍勢,但她卻在棒影中查覺出數處破綻微隙,頓時劍勢疾抖的射入破綻內。

  「秦嶺雙凶」棒招一出立即神情大定的自侍可對擋劍勢,但沒想到倏數點劍尖,已光如鬼影似的穿透棒幕迎面刺至,霎時狂駭得身軀疾閃棒招、疾變封擋劍勢。

  然而兩人棒招劇變劍影突斂,而那紫衣少婦竟又凌空旋翻頭下腳上的疾射下十余道飛門精光,分射兄弟兩人胸前上盤。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見狀之下。心驚此女功力竟然如此高絕,自洞內掠出後尚未曾落地換氣,然攻勢如此凌厲,由此可知,功力已不在兄弟兩人之下甚而更高。

  心中雖有此深知,但已無暇且無顏再退,因此雙雙各自大喝一聲︰「呔!來的好!」

  「你也接老夫一招!」

  喝聲中兄弟兩人已身軀相臨,兩枝烏黑短棒已交互的疾揮出層層棒影,彷彿是一片傘幕迎擋凌空而下的創兩。

  但聽急如碎玉的連連脆響中倏見紫影凌空再翻,接而又是一片精亮劍雨疾洩而下,漫天罩向兩人。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方才手中短棒被劍尖連連點中,頓覺虎口被震得發麻,尚不及行功時竟又見漫天劍雨續至,頓時不敢自恃輕櫻其鋒,雙雙暴退丈外避開劍雨,隨即又暴掠再進的夾擊身形下落的紫衣少婦。

  「玉劍仙子」譚玉鳳連攻數招皆被兩人避開,芳心中已是懊惱氣憤,眼見兩人暴退再進左右夾攻而至,不由冷笑的尚不待落地,玉手疾抖連連,霎時只見十二朵劍花分左右邊向暴掠而至的兩人。

  「秦嶺雙凶」兄弟倆身形疾掠中,竟見紫衣少婦餘勢未盡尚未落地,倏又震抖出六朵劍花如電光石火般的飛射而至,再也避之不及的驟揮手中烏棒連施兩招迎向劍花。

  兩人手中烏黑短棒原只有一尺長,而此時倏然由棒心中疾彈出兩截,成為足有兩尺多長的烏棒,且疾掄如車輪船的棒影堪堪化解了六朵劍花。

  烏黑短棒乃是「秦嶺雙凶」的成名兵器,名曰「如意殘心棒」,此棒平時只有尺餘長,在棒端有兩粒暗鈕,前面一粒用力按下後,立時由律心中彈出兩截七寸長的套棒,而成為一枝兩尺四寸長的長棒。

  另外一粒暗鈕用力按下後,立即由棒心內連連射出兩支三寸長的藍汪汪毒針,其上皆塗有見血封喉的毒液。

  在與人敵對排斗中,不明之人防不勝防,十之八九皆會遭暴然彈出而伸長的棒尖擊中穴道,或是被淬有劇毒的「殘心針」謝中,有些人是當場身亡,有些則是受制後再被殘害。

  便連有些功力較雙凶還高的武林高手,也因不明其「如意殘心棒」的陰險裝置因而遭受製毒害;因此現今武林中尚無人知道「秦嶺雙凶」成名兵器「如意殘心棒」之玄機。

  此時「玉劍仙子」譚玉鳳眼見雙兇手中短棒突伸一截,不由心中一怔的甚為驚奇。一但就在他任愕的霎那間,倏見四道藍影一閃而近時在胸口小腹連連有物刺入,心涼的低頭望去立見有四支藍投汪的細針插掛在衣衫上,立時了悟雙兇手中短棒暗藏陰毒暗器,因此芳心大怒的殺機熾盛,怒狠的叱道︰「無恥老賊納命來!」

  話聲中只見手中「寒魄劍」光華暴漲,雪白劍芒閃爍寒氣四溢,而劍尖前竟有三寸左右的劍芒伸吐不止,好似欲脫劍而出,劍身且嗡嗡嘯響,可見已貫注了強勁真氣才有此現象。

  「秦嶺雙凶」韋氏兄弟見「殘心針」一一射入那紫衣少婦胸腹後,頓時面浮喜色且殘狠冷笑的靜立笑望,認為十拿九穩的要見她渡發身亡。

  但他倆怎知紫衣少婦裝之內尚穿著一件可避刀劍的「蛛絲衣」?四支「殘心針」勁道雖強,但穿透外衣後即被阻隔,無能穿透「蛛絲衣」,之使「玉劍仙子」微覺胸腹被針勁衝擊而已。

  兄弟倆面顯殘酷笑意的靜望中,卻聽紫衣少婦一聲怒,立見雪白劍芒暴漲,較剛才拚鬥時更為凌盛,正自心中震駭她為何未曾毒發身亡時,一片有如翻江倒海的驚狂劍幕已疾如迅電的射至身前不及兩尺之地。

  「喔?二弟快躲……小心……」

  「大哥快走!小……」

  只聽連連驚呼中,兄弟倆避之不及的倉促急掄「如意殘心棒」迎封劍勢。但為時已晚,只聽數聲慘叫響起︰「啊……喔……」

  「哇……啊……救……」

  淒厲尖嚎的慘叫聲中,血雨暴散如雨如霧,洩紅了黃土地,只見大凶韋常明由額至胸劃出一道深有寸餘的裂縫,鮮血不停的汩汩外溢,全身抽搐顫抖的生機已無。

  而二凶則是在胸腹各有一道深深的劍傷,竟然可見到胸腹內的臟腑外露,已然當場斃命了。

  「玉劍仙子」譚玉鳳提聚全身功力施展劍招後,果然劍誅雙凶,雖然是在兩人不妨之情況下得手,但也可知她的功力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了,若在武林中排名列位,恐怕日可列人頂尖高手之林了!

  在「玉劍仙子」譚玉鳳又驚又喜中,得知了自己功力倍增之情況,眼望著雙雙並立洞口觀戰的夫君及氣色已復的蘭妹,立時欣喜的掠身向前,興奮的說出剛才施功拚鬥的心得。

  「玉虛郎君」程瑞麒及「玉笈仙子」史香蘭也立時雙雙賀喜她劍誅雙凶的神威。

  「鳳妹!想不到剛才蘭妹在洞口護關時,你我竟然已將兩種心法融匯為一,且將真氣融合成陰陽合一之境,這也就是與以前主妹所說陰陽合一的『無極』之境,也是我們誤打誤撞而造成的成果,但其中之危險竟是難以想像,實乃我們萬幸中的萬幸才能安然渡過,不過我已由此了悟了一些道理,以後便可小心防範了!」

  「咯!咯!咯!鳳姊!小妹剛才看你出招之神威真是羨慕不已,你真是令人欽佩的女中豪傑呢!」

  「嗤!麒郎蘭妹!我現在體內真氣不但可不經提功便能自動循行,而且順暢旺盛的不慮反乏,尤其在剛才施展「遮天掩月」那招時,竟然一氣呵成且將以往難以施展之處豁然貫通,不但悟解其中玄奧,甚而似覺不足的又將大同小異棄而不用的『日月無光』。將其差異之處混入施展,不但毫無窒得甚且將兩招各有不及之處互補,而使得招式更為玄奧無隙威勢更盛呢!想必這就是內功暴增後的好處了!」

  精神恢復的「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後,已笑摟她手臂說道︰「鳳姊!剛才相公已解釋給小妹聽了,和你所言大致不差,如今相公及鳳姊已身俱陰陽合一的『無極』之境,已超越了『太極』之境。實乃險中又險的巧合,但成就已是不爭之實,小妹為姊妹可喜可賀!」

  「玉虛郎君」程瑞麒想到剛才與鳳妹行功之困境,尚心有餘悸的說道︰「蘭妹說得沒錯!剛才我們是托天之幸才未遇險,否則即將陷入走火入魔之悲慘命運,這也是我們未經良師教導自以為是的貿然施功,以後則要謹記此事引以為戒才是!」

  夫婦三人笑談一會後,便不再理會「秦嶺雙凶」的屍身,觀定方向往「長安」而去,但「玉劍仙子」譚玉鳳則順手拾起兩支「如意殘心棒」說出其中惡毒之處,三人商議之下為免讓人拾去藉以為惡,於是以懷中「雪龍匕」將之削為碎鐵棄之。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16

第九章 京部繁市 偶識醜女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

  「長安」!位於關中之地,乃我區六大古都之一,自周、秦、漢、隋及至本朝「唐」均建都於此,但因數朝之戰亂毀於鋒火而數度重建,城池所在處各朝皆有差異,但及至本朝時將隋都大肆擴建,周圍!」達七十餘里地,成為古代第一大城。

  而其街市井井有條多而不紊亂,有「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之語。

  全城分皇宮內城及市井外城,城門有大小十二個,其中以皇城正南「朱雀門」外的宮前廣闊大道最為有名,足有一百五十公尺寬窄。

  「朱雀大道」兩側豪華酒樓客棧及百商興旺,街道上更是車水馬龍往來行人如織,高官巨賈才子佳人時時可見。

  此時眾多車馬人潮中,有一位身穿寶益武生裝,身背寶劍的俊逸雄偉青年,以及身穿紫粉兩色的勁裝豐? b艷、嬌柔秀麗,身背寶劍的兩位絕色少婦,恍如鶴立雞群的跨騎按轡緩行。

  一男二女正是「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三人神光外蘊面含笑容的毫無一絲倦色,不時張望寬廣大街上的各色景色,果真應了一句曰︰「長安大道連狹斜,青年白馬七香車。」

  兩側高樓俱是雕樑畫棟華麗壯觀氣派不凡,非其它大城邑可與比擬,而道中行人尚雜著許多碧眼突鼻的異域番人,也屬他處城邑少見之像。

  街東一家氣派非凡裝演華麗的「京都高賓樓」,站立樓前穿著不俗的兩名店伙,眼尖的望見三人儀表非凡,立時快步急行至三人馬前哈腰笑道︰「公子爺、兩位夫人!旅途勞累了,小店乃京城首屈一指的『高賓樓』,獨院小樓,清靜上房皆幽雅清爽,且有僕婦侍候,灶房大師父乃卸任皇宮膳房主廚。南北口味精緻小點美味可口,包公子爺及兩位夫人滿意!」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後笑望身後兩位嬌妻,見兩人並無拒絕之意,於是笑說道︰「也好!那就引領我們前去看看……喔!就為在下夫婦準備一棟獨院小樓吧!」

  說完後便跨下馬鞍旦伸手懷取出一錠小銀塞入其中一人手中,然後夫婦三人隨著兩名店伙前行。

  那名店伙手心一握,頓時心知是一錠二兩重的小元寶,霎時心喜的朝另一店伙使眼色,忙恭聲稱謝的牽騎引路邊至一棟三層高樓前,且揚聲喝道︰「裡面的!三位高賓駕臨『天子』獨院小樓侍候!」

  隨聲立樓內急行出兩名店伙,躬身相迎並接過牽騎店伙遞至的行囊後引領三人進樓。

  店堂內側的一個高寬廊道行約兩丈,立時進人一處樓後大庭院中,經由曲折長廊通過花團錦族、蓮池、假山水材、涼亭水閣的大庭園後,行至一竹離小院內。

  竹籬小院中花樹不多卻幽雅不俗,且有一泓池小水池,點綴著數朵青蓮及浮萍,池上有座小拱橋,跨過拱橋穿過兩叢牡丹花叢,頓見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木樓呈現眼前。

  精緻古僕的木造兩層小樓,進樓是客堂,且有兩名四旬左右的僕婦分立門內左右禍身相迎,客堂左側是一間有涼榻茶 的山書房,右側一座小木梯可行至樓上。

  樓上是左右各一的兩間臥房,中間則是起居間,裝潢擺飾名人字畫俱都幽雅不俗令人賞心悅目。

  「嗯!很好!就是這棟小樓了!喔!對了!小二哥!下這有一千兩銀票暫且先交櫃,其中五百兩存櫃,另外五百兩則變換銀子以便在下夫婦在京城花用!」

  店伙伸手接過銀票以及一錠五兩小元寶時,立時心喜的諂笑道︰「是!是!公子爺您放心!小的立時交櫃且換妥現銀以備公子爺取用,公子爺及兩位夫人如有所需即可吩咐僕婦,小店立即會為公子爺及夫人備妥!」

  望著興沖沖離去的店伙,夫婦三人便吩咐僕婦準備浴水清洗旅途中的塵砂。

  夫婦三人剛清洗梳理妥當落座客堂飲茶休歇時,突聽樓外有清脆悅耳的女子之聲響起︰「呸!掌櫃的要是不將本姑娘小金兒找到,哼!小心本姑娘拆了你這家酒樓!」

  接而便聽一蒼老之聲急急哀道︰「姑娘!小老兒怎敢不遵您的意?只是……您的小金兒離籠之後便不知飛往何方了,小老兒要如何尋它?」

  「哼!我不管!小金兒可是江南道節度使黃伯伯上獻公主,而公主又轉贈給我的,若是找不到的話……哼!少不得……咦?咯!咯!有了!小金兒的叫聲,我聽到小金兒的叫聲了!」

  果然在一株巨榕中聽到一陣清脆婉轉的雀鳥鳴聲,想必便是那隻小金兒了。

  而程瑞麒夫婦此時也好奇的步出小樓在院內外望,只見竹籬外有一位身穿火紅衣衫長褲的姑娘,正與瘦弱的掌櫃急步行往一株巨榕前。

  「掌櫃的你看!小金兒就在那枝丫上,在那兒……就在那兒……」

  但是掌櫃的老眼發花。實在看不清數丈高的綠蔭有何雀鳥?但只能唯唯諾諾的要去呼人執梯捉鳥。

  就在此時突見黃影飛動。立時飛臨程瑞麒夫婦所居木樓小院中的一株茶花樹上引頸脆鳴。

  「啊?小金兒……小金兒莫飛……」

  那紅花姑娘眼見之下立即奔行急叫的奔至竹籬前,毫不停頓的便欲進入小院內,但突見小院中站立著一男兩女英俊倜儻嬌美秀麗的年輕夫婦,頓時怔愕頓身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三人此時也已望清紅衣姑娘,只見她年約豆蔻發挽雙髻,身穿緊身衣褲腳穿一雙紅短靴,手執一條小馬鞭,圓圓的臉蛋嬌嫩透紅,一雙圓滾大眼靈慧黠色,瑤鼻巧挺櫻唇朱紅,渾身散發出一股俏麗火熱的氣息。

  緊跟在後的掌櫃,眼見紅衣姑娘驚動了三位貴客,立時慌急的上前拱手解釋道︰「公子爺,兩位夫人!小老兒在此陪罪驚擾三位,只因昨日有官家在本樓宴客,因人聲吵雜而驚走了一隻金雀兒,今日雀主要在小店庭院中尋捉金雀兒,因此打擾之處尚清公子爺及兩位夫人見諒!」

  那紅衣姑娘眼見掌櫃上前告罪、頓時細細端詳三人,只見那兩位少婦貌美如仙女,如玉脂凝膚,如嬌艷欲滴的綻放花朵。

  而那位青年則俊逸倜儻雄偉不群,書卷氣息中確另有一股英氣,絕非城中的公子哥兒將門子弟所能比擬。

  曾見過京城上百官宦子弟,有的俊雖俊卻文弱不堪缺乏一種英武之氣息,而有的雖也勇武,卻又缺乏一種溫文氣息,有的雖也兩者兼俱,卻又擺不脫紈褲子弟的倔傲神色,那像眼前之人文質彬彬中卻又散發出一股逼人英氣,雄偉不群的體態中卻又令人覺得和藹可親易與相處。

  此時已聽那藍衫公子隨和的笑道︰「掌櫃別客氣!您儘管請便!如有需要在下或可相助一臂之力!」

  忽然「玉劍仙子」譚玉鳳急呼道︰「啥!那位姑娘!小金兒又飛了……」

  眾人聞聲急望,果然見那隻金雀兒又已震翅高飛至樓側的一株樹頂枝丫上,正巧距樓上臥房的花窗甚近。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之後,立時默不吭聲的轉身步入樓內,接而迅疾掠往樓上臥室。

  此時仰首高望的三女,只見那金兒雀忽然驚急的雙翼疾拍似欲飛離,紅衣姑娘眼望之下驚急的欲喝時,卻見金雀兒雙翅亂撲的飛入閣樓內的窗戶內。

  「啊?小金兒……小金兒……」

  紅衣姑娘心急的急步奔至接前,望著面含笑容的兩名麗人央道︰「兩位……好姊姊!小妹的小金兒剛飛入閣樓內,因此可否請兩位姊姊陸小妹至樓上尋找小金兒?」

  「玉劍仙子」譚氏眼見這俏麗可愛的紅衣姑娘,一臉心急央求之色,於是忙開口笑道︰「可以!可以!這位妹妹別心焦!姊姊夫君已先登樓了,一想必已正幫你捉那小金兒呢!」

  正說時,「玉虛郎君」程瑞麒已微笑步出,右手掌握著一隻露出驚恐掙扎的小黃鳥。

  「噴?咯!咯!小金兒!正是我的小金兒!」

  那紅衣姑娘眼見之下芳心大喜的疾掠至程瑞麒身前,伸出柔細玉手便欲接握。

  而此時「玉虛郎君」夫婦三人眼見式衣姑娘驚喜之下疾掠的身形,頓知紅衣姑娘絕非手地縛雞之力的尋常女子,而是身習武功之人。

  「玉虛郎君」程瑞麒見紅衣姑娘伸手欲接,但唯恐她心急大意而抓握失手,於是緩緩張開五指,那隻小金幾則是驚急掙動卻無法飛離掌心。

  「咦?……『虛空攝物』?……好高的功夫!小金兒……咕!小金兒可別跑了?乖!」

  紅衣姑娘怔異的望望他後,隨即欣喜的急伸一雙玉手,小心翼翼的合攏捉住小金兒,直開顏笑的歡悅笑道︰「喂!謝謝你啦!你的功夫真高,竟能施展『虛空攝物』之技,抓住了小金兒,真謝謝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立時含笑說道︰「姑娘誇讚了!不登大雅之堂小技怎逃出姑娘法眼?見笑了!」

  紅衣姑娘心事已了,毫無久留之意,因此立時朝三人笑道︰「謝謝三位相助使小金兒重回小妹身邊,打擾之處尚請包涵,告辭了!」

  紅衣姑娘話落後,立時興奮歡愉的轉身快步離去。

  「咕!胭!相公、鳳姊!這位姑娘可真天真? 漵O!聽剛才她對掌櫃所言似是官家子女耶!」

  「嗤!蘭妹!你看她那模樣那像一位大家閨秀的官家千金?看來倒像豪上世家的小姐呢?」

  「玉笈仙子」耳聞「玉劍仙子」之言,立時又笑道︰「鳳姊你不知道,其實當今高官貴爵的一些子女,有些雖也深居日閣習手紅讀詩書,但絕大部份皆是呼朋喚友四處玩光,有時還各分派系的明爭暗鬥,只要不惹出大禍,家中長輩也甚難管教,甚而因兒女之輩的胡鬧也接近了官官相系的好處,有些還因此而結為兒女親家了呢!」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卻另有所思的疑問道︰「蘭妹!剛才那姑娘竟然能看出我所施展的『虛空攝物』功夫,以及剛才她無心中所疾掠的身法,看來她應也屬習武之人,而且功夫不差呢!」

  「相公!其實有家中之武將皆習過武技,而子女當然也不例外,至於一般文官家中。不乏有聘請武林中人為護衛,或教習教導子女的防身之技,甚或送至名門大派拜師習藝,但是他們習有成就後,並非行道江湖而成為武林人,只是在官場子弟中結伙爭強擴增勢力而巳、算不得武林之人!」

  「喔!原來如此,好了!兩位娘子可回樓習功了吧?」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頓時噴嘴嬌嗔道︰「相公!短短的百餘里路程卻行有旬日,每日皆被你逼著練功,好不容易才貫通了『天地雙橋』,功力已然突飛猛進,也和鳳姊一樣能功貫全身經脈了。如今難得來到京城,你就放賤妾及鳳姊輕鬆幾日游賞京城嘛?好不好?」

  「玉劍仙子」譚玉鳳此時也面有不悅的歎道︰「就是嘛!一路上專行荒山野地勤修內功,我姊妹倆如今皆貫通了任督,且與你真氣相通淬煉,皆已達至陰陽相匯為一的『無極』之境了,你就容我們休歇輕鬆一番又何妨嘛?」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立時不以為然的笑說道︰「嗨!你倆當知我們任督初通,體內真氣雖已相互融匯互通,但尚未達精淬至『無極』之境,尚須勤練一段時日方能穩固。你們可不能貪玩而荒廢,以免功虧一簣喔!」

  「唉!好嘛!好嘛!不過練功也要等候入夜且無人打擾之時方可,那白天我們總可以出店去玩了吧?」

  「這……嗯!說得也是!好吧!那就出去逛逛也好!」

  「耶……好耶!鳳姊我們快走吧!免得相公又反悔了!」

  *** *** ***

  皇城所在的京城,果然非一般城邑所能比擬,大街西側商家所陳列之物,除了全國各地以及外番之各式貨物皆可見到不說,也皆屬上品之貨。

  街道上之商賈世富達官貴人,及成群結伴的公子哥兒日閣千金,真如過江之鯽川流不息,且相互寒暄招呼,但甚少見到小販川行大街。

  「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在城內數日,逛游了東、西兩市的各大街,也購買了一些喜愛的手飾及訂製了數套換洗衣衫。

  一日,夫婦三人在西城外的牲口墟市中逛游,程瑞麒看中了一匹在十餘匹駿馬中率先奔行,全身烏黑無一絲條毛的「黑驪」壯馬,一望便知便是馬群中的往往者。

  從馬販口中得知那高壯的黑馬,乃是純種的城外天馬,可是馬販竟開口索價三千兩白銀。

  如此價昂之馬程瑞麒自是無心購買,但王鳳及香蘭兩女卻想裝扮夫君,夫君的倜儻威武也是妻室的榮耀,因此立時要執意購買,並且也各挑中了另外兩匹溫馴母馬。

  三人正與馬販商議談價時,突聽身後有清脆悅耳的女子之聲響起︰「咦?你們不是……啊!果然是賢伉儷三位耶!兩位姊姊及公子要購買坐騎呀?」

  夫婦三人聞聲回首望去,只見身後站著四名年輕女子,為首之人是位身穿淡黃緊身衣褲,腳穿一雙短靴,手執一條小馬鞭,突顯出英氣及美好的身材,但那張容貌卻是令人不敢恭維。

  只見她黝黑的顏面上凹凸不平,且長著一粒粒的小向球,一張厚層大嘴上,則是塌寬大鼻,只有鬆散的稀眉下乃是一雙清澈似水,散射出一股端莊柔和的目光,實是容貌中尚可一看的美處。

  那醜女左後站立著一位紅衣姑娘,正是那位曾在夫婦三人宿處小樓追捉金雀兒的圓臉紅衣姑娘。

  兩女身後另有兩個侍女身份的背劍姑娘,正面含驚異疑惑的盯著三人,且有種警戒的神色浮顯於面。

  「玉劍仙子」譚玉鳳眼見四女後,立時頷首笑道︰「原來是這位姊妹偕伴來此,我夫婦三人正洽購坐騎,以便往後代步遊山玩水,但不知諸位也是要購坐騎嗎?」

  紅衣姑娘眼望黃衣姑娘時見她並無反應,因此立時跨步上前笑道︰「原來姊姊伉儷要購買坐騎呀?這事簡單,小妹與這裡的牲口販子大多相識,小妹自可為姊姊等人作嫁代為價購,包你省了不少銀子!」

  紅衣姑娘朝黃衣姑娘打了聲招呼後,立時與玉鳳香蘭前往觀馬且與牲口販子殺價。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紅衣姑娘與兩位嬌妻擠入柵欄處,因此也無奈的搖頭苦笑一聲,卻又見那黃衣丑姑娘的一雙美目凝視著自己,於是立時頷首笑望,而那黃衣姑娘也咧開一雙厚唇,並露出極不相稱的兩排如貝玉齒笑望。

  「玉虛郎君」程瑞麒並不以她容貌醜陋為意,立時跨前一步拱手道︰「這位姑娘,在下夫婦與那位姑娘只有一面之識,沒想到今日在此巧遇,但不知兩位姑娘也是此購騎的嗎?」

  醜貌黃衣姑娘聞言美目中,似乎泛出一股疑色的盯望著他,半晌後才緩緩說道︰「這位……公子!芙蓉妹妹曾告訴我,是你施展武林難得一見的『虛空攝物』之技幫她抓回了小金兒,由此可見公子的功夫不同凡響,但不知公子乃何方高人?師出何門何派?」

  「玉虛郎君」耳聽一陣,恍如玉鈴清脆黃鴛出谷的美妙之音由她口中響起,不由全身一陣舒暢的怔望著她眨也不眨。

  醜貌黃衣姑娘被他目不轉睛的盯望,初時面有怒色的怒視回望,但未幾發覺他目光中,竟然是驚異讚賞且是無一絲邪色,因此怒意漸消且略有羞意的緩緩轉首他望。

  但站立黃衣姑娘身後左側的背劍侍女,卻怒聲叱道︰「呔!輕浮男子怎可如此盯視我家姑娘?」

  「玉虛郎君」突被侍女之言驚醒,霎時神色慌亂手足失措的忙拱手急道︰「啊……在下程瑞麒乃……哦!想在下失態……姑娘請恕在下失態……」

  黃衣姑娘眼見他俊面泛紅,語無論次且手足無措,不由芳心竊笑得強忍不住,而噗嗤笑出聲來,卻使身後的兩名侍女面含驚愕的互視不信。

  此時玉鳳、香蘭及那紅衣姑娘已然興奮的行至,正巧見到黃衣姑娘的嗤笑之狀,頓聽紅衣姑娘既心奇又怔愕的說道︰「嗨!好妹姊!想不到你也會高興的笑出聲來,可真稀奇哪!」

  那黃衣姑娘聞言一驚,立時止住笑聲,略帶羞意的嗔道︰「芙蓉你胡說些什麼?」

  而此時「玉劍仙子」譚玉鳳也興奮的朝夫君笑道︰「麒郎!剛才芙蓉妹子替我們論價購轉,竟然以三千兩銀子購得三匹駿馬耶!使我們省下千餘兩銀子呢!」

  一旁的「玉笈仙子」史香蘭也興奮的笑口接過︰「不但如此而且還附帶三匹馬的鞍 ,待會便是直接送至『高賓樓』馬輜呢!」

  兩女正興高采烈的笑說時,那黃衣姑娘忽朝紅衣姑娘說道︰「芙蓉!你剛才不是說要在『京華樓』用膳嗎?」

  「咦?好姊姊你剛才不是……喔!好!好!就去『京華樓』吧!」

  「玉劍仙子」譚玉鳳聞言後,心中略一思付,便朝夫君笑道︰「麒郎!剛才芙蓉妹子為咱們省下不少銀兩,正巧也時至用膳之時,不如由咱們做東請兩位姑娘一起用膳如何?」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立時頻頻頷首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兩位姑娘不嫌棄,理應咱們做東!」

  紅衣姑娘芙蓉聞言,立時拍手笑道︰「好哇!那就一起去吧!『京華樓』的掌廚大師父可是皇宮『御膳房』卸任的老師父,南北口味可口道地,非有身份地位的可難請他親自下廚,公子及兩位姊姊大可品嚐一番!」

  「京華樓」位於「朱雀大道」西側,正對臨「高賓樓」,乃是京都首屈一指的豪華大酒樓,不但裝潢華麗且佔地甚廣,大廳中俱是屏風相隔的包廂,除了可供飲宴且有碧眼胡姬人廂歌舞,絕非一般城邑酒樓可比擬。

  一行七人剛行至樓前,便已聽見胡笙清響曼歌清柔,芙蓉姑娘等人似是常客,立見酒樓掌櫃親自揖手恭迎,並急喚店伙整理包廂雅座。

  但程瑞麒眼尖的看出,掌櫃對黃衣姑娘甚為恭敬,而芙蓉姑娘也皆走在她左後側,由此已看出黃衣姑娘的來歷出身較芙蓉姑娘高出不少,可是卻不知差別在何處?是何身份?

  一行人進入一間極為寬敞。卻只設有一席的包廂內,黃衣姑娘且毫無客套之意的立時居於首位,而芙蓉姑娘也吩咐掌櫃菜餚依舊,才與程瑞麒夫婦依次落座。

  閒聊中,酒菜已一一奉至,道道皆屬往日只曾聽聞或未曾聽聞的名貴菜餚,程瑞麒夫婦何曾吃過此等佳餚美味?因此俱是讚不絕口的下箸品嚐。

  中足十八道菜餚及一些小點,道道皆精緻少見,程瑞麒夫婦囊中甚豐,也在各大城邑豪華酒樓嘗過名餚,但與今日所食卻是主料佐配之物大有差別,真乃天壤之差。

  清斟細嘗低語清聊中,賓主雙方已逐漸熟悉且各通姓名,得知芙蓉姑娘姓袁,乃是京兆府尹袁府之三女,且與兵部尚書之子現職御林禁軍上護軍督統趙文選將軍訂有婚約,是個? 漇N麗的可愛姑娘。

  至於黃衣姑娘姓李名婉馨年方十七,乃是內宮之人,其他一無所知。

  李婉馨姑娘貌醜雖,但卻端莊溫柔,有股令人肅目的氣質浮顯於外。

  兩位姑娘似乎足跡從未出京城之外,對廣闊的山川景色,雖有所聞但未曾親見,因此靜聽夫婦三人娓娓詳述,曾經登臨的各處山川美景,嬌面上皆浮顯出羨慕及遐思之情。

  待耳聽程公子尚有兩位美眷在家中隱修武功時,更是驚異程公子的艷福不淺。

  五人相談甚歡,自然而然的減少了一些矜持及隔皓,也拉近了些感情及距離,尤其是李婉馨姑娘見程公子夫婦三人並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且視如常人般的相交毫無鄙視之色,因此芳心中更是有股親切之意充漲心頭。

  時至亥時,路上車馬行人漸稀,酒樓內喧嘩之聲也逐漸淡稀,主賓五人才結帳離去,並且訂下翌日之約出城游賞。

  一頓晚膳花費八十兩白銀,頓今程瑞麒夫婦咋舌花費之高昂,足可供貧困五口之家的兩年所需了。

  夫婦三人雖非富可敵國,但以仙宮內之珍寶數量來說,也富比皇親國戚足足有余了,便是三人身上所有,折價算來也有數萬兩之巨,怎會在乎區區數十兩?

  然而三人自幼之出身,知曉世間貧苦及錢財得來不易,如此之花費實非心中所願,便是香蘭也深深感歎,一餐之花費已抵昔日爹爹兩月薪俸了。

  自此,李、袁兩位姑娘以及御林軍督統趙文逸三人時時與程瑞麒夫婦相偕出遊,玩過了京都附近各處名勝,足跡達至酉城外的古周、秦、漢故宮遺址,城南大街國字監的碑林,觀音寺、開元寺、東大寺、牛頭寺等等。

  而城南外的「慈恩寺」更有文人士子最津津樂道的「大雁塔」,曾有詩曰︰

  「塔勢如湧出,孤高聳天宮;登臨出世界,樓道盤虛空。突兀壓神州,崢嶸如鬼工;四角礙白日,七層摩蒼穹。下觀指高鳥,偷聽聞驚風。連山若波濤,奔湊如朝東。」

  另外尚有南門外的「大蔗福寺」內的小雁塔,以及「玄藏法師」埋骨所在的「興教寺三藏塔」,子午谷中的「香積寺」,以及「領山老母廟」等等。

  時光匆匆,歡樂時易逝,「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三人在京都已停留月餘,而其中李婉馨幾乎是每日皆與夫婦三人共游,袁姑娘卻因另有他事的逐漸少有共游之時。

  一日,夫婦三人與李、袁兩位姑娘再次會面時,便告之兩位姑娘夫婦三人翌日清晨便要離京他去,而使得李姑娘神色沉默再難喜顏歡笑,也無興他處遊樂了。

  是日晚膳時,李婉馨姑娘堅持作東,要為夫婦三人送行,並邀袁姑娘作陪盡歡一夜。

  席中自有一番別情依依及感傷,而且也一反往日笑語如珠之歡愉景況,俱是沉默無語難以啟齒之狀。

  忽然程瑞麒思起一事,立時由囊中取出兩粒「蜈節蛛」交給玉鳳,並以眼神示意作為相贈之物。

  「玉劍仙子」譚玉鳳見狀知意,立時笑望李、袁兩位姑娘說道︰「兩位妹妹!姊姊夫婦三人承蒙不棄相交為友,時日雖短但情誼深重,如今離別在即只有以此兩粒寶珠贈於兩位妹妹留作紀念,但望兩位莫作推卸!」

  說完後便分贈兩人各一粒,而「玉笈仙子」史香蘭也開口解釋道︰「這兩粒粉色寶珠,雖光華亮麗甚為可愛,但它另有特異功效,只要一遇毒物便會轉變藍色,因此我夫婦皆以此珠為劍墜,一可裝飾二可防宵小之輩施毒害人!」

  李婉馨聞言頓時激動的說道︰「啊?如此說來此粒寶珠甚為珍貴,姊姊竟以此為贈,小妹……小妹……」

  李婉馨美目浮霧的注視著手中的粉紅寶珠,不停的把玩著,之後似有了心意,隨即轉身背對眾人,垂首掏拿著什麼東西?

  而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竟發覺她低垂圳首時,卻由頸頂之下露出了一片潔白如玉的肌膚,與黝黑的面部大不相同,雖不知為何如此?但因非視勿視只能立時轉首他望。

  不多時,只聽李婉馨語含悲淒的清脆之聲說道︰「程公子、兩位姊姊,小妹身無餘物,只有這片父……先父親為小妹掛佩之一只『漢玉珮』贈於姊姊們留念,還望三位莫嫌棄!」

  「玉劍仙子」譚玉鳳剛伸手接過尚含溫熱及幽香之王佩時,忽聽一側的袁姑娘咯咯笑道︰「咯!咯!咯……你們這樣真好像常聽人說起的換飾為媒嘛!咯!咯……」

  在座之人耳聽袁姑娘脫口而出之言,霎時怔愕的望向袁姑娘,這才使她自覺說錯了話,眼含惶恐羞畏之色的望了望李姑娘後才垂首不語。

  李婉馨雖被她此言驚怔一會,但也無表示的緩緩低垂螓首默不吭聲,如此一來,使得程瑞麒夫婦三人面顯尷尬,卻又不知該如何出言解開這僵局?

  尚幸此時門外有店小二叩門,詢問是否需要溫菜上酒?

  才解開了僵局而重新交談,似乎忘了剛才尷尬之情。

  *** *** ***

  翌日清晨。

  城東「春明門」外十里地「行橋」,在橋西柳樹蔭下,「御林禁衛軍督統」上護軍趙文逸將軍正頻頻揮手,遙望著已然東行過橋尚頻頻回首擇別的程瑞麒夫婦,直待三人已逐漸消失在車馬商旅之中,才跨騎返回城內。

  但是他卻沒注意到在橋側的一株巨柳之後,正有一位面 輕紗的姑娘美目淚水滴流,輕揮一隻泛黑纖細小手毫無止意。

  真乃是︰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而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常恨水長東。

  *** *** ***

  出「潼關」,經由「風陵渡」渡大河(黃河),眼前乃是一片黃塵漫漫,一望無際的黃土平原。

  全身墨黑的。黑領,駿騎突疑輕嘶數聲且四蹄連跺不止,而馬上的藍衫俊逸青年,一回首望望身後的兩名嬌柔少婦後,立時低叱一聲輕抖 繩,霎時只見「黑驪」駿騎四蹄翻飛疾馳而去。

  美如仙子的紫衣及粉衣少婦兩人,眼見後立時互視一笑,隨即也夾騎抖疆催騎疾追,座下的「紫館」、「赤駒」雙騎也人蹄疾翻緊追前方已餘黑點的快騎。

  但見黃土原上黑、紫、赤三匹駿騎恍如三道疾箭般的電馳而去,馬後黃塵怒滾如煙,風疾電掣中,馬尾被破風而起的氣流吹扯的恍如波浪抖動。

  而馬背上的騎士則躬身夾騎抖疆哈喝,令人有股振奮豪爽之雄心充漲心頭。

  三騎馳騁原野興奮的不覺疲累,渾身汗水滴流尚不停蹄,直待前騎疾馳至一處坡地時才驚急的人立而起,在原地打了兩轉後險險地停在一條深壑之前。

  待藍衫騎士喝止後方兩騎後,三人三騎才停至童山消裙的黃土皮上下望徒立的黃土深谷。

  只見十餘丈的下方也是一片黃土原,但其中卻有一條條縱橫相連的寬深溝渠,而溝渠底處竟有車馬行人往來,並可望見黃土原中難得一見的綠樹成列。

  每條溝渠的聳壁中皆鑿有深洞及土梯,可上下達至數層,此景便是秦地獨特的「黃土窯洞」鎮集。

  在坡頂的三騎正是「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此時夫婦三人皆為此特異之景而吸引,因此沿著坡緣前行,未幾已見前方有一條寬敞的下行坡道,可通往窯洞鎮集內,這才興奮的催騎往坡道馳去。

  緩緩由坡道下行底端,只見渠道內兩側的窯洞均是拱圓形,且有門有窗及簾幔,內裡商家飯館皆全與一般鎮集並無不同。

  夫婦三人按轡緩行觀望有兩條窯洞街道後,發覺鎮集內真是應有盡有,於是好奇的停在掛有客棧布幡之洞前下馬落宿。

  隨著店伙人內,只見內裡皆以土磚、木料、油紙裝飾,除了內裡陰暗外,與一般店家大致相似,並且也有上層上房及廊道。

  隨著店伙引行進入高寬的通道,才發覺內裡深黝洞道縱橫交織貫通,且鑿有通風井洞,故而內裡並不悶濁。

  進入一間木門洞室內,見內裡除了有上鋪油布毛毯的土床外,也有在土壁縷空以木板間隔的櫥櫃,還有矮几布墊等物,真是樣樣俱全,唯獨油燈略過暗淡但卻無礙三人視力。

  在房內略微清洗休歇後,便出客棧四處逛逛街景,且在一間飯堂用膳,吃著秦地特有江南少見的貓耳面、趐油面、刀削面以及羊雜湯,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入夜之後竟然氣溫驟降,但在窯洞之內卻是溫暖如春,而且大街居民也在晚稽之後,聚集酒館飲酒作樂熱鬧非凡。

  翌日清晨,天已泛白之時,但各條窯道依然陰暗如夜,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三人已然結帳房騎踏上旅程,順著窯溝前行里餘之地,穿過了十餘處叉路才登上寬敞斜坡登臨黃土原上。

  夫婦三人沿途笑談秦地特有之異景及風俗。且回味咋日在窯洞大街的所見所聞,為夫妻三人見聞多了增長。

  行有半個多時辰後,突見左側遙遠之處有數十騎疾馳,忽而又發覺右側遠方也有群騎滾湧的黃塵,而西方竟然俱是斜馳向三人所行之前方,不須片刻既將相交。

  夫婦三人心奇之際,似有所悟,再回首望去,只見後方也有十餘騎成橫列返奔而至,不問可知必有麻煩到臨。

  「玉虛郎君」程瑞麒心思疾轉後,立時朝兩位嬌妻沉聲說道︰「看來這些人絕非善類,待會你倆可要小心些,不過非必要切莫傷人以免招惹仇家!」

  「玉劍仙子」譚玉鳳此時也輕皺雙眉的疑惑說道︰「奇怪?這些人無緣無故的追趕咱們作啥?」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立時噴嘴噴道︰「哼!看他們的穿著及身配兵器弓箭,加之聚眾緊迫而來,還有什麼好事?說不定是盜賊呢!」

  「玉虛郎君」程瑞麒問言一愣,果然恍悟蘭妹所言八九不離十,因此立時轉口說道︰「嗯!如果待會發覺他們皆是窮兇惡極殘害無辜之惡人,為了避免他們以後再殘害其他百姓。因此……除非有人肯悔改從善,否則殺無赦!」

  「哼!這還差不多!否則縱逃一惡人,往後則不知有多少善良百姓受害呢!」

  「就是嘛!看他們聚眾呼嘯而來,絕非正常百姓之舉止,必屬盜定之輩,因此經過此地商旅必是常遭洗劫!」

  果然被香蘭料中了。

  近百名騎士由兩側及後方包抄後,已圍成一個大圓形將三人圍在圈內,且放緩坐騎圍縮至十丈外才停騎盯望三人,其中另有三騎則依然前行至五隻外才停騎。

  只見居中一騎是個頭戴掩耳布帽,滿面落腮鬍,背背一柄九環大刀,身材粗壯魁梧,年約五旬出頭的老者。

  左右兩人則是年約不到五旬的凶悍之人,手中俱提著一柄紅櫻長槍,好似兄弟二人。

  突聽居中老者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三位公子夫人!老夫等乃是『王屋山寨』好漢,得知三位行囊甚豐,因此前來相商,留下金銀財寶便放你等離去,否則……哼!必然讓你三人屍留此地曝曬喂鷹!」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忽然想起幼時與父母逃難景況,若非流寇洗掠又豈會與父母失散,至今尚未團圓?而且眾多悲苦流離失所的難民也喪命無數,這都是盜賊流寇喪盡天良所造成的,因此耳聽那老者之言後,更是怒湧華蓋的冷笑道︰「哼!哼!哼!要金銀珠寶?沒錯!我夫婦三人身上少說也有萬兩之巨金,你等想要的話就自己來拿好了!嘿!嘿!不過話說在前面,可要先露幾手看看有無本事能拿?否則到時有何傷亡那可怪不得我夫婦心狠手辣!」

  那落腮鬍老者聞言後突然一怔,接而便豪氣萬千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黃口孺子竟敢口出狂言?本首領縱橫泰地二十餘年見過多少英雄好漢?可是敢在本首領面前如此豪氣者甚為少見,便是有者如今皆已屍留黃土原,早已餵了鷹隼了,不過……嘿!嘿!嘿!兩位美嬌娘自是另作別論,本首領怎捨得將嬌滴滴的美仙子曝屍喂鷹?自是要帶回去當燒鍋的!」

  那落腮鬍的首領話聲剛落,頓聽四周哄笑乍起,且有人尖呼怪叫的甚為興奮,但此時卻聽女子極怒的喝叱聲,壓蓋了數十個大漢的哄笑聲︰「惡賊找死!」

  「王劍仙子」譚氏玉鳳怒挑雙眉,緊咬貝齒的一聲怒叱後,倏然由馬背上暴縱而起,凌空翻飛時已掣出背後「寒魄劍」,在日光照映下更是精光閃爍,恍如一道晴空迅電疾? 仵g向那首領。

  那落腮鬍首領耳聽嬌喝聲後,已見一道凌厲劍光電射而至,頓時心中一凜的暴縱落馬,並聽一陣嘩嘩金鐵交鳴聲中,已將九環大刀執於手中,大喝道︰「喝!來得好!」

  喝聲中,手中九環刀已震抖出三朵刀花,且刀光飛旋的迎向凌空而下劍勢。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見狀,不由面顯冷笑,劍勢不變功力驟提七成,立見劍上光華暴漲如烈日,閃射刺入雙目的疾罩而下。

  落腮鬍首領眼見劍光暴漲威猛大增,頓時心中震驚那少婦之功力,但已無暇閃避,立時雙目大睜,面色沉重的凝聚全身功力,手中九環大刀疾掄出一片刀光,砍向對方下身,卻無守護自身之意,看來似以攻為守兩敗俱傷之意。

  「王劍仙子」譚玉鳳譚氏眼見對方招勢怎肯兩敗俱傷?

  因此嬌軀凌空斜翻兩匝避開刀勢,而手中寶劍已變式疾削刀影。

  一般來說刀乃兵器之上,而九環大刀更是厚重寬長,屬大開大合之重兵器,劍乃兵器之後,除了古朝兵器將所用之厚重巨劍外,已屬專走輕捷靈巧之勢,尤其是女子所用之劍更是輕薄短窄,先天上便難與大刀相提並論。

  便算是功力深厚之女可力拚刀勢,但萬一刀劍相交之下,若將劍鋒崩出一個米粒大小的缺口,那可是要損及劍身則大為不妙,若更甚時或將震斷劍身,更是危及持劍人的性命,因此一般使劍之人,皆有自知之明的極不願與重兵器硬拚架,除非是仗勢功力懸殊或是手持的是一柄削金斷玉的鋒利寶劍。

  那首領眼見對方長劍疾削刀輪,頓時心驚的知曉對方手中必是一柄寶劍,否則豈會以劍硬削自己手中九環刀?

  心思疾轉中也不敢硬拚怕擔了自己成名兵器。於是刀勢急收避開劍鋒,隨即又橫掃而出削向身軀下落的紫衣少婦。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見勢毫不猶豫的將手中寶劍疾抖而出,頓聽一聲清脆的金鐵交嗚。

  「叮……」雙方刀劍相觸後頓見刀勢急風而劍勢震揚中已順勢斜挑的削向對方頸項。

  那首領沒想到紫衣少婦劍招疾迅,竟在霎那間已臨眼前難以封擋,不由心中震駭的身軀,急往後仰貼地暴退兩丈之外,才滿面驚駭的盯望著紫衣少婦猶自不信。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也不追擊的定身落地,面含不屑之色的咯咯笑道︰「咯!咯!咯!好個大王八!翻身挺快的嘛!」魁梧首領神色震驚,自己竟然在出手不到五招時,竟被一個女娃兒逼的踉蹌而退,這可是從未遇到過之事,因此羞怒的雙目怒睜,並朝四周眾盜喝道︰「兒郎們大家上!殺了他們!」

  「是!首領!」

  「遵命!」

  「大家沖哇……」

  七十餘名盜匪齊聲回應後,立時暴喝怪叫的驅馬疾衝,並從鞍囊中抽出一柄馬戰用的大馬刀揮舞呼嘯,聲勢極為狂裂。

  「鳳妹、蘭妹!手下不必留情,除掉這些危害商旅的盜賊!」

  「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兩女耳聞夫君之聲,頓知夫君殺心大熾,因此一一回應後,已毫不猶豫的雙雙執劍飛掠而前,迎向策馬疾攻的群盜。

  兩女以往皆柔弱心軟,也非殺人不眨眼的羅剎,但自從歷經數次強人蠻橫無理的仗勢欺人後,已然逐漸理解除非有能力自保否則必遭欺凌殺害,縱然事後官府得之,恐怕也無法為受害者出頭,縱有也或可能相隔一段時日後便不了了之,否則這些強人惡徒豈能逍遙至今依然為害百姓?

  因此在遇到這類強人時,唯一之手段便是一一剷除,如此方能使往後之商旅不再受害,這也是一些俠義白道的行事方式,也是為何受善良百姓尊敬讚賞的原因。

  「玉劍仙子」譚氏及「玉笈仙子」史氏也就是在此心態中興起了欲剷除這些強人敗類的殺心,因此飛身迎向群盜時已見光華凌盛的劍光疾閃,頓見兩片劍幕恍如萬道金光凌空電射而下,罩向左右兩側疾馳而來的群盜。

  群盜策騎疾馳圍攻聲勢浩大,但卻驚見對方兩個嬌滴滴的女子,凌空飛掠而至,赤日耀眼的精光已漫天罩至,霎時每人臉上皆浮顯出驚駭之色的便欲勒騎停步。

  然而時已晚矣!頓聽驚喝連連中,已有哀鳴慘嚎之聲響起,血雨紛飛斷肢散墜中,已有十餘盜匪一一墜落馬下,不知死活?

  「哇……好狠……哦……」

  「別擠……快退……快……啊……」

  「大家快挺住……快……媽呀……」

  「啊……我的手……我的手不見了……」

  「吮!賤丫頭納命來……」

  那首領正目顯殘狠之色的望著手下策馬圍攻三個青年男女時,卻驚見手下圍攻之勢尚未開始,卻已遭那兩女凌空飛掠殺傷十餘人,頓時又驚又怒咬牙切齒的疾縱而上,手中九環大刀疾猛劈砍向「玉笈仙子」下落的身軀,並怒聲喝道︰「賤婢敢傷我兒郎?納命來……」

  然而就在此時,倏見一道赤芒凌空而降,頓聽一聲叮噹脆響,一截精光驟然崩飛勁疾的射入一個大漢胸口之內。

  那首領只見赤芒如龍迎向自己九環刀,頓覺虎口被一股暗勁震得發麻,並覺刀身一輕後,自己的成名兵器九環大刀刀尖已不翼而飛,頓時狂怒的雙目發赤怒睜如鈴,咬牙切齒鬢髮聳立,有如狂獅怒虎般的立科九環刀,疾劈落於身前三尺之外的藍衣青年。

  「玉虛郎君」程瑞麒飛身出劍攔擋住賊首,攻向嬌妻的攻勢後並未續攻,只是橫劍在胸默然的望著賊首,眼見他暴怒的揚刀劈至,不由輕哼一聲,身形略移一尺,手中赤劍也已順勢震揚削向對方右肩。

  盜首刀勢落空尚未及回收時,已見赤色劍影削向右肩,頓時身軀急往左側斜縱,手中九環刀也順勢橫掃對方腰際,面左手也探人腰囊接而科手疾揚。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盜首斜縱避開自己劍勢,九環刀橫掃之際,左手也抖射出一道烏光疾臨右胸,不由心中大怒盜首無恥,霎時身形疾旋兩匝避開烏光暗器,手中「赤陽劍」也已順勢斜削向對方左胯。

  盜首沒想到在短短的兩尺之距,竟會被對方避開哈器,且劍勢已至胯前,霎時心驚的腳尖驟彈斜縱避身,手中刀勢也由下而上挑向對方胯腹,大有兩敗俱傷之意。

  「哼!老套!」

  「玉虛郎君」程瑞麒怒哼聲中,身形左移尺餘,手中劍勢斜排而上削向對方右腕。

  疾勁的一下一上相迎,盜首心中狂駭中,已然收勢不及,頓聽一聲慘嚎,一截斷腕已隨著九環大刀飛墜丈餘之外。

  盜首手腕驟痛真氣突散的慘嚎一聲,但音尚未止時倏覺右肋驟痛,已被一支熾熱劍尖刺入深至腑臟。

  「啊……」

  驚恐狂駭的慘叫聲中,面色蒼白雙目驚畏似疑的望著血水噴流的右肋傷處,身軀已緩緩軟倒在地,顫抖抽搐雙足踢蹬數次後便逐漸靜止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神色冷漠的將滴血不沾的「赤陽刻」緩緩入鞘,轉首環望四周戰況,四周傷亡倒地的大漢已不下二十人,哀嚎呻吟之聲不絕於耳。

  在兩側十餘丈外地,「玉劍仙子」譚氏玉鳳,「玉笈仙子」史氏香蘭,兩人身形疾迅如龍,手中劍光凌厲如兩道電光飛閃,不停的捲射向四散潰逃的群盜,真是所向披糜無人敢擋。

  君盜皆是身騎駿馬散逃迅速,在驚恐狂駭中自是催騎狂奔,因此使得兩女再難一一追殺,只得收劍掠回夫君身側。

  「玉虛郎君」程瑞麒笑迎兩位嬌妻,關懷的詢問一番後便朝聚集三十丈外的群盜運氣朗聲說道︰「在下夫婦乃是『玉虛仙宮』之人,希望爾等自此改過向善,莫再豪奪強取商旅財物,否則爾等以後也難逃其他武林俠義的誅殺!」

  話聲落後也不管群盜之反應如何?夫妻三人各尋坐騎跨馬續行,滿地的屍體傷者則任由群盜自行善後。

  *** *** ***

  大河(黃河)自天而下流經千里至「呂梁山脈」浪濤洶來沖積南下,流至「壺口」之時河面狹窄澆差甚大而成,為一處高達二十餘文的巨大瀑布。

  流經深溝狹谷湍急浩然的到達「龍門山」時。被山崖橫山河中造成波濤洶酷的雷鳴之勢,轉而四散流溢成為洪患沖流中原水患無窮。

  尚幸古夏禹遺行九州查覺水患始因,於是鑿山開河將「龍門山」一分為二,使大河之水暢流無阻消除了激流的水患。

  「龍門山」一分為二始稱東西兩山,河水從中穿流而過,有如萬馬奔騰轟聲隆隆急洩而下,沖積成一個壯麗的宏觀美景,曾有「鯉魚跳龍門登者化龍不登者點額暴鰓」之語。也就是指出此瀑之勢極為激驟。

  站立西山山嶺下望河水急洩下落,沖積而起的水霧,恍如巨大的朦朧圓罩,經艷陽照射下,幻化出光彩燦麗的彩虹至為美觀。

  水瀑巨流久經沖積後,使百丈下的深壑形成一個巨大深潭,潭名乃是盡人皆知的「龍潭」。

  站立潭畔巨岩仰首上望,兩片聳山中滾滾黃水洶湧飛射疾洩入潭,轟聲雷動水花四濺,澎湃湍急令人咋舌。

  突然只見數條巨大黃鯉暴衝出射向洪瀑,巨尾疾擺拍水道上,但瞬間已被巨流沖積的不見蹤影。

  望著河水出潭滾滾南流,「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三人鬢髮衣衫已是濕露貼膚,顯露出三人的身體曲線,約莫半個時辰,三人才盡興的經由山壁曲折窄道登臨山崖之上。

  尚未跨上崖頂「玉虛郎君」程瑞麒已聽見坐騎急嘶之聲,不由心中驚奇的疾躍而上,頓見崖上平地中,竟有四個青衣大漢,正強牽扯著不停跺足的紫騮及赤駒,另一方尚有五個青衣大漢,正圍捕游沖蹬足踏蹄的黑驪。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之下立時怒聲叱道︰「呔!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圍捉我夫婦坐騎?」

  九名青衣大漢聞聲望向崖緣,見是一個年輕俊逸的藍衣勁裝,背背長劍的少年,頓知是三匹駿馬的主人尋至,因此有些心虛的互望一眼。

  然而其中一個身材瘦小面色狡詐,年約四旬的矮漢卻辯聲喝道︰「哼!奇怪了!這三匹駿騎遊蕩崖地,你又有何證據是你的坐騎?」

  話聲中,眾青衣大漢又見崖下衝上兩名千嬌百媚、美如天仙的少婦,那衣衫緊貼身軀所露出的玲瓏美妙身材,霎時令九人目瞪口呆的叮望不眨。

  「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雙雙躍上崖頂,也已看清九個青衣大漢站立數處,但眼見他們俱色 的盯望自己時,才發覺姊妹兩人色相俱露,不由羞得面紅耳赤,他躲在夫君身後整理衣衫。

  尚幸此時三匹駿騎,已掙脫九名大漢的牽圍,興奮奔至主人身前垂首嘶叫,兩位嬌娥這才以馬為屏,並從馬鞍囊內取出披風這身。

  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眼望九名大漢神色,不由怒氣更甚,一聲怒哼中,已雙手揮揚拍向兩文外的九名漢子。

  勁風疾嘯中頓聽數聲哀嚎響起,每個大漢皆手掌捂頰暴退數步,神色驚恐的望著藍衣少年。

  身材瘦矮的四句漢子似是為首之人,此時又怒又驚中,心知對方竟然能在兩丈之外隔空遙擊,可知功力高強絕非尋常之人,因此忙跨前兩步抱拳,沉聲說道︰「我等乃是『呂梁連雲寨』之人,但不知三位尊姓大號?至我山寨轄地有何企圖?」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頓時疑惑的望望九名大漢,心有不解的說道︰「你們……『連雲寨』?……在下『玉虛仙宮』宮主『玉虛郎君』程瑞麒,我等至此觀景與爾等何於?倒是爾等擅捉我等坐騎,尚想質問嗎?哼!看來爾等必非善類!」

  矮瘦漢子聞言,立時沉聲說道︰「『玉虛仙宮』?……嘿!嘿!原來是默默無聞的雛兒!難道你等不知『呂梁山』數百里方圓皆屬本寨所轄,且由四大分寨各掌一方,嘿!嘿!你等三人進入本東寨轄地,可曾知會本分寨?」

  「什麼?『呂梁山』何時成了貴寨私產?入山區尚要先知會貴寨方可進入?……哼!你當我夫婦乃無知稚子嗎?」

  此時的「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皆已運功蒸散衣衫水氣,雙雙站立夫君身後。在耳聽那青衣矮漢之言後,「玉笈仙子」史香蘭已撤嘴不屑叱道︰「呸!你們不過是佔山為寨的賊人罷了,竟敢狂言本山區是爾等所轄?說穿了只是想攔路留財而已。還敢大言不慚的要行旅。知會你們?」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嬌妻所言,心知此人強詞奪理實不須理會,「玉劍仙子」譚玉鳳也心生怒氣的叱道︰「哼!你們這些無恥之徒還不快滾?再要多言刁難惹怒姑奶奶,小心有你們好受的。」

  九名青衣漢子聞言,頓時面有怒色的互視一眼,似有了默契後,頓見其中人,從懷中掏出一物,猛然擲向巖地,霎時火花閃爍崩射,接而啾的一聲,沖天而起,帶著一聲尖嘯速傳數里之外。

  「嗤!嗤!放響炮招人哪?那倒好?姑奶奶可要看你們招些什麼蛇鼠走狗前來。」

  「玉劍仙子」譚玉鳳嗤笑聲中。身軀疾掠而前,未待青衣大漢有所反應時,一雙玉手拂彈中已將九名大漢制住穴道動彈不得的仁立當場,接而喘笑說道︰「麒哥!咱們先治他們三人盜馬之罪,罰他們站立半個時辰再說。」

  「咭!好耶!姊姊你怎麼不多罰他們一些?待我去捉些接蟻放在他們頭臉上。那就更好玩了!」

  「玉笈仙子」由香蘭的促狹話聲剛止,「玉虛郎君」程瑞麒卻朝兩位嬌妻笑道︰「好啦!好啦!你倆別再捉弄他們了,咱們不必在他們身上耗神費時,還是下山去吧!免得錯過了宿處後,可要夜宿山林了,如果他們膽敢追來惹事生非。到時再和他們爭個公理也不遲!」

  「王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姊妹倆聞言。頓感沒趣,但又不願違背夫君,只得默不吭聲的噴嘴整理坐騎。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兩位嬌妻的模樣,頓時無奈的苦笑說道︰「唉!看你倆沒事找事的樣子,要知茫茫人世中有多少不平憤事?尚有多少窮兇惡極喪盡天良之人我等不知?咱們雖知他等乃是佔山為寇之賊人,但卻未親眼見之為惡,雖是有盜馬之意,但也犯不著與他們爭強鬥狠是嗎?……喂……喂……你倆……唉!又犯小性子了!」

  兩女被夫君訴說後,似心中不樂的雙雙跨騎而上,未待夫君說完,相互一使眼色,夾馬抖 ,立時在馬嘶聲中往山道中疾馳而去。

  「玉虛郎君」程瑞麒搖頭苦笑中,也忙行至黑儷之前,牽經鞍便欲跨馬之際,忽覺右後側有樹枝擦響之聲,接而便聽有人疑叫道︰「嗯!你們……呔!那藍衣人站住!」

  循聲緩緩轉身望去,只見數丈外的樹林前,已一一衝出一群男女,為首之人竟是一位全身火紅勁裝,年約二八,圓臉柳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瑤鼻小挺,櫻桃小口,身材玲瓏豐潤惹火,背背一柄紅絲劍穗的長劍,右手執著捲繞數匝的皮鞭,猛看之下,尚以為是京都袁姑娘來此,但細看之下則不相像。

  紅衣姑娘身後,另有兩名年約豆蔻,穿著相似的清秀姑娘,似乎是使女身份。

  其他尚有十餘名老少不等的青衣人分列左右,皆神色詫異的盯望藍衣少年。

  此時正有兩名五旬者者,在被制住穴道的九名青衣大漢周圍查看,但卻不知為何無法查出被制穴道?於是忙行至紅衣姑娘左側的一位六旬老者之前,低聲數語。

  六旬老者聞言後,頓時一怔,驚異的望望藍衣少年才掠至被制屬下身前,一一查看試解穴道,但試用數種手法依然無效,這才知是一種怪異且專制奇經異脈的手法,因此面色懊惱羞澀的說道︰「珠丫頭,你且過來看看!」

  紅衣姑娘正冷漠的注視著崖地上的藍衣少年,並未在意的默默無語,但耳聽老者的呼喚後,頓時一怔,心忖老者乃是追隨爹爹數十年,位居巡山護法之職的「木魁」黃秋雲,功力深厚不說便是見識經驗皆廣,此時竟會開口呼喚自己,可見必是遇到難以解決之事。

  紅衣姑娘心付後,立時蠻腰一扭疾掠而去,在「木魁」黃秋雲的低語後,面顯詫異的檢視仇人,這才冷哼說道︰「哼!黃叔叔您別驚!此乃專制「手厥陰心包經」的異穴手法,在背脊「陶道穴」及「巨闊穴」之下,各有一奇穴,拍開之後便可了!」

  話說中,已伸手在一大漢背後一拂,頓見那大漢身軀一抖,接而全身松吹無力的喘息道。「屬下警謝總巡使解穴!」

  經衣姑娘並未理會他,身形迅疾的在另八人身週一閃而過,續又拉返到藍衣少年前,冷哼說道︰「哼!你是什麼人?竟敢至本寨附近傷及本寨之人?難道不將本寨放在眼裡存心挑釁不成?」

  紅衣姑娘話聲剛落,立聽穴道已解的矮瘦漢子,急說道︰「啟稟總巡使!此人自稱是『玉虛仙宮』的宮主……程瑞麒,另外尚有兩個女子已先跨騎離去了!」

  紅衣姑娘耳聞巡山小頭目之言,頓時疑惑的哺哺低語著︰「什麼?『玉虛仙宮』?……程瑞麒?……怎麼耳生得很從未曾聽過?」

  此時一側的巡山護法「木魈」黃秋雲,卻驚異的脫口問道︰「什麼?你說他自稱『玉虛仙宮』宮主?……啊?莫非是前些時日江湖傳言與『乾坤幫』交惡為敵的『玉虛郎君』程瑞麒程宮主?」

  紅衣姑娘耳聽「木魈」脫口之言,也恍然想起兩個多月前,江湖謠傳曾有三個年輕男女自稱出自「玉虛仙宮」,與「乾坤幫」道中衝突後,力敗「乾坤幫十二分壇」的首席壇主「賽李逢」李一鋒,及「西路巡察使」的正副使者「無常雙鬼」,並且令人難信的是近來有人謠傳「秦嶺雙凶」遭不明來歷的年輕男女重創,大的命斃二凶斷臂,似乎也是「玉虛仙宮」之人所為。

  紅衣姑娘美目驚愕,難信的睜望眼前高壯挺立俊逸倜儻的藍衣少年,半晌才輕啟朱唇脆聲問道︰「喂!我問你,你可是『玉虛仙宮』宮主『玉虛郎君』程瑞麒?」

  「玉虛郎君」程瑞麒靜立默然的注視著眼前的一群人,並耳聽他們之間的話語,待耳聽紅衣姑娘的詢問後,才含笑溫和的回答道︰「沒錯!在下正是!但不知姑娘……有何見教?」

  他原本反問那姑娘名字及名號,但忽然想起不妥,因此才頓聲改口的看她有何態度對付自己?做迷自己要以何種方式應對?

  紅衣姑娘此時確定眼前的藍衣少年,確是江湖傳言的「玉虛仙宮」宮主程瑞麒,頓時面顯驚愕難信的神色,沒想到力敗「賽李逵」的「玉虛宮主」竟是如此年輕,且比自己大不了幾歲。

  神色目光雜亂的睜望一會後,紅衣姑娘才輕啟玉齒,略有不悅的哼聲叱道︰「喂!你『玉虛郎君』莫非仗勢功深技高,且認為本寨可欺才前來挑釁不成?」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紅衣姑娘之言,頓時心有不悅的哈哈笑道︰「哈!哈!哈!姑娘此言差也!在下夫婦從不以江湖武林人自居,純是遊歷廣大江山美景,也不恃功欺人再以自保為安,今日我夫婦至此觀賞大河『龍門』壯景及『龍潭』之美,但沒想到貴寨所屬,竟趁我夫婦下崖賞景之時,強牽我夫婦坐騎,因此拙妻施以小懲罰立,如姑娘處於在下之況將何以面對?」

  在情在理之言,頓使紅衣姑娘無言以對,不由美目轉望那九名屬下,眼見他們俱是神色畏縮惶恐,因此芳心確知青衣少年所言無虛,因此怒哼一聲後,回首笑道︰「程宮主所言自是不假也在情在理,但打狗也須看主人之面,程宮主在本寨所轄之地出手傷人,豈不令本寨顏面盡失?使本寨在江湖武林中威名聲譽大損?」

  「這……」

  「玉虛郎君」程瑞麒怎會想到紅衣姑娘有此一說?因此心中怔愕的不知該如何應對,但細思之後,認為紅衣姑娘似是強詞奪理,大有護屬之意,因此深感不平的沉聲說道︰「姑娘!要知貴屬擅取強奪他人財物已屬不當,加之言出無理,在下夫婦略施薄懲並不為過,姑娘言下之詞似強詞奪理,難道貴寨之人皆如此蠻橫無理嗎?」

  「放肆!小子找打……」

  「臭小子住嘴!竟敢對總巡使不敬?……」

  「呔!小子狂妄!竟敢辱及本寨?莫非找死不成?」

  「玉虛郎君」的怒責之言,霎時引起對方之人一陣怒叱,並見那六旬老者「木魈」黃秋雲身形疾掠而至,怒哼喝道︰「黃口孺子目無餘子,本護法且拿你回寨發落!」

  喝聲中「木魁」黃秋雲右掌五指如爪,疾如鷹掠的撲抓向他左肩「肩井穴」。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看對方來勢,不由眉頭一皺,腳不抬肩不晃的貼地側移尺餘,沉聲怒喝道︰「貴寨真要蠻橫無理妄動干戈嗎?那就別怪本宮主出手無情了!」

  「木魈」黃秋雲原本只是出手試探,但沒想到眼前人影一問即逝,側移尺餘的避開自己爪勢,頓時老臉無光的怒由心起,冷然喝道︰「好功夫好身手!再接本護法幾招試試!」

  此時那紅衣姑娘似不願與青衣少年為敵,但眼見黃叔叔貿然出手後,似也不好出言喝止,因此後頭微皺的眼望黃叔叔的身形,斜掠追擊「玉虛宮主」,化爪為指疾點對方前胸,且將對方胸前諸穴盡罩指勢之中。

  「哼!你當在下怕你不成?」

  「玉虛郎君」程瑞麒斜移避身讓過對方一招,但眼見「木魈」斜掠追至。指勢也已緊臨前胸,頓時怒由心生的怒喝一聲後,立身不動,右手反捲疾抓對方手腕。

  「噫?『纏綿手』?……」

  「木魈」黃秋雲眼見對方右手軟綿無骨捲向手腕,頓時驚疑的右手指勢彎轉迎向對方掌心,而左掌也疾揚如刀削向對方右肩。

  「玉虛郎君」眼見對方一招兩式齊攻而至,瞬時右掌化掌為拳迎向對方左刀,而左掌也疾如皎龍的拂向對方右腕「大陵穴」。

  「木魈」黃秋雲眼見對方變招迅疾封住自己攻勢,心驚中右手疾縮左掌,依然削向對方拳勢,大有硬巾查探對方功力之意。

  掌刀拳勢迅疾相迎,霎時一股強勁之氣暴散四溢,「本魈」黃秋雲竟被一股由掌緣透體而人的暗勁震得右手掌揚而起,震得他整隻手臂發麻酸軟。

  手臂酸軟不說,竟然右肋空門盡現對方掌勢之下,已然受創在即,因此驚急的暴退丈外,睜睜的目注對方。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木魈」貿然驟攻後,竟在三招之內通的空門大開,險些受創,因此已是驚怔難言的未再續攻。

  站立一側靜觀的紅衣姑娘,眼見黃叔叔搶攻出手,但隨即被對方封擋反攻而落入下風,頓時芳心驚震得心知要糟,知道黃叔叔難以支撐十招。

  然而第一招對方移掠未攻,實是只算第三招時,黃叔叔竟已被震逼的空門大開,對方若有毒招趁勢追擊,那麼黃叔叔必然身遭重創,因此芳心大急的急叱道︰「黃叔叔!此人何須您老親自動手?且容侄女與他討教幾招!」

  嬌叱聲中,紅影已疾掠入兩人之間,攔擋對方追擊之意,玉手翻飛中恍如片片飛蝶,飛罩對方前胸及雙肩。

  「玉虛郎君」程瑞麒見狀知意,頓時微微一笑,右手三指如掐物般的疾迎紅衣姑娘右腕脈穴。

  紅衣姑娘眼見對方含笑扣向自己右腕,頓時芳心湧起一股受輕視的感覺,因此怒氣上湧輕哼一聲,玉掌疾沉化拍為削的斜削向對方前胸。

  「玉虛郎君」程瑞麒見勢也不怠慢,身形微微後仰避開對方手刀,而右掌也已化掐為指,疾指對方右肘「曲池穴」。

  紅衣姑娘手刀落空疾縮,身軀微側時左掌已疾狠的指向對方右臂,而疾編而回的右掌又已斜挑而上劈向對方右肋,真是又疾又狠。

  「玉虛郎君」程瑞麒被紅衣姑娘疾狠的一招兩式攻勢,逼得右手回收身衣疾退兩步,但紅衣姑娘變把追進時,身軀已略躬前俯,右掌疾扣向對方左腕之時,左掌也扣向對方右肘。

  然而紅衣姑娘也非易與之輩,在雙掌攻勢落空之際,已知對方必然回收,因此一雙玉掌已疾撿而起,不但避開對方雙手抓扣,且一左一右的切向對方頸項。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也被紅衣姑娘變招又疾又狠之勢感到心驚,但雙掌也不待招老的猛然一拍,霎時雙臂往兩側疾震而出迎向紅衣姑娘的雙掌。

  紅衣姑娘豈會讓他震開雙臂?因此雙臂疾收而回且順勢化爪疾扣對方雙肘,而右足腳尖已疾撩而上踢向對方下陰,真是令人防不勝防。「「玉虛郎君」程瑞麒外翻的歡肩下沉之際,倏覺胯間勁風及體,頓時心生怒火的暗罵紅衣姑娘心狠手辣,身軀立時後彎如蝦,不但避開對方招式,且下沉的雙掌猛然前推而出。

  「叱!下流胚子找死!」

  紅衣姑娘眼見對方雙掌當胸推至,不由羞怒的喝叱,美目怒睜緊咬貝齒將雙掌疾在胸前,掄起一片掌影,封住對方當胸推至的雙掌。

  「玉虛郎君」程瑞麒險險逼開紅衣姑娘攻勢,剛挺身收掌時,倏見對方掌影續又如飛花罩向自己,頓時心泛怒意的怒哼一聲,右掌並指如劍點點皆皆刺向如飛花般的掌影心,而左掌也如神來一筆般的,穿透如花掌影疾拍向對方身影。

  紅衣姑娘見勢芳心大吃一驚,眼見對方指影皆點化了自己的掌勢,因此疾迅的化掌為拳,迎向點點指影,但是她卻沒料到一隻手掌,竟然穿透了自己的如花掌影當胸拍至,驚見之下已是攔擋不及只得嬌軀一扭暴退閃避。

  然而已是為時晚矣!

  「玉虛郎君」程瑞麒雙手齊出之下,果然封擋住紅衣姑娘的掌勢,甚而左掌也已穿透掌幕迅疾的拍貼對方身軀。

  只因他本無傷人之意,因此左掌含勁未吐的拍在對方軟中帶硬的肉團上時,身軀已迅疾退出數步,且哈哈笑道︰「哈!哈!姑娘承讓了!你我就此罷手如何?」

  可是他卻沒料到紅衣姑娘非但不領情,甚而滿面羞紅雙目淚光浮動,咬牙切齒的悲泣著︰「你……你……姑娘跟你拚了……」

  紅衣姑娘羞怒的哽咽之聲中,已是淚水滴流雙頰的暴縱而前,一雙玉手又疾又狠的連連施展出。有如狂風落葉的勁疾掌幕罩向「玉虛郎君」,但是……看來好似情急拚命毫無防禦守招的攻勢。

  「咦?……喂!喂!姑!姑娘!在下……無意與姑娘以命相拚,姑娘何不……」

  「玉虛郎君」程瑞麒又驚又怒的連連閃動身形,避開紅衣姑娘的一輪快攻,本欲再次出手還擊逼退對方,但是驚見她滿面淚水縱橫,有如梨花帶淚的模樣,心中已是又疑又奇的不知她怎會如此?尚以為是女孩兒家輸不起而犯了小性子,因此只得身形迅疾的東挪西門,真不知是否該再出手?

  又惱又氣的心思疾轉中,倏然靈光一現,想起剛才自己左掌穿透對方掌幕拍按在……

  「啊?這……這……姑娘!在下剛才……剛才並非有意!尚請姑娘……」

  然而他驚急的解釋之詞不出口尚好,一經出口之後,更見那紅衣姑娘的攻勢暴增,恍如連綿不絕的狂風暴雨,又勁又狠的罩向自己全身要害。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內心有愧,再也狠不下心出手還攻,因此只能挪移問掠的避開對方攻勢,那可是只有挨打的份了。

  站立四周的「連雲寨」所屬,眼見總巡察的凌厲攻勢,將那「玉虛宮主」逼得毫無還手之力,而慌亂的繞圈閃躲,真是驚險萬分狼狽不堪,因此俱是興奮的大聲叫好,喝聲助威。

  但是「木魈」黃秋雲卻是經驗老道得看出異樣,心知總巡察的攻勢,看似凌厲疾猛使對方無力招架,但實則那「玉虛宮主」的身形,卻是疾而不亂慌而無紊,雙手始終是輕描淡寫的在身前化解臨身的攻勢,而毫無險像而言,雖不知他為何一反初時而未曾反擊?但必然與總巡察滿面羞怒淚痕縱橫之情有關,因此實不知是否該喝止兩人之拚鬥?

  就在此時,突聽濃密的樹林夾道內,響起了一陣急驟馬蹄聲,剛見兩匹駿馬並騎疾馳而至時,已聽有女子嬌叱道︰「噫?好哇!怪不得夫郎久未……哼!狂徒閃開!」

  「叱!不長眼的賊人竟敢圍攔我夫君?姑奶奶給你們點厲害嘗嘗!」

  「連雲寨」之人耳聽蹄聲接近,尚不知是何許人時,已聽嬌喝之聲響起,並見一紫一粉兩道身影,倏由馬背上暴縱兩起,恍如兩隻飛鳳般的凌空飛撲而至,頓時驚喝連連的急忙攔向兩女。

  「叱!那來的婆娘敢來胭喝?」

  「啊?是……黃護法!就是這兩個姑娘……」

  「大家快攔住她們……」

  「喝!臭婆娘找死哪?……」

  兩女正是雙雙策馬狂奔而去的「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妹妹兩人,當她倆剛穿出樹林便已見到夫君被一紅衣女子狂追猛攻的四處閃躲,而四周尚有二十餘名青衣大漢圍立觀戰,頓時又怒又急的雙雙叱喝凌空飛撲,兩雙玉手也已凌空拍出,層層掌影罩向青衣大漢。

  此時的「玉虛郎君」程瑞麒正自為難,不知是該收手離去或是再出手與紅衣姑娘一戰?尚猶豫不決時已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傳至,霎時大喜的叫道︰「鳳妹快來!快幫我攔住她……」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雙掌剛出手,拍向青衣大漢時,忽聽夫君又喜又急的呼喚聲。委時芳心一緊,以為夫君抵不住那女子攻勢而遭遇危險,因此倏然凌空躬身暴挺,身形美妙的挺升而而起,兩個翻轉後已翻掠至那紅衣女子上空,立時頭上腳下的疾猛撲人而下,並且怒叱道︰「呔!潑丫頭莫張狂!接本夫人一招!」

  喝叱聲中雙掌已疾猛的連連拍出八掌,罩向那狠疾攻撲夫君的紅衣女子上盤及後背,欲以攻止攻化解夫君的危急之況。

  但令她奇的是那紅衣女子似乎身習特異功能,並不在意自己的掌勢臨身,也毫無門躲之意的依然凌厲攻向夫君。

  正自心奇驚疑時,突聽夫君著急的大喝聲傳入耳中︰「啊!鳳妹住手……」

  紅衣姑娘恍如瘋狂的疾攻,一心想殺了這個無恥的男人,雖也聽見背後響起的女子怒叱之聲,但毫不理會的狂猛撲攻眼前男子全身要害,似有同歸於盡之意。

  然而就在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已看出紅衣姑娘的心意,並見嬌妻掌勢出手已然回收不及,頓時惶恐的提盡全身功力。恍如幻影般的閃移至紅衣姑娘後背。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耳聞夫君喝聲制止自己的攻勢,霎時勞心一任的不知夫君何意?但就在這眨眼的瞬間,竟見夫君已幻至自己雙掌之前,頓時芳心大駭的驟收雙掌真氣,並且身形驟頓斜掠緩衝疾撲的身形。

  但是為時晚矣!就在她雙掌真氣驟收之際,已然雙掌按至夫君後背,震得夫君身軀前仆。

  「啊……麒哥……」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17

第十章 天意牽引 故識重逢

  在此時的瞬間,紅衣姑娘只覺眼前一花人影已失,芳心一驚中,身形已疾如迅電的反轉,果然眼見那無恥男子正雙臂大張,身形前仆的似欲擁摟輕薄自己,因此更是芳心悲憤的雙掌,猛然往前震推而出。

  「玉虛郎君」程瑞麒惶恐的幻化至紅衣姑娘身後之時,早已預料到即將臨身的掌勁,但毫無畏縮之意的驟提全身功力,在身周布起一圈厚實的護身真氣。

  一陣強勁震力按在後背,震得他丹田真氣激盪欲散,但正欲勉強定氣化解強勁震力之時,胸口又遭兩股勁疾真氣驟灌入體,頓時再也無能抗拒的被真氣震向心脈,震得他腦中轟然大震,頭昏茫然雙眼發黑,喉頭一甜,不由自主的張口噴出數口血箭,噴向近在颶尺的紅衣姑娘面首。

  「啊……麒哥……麒哥……」

  「王劍仙子」譚氏玉鳳驚見夫君被自己雙掌震得暴僕,迅又被紅衣姑娘雙掌劈至胸口,霎時芳心狂駭的尖叫出聲,迅疾的撲摟夫君,踉蹌欲倒的身軀。

  「天哪!麒哥……麒哥……你醒醒……你醒醒哪……我為什麼要護著她……」

  正在雙掌翻飛劈倒數名「連雲寨」賊徒時,倏聽姊姊驚駭悲淒的尖叫聲後,委時驚駭的轉首望去,竟見王鳳姊姊擁摟著夫君悲泣尖叫,不由芳心六神無主,再也無意攻擊那些青衣大漢,迅如迅電的掠至夫君鳳姊身側,惶恐心懼的顫聲叫道︰「鳳姊……夫郎……夫郎你怎麼了?……血……血……天哪!夫郎你醒醒……」

  妹妹兩人芳心駭然悲急的呼喚夫君,也忘了身周尚有數十名敵手,「王劍仙子」譚氏玉鳳此時已急從懷內掏出藥瓶,將瓶內「寒連子」倒出三粒放入口內,貝齒輕咬碎裂後,也不顧羞意,立時垂首渡入夫君口內,並呼氣吹入夫君腹內,接而淚水縱橫咬牙切齒的厲聲叫道︰「蘭妹你護救麒哥,待姊姊殺了這些賦人賤婢為麒哥報仇!」

  「玉笈仙子」史氏香蘭驚見夫君口角溢血昏迷不醒時,已是芳心又駭又悲,嬌軀顫抖手腳發軟的泣聲哭道︰「鳳……鳳姊!夫郎他怎會……怎會受此……重傷?是她……是她傷了夫郎?……」

  「玉笈仙子」史氏香蘭悲聲說話時,忽然想到剛才夫郎正與那紅衣姑娘交手,頓時側首望去,只見那紅衣姑娘竟滿面怔愕之色的仁立身後丈餘之地,委時悲怒狂湧的縱身而起,並怒叱叫道︰「賤婢敢傷我夫郎?姑奶奶殺了你!」

  身軀凌空疾撲,一雙玉掌已提聚全身功力,如泰山壓頂般疾猛劈向紅衣姑娘上盤,心存一擊怒劈對方之意。

  「蘭妹住手……不!不干她……她的事……是!是為夫自……自願……代她……」

  「玉笈仙子」史氏香蘭雙掌蓄勁凌空待台之際,倏聽夫君一聲急喝之聲傳入耳內,霎時芳心一怔,接而大喜的凌空倒仰疾翻而回,並且芳心欣喜的喚道︰「啊……相公你醒了!身上有哪兒不舒服?快點行功療傷吧!」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已睜開一雙星目,含笑望著兩位嬌妻說道︰「我沒事!剛才我一直行功布出護身真氣,再加上身上穿的……因此只是心脈受震而已,瘀血吐出之後,便行功舒經通脈現已無大得了!」

  「喔!那我就放心了!」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及「玉笈仙子」史氏香蘭姊妹兩人聞言後,已然心頭大寬的破啼為笑,並溫柔的扶著夫君起身。

  此時那紅衣姑娘也已想清剛才自己險險遭人擊中,尚幸那……那人以身攔掌護住自己時,竟又被自己雙掌擊中前胸,而致前後夾擊的身受傷勢,因此勞心中已是五昧雜陳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待眼見他幸無大礙的起身後,這才輕啟朱唇怯怯的說道︰「你……程公子!你不要緊吧?」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此時已知曉紅衣姑娘乃是「連雲寨」之人,剛才還心狠手辣的凌厲攻擊夫君,因此聞言,立時面浮怒色的輕叱道︰「哼!賤婢少廢話!剛才若非夫君出聲喝止,否則姑奶奶今日就要殺了你們這群賊徒!」

  「玉笈仙子」史氏香蘭此時也接口鄙視說道︰「哼!看她剛才那潑辣打法便知是個蠻橫嬌狂的丫頭,今天是遇到相公不與她一般見識,才處處忍讓的反倒身受掌傷,如果她遇到一個心狠手辣之人的話……哼!看她還能站著說話?」

  紅衣姑娘眼見兩女一個豐潤嬌艷一個嬌柔秀麗,俱是少見的絕色少婦,而且皆是那「玉虛郎君」的妻室,不由芳心湧起一股莫名酸意,因此耳聞兩女的叱喝聲後,已是芳心嗔怒不悅,但望見他無奈的搖頭之時,才忍住心頭怒火低聲說道︰「你……你為什麼……要代我受掌?」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立時急說道︰「姑娘!剛才在下驚急中的無心之過尚請原諒,也只有如此才能略解心中之愧,但不知姑娘你……」

  紅衣姑娘聞言不由嬌面霞紅再起,內心有如小鹿蹦跳的羞垂螓首,並低聲說道︰「程公子!小妹……並不怪你……」

  「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兩人本欲再開口說話,但聽兩人之言中似有了什麼誤會,才使夫君願以身代她受騙,因此雖詫異其中內情,但也無意再開口責罵她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紅衣姑娘並不責怪自己,頓時心情大寬的噓了口氣,並望向兩位嬌妻笑說道︰「鳳妹、蘭妹!咱們走吧!」

  紅衣姑娘耳聽「玉虛郎君」開口慾望,頓時芳心大急,神色慌亂的叫道︰「且慢!」

  「玉虛郎君」夫婦三人耳聞紅衣姑娘喝止之聲,立時轉首目注紅衣姑娘,不知她有何後話要留下自己夫婦?

  此時紅衣姑娘貝肯輕咬朱唇,嬌顏羞澀的說道︰「小妹江湖人稱『呂梁飛燕』司徒秀珠,『連雲寨』寨主『過山虎』司徒無長便是我爹,但不知程公子及兩位姊姊是否有興至本寨作客,且讓小妹略盡地主之誼?」

  站立四周的「連雲寨」大漢,初時眼見總巡察攻勢凌厲步步進逼,將那「玉虛宮主」攻得手忙腳亂毫無還手之力,因此皆是面含喜色的吶喊助威,但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兩個美嬌娘後,竟然情勢劇變,並且不知為何的傷及自己人?

  正是怔愕不解之時,卻見總巡察嬌顏淚水縱橫的站立那「玉虛宮主」夫婦身側,竟毫無趁勝追擊之勢,反倒出言邀對方入寨作客?

  但「木魈」黃秋雲不愧是功力不弱,且經驗閱歷甚豐之老江湖,已然看出賢侄女明著似乎功深技高勝算在握,實則已是招招落空輸敗可見,再加上對方疾掠而至的兩名功力高強女子加入戰圈,自己寨內所屬已被攻逼的毫無圍困之能,看來即將被對方夫婦壓制敗落了。

  然而峰迴路轉的意外之變竟使「玉虛宮主」受傷倒地,尚未待出口喝令所屬圍攻而上時,卻見賢侄女神色悲康的毫無制敵之意,因此也怔怔的靜觀情勢變化。

  當他耳聽賢侄女竟開口邀對方夫婦人寨為客時,霎時驚怔的疑似聽錯了?但心思疾轉中,以為賢侄女已看出憑疾射人身後的樹林內,眨眼已人影杏然不知去向,一干「連雲寨」所屬眼見總巡察已疾掠離去,自是也不怠慢的隨後一一遁入樹林內,片刻間人影盡消。

  「玉虛郎君」程瑞麒怔怔的望著「連雲寨」之人逝去的樹林時,突聽耳旁響起了「王劍仙子」譚氏酸意盎然的嬌嗔之聲︰「哼!還看什麼?人家早已走遠了,若是捨不得那就快追去吧!」

  「咯!大姊你可說到相公心坎裡去了!剛才那司徒姑娘不知和相公有何暖昧之事?害得人家芳心欲卻又羞啟貝肯,看來我倆來得不是時候,壞了相公的好事呢!」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頓時面有愧色但卻不悅的哼聲說道︰「嗨!嗨!你倆是怎麼了?為夫的那有什麼不軌行為?倒是你倆酸味熏人令人難忍呢!好啦!好啦!別說了!我們快下山去吧!」

  在遠古時期男女之間毫無倫禮之分,春秋孔夫子雖曾宣揚禮教人倫,但並未深人人心,時至晉時依然是子納父妾、父納子媳之事時有所聞,及至大唐之時依然。

  尚幸盛唐之時文風鼎盛,禮教人倫也逐漸深人民心,而使得男女婚配禮俗漸受重視,尤其是雲英未嫁之女更是重視清白之軀,以對未來夫婿的名節清白。

  若女子清白之軀邁入裸視或是巾觸,便惶恐的自覺清白之軀蒙垢,除了委身對方為妻妾外便有一死以示名節了。

  雖然行道江湖的女子對名節清白較為開朗,但內心中依然受禮教之約束極為重視清白,因此剛才「呂梁飛燕」司徒秀珠被「玉虛郎君」無意中巾觸胸乳,自是芳心羞辱的難以自制,欲一死相排以示清白。

  但是「玉虛郎君」自知理虧的極為容忍,且自甘以身代她受掌擊傷,如此之胸襟也使得「呂梁飛燕」感同身受,雖受辱之感未消,但已明瞭對方無心之過,再加上對方乃是一位俊逸倜儻的翩翩少年,更是今難以過於苟責,只能黯然離去。

  兩人之間的無意過失「玉劍仙子」姊妹兩人自是不知,但是那司徒秀珠的神色似是對夫君甚為暖昧,因此使得兩女酸意湧升醋勁大發,可是當代乃是夫為妻主,為妻之人豈能犯夫?因此芳心雖嗔但也只能略表不悅而已。

  *** *** ***

  「太行山」萬叢山巒起伏不定,峻嶺險峰層層不絕,深壑山澗水瀑時時可見,驚險山徑更是令人裹足不前。

  此時在有名的「太行徑」之六的「飛狐陵」上,牽騎緩行的一男二女正是「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三人。

  此時只聽「玉發仙子」史氏香蘭嬌嗔道︰「姊姊你還說呢!都是你害得人家一夜沒好睡,到現在全身還虛脫的酸軟乏力呢!」

  「呸!呸!你這癲丫頭竟怪我?還不是你那發癲浪態惹得那人王發威,害得姊姊陪你一起遭殃,現在你倒怪起姊姊那算那門子的道理?」

  「哼!還不是你初時像剝了毛的豐潤白羊才挑起他的興致,否則小妹怎會……」

  「嗨!嗨!你們兩個別再口沒遮攔的嚷嚷了!前面是隆口小鎮人影可見,萬一被人聽見了看你倆羞不羞?」

  兩女聞言,頓時雙頰霞紅得輕咬朱唇相視一笑,接而各自嗤嗤羞笑的不再鬥嘴逗樂,噤口不語的跟隨夫君緩緩行住小鎮,但兩人美目中依然浮顯出春意盎然,且迷戀的光采國注著夫君的背影。

  就在此時山風驟狂並夾帶著絲絲寒意呼嘯山谷中,三人雖是功力深厚不畏寒冷,但被此突如其來的寒意怔愕不已。

  但尚不僅此!

  不到片刻,竟見天際隨風飄舞著朵朵潔白綿絮,恍如漫天飛蝶隨風翩舞甚為綺麗。

  「啊!……哇!飄雪了耶!相公、姊姊!竟然下雪了呢!」

  「咯!咯!咯!好美的景像,看來此乃瑞雪初降竟被我們遇見了!」

  三人欣喜中不停的伸手托向飄墜的雪花,併合掌感觸那柔軟沁涼的瑞雪。

  緩行賞雪中不多時,已見青翠的山巒已逐漸披蓋上一層薄薄的雪花,使得蒼翠之色轉眼變幻成一片銀白翠綠相間的綺麗景色,更令人賞心悅目。

  突然「玉虛郎君」程瑞麒笑說道︰「鳳妹、蘭妹!天降瑞雪時已入冬,因此年節將至,不如咱們早些返回仙宮好好的準備年節之物,過個久不曾歡渡的年節吧!」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耳聞夫君之言後,頓時取笑的說道︰「嗤!嗤!現在雖是瑞雪已降,但距年節尚有兩月餘,你現在急什麼?莫非……你想念小鶯小燕她倆啦?」

  然而一側的「玉笈仙子」史氏香蘭也嗤笑的說道︰「大姊!小鶯小燕兩人對相公可是溫柔體貼百依百順的毫無一絲怨言,便是在那個也任憑相公咨意享受而毫不推怯,將相公服侍的心花怒放有如皇帝一般,因此當然會思念她們了!」

  前行的「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後,頓時笑罵道︰「嘿!你們兩個醋罈子倒調侃起我來了?你倆也不想想!小鶯小燕她兩人什麼時候像你們一樣,成天笑鬧得像個長不大的丫頭?什麼事不是都經她倆一一收拾打點讓你倆不用煩心?你們還好意思取笑她倆?唉!「

  「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兩人耳聽夫君如此一說,瞬時嬌艷霞紅得無以為對,心知小鶯小燕倆自覺卑微皆以侍妾自居,對自已姊妹倆既尊敬且順從,每日起居雜務都照理得一絲不苟井井有條,令姊妹兩人不須操勞煩心,實令姊妹兩人不誇也難,如此善體人意的好妻妾說夫君喜歡疼愛,便是自己姊妹倆何嘗不是?

  「哼!人家只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又沒什麼嘛!都是你啦!」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羞慚中嬌嗔的斜瞪夫君一限,正欲與「玉發仙子」雙雙口伐之際,倏聽天際響起了一聲熟悉的禽鳴。

  夫婦三人既詫異旦驚喜的仰首望去,果見南方天際正有一黑一黃兩道富影一前一後的疾飛而至,竟是金鵬疾追著一隻只有它一半大小的巨鷹。

  時當臨近山間小鎮,自是不好吟嘯呼喚金鵬,因此「玉虛郎君」程瑞麒立時運功以傳音人密,朝天際金鵬急嘯。

  霎時金鵬曳速疾斂,凌空旋飛數匝時已看清山道中的三人三馬正是久別的主人,因此興奮得喚嘯一聲,雙翼後掠中已然疾迅的俯衝而下。

  「玉虛郎君」程瑞麒見狀,為了避免金鵬驚世駭欲驚嚇到小鎮居民,於是忙又傳聲吩咐金鵬至小鎮外等候,夫妻三人便跨騎急馳,並未在小鎮停頓的往前方路途中會晤金鵬。

  「玉劍仙子」譚氏玉鳳緊跟在夫君馬後,疾馳時已疑惑的說道︰「麒哥!大金它怎麼未在仙谷竟然自己飛臨此地?

  莫非仙谷中發生了什麼事不成?」

  「玉笈仙子」史氏香蘭也擔憂的接口說道︰「不太可能吧?憑金蠍及毒蛛護仙谷便能令人駭畏退怯,應該無人敢輕易進入仙谷,再說大金它們三禽也是靈慧異常,只要山區附近稍有人蹤必難逃它們厲眼,小鶯小燕得知後,只要隱入仙宮之內也絕無危險可言,因此仙谷怎會有變?」

  在前的「玉虛郎君」程瑞麒原本便是擔憂仙谷有變,但耳聽蘭妹之言後,頓時脫口叫道︰「啊!對呀!我怎麼忘了大金及金蠍它們?看來是我多慮了,不過大金它無緣無故的飛臨此地想必另有原因,還是見到它問清楚再說吧!」

  策騎疾閃過了不少的行路人,在聲聲埋怨叱罵中,夫妻三人三騎不到兩刻已翻過了一座山頭,在一處山邊樹林中查無人跡後,才仰首呼喚凌空緊隨的大金。

  金影如雲疾掠而下,離地尚有十餘丈高時已是雙翼突張雙爪前探,在勁風狂飄落葉旋飛以及馬嘶連連中,大金已威勢凜凜的落於一片草地上歡鳴不止。

  「咯!咯!咯!大金!你怎會飛至此地的?二金及小金它倆呢?」

  「大金!怎麼只有你至此?鶯妹、燕妹她倆呢?」

  「王劍仙子」及「玉笈仙子」欣喜中已雙雙縱離馬背,疾掠至大金兩側伸手摟撫且欣喜的詢問著。

  雄猛威凌的大金此時威勢盡斂,恍如小鳥依人般的以巨首不停磨頂兩女,並且低鳴不止的似在回答兩女。

  夫妻三人久別重逢之下自是欣喜異常,除了一一撫慰低語外,也緩緩問清了一切。

  原來自從小鶯小燕兩人雙雙騎小金返回仙宮後,除了每日勤習音律及玉鈴御禽之意外,只有在添補日用所需時才離谷外出。

  而大金三鵬則是每日輪流至仙谷之外的山區,驅趕一些凶禽至仙谷供小鶯震鈴習練御禽手法。

  今日大金乃是在一處山區發現一隻,雖只有自己一半大小,但已屬山林中難得一見的巨黑鷹,因此立時悄撲驅趕巨鷹。

  然而巨鷹原本稱雄山區中,雖驚見不知從何而來的金鵬撲攻自己,但生性凶厲且護衛領域天性,立時毫不畏縮的與金鵬凌空搏鬥。

  終就巨鷹非金鵬之敵,但靠著靈活的旋飛閃避勉強的纏鬥片刻,才且戰且逃的飛臨太行山區,並且悄悄的被「玉虛郎君」程瑞麒遇見而呼走了金鵬。

  金鵬雖無法詳細的表示小鶯小燕兩女的習功情況,但卻能表示出仙谷一切安好無事,因此使三人心頭憂慮全消的輕鬆至極。

  夫婦三人幾經商量之後,於是「玉劍仙子」、「玉笈仙子」

  兩人在美目含淚依依不捨聽離情中,雙雙跨乘大金先行飛返仙谷中,探望了久別的小鶯小燕。

  而「玉虛郎君」程瑞麒則騎「黑驪」牽「紫騮」、「赤駒」返回仙谷。

  *** *** ***

  「淮水」之畔緊臨官道不遠的一片樹林邊緣,「玉虛郎君」程瑞麒正斜靠坐在一株林樹下閉目養神。

  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由遠方逐漸近,立時驚動了林緣的「玉虛郎君」緩緩睜開雙目望向林外的官道。

  只見由南面緩緩行至十餘匹駿騎以及一輛布篷緊掩的雙馬大車,並聽蹄聲雜亂車輪磷磷中,交雜著嬉笑逗樂之聲,其中更聽有人笑語道︰「何香主!車廂內的三個雌貨雖也是正值綻放這齡,但是貴壇壇主怎會對那監女格外看中,莫非貴壇主別有所好不成?」

  「哈!哈!哈!陳香主你有所不知!本壇李壇主雖不喜女色,但對麻衣神相頗為精湛,小弟曾聽壇主喜急笑說此女面貌醜雖,但依她形體及雙目光采分析,應屬品中之最的玉女之體,雙目清澈如水顯示元陰盛旺,形體玲瓏豐潤更是旺而不虧,因此才交待小弟不得鬆懈解回壇內,獻給副幫主習練絕技之用,因此小弟豈敢不遵令瑜?」

  「嘿!嘿!何香主!據本香主久隨副幫主的一己愚見,恐怕李壇主此次馬屁將拍在馬腿之上了,要知副幫主雖喜女色,但非人間美色或身俱特異之質的女子外一概不納,否則副幫主的『幽冥神功』早在數年前便功力倍增而至十成火候了!」

  「啊……這……這……陳香主!你久隨副幫主巡視各分壇時。難道各分壇皆無供元陰未破的美女由副幫主修煉神功嗎?」

  「哈!哈!哈!這是當然了!而且十之八九皆是功力不弱的美女,但副幫主吸取元陰數次後不再享用,皆交由隨行之人享樂,嘻!嘻!不瞞你說,我等雖地位不高,但江湖武林中黑白兩道略有名聲的俠女,羅剎被我們享樂了不少,那些美人兒個個都是細皮嫩肉的像可掐出水一般,身材美得……嘖!嘖!那些美姑娘們初時尚凶悍的破口大罵或悲淒的欲咬舌自盡,但經田護法灌服『真女露』後,嘻!嘻!看她們不到片刻,便變得淫浪飢渴妙處淫露清流,只要一鬆開束縛後,見到男人便有如白羊般的自動獻身,非三、四人無法解去她們的淫慾呢?哪!不說別的吧!便是上個月由『金陵分壇』獻出的『湘水一鳳』,自從被田護法灌服『真女露』經由副幫主採補數日之後,如今竟是食髓知味已變得淫蕩無比,每日非兩人左右侍候才能滿足呢!」

  「啊?原來那個淫浪女子就是『湘水一鳳』哪?嘿!嘿!不瞞陳香主,小弟前兩天也曾想找她……但不知……」

  「哈!哈!何香主你有如意那有何難?反正我們一路上享樂過的女子絕不容她們活著離去,到時就留給你們又有何不可?哈!哈……不過貴壇如不能尋得副幫主中意的陰鼎,恐伯你們甜頭得不到尚要吃排頭呢?」

  「唉呀!那!那……陳香主,那醜女不說,另外兩個不知是否尚合副幫主之意?」

  「這……嗯!雖稱不上良鼎,但也屬中等之質,也許尚能滿足副幫主吧!」

  在林內的「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兩人之言,一聽便知是一個不法幫派,時常擄捉武林女子為補鼎修練邪動。因此已是心中憤怒的隱身至官道旁,盯望著往西行去的十餘名跨騎大漢及一輛布篷緊掩的小廂車。

  「哼!這幫惡竟然時時擄捉婦子淫樂練功,真是無法天天喪盡天良,既被我得知豈可坐視不管?待我……噫?他們剛才提起的『湘水一鳳』……唉呀!莫非就是在『鄂州』所遇見的那主僕兩女?……嗯!沒錯!快跟去查探一番!」

  「玉虛郎君」程瑞麒心急的忙回休歇之處,匆忙的整妥隨身之物後,立時跨騎踏上官道,牽著兩馬緊隨在那群大漢後方。

  約莫不到半個時辰後,只見官道右側有一片小山,前方的大漢已然行往山拗之處,不多時便消逝在山林之內。

  山坳內的地勢是個寬闊的小谷地,依山勢圍建出一座莊院,內裡三方各有兩進雙層木樓。

  「玉虛郎君」程瑞麒遠遠觀望莊院一會後,牽著三馬往遠處樹林內安置妥當,才翻上一座山頭望向下方的莊院觀察地形。

  只見莊院內四周皆有警衛及巡曳之灰衣大漢,而莊院內時有灰衣大漢穿梭,有些則三五成群的分聚陰涼之處。

  仔細觀望一會後,身形如幻的逐漸接近莊院,並且趁著警衛轉望他處時,立時疾如一道幻影飄人莊牆內,隱身至一花叢之內。

  靜望四周毫無動靜後,再次疾掠至前方木樓窗台之下行功默查,接而心喜的穿窗而入,不到片刻,已是一身灰衣短裝打扮穿窗而出,略一張望後,便垂首行往正中木樓之方。

  剛穿過兩進間的長廊,突聽轉角前有話聲傳至;「她們個個皆美如仙女,那身段更是令人心癢難挨,尤其是那浪聲淫語,簡直令人血脈賁張,恨不得也去嘗嘗那浪蹄子的滋味呢!」

  「嗤!嗤!你別作白日夢了,副幫主的隨行除了三位護法外,另四位也屬香主之職,也只有在兩位護法不在時,才會被那浪貨找上解淫,你以為你的貨色強?還是功高一等,能讓她們欲仙欲死的解了淫慾?算了吧!說說逗個樂子尚可,若想要……咦?喂?你是那一隊的?怎麼從未見過你?」

  「玉虛郎君」程瑞麒鎮定的與兩名大漢擦肩而過,但忽聽說話的那人,話鋒突轉的訊問著,而另一人似也看出有疑的說道︰「喔?對呀!我也沒見過他!喂!這位兄弟你是那一隊的?」

  「玉虛郎君」程瑞麒心知若不小心應付,立將露出馬腳,於是忙欠身笑道︰「兩位大哥好!小弟乃是昨日才新進之人,今日和何香主以及總壇的陳香主運送壇主所擒的姑娘返回,只因小弟見過總壇陳香主,因此何香主吩咐小弟前去請陳香主喝兩杯的!」

  「哦!原來是『玄隊』何香主的人,嗤!小兄弟!何香主要你去貴賓房,那可是大大失策呢!你可要小心別被袁護法及田護法見到,否則……嘿!嘿……」

  眼見那粗獷大漢滿面邪色的笑望自己,頓使程瑞麒怔愕的問道︰「這位大哥此活怎說?」

  旁立的另一人,此時也嗤嗤邪笑道︰「嗤!嗤!小兄弟你是新進之人,自是不知一些禁忌,不過老哥看你滿順眼的就告訴你吧!由護法最喜壯漢俊男,而袁護法則是喜好龍陽,像你如此的俊小子怎逃得過兩位護法的寵宰?嗤……你可得小心些莫自投虎口喔?」

  自幼少讀詩書爾後困禁仙宮成長,對男女之事已是不曉,更何況其它邪門之事?雖然如今已懂得男女夫婦之道,但依然不甚明瞭淫邪異事,故而怔愕的望著邪笑離去的兩個大漢背影,半晌,才又小心翼翼的行往正堂後進的木樓處。

  眼前是一片蓮池小橋,涼亭水榭,花團錦簇的幽邪庭院,這地對面便是此莊重地及貴賓住宿之處。

  「玉虛郎君」程瑞麒緩緩前行中,已行功默查身周各處,發覺此方並無隱身暗椿或巡邏之人,這才放心大膽的掠過蓮池往木樓行去。

  臨近的樓內並無一絲人聲鼻息,但卻聽前方另一廂的樓內,不停的傳出一些邪笑聲,以及一個女子的悶哼呻吟聲,因此疾掠向前閃入正堂之內,小心翼翼的隱至廂房門前,由門縫往內張望。

  不看則已,一看之下,頓令他張口結舌的驚訝怎會有如此之事?簡單令自己難以相信!

  只見內裡乃是一間擺置豐數具怪異几椅的房間,此時正有全身赤裸一絲不掛的四男一女,圍聚一張似椅非椅似榻非榻的怪異木拱椅上淫樂,其中一名男子,便是自己在官道中曾見過的那名陳香主。

  「玉虛郎君」程瑞麒被如此景像驚愕的目瞪口呆,想不到一個女人,竟能同時應付四個男人,實令他視為荒謬難以相信。

  不願多看如此醜,也不願耽誤了自己來此救人的目的,於是迅往其它房室內小心翼翼的尋找,但搜有片刻卻發覺除了那房內淫樂的四男一女外,整個華麗寬敞雙層木樓竟再無一人蹤影。

  「咦?其他的人在哪裡?那被擄來的三個姑娘被關在哪裡?」

  正自心疑不解時,忽有所覺的立時間入一幅垂幔之後隱住身軀,接而已聽衣衫飄拂之聲疾掠入樓。

  程瑞麒由來人迅疾的速度,以及悠長的鼻息聲,得知此人功力不弱,忽聽一陣蒼老尖細的怒叱之聲響起︰「哼!你們四個每天只知在她身上玩樂,也不思為本座尋找一些新鮮的陰鼎,小心那天本座趕你們回總壇去!」

  那護法笑罵之聲剛起,頓聽那間房內響起了一陣慌亂巾撞之聲,並聽有人回應道︰「啟稟副幫主!屬下四人已配合分壇李壇主及各隊香主武士,共擒回三名身俱武功的陰鼎,其中一名雖面貌甚醜,但李壇主卻說她乃是元陰旺盛的極品,對副幫主極為有利,現三女已由田護法送入密室之內!」

  「喔!本座這就下去看看!另外……算了!田護法尚在密室內嗎?」

  「副座!剛才田護法將三女送入密室安置妥當後,已外出辦事尚未返回!」

  「嗯!待會田護法回來後要她快進密室,而你們四人也得好好守住密室知道嗎?」

  「是!屬下遵命!」

  「副座放心!」

  「屬下明白!副幫主放心!」「遵命!」

  在四名香主°一應聲後,那副幫主立時行至大堂內,而隱在布幔後的「玉虛郎君」程瑞麒,只聽一陣呼吱輕響且地面震動,未幾又回復寧靜,才知此樓內尚有隱密之地,怪不得自己久尋無著。

  於是心喜的重新在剛才那副幫主隱去的大堂內,細心查看密室所在,是否能找到什麼機關暗鈕。

  正自細心搜尋時,卻忘了警戒有無異狀,再加上那淫室內不時傳出的淫聲浪語,使得程瑞麒耳略差,直待耳聽堂外有輕微的足聲響起,這才心中一驚便欲問躲,但已然不及掠人安全之處,因此只得就近門入那間淫室,迅疾的隱入門後。

  此時只見淫室內的四男一女又換了一張淫椅淫樂,那長髮散披的女子,此時仰躺在一張斜拱的木椅上,雙手被皮環扣在兩隻椅腳上,雙腿則被大張扣在兩根橫木上。

  倏然房門口香風飄入,只見一名半老徐娘,面含笑意的掠入室內,並笑罵道︰「呸!你們四個可真會作弄人,連袁護法的家當都用上了,小心老娘那天興起將你們一個個的吸乾!」

  室內四名大漢聞聲一驚,接而便聽其中一人涎臉邪笑道︰「田護法,並非小的四人使壞,而是這浪蹄子大概又藥性發作了,才淫蕩輕狂的四處找人淫樂,小的四人怎可能讓她搭上分壇噗了?因此只好勉為其難的為她解欲嘛!」

  另一個大漢此時也嗤笑道︰「田護法!小的四人那一次不是鞠躬盡瘁的為您賣命?這些日子您忙得時時不在,因此小的四人正好找她解饞消消火氣了。」

  那半老徐娘此時也已行至五人之前笑望,並說道︰「哼!這趟出總壇算是你們四人走運了,這『湘水一鳳』可不同以往默默無聞的姑娘,她乃是武林中威名不小的『玄天劍』南宮飛雲的寶貝女兒,如今卻被你們四人……玩弄與股掌之間!」

  半老徐娘笑說之際,倏聽室門震響頓時一怔,但依然笑語說完才疾掠至室門處嗤笑道︰「嗤!嗤!是誰躲在門後?

  快出來!否則別怪本護法震斃你!」

  隱在門後的「玉虛郎君」程瑞麒原本屏息悄洩痕跡,但耳聽那婦人口中之言後,才知道那四名香主淫樂的女子竟是曾有兩面之緣的「湘水一鳳」,因此心驚中不小心抖動了門板,而遭那田護法發覺。

  但心思疾轉中已故作惶恐驚顫的推開門板哀叫道︰「護法饒命……護法饒命……小的乃是『玄隊』何香主手下,因奉何香主之命前來請今日同返的陳香主去喝兩杯,可是同隊之人取笑小的莫要被田護法及袁護法看劍,小的雖不知何因,但也小心翼翼的前來,剛進入大堂時便被……便被……因此小的好奇心使然往內張望,結果看到……看到從總壇主的護法、香主對各份壇內的分壇主自是清楚,但對香主之流只知一二而已,更何況是低下的嘍囉?」

  眼見他駭然之狀,再中上他說的一些也不差,而且還是在分壇重地外人豈易接近?因此那田護法及四名香主自是不疑有他。

  此時田護法眼見竟是個俊逸無比的俊小子,不由全身一趐,芳心大喜的伸手握住他手肘嗤笑道︰「咯!咯!咯!小乖乖別怕!姊姊不會為難你的!你叫什麼名字呀?」

  「啟……啟稟護法!小的叫……叫王……王大根!」

  「王大根?咯!咯!咯……真的大根嗎?」

  「是!是!小的確是叫大根!」

  田護法聞言不由心中一蕩,媚眼斜瞟向他胯間,接而滿面媚笑之笑的朝赤身裸體的四名香主嗤笑道︰「你們四個注意了,就裝做沒這回事,如有人問起王大根便推說不知,喔!對了!陳有慶!你也要裝做不知何香主派人前來請你去喝酒知道嗎?如果稍露一些口風小心老娘找你們四人算帳!」

  「是!是!護法您放心,沒有人來過呀!你們三個可曾見到什麼人來過?」

  「哼!那有人來?」「沒有哇?我們守護副幫主宿處一天了,那見過什麼嘍囉敢接近?」

  「糟了差點忘了!田護法,副幫主已在密室等您下去呢!」

  「喔!現在……唉!好吧!你們四個別再淫樂了,好好守著。」

  「是!是……」

  田護法盼咐之後,立時媚眼斜瞟王大根笑道︰「小兄弟,你且和姊姊往密室裡走一趟,待會自有你享受的!」

  「護!護法!小的要……要回隊上向何香主覆令,您……您……」

  「嗤!小兄弟你放心,別說香主了,便是分壇主也要聽姊姊的,明天姊姊和李壇主說一聲,以後你就跟在姊姊身邊便行了,如果你不乖不聽話……哼!小心姊姊……」

  田所法笑說之後,右手作勢斜砍,頓令王大根噤若寒蟬不敢吭聲,生怕惹怒了田護法而一命歸陰。

  田護法眼見他果然畏縮的不敢吭聲,頓時心花怒放的瞟了個媚眼,才伸手緊握著他厚手行至大堂供桌前,也不見她腳步停頓,玉手微抬纖柔指屈彈中,一道疾勁指風嘶嘯的彈在供台上的一隻花瓶上,霎時只見供台疾旋半匝,露出供台的一道暗門。

  隨著田護法進入暗門,在斜下的梯道行約二十級已然至底,只見下方燈光明亮的窄地前,另有一扇鐵門擋道,只見田護法在壁上一隻鐵環拉扯三次,便聽地底轟然乍響而鐵門已緩緩內縮。

  忽聽鐵門內有陰寒尖細之聲喝道︰「誰?」

  「嗨!畢副座是奴家來了?」

  「桀!桀!好寶貝你可來了!本座可……咦?他是誰?」

  只見鐵門張處,已見一皺膚紅顏道髻油亮的寬袍老者當門而立,並疑惑的望著田護法身後的俊美少年。

  田護法聞言,立時斜瞪老者一眼笑罵道︰「哼!怎麼?只許你享樂奴家卻得空守嗎?待會奴家還得在此停歇一會才走,咱倆各辦各的各不相干!」

  紅顏老者聞言,立時連連笑道︰「好好!隨你!隨你!不過……嘿!嘿……」

  「嗤!知道啦!要是『真女露』是嗎?哼!副座您的『神仙丸』效能甚強,為什麼老是要奴家的?」

  「嘿!嘿!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座要點點吸取元陰,但『元神』效力太強非連連大洩元陰數次不得消散,而你的『真女露』較溫和,所以……嘿!嘿……」

  「唉!好吧!奴家這點傢俬早晚要被副座耗盡,到時就沒了!」

  「嘿!嘿!好寶貝!好妹子!你放心!你要多少銀兩、藥材煉製本座皆任憑你開口如何?」

  「咯!咯!咯!這還差不多?」

  「玉虛郎君」程瑞麒隨著兩人邊說邊行,剛轉入一通道轉角,立見眼前竟是一間裝演華麗的寬大房屋,內裡桃紅床榻櫥櫃桌椅俱全,右側另有木板間隔的一室,不知內裡是何景像?

  巧之巧!那副幫主及四護法正並肩行往那間房室,而程瑞麒也緊隨在後觀望。

  倏然令他雙目大睜得面紅耳赤,只見室內也極為寬敞,但只放置了四張稀奇古怪的木製器具,其中三具竟都緊扣著一名全身披頭散髮看不清面貌的嬌小身軀,一雙玉臂被反扣背後木柱,使得胸前一雙柔白乳峰突顯高挺,右腿被緊扣木柱站立,而左腿則被架在一斜伸的木板上,依她體形看來當是年及豆蔻的妙齡少女。

  隔了一張的第三具怪椅則是有如涼榻,與第一位體形差不多,但卻豐潤些的嬌小女子仰躺其上,雙手被遍伸過頭扣在榻頂環扣上,微拱的涼榻將她胸腰拱起,使得胸前兩具飽滿圓滾的乳峰更為高挺,並隨著悲顫的身軀顫動不止動人心弦。

  最內裡的一具怪椅上,一位肌膚雪白如玉細膩,身材玲球突顯有致,柔若無骨的女子被緊扣其上。

  只見她長髮披散的螓首朝內伏在微斜的短椅上,頓使曲線玲玲的背部盡現人前,雙手雙腳皆被緊扣在椅腳環扣上,而使得上身下伏小腹之下,懸空高挺站立。

  三名女子被緊扣在怪椅上默不吭聲,不問可知皆被點制穴道才毫無掙扎哭泣之聲。

  「玉虛郎君」程瑞麒驚怔之時,只見對面那略微豐滿的女子,散發中的雙目淚水不停滴流,在眼見三人入室,霎時散射出羞憤的怒視,但忽然雙目一亮的浮顯出驚喜之色,似是有什麼驚異發現。

  此時的「玉虛郎君」程瑞麒早已怒湧華蓋,但在未查明內裡尚有何隱密時,不便貿然行動,直待看清再無何異狀時,雙手驟伸點向兩人的「身往、靈台」兩穴。

  正巧此時那副順利主轉首笑望日護法欲言,眼角驟見那嘍囉偷襲後背,霎時身軀暴伏前衝雙臂也同時往後震抖而出,一股陰寒掌勁疾湧向身後的俊美少年。

  「玉虛郎君」程瑞麒驟然出手制住了田護法,但驚見那副幫主警覺的暴沖脫出自己指勢,甚而一股勁疾的掌勁已震向自己左側,因此毫不怠慢的疾斜移兩步,左掌如刀斜砍向他右腰。

  畢副幫主身軀暴沖時已側轉後望,立見那俊逸少年手刀劈向腰際,頓時雙掌續拍出一股陰寒掌勁,並且貼地旋翻避開對方手刀,連翻三匝後才腳尖點地暴退雙掌抬胸蓄勢待發。

  眼見對方不及追至,才放寬心的陰森森笑道︰「嘿!嘿!嘿!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子,田護法竟被你這小子耍了!哼!小子報上名來!」

  「哼!老邪魔!在下乃是『玉虛仙宮』宮主『玉虛郎君』程瑞麒是也!今日道途得知爾等竟敢在江湖道中擄捉良家婦女供你修煉邪功,如此天理難容之異端邪行,既被在下得知豈能漠視不管?老邪魔你乃是罪魁禍首自是不能輕饒,還不快束手就擒以五天道?」

  「桀!桀!原來你就是數度與本幫為敵的小子?嘿!嘿!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強闖!小子你就約命來吧!」

  華副幫主話聲未落,已然腳不抬身不晃的疾滑而上,一雙細長手掌已疾如迅電的左掌拍向對方面門,而右手如爪疾抓對方胸口。

  「玉虛郎君」程瑞麒早已有備,因此見勢不慌的雙掌,在胸前疾拍倏向兩側震出,但不待對方收掌再攻時,右掌已疾拍向對方胸口。

  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畢副幫主原本以為一個年不過雙十出頭的青年有多大本事?縱或是經由隱世高人調教也不可能高過自己,幾近甲子的苦修功力,更何況自已近十年來勤修的「幽冥神功」

  已達七成火候,莫說是眼前的娃兒了,便是與自己同輩之人也少有人能高過自己了。

  然而自己隨手出招之下,不但未如自己預料的將對方逼退,反而被對方輕易化解攻勢且反手攻至,霎時令畢老魔大吃一驚的暴退丈外,怔怔的望著含笑注視自己的「玉虛郎君」,半晌才喝道︰「好!果然不同凡響,可說是本座初次所見的少年譏手,怪不得本幫數位分壇主皆敗在你手下,不過如此更令本應有除你之心,再接幾招試試!」

  畢老魔喝聲中身形已疾如電光逼前揚掌攻心,掌勢已非剛才鬆散,而是招招凌厲勁氣尖嘯且散溢出陣陣陰寒之氣罩向「玉虛郎君」身周的各處要害。

  「玉虛郎君」程瑞麒心知老魔乃是高強的邪魔自非輕易可擊敗、加之身處對方分壇重地,上方尚有不知為數多少的同黨,萬一驚動他們齊湧而至,那自己非但救人不成或將自己陷於魔掌之下,到時恐怕難逃性命了,因此也是心存盡早將老魔擊斃於掌下之心,因此也已提聚八成功力,疾如幻影般的迎攻而上。

  如此一來兩人心意不謀而事,霎時以快打快的近身纏鬥,一友一黑的兩道身形疾如幻影般的絞纏一團,已分不清那個人是那個身影了。

  被緊扣在怪椅上的三名赤裸女子,除了那伙身背朝外的女子外,另兩女皆是雙目激動得不斷眨動,似乎欲以心志協助那「玉虛郎君」搏殺老魔。

  而被制住穴道動彈不得的田護法,此時也是緊張萬分,但因面朝內看不到副座及「玉虛宮主」的戰況,便全心全意的提聚丹田真氣行動衝穴。

  但令她心駭的是真氣雖已提起,但每衝至背後「身柱、靈台」兩穴時,竟然莫名其妙的消散,因此衝穴片刻,皆依然無功,這才知對方施展的是一種古怪的獨門手法,除非由對方親解否則是徒勞無功了。

  激鬥中兩人以快制快近身搏戰,片刻後已備招數百,招式變幻莫測疾如電光石火,見招破招見式化式,稍有不甚立將受制於人,真是凌厲無比驚險萬分。

  約莫近半個時辰後,倏聽兩聲拍擊之聲響起,幻影倏斂,一灰一黑兩道身形暴退丈餘。

  只見畢老魔右手抓著一片灰布,但右肋也被嘶裂尺餘尺的裂縫,頓聽他一聲冷哼時,身形已再疾撲向前爪勢前探。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也已看清自己,左胯褲腿被對方撕裂一塊面露出內裡的藍衫。因此也是怒火上湧星目精光飛閃的輕叱一聲︰「呔!老魔莫狂!」

  雙方再度交戰後,已非先前以招取勝而已,而是招招含勁欲吐,因此勁氣嘶嘯悶雷隱隱,更將室內瀰漫著陣陣陰寒之氣。

  勁氣相觸之下更是四散飄飛,將四名女子的衣角散發吹拂的飄抖不止。

  倏然連連兩聲肉擊響聲,以及兩聲悶哼後人影立分。

  只見「玉虛郎君」程瑞麒嘴角溢出一絲血跡,星如怒射出兩道精光注視著老魔無語。

  畢老魔則是顏面血色大消得略微蒼白,但嘴角卻含著一絲得色,陰森森的說道︰「桀!桀!小子知道本座的厲害了吧?如你肯束手就擒本座或可饒你一命,否則莫怪本座要震斃你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氣血略已平復,聞言立時沉聲說道︰「哼!老魔莫張狂!剛才乃是在下自踏入江湖第一場驚心動魄的硬仗,雖略輸半招,但見並非在下招不如你,而是因在下所繁雜,但從未曾用以對招,如今才有幸°一施展領悟其變化優劣,因此剛才雖有兩招可破你招式,但略一猶豫才落於後手遭你擊中,此乃在下經驗缺乏之故,實非功差於你,來吧!且讓在下再與你交戰千招吧!」

  「桀!桀!小子莫作口舌之爭了!兩方交戰略一失手便是生死之分,豈容你有擇決之戰?就讓本座再讓你嘗嘗生死之分吧?」

  話聲中老魔續又搶先攻招,掌勁更是較方才強勁倍餘,似欲一掌之機分出生死。

  但此刻「玉虛郎君」程瑞麒也已胸有成竹的沉聲應戰,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將心中所學°一施展應敵。

  此次激戰約莫半個時辰,突聽「玉虛郎君」哈哈笑道;

  「哈!哈!哈!畢老魔你奈何於我?你招式已輪番施展數輪,卻無一能攻入在下身周尺餘之地,反倒被在下招式逼閃連連敗像已萌,還不快束手認敗?」

  「桀!桀!小子無知!你再接本座幾招試試?」

  果然只見兩人激戰情況不同初時,此時已是略可看出黑影偶或間退數步再進,而灰影則是步步搶進節節進逼,並從兩人鼻思中聽出老魔已略有喘息之聲,可見老魔功力略遜一籌,而招式也開始緩慢勁力略消,若再激戰不止必屬落敗之方。

  但是畢老魔乃是天下第一大幫「乾坤幫」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幫主,豈肯對眼前的小子服輸認敗,而將一世威名毀於一旦?

  因此畢老魔聞言怒火狂湧,驟然提聚尚未達圳境地的「幽冥神功」運行周天,霎時只見他全身肌膚泛白,身間湧出陰寒之氣,並尖喝道︰「小子敢接本座掌力嗎?」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聲,疾攻兩招暴退丈餘,並冷笑道︰「哼!在下怕你不成?莫說一掌便是十掌也不在乎!」

  「玉虛郎君」程瑞麒雖知老魔準備孤注一擲的與自己硬拚掌力,但因年少氣盛加之此時也打出怒火,因此毫不考慮的一口答應。

  然而他身臨站穩行功提氣蓄勁待發時,忽然心中一驚的忖道︰「唉呀!我怎可與他硬擠?萬一掌勁大掌豈不是將引起上層之人的疑心?再說自己若勝一籌獲得勝面,但也必然身負傷勢,萬一被齊湧而人的賊黨圍攻,那是必遭敗亡又何言救人救己?」

  思忖至此,頓時放棄了拚掌之意,但眼見對方此時已然功力盡提,雙掌抬胸猛然擊至,要時令他接也不是,不接B不是,正自猶豫為難之際,對方狂猛勁疾的掌勁已洶湧衝至。

  就在此時,倏覺靈光一現的想起在仙宮內,曾譯釋過一篇「接引神功」,其心法乃是行功護住心脈,然後運行吸字訣,迅疾將對方當面勁氣皆迎納人體,然後再聚合為勁由手揮出或是由腳灌入地底,但對方勁氣愈強愈難接引,勁力略差立將使全身血脈壓迫暴裂而致命喪。

  心思疾轉中,老魔掌勁已離身不到兩尺,更是令他再無思索餘地,立時施展「接引神功」默立迎納對方掌勁。

  「玉虛郎君」程瑞麒一經運行「接引神功」,委時只覺一股如翻江倒海般的洶湧狂濤疾灌人體,陰寒似酷的氣勁,立時充斥全身壓迫入內腑五臟,使得全身有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甚而全身經脈充漲欲爆痛苦至極……

  喉頭一甜,不由自主的噴出一片血霧,腦漲神昏的似欲昏眩,但此時卻靈光倏明的想起自己,尚未渲洩疾灌入體的狂猛勁氣,因此朝向眼前朦朧身影,猛然揮震雙掌,不但將充漲體內的勁氣一股腦盡洩,甚而自身護體的真氣也一併隨之震出。

  在腦內轟然雙眼發黑中,倏聽一聲狂駭驚叫聲響起,也就在此時,程瑞麒已然神智茫然的仆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不知過了多少的時光,「玉虛郎君」程瑞麒緩緩掙動四肢,並極為吃力的撐起上身。口角的血液黏絲尚不停清流。

  似乎想起自己處身之境,倏然暴立而起,神色警戒的驟提全身功力,但在身軀踉蹌站立不穩中,已依稀見到前方兩丈之外的壁角,蜷縮著一團黑影。

  凝神望去,這才看出那團黑影就是那畢副幫主的身軀,頓時心神鬆懈的搖擺扶靠石壁,緩緩滑坐地面。

  然而卻見石室內數具木具上緊系的赤裸女子,正婦目閃射出關懷憐惜,且羞怯乞求的目光望著自己。

  「啊……姑……姑娘莫慌……在!在下這就……為你們解……解開禁……禁製出……」

  慌急的踉蹌前行,從懷內取出「火龍匕」將三位姑娘一一割斷手腳束縛,但卻見三人依然定身不動,這才恍然的解開三女啞穴,霎時哀怨欲絕的悲啼聲充斥密室之中,頓使程瑞麒手足無措的結聲說道︰「姑……三位姑娘……在下……在下為救人因此……此時我們尚處身賊人密室內,三位姑娘可否噤聲,莫引起外面賊人前來查探?另外尚請三位姑娘告之被制穴道,容在下為三位解穴!」

  果然三女在聽完之後,,皆一一悲啼漸弱轉為哽咽不止,並聽其中一女泣聲顫道︰「公……公子……我們……是『乳中』『關元』、『天京』、『身柱』……還有……會……『會陰』……」

  「玉虛郎君」雖聽那女子聲如蚊鳴,但依然清晰的聽清,霎時內心大震的怔立無語。

  因為她所說的五大要穴,竟有三穴是屬女子隱私之處,尤其「會陰穴」更在陰門及股道間,最為女子隱私之處,豈容夫君之外的人所目視巾觸?

  但是三女此時之不堪入目的姿態,早已將一切盡顯人前,尚有何隱私可言?加之救人從權之下豈能再顧忌此禁忌?因此「玉虛郎君」略一思忖,立時沉聲說道︰「三位姑娘,此時此境在下為解三位姑娘穴道,若有冒犯尚請原諒!」

  話聲剛止也不待三女有何反應,立時疾如幻影般在三女之前掠過,已然將三女受制穴道°一震開。

  倏然見伏身怪椅上的那位玉肌雪膚的姑娘,驟然縱沖而起,泣血悲啼的撲向「玉虛郎君」,一雙柔弱無骨的雪白雙臂,已大張摟向他頸項,並衷泣道︰「程……公子……麒哥哥此時的「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那姑娘撲身而至,正惶恐的便欲問避,但突然見到那張令人難以忘懷的容貌時,竟如雷奇般的震駭當場,且脫口失聲叫道︰「啊?……你……你是李姑娘?……天哪?李……」

  震驚中雙手已情不自禁的緊摟住她柔滑細膩的赤裸背脊,耳旁已聽她悲泣顫聲說道︰「泣!泣!麒哥哥……賤妾不……不要活了……鳴……他們……為何如此對我……」

  此時情景令「玉虛郎君」無法推拒她的擁抱悲位,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才是?只能不停的拍哄她玉背。

  尚幸此時另兩名赤身裸體的姑娘也悲鳴的撲身而至,摟著李姑娘悲啼不止。

  「小姐……小姐……泣!泣!……小姐……」

  「小姐……小婢……泣!泣!我們……怎麼辦……」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三女相擁悲啼,這才鬆了一口氣的急忙脫身在石室各處細望,終於在一角的暗樹內找到一堆女子衣物及革囊長劍,立時急說道︰「李姑娘!這裡有些衣物,但不知……喔!三位且在此片刻,客在下往別處細尋密室內,有無其他受害人或是隱密之處!」

  不待她們有何反應,立時疾掠出室至外間藉故在外久久不入,果然又被他發現到一間小暗室並在內細查。

  約莫片刻之後,忽聽外間響起一陣怪異的聲響,頓時忙將暗室內搜到並翻閱的兩本書冊,塞人懷內,才好奇的步出張望,才知三女皆已衣衫穿著妥善,正各執一柄長劍瘋狂劈砍著地面上的黑衫華副幫主,使得血肉狼藉血腥味溢散石室內。

  「麒哥哥……」

  一聲哀泣脆響倏響,立見那面貌醜陋的李婉馨姑娘,手中長劍一拋,一雙玉臂大張的疾撲入他懷內悲泣不止。

  「玉虛郎君」程瑞麒心知她此時之心境,因此也忙摟著她柔聲安慰,並哄道︰「李姑娘!如今害你們的邪魔俱已粉身碎骨,至於那……哩!那淫婦也亦然遭報,我們此刻尚須想法子脫離此密室才是正理,但不知姑娘你……」

  緊緊擁摟著他,彷彿溺水之人攀住浮水般的毫不鬆手,但已哽咽的泣道︰「麒哥哥!你……賤妾……泣……泣……賤妾聽麒哥哥的吩咐!」

  此時另兩女也已行至兩人面前,雙雙屈膝福身顫泣道︰「小婢拜見公子!」

  「公子!小婢墜兒給您請安……」

  「玉虛郎君」程瑞麒見狀,慌忙伸手托起兩婢連稱不敢,而此時李婉馨姑娘也羞慚的站在一旁低聲說道︰「麒哥哥!

  她倆是賤妾的心腹婢女珠兒及墜兒,你也曾見過的嘛!」

  「喔?是!是!果然見過!你們……嗯!有話以後再說,先離開此地要緊了……」

  話聲中,倏見他急忙掠至床榻前,掀起床單後又疾掠入那間小暗室內。

  李婉馨主婢三人見狀,好奇的隨後內望,只見內裡並不只容三人並肩,但卻在三面壁上以木板隔出入許多小格,皆放著一些珍貴珠王寶器,地面上尚有三隻大箱,裝滿了一箱金錠及兩箱銀錠。

  而此時「玉虛郎君」正迅疾的將珍貴寶器堆放床單直似欲攜出。

  李婉馨姑娘見狀,頓時好奇的問道︰「麒哥哥!你拿這些低物於嘛?」

  卻聽他順口笑答道︰「哼!這些賊子平時欺壓百姓且擄人淫害,如此邪惡之地實應剷平,而這些財寶正可帶走至城邑變賣,用以救助貧困百姓豈不甚好?可惜無法將其盡數帶走!」

  「哦!對耶!是不能輕饒他們!墜兒珠兒你倆再去找厚實布帛來包些珍寶及金錠!」

  李婉馨話說之後,已彎身拾起七本散落滿地的書冊翻閱,但隨及羞意盎然啐聲連連的恨聲罵道︰「這些賊子竟將這些邪門歪道的淫穢書冊拱若至寶的藏於密室,麒哥哥!

  你怎不°一毀去,留著讓賊子習之淫害良家婦女?」

  「啊?喔!說得也是,不過內裡也有些少見的古籍可留存,不如暫先攜著待以後再視內容存毀吧!」

  四人在密室內搜刮片刻後,已然將所有金銀珍寶包成五大包,非有兩百斤力氣者難以輕易提起其中一包,尚幸難不倒四人。

  在地道口行功默查,發覺並無人隱身鐵門之後,「玉虛郎君」才輕拉門倒把柄,頓聽壁內絞煉聲乍響,鐵門已徐徐張開現出斜伸而上的梯階。

  此時忽聽上面有人喜叫道︰「啊?下面密室鐵門開啟了,副幫主必然完事了,袁護法……袁護法……副幫主要出密室……然而供台旋開之處,倏見一道藍色幻影疾閃而出,站立供台前束手靜立的兩名守護香主尚不知怎麼回事時,倏覺胸前「膻中穴」一麻,已然全身動彈不得。

  眼見藍影疾閃而過,正自心驚的張口欲呼之際,又是一道黃影緊隨而出,掌影翻飛中穴道被制的兩個香主,俱是心脈驟震的眼前一黑,已無聲無息命斃當場。

  右廂房內,兩名香主正雙雙站立門口望向房內且淫笑不止,倏然兩人面上邪笑未褪,卻全身軟若爛泥的倒入房內。

  此時房內則有一名下身赤裸的矮胖禿頭老者,面顯殘狠邪笑之色的望著一具全身赤裸,跪伏一張涼榻,將一具圓滾雪白玉臀高翹的女子淫笑不止。

  而那女子不知是痛苦仰或是舒爽的呻吟不止,並且全身顫抖不止的不斷搖晃著雪白玉臀。

  矮胖老者雖正淫樂中,但耳目極為靈敏的察覺出房門口有異,但尚以為是手下香主淫興大熾的而發出的異響,因此轉首笑望的正欲開口時,卻見藍影疾閃而至,心中一怔,尚不知是何人時,倏聽勁氣嘶嘯,後背「靈台」、「命門」兩穴已被一股疾勁暗勁灌入,霎時身軀一震,全身僵立動彈不得,頓時驚駭的怒喝道︰「呔!你是什麼人?竟敢……」

  但喝聲未止,又見一黃影疾閃而入,並聽一聲嬌脆的女子驚叫羞罵道︰「啊?淫賊……」

  香風疾飄指影疾飛,矮胖老者只見眼前纖細指影一晃而逝,自己印堂驟然一痛眼前一黑,竟已往鬼門關報到了。

  黃衣的李婉馨雖芳心怒火熾盛的點斃那淫賊,但卻被不堪入目的淫狀,嚇得轉身捂面顫聲叫道︰「麒哥哥快走……難看死了!不許你看!」

  然而「玉虛郎君」程瑞麒心知那遭數人輪淫的女子便是「湘水一鳳」南宮姑娘,因此於心不忍的望著那尚不停扭搖玉臀,且呻吟嬌哼的「湘水一鳳」。

  「好人……你怎麼不動?……小妹難……難受……好……癢……」

  歎息一聲,疾伸手點住她昏穴後,才伸手抓住那挺立未倒的矮胖老者屍身斜移後將屍身拋入一木櫥內,並將數具淫樂木具一一震塌後,才朝羞意盎然的李姑娘,低聲說道︰「李姑娘!那位姑娘……就煩勞你了!」

  李婉馨姑娘聞言,微張手掌回望,只見房內只餘那赤裸女子時,才輕噓口氣的緩緩入內,只見那位姑娘依然伏跪涼榻上高挺玉臀,不由全身輕顫羞不敢看。

  待眼見她雪白的身軀上,竟紫一塊青一塊的殘不忍睹,才歎息的慶幸自己未曾……否則便是一死也難洗身受之辱了。

  此時珠兒墜兒兩女也各自提著沉重包袱進房,待眼見房內景況後也羞嘩連連,且叱罵不止的急忙為「湘水一鳳」穿妥衣衫。

  另一方的「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正有如猛虎入群,十指見人便彈,還不待為數眾多的灰衣大漢查出有變,已點制住二十餘人。

  但是當李婉馨姑娘主婢三人,恍如羅剎般的衝入前進木樓內見人就殺,委時陣陣驚叫慘嚎驚動了所有的灰衣大漢,俱是兵器齊出的圍聚而至,才引起一場慘不忍睹的瘋狂大屠殺。

  「玉虛郎君」心知三女此時之心境,再者賊徒們實是法以饒恕,因此在歎息聲中,連連制住灰衣大漢的穴道或可讓他們逃過一劫。

  然而李婉馨姑娘主婢三人似乎殺紅了眼,只要見到站立的灰衣大漢,便狠狠砍削刺挑,不容一人有活命之機。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整座莊內怒叫暴喝之聲漸稀,而豪嚎慘叫之漸增,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山坳內,才見一藍一英兩朱的一男三女靜立廣場中。

  待四人扛著沉重包袱疾迅掠出山拗後,只見數棟木樓內黑煙驟升,接而火舌飛門狂飄,將夕陽已沉大地漸暗的山場內,洩上了一片火紅之色,令數里之外也能望見火紅之光。

  翌日晌午時分,遠離淮水的官道中,身穿一襲藍衫的「玉虛郎君」程瑞麒騎著「黑驟」駿馬按轡緩行,左後側則是身穿鵝黃緊身勁裝,將玲然美妙身材盡顯的李婉馨姑娘,騎著「赤駒」名駒低垂螓首默然無語,但卻不時斜首瞟向前側的心上人。

  只見她醜陋面容上,一雙秋水明眸散射出愛慕、喜悅、嬌羞為怯且憂愁的目光,而芳心內則是有如小鹿慌亂蹦跳,彷彿要窒息一般。

  多久才見她似是鼓起了莫大勇氣,顫聲輕喚道︰「麒……麒哥……哥……麒哥哥……」

  「唔?什麼?」

  望著他滿面笑容,目光疑惑的俊面,李婉馨姑娘卻如鯁在喉雙唇,微顫的說不出話來。

  「玉虛郎君」程瑞麒不由心奇的低聲問道︰「李姑娘!你……你有話但說無妨,莫非姑娘要……另有要事轉途他去嗎?」

  「不!不!不是!賤妾是有……有……麒哥哥!你會不會……鄙視……賤妾清白蒙羞?」

  李婉馨囁嚅顫的鼓起了勇氣才將心意說出,並且羞怯惶恐的目注心上人俊面,等候他的回答,而芳心恍如要蹦跳出口慌亂不已。

  「這……李姑娘!在下並非人間賤丈夫,也非腐儒之人,姑娘雖遭賊人施計謀害,使姑娘無能抗拒,但並非姑娘之過,再者,謀害者皆已遭報已顯示姑娘之貞節,因此並不使姑娘清白有失。在下怎會有鄙視之意?」

  「那……那……」

  李婉馨姑娘聞言,芳心大寬,朝後望望並轡隨行的一雙美婢,見她倆四目中,似有鼓勵及喜悅的光彩,頓時芳心勇氣突生的續又問道︰「麒哥哥!賤妾主婢三人……承蒙不低視自是甚幸,但是賤妾三人的……的……都被麒哥哥看……看到了……那賤妾以後……」

  但話語至此,似覺不妥的急又說道︰「麒哥哥!賤妾並不怪你見到踐妾主婢三人的……身軀,而是想乞望知曉麒哥哥有沒有……有沒有……」

  然而話未說完,卻見心上人面含詫異之色的怔望自己,不由芳心一涼欲碎,美目中立時淚水盈眶的顫聲說道︰「麒哥哥!賤妾自知貌醜不堪入目難配玉郎,但尚乞麒哥哥恩示一語,容賤妾得以擇決行正,賤妾也絕不會寡廉厚顏陷麒哥哥兩難……」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她哀怨低語之言,頓時心知她心有千結且妄測自己心意了,於是忙停騎脫口說道︰「不……不……李姑……喔!馨妹,在下原以為你我之間已有默契,不須再熬言便可互通心意,看來……馨妹乃是自卑作祟,因而疑慮不定的傍惶蒙智,要知在下並非以貌取人之庸俗之輩,對馨妹端莊心柔體憫下人的慈懷善心甚為欽敬,如今雖不知馨妹為何離京都至此?但在下卻視無意所然將馨妹賜於在下,只因馨妹家居遠在京都,正不知該如何將此事傳訊今尊堂而已,如馨妹尚惶恐疑慮那……那在下可指天為誓不負馨妹,並且願擇日……」

  李婉馨耳聽心上人神色嚴謹之鏘聲言語,芳心又驚又喜的疑似錯聽,心花怒放喜形於色,不待心上人說完,便急聲歡叫道︰「你……麒!麒哥哥你的意思是願納賤妾為妾?就是要賤妾了?」

  滿面淚水縱橫,雙目發亮的射出喜悅之光,似乞求之色的盯望著心上人,欲聽他真實確定絕非在夢中承諾。

  終於眼見心上人深情的含笑凝望,且緩緩頷首說道︰「馨妹!你沒聽錯!在下真誠的願迎納你,只要伯父伯母無異議,在下便立時托媒納聘擇日迎娶馨妹!」

  一字字有如金玉之聲灌入方心,再也無疑慮的淚水成串滴流,並喃喃笑道︰「天哪!麒哥哥要我了……麒哥哥真的要我了……」

  喜極而泣的笑聲中,倏見她美好的身軀暴縱而起,如飛燕歸巢般的疾撲入心上人懷中,緊緊擁摟且顫抖身軀仰首,將一雙厚黑雙唇輕印在心上人唇上,接而嗤嗤笑將螓首揉入他懷內靜靜倦依不動,但聲如燕語呢喃的輕聲說道︰「喔!麒哥哥!賤妾自你京城一別後,為你相思為你食不思寢不寐,連連月餘為你消瘦,在內心煎熬下才毅然留書欲離,但小珠小墜她倆與我自幼為伴難分難捨,於是賤妾三人收拾一些細軟銀票,一如往常般的出城遊玩,就此遠離京城,賤妾曾聽鳳姊姊及蘭姊姊說在往各地游賞,於是便往名勝眾多的江南之地趕來,希望能尋到麒哥哥及兩位姊姊,可是沒想到前些日子在旅途中,雖也曾發有人注意我們,但卻未曾警惕而遭人施下三監手段迷昏受執,天幸在賤妾悲憤欲死,內心吶喊狂呼時,疑似在夢中般的聽到了個賤妾夢魂顛倒的麒哥哥聲音,恍如天神下凡般的解救賤妾之苦難,如今更能親耳聽到麒哥哥之承諾,縱令是麒哥哥為保賤妾清白或是安慰之詞,但賤妾已是心滿意足一死而無撼了!」

  李婉馨無視後方兩婢之竊笑,也無視官道中有無過往商旅,有如小鳥依人般的如醉如癡呢喃低語,述說著芳心內無限情意,使得「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聞時,已是內心激盪的將她柔若無骨的嬌軀緊緊擁摟,且深情的盯望著她那雙如清潭般的美國眨也不眨。

  兩人含情脈脈的四目凝視,似乎時光已然停頓在萬物靜止,千言萬語似乎在凝視中,已然傳人對方心海盡在不言中,直侍她迷戀激情的顫聲囈語著︰「郎……我的郎!賤妾為郎而生為郎而活,一身所在任由郎君咨意愛憐,只盼能在郎側容得方寸之地,便如願以償了!」

  「喔!吾愛……吾妻……」

  「玉虛郎君」被她那柔情似水傾心奉獻無怨無悔的情意激盪的熱血沸騰,毫不思索的深情吻向那厚黑的大唇,忘了身在官道中,也記了身後尚有兩婢相隨,兩人緊擁長吻不分,似乎天地時光盡在兩人之間消失無蹤了。

  在後方並轡前行的珠兒墜兒,眼見小組競然異於往昔的自甘身投程公子懷抱內娓娓低語,並且更令她倆面紅耳赤芳心蹦跳急驟的是兩人,竟然毫無羞慚之意的當道擁吻,豈不令她倆駭然?

  然而羞意盎然中卻又眼神難移的目注不眨,並且芳心內有股難以言喻之羨慕渴望,真希望是自已和程公子在……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19

第十一章 醜女異變 鳳凰初生

  「汀州無浪復無煙,楚客相思益渺然。漢口夕陽斜度鳥,洞庭秋水運連天。」「遙夜凡清瑟,酉風生翠蘿。殘營棲玉露,早雁拂金河。高樹曉還密,遠山晴更多。淮南一葉下,自覺洞庭波。」

  廣闊無垠風帆片片,沙鷗凌波鱗鯉躍的湖面上,為數上百的船艇中有一艘龍形畫般,在夕陽霞光中緩緩滑行湖面,船尾水波浪花如雪飄翻,成群沙鷗低掠旋飛爭食浪花中的小魚,而西側波平如鏡的湖面映射著五彩霞光,隨著舷邊波蕩水痕閃爍映亮,更令人有如處身迷離幻境中。

  湖東遠方一座突出水面的君山四周,正逐漸湧起一層薄霧,在霞光映照中更是五彩繽紛,光怪陸離的有如迷幻仙境,將道家七十二福地之一的福地仙境顯現無遺,也使民間頌傳的神話,令人悠然通思……

  尤其是斑點瑩瑩如淚的「湘妃竹」,依友林立君山之上,娥皇女英之神話更令人憑弔歎息。

  龍形畫肪上,俊逸倜儻神采飛揚的藍衫公子「玉虛郎君」程瑞麒,與玉肌雪膚身材玲找突顯,但容貌令人望之心畏的李婉馨姑娘,並肩依欄眺景。

  清脆悅耳黃鶯輕啼的珠脆聲,不停由她口中婉轉而出,其間不時響起的嬌脆笑聲,及嬌嗔不依的撒嬌聲,使得畫舫船家不時藉故至船艙四周工作,且流連忘返的令船行遲緩。

  在另一側涼塌矮几前,正有兩名嬌俏甜美的赤衣俏女婢,面顯微笑的低聲細語,剝者新鮮菱角鮮荔,另一側不遠處的一隻小灰爐上,則溫燙著三壺酒香四溢的「砂仁酒」。

  此時突見兩名俏女婢面上神色悲恨,並聽那臉收圓嫩的女婢,歎聲說道︰「就是嘛!還好是公子現身搭救了小姐及咱倆,否則咱們也變成那……那個什麼鳳的一樣,那可是百死不足洗刷羞恥呢!」

  「唉!萬幸那還好是姑爺救了咱們,否則不一頭撞死才怪呢!」

  小珠聞言,頓時美目瞟向並肩眺景的兩人背影,面顯羞紅的嗤笑,低語道︰「嗤!小墜!咱倆何是禿子跟著月亮跑,隨著小姐依靠到如此好的一位夫婿,雖說是侍妾身份……但是我已很滿足了!」

  「暖!那天公子不是說另外有兩位本也是婢女身份,但那兩位夫人並不低視,皆是姊妹相稱的嗎?」

  「呸!傻丫頭!那是公子及兩位夫人不低賤下人才如此稱呼的,但咱們可不能不知好歹的自抬身份,想與三位夫人平起平坐,而是要自明身份侍候才是正理!」

  「嗯!說得也是!」

  晚霞漸沉大地逐漸昏暗,畫舫也緩緩駛往燈火巳映天的「岳陽」城邑碼頭。

  在湖畔的「水月樓」落宿一夜,一行四人已在翌日清晨,天剛放亮便結帳離店,騎著「黑驪」、「赤駒」、「紫騮」以及新購的「黃驃」名駒往南而去。

  途中。

  「玉虛郎君」程瑞麒滿面笑意,耳聽著李婉馨姑娘的興奮之語。

  「麒哥哥你說好不好嘛?賤妾可是想了一夜才取妥的名號耶!你都不吭氣。」

  「好!好!當然好啦!鳳妹她倆是『玉劍、玉笈』,而你自取的『玉瑤仙子』雖不搭配,但也甚為避耳響亮!」

  「麒哥哥最偏心了!鳳姊姊及蘭姊姊的名號都是你幫她們取的,偏就不幫我取,害人家思忖一夜才想妥,現在又嫌不搭配,人家不管啦!你快幫人家想一個嘛!」

  「哈!哈!哈!其實我也曾默想了一個,可是又怕你不喜歡所以沒說,況且『玉瑤』確實響亮悅耳呀!難道你真要用我的……『玉兔』為號哪。」

  李婉馨姑娘聞言一愕,默念著「玉兔」數次,勞心黯然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萬一麒哥哥真實自己冠上「玉兔」為號那……正噴嘴默思之際,卻見麒哥哥面顯促狹之色的望著自己,這才恍然是受了捉弄,因此立時嬌嗔的說道︰「好哇!麒哥哥又逗弄賤妾了!不理你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不由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名號一取豈可隨意變換?『王瑤』之號雖與鳳妹她倆略不搭配,但卻與我『玉虛』之號相配,『玉虛、玉瑤』豈不甚合?」

  「噫!對耶!『清虛妙境』及『瑤池仙境』果然相配呢!唉呀不好!萬一鳳姊姊及蘭姊姊知曉後豈不……不行!換一個!快換一個!」

  「嗤!馨妹你放心!鳳妹她倆豈是狹心之人?絕不會為此而不悅,到時就說是我為你取的名號便是了!」

  如此一來,李婉馨才略放寬心的欣喜伴隨心上人南行。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耗費時日,期間「玉虛郎君」程瑞麒已將自己夫婦精心匯創的「玉虛神功」教導三女勤習,因此才會拖延了行程。

  在月餘之後,一行四人也終於踏入」天目山」山區了,一股莫名的衝動使程瑞麒不斷的催馬疾行。

  有著一雙銳厲巨目的二金,在一行四人剛踏入高「玉虛谷」尚有數十里灶的山林內時,便已發覺其中那藍衫公子,便是久別歸返的谷主,因此興奮的俯衝而下嘎嘎驟鳴。

  被巨木依枝遮掩視線的四人跨下坐騎,雖是少有名駒,但也被金鵬巨鳴聲驚得連連嘶叫趵蹄不止。

  尚幸「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聲知是金鵬已至,同志是興奮的吟嘯傳意,才使二金旋身疾飛往「玉虛谷」。

  在高聳陡立的山壁之前停騎下馬,尚未待將馬尋地安置,便聽崖頂上已響起興奮歡愉的脆語聲︰「麒哥!你回來啦!……咦!……」

  「相公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噫!還有人……她們是……嗨!鳳姊!好像是李姑娘耶!」

  「啊!真的是李姑娘呢!」

  隨聲只見崖頂上,倏然躍下一紫一粉的人影,在崖下的程瑞麒見狀,頓時大吃一驚,駭然的身形疾掠向前欲縱接她倆即將墜落的身軀。

  真是關心者亂!

  在他仰首驚望之際,卻見她倆一先一後凌空下落的身軀,竟突然斜近山壁,腳尖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一點再落,已然止住加速的墜勢再斜近山壁。

  「玉虛郎君」眼望之下,頓時驚怔的望向陡壁,才發覺在高有四十餘丈高的陡壁間,每隔十丈左右便有一塊人工挖掘巖壁所造成的尺餘突巖,而成為踏腳之處以供上下飛縱之用。

  看來雖是簡單,但如非內力高強能一口氣循行全身,而能真氣節斷,且要眼力銳利控制身形斜靠陡巖,恰好落在突巖之前,洩去下墜之勢後,方可順利而下,但若有偏差必然身無頓足之地,而致墜勢不止的疾墜而下。

  「玉虛郎君」看清竅門後,這才放心的輕噓一口氣,面含笑意的在崖下迎接兩位嬌妻。

  「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兩人°一飄墜踏巖而下,恍如凌波仙子般的飄落在夫君身側,美目含珠的欣喜抓夫君手臂笑道︰「討厭啦!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害人家擔心死了!」

  「相公你最壞了!鳳姊和賤妾小鶯小燕四人每日望眼欲穿的等你回來,甚而騎大金它們在山區四周尋望,可是連連半月餘也不見你蹤影,真急死人了!」

  兩女雖是責怪口氣,但也只是嬌嗔之言,芳心中已是欣喜無比的那有不悅之意?並且眼見李婉馨主婢三人也已含笑行至,這才雙雙迎前笑語寒暄。

  「王瑤仙子」李婉馨似是見到親人一般,霎時一雙美B中淚水奪眶而出,哽咽的撲前握著兩人手臂泣道︰「兩位姊姊!小妹想死你們了,請受小妹一拜!」

  「玉劍仙子」姊妹倆心喜中,卻又怔愕的不知她為何如此?但見她已福身下拜,頓時慌急的雙雙扶拉並急道︰「嗨!

  李姑娘你這是幹嘛哪?快起來!」

  「唉喲!馨妹妹為何如此見外?既然相公會帶你來此,便表示不將你當外人了……啊!莫非……咯!咯!咯!鳳姊,看來咱們仙宮好似要增加好妹妹了!」

  「玉笈仙子」史香蘭芳心恍然的笑語,頓使「玉劍仙子」譚玉鳳突怔,疑惑的望望夫君,見他面色似有愧意,再望向李婉馨姑娘,見她羞意盎然的低垂螓首不敢吭聲,頓知蘭妹所測八丸不離十,因此又疑又喜的笑道︰「嗤!嗤!怎麼?仙宮內要多了個妹妹?嗨!麒哥你可真厲害哪?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光,你就遠赴京城將馨妹騙來啦?」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頓時慌急的連連搖手說道︰「不!不是!不是騙來的!而是……唉!此事非三言兩語之事,咱們先回宮再說吧!喔!對了,小鶯小燕她兩人呢?怎麼沒見到她倆?」

  就在此時,突聽一聲巨鳴響起,並見三道金影由崖頂疾掠而下,頸風狂飆中大金三鵬已凌空旋飛而下。

  「哈!哈!大金、二金、小金你們也下來啦?」

  三金巨碩金鵬喜鳴中°一洩落地面,但卻聽空際倏又響起數聲未曾聽見過,但令人心爽悅耳的清脆食雞聲傳入耳內。心奇的仰首望去,只見崖頂上空竟又飛出一只五彩光華亮麗,有數條長尾飄蕩,狀似孔雀卻無黃斑翎眼的美麗巨鳥,雙翼伸張振飛足有兩丈左右。接而又見一隻體形較小,羽色也較平淡的巨鳥,好似與前鳥乃是一對。

  「啊!好漂亮的大鳥……」

  「咦?麒哥哥!那兩隻鳥好像是天下珍禽之一的『鳳凰』呢!」

  「王瑤仙子」的一聲驚呼後,便已看出兩隻巨鳥乃是百年難見,只在畫中見的珍禽瑞鳥「鳳凰鳥」。

  但見那對「鳳凰」在空際盤旋一匝後,眼見崖下站立數人,頓時雙翼再振上衝不敢旋飛而下。

  但倏又聽崖頂響起一串清脆悅耳的玉鳴脆響,才見那對鳳凰略有顧忌的緩緩旋飛而下。

  但見五彩光華交爍中,恍如天篷般的伸翼緩緩下落,那幽雅美妙的姿態令人讚賞不已,和金鵬探爪疾洩的神姿完全不同。

  一對鳳凰雙雙落於眾人三丈之外時,「玉虛郎君」及「王瑤仙子」主婢才仔細的望清那只雄鳳站立地面足有八尺餘,毛色五彩油滑亮麗,五條長羽尾竟有丈餘垂地,蛇頸雞啄頂冠赤紅,丹鳳雙目精光閃爍,真個雄偉挺立。

  眾人正自欣賞那鳳鳥時,崖頂之上竟又飛出兩隻比風鳥羽毛黯淡,但也彩羽亮麗的巨彩鳥。

  「麒哥你快看!又有兩隻……唉呀!好像是綵鸞耶!」

  「玉虛郎君」耳聽「王瑤仙子」驚歎叫聲,頓時仰首望去,只見兩隻大彩鳥正旋飛而下,背上各騎坐著一女,正是小鶯小燕雙妾。

  而雙鳥之後,尚有一對墨羽黑亮,雙翼平伸旋飛的巨鷹,雖然比金鵬小多了,但雙翼伸展開來也有丈半之巨。

  原來小鶯小燕兩人自騎鵬回「玉虛谷」後,除了每日勤習樂理譜曲及運勁震抖玉鈴之手法外,也將各類所學重複習練增進功技。

  在歷時兩月餘後,兩人之進境果然迅疾的已非兩月之前了,並且小鶯也逐漸摸索出以震勁及控制玉鈴五音揚頓之手法,而小燕也將仙宮內的數首樂譜以及在「嵩山峻極峰」所獲得兩首不知名的樂譜悟通,只差婉轉熟練罷了。

  於是小燕便在仙宮內習練音譜,而小鶯則騎鵬往興山內習練震鈴卸禽之技。

  「玉虛谷」有三鵬盤聚力巢,因此周圍百里之地竟無凶禽,只有一般常見之雀鳥。

  當小鶯能輕易的以玉鈴操控雀鳥後,便想尋找一些凶禽度練自已卸食之能,並且在三金鵬的鳴聲中得知,南方蠻荒古林內另有異禽存身,頓使小蓮興奮的由三鵬伴隨往南疆洪荒古林尋找異食習練。

  果然在震鈴聚禽後,竟發現成千上萬的各類雀鳥異禽中有一些巨大威凌雄猛的鷹雕號隼,另外尚有數只羽色亮麗五彩奪目的異禽,竟然是只曾聽聞不曾一見的鳳凰、綵鸞。

  小鶯眼見之下不但驚異心喜,並湧起欲將其順眼之心,於是在三鵬的協助以及玉鈴之意的操控下,費時數日才逐漸能以玉鈴聲,勉強的控制了一對鳳凰、一對彩鸞,以及一對比小金尚小的黑鷹。

  乘著小金震鈴引領六鳥,而大金及二金則在兩側夾志威嚇,終於將六鳥引領至「玉虛谷」內。

  雖然六禽野性未馴,不時逃沖南飛回巢,但在小鶯不時震鈴操控,而小燕也習成的「鳳凰引」一曲安撫六禽,再加上三鵬威凌嚇阻之下,六禽終於略微順服的不再有南飛之意。

  當「王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姊妹倆返回仙谷,竟見「玉虛谷」內的參天巨林內多了六禽在內築巢,興奮欣喜中更以「寒蓮子」誘惑餵食,使六禽更死心塌地的留居谷中。

  「玉虛郎君」程瑞麒及「玉瑤仙子」主婢與「玉劍仙子」等四女欣喜相見,且°一見禮後,也得知了六禽之由來,頓時對小鶯稱讚不已。

  眾人皆是滿面欣喜的進入「玉虛谷」後,更見谷內不同以往,只見參天巨林內已是無數羽色亮麗,鳴聲清脆悅耳的各色雀鳥飛翔其內。

  除了人宮密道前的「四像青木陣」樹木已略微高大枝葉茂盛外,十餘丈外的林緣前已由「藍尾金蠍」巨螫挖掘出一個近丈深五丈寬窄的圓坑,挖渠引水蓄為池。

  靠近山壁水瀑的林內則在樹株巨木間架木搭板,造了兩間只有頂篷及半身高圍板,屋不像屋亭不似亭的房子,四周以樹枝圍成個小庭院,且移場了不少奇花異草。另在後方尚且一間木棚,內裡以岩塊堆砌成的爐灶,及木櫥內放置著鍋碗瓢盆,一應俱全。

  就在此時,突覺地面震動腥味傳至,不多時已見「藍尾金蠍」及「龍鱗毒蛟」已雙雙而至。俱是馴服垂首靠向「玉虛郎君」,狀似高興的迎接主人歸返。

  「王瑤仙子」李婉馨主婢三人,眼見有如小山高大的金蠍及頭大如斗粗回巨長的毒故時,立時嚇得花容失色驚伍的急忙躲向「玉虛郎君」身後。

  在「玉虛郎君」程瑞麒笑顏安慰,並將三女介紹給金蠍毒以認識後,已見它倆已是巨首連點的知曉三女已屬仙宮之人,因此善意的伏首示意後,才使三女畏色漸消。

  一行人再由密道進人仙宮之內後,頓令「王瑤仙子」主婢三人更為驚異的疑似做夢,以為進人了仙人所居的洞天仙府之中,被內裡的景色驚歎頻頻。

  晚膳後。

  在「玉瑤仙子」主婢三人羞意盎然的低垂螓首時,「玉虛郎君」程瑞麒才將夫妻三人分手後的經過情形°一說出,但隱下了一些令人羞慚的景狀。

  「玉劍仙子」譚玉鳳及「玉笈仙子」史香蘭得知一切後,驚異中帶笑意的相視一笑後,才聽「玉劍仙子」譚玉風笑說道︰「喔!原來如此!麒哥!女子以名節清白為貴,既然馨妹三人已與你有了如此緣份,那咱們自是要護送馨妹回京,並且備妥聘禮擇日至馨妹家提親下聘,如此方能使馨妹家提親下聘,如此方能使馨妹有媒有聘名正言順的成為咱們一家人,不知麒哥意下如何?」

  「玉笈仙子」史香蘭此時也笑顏張口欲言時,卻聽「玉瑤仙子」李婉馨慌急的脆聲,說道︰「啊!不行……不可以!兩位姊姊千萬不可!小妹……小妹……」

  「咦?馨妹你……這是為什麼?莫非你不願意嫁給麒哥?」

  「嗨!鳳姊你別急嘛!說不定馨妹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才有所顧忌的不願我們往京城去,嗯……馨妹,如今事已至此,如你願意嫁於相公與姊姊們同甘共苦,那麼你就應將有何為難之處°一說出,由大家共同商議有何解決之道才是,否則你蒙在鼓內無法解決,豈不是要阻止此段良緣?」

  「蘭姊!並非小妹……唉!這該如何是好……兩位姊姊!小妹乃是私逃離家怎敢如此回去?更別說是提……提親下聘了!」

  「玉劍仙子」譚玉鳳聞言,頓時皺眉望望她,並朝「玉笈仙子」略施眼色後才說道︰「馨妹!並非姊姊為難你,姊姊及蘭妹以前是因家人不知去向以及緣亡,因此才一切從簡的與麒哥私定婚姻,但馨妹則家人依在,怎可無媒無聘自定姻緣?萬一那天馨妹家人得知後,豈不要責怪麒哥拐誘良家婦女之罪名?」

  雖然眾女往後相處在一起時並無妻妾之分,地位皆相等的不分彼此,然而「玉劍仙子」譚玉鳳的大婦地位卻是不容置疑的,因此所說之言極有份量。

  「玉笈仙子」史香蘭聽大姊語氣似有不悅,頓時收起嬉鬧之意,默默無語的望向李婉馨。

  「玉瑤仙子」李婉馨雖得心上人口頭應允接納自己為妻,但若依進門先後恐怕只能落於小妾之地位,甚而加方小鶯江小燕倆妾都不如,縱然心上人及兩位姊姊並無低視之心皆以姊妹相稱,但自己卻不能不有所認知,因此耳聽鳳姊姊之言後,頓時慌急的起身,顫聲說道︰「姊姊……小妹……小妹實有難言之隱,但此事……」

  此時站立右側的小珠,也芳心大急的說道︰「小姐!您當初離京時不是已決定拋棄……如您……依小婢之見您應將一切實告程公子及兩位夫人得知,相信程公子及兩位夫人必然會體諒您的處境而有解決之道。」

  左側的小墜也伸手扶著小姐柔聲勸道︰「小姐!公子及兩位夫人皆是明理之人,也非有門弟之念,您若一心要適公子為妻,那一定要將心中隱私告之公子才屬為妻之道,若有何難解之事相信公子及兩位夫人也不會責任您的!」

  「玉虛郎君」、「王劍仙子」、「玉笈仙子」以及小鶯小燕五人,耳聽三女之言雖知必有隱情,但卻不知是何種難以出口之隱情,因此「玉虛郎君」程瑞麒已含笑安慰說道︰「馨妹!事到如今你尚有何隱衷不可言?如你我欲成夫妻名分便應據實相告才是,縱有何天大困難在下也一定會盡所有之力為馨妹解困,否則往後必然有所隔皓那豈不難為?」

  「玉瑤仙子」李婉馨美目淚珠盈眶的望向心上人及兩位姊姊,在內心煎熬之下,終於輕噓一口氣的說出一番話︰「麒哥、眾位姊姊,小妹這就將隱衷說來,不過尚乞知曉之後莫要異視小妹,依如現在的親愛無皓。」

  當眼見五人皆頷首笑笑,才使「玉瑤仙子」芳心大寬的續說道︰「其實小妹乃是……乃是當今太后賜名的『信陽公主』……」

  「啊?『公主』……」

  「什麼?馨妹你……你是『怡陽公主』?」

  「玉瑤仙子」李婉馨話已出口,因此再也無顧忌的續說道︰「麒哥諸位姊姊!小妹關乃是當今『昭宗皇』堂妹,只因皇祖駕崩,先父兄弟因爭奪皇位而冤死數人,小妹爹爹也在冤死之列,原本全家皆難善終,唯獨小妹出生之日適逢太后三旬聖誕,故深得太后寵愛,視如親女攜回皇宮逃過一劫。

  當時年幼不解人事因而無從記憶,但在先皇『喜宗』駕崩『昭宗』在位後兩年余,小妹才從八皇叔口中得知此此事而致悲憤欲絕,再也無心續留宮內,當那孤寂且不自由的『怡陽公主』了!

  然而小妹自幼長居深宮對京城之外眾相一概不知,更無親友可投靠,以小妹如此膚淺之身如何能脫出皇宮尋地安身?

  自從小妹與麒哥哥及兩位姊姊在京城墟市相識後,才有了尋常百姓之友人,也逐漸知曉了京城之外廣大天垢一些情景。

  可惜良辰時短麒哥及兩位姊姊離京他去、頓今小妹彷徨無依的更感孤寂,每日皆埋足閨房黯然神傷,回憶那短暫的歡樂時光。

  小妹長久在皇宮內除了一些親長及女官外,便是一些堂兄弟姊妹俱鄙視小妹,而宮外百官視小妹身份而畏懼恭敬,但並無一絲尊敬之心,至於皇城之外的百姓,則更是鄙視小妹醜貌而指指點點,縱有善心之人也只是歎聲惋惜而已。

  但是麒哥哥及兩位姊姊品德高尚,毫無異視小妹丑容而誠心相交,毫無做作的開闊胸腑更是令小妹激動尊敬。

  在深宮隱思月餘,小妹竟然日夜所思的皆是麒哥哥及兩位姊姊的容貌、舉止,笑容及一切,獨身靜思們心自問後,竟是小妹偷偷的暗戀著麒哥哥……」

  「玉瑤仙子」說到此處,已是淚流滿面且羞愧的低垂螓首,在寂靜無邊的堂內續又說道︰「小妹察覺自己心境後,更是又喜又慌無所是從,幾經思慮後,終於抱定心志要離宮一去不返,拋棄那無情孤寂的皇室虛名,要尋找自己的天地,縱是命喪異鄉也無怨無悔。

  當小妹細心思慮往後行止以及準備所需時,卻被自幼相處的珠兒墜兒發覺不對,百般泣詢之下小妹才說出心意,因此她倆也不顧身背重罪要與小妹同行出宮。

  小妹三人身藏細軟一如往常往郊外遊玩,便趁機連夜疾趕遠離京城,然後才轉往江南之方,欲尋找麒哥哥及兩位姊姊……以後……之事麒哥哥都知曉了!」

  「玉瑤仙子」將心中隱密全然說出後,恍如全身重擔全消的輕鬆至極,但又怯怯的不知麒哥哥及兩位姊姊知曉自己身份來歷後會有何想法?

  其實「玉虛郎君」及兩位嬌妻在京城時,便已懷疑她出身不輕,必屬那一位高官貴爵之閨閣干金,卻沒想到竟然是身居尊貴的公主身份。

  如今情況已明雖令他們心驚,但卻毫無自降身份的有何隔皓之意。

  「玉劍仙子」譚玉鳳伸手輕摟貴為公主身份的李婉馨姑娘,低聲安慰道︰「傻妹妹!這又非什麼天大之事嘛?只要作誠心與姊姊們成為閨中姊姊,自然姊姊有責為你解決憂慮,你放心,此事就由姊姊幫你解決!」

  「玉笈仙子」史香蘭此時也是美目泛紅的笑說道︰「公主……喔!馨妹你放心!自古江湖百姓雖敬畏皇至,但卻非全然,尤其是江湖武林更是不屑與官府接觸,咱們『玉虛仙宮』雖從不以武林人自居,且遠離塵世自成一隅與世無爭,但也不懼皇室官府有何大罪加身,嗤!嗤……姊姊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就是兩年多前,令各地貪官污吏奸商惡霸聞之畏懼的『彩虹鳳凰』,便是相公及大姊兩人所闖出的名聲,你說!相公豈是怕事之人?」

  「啊?什麼?麒哥哥及鳳姊姊就是令京城百官頭痛,且又畏懼大禍臨身的『彩虹鳳凰』?」

  「玉劍仙子」譚玉鳳笑面如花的笑摟她說道︰「馨妹!往後成了一家人後,你要知道的尚有不少,以後自會°一知曉,不過現在先解決你的問題才是!」

  話落後又轉望夫君笑道︰「麒哥!現在馨妹已將難處說出,而賤妾及蘭妹也願意接納馨妹為妹妹,尚然小珠及小墜也同時留下,不過賤妾剛才之意作罷,不能循俗禮去向皇室納聘了,依賤妾看,只有和以前一樣天地為媒,在祖宗牌位前先結為夫婦,以後再宴請親友吧!」

  「玉虛郎君」程瑞麒心知以馨妹現在處境,確實不宜依俗禮納聘,只要夫婦相處親愛,又何必以世俗眼光大事婚宴?只要以後定下名份容親友知曉便可,於是忙接口說道︰「嗯!現今之況不宜大事宴客,以免讓人傳出馨妹之行蹤,方能斷絕京都皇室尋找馨妹之方向,至於以後……待以後再說吧!」

  擇日不如撞日!

  有限的幾人就在兩日之內,已備妥了香案喜燭喜帳,雖簡單但也隆重其事的舉行婚禮,夫婦姊妹們聚一桌歡樂慶。

  祝,從此正式成為一家了。

  *** *** ***

  新婚的喜日是甜密美滿的,也如流水般的迅疾消逝,約近一月的時光中,「王瑤仙子」李氏婉馨已從貴為公主之尊的身份,成為心上人的妻室之一,芳心中自是甜密滿足,有如生活在美妙夢境之中。

  而小珠唐玉珠及小墜梁香墜皆也先後侍奉床弟,而成為待妾之一,當然也是心滿意足喜極而泣的更加勤奮,以獲得郎君及諸位夫人的好感,當然也向同為侍妾身分的兩位姊姊虛心求教。

  當然!

  自仙宮新贈三人共同生活後,較以前更為熱鬧歡樂,但夫妻相聚之時日也相對的減少,尚幸諸女以往便有同聚一室伴隨夫君之習慣,因此也將三女誘引同床享受夫君的愛憐。

  其實「玉瑤仙子」及小墜小珠皆是花蕾初開,雖嘗到了夫君的雄威也享受到那夫妻間最美妙的滋味,但卻被夫君久戰不疲,且巨大之物整治的嬌哼呻吟全身鬆軟,真是又思又畏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又羞又怯的與諸女同室歡樂後,這才使三女驚異夫君的厲害,竟然連御六女而毫無疲態,而且°一使諸女盡情歡暢才止。

  尤其是休歇一側羞意盎然的睜望他們那個時,更令她三人張口瞠目的發覺那令休羞怯之事,竟然有如此多之姿勢令人眼界大開。

  只見諸位姊妹不時變換成仰、側、伏、跪、跨、挺、坐之姿,有時更令她面紅耳赤的望著她們,竟敢以香唇舔吮合香那駭人巨物而不厭。

  不過李婉馨小珠小墜三人眼見之後,也曾在激情萬分之際,心蕩的嘗試為之,在一回生二回熟,且姊妹皆然之情況,也已羞意漸消的°一為之,享受著令人激奮歡暢的夫婦之道。

  「玉虛郎君」程瑞麒雖功力高深,但也顧慮在縱橫七女之間,因連洩元陽而有損精元。

  尚幸在淮水之畔混入「乾坤幫淮水分壇」密室內,誅除了邪魔救出李婉馨主婢時,曾在小暗室中取得數本少見的古笈,其中一本是「幽冥神功」秘笈,另外兩本「御女心經」及「黃庭經」內裡所述,皆是以陰陽調合為本的修煉內丹之術,其中將男女陰陽互補互助洗經煉髓之法詳述,而另外兩本則是邪門歪道采陽補陽,吸陽補陰之術,雖然淫邪之書,但內裡有些陰陽之說則也屬正理,只不過是將之圖利自己淫害他人罷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心正不邪,並未因其內容有所淫思,而是將各書內乾坤陰陽至理°一熟記,細心思索陰陽兩道不同之機,逐漸悟解出乾坤男女間孤陰不生孤陽不長之至理,以及人體陰陽六脈,因男女不同而各有盛衰之氣機,因此藉其各種細述而綜合出一種藉夫妻倫敦時,所溢出的淫露滋養內三陰脈之氣機,並也悟得鎖精培元修煉內丹之法。

  於是在有初悟的獨特異功試用後,程瑞麒果然發覺自己日日不斷與眾妻妾們享樂,不但未有精無虧損之狀,反而更為精神煥發氣機更為精純,而且胯下之物也更為堅挺固鎖。

  最令他興奮的是七位妻妾中,除了玉鳳外,全身豐潤雪膚如玉肌細膩的李婉馨陰氣最為旺盛,如絲寒陰之氣令自己火燙之物有降溫柔化之勢,並且不須施展異功便會不斷的湧入巨物陽口之內,令自己得益非淺。

  在仙宮內居有三月餘,「玉瑤仙子」及小珠小墜三女,除了每日勤習「玉虛仙宮」的各類武功外,每隔些時日便服食仙宮的靈果煉化益氣增功,至於「寒蓮子」、「寒藕」則是時常服用,以利三人體內的陰寒氣機。

  另外程瑞麒將自己隨身的「蜈目珠」贈給「王瑤仙子」,而庫存的兩粒「蛛腹珠」正好由小珠小墜各分一粒,並且將三人挑選的「黃坤劍」、「玄陰劍」、「坎水劍」,也各以「蜈節珠」配為劍墜。

  當然!三女也各自縫製了合身的「蛛絲衣」及「龍鱗毒校」皮所製的五彩「鳳凰衣」,使七女一般無二毫無眼紅之慮。

  一日!正當諸女°一享受過夫君咨意輕狂愛憐後,俱是香汗淋 嬌慵柔軟,赤裸如羔羊般的美妙身軀橫陳床塌及地面厚長毛毯上,不同的睡臥姿態更是令人望之血脈賁張。

  忽然「王瑤仙子」李婉馨起身坐起,一雙玉手不停的揉著粗糙泛黑的顏面,並且不停抓搓著。

  摟著小鶯、小珠兩女,休歇的程瑞麒見狀,頓時好奇的問道︰「咦?馨妹你怎麼了?是哪裡不對?」

  「麒郎!賤妾臉上好癢,好像皮內有螻蟻爬抓不止,竟然搔不到癢處……」

  「啊?怎會這樣?且待我看看!」

  兩人的行動及話聲°一驚醒了其他六女,尚不知是怎麼回事時,程瑞麒已摟住「玉瑤仙女」雪白如玉的豐潤柔膩身軀,仔細的望向她面容。

  但在李婉馨奇癢無比,嬌哼連連的掙動抓揉中,實在看不出有何異狀或是有何不潔之物。

  就在此時,突聽李婉馨背後的小燕奇怪的說道︰「咦?奇怪?三姊你後頭黑白交匯之處,竟然有汗水滲出耶!」

  「噫?我看看!哎呀!真的耶!」

  「奇怪?怎會如此的嘛?」

  諸女心奇的望向李婉馨後頸,果然發覺她後項粗糙泛黑,以及雪白如玉之處有汗水不斷溢出,而且逐漸擴張往兩側,使汗水溢出更多,好似是兩片皮肉逐漸剝分從中流出汗水的,好奇的在她後頸上搓動,霎時聽史香蘭叫道︰「唉呀!馨妹後頸竟然搓起一層粗黑老皮,並且露出有如初生嬰兒的粉色嫩皮呢!」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急探首張望,果然發現異狀,頓時靈光一現的了悟馨妹面上粗黑醜陋的面貌絕非原貌,雖不知為何如此?但已欣喜的忙對李婉馨笑道︰「馨妹你且忍耐一會,待我為你仔細的檢查,說不定會有令你驚喜之事發生呢?」

  由小墜匆忙取來一柄小玉刀後,程瑞麒立時細心的緩緩挑起那縫口黑皮,並小心翼翼的挑割,終於在片刻之後,掀起了她頸後兩指寬窄的黑皮,果然顯露出內裡柔嫩微紅的肌膚,而且並無傷口血跡滲出。

  「玉虛郎君」程瑞麒心神大定,欣喜的繼續挑割,而且裂縫之處已可輕易的掀起原有的粗黑皮膚。

  約莫半個時辰後,除了滿頭秀髮的頭頂難以掀起,只好沿著髮根割去原有粗黑皮膚後,立時只見一張瓜子臉大眼瑤鼻,櫻桃小口令人垂涎,柔嫩透粉之色的美麗玉容已呈現眾人眼前。

  「哇……好美麗唷……」

  「天哪!好似畫中仙女耶……」

  「唉喲!和原先容貌簡直有天壤之別,看來這才是三姊姊原本之貌呢!」

  「咯!咯!咯!好個美嬌娘!看來真是石中藏玉呈現面前呢?」

  眾人望著她輪廊,美國、貝齒依然外,粗糙泛黑的皮膚一去,便是嬌嫩的新生柔細肌膚,原本高闊的隆鼻反成了小巧秀挺的瑤鼻,闊厚泛黑的兩片厚唇也成為令人饞涎欲滴的鮮紅櫻桃口,並且神色上浮顯出端莊秀麗的光采,簡直美如西施昭君,連六女望之也愛憐不已。

  「王瑤仙子」李婉馨此時只覺面上搔癢之意盡去,並覺面上涼颶颶的,好奇的張開一雙美目,意見眾姊妹俱是滿面驚異讚歎之色的望著自己,不由好奇的伸手摸向面頰,霎時有如遭雷擊般的驚怔當場。

  「啊?這……這……是怎麼回事?……麒郎……」

  「玉虛郎君」程瑞麒滿面欣喜之色的笑說道︰「馨妹!如今之貌才是你真正的面貌,雖不知以前為何有異於身體肌膚的面貌,但據為夫的猜測,也許你幼時似遭何種毒物或穢物浸蝕,而致面上肌膚敗壞,才造成面容與身體各處有異,如今大概是自你入府之後,常食靈果及身懷『蜈目珠』,而使面上敗壞的肌膚內重新生長出新膚,恍如瓜熟落地般,新膚已成便自然而然的將原有肌膚褪除,剛才你……過於疲累汗流不止,因此使汗水在夾層內滲動,更助新舊肌膚脫離才搔癢不堪,現在你已是容貌盡復,只差頭頂秀髮之內的舊膚尚難清除,不過隔些時日便可盡褪了。」

  「玉瑤仙子」李婉馨耳聽夫君之解釋,頓時喜極而泣的撲摟尚也赤裸身軀的夫君,淚水有如滂沱大雨順頰而下,似乎在發洩著以往一切的不如意。

  此時「玉笈仙子」史香蘭已促狹的笑道︰「嗨!馨妹如今有如重生自是應好好的慶祝一番,不過……馨妹能有如今完全是相公的功勞,因此馨妹該如何報答相公?依姊姊之意……嗤……嗤!馨妹你只要盡自己所能的讓相公盡興愛憐一日便行了!」

  「哼!胡鬧!蘭妹你少逗馨妹了……」

  「玉瑤仙子」李婉馨此時雖也羞意盎然,但美目盯望著夫君卻有如迷幻般的哺哺說道︰「我願意!我願意!就是死在麒郎虎威之下,賤妾也心甘情願……」

  於是在眾女嗤笑聲中,開始商議為「玉瑤仙子」李婉馨的重生慶賀一番,自是有歡樂氣息洋溢在星光燦爛的「玉虛谷」中。

  水乳交融姊妹情深的笑語聲中,興奮的為未來編織出一片美麗的遠景。

  並且在眾女的慫恿下,「玉虛郎君」程瑞麒也為小鶯小燕小珠小墜四女取了一個美號。

  方小鶯因有卸禽之技,因而取號「玉禽仙子」。

  江小燕如今習有尚不知功效的樂譜,但也為她取號「玉意仙子」。

  唐玉珠雖初入仙宮,但已可看出她對一般雜藝、陣法甚為喜好,因此為她取號「玉玄仙子」。

  至於梁香墜對家務較為喜愛,對其它之學雖也勤習不疲,但每有閒暇便是至各房內整理的井井有序,因此為她取號「玉度仙子」。

  而七女不論大小皆統稱為「仙官金釵」。

  當然!

  夫君為四女所取之名號,自是令四女興奮無比,為自己也有了名號而更加勤習武功,希望以後不負夫君美意將美號傳頌江湖武林,而不損「玉虛仙宮」的名頭。

  至於七女中除了「玉劍玉笈」兩人外,程瑞麒時時以靈果及「寒蓮子」為五女增進功力,並且在五女每達某一境界時,便不畏艱辛的協助五女貫通「任督雙脈天地雙橋」,令五女功力突飛猛進,達至武林少見的特等高手,如此行道江湖時才能使自己放心無慮,以免有何痛心之失。

  說來雖是簡單,但要貫通「天地雙橋生死玄關」又豈是輕易?

  在江湖武林中的一等高手也只屬功這極限,只差貫通雙脈便可踏入另一境界,而達特等高手之列。

  但是一般人縱或自幼勤習不疲,時至壽終之時也無法達至武林人夢寐以求的境界,縱或以靈果聖藥增功,那可是百年少見的稀有福緣了。

  至於江湖中傳言的「灌頂」、「匯功震穴」,那可是要有功力高舉絕不畏真氣匿乏的內家高手,冒著走火入魔的險境助人震開「天地雙橋」。

  但是武林中功力高絕之人大有人在,但願冒險施功之人卻是有如鱗毛鳳爪,皆是以年輕人要勤奮練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之語慰勉。

  然而「玉虛郎君」夫妻八人卻是福緣深厚,連連緣獲「靈果」、「寒蓮子」及「三目蟾蜍」內丹增功,加之習練至為玄奧的「玉虛神功」,因此功力突飛猛進,輕易的便達至極限只差臨門一腳。

  「玉虛郎君」程瑞麒疼愛嬌妻,因此不畏艱辛無怨無悔的恃功,協助五位嬌妻貫通「天地雙橋」,雖是歷經數次令人擔憂的時光,但眼見七位嬌妻皆已是功力絕頂的女子英雌,心中的欣喜自是難以言喻了。

  雖是五女皆已功達絕頂,但已是一年之後的時光了,功力高絕自是習練各類武功也輕鬆無比,不但將武功習練純熟,甚而相互套招研習中,也將一些優劣之處°一增減修正,而達至破綻有如芥子之際的境界。

  另外尚值得一提的便是七女,每當閒暇之餘在谷地納涼談天,有時也興致盎然的各自挑選所喜好之樂器合奏。

  「玉劍仙子」選的是一具玉磐,「玉笈仙子」選的是一具琵琶,「玉瑤仙子」選的是一管玉笙,而「玉音仙子」則是一具玉琴,「玉禽仙子」則是一隻玉鈴,「玉玄仙子」是一枝玉蕭,「玉度仙子」是一隻玉箏。

  至於「玉虛郎君」在眾嬌妻笑鬧慫恿下,也只好勉為其難的選了一隻簡單易學的玉質皮鼓,與眾女賞心合奏。

  *** *** ***

  「巫山」乃是萬山叢中的一座縣城,古稱「巫郡」秦時為懸時至隋時才正式稱為「巫山」。

  「巫山」有名的「巫峽」又稱大峽,乃是大江最為驚險之段,而峽頂之上則是有名的「巫山十二鋒」。

  「巫山十二鋒」峰峰皆屬聳巖峭壁,難以攀登的巨峰,其名稱為「望霞」、「翠屏」、「朝雲」、「松蟬」、「集仙」、「聚鶴」、「淨雲」、「上升」、「起雲」、「飛鳳」、「登龍」、「聖泉」等十二峰。

  其中最有名的乃是「朝雲峰」,只因昔年襄王會神女就在此峰,因此又名「神女峰」,並有詩曰︰「亂猿啼處訪高唐,路人煙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聲猶是哭襄王。

  朝朝夜陽台下,為雲為雨楚國亡,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自斗眉長。」

  「神女峰」也是十二峰中形態最美之峰,峰巔雲霧縹緲圍繞,青松古柏蒼翠,峰腰秀麗娟俏恍如煙娜多姿的美女,更是儀態萬千令人退思。

  此時聳立在「巫峽」山崖之畔的「神女峰」前,正有數名絕色美婦,正站立崖緣望向下方上百丈深見不到底的峽谷,只見陡峭同伴壁時有盤松古柏斜伸而出,無數水瀑飛泉傾洩而下,景色甚為奇盛。

  並且時曾聽聞淒厲猿嘯在峽谷迴盪,令人聞這心悸聳然心生驚畏。

  突聽一名鵝蛋臉的少婦,一雙明亮大眼環望之下,不由嬌嗔的埋怨道︰「咦?麒哥又跑到那兒去了?每次都是不吭響的自行離去,害得咱們姊妹又要枯等半天了,真討厭!」

  身穿紫衣的美女話聲剛止,又聽身穿粉色嬌柔秀麗的瓜子臉少婦嗤聲笑道︰「咭!咭!大姊你別生氣了,相公大概又發現到什麼特異景色而流連忘返了。」

  但另一位身穿淡黃衣色,瓜子臉,柳眉大眼,端莊絕美的少婦卻微笑說道︰「兩位姊妹!麒郎上次也是在『諸葛武侯八陣圖』之處一停便是半天,害得人家擔心死了,他還慢條斯理的信步而回,可是氣雖氣,但看到麒郎平安無事不也就怒氣全消了嘛?所以呀!咱們可得見怪不怪少生點氣,否則不擔憂的蒼老數歲才怪呢!」

  三位少婦話聲剛止,卻聽身後傳來清朗的笑語聲道︰「才捉到兩隻肥兔及三隻山雉,否則待會你們餓了再去找,那可又要挨你們一陣埋怨了!」

  隨聲只見身穿藍衫俊逸雄偉倜儻不群,年約二十一二的青年已提著野兔山雉迅疾掠至,並揚晃著手中獵物。

  四位身穿寶綠朱紅兩色衣衫,腰懸寶劍身背包袱的嬌甜秀美少婦,已笑面如花的疾迎上前,並°一接下雉兔。

  「哇!真肥耶……」

  「嘿!這山裡的雉兔可真不小呢!一隻少說也有兩斤多呢?」

  「唉呀!這附近……對了!剛才那峰腳處有片林子,還有一道滲泉,咱們就往那去吧!」

  四位嬌甜秀麗的少婦笑聲中,已結伴行往西面一座山峰處,而藍衫青年及三位絕色美婦,也已並肩笑語如珠的隨後緩行。

  沿途賞景笑語述說所見美景時,倏聽前行四女進入的林內,竟然響起一個男人粗豪的笑語聲︰「嘿!嘿!嘿!……這剝了羽毛的雉可真是又白又嫩哪!小娘子可否讓哥哥我摸一把?」

  接而便聽有為數不少之人的哄笑聲響起,但隨及便聽「玉禽仙子」方小鶯怒聲叱道︰「呸!狂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欺惹姑奶奶姊妹?莫非你們不想活了?還不快滾?」

  「哈……好凶的婆娘?呵……呵!」

  「哈!哈!老三!這幾位小娘子可是帶刺的,你小心捅上馬峰窩了?」

  「呵!呵!呵!大哥你放心,小弟我可是最喜歡又設又辣的娘們!那辦起事來才帶勁呢!」

  霎時又是一陣哄笑以及怪叫聲響起,頓又聽「玉度仙子」梁香墜怒叱道︰「叱!你們這些下流胚子!毒姊別跟他們廢話,殺了這些下流東西!」

  「喝!你們看!這一位更凶悍呢!來!來!來!小娘子咱們就到那邊草叢內,殺個你死我活如何?嘿!嘿!哥哥我定讓你欲死欲活欲罷不能,你認……」

  「拍!拍……」

  「唉喲!……呀……晤……呸!他媽的臭娘們竟敢打大爺?大爺斃了你……」

  「老二住手……」一陣怒叱喝叫聲,「玉音仙子」江小燕也怒叱道︰「哼!你們也不是好玩意,就一併除掉吧!姊妹們大家動手!」

  霎時只聽林內一陣紛亂,怒喝嬌叱連連不止,並聽刀劍交鳴拳風疾勁,已然雙方交戰而起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聞林內言語時,早已是雙眉緊皺面顯怒色的望了望身後的三位嬌妻,並不見有何動作欲恍如一道藍衫般的消失在三女面前。瞭望

  「啊?大姊三妹!相公的功力什麼時候又增進如此多的?」

  「咦?二姊!咱們姊妹的功力不也是增進倍餘了嗎?麒郎當然也增強了嘛!」

  然而「玉劍仙子」譚玉鳳卻噘嘴說道︰「哼!你倆還以為這死鬼每日勤練神功便能迅速增加功力哪?還不是他不知從那學來的害人玩意,和咱們那個時要咱們姊妹擺出許多不同的羞人姿勢,卻有一下沒一下讓人全身難過死了,死鬼卻瞑目定神吸取咱溢流的……東西,你們知道嗎?死鬼竟然是在吸陰補陽精淬神功,所以功力比咱們精純多了!」

  「啊?大姊你是說相公竟是在和咱們……的時候練功哪?怪不得這幾個月每次逗得人家渾身難過時,相公卻如老僧入定般的動也不動,原來他是在拿咱們練功哪?」

  「大姊,二姊,其實……不知小妹說得對不對,尚請兩位姊姊指教,據小妹以往在宮中時,便已知曉皇上及一些皇親大臣皆希望能長生益壽,因此常請教國師、御醫長生之道,據說『黃老之學』及『素女問』兩書最為盛行,內裡皆詳陰陽調合之說,不過十之八九皆屬為男人修身之用,只有道家的『含藉雙修』之說為互益之學。

  小妹剛才聽大姊之言時,忽然想起麒郎搭救小妹主婢時,曾在一暗室內尋得數本古冊,小妹當時並不知情的曾翻開一些,見內裡皆是什麼陰盛溢流……什麼氣納丹因吸陰煉陽……還有什麼……唉呀!反正都是害人的東西嘛!說不定麒郎就是習練那些壞東西呢?」

  「喔?好哇!果然麒哥是在……哼!那天看我不整治他才怪!」

  「咭!咭!大姊你大話可別說在前頭囑?咱們姊妹幾個那一次不是心有埋怨時,只要被相公那令人迷戀的笑容情目一望,再加上溫柔體貼的愛憐,所有的不滿及不悅皆拋至九霄雲外去了,那還有氣哪?」

  「咯!咯!咯!就是嘛!小妹可是一見到麒郎便心慌茫然,不管他說什麼小妹都難以拒絕更何況要……要埋怨他了!」

  姊妹三人正訴說心意時,林內也起了變化。

  只聽林內響起了一聲慘嚎,並聽有人驚怒的大喝道︰「呔!那來的臭小子竟敢插手我『巫山六鬼』兄弟之事?」

  接而便聽「玉虛郎君」程瑞麒冷聲說道︰「哼!哼!哼!本郎君管你們什麼鬼?你們膽敢對本郎君的妻室口出穢言,本郎君豈能輕饒爾等?」

  然而卻聽「玉禽仙子」方小鶯輕笑說道︰「相公你且放心在旁觀戰嘛!人家和燕妹四人正拿他們練招你怎麼擾亂了?」

  「啊……喔……好!好,我不管,我不管,不過他六人皆是一臉邪惡之相,你們不能心存善念縱逃他們,否則以後必然還會殘害其他善良之人!」

  「是!相公!老爺!你放心吧!」

  「公子您放心!賤妾先練功,然後再除掉他們!」

  「咯!咯!三位姊妹,老爺有令咱們還等什麼?小妹可要先上了。」

  「嗨!珠妹等我,咱們一起鬥鬥他們!」

  四位嬌柔俏麗的少婦在嘻笑聲中,已各自執出腰際配劍前掠,攻向六名面目凶狠殘酷的四旬大漢。

  只見「玉禽仙子」手執閃爍出有如皎月般光芒的「銀月劍」,「玉青仙子」則是一柄有如一泓秋水似的「玄女劍」,「玉度仙子」是一柄閃爍淡青光芒的「玄陰劍」,而「玉玄仙子」則是一柄森森白光的「坎水劍」。

  四柄寶劍皆帶著一股陰寒劍氣,迅疾的將六名面目凶狠邪惡的四旬多大漢圈在劍勢之內。

  六名大漢眼見四女竟然身形迅疾的執劍縱分四方,將自己兄弟圍在內裡,頓時面有不屑之色的冷笑望著四女,而「巫山六鬼」中的大鬼「噴心鬼」此時也已沉聲說道︰「哼!哼!哼!難道你們不知我『巫山六鬼』乃是『鄧都冥府』府主『巫山冥君』座前六鬼?竟敢在本府轄地對我兄弟不敬?」

  「玉玄仙子」唐玉珠聞言,頓時撇嘴哼道︰「哼!管你們什麼陰府地府的?你們這些下流坯子,既然敢招惹『玉虛仙宮』的『仙官金釵』,那可是怪不得姑奶奶姊妹要整治你們,廢話少說,進招吧!」

  「玉玄仙子」唐玉珠話聲剛落,倏聽林內深處響起一陣陰森的,懍人尖細笑聲說道︰「桀!桀!桀……女娃兒好大的口氣,竟敢不將本府放在眼裡?老夫已數十年未曾聽過有人敢在本府之人面前如此張狂,桀!桀……憑你等近兩年才崛起江湖的『玉虛仙宮』及名不見經傳的小輩,竟敢前來『巫山』挑釁本府?」

  隱身之人話剛說完,站立一側的「玉虛郎君」程瑞麒已望向兩丈之外的一株大樹,面含笑容的輕笑一聲,但尚未及開口,由林外並肩行至的「玉劍仙子」譚玉鳳已不屑的開口叱道︰「呸!你又是什麼鬼物隱身樹後狂言?還不給姑奶奶滾出來?」

  話聲中,玉手微抬往前緩緩推去,也未聽有何勁氣掌風之聲,卻見一些枝葉驟然抖動沙響,並聽有人驚呼道︰「啊?『虛寬掌』……二弟快躲!」

  驚叫聲中,頓見一黑一紅兩道身影,已由一株巨樹後往兩側疾掠而出,原本藏身的那株巨樹也在此時突然震抖的枝葉沙沙乍響,斷枝落葉如坐飄墜落地。

  「玉笈仙子」史香蘭眼見現身之人後,頓時咯咯笑道︰「咯!咯!咯!原來是兩個矮肉球,真好玩。」

  只見那一黑一紅的身影,竟是兩個又矮又胖,約只常人半高的矮圓肉球,並且是面貌酷似的六旬左右老者。

  矮胖的兩名老者被無聲無息的「虛空掌」逼出後、耳聽一女子的譏笑聲,不由怒火暴湧的喝道︰「呔!賤婦竟敢譏笑我『陰陽雙判』兄弟?找死!」

  身穿赤紅的老者,暴怒聲中已暴掠前撲,兩隻又肥又短的手掌,已疾猛的劈向「玉發仙子」,而另一名黑衣老者也疾掠而至,雙掌也疾狠的拍向「玉劍仙子」及「王瑤仙子」兩人。

  「叱!姑奶奶就接你幾招!」

  「咯!咯!二姊!這一個黑肉球就由小妹接下了!」

  這一邊話語不多,立時由「玉發仙子」接戰「陽判」,而「王瑤仙子」也興奮的迎向「陰判」,立時四人兵器未出的空手近身搏戰。

  另一方的「玉禽仙子」四女,眼見兩位夫人已然與對方動手過招了,也急忙各自嬌叱一聲,四柄精光飛向的寶劍也各自震抖出片片劍幕,立將「巫山六鬼」罩入劍幕之內。

  就在此同時,六鬼之一的「攝心鬼」已仰首厲嗚,有如淒厲鬼炸之聲響徹山林數里之外。

  「玉度仙子」梁香墜耳聽令人毛髮聳立的尖厲鬼嘯聲,頓知他乃是嘯聲傳警呼喚同伴,因此怒叱道︰「你鬼叫什麼?難聽死了!接招!」

  「巫山六鬼」此時皆知四女手中長劍必非凡品,因此已各自執出「拘魂牌」、「鬼頭刀」、「穿心錐」、「鎖魂煉」、「鬼手鉤」、「蝕骨錘」等六種外門兵器,將拿手招式°一施展開來,迎向四方如罩劍勢。

  雙方戰端剛起不到兩刻,正打得勢均力敵不分高下時,倏又聽西南之方遠遠傳來一聲淒厲鬼時聲。

  正與「玉劍仙子」並肩觀戰的「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聞遠方之鬼時聲後,立時對「玉劍仙子」說道︰「鳳妹!來人功力極為不弱,待會由我應付,你只要為蘭妹她們掠陣便可!」接而又朝激戰中的嬌妻們笑道︰「你們別逗了!對方不知尚有多少同黨正趕來此地,你們要練招還怕沒機會?先除去一個少一個禍害!」

  「咯!咯!賤妾遵命,這紅衣肉球撐不了多久的!」

  「玉笈仙子」笑語回答後,「玉瑤仙子」也接口笑道︰「麒郎放心!賤妾這就加把勁除掉他!」

  「陰陽雙判」耳聽兩女竟大話如斯的不將自己兄弟放在眼裡,委時雙掌勁力突加,掌勢更為迅猛的劈攻兩女,並且連連怒喝道︰「賤婢少張狂!好戲還在後頭呢!」

  「大哥少跟她們廢話!劈了這兩個臭娘們!」

  「玉劍仙子」譚玉鳳聞言,不由芳心更怒的叱道︰「哼!矮鬼有本儘管使出,姑奶奶絕不含糊!」

  雙方俱是怒火漸湧,因此四人已逐漸增提功力,頓見四人掌勁疾迅狂猛破風尖嘯,而身形也更疾迅如幻的相互纏鬥,使戰況較初時更為驚險激烈。

  另一方的「玉禽仙子」方小鶯姊妹四人,此時也提增功力施展「玉虛劍法」,劍勢凌厲招招進逼的攻向六鬼身周各處要害。

  戰況倏變時,突聽厲嘯之聲迅疾接近,並見兩條人影已踏著樹梢疾掠而至,一望必知是功力高深之人。

  「呔!什麼人敢至本府所在之地撒野?還不快束手就擒?否則必將爾等°一誅殺不赦!」

  「哈!哈!哈!來者何人?在下『玉虛仙宮』宮主『玉虛郎君』在此!」

  兩道身影疾掠而至,只見是一個身穿黑色蟒袍,腰圍玉帶頭戴主冠,身材高大膚色黝黑,眼大如鈴滿面 髯,王者裝扮的盛裝七旬左右的老者。

  身後另有一個身穿鎧甲胸口護心鏡,袍繡虎頭,身軀高壯魁梧,手執一枝尖刺密佈的狼牙棒,年約六旬出頭的老者。

  王服老者鈴目環望之下,頓時心中驚震,但卻陰森寒酷的冷笑道︰「桀!桀!原來是年多前初展頭角的『玉虛仙宮』宮主,桀!桀!桀!不知死活的小輩,竟仗勢小有名聲便敢至本府挑釁?莫非不將本府看在眼裡?哼!屠賢弟!你去拿下那不知死活的俊生小子!」

  「是!屬下遵命!」

  那將軍裝扮的魁梧老者聞聲應答,立時跨大步前行,手中狼牙棒在胸前一掄,接而聲如宏鐘的喝道︰「好小子!『西天有路你不走,陰司無門你強闖』,還不快束手就擒聽候發落?否則本『陰司將軍』狼牙棒下絕不繞你。」

  「玉虛郎君」以及「玉劍仙子」眼見兩人,心知身份地位皆在「陰陽雙判」及「巫山六鬼」之上,功力也必然高出不少,因此「王劍仙子」譚玉鳳不侍夫君應聲,已急步而出朝「陰司將軍」叱道︰「哼!什麼鬼將軍?憑你也想向本宮宮主叫陣?

  姑奶奶乃是『仙宮金釵」中的『玉劍仙子』,倒要試試你有何本事敢大言不慚?」

  「鳳妹你……」

  「麒哥你應付那個黑臉的,此人就由賤妾接下!」

  「玉劍仙子」譚玉鳳話聲中,身形迅疾前掠,玉掌翻飛中已施展「玉虛掌法」拍向「陰司將軍」。

  「陰司將軍」沒想到眼前這嬌滴滴的美嬌娘恁地大膽,竟敢獨身攻向自己,不由心頭冒火,但眼見她空手拍至,也不願落入口實弱了自己名聲,因此疾退兩步將狼牙棒往地面一插,接而哈哈大笑的巨掌揮迎向只有自己手掌半大的小手。

  「陰司將軍」身材雖高壯魁梧掌勁也極為雄厚,但卻非笨拙遲鈍,身形也極為靈活迅捷。

  「玉劍仙子」譚玉鳳掌勢剛出,便被對方迅疾的反撲化解,因此眼見一雙大掌穿過自己掌勢逼近身前,頓時芳心一驚的掌化指勢點向來掌的「勞宮穴」。

  「陰司將軍」見勢冷笑,掌勢不變但卻化掌為拳,迎向一雙如惠玉指。

  「王劍仙子」見勢也不怠慢雙臂一沉化指為拂,拂向對方雙腕「大陵穴」。

  但是「陰司將軍」卻又化拳為刀斜削而出,砍向對方雙肘。

  兩人在眨眼之間一招連變數式,以攻止攻以式以化式,使兩人心中皆震驚對方武功不弱,因此已不再小視對方,抱定心神沉著出招。

  就在此時,倏聽右側響起一聲問哼!只見「巫山六鬼」

  的老五「剝皮鬼」的「鬼手鉤」斷墜落地,右頸間血水噴流而出,身軀踉蹌數步後撲倒地面。

  「啊!老五……五弟!五弟你……」

  「臭賤婢你竟敢傷了五弟……」

  此時「玉禽仙子」方小鶯手中「銀月劍」在五鬼頸項帶出一道血箭後,毫不停頓的順勢,斜削右側的「噬血鬼」手中「鬼頭刀」。

  而另一方的「玉度仙子」梁香墜手中「玄陰劍,也在「拘魂鬼」左臂上劃出一道傷口。

  「巫山六鬼」沒想到自己兄弟六人合攻四女,竟然還遭對方將老五傷得不知死活?因此俱是又狂怒又心驚的暴喝連連,手中攻勢驟增,凶狠狂烈的攻向四女,恨不得將四女°一斃在眼前為老五報仇。

  然而四女在劍傷一人倒地不起後,更是芳心大振的放手搶攻,四柄寶劍皆將「玉虛劍法」,施展的更為凌厲,密實的劍幕更將五鬼緊罩在內難越雷池一步。

  要知當初「玉虛郎君」及「王劍仙子」及「玉發仙子」雖將仙宮內一些武功秘笈即匯成以玉虛為名的數套武功,但因當年功力較弱,再加上並無武功根基,因此匯研而出的武功全屬心目中的構思而已。

  但是在行道江湖中歷經了數次的搏戰,再加上功力驟增達至「天地雙橋」貫通,已然逐漸發覺當初看似極為順手之技,反倒有些如同兒戲,另外一些認為窒礙難練而捨棄的招式,卻是玄奧精妙的高招。

  於是再度返回仙宮內後,加上新增的「玉瑤仙子」三女重新增修各項武功,使「玉虛神功」的運行經絡更能貫通一些奇經異脈,使全身各處肌膚皆能真氣透體而出,將「護體真氣」更為密實無隙。

  另外又改創出一套鎮宮武學,計有「玉虛七絕劍」、「玉虛乾坤八掌」、「玉虛三十六飛星手」、「玉虛飄凌步」、「玉虛凌雲身法」。

  至於原先所融匯的各項武功因已然熟練,故做為平時應敵之用,但也略微修改成「玉虛劍法」三十六招、「玉虛掌」二十四招,「玉虛步」。

  因此七女所施展的只是一般應敵招式,但內裡包含了釋、道、儒以及奇門異派之學,故而招式中光明磊落博大以及毒辣詭異刁鑽皆含,實令交戰對手難以查出七女招式的來龍去脈,有時尚有些熟悉卻又似是而非的感覺。

  「陰陽雙判」仇氏兄弟與兩女激戰七十餘招後,內心震驚對方的招式變化莫測玄奧無比,實無法攻入對方尺餘之地,甚而難以封住對方的攻勢,尚幸靠著豐厚的經驗變幻招式才勉強的應付下來,但已是捉襟見肘的驚險萬分。

  一那王者打扮的「九陰鬼王」眼見手下九人竟在七女的攻勢中,不但討不到半點便宜,甚而已傷了一人敗像已萌,因此內心已是驚震的難以置信,瞪著一雙銅鈴大眼盯望著三處戰況。

  當眼望相對而立的藍衫青年「玉虛仙宮」宮主,見他俊逸英挺神光浮顯於面,並有一股無形的威勢令人不敢小覷,於是內心思付一會後,已沉聲說道︰「程宮主!爾等前來本府所在的『巫山』,不但不依江湖規矩斂功通行,甚而向本府挑釁,難道是存心前來惹事不成?」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眼見七位嬌妻攻勢沉穩,除了譚氏與那「陰司將軍」之戰尚難評斷勝負外,其他六人可說是勝券在握,再加上每人皆穿有「蛛絲衣」護身寶衣也不慮有大礙發生,因此內心放心得很。

  在耳聽那王袍老者之言後,立時含笑說道︰「差也!要知本宮主皆妻室前來『巫山』只為賞景,從無招惹任何江湖武林人之心,然而貴屬『巫山六鬼』卻在林內調戲本官金釵,敢問貴府所屬皆是如此低劣無理目無法紀之人嗎?」

  王袍老者聞言,頓知六鬼又是色心意事,但又豈肯認錯示弱?因此立時續說道︰「哼!程宮主之言本『九陰鬼王』實難相信,不過程宮主如能認錯陪罪,那本正看在同為武林同道的份上,便作主由爾等離去,否則若被本府府主得知,恐怕爾等難逃打入大牢之命運!」

  「玉虛郎君」程瑞麒豈是怕事之人,再耳聽他如此大言不慚之語,更是不屑的冷笑說道︰「哼!哼!『巫山』乃皇有之地,又非貴府私產,本宮之人愛來便來想去便去,因此本宮之人無須由你決定去留,至於陪罪認錯那更是顛倒陰陽之妄語,如此蠻橫無理之語更是令人難以忍受,不必多說了!貴府有何手段儘管施出吧!」

  「九陰鬼王」聞言,霎時狂怒的森森說道︰「桀!桀!桀!好一個不知死活的狂妄後輩,竟敢給臉不要臉的在本王面前如此狂言?桀!桀!本王若不將你擒下,要如何對府主交待?小子就接本王幾招吧!」

  「九陰鬼王」怒喝之言剛止,立時腳不抬身不晃的疾滑向前,巨手伸張如爪抓向「玉虛郎君」左肩。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對方身形,頓知絕非輕易可敵,在對方爪勢似緩實疾的抓至,看似乎淡無奇,卻覺自己左上盤盡在爪勢之中,頓時心中一懍,不敢忽視的身形微往右斜,右手已並指點向對方爪心「勞宮穴」。

  「九陰鬼王」的爪勢似緩實疾,並且內裡變化多端至少有四式可幻,只要對方略一移身閃動立可變式追擊。

  然而卻沒想到對方竟敢以指式直點自己掌心,不但使自己爪勢變化無助,甚而招式僵老受制,因此心中一震迅即編爪,左手已疾扣對方右腕脈門。

  「玉虛郎君」指式破解對方爪勢時,已心知對方必有後招,因此心中早已有備,待眼見對方左掌扣向右腕時,毫不怠慢的身軀原地不動往左側旋半空,而右手已化指為椎,手臂恍如軟蛇般的反擊而出,依然擊向對方左掌心「勞宮穴」。

  「陰司鬼王」只見對方變招迅疾,且每次擊向自己「勞宮穴」,不由心中又驚又怒的右掌,如刀斜斬對方右臂。

  「玉虛郎君」微微一笑,右手已疾縮化爪,迎向對方右肘間的「曲池穴」。

  「九陰鬼王」也非好慧的,手刀餘勢未止猛頓,反手拂向對方胸前各大穴,但卻又見對方身軀斜彎,不但避過拂手,而左手也由下上揚拍向自己右臂,不由鈴目怒睜右臂疾屈,化為肘錘撞向對方手掌。

  「玉虛郎君」見勢立將掌勢下沉,疾拍對方右肋「章門穴」。

  兩人面對面近身出招,皆是雙腳未移寸許的以掌招制敵,若是招式稍差必然將被對方逼退,由此可見兩人招式變幻疾迅,非短時間能分出勝負。

  此時「九陰鬼王」連出數招不但無功,甚而遭對方招式反擊,頓時顏面大失怒火大熾的恨不得將對方在百招之內拿下。

  然而心有此意又豈是輕易可違?因此「九陰鬼王」已提增至七成功力,使掌勁更為強勁迅疾。

  兩人自近身出招皆是依恃招式之精妙,且皆是單掌出招,而此時「九陰鬼王」正以右肘錘撞向對方左小臂,而左掌也並指如刀削向對方右臂。

  「玉虛郎君」眼見對方雙手齊攻而至,立時雙手外揚疾收胸前,迅又疾推出拍向對方前胸。

  「九陰鬼王」不屑的怒哼一聲,雙掌疾合再翻朝前震迎對方雙掌。

  「啪……啪……」

  四掌疾如電光石火般相觸,立時響起兩聲暴響,委時兩人各自震退兩步,但又迅疾的撲身而上,一改初時雙腳不移之勢,已然身形疾幻,閃、掠、挪、移、縱、沖,而掌上招式也是變化多端的精奧招式,全然是以快制快以招破招的近身纏鬥,稍有不慎或失招立將受制於對方。

  就在此時,倏聽一聲淒厲慘叫響起,並怒聲暴叫道︰「啊……我的手……賤婢!老子跟你拚了!」

  隨聲望去,只見六鬼中的老三「攝心鬼」自左肘之下,竟被「玉玄仙子」唐玉珠一劍削斷,血水噴灑中已是又駭又悲憤的狂怒,揮舞「穿心椎」衝向「玉玄仙子」,似欲拚著一死也要拉她墊背。

  而右側的「玉音仙子」江小燕眼見「攝心鬼」旁若無人的急衝而過,頓時毫不怠慢的手中「玄女劍」斜揮而過。

  「攝心鬼」狂怒的衝出後,恍如失魂般的撲向「玉玄仙子」,但倏覺右肋驟痛,立時驚醒了他,身形踉蹌數步後,轉身望向又已接戰老大「啖心鬼」的「玉音仙子」,但已是欲喝無力的仰身倒向地面,身軀四肢掙動一會後,便逐漸寂靜了。

  「巫山六鬼」自行道江湖時,便仗勢出身令江湖武林聞之心懼的「鄧都陰府」,在江湖武林不願開罪武林三大神秘之地的「鄧都陰府」情況下,自是委屈求全的自認倒楣,因此使得六鬼更囂張狂妄,不可一世的任意欺凌武林中人。

  然而今日卻捅上了馬峰窩,遇到了一群不畏江湖邪惡勢力,不畏強權的初生之犢,競手下毫不留情的先後誅殺兩鬼。

  所餘四鬼連喪兩兄弟之下,皆是心驚狂怒的雙目發赤,咬牙切齒怒喝叫罵,並且神色凶狠殘厲的揮舞兵器狠攻狂撲,恨不得將四女抽筋剝皮食其血肉。

  但四女卻是不為所動的穩紮穩打,劍勢勁疾凌厲的飛旋罩向所餘四鬼。

  另一方的「玉笈仙子」及「王瑤仙子」兩人,此時也與「陰陽雙判」激戰的至為激烈,並且已是各執兵器搏戰。

  但見「陰陽雙判」仇氏兄弟皆是雙手各執一枝長約尺二的「判官筆」,身如肉球般的旋滾撲向兩女,四枝判官筆疾如箭矢的幻出層層筆影,點點不離兩女週身要害。

  而「玉笈仙子」手中的「青冥劍」及「王瑤仙子」玉手中的「黃坤劍」,各自身閃爍著青黃光芒,有如兩道驚電夾著森寒劍氣,凌厲的飛射向「陰陽雙判」。

  短時間四人尚難分出高低,但招過三百之後,「陰陽雙判」已是渾身汗水淋無暇擦拭,並在身臨貼地旋滾之後,皆已沾滿黃塵,看來甚為狼狽不堪。

  時至招過四百餘後,更是鼻息粗喘後力不繼,因而身形逐漸遲緩的再難力鬥兩女。

  反之兩女眼見雙判敗像已萌,因此更是加勁疾攻,將雙判逼得不閃移避身,招式也逐漸凌亂難抗劍勢,眼看再也難支撐百招了。

  再看「玉劍仙子」與「陰司將軍」之戰!

  此時兩人依然是空手對招,但皆已打出怒火的掌含真氣,四掌翻飛中掌勁波波乍響勁風四溢,一紫一黑兩道身影,疾如幻影般的絞纏一團,難以分出誰是誰。

  「玉劍仙子」此時已將「玉虛掌」及「玉壺三十六飛星手」參雜交互施展,而腳下則踏著「玉虛飄凌步」,使身形有如神出鬼沒虛幻如影,使得「陰司將軍」招式十之三四皆落空的台至幻影,尚要閃避對方似幻似實的玄妙招式。

  再加上他原本高壯魁梧,又身穿厚重的鋁甲,因而更是閃身遲鈍,不知被對方擊中多少掌了。

  尚幸他身穿鋁甲,再加上一層橫練的「鐵布衫」外功,因此掌掌擊身卻不痛不癢,未曾有一絲傷勢,不過他卻自覺顏面無光的哇哇大叫,恨不得一雙大掌能劈在那嬌小的身軀上扳回顏面。

  直待連連被對方擊中三掌退至狼牙棒前時,才怒拔括地的狼牙棒在身前一掄,阻住對方追擊,並大喝道︰「丫頭且接本將軍一棒!」

  「玉劍仙子」此時心知對方所習乃是橫練外功,除非傷及他罩門否則有如替他抓癢一般,因此眼見對方執起兵器,頓時芳心大喜的叱道︰「叱!姑奶奶怕你不成?吃姑奶奶一劍!」

  霧茫茫的雪白劍光,倏如一道匹練凌空而起,「寒魄劍」已出鞘飛閃,夾帶著冷冽酷寒的劍氣溢湧「陰司將軍」。

  「陰司將軍」眼望對方執出腰際長劍,倏被那白茫茫的劍光及酷寒劍氣,驚得脫口叫道︰「好劍!」

  口中雖脫口稱讚,但內心卻叫苦的為自己擔心,因為身上所穿的鎧甲以及橫練的「鐵布衫」最怕削鐵如泥的寶劍,再加上對方功力高深,真氣灌注之下更是凌厲鋒利,萬一而此時「玉劍仙子」譚玉鳳也已笑道︰「鬼將軍!姑奶奶這柄寶劍可寶貝得很,你可別拿那粗棒往姑奶奶寶劍上砸喲?若砸壞了可是要你賠的喔!」

  「狼牙棒」乃是外門又粗又重的重兵器,可大開大合橫掃劈砸巾撞,再加上密如刺猖煌尖稜剛刺更是驚人,若一不小心的被砸上一棒,那可是要皮開肉綻筋斷骨折不死也重傷。

  而「劍」乃是兵中之後,加之女子所用更是輕薄短窄,只適合挑、刺、削、劈,而且連劈了訣都盡少使用,先天上便落於下乘。

  此乃是習武之人盡知之事,除非是手執之劍,乃是古朝軍將所使之闊厚長劍或可納入重兵器之列而適合劈砍。

  「玉劍仙子」如此笑語乃是激將之法,而「陰司將軍」實也不信對方那長僅兩尺餘的薄窄小劍能抗衡得了自己的狼牙棒,因此以為那女娃身想故意拿話扣住自己,使自己自限不以狼牙棒劈砸長劍。

  因此「陰司將軍」豈肯如她意的將自己設限不敢以棒迎劍而落入她圈套內?於是心思疾轉後已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女娃兒此言差也!兩軍陣前刀劍無眼又豈能控制得宣?女娃兒若害怕那還不快收手聽候發落?」

  「嗤!嗤!嗤!鬼將軍!姑奶奶話可是說在前頭,到時兵器若有什麼損傷,那可怪不得姑奶奶!」

  「玉劍仙子」譚玉鳳話落後,將橫在胸前的「寒魄劍」順手震抖而出,立見四朵雪白劍花如同飄雪般的飛向「陰司將軍」前胸。

  「噫!女娃兒好功力!那就接本將軍一棒!」

  「陰司將軍」驚贊之下,狼牙棒已疾掄而起,帶起一片棒影疾迎向劍花,並在劍花幻滅之時,已凌空砸向「玉劍仙子」螓首。

  「叱!來得好!」

  「玉劍仙子」一聲輕叱,玉手疾震中,雪白劍身已幻出一扇劍幕,似緩實疾的迎向當頭砸下的棒勢。

  霎時一陣叮噹乍響的金鐵交鳴聲中,數道細影四外崩射而出。

  此時兩人一合疾分,皆擔心的望向手中兵器,立聽「玉劍仙子」譚玉鳳咯咯笑道︰「咯!咯!咯!好吧!再來幾下的話,你那狼牙棒可要成為禿棒了!」

  「陰司將軍」眼見自己的成名兵器,竟然在一招相觸,便遭對方寶劍削斷數根狼牙,不由怒火上湧的暴喝道︰「女娃兒找死!再接一棒!」

  喝聲中,手中狼牙已狠猛橫掃而出,掃向「玉劍仙子」腰際。

  如此粗疾尖凌森的狼牙棒,莫說是砸掃及身,便是被余鋒掃著一下恐怕也將皮裂筋傷,甚而骨斷腰折性命不保。

  然而「玉劍仙子」譚玉鳳嗤笑一聲,身形一晃而逝,雪白劍影也已疾削他左頸。

  「陰司將軍」手長棒長,棒頭離身丈餘之外,但沒想到橫身掃出之後,不但人影已失甚而森寒劍光已臨頸項,心中狂駭中已回手不及,立時仰身暴退兩步避開及頸劍光。

  但是他卻忘了不寬敞的樹林內,已是五處激戰而使得戰場相對狹窄,再加上不時的閃掠挪移中,更是有擦身而過之。

  也就在此情況中「陰司將軍」恰好仰退至「玉瑤仙子」右側不到三尺之地。

  「將軍小心……」

  「陰司將軍」耳聽「陰判」的驚急喝聲,並從眼角望見一道泛黃迅電疾射而至,霎時狂駭的無從思考,身軀暴然仆地疾翻,手中狼牙棒也已順勢疾挑而上。

  但為時已晚矣!

  「陰司將軍」倏覺左腿外胯一陣驟痛湧升,痛得他一聲慘叫︰「啊……」

  自己四十餘年的橫練「鐵布衫」竟然禁不住對方寶劍及身,已然帶起一片血雨飛灑,使得「陰司將軍」面顯驚駭畏懼之色的連連暴退數丈。

  而在此時「玉瑤仙子」李婉馨劍傷「陰司將軍」時,「玉劍仙子」譚玉鳳並未追擊「陰司將軍」,而是與「玉瑤仙子」錯身而過,玉手疾抖中「寒魄劍」已連連震抖出三朵劍花,迎向在後追刺「玉瑤仙子」的「陰判」。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19

  
第十二章 旅途結仇 殺機方興

  「叮!叮!叮……」

  連連三聲的脆響中,一截斷筆凌空而起,而「陰判」已驚急的貼地疾滾,險險的避開刺向喉間的雪白劍影。

  「好耶!謝謝大姊!」

  「玉劍仙子」及「玉瑤仙子」錯身而過,已是雙雙交換了對手,但並未停頓的揮震寶劍攻向新的對手。

  「陰司將軍」內心駭畏中眼見自己左胯大腿被那黃衣少婦長劍劃出一道五寸餘長的傷口,血水已迅疾濕滲破裂的鎧甲及褲腿,不由雙目泛赤咬牙切齒的暴喝道︰「無恥賤婢納命來!」

  暴喝聲中雙手緊握狼牙棒疾猛的衝刺向黃衣少婦胸口,恨不得一棒將她捅個前後洞穿。

  「王瑤仙子」李婉馨耳聽那黑壯高大的「陰司將軍」怒罵自己,霎時柳眉怒挑鳳眼大張的脆聲叱道︰「死老鬼找死!」

  芳心大怒中身形迅疾撲沖而上。不待對方棒勢及身已然身軀倏折下身不動,上身已折轉避開棒勢,手中「黃坤劍」

  已由右斜挑而上,挑削對方雙臂。

  「陰司將軍」眼見黃影倏斂棒勢落空,但已迅疾的雙臂疾收斜砸而下,砸向折曲的黃衣少婦左臂。

  兩人皆是疾迅出招換式,而近在颶尺的距離中再也難避,只見斜挑而上的「黃坤劍」恰好與斜砸而下的猛然相迎。

  「陰司將軍」此時面浮殘狠之色的雙手力道暴增下壓,並思付拚著兵器受要砸死這黃衣少婦。

  但是在此急危這中「玉瑤仙子」竟是臨危不亂,驟然提聚全身功力雙手執劍震推而上。

  「當……當……霎時只見狼牙棒微震再壓,連連兩聲震耳鏘聲中,狼牙棒已被震得震揚而起,且無能回收,立使「陰司將軍」前身空門大開,所有要害盡在對方伸手可及之處。

  「啊……」

  一聲驚狂悲鳴聲中,「陰司將軍」滿面死灰駭在的仰身倒縱而出,死亡的陰影已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但他卻沒想到此時的「玉瑤仙子」雖盡全身功力震開了勢如萬鈞的狼牙棒砸勢、但雙手也已震得酸麻無力,險些連「黃坤劍」也握持不住,那還有餘力追擊「陰司將軍」?

  兩人在此驚險萬分稍弱一分,便將敗亡的駭然景況中,皆是神以驚震的盯望對方,不敢再輕易攻向對方。

  「陰司將軍」此時的心道真可說是行道江湖數十年中,唯一的一次狂駭畏懼,就在短短的瞬間已使他有死裡逃生的狂喜,並也有了對生命的珍惜感。

  更令他疑似做夢的便是手中有大腿粗細的粗重狼牙棒,竟被對方輕短的寶劍切人兩寸餘深,而那由下而上的挑勁,竟然將自己九成功力的猛砸之勁震挑而起,可想而知,黃衣少婦的功力不但高出自己甚多,恐怕也不在鬼王之下了。

  此時的「玉瑤仙子」李婉馨也是有股死裡逃生的慶幸感,並有些畏懼之意,已無初生之犢不畏的盛氣了。

  眼見手中「黃坤劍」竟然毫無一絲崩口的完好如初,不由芳心大慰的嬌聲笑道︰「咭!咭!鬼將軍!這下可曉得姑奶奶的厲害了吧?」

  「陰司將軍」聞言尚未吭聲,倏聽左側響起一聲慘嚎,心駭的循聲望去,只見六鬼「燉油鬼」身軀打轉數匝後,巳然蹌踉倒地不知死活,而另外的「啖心鬼」、「噬血鬼」、「拘魂鬼」

  三人也已是全身傷痕處處血水滲流,鼻息粗喘面浮驚恐的蹌踉出招閃躲,眼看也將一敗亡了。

  而圍攻三鬼的四女,依然是神定氣閒沉穩出招,並無驕傲狂喜的追擊之勢,可見四女的功力也已不在自己之下了。

  再駭然的望向「陰陽雙判」,更是令他心頭蒙上一層陰騖,只見雙判此時被一粉衣少婦,以及原是自己對手的紫衣少婦,招招近逼的四下閃躲,竟然連武林中不恥的翻滾之勢也用來閃避,因此已是全身衣衫凌亂,落葉朽草沾滿全身狼狽至極,敗亡之勢已是難以避免了。

  但是兩女的攻勢卻是不疾不緩,確定並未施展全力,但唯恐有什麼突變而引起兩女的殺機時,「陰陽雙判」勢必命喪當場了。

  再看看此行為首的「九陰鬼王」與「王虛宮主」之戰,則是身形疾如神光鬼影般的激烈纏鬥中,實難看出勝負為誰?

  但若以眼前幾名少婦的功力作一比較……唉!恐怕鬼王勝算將不超過四成了!

  「陰司將軍」環望怔思中,已然悲哀的自思一生英名恐將盡喪今日,降非…………倏然只見他仰首長嘯,渾厚宏亮的尖嘯聲竟能遠傳數里,驚得百鳥驚飛走獸奔沖。

  「叱!你鬼叫什麼?莫非又想討救兵了?哼!姑奶奶先殺了你再說!」

  「玉瑤仙子」李婉馨怒叱聲中,疾震手中寶劍,立見四朵劍花疾飄向「陰司將軍」。

  而在此時倏聽連連嬌叱聲響起,接而便是數聲驚狂怒喝悲嚎淒喊之聲連響。

  「巫山六鬼」中所餘的三鬼,就在「玉禽仙子」姊妹四人驟提功力,劍不暴漲氣勢更為凌厲倍餘的飛閃劍芒中,竟然無一倖存的同時倒斃當場。

  而「玉食、玉青、玉度、玉玄」四金釵,在劍斬所餘三鬼後並未休職,竟同時掠至「玉劍、玉笈」及「陰陽雙判」之激戰處。二嬌聲笑道︰「兩位夫人姊姊!這兩個肉球就交給小妹四人吧!」

  四女的功力雖不及「玉劍、玉笈」兩人,但在夫君的刻意調教下,功力也差不到兩籌,而四人合圍之勢以及劍下不留情的心態中,恐怕「陰陽雙判」是命在旦夕了。

  頓聽「陽判」怒聲喝道︰「呔!賤婢竟要以多圍攻的車輪戰嗎?」

  「玉度仙子」梁香墜聞言,卻咯咯笑道︰「咯!咯!死胖子少拿話臊人!剛才那六個下流坯子和姑奶奶激戰時你們怎麼不吭氣?況且我姊妹也是剛停手並未歇息又怎會是車輪戰?」

  「玉音仙子」江小燕此時也不屑的接口說道︰「哼!哼!你兩個死胖子的年齡加起來,比我姊妹四人還多,竟還不知羞愧的說出此話?」

  「玉玄仙子」唐玉珠性子較剛烈,因此已嬌叱道︰「三位姊妹少跟他們廢話了!剛才那大個子又在嘯聲招喚救兵,待會尚不知要有多少鬼卒鬼兵要來,快除掉他們以備下一場的激戰才是!」

  三女聞言甚覺有理,因此再也不多言的各自嬌叱一聲,四柄寶劍已疾揚而起,罩向正中的「陰陽雙判」。

  已與「玉瑤仙子」再度激戰的「陰司將軍」,此時已是暗中叫苦。沒想到自己的求救嘯聲,反倒激起了諸女速戰速決之心,而成了三鬼及雙判的催命符。

  因此已是內心又愧又怒的振作精神,狠猛攻向黃衣少婦,抱定拼著一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空閒休歇的「玉劍仙子」及「玉發仙子」,此時也已含笑行至一側張望夫君及馨妹的戰況,以備有何突變時能及時接手。

  就在此時忽聽西方遠處響起一絲如悲如泣令人心凜的尖嘯聲,但尚不及聽真,那尖嘯之聲已疾如迅電的接近了兩里之遙,可見來人的身速是何等快捷了。

  在此同時倏見「玉禽仙子」四女竟然劍幕大盛,威勢凌厲的齊罩「陰陽雙判」。

  霎時一聲慘嚎由「陰判」口中響起……西方樹林稍頭數道身影電射而至,並聽尖嘯聲中有人尖叫道︰「女娃兒住手……」

  但為時晚矣!

  另一聲淒厲哀嚎聲也已同時響起,「陰陽雙判」竟已先後腳之差雙雙命喪四柄劍光之下了。

  「丫頭找死!」

  倏然一道黑影凌空下撲尚未退身的四女,陰寒冷酷的氣勁也已罩向四女。

  「叱!接姑奶奶一掌!」

  「老鬼莫狂!接招……」

  倏聽兩聲嬌叱響起,一紫一粉兩道身影也不約而同的迎向凌空下撲的黑影。

  「轟……轟……轟……」

  如雷震天暴聲中,勁風狂風落葉枯草震嘯飛舞,三道身影也各自震退落地的相對而視。

  只見「王劍、玉笈」兩人對面兩丈之地,站立著一個身穿黑衣身材枯瘦得有如罩著一個布套松蕩蕩的,皮包骨的骷髏臉上雙目凹陷,內裡兩顆陰森森的小眼閃爍出陰寒凜人的綠芒,鼻樑塌平無肉只露出兩個深黝黑洞,兩片只餘肉皮的薄展難掩白森森兩排尖陵長牙,猛然望去像是個活生生的骷髏鬼物。

  「桀……桀……桀……」

  尖細寒凜如鬼杖泣的尖嘯聲,恍如由地獄湧升,一絲絲的灌入在場之人耳內,頓使七女不寒而凜的縱聚一處,神色驚慎的盯望著活似鬼物的髏髏老者。

  七女耳聽那有如鬼杖的尖嘯聲長鳴不止,實令胸口淤門難聞,因此「玉劍仙子」譚玉鳳已柳眉怒挑的脆聲呢道︰「呸!老鬼鬼叫什麼?難聽死了。」

  鬼啾之聲倏然頓止,半晌才聽那老者桀桀笑道︰「桀!桀!桀!女娃兒好功力,竟然不畏本冥君的『懾魂鬼音』?都住手……」

  尖厲如鬼泣的喝聲一響,頓見「九陰鬼王」及「陰司將軍」皆各自疾攻數招,在對手微退之際已暴退而出,迅疾的掠至如鬼老者的身前站定,並躬身行禮後才一左一右的退至老者身後。

  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也會同「玉瑤仙子」李婉馨,如行雲流水般的掠至眾女之前相聚,夫妻八人毫無一絲懼色的望著對方已增至三十餘人的陣勢。

  「桀!桀!桀!原來是威名初顯的『玉虛仙宮』宮主玉虛郎君?桀!桀!看來是你我鬼、仙兩府將要爭個威名羅?」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也立時拱手笑道︰「不管,在下正是『玉虛郎君』,想必尊駕便是武林威名顯赫的『酆都冥府』府主『巫山冥君』羅?其實今日之戰完全歸罪於貴府下屬色慾蒙心調戲本府金釵,本府之人雖是不以武林人自居,但也不畏武林人強權欺壓,冥君你如以公理道義為評,本郎君自可以理自居,若是冥君要以強勢迫人……那麼冥君不必拗言,有何手段儘管施出,本郎君及金放自將一一接下。」

  「玉虛郎君」程瑞麒如此強硬的口氣,令「巫山冥君」完全無多言之台階。也使得他又怒又驚的怔望著面前年不過二下一二的俊逸青年,他怎敢如此面對令江湖武林聞之驚駭畏懼的自己?除非他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或是身懷高絕武技的絕頂高手?可是以他的年齡……

  「巫山冥君」雖心有所疑,但怎嚥得下這一口氣?而且對方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惹湊了一傳出江湖武林,那自己的「酆都冥府」名聲豈不……因此「巫山冥君」倏然尖嘯出淒厲之音的說道︰「桀!桀!桀……好氣魄,好膽識,既然如此那就不必……」

  然而「巫山冥君」話聲未完,倏聽身後童子之音笑語道「嘻!嘻!……好玩,這麼多人都在,唉呀!還有死人哪?」

  「巫山冥君」聞聲倏然一驚疾轉回頭,但除了身後的下屬外並無他人,正自心驚時候又聽剛才那童子之音飄忽不定的由天而降笑道︰「嘻!嘻……原來是鬼小子呀?嘻!鬼小子你不躲在『森羅殿』內怎麼大白天的爬出冥府了?難道你師祖的『地羅神動』你已練成啦?」

  童子笑語聲一頓,倏又驚喜的叫道︰「哇哈哈!小小子,小小丫頭,原來是你們哪?我『金童』來也!」

  話聲尚在空中迴響,但倏見雙方之間好似有片輕煙飄至,再定神望去卻已見中間地面上站立著一名高不及四尺,滿面笑意的童顏,但銀白短髮卻綁著一縷沖天辨,身背著約有身高的條紅酒葫蘆。

  只見銀髮童子朝雙方做了個鬼臉後,便朝著滿面欣喜歡愉正欲說話的「玉禽仙子」方小鶯笑道︰「哈!哈!小小丫大;自從你為我老人家新取了個雅號後,我老人家走遍了整個江湖,嘻!嘻!他們都說新名號既響亮又貼切的稱讚不止。這可是你的功勞喲?所以本『金童』在白山時就長白小子要了兩根千年老參,他本來說千年老參不稀奇,要等到找到萬年老參時再給我,但我那有空等他?所以在他寶庫內挑了兩枝,他還哀聲歎氣的笑我傻,小小丫頭……!你……沒有萬年的千年的可以吧?這可是上次你說要仙藥的嘛I」

  諸女耳聽那老頑童之言,俱是忍禁不住的捂嘴嗤笑,「玉虛郎君」忙前行兩步正欲說話,卻已見「金童」將一隻扁薄玉盤塞入「玉禽仙子」手中,迅又轉身朝「巫山冥君」笑道「嗨!鬼小子!我老人家現已正式改號『金童』,你說好不好聽?」

  「巫山冥君」齊百樣眼見銀髮小孩正是高出自己兩輩比自己師祖略高半輩,連師祖見之都無可奈何恭迎恭送的武林奇人「三寸丁」,曾將「酆都冥府」當成家門口進進出出捉弄一番才飄然離去的「老頑童」。

  「巫山冥君」正自心中怦然怔望時突聽「老頑童」轉問自己,頓時惶恐的表現出自己認為最和善的笑臉(其實以他那副尊容所表現的笑臉,那可是……唉!怎講呢?諸位自己去想像吧!)笑道︰「老……老前輩!您的仙號『金童』可真名副其實當之無愧呢!晚輩深為老前輩慶賀!」

  「嘻!嘻!你也說好?嗯,當今江湖武林沒人說不好的,那真是好羅?哈!哈!哈……唉呀!不行,我可還沒問過小蕊蕊,唉,也不行……她以前都沒給我好臉色,我可不回去……可是……已五……六十年了呢,她也該消氣了吧?

  孩子們……不管了,先回去再說,小蕊蕊若還敢怪我……我就……我就陪她,對了,用家法侍候她……」

  「金童」原本是與「巫山冥君」齊百祥說話,後來又成了自言自語,但說到「她」時,眾人倏覺眼前一花,「金童」已在眾人之前憑空消逝,便連功力已算是武林中頂尖數人中的「玉虛郎君」、「巫山冥君」兩人也沒看清人是如何消失的?更何況其他之人?

  當眾人尚未回過神時,倏又聽「金童」之聲由九天而降︰「嘻!嘻!本金童差點忘了,鬼小子,還有那俊小小子,你們今天可不許再吵架了喔?否則小心你們的小屁股遭殃。」

  話聲一止後便靜止無聲,但場中眾人卻皆是怔立默然的思忖一些怪異之事。

  由「金童」現身至消逝的時光尚不及片刻,只聽他一人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也不管別人的反應如何?隨即又幻化離去,由此可見這位年逾白歲之上的老人家,幼時必定也是? 漜^氣的孩子,但隨著年齡增長如斯,至今依然是天性未改,否則以前怎會有「老頑童」之戲謔之號?

  「巫山冥君」齊百祥此時綠眼古碌碌的疾轉後,突然高聲的尖聲說道︰「桀!桀!桀!『玉虛郎君』,方才『金童』有誰不准我們吵架,因此本冥君就饒過你們,不過……桀!桀!但從今夜子時開始,你們就等著本府的手段吧!」

  「巫山冥君」齊百祥話聲一落隨即聆耳細聽,但半晌未聽有何回聲,頓時放心的朝身後之人喝道︰「走。」

  喝聲未止時,「巫山冥君」齊百祥已身形如電光閃爍般的射出數十丈外,眨眼間已消逝不見。

  「九陰鬼王」及「陰司將軍」則是狠狠的盯視「玉虛郎君」及七女一眼後,才喝令部分黑袍老者扛著「巫山六鬼」及「陰陽雙判」的屍身相繼離去,但臨走時尚憤憤的說道︰「程宮主,自今日起,爾等將在江湖武林時時有命喪之危,本王即將見到爾等在本府陰獄血河中哀嚎悲鳴生不如死。」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並未答話,只是聳聳肩的笑了笑,望著他們疾掠而去後才回望七位嬌妻。

  一場無端而起的激戰就此煙消雲散宣告落幕,而夫妻八人已是食慾皆無的望著煙燼弱勢的火堆及已然焦枯的烤雉兔。

  遊興已殘興趣索然的整裝之後,才往「夔州」(奉節)之方行去。

  「夔州」!

  自古稱為「西南四道之咽喉。吳楚萬里之襟帶。」

  夔城建於山丘之間,依斜崖山壁間的石級可下行至數百丈下方的大江江畔。

  在江畔船渡遙望,只見數里外的峽谷是兩片有如被刀斧劈砍而分的平整山壁。

  最為奇怪的是寸草不生的兩面聳立山壁,南崖山壁乃是色白如鹽,因此稱為「白鹽山」。

  此用則是以如赤火,因此稱為「赤甲山」,另在「赤甲山」

  山巔之上有一座石頭城,乃是有名的「白帝城」。

  江畔渡口內停泊著大大小小的舟船,而江心時可看見趕早上行下放的舟船往來。

  此時一艘平底江船正載著數名年輕男女緩緩離開渡口,順著濤濤江水緩流而下。

  江船斜流江心順水沖流人峽,首先便是迎向一堆突出水面的聳立巨岩疾衝而去,只見即將面撞及的巨岩上竟刻著「對我來」三個巨字。

  望著疾迅接近的巨岩,船上的七女竟然驚聲尖叫連連,並且惶恐驚駭得急忙湧偎向前方的藍衫青年身邊。

  就在七女面色蒼白暗自叫糟之際,倏見沖臨巨岩不足尺餘的船首猛然一斜倏轉,竟然在千發一鈞中已順著急流折轉,船身斜惜巨岩而過,大概不及半尺便將撞及巨岩而船毀落水了。

  七位嬌滴滴的美貌仙子驚駭之色未褪,江船已平穩的穿過巖堆,也就是「艷通堆」,而流至山區陡峭聳立人云的峽谷內。

  但見峽谷內的「白鹽、赤甲」兩山一過,兩側山壁倏變,已然是奇松盤捲洩泉無效,有如置身畫中一般。

  峽谷折轉頻頻,時有山壁嶂恃疑似無路,但又峰迴路轉豁然開朗,江流依舊澎湃喘息。

  在高聳如屏的崖壁頂端,時可望見聳立崖頂邊緣的插天巨峰隱於同渺雲霧中,再加上山壁間的古松流泉,已搭配成綺麗的山水詩畫。

  而峽中尤令人心驚駭然的乃是時可耳聞驟然而響的淒厲猿嗚,在峽谷內婉轉哀嚎尖嘯迴響整個峽谷,實令人膽顫心驚。

  此景已有當代詩人李白所作千古絕響這詩為證︰「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江船續行而下,經過無數的壯觀,綺麗風光,有山壁中生有一潔白圓滾巨石,有如皓月懸空,再加上峽內陰暗恍已入夜皓月及墨之感覺。

  另也見到昭君烷紗的香溪,兵書峽、圓鏡石、三珠石、牽牛山等景色。

  直待眼見崖邊有一高聳如雲的巨峰,已知是「高雲峰」,而此峰一過江水則緩且平。

  平隱的緩緩流經「巴東」山邊小城,因位處上下舟船泊靠休歇之地,往來貨品亦有轉運集散之功能。

  山城瞬間即過山景依舊,時至未時初,江船已穿山峽谷,在寬闊的江面上迅疾下放,未時尚餘時,江船已緩緩駛入「江陵」渡口之處,可見順江而下的船速是如何的訊疾了。

  夜入三更,皓月星辰竟被烏雲遮掩,使得大地顯得一片烏黑,而「江陵城」城內雖有不少燈火閃爍,但也難驅暗夜的陰沉。

  在南大街的「高賓客棧」,在後院的雙層排房最左側的上房內,正摟著史香蘭熟睡的「玉虛郎君」倏然睜開雙目聆耳靜聽一會後便輕推身側的史香蘭及唐玉珠,並輕捂兩女雙唇傳音說道︰「蘭妹、珠妹,你倆噤聲房上有夜行人,不知鳳妹、瑤妹她們是否查覺夜行人前來?你們快穿衣警戒,我上去查看一番。」

  三人靜默迅疾的穿妥衣衫,「玉虛郎君」立時滑至窗前外望,接而疾如幻影般的穿出窗外,在長廊上略一頓身迅又翻身上信站立房頂上。

  此時只見兩個夜行人正趴伏脊瓦之上掀起一片瓦下望,並將一隻小瓶斜往下倒著一些粉末,卻未發覺已有人掠上房面。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之下,也不開口詢問立即伸手連彈,霎時只見兩夜行人身軀微震隨即不動了。

  此時又從簷下縱上兩人,原來是「玉劍仙子」及「玉瑤仙子」兩女,並聽「玉瑤仙子」疑惑的問道︰「咦?夫郎,這兩人是什麼人?在此作啥?」

  「哼!鼠盜之輩還有什麼好人?先帶下去再說。」

  然而「玉劍仙子」譚玉鳳群身查望之時,忽然發覺兩人口角皆有黑色液汁溢出,再伸手試探後才驚呼道︰「咦?麒哥!這兩人都沒氣了!」

  「什麼?我只點了他倆穴道而已呀?」

  「玉虛郎君」聞言心驚,立時近前把脈出查,再掀起兩人面罩己見口角溢出不少黑血,才心有所悟的說道︰「這兩人已服毒自盡了,想必口內原本便含有什麼藥丸之類的毒物。」

  「喔?這麼說來這兩人並非普通宵小,必是門規極嚴且殘厲的幫派之人,否則不會只因穴道被制便服毒自盡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默思一會後立即說道︰「『咱們下去吧!就當作不知有此事發生,到時自有他們同夥或是店家報官處理。」

  夫妻三人回至房內,此時「玉笈仙子」幾人皆已在房內靜侯,於是聚集談論夜行人之事,最後已有了結論,那就是有人要對夫妻八人不利,因此才有此事發生,尚幸發覺得早才未遭到陷害。

  有了警覺之後,自是也有了一番準備,以便能應付不知何時何地突如其來的陰謀毒手。

  翌日清晨天色剛一放亮,夫妻八人已結帳離店,各騎駿騎往東城出城,順著大江行往隱約可見的山區。

  半個多時辰後,夫妻八人剛行至山腳的樹林前,竟見數十名四旬之上手執兵器的壯漢攔阻道中。一眼望之便知是某一幫派之人。

  「玉食仙子」方小鶯眼見眾壯漢後,立時脫口叫道︰「相公,他們是『乾坤幫』的人。」

  「啊?『乾坤幫』?唔,我明白了。」

  此時眾壯漢微分處一名身材枯瘦面色慘青無須,面色陰森狠酷,身披灰袍內穿緊身對襟排扣的六旬左右老者已排眾而出,身後尚跟著人名年約六旬的發衫老者。

  而四十餘名四旬之上的壯漢也已由兩側包抄。將一行人人圍在樹林前的道路中。

  「玉虛郎君」夫婦人人已知「乾坤幫」是有計劃的在此等候,因此心知一場惡斗已難避免,於是一一下馬將馬驅離官道後,已行功調息以備一戰。

  引時只聽那枯瘦老者已冷哼一聲的開口說道︰「哼!一群初生小輩……來人可是『玉虛仙宮』程宮主伉儷?老夫『乾坤幫』幫主『輪迴真君』在此久候多時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已不慌不忙的含笑答道︰「然也!在下正是『玉虛宮主』程瑞德,但不知幫主率眾攔路所力何來?」

  「乾坤幫主輪迴真君」聞言頓時厲聲笑道︰「桀!桀!

  桀!桀……程小輩,自爾夫婦出道至今了過兩年餘,卻處處與本幫作對,甚至前些日子竟又在「巫山」挑釁時殺害了雙判及六鬼,如此深仇豈能令本真君坐視不理︰今日本幫主要爾等悔恨與本幫及冥府作對!」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雙眉一皺,並心疑的問道︰「咦?巫山之事你也知道?莫非……莫非貴幫與『酆都冥府」有何關連不成?」

  「輪迴真君」聞言頓時陰森森的笑道︰「嘿!嘿!嘿!本幫與『酆都冥府』有何關連干爾等何事?廢話少說,爾等納命來吧!「「輪迴真君」喝聲中已伸手猛揮,霎時只見四周灰衣壯漢俱抖手射出一片暗器,密如暴雨的各類暗器已疾勁尖嘯漫天罩向道中八人。

  「啊?小心暗器……」

  「賊子無恥……」

  「小心,快震飛暗器……」

  「快以披風護住面部……

  「玉虛郎君」及「仙宮金釵」八人雖沒想到對方會那麼無恥的驟然暴射暗器,但內心雖極為憤怒,卻也未措手無策。

  要知夫妻八人內裡皆穿有刀劍難傷的「蛛絲衣」,而身上披的則是以「龍鱗毒蛟」皮所製的夾層披風,因此除了頭手腳外全然不畏暗器臨身。

  但夫妻八人並不以此為恃,也不願如此輕易遭暗器擊身,因此眼見四周壯漢雙手連續不停的震抖中,各種刀、刺、針、丸、椎、蒺藜……等等各式各樣有毒無毒的暗器,漫天如雨連射而至,頓時怒火狂湧的各自提聚全身功力布下護身真氣,並且雙掌也疾猛的連連拍出雄厚的掌勁迎向四面八方射至的暗器。

  霎時只見無數的暗器竟已倒震而飛。並且較來勢更疾勁的四外震射而出。

  「啊……」

  「唉喲……是誰的陪器……」

  「哇……有毒……」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

  「好痛……快……救我……」

  只聽四周立時響起了驚叫狂呼的哀鳴聲,已有無數壯漢竟被反震而回的暗器射傷,有些則是全身有如刺 般的倒斃當場。

  就在此時倏又見數道劍芒飛閃的劍光已疾如驚電四外暴射,凌厲迅疾的疾捲四周壯漢。

  「唉喲……大家小……啊……」

  「快!快施兵器擋住她們……」

  「殺……殺了她們……」

  「哇……我……救我……」

  眾壯漢沒想到如此密佈的暗器竟然奈何不了那八個年輕男女,反而使暗器被反震回傷亡了不少同伴,更令人懼駭的是那七個美少婦竟然已執劍疾衝而至,眨眼間已傷亡十餘人。

  眾壯漢狂駭的暴退避逃的只有十餘人,而且身上皆有劍傷及暗器,並非安然無恙的全身而退。

  但是「仙官金釵」姊妹七人怎肯輕易的放過那些無恥之徒?怎肯讓他們劍下進生?

  因此「仙宮金釵」姊妹七人劍招一出後,續又迅疾的衝入壯漢之間,又怒又狠的左右開弓削刺慌亂怯逃的壯漢。

  陣陣驚狂哀嚎之聲響起,頓使退居在後的「輪迴真君」

  及八名六旬老者震驚喝叫,迅疾的分掠四處迎向正施劍肆殺手下的「仙宮金釵」。

  就在此時「玉瑤仙子」及「玉笈仙子」兩女似乎身有不適的身軀蹌踉,但已被負手靜立的「玉虛郎君」眼見,因此已疾如幻影般的掠至兩女身側,扶摟兩人脫出戰場並焦急詢問有何不妥?

  由兩女口中得知小腿及手腕曾被暗器射中,於是急忙為兩女查出暗器所在並拔出,才發覺是淬毒暗器,傷口附近已擴散一大片烏黑之色,而且尚循血脈擴散中。

  心中又怒又焦急的忙從懷內取出「蟾蜍目珠」為兩女傷口吸毒,果然迅疾的使烏黑傷口逐漸縮滅的溢出不少烏黑臭毒液,直待鮮血呈紅為止。

  而兩女也各自服下隨身的「寒蓮子」,因此毒傷迅疾驅褪無礙,已能活動如初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兩女無礙,這才放心的要兩女暫歇,才環望各處戰況。

  只見「玉劍仙子」五女正被對方八名六旬老者以及十餘名壯漢圍攻,頓時怒喝道︰「無恥賊子仗恃人多圍攻?本宮主來也!」

  喝聲中身形已暴縱而起凌空飛撲,並順勢執出腰際「赤陽劍」,赤色劍芒閃爍中炙熱劍氣凌厲的化出一片劍影疾罩臨近的三名老者及數名壯漢。

  凌厲炙熱的劍幕下罩中,已使三名灰衣老者及數名壯漢感覺到凌厲炙人肌膚的劍氣,頓時不敢輕揚其鋒的急門審掠兩側避開劍勢。

  但「玉虛郎君」豈肯輕易饒過對方?因此劍勢略偏左側疾追,依然凌厲的罩向左側之人。

  而此時隨後掠至的「玉瑤、玉玄」兩側子也已疾科劍勢,配合面前敵人已退的「玉音仙子」同時往右側疾猛的攻出一片劍幕。

  如此一來立使「乾坤幫」的圍攻瓦解,而成為扇形的正面交鋒,已難再仗侍人多勢眾圍攻。

  被「玉虛郎君」追擊的老者此時似是面上無光,頓時止住退勢迎攻,數道強勁掌勢已疾猛湧向「玉虛郎君」。

  「叱!小輩莫狂……」

  「先斃了這小子……」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聲冷哼一聲,劍勢疾收凌空上翻避開兩名老者的掌勢,手中劍再震抖化出一片劍雨,凌空下罩七名灰衣人。

  「喝!來得好。」

  「震斃他。」

  「殺……」

  立地的灰衣老者及壯漢此時毫不畏懼的掌勢、刀影疾迎而上,另有一老者也由右側斜攻而至,俱是有心要半他一舉擊殺。

  「玉虛郎君」眼見對方攻勢不弱,頓時猛打「千斤墜」沉氣疾落,而手中「赤陽劍」已橫掃千軍的疾揮而出。

  三名老者及五名壯漢只見空隙人影修沉,攻勢已然落空,招勢尚未及回收時已覺一片炙熱劍氣已迎胸而至,頓時心驚得暴身而退。

  其中一名老者經驗老道,自始便不敢小視對手,因此在空隙人影倏沉時已然暴退數步,但其他數人卻在驚怔霎那再欲退身時已然不及,只能匆忙的再次揚掌舉刀攻迎對方疾臨胸腹的劍勢。

  「哇……」

  「哦……我……我……喔……唉喲……我的手……手……」

  「啊……小……小子……」

  霎時只聽驚呼哀叫血雨紛飛中,四個身影已蹌踉倒退,而在此時原先退身的老者記趁對方升勢已衰未及換招之際,已然手執一枝烏黑鐵尺疾掠撲至,疾狠的刺向「玉虛郎君」胸前三大穴。

  然而「玉虛郎君」又豈是泛泛之輩?眼見一名老者手執兵器當胸刺來時,立時身軀斜倒避開當胸兵器,而手中寶劍已疾挑而上,挑向對方小臂。

  一自以為得隙疾攻的老者,眼見對方身軀斜倒時,已面浮殘狠之色的手中鐵尺疾削吃下。欲將對方開膛破腹,但倏覺赤芒疾閃而至,炙勢劍氣已迎向自己小臂,霎時狂駭得收勢不及,手中鐵尺已疾變轉迎身劍鋒。

  「鏘……當……當……一聲金鐵交鳴聲中,倏見一截鐵尺凌空疾飛,並聽一聲慘嚎︰「啊……」

  一聲慘叫乍響血雨飛濺中,赤紅劍芒又已斜削而下,由暴退的老者右肩至達左腹,頓見那老者已是滿面猙獰之色的蹌浪倒地,四肢掙動抓度不止。

  「玉虛郎君」劍傷老者並剛挺直身軀時,倏覺左右兩側勁風狂擊而至,已臨身軀不到尺餘,霎時驚急的驟提全身功力護身,並旦身形往前暴沖,疾衝之時倏然左胯劇減,但被護體真氣震洩掌勁並無大礙。

  沖身中身軀已斜轉半區,眼見一名老者已追擊而至,立時抖手疾揚「赤陽劍」,在身前布出一片劍幕止住老者追勢。

  此時另一名面色陰紀殘狠的老者則巳縱身而起,頭下腳上的凌空疾劈數掌,罩向貼地疾衝的「玉虛郎君」。

  而另有三名大漢眼見那藍衫「玉虛宮主」疾衝而至時,立時齊揚手中兵器狠狠的努確他頭、胸。

  「玉虛郎君」身遭三方疾猛圍攻,但毫不心怯的凌空側翻數匝,不但劈開了三方夾攻,甚而腳尖一點地面又疾縱而上,手中寶劍疾拌出四朵劍花射向凌空下撲尚未落地的老者,而雙腳也已連連踢出,踢向疾迫而至的另一老者。

  兩名老者驚見對方變招換式迅疾,身形有如電光飛閃,使得連攻無攻,頓時又驚又怒的斜掠丈餘,接而再次撲攻而上,但已是極為謹慎不再負功躁進了。

  另一方的「仙宮金釵」姊妹七人,此時因被夫君破除了對方圍攻之勢,再加上「玉瑤、玉玄」兩女又已加人戰圈,頓時壓力大減的疾功向對方五名老者及十餘名壯漢。

  此時那「輪迴真君」眼見手下竟然無能阻擋對方年輕的一男七女,頓時怒火大熾的怒叫丁聲,身形迅疾的撲向一紫一綠的兩女。

  身穿紫衣的「玉劍仙子」譚玉鳳眼見「乾坤幫主」飛撲面至,頓時嬌叱一聲︰「老魔莫狂,接姑奶奶一劍。」

  嬌聲中身形已疾掠上前,手中「寒魄劍」已疾抖出三朵劍花迎向凌空下撲的「輪迴真君」。

  「桀!桀!桀!女娃兒找死。」

  尖笑聲中一雙烏黑雙軟如爪的疾抓白雪白劍身。

  噫?「輪迴真君」竟敢以血肉之雙手抓向劍芒閃爍的劍身?除非他得了失心症,否則便是雙手之上另有玄機?

  「玉劍仙子」譚玉鳳眼見之下,芳心雖也驚訝,但已知對方雙手必然練有什麼特殊奇成或是帶有什麼刀劍難傷的鋼套掌爪之物。

  芳心中已有了悟,但卻故作不知的劍勢不變,已然將功力驟據八成灌入劍身削向對方雙掌。

  「輪迴真君」獰笑下撲時,倏覺對方手中雪白劍芒暴漲,寒冽醉人的劍氣令人肌膚刺痛,頓時心中大駭得雙爪疾收凌空斜掠,再也不敢侍動抓向對方寶劍。

  「玉劍仙子」豈肯容他輕易閃開?因此手中劍勢不變,身形疾追向斜掠的老魔。

  「輪迴真君」見勢冷笑,身形側掠疾抓向對方腿胯,頓使「玉劍仙女」嬌靨羞紅的疾退兩步,手中寶劍突在下削,恨不得一劍割斷老魔一雙鬼爪。

  「輪迴其君」眼見對方羞憤的模樣,頓時得意的狂笑叫道︰「美嬌娘別躲!再接老夫幾爪吧!」

  「呸!下流坯子納命來。」

  「玉劍仙子」芳心羞怒中,手白雪白「寒魄劍」連連怒劈,但眼見老魔招招不離自己胸腹及跨間,不由氣得嬌軀亂顫,恨不得一劍刺斃老度。

  「輪迴真君」眼見紫衣少婦已氣得花枝亂顫,更是得意的狂笑不止,早不停的出言逃逗,雙爪更是盡朝她雙乳小腹跨間及玉臂抓去。

  「玉劍仙子」功力並不弱於老魔,但女子隱私之處除了夫君外豈能容別人觸及?因此閃躲連連中已使得劍勢逐漸凌亂遲鈍。甚而有數次險遭老魔趁隙逼近。

  柳眉怒挑美目淚光浮顯,咬牙切齒的劍招疾狠速劈,恨不得一劍削下那兩隻狗爪子。

  就此時倏聽右側響起一聲慘叫,接而一道赤紅像電帶著一片血雨疾射而至,並聽「玉虛郎君」的怒喝聲也已急響傳至︰「風妹你去應付其他賊子,這老邪魔交給我了。」

  「玉劍仙子」聞聲心知夫君心疼自己遭老魔調戲,頓時芳心甜甜的疾攻兩把退身而出,並羞憤的叫道「麒哥你要狠狠的殺了這下流坯子。最好將他一雙狗爪卸下。」

  話聲中已見夫君凌空疾抖「赤陽劍」撲向老邪魔,這才芳心大慰的連連咒罵者邪魔,並轉身攻向尚餘的灰衣壯漢。

  此時倏見前方青虹暴漲飛閃,並聽「玉笈仙子」嬌聲叱道︰「賊子休逃,再接姑奶奶一劍。」

  隨聲望去只見此時各處戰況已近尾聲,除了尚有三名老者與「玉笈、玉音、玉度」三女力拼外,餘下的灰衣壯漢已只餘六七人而已,正被「玉瑤、玉禽、玉玄」三女追殺得在林內逃沖。

  八名灰衫老者皆是「乾坤幫」的總壇護法,功力已達頂尖高手之境,在江湖武林中皆屬一方邪魔,較幫主差不到一兩籌,但今日與「玉虛仙宮」的年輕男女一場激戰下來,競然是傷亡連連的只餘三人。

  而那些四旬之上的壯漢皆屬總壇內香主之流,如今也被傷亡得所剩寥寥無幾,看來「乾坤幫」總壇菁英已在這一戰中已將損失黛盡了。

  然而就在此一面倒的戰況中,倏見無方道中疾掠至一片人影,並聽一名護法老者欣喜的狂叫道︰「好哇!大家振作些,總護法他們來了……」

  「啊?救兵來了……是總護法……」

  興奮的狂喜聲不但未能振奮「乾坤幫」的倖存之人,反倒成了一道催命符。

  霎時在狂喜的歡叫聲中連連響起女子的怒叱聲,並且數色劍光暴漲,劍芒恍如驚電般的疾驟飛閃,破空劍嘯刺入耳膜。

  「啊……」

  「唉……救……我……」

  「賤婢……哇……陣陣驚狂慘叫連連響起時,又聽遠方有人暴喝道︰「幫主,後下來也……」

  「賤婢住手……」

  「快……快攔住那些女娃……」

  然而晚矣!

  此時除了「輪迴真君」尚與「玉虛郎君」激戰外,護法只餘一個胸腹傷口溢血不止及另一個右手齊肘而斷用倖存活,而其他除了幾個重傷倒地哀鳴不止的壯漢余者全然命喪。

  喔?不對,此時那胸腹溢血的護法,正滿面驚恐之色的望著由腹部擠出的腸胃,全身一陣顫抖後,已雙膝發軟的跪伏倒地,身軀抽搐不止的逐漸靜止,看來也已命喪黃泉了。

  疾掠而至的人群先後落地,立見一個身軀瘦小似風吹便倒的枯膚老者眼望各處景況後,一雙三角眼已閃爍出有如陰司厲鬼的陰森目光,朝手執長劍成排站立的七名少婦望去,並陰森森的冷然說道︰「好狠毒的女娃,竟然殘狠的殺我『乾坤幫』下屬?哼……哼……哼……老夫燒不得你們。」

  話聲一止立朝身後接續而至的三十餘人揮手喝道︰「你們上,殺了這些賤婢。」

  枯瘦老者身後的三十餘人中,有十餘名皆是六旬左右的老者,尚有二十人左右乃是四旬左右的壯漢,聲勢較原先更為壯實,正是那枯瘦老者「乾坤幫」總護法「陰山一梟」所率的另一批總壇菁英。

  此時後續而至的眾護法及香主級的壯漢,眼見現場一片屍身及血水遍佈,慘狀令人心頭發毛,想不到總壇育英齊出,由幫主及總護法各率一批人攔堵「玉虛仙官」之人,幫主一行人竟遭如此慘敗,可見對方這幾個年輕女娃絕非好惹的。

  在耳聽總護法的喝令中。眾護法及壯漢雖心驚,但仍有幾個自視甚高的護法,絲毫不信眼前這七個年不過雙十的年輕少婦,能有如此功力擊敗縱橫江湖數十年的老輩高手?

  因此立時救出三名護法縱身撲向七女,並怒喝道︰「臭餞婢納命來……」

  「丫頭接老夫一招-……」

  「女娃兒償命吧!」

  此時「玉劍仙子」心知此戰必然較剛才更為激烈,因此已有速戰速決之意,於是怒叱道︰「哼!賊子莫狂,諸位妹妹不必手軟,殺光這些無恥賊子!」

  六女皆已看出眼前情勢,因此早已行動調息準備再次的抗戰,在耳聽大姊的一聲令下。立時各自嬌叱一聲抖手揚劍化為一片劍幕,迎向疾衝而至的三名老者,並衝入對方的陣營內,霎時又掀起一場激烈拚鬥。

  此時那總護法也已掠至幫主激戰之處,眼見幫主已然招式有些凌亂,且神色似有些驚慌,頓時心驚的望向那神色自如劍發沉穩的藍衫青年,見他招式極為玄奧難測,決非現今那個正道門派所能調教出來的。

  在一般江湖武林中,不乏功力高絕獨來獨往的高人,但他們也不甚願意與門、幫、派結怨,否則極可能曹到對方來眾尋仇或設陷暗算,到時恐將雙拳難敵四手,猛虎架不住一群狼,這也是一些豪門大幫為何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原因。

  有些邪魔高手雖也自視名聲不肯來眾圍攻,但在性命受危或遇到名聲功力更高之人時那就另當別論,還有便是在幫規命令之下群起圍攻,以殲敵為重。

  此時的「乾坤幫」也是在如此情況下,毫不顧慮什麼江湖道義單打獨鬥,欲仗人多勢眾殲殺「玉虛仙宮」之人。

  因此總護法「陰山一梟」眼見幫主竟然落於下風,立時大喝道︰「幫主,殺雞焉用牛刀?這娃兒交由屬下打發便是了。」

  明說是欲接手迎戰,但卻是已由側方疾拍數掌攻向「玉虛郎君」,造成兩方夾攻之勢。

  官道兩側此時已圍聚了無數過往商旅,其內也有一些武林中人,眼見惡名昭彰的「乾坤幫」,竟然無恥的以數十名老輩邪魔之優勢圍攻八名年輕男女,因此俱是叱罵不止。

  雖然不平之心人皆有之,但卻惹不起「乾坤幫」只能怒叱咒罵而已,況且那八名青年男女並無敗像,反倒有攻勢凌厲漸佔優勢之狀,因此樂得靜觀其變。

  然而此時卻見西面人群中突然排眾步出一名年約四旬的黝黑狀漢。

  人見他身材粗矮,烏黑卷髮包頭,全身肌膚烏黑發亮,銀鈴大眼闊嘴厚唇,手提著一根租如此後的烏黑鐵棍,再加上一身黑色勁裝,全身竟是一團黑,只有那一雙大眼及一口牙齒泛出些微白色。

  「呔!不要臉的賊徒們竟敢以眾凌人?本『黑金剛』來也!」

  只聽他粗啞的聲音暴響,已然手提烏黑鐵棍跨大步行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立時掄棍疾掃而出。

  首當其衝的便是「乾坤幫」幫主「輪迴真君」,耳聽身後勁風破空尖嘯,一般雄強勁氣已臨右脅,頓時心驚得身形暴斜側掠,險險的避開棍勢,但已狂怒的喝叱道︰「那來的不知死活小子竟敢對本幫主出手?找死!」

  黑膚粗矮大漢耳聞那枯瘦似鬼的老者竟對自己怒喝,不由怒睜銅鈴大眼罵道︰「老小子廢話少說,再接本金剛幾棍。」話聲中手中鐵根已威猛疾狠的朝「輪迴真君」當頭砸去。

  「輪迴真君「吸增個不知從何處蹦出的黝黑矮漢看似渾燉,但出手很勢卻極為迅疾澤猛,依那破空尖嘯之聲而判必然有雷霆萬鈞之威,絕非可輕易招來了因此已驚中立時斜掠避開,並且右爪疾往他左脅抓去。

  黑膚矮漢看似粗渾,但身手卻極為靈活,倏然下砸之勢斜劈而下砸向他左胯。

  「輪迴真君」身形剛斜掠不到兩尺,又驚見棍勢劈至,霎時驚得他心中震使,但卻有股惱怒之意突湧而起,立時雙掌疾椎而出。

  「當……轟……」

  一聲金錢脆響後又是一聲沉悶轟響,霎時只見黃塵飛揚碎石崩射,並見一灰一黑兩道人影震出迷漫黃塵外。

  「哇!老小子好功力!竟然能空手震動本金剛的鐵棍?

  好,再接一棍試試」

  然而此時「輪迴真君」卻是內心狂駭得瞠目盯望那矮漢,沒想到憑自己幾近甲子的功力,竟在斜拍鐵棍時尚被震得雙掌發麻筋骨酸痛,雖說只施出六成功力,但少說也有近六百斤的力道,那麼了一砸之勢豈非已達八百斤之上?

  思忖中又見那渾漢揮棍砸至,但怎肯再硬接他棍勢?因此身形疾如電光斜閃掠至矮漢左側,右掌如爪疾抓向他左腰。

  「黑金剛」棍勢剛落倏見人影疾門左掠,委時棍勢斜掃,但總覺左腰一震,立時左臂疾揮而出,烏黑大拳已擊向左腰處的灰影。

  「嘶……」

  頓聽一聲衣衫撕裂之聲,「輪迴真君」右瓜已抓著一片黑布,而左手則抓扣向粗短左臂,但覺左爪一震卻恍如抓著一隻硬如鋼鐵滑如泥鰍的手臂,使自已掌上的寒鐵鋼爪竟無法抓扣住,只能撕裂衣袖而已。

  「啊?『混元神罡』?……哇……氣死我了,老小子路我衣杉來!」

  「輪迴真君」此時可真是驚駭得暴退丈外,這才知眼前這黑膚渾漢,竟然習練成外門橫練功夫之最的「混元神罡」,除非得知他罩門,或是千古鋒利寶劍?否則一般的寶刀寶劍也難傷他肌膚。

  心中有此了悟,已知憑自己手上寒鐵打造的「追魂爪」根本無法傷及這渾漢,因此眼見他暴怒喝叫中又舉棍砸去,立時迅疾退身不願再耗費真氣與其拚鬥了。

  「哇!哇、……老小子別跑,快賠我衣服來!」

  「黑金剛」怒睜雙目的狂奔掄棍,棍棍狠猛的砸劈「輪迴真君」,兩人一退一進中立時如車輪般的在場中追逐不止。

  而此時的「仙宮金釵」姊妹七人已然傷亡了五名「乾坤幫」護法,以及十餘名壯漢,使得戰況對「龍坤幫」更加不利。

  另一方的「玉虛郎君」對「陰山一梟」之戰也是呈現一面倒之勢。

  此時「玉虛郎君」已收劍與「陰山一梟」以掌互鬥,「玉虛掌」雖非鎮官掌法,但也極為玄妙,尤其以他深厚的內功施展,便是一般的尋常招式皆能化腐朽為神奇,更何況是以上百家門派的招式匯聚而成的「玉虛掌」?

  兩人近身博鬥中,皆是掌心含勁歌吐,只要略一沾及人方便吐勁震出,因此招式略落下乘上有被對方掌震之危。

  而此時的「陰山一梟」便是被「玉虛郎君」的玄奧招式?

  得神色慌亂,手中招式也已捉襟見肘凌亂難抗得頻頻退怯,便連他成名的「回天手」都難擋對方忽拳忽掌,忽指忽錐,忽疾忽緩,忽而大開大閉忽而刁鑽狠毒的招式。

  再加上「玉虛郎君」尚腳踏「玉虛步」,更是飄忽不定得難測方向。

  尚幸「玉虛郎君」趁動手過招之際已望清四周戰況,心知嬌妻們已掌握優勢,因此並未施展煞手,而是將胸中所知的招式°一施展而出,因此看來雜亂無章的東施一招西出一招。

  而「陰山一梟」也因此在招招空隙中得到了一絲喘息變招的先機,而與對方僵持不下。

  看雖如此,但他內心卻是叫苦不已,驚駭眼前的「玉虛仙宮」宮主怎會習有如此多,似乎包含了當今黑白兩道名門大派的各種招式?

  人要倒霉使是喝口水也會嗆到,「陰山一梟」正全神貫注的招架「玉虛宮主」攻招時,卻沒想到一灰一黑兩道身影由身後掠過時,倏聽一聲震耳暴喝由右後響起︰「滾開!」

  暴喝驟起時一道烏黑棍影已攔腰掃至,頓時嚇得「陰山一梟」狂嚎一聲便往前僕欲避,但為時晚矣……

  「巾!」

  「啊……」

  一聲棍擊肉體的沉悶大響以及一聲狂駭淒厲的尖嚎聲同時響起,霎時只見「陰山一梟」的身軀已淪如一堆爛泥,竟然是攔腰斷成兩截成了頭腳相貼的對折模樣。

  「玉虛郎君」程瑞麒正°一施展招式,而且腦海逐漸琢磨出無數似虛似實的身法把式,但沒想到倏然發生如此突變,因此怔愕的望著那衣衫破裂處處,窮追「陰山一梟」的黑膚矮漢,不知是惱還是恨?

  另一方,「玉劍仙子」譚玉鳳此時已劍斃敵手,正執劍默望諸女之戰,眼見「玉笈、玉音、玉度」三女皆已斃敵歇息,不由芳顏如花地笑道︰「好咧!馨妹再加把勁,早點打發賊子便可休歇了。」

  就在此時忽聽一陣九天罩下,恍如黃鶯輕啼玉珠叮嗚的清脆悅耳之聲響起︰「『黑金剛』,你又意事生非欺負人了?」

  那黑膚矮漢聞聲倏然停身,接而神色祠腆的摸著頭頂嘿嘿笑道︰「嘿!嘿!沒有哇?小公主,是那個老小子仗勢欺人,而且……你看,他還把我這件新衣撕得凌碎,所以我要找那老小子賠衣裳嘛!」

  也不知「黑金剛」和什麼人說話?但卻又聽那黃鶯脆聲響起︰「咭!咭!『黑金剛』你這樣子可真好笑,好像……好像是叫化子呢!咭!咭!咭……喂!你們別打了好嗎?死了這麼多人真可憐咧!」

  此時場中之人聞聲也不由自主的°一縱回已方陣營,只見「輪迴真君」以及僅余的三名灰袍老者及人名壯漢,皆是滿面驚恐蒼白之色,全身汗水淋 鼻息粗喘,有的尚雙腿顫抖發軟得相互扶持支撐。

  「玉虛郎君」程瑞麒默然無語的仰首望向空隙,而「仙宮金釵」姊妹七人也好奇的張目仰望,這才發覺兩方十餘丈高的空隙竟然有一隻渾身雪白,只有頭冠仍是一片血紅,尖細長啄幾近兩尺,雙翼伸展足有兩丈餘的大白鶴,正緩緩盤旋下落。

  大白鶴背上一名身穿雪白綾衣,烏黑長髮隨風飄揚,如萍果般的紅嫩圓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中閃爍出有如一泓潭水般的清澈碧綠之色,瑤鼻小巧高挺,一雙朱紅雙唇鮮艷欲滴,肌膚雪白透粉恍如玉琢,身材高挑修長均勻,年約十四左右,極似瑤池玉女下凡塵的美少女。

  一陣輕呼驚歎的低語聲中,那美少女已躍下鶴背,環望場內眾人後,嘴角浮起一股點俏的笑意盯望著「玉虛郎君」

  似欲張口,但又轉望」輪迴真君」才秀眉略皺的噘嘴說道︰「喂!你是不是那個……『巫山冥君』的三徒『輪迴真君』?哼!果然跟曾祖爺爺說的一樣像個鬼物一般,真討厭,『黑金剛』你去叫他離開,不然就打他。」

  「黑金剛」聞言頓時興奮的咧嘴說道︰「對嘛,小公主,我就是看他們討厭,而且一開口就罵人,絕不是好東西,所以我才追他的嘛,小公主你放心我這就去將那老小子趕走。」

  剛才的怒氣似未消散,因此「黑金剛」豈肯放過揍那醜如鬼物的老小子?

  只見他興奮的一掄手中鐵棍,跨大步的奔往「輪迴真君」站立之處,並大喝道︰「呔!老小子過來,小公主有令要打走你們。」

  然而此時的「輪迴真君」似是想到什麼事,只見他神色大變的惶恐說道︰「啊?小……小公主?你是……公主莫非是「崑崙瑤池』……快走……大家快走……」

  驚叫聲中,已是連連倒退數步,接而倏然轉身拔腿狂掠,竟然連下屬也不顧的已然疾掠入林,眨眼不見蹤跡。

  「呔!老小子你別跑。還沒賠我衣裳呢!」

  在此同時,「乾坤幫」所餘的三名護法,耳聽幫主驚叫出「崑崙瑤池」之名。二時面顯恐懼之色的駭然急退,並銀聲喚所餘的幾名香主道︰「走……我……我們快走……」

  「玉虛郎君」程瑞麒與嬌妻站立一靜望,耳聽「乾坤幫」自幫主王護法在驚呼出「崑崙瑤池」之名時,竟是震駭畏懼的急掠而去,雖不知他們為何如此畏懼?但也猜測出必然是武林中極為畏懼之地。

  夫婦八人面有疑色的互望傳意,已然有了驚惕之心的靜觀其變。

  那恍如仙女的碧目姑娘此時競蓮步生花的緩緩行至八人身前,且未語先笑的凝望八人一會,才興奮的笑道︰「嗨!這位大哥哥及諸位大姊姊可是來自『玉虛仙宮』?」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頓時含笑拱手說道︰「姑娘,在下夫婦正是『玉虛仙宮』之人,但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那碧目姑娘聞言頓時喜悅拍手笑道︰「咯!咯!咯……果然被我找到了,曾祖爺爺果然說得沒錯,諸位大姊姊果點美如仙子一般,『黑金剛』你快來,我們找到大哥哥他們了。」

  「玉虛郎君」夫婦八人聞言頓時錯愕得不知是怎麼回事?她曾祖爺爺是誰?為什麼要找自已夫婦?

  但是夫婦八人心雖疑惑。卻對她那天真模樣心存好感,因此「玉劍仙子」譚玉鳳已含笑上前說道︰「這位姑娘客氣了,其實姑娘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界仙子,我姊妹七人那及得上姑娘?但不知姑娘尊姓芳名如何稱呼?不知找我夫婦有何見教?」

  「咭!大姊姊、小妹名叫百里湘君,是西……大姊姊你不知道咧,曾祖爺爺最壞了,好久好久以前和曾祖奶奶吵了一架後,使氣得再也沒回山了,直到前些日子突然回山大鬧一場,並把曾祖奶奶氣哭了,咭!好奇怪喔,喜歡罵人的曾祖奶奶竟然吭也不吭一聲的沒罵一句呢!我跟你們說喔,連我爺爺都沒見過曾祖爺爺,更別說我了,可是曾祖爺爺最喜歡我了呢!而且還為我取了個『瑤池龍女』的名號,說這樣醜丫頭才不會輸給『玉虛仙宮』的幾個丫頭。哼!我聽了當然生氣羅,因此騎著大白溜出山來,可是我又從沒到過中原,也不認識路,所以找常下山的「黑金剛」一起下山,不然我還真不敢出來呢!」

  夫婦八人耳聽有如黃駕輕啼的脆玉笑說,滔滔不絕的笑說一陣後,才似有所悟的怔望著「瑤池龍女」百里湘君。

  而此時又聽她嘻嘻笑道︰「咭!咭!大姊姊,曾祖爺爺不時誇你們人又美心又善,還替他取了個名符其實的好名號,才使他敢回山對曾祖奶奶揚威,而且曾祖奶奶真的不再罵人了呢!」

  耳聽及此,「玉虛郎君」夫婦人人已然確定這位姑娘口中的曾祖爺爺就是鶴發童顏的「金童」了,並且也知曉這位姑娘竟是負氣離家出走的。

  此時諸女也已含笑圍至。並見「玉瑤仙子」李婉馨笑拉她雙手說道︰「好湘君妹妹,如果像你這樣的美麗小仙女還叫醜丫頭,那天下女子豈不都要自慚形穢的一頭撞死了?那可是你曾祖爺爺疼你這你的玩笑話呢!」

  「玉笈仙子」史香蘭也接口笑道︰「就是嘛,湘君妹既美貌又大方,實令妹姊們自歎不如,怎會是醜丫頭?否則也不會為你取號『瑤池龍女』了是嗎?」

  「咭!咭!真的呀?哼!曾祖爺爺最壞了,我回去後一定拔他胡……咭!拔他眉毛。」

  站立一側的「黑金剛」此時突然叫道︰「小公主,你已找到他們了,那就快回山好嗎?萬一王母他老人家知道了,可憐我頭上又要長包了。」

  就在此時倏聽那只足有兩人高的巨白鶴一聲清唳,接而雙翅震揚中已疾衝而上,凌空盤旋一匝後已往西方疾飛而去。

  「黑金剛」聞聲回頭望去,頓時惶恐叫道︰「唉喲糟了,小公主,一定是王母派人來追我們,你看怎麼辦?」

  「瑤池龍女」百里湘君聞言似也心慌的遙遠四方,且喃喃低語著︰「討厭,才出山沒幾天就追來了?……咦?他們怎會這麼快就找來了?……」

  怔語中似乎想到什麼,才恍然的嬌嗔道︰「『黑全剛』,是不是你沿途留下了『鶴涎香』?是不是?」

  「黑金剛」聞言頓時訕訕的囁嚅說道︰「小……小公主,我是怕……怕……途中有什麼……發生什麼事,所以才……才……才……」

  「哼!你最討厭了,早知道就不帶你出來了。」

  就在「瑤池龍女」嬌嗔埋怨聲中,西方天際已有五個白點逐漸接近,仔細望去已可看出是一前四後的五隻大白鶴,正是先前飛離的那只白鶴已引領另外四隻飛至。

  五隻巨鶴迅疾飛至,已可望見後方鶴背上皆有人跨坐,並聽「瑤池龍女」驚異的叫道︰「咦?……是娘……啊?還有爹爹也來了?大……大姊姊,快幫我躲起來……快……快……」

  聽九天之上響起了令人震懍之聲︰「哼!躲?躲到那去?」

  話聲未止,倏見兩道人影恍如虛幻的已站立眾人左側不及一丈之地。

  只見一位身穿淡青長衫蓄著三綹短髮,神色威嚴的四句文士,以及一位金髮碧目雍容華貴,不足四旬的慈祥美婦,默然無語的環望著「玉虛郎君」夫婦。,接而又見兩名年約十四五歲的背劍丫鬟也已掠至,並神色憂急的望著「瑤池龍女」。

  「爹!娘……」

  「瑤池龍女」百里湘君怯怯的輕喚一聲後,已急行至美婦身側輕偎的低垂螓首扭揉身軀。

  「玉虛郎君」夫婦八人眼見文士及美婦之貌,再耳聽百里姑娘之低喚聲,已知是百里姑娘雙親親至,因此含笑的略一頷首後便靜默不語。

  那四句文士以威凌的目光默望一會後,才逐漸柔和的頷首說道︰「嗯!果然如他老人家所言,正真剛逸相貌不凡,麗質天生靈慧純靜,夫人,這幾個孩子果然不凡,可惜他命含桃花陷身脂粉之中,絕非……」

  話來說完倏聽那金髮美婦插口笑道︰「相公,這孩子雖命帶桃花,但屬天機注定群花拱托,又何必違逆天命?還是依老祖宗之意順其自然吧?」

  那文士聞言不由怔望「瑤池龍女」,心事重重的不知想些什麼?而那金髮美婦則已笑道︰「這位公子可是『玉虛郎君』程少俠?這幾位便是『仙宮金釵』七位少夫人羅?」

  「玉虛郎君」夫婦八人聞言立時躬身揖手、福身,並忙一一應道︰「不敢,晚輩正是程瑞麒,在此見過伯母。」

  「小婦人姊妹見過夫人。」

  此時那文士也已同神望向四周,並歎聲說道︰「唉!孽……殺孽未消武林難靖,鸞星浮動桃花連綻,天意呀天意呀,夫人回去吧!」

  那文士歎聲說完後,朝眾人略一頷首便疾幻王鶴背上,巨鶴也不待指使立展雙翅震揚而起凌空上衝。

  金髮美婦眼見之下立時笑對八人說道︰「程少俠及諸位少夫人,小女私自離家打擾諸位尚請莫怪,恕老婦告辭了。」

  說完後已牽著噴嘴不悅的百里姑娘掠在巨鶴之處,而百里姑娘也無奈的回首揮手說道︰「大哥哥,大姊姊們再見了。」

  眼望著四女一男分別跨上巨鶴沖天而上,「玉虛郎君」夫婦八人才輕噓口氣的望向四周景況,見官道兩側竟然聚有上百人,這才慌急的連連拱手告罪後跨騎往東馳去,只留下數十具屍身散佈四周。

  也由這日開始,如水波擴散的傳言,不到旬日已遍傳江湖武林。

  稱霸大江南北幾達十年的「乾坤幫」,竟在盡出總壇高手圍殺崛起不到兩年的「玉虛仙宮」宮主「玉虛郎君」程瑞澳,以及「仙宮金釵」的「玉劍、玉笈、玉瑤、玉禽、玉青、玉度、玉玄」七位仙子時,竟是傷亡七十餘人,便連昔年名噪一時的總護法「陰山一梟」也命斃當場。

  更令人驚異的是武林中盛傳數十年的秘地之一「西天瑤池」,竟然也有人現身,在驚走「乾坤幫」幫主及餘孽後,只是與「玉虛仙宮」之人略作寒暄後使駕鶴離去了。

  從此,「玉虛仙宮」更是聲名大噪,江湖武林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過在所有傳聞中,卻從無傳說『玉虛仙宮」所在,有何特徵標記?到底有多少人眾多大的勢力?

  人云亦云中,少有人確知「玉虛仙官」宮主長得什麼模樣?「仙宮金釵」又是何等美仙子?只有從傳聞中得知是俊逸倜儻的藍衫青年。以及貌如仙子的七位美嬌娘而已。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25

第十三章 救女墜谷 險中得緣

  「大道宜如發,春日佳氣多;五陵貴公子,雙雙嗚玉珂。」

  『洛陽」,自古為歷代皇朝建都最長之古都之一,有「九朝都會是洛陽」的美稱。

  「隋」時聚天下之富大肆擴建,並將伊、洛、踢、澗四水納入城內,並鑿通濟聚貫通黃河洛水,在洛水兩岸建有四座高樓。將十餘艘大浮船串連成浮橋以通南北,取名「天津橋」,並有詩曰;

  「天津橋下陽春水,天津橋下繁華子。」

  時約申時初,在商肆鱗櫛繁華輻接的大街上,往來路人穿梭如鯽,並時時可見碧眼突鼻的異邦人士夾雜其中。

  此時只見路人突然步伐放緩齊往左惻望去,不多時人群分處已見七位人比花嬌貌若仙子,婀娜多姿蓮步生花,聲如鶯啼呼亮脆如銀鈴悅耳的嬌艷少婦結伴行至。

  七名少婦剛行至橋面時,已被擁塞橋面的鮮衣貴介子弟所困,已是窒礙難行了。

  七名美少婦見狀不由雙眉緊皺,待眼見前方人君已自動讓出一條人巷時,立時抿嘴微笑的連連稱謝魚貫行入人巷之內。

  但七女剛來片刻,倏聽一聲嬌叱聲響起︰「呸!登徒子討打!」

  「啪!」

  接而便聽一陣哄笑聲響起,但續聽數聲怒喝響起︰「呔!臭賤婦竟敢打我家少爺?」

  「抓起來,別讓她們走了……」

  「哼!姑奶奶他又怎樣?你們若再敢出言不遜姑奶奶可要將你們拋下河喂王八了。」

  「媽個巴子,臭娘們可真辣,但本公子就喜歡這種帶勁的,來人哪!統統帶回去。」

  「是,公子。」

  「是,大家動手啦!」

  「嘿!嘿!我抓這兩個。」

  頓時只見橋面上人群大亂,皆驚急惶恐的退往兩岸,不一刻便見橋中空出一大片,只見六名身穿黑色短衫頭率八角帽下人打扮的壯漢將七女圍住。

  另一側尚有一名頭戴公子巾,身穿紫團花錦衫。漳頭露目面含淫笑的青年公子邪笑道︰「嘿!嘿!嘿!你們將大美人兒帶回府去本公子自有重賞,但可要小心莫傷了美人兒。」

  「嘿!嘿!公子放心,小的曉得。」

  「動手啦!回府領賞吧!」

  此時一位身穿翠綠的少婦已是柳眉怒挑美大睜如杏的怒聲叱道︰「惡徒!你們膽敢再無理放肆,休怪姑奶奶要不客氣了。」

  「嘿!嘿!小娘們還真潑悍哪,不過這裡大庭!」眾的多沒意思,不如陪我家少爺回府狠戰一番如何?」

  「找死!」

  那大漢話聲剛止,便聽一聲怒斥,翠影疾晃中,那大漢身軀已凌空而起,四肢掙動飛舞驚狂尖叫聲中,噗通一聲水花四濺,人影已沒人水中不見。

  「啊?臭丫頭……」

  「呔!賤人找死……」

  「抓住她,抓住她……」

  怒喝連連中,載沉載浮的流往下游。

  而此時那名錦衫公子竟嚇得面色蒼白全身發抖,接而驚叫抱頭鼠沖,在兩側的人群哄笑聲中轉眼不見。

  一陣拍手叫好聲中,卻有人擔憂的呼喊著︰「諸位小娘子快些走吧,待會那小霸王呼喚更多惡奴前來便不妙了。」

  「諸位夫人還是快回家吧,惹到小霸王可是大禍臨頭了呢!」

  七女中的一位紫衣少婦聞言頓知大概,但立時笑問道︰「謝謝諸位街坊關心,但不知剛才那登徒子是那家小弟?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難道目無主法了嗎?」

  人群中突有一名五旬老者面顯憐借之色的望著七女,在轉望身周人群後才放心的低聲說。

  「諸位小娘子大概不是本城之人,才不知那惡徒乃是本城『安樂伯』的公子,平日仗恃身為高爵之子,而且身冠『馬驤騎尉」之散職,在城內呼朋喚友作成作福欺壓百姓,唉……官官相護百姓遭殃,老朽多說無意,你們還是快快出城去吧!」

  那老者匆匆說完後,已是心中七上人下怦怦不安的望望人群後,急忙低頭隱入人群消失不見。

  紫衣少婦耳聽老者之語後,已然面浮冷漠的神色沉思一會,並喃喃低語道︰「哼!如此禍害豈能再容他作孽?」

  此時身側的粉衣少婦也已笑道︰「大姊咱們快走吧,再不走的話恐怕這『天津橋』要壓垮了。」

  「喔……好,諸位妹妹走吧,待會大姊有事實和你們商議。」

  妹妹七人緩緩穿過人群過橋後緩行低語片刻,接而逐漸分三在城中各地,在大街小巷商肆酒樓內有意無意的打探那小霸王所作所為,以及官家是如何的相護?

  結果在眾女一一返回下榻的酒樓時,將所得消息歸納總結,竟是強捋民女淫樂,脅害善良仗勢欺人,每有百姓告官後,俱遭府衙怒責屈打戚嚇息事寧人,受害深重者至多。

  償一二十兩紋很便草草結案,因此受害百姓皆是敢怒而不敢言積怨在心。

  城百大街上的「京華樓」原本是前朝王孫大宅,如今已是副都首屈一指的豪華酒樓。前樓高有三層,寬闊的門面內層分等級的包廂十餘,高官貴人富賈士紳時時包廂宴客。樓後乃是一片寬廣大庭園,小橋流水涼亭水澆,如傘高樹綠蔭爽身,花團錦簇粉煤飛舞,荷地蕩樣鴛鴦鵝鴨悠然技波。庭園內裡及兩側各有連棟雙層客房及獨棟小樓,專供外地達官貴人富商巨賈落宿之處。

  此時庭園東側邊角的一棟雙層小樓內,七名麗人正圍坐圓桌娓娓細語,並聽身穿粉色衣衫瓜子勝的嬌美秀麗少婦皺眉嗔道︰「相公怎麼還沒回來?真急死人了。」

  身穿紫衣的少婦聞言立時笑道︰「嗤,蘭妹你急什麼麒哥出城游景大概明日才會回來,所以待明日再說吧!」

  另一位身穿鵝黃的端莊嬌美少婦則笑道︰「大姊二姊,其實咱們姊妹自己也可商議行事呀,小妹可真是等不及要大顯『彩虹鳳凰』的名聲呢!」

  紫衣少婦聞言不由一笑,望望身邊六位妹妹後,才神色回思以往的笑道︰「想起三年多前……,喔!已四年出頭了,當初姊姊與麒哥脫出困境重返塵世後,因憤恨貪官污吏地方惡霸奸商欺壓百姓,因此才立意要為百姓除害,但卻未曾思及自身能力,因此在僥倖得手數次後,終於遭到一連串的傷敗逃亡,而後才返回仙谷重修武功。」

  粉衣少婦耳聞及此,也已笑顏接上說道︰「嗯!小妹及小鶯小燕也就是那時被那相公及大姊救回谷內,唉,一晃眼已是三年餘了」

  「嗯,也從那時起就再也沒以『彩虹鳳凰』之名再身了,如今你們每人皆有一套『彩虹衣』及一件披風,嗤……今夜就讓大家換裝一展身手,不過是否應留下兩人等候麒哥?」

  然而身穿翠綠,赤紅衣色有四名少婦耳聽此言,頓時心知所留之人必定落在四人其中之地因此皆是面浮失望之色的嬌聲央求著。

  紫衣少婦被四女連連嬌聲央求得甚為難為,略微思忖後只得答應了。

  於是在諸女的興奮歡笑聲中,已開始詳研行動細節,以及各種可能會發生的變化。

  時至三更!

  在城東南角的「覆道裡」,數條可容雙車並行的巷弄內,皆是高官顯貴的豪華府邸,戶皆是庭園深幽闊樓長捨。

  巷底緊臨到都皇城城牆的一棟府邸內,笙歌艷舞的酒宴方版,酒酣耳熱酷擔蘭珊的賓客相繼告辭後,宴主也是酒意深濃睡意更甜,不到半個時辰便告已入睡,除了一些收拾殘宴的僕婦使女外,只有一些無精打采的巡更護院尚不時走動。

  倏然只見數條身軀嬌小玲瓏且閃爍出一些暗光的身影由夾巷翻牆而入,立時隱於花叢闊樹的暗隅之中。

  不多時人影再移,並且連打手勢中相繼至高闊的華樓及後院的兩棟小樓處隱伏,待其中一人連打手勢後,立見六道身影相繼衝入三棟樓宇內,只留下一人在外把風。

  時間靜悄悄的消逝,只聽前棟闊樓傳出一陣短暫的轟響便止。

  未及一刻,後院兩棟小樓處已相繼掠出四名夜行人,並且扛著一隻包袱與把風之人會合。

  而此時只聽闊樓右方傳至一些輕微步履聲,接而暗淡的燈光已逐漸飄至,竟是四個巡夜壯漢由長廊巡行而至。

  前行兩人剛跨上樓廊時,空聽左側一人輕咦一聲的疑說道︰「咦?老彭,你是否聞到什麼異味?」

  「喔?什麼異昧?……沒有哇?」

  右側之人話聲則止,卻聽隨後而至的兩人中,也有一人奇道︰「啊?……張兄說得沒錯,是有些怪味……啊?不好,是血腥味……」

  而另一人也似有所覺的正欲開日時,突然一聲悶哼後身軀已軟倒欲跌。

  另外三人尚不及應變時,倏從廊外花叢暗隅中疾射出數道尖嘯指風,立將三名大漢制住穴道昏迷倒地。

  前後不過眨眼之間,四名大漢身軀尚未倒地,已見四道黑影電射而至,一一抓住欲倒之大漢返身再掠回暗隅中,未曾驚動宅內其他人。

  又過片刻,終於見到闊樓內人影疾閃而出,兩名夜行人各提著兩隻大包袱掠出花窗。

  在外守候的五名夜行人見狀已現身會合,分提著包袱往院牆疾掠而出……

  七名夜行人來去不到半個時辰便已收穫甚豐,且未驚動宅內人,但沒料到剛縱上院牆時,卻聽隔院有人暴喝大叫道︰「什麼人?……咦?有賊呀……有賊呀……」

  驟然而起的大叫聲在寧靜的暗夜中立時響徹「覆道裡」,頓使各華宅區樓中鳴鑼呼喝燈火大亮,抓賊之聲此起彼落聲勢驚人。

  「洛陽」乃是副都,高官貴爵無數,自是巡曳軍將眾多,除了京都「長安」外,遠勝一般城邑的巡曳。

  因此除了各宅院的家將護院外,再加上聞聲趕至的軍將,立使七名夜行人行逆暴露無所遁形。

  七名夜行人見狀心知要遭,立聽其中一人喝道︰「快往城牆處遁跡!」

  但是城牆高有十餘丈,又無登城梯階如何登城?

  但是其中三人立時取出一卷閃閃發光的白案,運勁上拋,將三爪鐵鈞鈞住城斗牆降後便欲上爬。

  然而此時在城牆上的軍將也被下方捉賊大喊聲引至,齊往此方圍聚而至。看來真是逃生無門了。

  在此同時上百的各宅護院及巡曳軍將也已追至,逐漸包夾圍住七名夜行人。

  「捉賊哪……」

  「捉住他們……」

  「快圍住,莫讓他們跑了……」

  「賊子還不快速手就擒……」

  「噫?……是女賦……是女賊……」

  眼看三方人群圍至即將被困,其中一夜行人已當機立斷的喝道︰「大家上房,直接穿堂過院,如此便能阻止大部分人追趕!」

  七女立時再一一縱上院牆便欲進人宅院內,立聽有人驚叫道︰「啊!女賊要逃,快用暗青子招呼……」

  委時有人應聲射出暗器,頓見無數的各類暗器已驟罩和同七名夜行人,在而看似全然射中,但卻叮叮噹噹震墜落地,無一能射傷夜行人,便連軍將的強弓弩劍竟也相同。

  七名夜行人°一躍入宅院內,雖也聽內裡有護院喝斥圍攔,但迅又聽內裡有驚駭大叫聲傳出︰「唉呀……女賊手中劍鋒利,是斬金斷玉的寶劍。」

  「小心……唉呀,她們身上衣衫不畏暗器……」

  在夾巷內的各宅護院已有數十人躍上院牆,但已見七名夜行人執劍逼退攔擋的四名護院在另一方電射而去,正怒喝連連的躍下前進時,突然有人驚叫道︰「唉呀……她們……她們莫非是三四年前專殺貪官污吏奸商惡霸的『彩虹鳳凰』?」

  眾護院中有人憑著豐富的經驗及所知,恍然大悟的發覺七名夜行人的穿著打扮以及不畏刀劍的寶衣,與傳聞中的「彩虹鳳凰」相似,因而驚呼出聲。

  其他眾人在耳聽驚呼聲後倏然一怔,接而已有數十人恍然的知曉必然不差,於是緩緩退出追捕的行列返回自宅守護不出。

  退走一部分不願再追捕之人,另有一部分人則感自身職責,也不願遠離主宅院而返回,因此已是所餘不多,再因為七名夜行人並不往巷弄內奔跳,而是成直線的穿過重重宅院迅疾逃離,而使得欲追之人也無能為力,眼睜睜的望著七名夜行人消失不見。

  整城居民軍將皆被捉賊之聲驚醒,但是膽大之人尚敢出屋探詢,而膽小之人則緊閉門窗明哲保身,以免遭逃沖飛賊傷及,因此各處待道巷弄少有人出屋張望,也不知道飛賊從何而來由何而去?

  但是守城軍將已緊閉全城的八座大小城門,在城內嚴查一個多時辰尚未發現飛賊蹤跡,於是開始盤查各酒樓、客棧中的外來行旅,只要一遇有女子使嚴查不松。

  如此一來果然在全城各處皆設發生軍將圍捕飛賊的吶喊聲,但卻無法知曉是否就是作案的女飛賊。

  天色逐漸放亮,路上人蹤也逐漸增多,皆是談論著夜裡間飛賊之事。

  但是在聽說是「安樂伯」大宅鬧飛賊時,竟然是人人皆面浮喜色的競相走告,一傳十,十傳百,不到一個時辰全城百姓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京華樓」的前樓店堂此時已湧入二十餘名軍將,盤查店內宿客的水簿,看有什麼樣的人投宿店內。

  當然,一男七女的宿客自然是令人懷疑,因此已由掌櫃引領軍將行往後院的獨棟小樓盤查。

  而在此時,獨棟小樓內的上層內室中,卻見七女正擁簇著一位年輕俊逸的公子嗲聲撤嬌告饒。

  年輕公子正是「玉虛郎君」程瑞麒,只見他雙眉緊皺的歎聲埋怨道︰「唉!要不是我在城外聽見城內呼聲震天好奇的翻牆入城,否則還不知你們竟敢如此狂妄意事,如今可好了,全城各門皆有重兵盤查出城之人,而城內軍將也嚴查各酒樓客棧,眼看就要成了甕中之鱉遭軍將圍捕,唉……再多說也無益了,還是快快收拾行囊準備潛逃吧!」

  七女眼見夫君無可奈何的模樣不由捂嘴嗤笑,而「玉劍仙子」譚玉鳳則將一物塞入夫君手中後才笑道︰「麒哥,行囊我們姊妹早已收拾妥當了,不過暫且不強行離城,因為我們想妥一計且先試試可否消除軍將的盤查再說!」

  「玉虛郎君」聞言心奇,當望見手中之物竟是一片御林軍的玉質令牌時,竟訝異的不知嬌妻們有何妙計?

  而此時「王瑤仙子」李婉馨已笑說道︰「夫郎,這面令牌乃是賤妾在宮中時,有一次月圓時日太后在後宮賞月賤妾作陪時,在一花叢內拾到的,賤妾為免御林遭查,因此順手交給小墜收藏,但事後卻忘了此事,剛才賤妾姊妹正商量如何避免盤查時,小墜才想到有此令牌,於是我們便想妥一計,可是還要夫郎你幫忙才行呢!」

  「喔?什麼妙計?你且說來聽聽。」

  位於皇城外的守備營軍部,身穿鎧甲將服的守備黃大人站立大門處,神色緊張的望著寬敞的石板路遠方。

  約莫片刻後,只見由西大街轉出了一隊軍騎,前方兩騎上右側是一名校尉,左側一人則是身穿藍衫俊逸雄傳的青年。

  一行軍騎緩緩行至將營前不到五丈,黃守備已面帶笑容前行兩步,而那藍衫青年也已下馬笑行說道︰「守備大夫,末將身負密旨未曾早來拜見,尚望大人見諒。」「好說,好說,本將軍今晨得校尉派人回營通報,才知京都有貴人倍臨,未曾前往拜見方是罪過,但不知……」

  藍衫青年聞言知意,立從懷內掏出一面令牌在守備大人面前微展便收入懷內,並低聲說道︰「黃大人,末將身奉密旨護送內管……黃大人,末將出宮之時趙都統曾有令絕不可洩露……夫人身份,因此尚請黃大人莫讓末將為難,否則末將若有失職遭辦時恐連累大人。」

  守備大人聞言頓時急忙笑道︰「是,是,既然御林軍都統有諭下官自是不會為難程老弟,請,請裡面坐。」

  「嗯!黃大人請。」

  程大人此時似也為難的續又說道︰「黃大人,只因趙都統即將與『京兆君』袁大人三女聯姻,無暇親自護送……夫人,因此特令末將出宮,而且另由趙都統拜請兵部尚書趙大人討得兵符隨時可調動各地軍將。

  不過此事事關重大,兵符則交由夫人暫掌。」

  「啊!是,是,下官也曾聽京城軍部友傳至消息,趙大人長子御林軍趙都統將奉旨成婚,實是可喜可賀,程大人回宮時可否代下官先行祝賀?」

  「哈!哈!這有何不可?小事一樁,黃大人放心,末將必定代黃大人代為祝賀。」

  「哈!哈!那就有勞程大人了。」

  兩人笑說中已然並肩行入將營內相繼落座。

  其實副都守備黃大人乃是官居三品,而御林軍都統只不過是四品之職,那更不用提這程大人的職品了。

  但是,御林軍職務特殊二贈有護衛皇宮大內的一切安全,便是親國戚一品大臣也要受御林軍轄制,更何況是三品外官?

  而且眼前程大人乃是身負密旨,可隨時調動各地軍將,可說是掌有生殺大權,因此黃守備豈敢以官自傲?又怎敢怠慢程大人?

  此時又聽那程大人低聲說道︰「黃大人,昨夜城中鬧飛賊,夫人曾遭到驚嚇,尚幸有數名內侍維護方畏色消滅,但不知那些女飛賊可曾擒住?要是被皇上得知副都竟有飛賊為亂,那麼黃大人你……」

  黃守備聞言霎時神色大變,驚但得冷汗滲膚,且急忙說道︰「是,是,程大人,昨夜之事另有內情且容下官詳稟,今晨下官也曾前往『安樂伯』府邸探望詳查,並在候伯爵的臥室內發現飛賊留字,寫著︰

  「蒙皇恩縱子為惡,削髮示警以觀後效。孽子罪深為禍副都,天理國法當誅不容。

  彩虹鳳凰留」

  由字可知昨夜飛賊便是三年多前的江湖劇盜『彩虹鳳凰』。不過奇怪的是『安樂伯』卻告訴下官,說女飛賊遭護院驚走並無損失,而『馬驤騎尉』則是因驚嚇過度墜樓而亡,並且不願追究飛賊闖府之事,因此下官已傳令各隊歸返『武衛營』,只由周府尹派衙役追查不法之徒。」

  「喔?如此說來其中似有隱情羅?不過聽本城百姓論及此事時皆欣喜異常,據說小爵爺平時行為乖張不桀欺壓百姓,而周府尹則似有袒護。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黃守備聞言立時眼望程大人低聲說道︰「程大人不瞞您說,小爵爺確實……這也是為伺候大人不敢聲張而欲遮掩之故,程大人。此事……還望您擔待了。」

  「咦?黃大人您的意思是……」

  「程大人,候大人在喪愛子自是悲痛萬分,而人死也一切了了,程大人可否當作不曉此事?」

  「這……哈!哈!哈!……副都一切平安有何事發生?下官也不知有什麼飛賊?夫人那兒末將自會解釋清楚。」

  「是,是,那有什麼女飛賊?哈!哈!哈!程大人,如此下官就放心了。」

  「哪裡,哪裡,昨夜只是一些宵小出沒,但已被黃大人嚴查緝拿,如今皆擒入牢,副都在黃大人治下真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呀,哈!哈!哈……」

  「哈!哈!哈!好說,好說,程大人過獎了。」

  兩人互通心意後開懷大笑,但實聽程大人笑聲立頓的低聲問道︰「黃大人,剛才末將聽校尉說至今晨時已拿住數十個賊匪,但不知是真是假?末將是否有幸一觀?」

  黃守備聞言一怔,但隨即笑道︰「哈!哈!這有何難?下官這就陪程大人入虎牢走一越又有何不可?請!」

  「請。黃大人先請。」

  其實程大人也就是「玉虛郎君」程瑞麒,他內心思忖困嬌妻們的妄為,而致官軍大肆搜捕,聽說有些武林人因來歷不明而遭追捕入牢,如果是些邪魔歪道尚無礙。但如果是正道之人,那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因此希望能查個清楚,以兔有愧疚感。

  黝暗的地牢內,小兒手臂粗的鐵柵牢房共有八間,其中七間各有七、八名凶狠陰鷙的武林人,皆被緊扣在壁上的鐵環上,另一間則扣住九名女犯。

  數十名武林人皆是披頭散髮衣衫破裂處處,有些身上尚有傷勢,看來是在拒捕以及受刑逼供時所傷的。

  「玉虛郎君」眼望牢內之人後,頓時放心不少的笑問身助的黃守備︰「嗯!果然不少,但不知這些江湖莠民可曾招供認罪?」

  「哈,哈,其中有些已然招供,並且身犯數案,但有些頑劣傲桀之徒尚未招供,不過程大人放心,任他何等頑劣之徒進人本營大牢無一能逞強虛言。因此……咦?程大人……」

  黃守備笑說之際,卻見程大人凝望女牢內眨也不眨,因此疑惑的望著他,只見他喃喃動唇卻不知在說些什麼?

  此時「玉虛郎君」面上浮顯出一種訕訕之色的輕扯黃守備行至一旁,輕聲細語指指點點的不知說些什麼?

  只見黃守備細聽之下也是面含邪笑的不時頷首,接而聽他嗤笑道︰「嗤,嗤,既然程大人……那兩個女賊就交由程大人嚴刑逼供又有何不可?嗤,嗤,兩個夠嗎?其中另有幾個姿色也不差喔,程大人要不要入牢深細看清楚。」

  「嘿!嘿!嘿!黃大人……末將……可以嗎?」

  黃守備聞言頓時邪笑的輕聲說道道︰「程大人,這些江湖莠民一人大牢後十有九成要遭處決,如您有興……嗤!

  嗤!下官只要硃筆一勾便已結案,您大可放心。」

  「嘿!嘿!嘿!黃大人的盛情,末將自會謹記在心,咱們也就心照不宣羅?」

  進人牢房內托著眾女犯下額°一端詳。並在陣陣怒叱叫罵聲中點中了四女。

  黃守備邪笑隨望,竟發覺所點四女中,其中一人竟已年過三旬,不由心忖這位程大人真不忌口食,連三旬女子也不挑剔,但又不好多言,只是連連點頭答應。

  翌日清晨。

  「洛陽」北郊官道中,一隊執戈軍將押著一輛布篷廂車行往前方樹林前,押隊校尉翻身下馬朝站立林膠的藍衫青年躬身說道︰「啟稟程大人,小將奉守備之令已將五女押至,因四女乃是江湖美民,因此皆已灌服『趐篇散』,須兩日後方能復原。」

  「玉虛郎君」聞言立時含笑說道︰「有勞諸位兄弟了。」

  話聲中已從懷內掏出兩張銀票塞入校尉手中並續道︰「這點小意思請諸位兄弟喝茶,並煩請回營後代為謝謝黃大人,餘事我自會料理。」

  送走押車軍將後立將篷車布簾掀開,只見四女擠在在狹窄車內昏睡,全身皆是汗水淋 的衣衫貼膚,於是忙將篷車驅入樹林內,並笑喝道︰「娘子們,可以現身了。」

  隨聲頓見林內一一掠至七名滿面笑容嘻笑不止的美貌少婦。

  「麒哥,人都騙到手了?都在車廂內?」

  「咕!夫郎你真厲害,扮什麼像什麼,連黃守備都被你騙得團團轉。」

  「咦?相公她們怎麼昏睡不醒?」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已笑道︰「她們都被灌服過『趐筋散』,須兩日方能回復,咱們還是早離此地才是。」

  於是片刻後眾女已由林內牽騎而出,前後夾隨往東疾馳而去。

  而在此同時,洛陽城內竟是鞭炮鑼鼓之聲響徹雲霄,雖非是春節佳節但賀喜之聲卻是不絕於耳。因為,在各大街小巷一些百姓,竟然在清晨早起之時,在客室或床頭發現了數十兩至數百兩不等的金銀或銀票,並有一張印著五綵鳳凰的金邊紙,但最重要的乃是心照不宣的慶賀小霸王之死。

  兩日之後。

  在「嵩山」山脈邊緣的一片樹林內,一道流水潺潺的小溪畔,一堆熊熊螢火蟲在暗夜中更為明亮。陰盛陽衰的十一名女子與一位俊逸青年圍火席坐吃食著乾糧。

  身穿粉衣的「玉笈仙子」史香蘭正笑望身側的三旬女子問道︰「姜姊姊,你現在可好了?」

  「哦!謝謝你香蘭妹妹,現在尚有點酸軟無力但已無礙了,姊姊真不知該如何謝謝程宮主及幾位妹妹呢,否則姊姊可真要屈死大牢中了。」

  另一側的一位鵝蛋臉姑娘此時也開口說道︰「唉,小妹原本以為是死路一條了,但天憐程宮主前來搭救,如此大恩小妹改日定當報答。」

  低垂螓首,眼光卻不時瞟向「玉虛郎君」的紅衣姑娘此時也幽幽說道︰「唉,程公子及諸位姊姊不計前嫌搭救小妹,如此高義小妹真不知該何以為報。」

  另一名姑娘則是懊惱的噴嘴忿忿說道︰「真是的,小妹上月才甫出師門,在返家途中順道遊玩,卻沒想到會遇此無妄之災,尚幸程公子搭救否則小妹冤死洛陽時師門及家人都不知呢!」「玉劍仙子」譚玉鳳耳聞四女之言。已是心有愧疚的忙笑說道︰「咳!大家都別客氣了,但不知四位明日要往何處去?」

  三旬女子薑姑娘聞言頓時神色茫然的說道︰「不瞞諸位妹妹,其實姊姊幼時與父母遠行探親,但在山野途中遇到賊寇,父母俱遭殺害,尚幸被師父途經巧救而收為弟子,一晃十餘年,師父也被仇家所殺,於是姊便浪跡江湖尋找殺害父母的盜賊以及殺師仇人,可是行道江湖十年卻未曾尋到仇人,如今早已舉目無親,人海飄萍何處是歸處?」

  「啊?原來姊姊『飄萍女』的名號就是因此而來的呀?可是姊姊為什麼不尋一良伴呢?」

  「飄萍女」姜欣怡聞言卻寂落的苦笑道︰「往莫踏入江湖之初已年逾二十三,而且一心一意的尋訪仇人,毫無思及兒女之情,在時光逐漸消逝中芳華已逝,因此更無心論及良緣了……」

  眾女聞言後皆對她的遭遇甚為感傷,而那鵝蛋臉的「夜鶯」何碧華姑娘則美日含淚的說道︰「原來姜姊姊也有悲傷往事,小妹也有坎坷的往事,小妹本是『荊州』人,父親是一名邊關校財,後因戰亡沙場只餘寡母相依為伴,兩年多前堂叔藉酒意欺辱寡母,而令寡母飲恨自盡,小妹悲憤中趁著堂叔酒酣未醒利而刺殺報仇,並在心畏中逃離家鄉淪落江湖,此次在洛陽官官軍圍捕,尚以為是因案遭擒自知難逃一死,想不到竟被程官主所教,如今也是依然要浪跡江湖並無因定去處。」

  另一位圓臉的聶姑娘耳聞兩人之言,才歎聲說道︰「比起兩位姊姊小妹是幸福多了,看來江湖雖大,但卻是處處險惡,小妹……還是盡早回家才是。」

  靜坐無語的朱衣姑娘眼見眾人眼光俱轉望自己,霎時芳心慌亂雙頰發燙的怯怯說道︰「小妹幾日前才由呂梁而來,乃是……只因……出山是因為……」

  席坐她對面的「玉笈仙子」史香蘭早已看出她不時瞟望夫君,神色甚為哀怨,因此已曾細思內裡原因。

  當耳聽她囁嚅且不知所云的話語。頓時嗤笑的說道︰「司徒姑娘,還是我幫你說吧!」

  眾人耳聽她所言頓時一愕,一皆是心奇的疑惑睜望,不知她怎會說出此話?

  在而此時已聽「玉笈仙子」史香蘭笑道。「唉,其實此次下山只是為了尋找一位令自己茶不思飯不想日夜思念的郎君,為了他浪跡江湖,為了他風餐露宿動但卻如食甘飴甜在心頭,唉,郎君哪!郎君哪!但願天見憐能與郎君共效于飛。」

  司徒姑娘沒想到她竟將自己的心事說得八九離十,霎時羞得她雙頰赤紅髮燙,低垂綜首不敢與眾人目光相對。

  「玉劍仙子」譚玉鳳二妹所言,再眼見司徒姑娘的羞慚模樣,頓時也有些了語的望望夫君,心知二妹之言確是司徒姑娘的心事,但並未多言的對四女笑道︰「嗤,嗤,我們『玉虛仙宮』雖大,但卻人員不多,也希望往後能增加一些人手壯大仙宮,當然也不反對有人加人我姊妹之中,一切只待緣份吧!」

  委時只聽嗤笑連連,但姜姑娘四女中有人聽出話意,也有人不知所言為何?但皆是跟著微笑不語。

  靜默一會後,突聽司徒姑娘笑說道︰「鳳姊姊,以前小妹曾請諸位至呂梁一遊,但不知姊姊們是否有興?在呂梁的『二郎山』有座『火楓嶺』,現在值楓葉如火之旺秀甚為美觀,而且嶺後則是一處深不見底的『雲霧谷』,每當雷雨之後必可聽到雷鳴之聲,偶或可見如龍雲霧翻滾呢!」

  眾女聞言俱是驚訝未語,但「飄萍女」姜欣怡卻好奇的說道︰「喔?有轟雷聲及雲霧翻滾?據姊姊師父曾說,在蠻荒絕地之中有什麼異像,十之八九內裡必有什麼寶物或異獸,難道貴寨從未曾下谷去探過?」

  「呂梁飛燕」司徒秀珠聞言立時說道︰「有哇!本寨初時常派人下谷探查,可是俱有去無回,因此我爹也曾下谷詳查,但下至四十餘丈時例匆忙上谷,說出谷下少說也有七、八十丈深,而且雲霧之下愈來愈寒,腥臭之味甚濃,而且含有毒性,因此從那時起便禁止山寨之人私自下谷了。」

  「哦?原來如此。」

  此時靜坐一側從未說話的「玉虛郎君」程瑞麒,似也被兩女之言勾起了好奇心,於是笑說道︰「司徒姑娘,如果我們欲往『火楓嶺』、『雲霧谷』一遊是否方便?貴寨……」

  「呂梁飛燕」司徒秀珠乍聽之下突然一愕,接而欣喜的急說道︰「不會,不會,本賽必然視公子及諸位姊姊為上賓,絕無刁難之意,況且『火楓嶺』及『雲霧谷』距總寨尚有兩座山頭,距東寨較近,如公子及諸位姊姊……小妹只要與東寨寨主打聲招呼,便可自由進出不受任何拘束。」

  「喔,如此甚好,那麼尚請司徒姑娘為引暢遊一番了。」

  *** *** ***

  山勢雄傳險峻的「呂梁山」山脈,位於「二郎山」的「呂梁山寨」大堂內,席開十餘桌,總寨及四大分寨護法之上的男女老者足有八十餘人皆至,為的是迎宴威震江湖武林的「玉虛仙宮」宮主伉儷。

  主桌上,主位總寨主「過山虎」陪著主客「玉虛郎君」陪座則是四大分寨寨主及總壇總護法。

  左側一桌則由「呂梁飛燕」陪座「仙宮金釵」姊姊七人及「飄薄女」姜欣怡、夜鶯「何碧華。

  此時「過山虎」已是豪邁的大笑道︰「哈,哈,哈,程賢侄,不是老夫奉承賢伉儷,如今武林中敢當面與『乾坤幫』衝突之人為數不多,尤其是能力敗數十名『乾坤幫』總壇菁英已是絕無僅有了,便連老夫也不敢盡全寨之力輕惹他們,要知『輪迴神君』那老兒老夫還不看在眼裡,但在他背後撐腰的乃是武林三大秘地之一的『酆都冥府』,因此賢侄伉儷可是一戰震驚武林今江湖武林刮目相看了。」

  隔桌的「呂梁飛燕」耳聞老父之言頓時嬌笑道︰「爹,您可別長他人之氣減自己威風哪!咱們惹不起『乾坤幫』?其實他們也不敢惹咱們哪!惹說起『酆都冥府』……嗤,嗤,爹您還不知道呢,程公子及譚姊姊們早就當面交戰過,連『陰陽雙判』及『巫山六鬼』皆已命喪譚姊姊她們劍下呢!」

  「啊?程賢任伉儷已與『酆都冥府』交戰?此事江湖怎未曾有人知道廣傳?」

  「過山虎」驚疑大叫後已是怔怔的望著眼前的青年男女,而其他的山寨所屬在耳聽總寨主的驚叫聲後,俱也是驚異得難以相信,但眼見這些年輕俊逸、貌美的男女並無否認之意,可是此事必然不假,因此俱是面含敬佩的怔望著他們。

  「過山虎」驚中已思忖著︰「啊……既然他們已與『酆都冥府』交戰過,不但安然無恙絲毫無損尚能力斃『陰陽雙判』及『巫山六鬼』,可見他們的功力……如果老夫能有此佳婿那豈不是……」

  心忖中立時眉飛色舞的望著女兒,接而便笑道︰「哈,哈,哈,如此說來江湖武林可真出了一口怨氣呢,來,來,程賢侄,老夫敬你一杯。」

  面含微笑的「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也立時舉杯笑道︰「不敢,理當小侄敬伯父一杯。」

  「哈,哈,哈,那兒的話,來,乾杯!」酒宴中歡顏笑談就籌交錯杯起酒干,豪興萬千的賓主盡歡,時至戌時才酒酣耳熱醉眼惺忪的宴畢休歇。

  依山而建的幽雅小樓內,「玉虛郎君」夫婦乃是初次喝了過量烈酒,因此俱是酒意闌珊的倒頭便睡。

  夜人四更時,「玉虛郎君」程瑞麒口乾舌燥的起床被飲茶水,但沒想到壺中茶水已乾,早在昨夜飲盡。

  眼望床上史氏方氏兩人也是酒意深濃的沉睡未醒,於是靜悄悄的穿妥衣衫,步出房門在院中信步緩行。

  在庭院四周值哨的寨了眼見是寨中貴賓,因此俱是含笑恭迎問好,而「玉虛郎君」在笑顏回禮中,也略微寒暄並問及「火楓嶺」方向,並在寨丁目送中逐漸消逝在暗夜中。

  「伙楓嶺」,在「二郎山」西方二十餘里之外,嶺上俱是高有一、二十丈的巨楓林,毫無一株雜木參雜其中。

  可惜時未至五更,難以望見火楓映日的滿山火紅情景,只能佇立絕崖邊緣遙望天際晨辰閃爍,以及東方微浮的銀白。

  倏然耳中依稀聽見一陣似有似無的嘶嘯聲由絕崖之下傳出,若非他功力高絕方能隱隱查覺,否則功力稍弱之人便無從人耳。

  「咦?這嘶嘯聲……莫非這濃霧迷漫的絕崖下有什麼異獸不成?」

  心奇的低頭下望,只見崖下三十餘丈濃霧朦朧,便是運集全身功力也難望入十丈深處,更難知曉崖下有多深?有何異像?

  想起司徒姑娘所言須待雷雨之後濃霧大減,方可望見五十餘丈之處的景像,但仍難望見崖底是何模樣?

  默立片刻後深壑之下嘶嘯聲不再,正欲轉身時候又聽嘶嘯再響,並且下方濃霧湧浪翻騰,已非方纔的平靜柔和,心知下方必然有什麼怪獸劇動騰滾才使濃霧湧波不止。

  正自靜立張望時,已由身後的火楓林內連連掠出數條人影。

  「啊?在這兒……麒哥……」

  「找到了,相公最討厭了,害人家急死了……」

  「夫郎,你出寨時怎麼不說一聲嘛?」

  「相公好壞喲……」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眾嬌妻埋怨嬌嗔聲,也面有訕色的笑道︰「昨夜酒後早睡,但半夜口渴才醒,在院中散步之後見時辰尚早,因此才至此賞景的,你們看,這深壑內的濃霧滾滾,內裡有不知何種異獸存身呢!」

  「真的呀?……」「哇?真有怪獸嗎?……」

  「相公,你怎麼知道壑下有怪獸的?……」

  眾女聞言頓時驚異好奇的站立崖緣下望,「玉虛朗君」便將剛才所聞所見細說一遍。

  「你們聽,現在嘶嘯聲尚未上,但已比方才小聲了。」

  在而眾女聆耳細聽卻毫無所覺,由此已可知「玉虛郎君」的功力超出眾女甚多。

  倏在一聲驚叫聲響起,只見右一條身影隨著一塊碎巖驟然下墜,眾女眼望心驚中,倏又見一道藍影疾縱而下緊追墜落人影。

  「啊?夫郎……夫郎……」

  「麒哥……」

  「相公小心……」

  「程公子……」

  崖上眾女驚惶失色的尖叫聲中,只見「玉虛郎君」身形疾墜而下,迅疾追至墜身的「飄萍女」姜欣怡身側,伸手一撈已摟住她柳腰,但兩人身形已沒入滾滾濃霧之中不知去向?

  眾女驚惶的身軀微顫美目含淚的連連急叫尋找不壑之路。

  此時「呂梁飛燕」巳慌急的說道︰「諸位姊姊,濃霧之下的巖臂乃是內陷如甕之形無處攀爬,以往本寨之人皆是以長繩吊垂而下,因此……」

  就在眾女慌急之際倏聽壑下傳出夫君的清朗話聲︰「諸位娘子,我沒事,姜姑娘也甚好舊是我們現在正貼立崖壁上的一塊實巖上,但欲上行甚難,因此準備下行另尋出路登崖,不過你們放心,我身有護身之物自應無妨。」

  眾女聞聲這才放下驚駭之心,「玉劍仙子」譚玉鳳也已欣喜的輕噓一口氣後笑道︰「嚇死我了,麒哥真是……不過你們放心吧!麒哥身上有『火龍匕』及『蟾蜍目珠』,再加上麒哥功力高深應該沒什麼危險才是。」

  「王劍仙子」雖是口中如此安慰諸位妹妹,但芳心中依然是忐忑不安的擔優夫君的安危,而「玉笈仙子」等六女又何嘗不是呢?

  唯有「呂梁飛燕」及「夜鶯」的心境較為平靜些,但也為兩人的安危擔心。

  話說「玉虛郎君」驚急的縱身而下,急施「千斤墜」,果然疾墜至「飄萍女」身側急摟。

  「飄萍女」姜欣怡驚恐絕望的自忖必死之際,突見藍影疾撲而至,接而腰身一緊,身軀已緊貼雄壯的身軀,不由雙手緊緊摟住,正如溺水之人掙抱浮木一般。

  一股男性氣息疾湧入鼻,頓知是那俊逸倜儻的程公子不顧危險的搭救自己,霎時芳心激動得淚水疾湧而出,並有股神魂迷茫的羞喜感,激盪芳心。

  倏然只覺身軀凌空翻旋兩匝後,竟然墜速減緩的盤旋而下,彷彿有如凌空飄飛一般的悠然而下,更令「飄萍女」有如處身飄渺虛無的夢幻之境。

  突然身軀一震即止,接而便聽那令自己神魂顛倒芳心迷茫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姜姑娘……姜姑娘……」

  恍如由夢中驚醒神智略清的回神疾退,但倏覺腳下一空……

  「啊!」

  尚幸腰際強而有力的手臂一緊,迅又緊貼他胸懷內,並聽他急促說道︰「姜姑娘莫退,我們現在只站在絕壁上的一塊半尺突巖上,下方尚不知有多深?因此姜姑娘莫要掙動以免再次墜落。」

  「飄萍女」姜欣怡此時已是雙顆赤紅芳心劇蹦,羞意盎然的低垂螓首呢哺哼道︰「嗯……」

  「姜姑娘,剛才真是好險哪!」

  「嗯……程公子謝謝你捨命相救賤妾……」

  「玉虛郎君」程瑞麒石同緊摟住她柳腰,發覺她芳心蹦跳如鹿全身輕顫,再眼見她那嬌羞模樣及耳聽她令人心蕩的呢哺低語聲,不由心中一蕩,右手不由自主的摟得更緊,使兩人身軀緊緊相貼著。

  倏然一陣令人毛骨聳然的尖嘶聲響起,頓時驚醒了內心激盪的兩人,這才使「玉虛郎君」運集全身功力朝崖頂上發語,使嬌妻們不必擔憂駭懼。

  聆耳細聽之後發覺下方嘶嘯聲之處少說尚有七八十丈深,於是轉望身後巖壁,在濃霧中尚可看到有些大小不等的突巖,有些足夠立身。

  於是由「玉虛郎君」先縱落定身,然後「飄萍女」再下縱,由「玉虛郎君」擁摟頓身。

  如此緩緩而下,約莫半個時辰已下行有百丈餘深,終於可隱約的見到下方濃霧中有一些石峋聳立,大概已離地面不遠了。

  此時異獸嘶嘯聲已然停頓,但偶或可聽見斷續的嘶嘯由遠方傳至更為清晰響亮。

  終於落至青苔厚滑的一片巖地上,只見四周濃霧迷漫,運功前望也只能依稀望見十丈之內,發覺全是峻巖上青苔漸稀而且巨石峋也逐漸稀少。

  突然,兩人只聽前方驟然響起一陣震耳嘶嘯聲,以及一些沉悶低吼聲,並有碎巖巨響聲夾雜其中,好似有兩獸嘶斗之狀。

  好奇的循聲前行,果然嘶斗之聲更劇,並可嗅到陣陣腥臭之味湧入鼻端。

  「玉虛郎君」略一思忖,立時由懷內掏出一隻玉瓶,倒出兩粒自煉的「玉虛丹」,遞給「飄萍女」說道︰「姜姑娘,大概前方有什麼異獸惡凌晨,你且服用兩粒在下自煉的藥丸功可清神怯毒,以免遭穢氣浸身。」

  「飄萍女」姜欣怡聞言立時含笑道謝,毫不猶豫的納入口中,才羞笑的問道︰「程公子,你自己怎不服用藥丸?」

  「喔,在下因久服數種靈果,早已不畏毒物,再者在下寶劍上有一珠墜,若遇毒物立時變色,因此自會注意行功護身。」

  兩人正說之際倏然前方響起一陣駭人的尖嘯厲鳴聲,並聽重物巾撞之聲不絕於耳,似乎異獸惡鬥已至狂厲之時。

  「玉虛郎君」聞聲霎時伸手握住「飄萍女」玉手往前疾掠,似欲查望是何種異獸劇鬥?

  「飄萍女」原本芳心驚畏得欲盡早遠離,還有何膽量前往觀看?但自己又無能離開此驚險之地,只能隨後寸步不離的緊跟著,沒想到他竟然伸手握住自己手掌前掠,霎時芳心一陣心悸羞喜,頓時勇氣倍增畏意俱消,毫無顧慮的放足緊跟。

  兩人前掠中,淒厲尖嘯更甚,翻滾撲騰之聲更劇,連地面皆有震動之覺。

  奔掠三十餘丈後,倏然一陣血腥味湧至,並見遠方有一龐大之物劇烈翻騰,而嘶嘯之卻逐漸低沉悶吼,似是已有了勝負之分。

  待兩人掠近之後,已見濃霧之中有兩道亮光懸空晃動,接而隱逝不見,才是一朦朧巨獸往右側逐漸遠去。

  血腥之味愈來愈濃,只見腥濃的血水有如溪水般的緩緩流聚低窪巖地。循跡行去,委時只聽「飄萍女」一聲驚叫,並疾撲入「玉虛郎君」懷內顫抖不止。

  原來兩人剛轉過一塊巨岩時,竟見一個巨大如缸的猙獰巨首展現眼前不到一丈之地。

  「玉虛郎君」程瑞麒在「玉虛谷」內與巨大的五毒久處,自是習處的不畏巨大異獸,而「飄萍女」如此之駭然實也怪不得她。

  只見那巨獸足有半人多高,粗短的巨首上瞪張著兩隻赤紅巨目,長突的微張口內上下各有兩排森森尖齒,日內尚咬著一截粗巨如人身的尾端。

  巨獸後方的粗長身軀光滑暗灰,但已是皮裂肉綻溢血不止,傷勢最劇之處乃是首頸之處已被咬得只餘半邊,也是異獸致命之傷。

  細觀區獸,只見它身軀粗長足有三丈餘,長尾則有丈餘,四隻粗如巨樹的短肢爪彎如鈞。

  「噫?姜姑娘,你看這異獸是否像是遠古『郾蜒』巨獸?也就是現今所稱的『守宮』同類?」

  「啊!……開頭似沒錯……可是『郾蜒』怎會有如此巨大的?嚇死人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她如此回答,不由內心一笑,也不多做解釋的續說道︰「姜姑娘你看,它口內所咬的一截尾端和它的不一樣,可見是另一種異獸,你能看出是什麼樣的異獸嗎?」

  「這……程公子,恕賤妾見識淺薄實看不出是何異獸,不過……依這截短尾上的厚粗皮甲看來絕非披毛之獸,倒像是『龜龍』之尾。」

  「哈,哈,姜姑娘果然閱歷豐富,略一細望便能看出此尾乃是『龜龍』粗尾,依此截巨尾看來恐怕那『龜龍』絕不小於此只巨『郾蜓』,因此……」

  「玉虛郎君」程瑞麒正笑語之時,倏聽剛才那「龜龍」離去之方竟又傳至一陣如同剛才的嘶嘯聲,頓時令兩人驚愕的轉首望去。

  「噫?程公子,那方又有劇鬥之聲傳至,莫非這深壑中尚有不少巨獸不成?」

  「嗯,看來確是如此了,姜姑娘咱們過去看看吧!」

  「這……程公子我們何不快尋路離去?」

  「玉虛郎君」眼見她面上泛顯畏懼之色的猶豫說著,因此立時笑道︰「姜姑娘莫怕,在下身懷天下異獸畏懼之物,因此你不需擔心,再者如此天下異物若不一觀豈非可惜?」

  「飄萍女」姜欣怡耳聽之膽氣一壯,只要他能陷在自己身側尚有何懼?因此也含笑應允,雙雙循異獸之聲處掠去。

  兩人正奔掠中,突覺左側的陵巖之內有一細長之物疾捲而至,霎時心驚得斜掠而出,而「玉虛郎君」也已將腰際「赤陽劍」執在手中警戒。

  站立在一石峋上驚望,頓見陵巖中有兩顆閃閃發光之物浮起,再仔細望去,竟然是一隻較剛才略小的一隻「郾蜒」。

  「姜姑娘小心,且持在下驅退它。」

  「玉虛郎君」程瑞麒話語聲中已由懷內執出「火龍匕」,兩的各散溢出絲絲熱氣及暗紅光華的劍、匕,立時使身周霧氣消減不少,並可望見那只「郾蜒」竟已目泛畏意的緩緩退入陵巖之內,並不敢沖咬兩人。

  「飄萍女」姜欣怡本是心畏的躲在「玉虛郎君」身後,但驚見那異獸竟然逐漸退人陵巖內,不由欣喜的摟住「玉虛郎君」右臂雀悅嬌笑道︰「咯!咯!咯!程公子,巨獸竟然畏懼你手中劍咧,如此一來再也不怕它們了。」

  而此時由另一方又傳來一陣尖嘯淒鳴聲,看來又有區獸激鬥了。

  「飄萍女」姜欣怡此時又興奮的嬌笑道︰「啊?程公子快點……我們快過去看看……」話聲中已興奮的摟著他右臂循聲奔去。

  「玉虛郎君」程瑞麒麒見她此時竟是畏色全消,並且興奮得有如少女一般,不由內心竊笑的任由她拉扯前奔。

  奔有二十餘丈後,已見奔至一面聳巖之前,在一處空曠的平巖之中竟有五隻巨「郾蜒」圍攻一隻渾身傷痕纍纍的「龜龍」。

  那只「龜龍」雖巨齒凌厲,但也難招架五隻「郾蜒」的圍攻,巨嘴雖咬住一隻「郾蜒」粗腿前的胸腹,但卻被另四隻分咬住頸、尾及前後各一腿。

  「玉虛郎君」及「飄萍女」遠立一塊巨岩上遙望,心驚巨獸之鬥真是驚天動地駭人心弦。

  突然「飄萍女」姜欣怡心奇的脫口叫道︰「咦?好香咧……程公子你聞到沒有?」

  「玉虛郎君」程瑞麒正注目群獸之鬥,耳聞「飄萍女」之言頓時轉首望去,霎時巧之又巧的與「飄萍女」嬌靨面面相對的嘴角相觸。

  「啊……」

  「喔……對……對不起……失和失禮……姜姑娘在下並……並非有意……」

  「飄萍女」姜欣怡此時芳心悸顫,嬌靨赤紅的睜目望著他,朱唇顫抖得欲言又止。

  「玉虛郎君」此時也是雙頰微紅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瞠目相對默然無語之際,突然由巖壁之上靜悄悄的垂下一條似蛇的蠕軟之物,剛垂至兩人頭頂約有一丈高處時,竟見那蠕動之細物尖端噴出一股陰寒之氣罩向兩人。

  「玉虛郎君」怔立中倏覺頭頂有異香及陰寒之氣罩下,霎時驚急的一摟「飄萍女」便電射而出。

  然而已為時晚矣!

  「玉虛郎君」程瑞麒只覺陰寒異香驟然罩至顏面,霎時全身一寒異香灌鼻,已然神智恍惚的身形一頓。

  那條細長之物似是已知能十拿九穩的罩住兩人,已隨著陰寒異香之氣疾捲兩人,果然將兩人纏捲三匝後倏然驟升,立將兩人身軀捲入聳壁間離地十丈高左右。約有一丈方圓的石洞內。

  「玉虛郎君」程瑞麒雖被異香罩頭且吸入不少,雖也神智恍惚,但因以往在仙宮內常食靈果,並且內功深厚,立時將異香逼出不少。

  當自己及「飄萍女」身軀被捲縮驟升時已然驚駭得清醒不少,轉首望向身後,霎時內心大駐的眼見身後正有一隻巨大異獸張開血盆巨口,露出上下密如刺狠的數排森森尖齒,而自已兩人正被異獸喉內的細長紅信捲入口中。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之下狂駭的舉劍……

  然而右手中的「赤陽劍」卻不知掉落何處?中余左手中的「火龍匕」,於是左手疾揮中血水疾噴,兩人身軀險險的墜落那巨口之前不到尺餘之處。

  那異獸紅信一斷劇痛,但卻巨口一闔的疾退丈餘,並未咬向兩人。

  「玉虛郎君」程瑞麒心中駭意未消,迅疾的挑斷纏身紅信,眼見「飄萍女」已然昏迷不醒,頓時護者她面對那異獸。

  只見那異獸竟然醜陋怪異實不知像些什麼所知之物?

  巨大有一人多高的巨首上竟有兩隻泛綠的大眼,巨目張菏不止的不停呼出一股異香,而皮膚竟是濕黏涎液包裹甚為噁心。

  巨首之後的身軀竟然巨大得有如一座小山。竟比「玉虛谷」內的五毒還巨大近倍。

  那不知名的異獸似乎畏懼「火龍匕」,但又有些不服的頻頻仰首欲咬。

  「玉虛郎君」程瑞麒雖緊急的解了被吞之危,但腦中卻是昏沉沉的搖搖欲墜,因此強打精神的盯望那異獸,深怕它衝前吞咬自己及「飄萍女」。

  就在此時忽覺有股清香之味飄至,立覺腦中昏意突消神智清醒,但隨及清香又失。

  神智再度昏然之時清香又至,於是就在如此倏有倏無中,使得「玉虛郎君」好奇的張目四望且循吐嗅聞,才發覺清香味乃是由巨洞右側石壁上另一個三尺寬窄的石洞內溢出。

  心奇的正欲摟抱「漢萍女」行往那小洞處聞香清神時,倏然那怪獸已巨口大張的疾咬而至,頓今「玉虛郎君」疾揮「火龍匕」削向異獸旦首。

  但沒想到異獸竟然毫不退縮的續咬而至,因為那異獸並非一般之獸,而是聚深壑中淫穢之物而孕生的不知名穢獸,每逢飢餓時便散佈出異香迷昏獸類卷食。

  自其生來至今足有千年,但從未曾有何天敵,也未曾出洞,因此從不曾畏懼什麼?

  沒想到今日欲卷食兩人時,不但「玉虛郎君」未曾昏迷不醒,甚而以「火龍匕」斬斷了它仗以卷食的紅信,再加上「火龍匕」本身有股只有靈異、壽命長久之異物才能感覺到的靈異之氣,因此使醜陋穢獸心生畏意。

  但「玉虛郎君」默立不動之時,已使穢獸感覺並非厲害的東西,於是再度張口撲咬向「玉虛郎君」。

  但是兩方驟合中,倏見一片腥臭血水疾嘯而出,倏聽一聲迷神巨響︰「呱……呱……」

  「玉虛郎君」被如此怪聲灌入耳內,霎時腦中轟然一響一股嘔意疾湧,並神智茫然的昏然欲倒。

  就在此時穢獸巨口大張中已噴出一顆赤紅之物衝向「玉虛郎君」,巧之巧的「玉虛郎君」也正大張其口哎出一些穢物。

  霎時只見那火紅之物被「玉虛郎君」所噴穢物一撞立的衝勢一頓,但仍然迅疾的撞向他面部。

  嘔意未止的連連嘔吐中,驀然一火燙軟滑之物驟然衝入他口內,且餘勁未消的疾衝入喉。

  足有碗大之物竟然疾衝人口,尚幸是柔軟之物且在劇沖之勁中竟然沖拉成細長之物衝入他喉內。

  「玉虛郎君」渾然連嘔中倏覺一強勁之物沖人口內,並被火燙及強勁為道沖漲得喉頭劇痛,痛楚得神智一醒,正好眼見穢獸張口咬至,再也顧不得口喉疼痛,疾揮手中「火龍匕」狠狠的刺削穢獸。

  且說崖頂上的「玉劍仙子」譚玉鳳姊妹,俱是勞心優急美目含珠的望向深壑下方,突覺下方濃霧有如怒濤狂湧翻騰疾驟,並隱隱有些尖嘯之聲,而此時正是壑底的五隻巨「郾蜒」圍攻「龜龍」之際。

  募然「呂梁飛燕」司徒秀珠驚疑的叫道︰「咦?奇怪,怎會這樣?以前從未曾如此翻騰過呀,難道程公子……」

  眾女間言頓時芳心大驚的望向「呂梁飛燕」,而「玉劍仙子」譚玉鳳也慌急的說道︰「唉呀!深壑底處必然有遠古異獸存身,所以才有尖嘯之聲傳出,麒哥雖身懷『火龍匕』……不行,我要下去看看。」

  「玉笈仙子」等六女聞言驚慌,正欲開口時,又聽「玉劍仙子」譚玉鳳神色凜然的說道︰「你們且在崖上相候,姊姊要下壑尋找麒哥,不過你們別急,我身上有『雪龍匕』以及『赤蜈目珠』,再加以姊妹中我功力最深,因此你們不必多慮。」

  其實姊妹七人早就有意下壑尋夫,但又唯恐夫君由它處返回而猶豫不決,如今壑下竟然有突變發生,因此擔心夫君陷於絕地中再難上崖。

  「玉劍仙子」身為大姊自是言出無人願違,但皆哀聲要求要同行下壑,以便能相互照顧,於是姊妹商量之後,「玉笈仙子」史香蘭便隨大姊同行下壑。

  姊妹七人身上皆有一卷只有拳大卻有三十餘丈長的「蛛絲索」,於是兩人收集入懷後只以三卷接合綁在距崖緣最近的一株巨樹上,便吩咐「玉遙仙子」等五人在崖上留守。

  「玉瑤、玉禽、玉音、玉度、玉玄」五女眼見兩姊°一順索而下後,心焦擔憂的靜望兩人逐一沒人下方濃霧之內。

  但未達片刻、「玉遙仙子」李婉馨再也忍耐不住的朝「玉禽仙子」四女哀聲說道︰「我不管了,我也要下壑去尋找夫郎。」

  但她話一出口,「玉禽仙子」四女也一一悲聲應合,皆要同行下壑,於是姊妹五人毫不猶豫的下壑尋找夫君,臨行時尚請求「呂梁飛燕」及「夜鶯」代為守候夫君,免得萬一夫君由它處返回時見不到姊妹七人而心焦。

  但沒想到「夜鶯」何碧華竟也毅然同行下壑,要陪伴眾位姊姊尋找救命恩人以及姜姊姊。

  「王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兩人緩緩右索而下,結果竟將身上七卷「蛛絲索」全部接合尚未達底端,尚幸已能望見下方的黑色陵巖。

  「玉劍仙子」譚玉鳳及「王笈仙子」史香蘭兩人的功力也不弱,自是也難不倒她倆,已輕鬆的下至陵巖聳立青苔厚實的地面。

  兩人各自掏出懷內的「赤蜈目珠」及「蛛腹珠」後,霎時只見四周朦朧濃霧已可望清五丈之內。

  就在此時忽聽上方傳至「玉瑤仙子」李婉馨的呼聲︰「大味。二姊等等小妹…………」

  兩人驚異中也心知在崖上的五位妹妹,也與自己兩人一樣心懸夫君,難以平心靜氣的等候,因此也無話可說的等候她下至壑底。

  但隨後卻是五人全部一個不少的連貫而下,甚而連「夜鶯」何碧華也已跟隨而下,因此只好相聚片刻,待姊妹皆取出寶珠使身周十丈之地清晰可見時,才各執配劍尋找夫君及「飄萍女」足跡循跡前行。

  此時眾女已能清晰的聽見遠方獸嘶之聲狂暴,似乎為數不少,但因在「玉虛谷」內與區五毒久處並不心畏,只有「夜鶯」何碧華內心驚額發毛而已。

  為首的「王劍仙子」譚玉鳳手執「雪龍匕」,仔細的尋找失君足跡,但是只能見到「飄萍女」姜欣怡的足印,心知是夫君功力深厚已達浮空掠影之能,因此難見足跡。

  「麒哥……」

  「相公……相公……」

  「夫郎,你在那兒哪……」

  「相公……姜姊姊……」

  「程公子……姜姊姊……」

  眾女沿路呼喚,但卻未聽有人回應,而遠方的獸嘯聲竟然漸息,而使深壑內更顯得陰森寒冷。

  行約數里之遙,眾女已由陣陣濃重的血腥味發現了口含一截斷尾的巨「郾蜒」屍身。

  芳心雖也驚駭,但卻未停頓的續行尋找,逐漸接近另一方血腥味飄浮之處。

  而此時的「玉虛郎君」程瑞麒正以鋒利無比的「火龍匕」狂狠的刺向行動遲緩的穢獸。

  穢獸自生來便未曾遭此頑強抗衡,也未曾有些微傷勢,因此在身道那微小之「人」的連番攻擊中,全身傷痕纍纍得心生畏懼,巨口狂咬中卻逐漸退往洞內深處。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卻是全身火燥發燙神智迷亂,但卻只有一點靈智未泯,便是要全力擊殺穢獸。

  終於那穢獸身軀全身傷痕溢血過多,尚未退出十餘丈便全身松弱無力的巨口難張緩緩閉目不動。

  穢獸只憑著身居高處以異香迷昏走獸而吞食,從未曾有打鬥經驗,且因身軀龐大笨拙而使行動遲鈍,巾上了久服靈果身俱避毒之能的「玉虛郎君」,就這樣輕易的喪失了性命,這真是令人難以想像之事。

  「玉虛郎君」並不知穢獸已亡,仍不停的迅疾掠移刺向穢獸,但卻在全身湧起一股狂烈的淫慾時才逐漸停頓。

  只見他雙目赤紅鼻息粗喘,俊逸的面容上竟浮顯出一種似欲擇人而噬的猙獰之色,在石洞內氣啾啾的四處張望不知在找些什麼?

  此進「飄萍女」姜欣怡正逐漸清醒,芳心尚不知發生什麼事時,只見有道人影呼吸急促的晃動著,仔細一看正是令自己芳心迷們慌亂的程公子。

  「程公子……程公子……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她不出聲尚好,一出聲詢問後立見「玉虛郎君」已循聲轉身望至,並且電射而至疾摟她身軀,口中尚喘息叫道︰「我……我要……要……難受……」

  「啊?程公子……你怎麼了?喔……不……不行……程公子……求求你……」

  「飄萍女」姜欣怡沒想到程公子竟然毫不避嫌的摟抱自己,頓時一愕的全身輕顫,但緊接而來的竟是撕扯自己衣衫,霎時芳心大駭得顫聲推拒掙扎。

  芳心又羞又怯的推拒掙扎中,卻突然想到程公子本是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正人君子,怎可能是內心險惡淫色無恥之人?

  內心思忖及此,頓時盯望著他細思,這才發覺他此時竟是面色赤紅火燙,雙目泛紅直視,似乎神智昏亂得已變了個人。

  「啊?莫非他……他……看樣子好像是……是中了什麼淫毒?糟了,如果真是如此那豈不是……唉!就由他吧「飄萍女」姜欣怡猜測出內情後,不由憐惜的望著他後面,放開心懷的柔聲說道︰「程公子別急,賤妾自己解衫……」

  於是在片刻後,倏聽一聲驚痛尖叫響起,但隨及靜止無聲。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26

第十四章 宿仇壓境 恃陣殲敵

  就在此時。

  「玉劍仙子」妹妹七人以及「夜鶯」何碧華皆巳到達巖壁之前,只聽前方有嘶嘯之聲及一種怪異之聲傳至,好似有物在爭食什麼的。

  陣陣腥臭血腥味不斷的湧入鼻端,令諸女心惡得不願接近。

  倏然只見「玉度仙子」梁香墜轉望左側的一堆陵巖,接而好奇的擦身前去觀望有光閃爍之處。

  「啊?……『赤陽劍』?天哪!夫郎的『赤陽劍』怎會在此?……大姊……大姊……」

  「玉度仙子」梁香墜的驚惶叫聲剛落,眾女霎時芳心驟然怦跳的蒙上了一層陰影,有種驚駭畏懼而不敢向前觀望的怯意,深怕夫君在此處發生了什麼噩耗。

  但芳心驚惶剛起,驀然又聽一聲尖叫響起,竟然是由眾人頭頂上方傳出,不由驚疑的仰首上望。

  「啊?大姊,好像是姜姊姊的叫聲呢!」

  「是姜姊姊……她和相公一道的……」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聲上望,只見十餘丈高的石壁上竟有一個石洞,聲音便是由洞中傳出,於是不待姊妹們行動,已然迅疾的縱掠而起,腳尖在石壁上點蹬兩次後,已然掠入石洞內。

  起步較晚的諸女齊往石壁前掠去時,竟又聽見「玉笈仙子」史香蘭的驚喜、惶恐之聲傳出。

  「啊?相公你在這……啊?相公你……你怎麼可以……姜姊姊你說什麼?……淫毒?你說相公中了淫毒?天哪……大姊你們快來呀,相公及姜姊姊都在這兒。」

  眾女聞聲狂喜,不約而同的暴縱而上,迅疾的°一掠入洞內,但呈現眼前的竟是「玉笈仙子」正美目含淚的迅疾寬衣解帶,而不遠之處則是鼻息粗喘的夫君正壓伏在「飄萍女」姜欣怡身上,狂猛迅疾的挺動下體,一望便知是怎麼回事了。

  「玉笈仙子」毫不羞怯的赤裸下體慌忙拉摟夫君,已然接替了「飄萍女」的位置。

  「玉劍仙子」譚玉鳳眼見夫君全身赤紅如火,鼻息啾淋且不停的低吼怒叫,恐急的又在二妹身上施淫。

  再望向「飄萍女」,只見她面色慘白得呼吸低微欲斷,狀況極為嚴重。

  「玉劍仙子」譚玉鳳眼見如此情況,立時朝諸女沉聲說道︰「你們快準備接替工妹。我來照顧姜姊姊,喔!對了小燕你不是也天癸未畢嗎?你也幫我。」

  眾女聞言知意,於是慌急的圖向夫君,不到片刻已聽「玉笈仙子」驚惶喘息的哼道︰「不……不行了,你們快……快接我……今日夫君好厲害……」

  眾女聞言立時拉扶夫君強橫不停的身軀,立由「玉禽仙子」接替了「玉發仙子」位置。

  而在此時眾女已望見夫君下體之物,竟然有別以往的粗如小兒手臂,且長及近尺,不由驚呼連連的芳心怦然。

  正當姊妹七人各自服侍夫君及照顧「飄萍女」時,「夜鶯」何碧華早已羞得面紅耳赤退往洞口之處,芳心紊亂的坐於洞口不知思忖何事?

  此時的「玉虛郎君」神智不清俊面火紅,雙目怒睜的狂猛迅疾挺聳下體,似要將身下之人撕裂一般。

  而圍在身邊的嬌妻們卻從他口內呼氣中聞到一股火熱腥臭的氣味,不知夫君曾服過什麼東西才會變得如此?

  時間迅疾消逝,轉眼已半個多時辰了,但「玉虛郎君」程瑞麒依然勇猛如初,而史香蘭、李婉馨、方小鶯、梁香墜、唐玉珠五女,皆受不了夫君那異於往常的粗長猛迅,早已輪換一次。

  終於在第二輪時「玉虛郎君」才在梁香墜體內一洩如注,刺激得「玉度仙子」美目翻白險些昏眩過去。

  「啊?老天保佑,終於……噫?夫……夫郎你?二姊,夫郎又……我不行了……你們快來呀……」

  沒想到「玉虛郎君」程瑞麒元陽狂洩後,竟只略微停頓便又聳動如初,頓使「玉度仙子」梁香墜承受不了的求助姊妹。

  於是姊妹三人拖著虛軟的身體再度承受夫君的淫慾,而此時「玉劍仙子」譚玉鳳已為「飄萍女」姜欣恰清理妥善並已餵服「玉虛丹」但耳聽「玉度仙子」之言芳心雖驚,但卻怒嗔說道︰「你們盡量撐著,再不行姊姊及小井也只好上陣了,但是咱們姊妹便是元陰盡喪命斃命於此也要使夫君淫毒盡消才成。」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立時急接口說道︰「大姊,此事小妹等自是盡力而為,可是……大姊……相公他今日不但較以往粗壯且狠猛,甚而不斷的吸取我們元陰,如今小妹功力至少失去四成了呢!」

  「玉劍仙子」譚玉鳳聞言一怔,但神色不悅的說道︰「功力消散又怎樣?如今最重要的是先為麒哥解去淫毒,功力消散以後再練也就是了。」

  五女耳聞大姊之言果然不再吭氣,皆盡已所能的強忍夫君狂猛凶狠淫俗。

  但是不到半個時辰,五女皆已是面色蒼白神色萎糜得芳心生畏,不知要到何時才能使夫君淫毒消退?但是姊妹們如果不盡力而為,萬一夫姊淫毒未解而致經脈暴裂而亡,那豈不是令姊妹們成了寡婦?

  五女心知為了夫君的性命,以及姊妹們未來的幸福,便是犧牲性命也再所不惜,因此俱是強忍硬撐的任憑夫君肆淫,並且憐惜的為夫君擦拭汗水。

  時光繼續的消逝,「玉笈、王瑤、玉禽、玉度、玉玄」五女已然面色蒼白渾身虛脫全身顫抖不止,只知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元陰也不知洩過多少次?

  尚幸不知何時起,「王劍、玉音」以及「飄萍女」、「夜鴛」皆已加入陣營,協助五女,才使五女壓力大減的有了喘息休歇時間。

  「玉虛郎君」程瑞麒淫慾旺盛的連洩兩次元陰後,似已淫慾消減不少的略微清醒,尤其在「飄萍女」及「夜鶯」兩女接手之後,被她倆的痛哼尖叫聲驚醒不少,已能自行強提一些靈智的停止聳動。

  「香……香味……快找石壁上有香……味的……」

  眾女耳聽夫君竟已能清醒的說話,頓時芳心狂喜的擁簇而上,喜極而泣的七嘴八舌問候夫君。然而「玉虛郎君」只是略微清醒的喘息低語數句後,又是淫慾大熾的開始淫動。

  此時的「玉玄仙子」唐玉珠突然想起初進石洞時確實曾聞到些微香氣,但當時只為了夫君的安危而未曾在意,但剛才夫郎略微清醒時所說的石壁,頓時靈光一現的急忙起身在洞口附近尋找。

  果然在右側石壁之上有一個三尺大小的石洞,待接近時已嗅聞到一股令腦明神清的香味。

  「啊?夫郎剛才所說香味定是這香味了,這香味能令人神智清爽,定也可使郎昏亂的神智清醒。」

  「玉玄仙子」唐玉珠思忖及此,立時興奮的叫道︰「你們快來……快將夫郎帶來此地,這兒有令人神智清醒的香味,定可使夫郎神智清醒。」

  「玉玄仙子」喚聲頓時令諸女驚異的迅疾圍至,果然聞到一股香味使略微昏眩的神智為之一清。

  「玉劍仙子」譚玉鳳芳心疾轉思忖後立朝諸女說道︰「你們繼續照顧夫君,我往那小洞內去探查一番。」

  話落後立時整理衣衫妥當,才執著「雪龍匕」拉上那小洞口吊懸內望,只見內裡黝黑曲折陵巖突顯得只容一人伏身而入。

  口含「蜈目珠」為光,手執「雪龍匕」護身,迅疾的鑽入洞內往前仆行,但進人不到三丈深已覺內裡逐漸寬闊足可蹲行,而那異香之味已愈來愈濃令她精神大振。

  逐漸下斜的洞道愈行愈寬闊,待蹲行不到十丈已可立身而下,竟然進入一個大石穴內。

  在石穴壁上有一處懸空突巖竟有乳白水漬凝聚滴墜,面下方地面上有一小水池,池水全是乳白之色,而池內有一塊突巖聳立,石巖上竟長兩株雪白色的怪草,葉子皆是圓如銅鐵大小呈傘狀的挺立著。

  在兩株雪白怪昔之中各伸挺出一枝花梗,每一花梗上皆長有六、七粒小指蓋大小的雪白果子,而清香之味便是由果子散發而出的。

  「玉劍仙子」譚玉鳳眼見之下,雖不知怪草是何種異物,但必定是天地靈氣所孕生之物,於是急忙行近欲仔細觀望。

  倏然只覺身後勁風疾樸而至,霎時心驚暴衝向前,但左腳踝竟被一條濕黏之物緊捲拉扯。

  芳心大駭的回首望去,竟見背後石壁上有十餘個頭大巖洞,而石洞內正連連伸縮出五條紅軟之物捲向自己。

  尚幸除了卷扯自己左足方的石洞最近,才能捲住自己,其它的只能凌空亂衝而已。

  「玉劍仙子」譚玉鳳身軀被大力拉扯中毫不慌急的右手疾揮而下,霎時匕過血水噴灑,並聽石洞另一方響起一陣刺耳心悸的嘶嘯聲,再望身足踝時只見一截紅信落地。

  「啊?這石穴竟然與另一方僅一壁之隔,不知另一方是何處?莫非是先前所見的異獸巢穴不成?」

  心中雖驚異,但卻無心多耗時辰,於是忙掠至水池之前,小心翼翼的摘下五粒雪白果子盛入一隻小玉瓶內納入懷中,再急忙循原路離去。

  在巨洞內的「玉笈仙子」等八女,此時已合力將「玉虛郎君」拉扯引誘至小洞下方,果然在嗅聞到異香後已然狂態漸止而平靜,神智也逐漸清醒的怔望著圍立身周諸女,雖不清楚為何諸女皆是衣衫凌亂不整神色蒼白萎糜?但必然與自己有關。

  然而心中雖疑卻未開口說話,立時盤膝行功調息壓制體內火燥如焚鈦漲全身經脈的痛楚。

  諸女見狀頓時芳心大喜得放下了心頭重擔,才各自整理衣衫調息恢復氣機的靜待夫君醒來。

  「玉劍仙子」譚玉鳳縱落地面後已望清景狀,頓時芳心欣喜的掠至夫君面前,只見他此時雖行功調息,但全身依然火燙俊面浮顯出痛苦神色,而鼻息竟是火熱中尚含著一股腥味,於是忙取出玉瓶倒出五粒雪白果子移到夫君鼻前。

  果然,只見夫君面上痛楚之色立減,約莫片刻後已緩緩睜眼,並張口望向「王劍仙子」。

  「玉劍仙子」見狀知意,立時興奮的將掌中果子一一納入夫君口內,望著他含笑閉目再次行功調息。

  毫無一絲陽光的朦朧谷地已然逐漸陰暗轉黑,並且不時傳至陣陣異獸嘶鳴聲,但在石壁上的洞穴內卻閃耀著五彩光華,令洞穴內毫無入夜的感覺。

  相依在洞口靜坐默然無語的「飄萍女」姜欣怡及「夜鶯」何碧華,兩人秀面上淚水已乾,只留下道道縱橫痕跡,卻不知兩人在想些什麼。

  突然兩女耳聽那熟悉在內心的聲音柔聲喚道︰「姜姑……怡姊、華妹,難為你倆了。」

  兩女聞聲倏驚,尚疑似錯聽的相互怔望,但是……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摟住腰身時,頓令兩女芳心怦然的轉首回望,只見一張令人沉醉的笑顏近在數寸之前,霎時令兩女芳心又慌又羞得掙動無力。

  「啊……是……程公子你……」

  「程公子,你……你無恙了?」

  神采飛揚螢光浮顯的「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俊面含笑的柔聲說道︰「怡姊、華妹,你們……我也不用多說,但你倆從今起已是鳳妹她們的姊妹,往後……她們還在裡面等著你倆哪!待會她們或許會取笑你倆,可是別生氣,因為她們愈是如此愈情義深濃,你們可別畏縮,最好能憑著你倆豐富的閱歷好好調侃她們,如此也可替我出口氣。」

  兩女聞言霎時芳心又喜又任不知是真是假?是否在夢中?否則兩人擔憂畏懼之事竟如此輕易的得到答覆?而能心頭重擔落地?

  但是緊接而來的是兩片溫熱厚展印在微顫且寒的朱唇上,這才令兩女羞意盎然卻無掙動抗拒的任憑心上人輕嘗朱唇。

  彷彿神魂離體飄浮虛空,陶醉在那難捨難分的心悸激情中,情不自禁的回手緊摟一一獻吻不止。

  眸然一聲驚心之聲在三人頭頂響起︰「嗨……好哇!相公你說要請她倆過去拜見大姊,沒想到卻在這兒輕嘗朱唇胭脂?莫非有了新人丟舊人不成?」

  三人聞聲頓時驚斷了如癡如醉天地靜止落魄消魂的綺麗辰光。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聲只是驚離兩女訕笑無語,「夜鶯」何碧華則是又羞又慚得手捂面頰低垂螓首不敢吭聲,只有「飄萍女」姜欣怡雙頰羞紅的笑道︰「蘭妹,剛才姊姊及華妹可是排著一死侍奉……麒郎,才稍得一點慰藉蘭妹都捨不得哪?況且這也是以郎有情有義真誠善良的一面,姊姊怎會嬌情拒之?好啦!蘭妹別逗了,姊姊這就去拜見諸位大妹吧!」

  「王笈仙子」史香蘭聞言頓時一愕,接而便嗤笑道︰「嗤!嗤!恰姊,聽你口氣那像個雲英未嫁的閨女?倒像個老吃老做的艷婦呢,嗤!嗤!要讓她們聽到那可有你受的了,走吧,大姊她們還等著呢!」

  笑說中已伸手牽著兩女嘻笑的行往內裡,與笑迎面前的諸女相聚笑談。

  而「玉虛郎君」程瑞麒仁立笑望諸嬌妻並未輕怠兩女,這才放心的望向洞外下方谷地,並未見他如何作勢,但已如幻影般的迅疾消逝不知行蹤何往?

  數日之後。

  寧靜無人的「火楓嶺」絕崖邊緣,離然由下衝升五位嬌麗少婦輕飄飄的落至崖面。

  「咯……咯……我上來了咧……」

  「哇!想不到咱們功力竟已高達如此境界,幾近兩百丈高的深崖竟然難不倒咱們,咭……咕……」

  「真的咧,剛才我不怕真氣不斷才不敢遠離『蛛絲索』,但沒想到真氣循行不斷,只四次藉力便躍上來了。」

  「嗨!夫郎的話你們還心疑不信哪?真是的。」

  「嗤!嗤!三妹,姊姊那像你每天夫郎長夫郎短的片刻不離口?光是這幾天看你繞著相公寸步不離,生怕姊妹們生吃活吞了相公似的,唉!看來以後姊妹們都成了你的眼中釘了。」

  「二姊你……討厭啦!恰姊你看二姊嘛,她又欺負人家了。」

  「好啦!好啦!看你倆一天少說也要逗個七八個。小心那天麒郎不悅的說你倆幾句,看你倆如何受得了?」

  「咯!咯!怡姊,如今你可是咱們姊妹的總管,以後三妹再纏著相公不離,仍然就罰她一……三天不准靠近相公,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緊纏相公不松?」

  「怡姊,你看二姊嘛!她又……」

  崖上五女王笑逗之際,又見崖下飄浮起四位凌波仙子點塵不洩的落於崖上。」

  「嗨!大姊你們怎麼現在才上來?咦?相公呢?」

  後上而至的「玉劍仙子」譚玉鳳含笑望著先至的五女說道︰「嗤!那人王哪!望著我們上至百丈時,似乎想到什麼事又沉身下落,真不知他又有什麼異行了?」

  「王瑤仙子」李婉馨聞言頓時詫異的說道︰「咦?夫郎不是已將那穢獸清出洞外且封妥洞穴了嗎?難道是要去誅除那些巨『郾蜒』?」

  「玉笈仙子」史香蘭也疑惑的接口問道︰「對呀!況且異果、石乳皆已攜出,尚有何事不妥?」

  然而「玉音仙子」江小燕卻捂嘴笑道︰「咭!咭!據小妹猜測相公再度下谷恐怕是為了怡姊及小妹呢!」

  「飄萍女」姜欣怡聞言頓時羞笑道︰「喔?怎會是為了姊姊及華妹?說不定以郎是想到有何不妥之處才重返石洞了。」

  九女在崖上笑談不到片刻,倏見一道虛幻朦朧的藍影衝出崖頂凌空一頓後已幻出「玉虛郎君」的身影,恍如踏雲飄浮緩緩飄至九女頭頂才緩緩下落。

  「嗨!麒哥你又去°……噫,好腥……」

  「咦?相公你拿著什麼東西?好腥臭咧!」

  「玉虛郎君」笑望九女之後已解釋道︰「哈,哈,為了免暴殄天物,因此剛才我又下谷會將那異獸兩顆國珠挖出,但沒想到異獸目珠一失,待我行出不到十丈,竟見那十餘隻巨『郾蜒』蜂擁圍住異獸啃食,可見兩顆目珠竟能有怯獸之功能,而另外的三隻巨『郾蜒』屍身竟早已被同類撕食得只科頭尾及骨架,尚幸六顆目珠無損,哪!你們看!」

  以一片乾硬獸皮所包裹著的一堆血淋淋之物,眾女眼望之下頓時心厭得退避丈外,且嬌嗔連連的啐聲不止。

  但「飄萍女」姜欣怡卻笑說道︰「麒郎交給賤妾吧!待會至嶺下山溪處清理妥當再交給麒郎。」

  「唉喲!怡姊你不怕呀?噁心死了。」

  「嗤!傻妹子,難道你們不曾殺雞宰兔清理內臟呀?」

  「哼!那可不一樣,想起那醜陋 心的怪物,至今尚渾身汗毛直豎呢!」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已笑望諸女說道︰「好啦!別耽誤時辰了,還是快走吧!」

  在夫君的一聲令下,九女頓時止住話語齊往嶺下電射而去,不到片刻已掠至「火楓嶺」下的山溪處。

  在溪畔停留,諸女皆迫不及待的找尋隱密處清洗一番,在一側守護的「玉虛郎君」程瑞麒,眼望著諸嬌妻的美妙身材心蕩的東望望西看看並笑道︰「你們所服食的雪果子好似『陰果』,加之是經由『石乳』所滋養,因此更為陰寒靈效,不但壓制我體內炙熱丹氣,也提增了你們先天陰氣而對你們大有助益,所以你們元陰旺盛不損,且與我陰陽雙修調合助我煉化那炙熱丹氣,同時也使你們一一吸納了部分丹氣增進功力,真可說是一舉兩得呢!」

  「玉劍仙子」譚玉鳳聞言頓時嬌嗔的罵道︰「哼!你還說呢,這幾天你毫無憐香借玉之心的在我們身上肆虐,險些使我們元陰枯竭命喪黃泉,萬一真有不幸,看你如何對得起我姊妹們!」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忙笑說道︰「好了,好了,相公被那陰淫轉剛的丹氣充漲得經脈如焚,若不吸取陰寒之氣調合必會炙傷全身經絡,到那時咱們可就欲哭無淚了呢!」

  「對嘛!當初大姊還急得要求我們排著元陰大損功力失散也要為夫郎解了淫慾,如今夫郎已在安好無恙卻又要責怪夫郎,真不知大姊怎麼了?」

  「嗤,嗤,三妹,難道你不知大姊可是嘴上嗔罵,但心裡可是高興得很呢,你沒看她那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連自己那個來了還勉為其難的脫衣上陣呢!」

  「玉劍仙子」譚玉鳳耳聽二妹三妹之言,不由芳頰羞紅的嗔罵道︰「呸,呸,你兩個不說話可沒人當你倆是啞巴。」

  三女如此一鬧頓令其他六女嬌笑連連,而「玉虛郎君」程瑞麒則笑行至「飄萍身後,望著她浸泡水內的柔自身軀上尚殘留著一塊塊青紫,不由憐惜的伸手一摟。

  「喔……」

  「飄萍女」姜欣怡芳心一驚隨及雙頰羞紅的低垂螓首,但耳旁已響起令自己心悸的聲音柔聲說道︰「怡姊,要不是你……小弟早已經脈暴裂而亡,如今小弟的心意相信怡姊當能瞭解。」

  「飄萍女」姜欣怡芳心激動身軀微顫的輕聲回道︰「麒弟,姊姊當時只想以殘柳薄軀為麒弟盡份心力,並不妄想有何名分,況且姊姊已年三旬芳華老逝,難與風妹她們相比,只乞望能有個溫暖安適可供棲身的『家』便知足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信姊口中之言隱含著一股辛酸,頓時激動得雙手緊了緊的柔聲說道︰「怡姊不必妄自菲薄,如今你及華妹皆與鳳妹她們一樣,只要你們和睦和處同甘共苦,莫要輜殊計較我就安心了。」

  「是,賤妾曉得。」

  散立四周的諸女眼見夫君摟住怡姊柔聲細語,不由嗤笑不止的圍聚而至,待耳聽夫君之言頓時嬌嗔連連,並聽「玉劍仙子」譚玉鳳嗔道︰「嗨!怡姊、華妹,你倆別聽這人王胡言亂語,好像咱們姊妹平日只會牛酸吃醋似的?他也不想想,咱們姊妹何時讓他煩心過?」

  「玉笈、王瑤、玉禽、玉音、玉度、玉玄」六女聞言俱是同聲應合的嬌嗔埋怨夫君不公。

  而「王瑤仙子」李婉馨也嬌嗔說道︰「對嘛,以後咱姊妹七……現在已是九人了,以後可別啥事都聽他的,免得讓他自以為像個皇上吆五喝六的,還認為我們……」

  然而話未說完卻聽「玉笈仙子」史香蘭笑逗道︰「嗤,三妹,咱們姊妹幾人中除了鶯妹她們四人外就屬你最聽這人王的話了,你還好意思說哪!」「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嬌妻們似乎又要掀起一場舌戰,頓時頭皮發麻的忙笑道︰「喔!對了,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自從各服食一粒『石乳』滋養而生的『陰果』後,體內已是陰氣旺盛,且已助你們元明澎湃有如處子之身,如果以後多與我陰陽雙修,與我體內旺盛的剛陽丹氣調合精淬,以後你們可能會獲得駐顏之效,往後數十年皆與現今容貌相差無幾了。」

  諸女聞言果然驚喜得驕笑連連,且頻頻追問是真是假?

  天下女子皆對自己的容貌體材甚為注重,尤其對年老之後的容貌最為在意,皆希望能永保年輕歲月中的嬌靨,如今耳聽夫君竟說姊妹們皆能容貌久駐,自是內心狂喜得又喜又疑,因此話題不離如何保持身材?如何潤膚養顏?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心計已達,這才笑將浸泡溪水中的十四粒肉膜目珠°一清理乾淨,肅出六粒雪白及兩粒翠綠的耀眼圓珠。

  六粒雪白閃爍精光的目珠約莫難蛋大小且與貝珠相似,而兩粒翠珠則有如拳大並閃爍出幽幽朦朧有綠光,令人望之有種陰森詭異的感覺。

  「玉虛郎君」笑將目珠任由「飄萍女」及「夜鶯」兩女挑選,果然兩女只挑選了雪白目珠而對翠珠毫無興趣。

  當「玉劍仙子」姊妹七人同時圍觀把賞之後,也把各人身上的「赤蜈目珠」及「銀腹珠」取出相互觀看比較,霎時只見赤、銀、白、綠四色光芒相映成耀眼彩光甚為綺麗。

  夫婦十人欣喜的把玩一會後才相繼整理衣衫收拾隨身之物便欲前後「呂梁山寨」,但「玉虛郎君」程瑞麒突又說道︰「你們……皆屬我妻室且並無大小之分,但你們之間是該如何……」

  眾女聞言頓知夫君之意,立聽「玉劍仙子」譚玉鳳撇嘴笑道︰「哼!這事還用你煩哪?前些日子我們早已商議妥當了,因為原先我姊妹七人便以年齡排定姊妹,如今加上怡姊及華妹後便須重新排列,但以後若再有姊妹加入豈不是又要重新排列?因此我姊妹商議之後,華妹年齡最小可排為么妹無差,而怡姊最大卻不排名,皆以怡姊相稱並職掌咱們仙宮的總管之職,不過以後……待以後再說吧!」

  「玉笈仙子」史香蘭此時也接口笑道︰「如今為了咱們『仙宮金釵』的名號,怡姊也已取號『玉萍仙子』,華妹則因鶯妹的名諱而取號『玉翠仙子』,相公你認為如何?」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並無意見,因此只是含笑說道︰「嗯,很好,只要你們商議妥當我自是同意,那麼咱們走吧!」

  話落後已轉身往「呂梁山寨」之方掠身而去,而九女也嘻笑逗樂的隨後疾掠。

  一場驚險的絕谷之旅不但獲得數寶,也使姊妹增加了兩人,可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當夫婦十人返回山寨時,頓今山寨之人驚疑不信他們怎可能平安無事的返回?

  在司徒寨主及「呂梁飛燕」司徒秀珠的驚喜相迎下,主客一行入寨笑談,「玉虛郎君」程瑞麒才將情況略微簡說,只說深壑之下乃是一絕谷,而終年不散的濃霧中含有瘴毒,更令人驚異的是谷地內竟存有十餘隻巨大的遠古異獸,尚幸夫婦八人身上皆有進毒丹藥,並在合力誅殺其中一隻巨獸,趁著殘厲的巨獸爭食同類屍身時才急逃垂索處返回崖頂。

  在司徒寨主父女的驚愕神色中,「玉虛郎君」程瑞麒已從懷內取出一粒早已備妥的巨「郾蜒」目珠,雙手贈於司徒寨主後續說道︰「司徒伯父,那巨獸至為凶殘,且皮厚不畏尋常刀劍,尚幸小侄夫婦配劍皆屬鋒利寶劍,在且戰且逃歷經三日才合力誅殺其中一隻巨獸,而此珠便是其中一粒目珠,功可避毒,乃不可多得的寶珠,若非必要司徒伯父盡量少示人耳目而引起別人之覬覦。」

  司徒寨主得此寶珠後內心狂喜,頓時愛不釋手的連連應允,且開懷的哈哈大笑設宴款待。

  最為興奮的則是「呂梁飛燕」司徒秀珠了,但與眾女笑談中卻未發覺諸女已無初來時的熱絡笑語,只是一般性的禮貌交談而已。

  無他!因為「玉劍仙子」姊妹七人雖無心要她隨姊妹下谷歷險尋夫,更無意勉強她在崖頂守候,然而當眾人安返崖頂之時並未見有人守候,芳心中雖並不在意但卻有股失望的感覺,直覺上認為她與自己姊妹並無緣份。當然更不可能與怡姊華妹一樣肯犧牲自己,因此已然將她視為尋常之友而已。

  翌日清晨。

  「玉虛郎君」程瑞麒夫婦告辭欲離,司徒寨主挽留不住之下只好含笑送行。

  「中梁飛燕」司徒秀珠則是美目泛紅的勸留無果,在退而求其次的笑留姜姊姊及何妹妹時,所得到的也是推辭拒留,只得美目泛紅的送行離山後,才淚眼滂沱的返回山寨。

  *** *** ***

  一輛寬長雙馬布篷廂車在黃土道中緩緩前行,車轅上則是俊逸的「玉虛郎君」程瑞麒駕馭著廂車。

  只見他面浮傻笑神思不知飄往何處,漫不經心的任由雙馬緩行。

  廂車後的六匹駿騎上,則是身穿一青一檢兩綠兩赤的六名美嬌娘,俱是神采飛揚笑語不止的嬌笑連連。

  此地廂車布簾微掀,伸出了一個秀美的瓜子臉少婦,並聽她笑道︰「咯!咯!咯!相公,馨妹好得很你可放心了吧,想不到咱們就快有小寶寶了真令人高興,以後路上可要購妥一些須用之物,免得到時缺這少那的。」

  「奇怪了,蘭妹,為什麼馨妹她能有孕而你們六人卻無一點影兒?」

  「玉笈仙子」史香蘭同言霎時雙頰霞紅的瞪他一眼,且有些懊惱的嬌嚷道︰「呸!呸!還不是你,只知練什麼『不思不走陰陽調合龍虎相濟……』的在我們身上練功夫,現在反倒怪我們姊妹,真是的。」

  「玉笈仙子」話聲剛止,迅又聽車廂內傳出嗔罵道︰「蘭妹你別理那武癡,還好咱們並未全然陷他練什麼『合和雙修』,否則一切罪過可都要怪在咱們頭上了。」

  「嗨!嗨!你們可要憑良心暖,我也不過是這幾個月才研習此道,而以前可沒如此呀,為什麼你們也沒有?你們到說個道理呀!」

  車廂內話聲沉寂似無言反駁,只有一些喃喃嗔罵埋怨之聲。

  車廂後的綠、赤衣色的四女耳聞夫君之言,似也神色羞慚得低垂螓首不再笑話,然而「玉萍仙子」姜欣怡卻僅騎向前,朝車轅上的夫君笑道︰「麒郎,這種事你怎可怪鳳妹她們,要知女子結胎也非輕易可得。據『醫經』所注,女子在『天癸』將臨之前後旬日乃是結胎之潮,若錯過這段時日或是另有不知其因之症,那麼結胎之機便大為困難,因此若全歸罪婦道實乃腐懦之論,尚望以郎莫怪賤妾違逆之言。」

  「這……怡姊,其實我也並非怪罪何人,而是想到馨妹妹胎已結,而鳳妹她們尚無消息,故有些感慨,實乃無心之言,你們也別放在心上。」

  然而此時車廂內已傳出些許低泣聲,以及低語安慰聲,廂車後的五女聲頓時心焦的策馬向前,身穿翠綠的「玉禽、玉音」兩女忙掠上車轅,並聽「玉禽仙子」方小鳥急說道︰「相會請入內歇息吧,由賤妾駕車便可。」

  話聲中也忙擠眼連指用內,而「玉音仙子」江小燕也連朝車廂呼嘯示意。

  「玉虛郎君」程瑞麒見狀知意,果然掀簾入廂,不多時便聽內裡安慰哄逗以及告饒聲連連傳出。

  但不到片刻倏聽後方黃土路中蹄聲疾驟,恍如萬馬奔騰般的聲勢逐漸接近。

  眾女回首望去,只見數里之外的黃土道中塵土飛揚,好似有上百騎之眾疾馳而來。

  車廂垂簾急掀,「玉虛郎君」程瑞麒已探首後望,且皺眉說道︰「這官道並不寬敞,如此眾多快騎奔至甚為危險,再者塵土飛揚也將掩上一層塵土,燕妹,催騎至前方那面樹林內,也順便休歇一會吧!」

  「玉音仙子」江小燕聞言立時疾抖經索,立時雙馬放路馳奔,車後四騎也緊隨在後,但卻面有不悅之色的頻頻後望。

  綠蔭蔽日涼風徐徐,立時舒解了烈陽炙熱,車廂內的三名少婦也已下車與跨騎姊妹相聚納涼。

  正當這方剛尋妥平坦草地席坐時,後方那群奔騎也已疾馳至林外,並聽有人大喝道︰「沒錯,就是他們,快傳報幫主……」

  「在林子裡,快圍住……」

  「幫主還沒到先圍住……」

  「玉虛郎君」夫婦十人一聽便知是衝著自己夫妻而來的,因此俱是面色泛怒的互視一眼,已聽「玉劍仙子」譚玉鳳怒聲叱道︰「哼!又是『乾坤幫』那批賊子,今日非把那些首腦劍劍誅絕不可,諸位妹妹,待會速戰速決莫要手下留情,免得他們以後再擾煩挑霧。」

  「是,大姊。」

  「對,乾脆今日就和他們拚個了結。」

  「大姊放心,憑他們那些賊子怎堪咱們試劍?」

  眾女正連連應聲且整理衣衫配劍時,兩百餘名灰衫人影已迅疾的由兩側包抄,不多時已將十人圍在林緣宮道中。

  而在群騎來處又疾馳至數十匹快騎,不到片刻皆已下馬掠至。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後至之人中,有數名曾朝過面的老者,頓時冷哼一聲的沉聲說道︰「哼!原來是李壇主、楊壇主、呂壇主,想不到貴幫今日再度聚眾前來挑戰本宮之人,莫非視本宮可欺嗎?看來今日一戰已是難免,那就莫怪本宮之人劍下無情了。」

  身軀魁梧高大的「潼城分壇」壇主「賽李逵」李一鋒,此時也跨前兩步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程宮主別來無恙,貴宮一行自踏出『呂梁山』便被本幫查知。且快馬傳訊調集本幫各壇好手,如今除了十二分壇香主之上的好手外,總壇則是巡察,護法之上的高手,甚至連『酆都冥府』也有大批高手即將趕至,因此程宮主伉儷最好莫妄想恃功抗拒,否則爾等夫婦必將命喪此林。」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頓時雙眉一皺,但隨即哈哈笑道︰「哈!哈!哈!李壇主莫要口出狂言,貴幫幫主及『酆都冥府』之人本宮主早已見識過了,說穿了只不過是一些依恃人多勢眾群起圍攻之輩罷了。」

  四周「乾坤幫」幫眾聞言頓時怒連連聲勢驚人,甚而有人搶出人群怒叫罵,且自不量力的開口挑戰。

  「呔!臭小子張狂,本護法一個人便能宰了你這小子。」

  「無知狂少找死,本壇主接了你了。」

  在幫眾怒雖聲中,知道「賽李逵」李一鋒頓時心急的連連喝止︰「大家別吵,快退下,一切待幫主到來再說。」

  其實「賽李逵」早知眼前的「玉虛仙宮」一行人,雖皆是年輕男女,但功力卻深厚得難以想像,雖自己也曾與對方交手過,也只是略輸一籌,然而總壇傳出的消息竟是連冥府雙判、六鬼皆喪命他等劍下,連鬼王也未曾討得好險遭敗北,因此怎敢讓功力較自己低的各分壇壇主叫陣送死?因此才極力勸阻待幫主趕至再由幫主定奪。

  然而此時的「玉劍仙子」譚玉鳳已怒聲說道︰「麒哥,他們大舉前來已是抱定想在此一戰中圍殺我們,那我們又何必跟他們客氣,不如現在就誅眼前賊人如何?」

  「玉笈仙子」史香蘭此時也接口說道︰「哼!既然他們大舉前來,正好讓咱們一舉誅除,不但可能後患,也可為江湖武林除去禍害。」

  立於後方的「玉禽仙子」方小鶯此時則是雀雀欲試的笑道︰「諸位姊姊,咱們現在功力續增,而且又深悟了許多招式,加之怡姊姊及華妹也習成各項武技尚未曾與人動手過,不如就先拿這些人試劍如何?」

  但在另一側的「玉玄仙子」唐玉珠卻嗤笑道︰「嗨!鶯妹你可別說大話嚇跑了這些耗子,到時可沒得玩了。」

  「玉翠仙子」何碧華聞言頓時咯咯笑道︰「咯!咯!咯!耗子跑了可不會追著打呀,況且這麼多大小耗子隨便打也可打死幾隻嘛!」

  「玉瑤仙子」李婉馨此時卻笑道︰「呸!你們怎可如此羞辱人家哪?到時人家羞得往耗子洞內一鑽看你們還有得玩沒有?」

  諸女面對數百人尚毫無懼色的笑語調侃羞辱,頓今四周「乾坤幫」所屬面色狂怒得叱喝連連,並揮動兵器往前邁進。

  「賽李逵」、「蒼穹孤鶴」、「黃蜂毒怪」三人可是見識過「玉虛仙宮」之人的厲害,因此內心雖怒卻未曾受激,但身側的數名老者卻暴怒得難以自制,只聽其中一名瘦弱無須的六旬老者怒聲說道︰「哼!李壇主,我等十二人分率壇中好手前來圍堵這幾個娃兒,已然是令我威名受損顏面大失,莫不成還要依靠總壇及冥府之人前來方有勝算?哼,我『飛天狐』溫天雷卻不信邪,倒要看看他們手上功夫是否比刁舌強?」

  另一個身材矮胖有如彌勒佛的圓臉笑面老者。在聞言後也哈哈笑道︰「哈!哈!哈!溫壇主不信邪,我『笑佛』柳嵐煙也想試試這些刁嘴丫頭有何本事政在咱們面前囂張。」

  兩人怒笑之際身側的一個身材削瘦神色陰鷙面色蒼白的老者,此時也陰森森的冷哼道︰「哼!哼!哼!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要一試便知,看我『陰魅』且先試他一試。」

  「賽李逵」李一鋒耳聽三名同屬之言頓知要糟,因此急喝道︰「三位莫沖,否則將壞了……」

  但喝聲已晚,只見那「陰魅」田詩棋已然暴掠而出,右掌五指如爪疾撲「玉虛郎君」,而左掌則隱於袖內不知有何陰手?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那陰鷙老者默不吭聲的疾撲而至,頓時面浮笑意的便欲迎前,但卻聽身後一聲嘻笑,並聽「玉笈仙子」史香蘭笑道︰「相公,這人讓賤妾試手吧!」

  恍如粉色蝴蝶似緩實疾的由身側飄掠而出,玉手輕描淡寫的緩緩拂向對方爪勢,並嗤笑道︰「嗤!唆!老耗子別急,姑奶奶陪你玩幾招。」

  此方兩人一剛交手,霎時只見「乾坤幫」人群中已然疾掠出數道身影撲向「仙官金釵」姊妹,而一些幫眾也大喝叫囂的揮舞兵器齊攻而上。

  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霎時引起了一場大混戰,怒喝暴叫殺聲震天。

  但雙方剛一接觸,頓見劍光暴起凌厲疾猛的劍幕已化為數個光球往「乾坤幫」幫眾處滾動,立時驚叫哀鳴慘嚎之聲不絕於耳。

  站立未動的有數幾人眼見激戰已起再也難止,因此「賽李逵」李一鋒也大喝一聲道︰「吹!程宮主,你我再次交手,看你武功有何進展?」

  「玉虛郎君」程瑞麒心知對方人多勢眾,九位嬌妻要迎戰兩百餘人已是甚為吃力,如功力低下的香主尚無大礙,若有幾個功力不弱之人圍攻則更是吃緊。

  尚幸環目四望中,只見眾嬌妻皆是四處游鬥並無固定對手,使得對方陣勢早已散亂得混戰一團,不時遭橫掠縱沖的嬌妻們見人就殺,不到片刻已死傷了七十餘人,這才放心的望著眼前三名壇主笑道︰「哈!哈!哈!本宮主現已手癢了,不如就請三位共同賜教吧!」

  笑語中身形已疾飄向前,雙手往兩側疾揮而出拍向左右的「蒼穹孤鶴」及「黃蜂毒怪」,而右腳也已疾踢向「賽李逵」小腹。

  三名壇主眼見他疾飄而至竟分攻向自己三人,頓覺面上無光威名受辱得怒容滿面,因此各自怒叱一聲手,也已閃身反擊,而成為三比一的圍攻之勢。

  「玉虛郎君」眼見三人還手反攻,頓時朗笑的腳踏「玉虛飄凌步」,雙掌疾施「玉應掌」與三人激戰一團。

  「仙宮金釵」姊妹九人中,「玉劍仙子」譚玉鳳功力最高,但「玉笈、玉瑤、玉白、玉度、玉玄」等六女的功力也差不到兩籌。

  只有「玉萍仙子」姜欣怡及「玉翠仙子」何碧華兩人,因原本功力較弱,但在夫君刻意的為兩人增功,並藉合體雙修時也輸功給兩女,而使兩女也身俱「天地雙橋」

  將通之境,再加上兩女孤身闖蕩江湖時交戰經驗豐富,正好彌補了功力較弱的缺點。因此,當九女一經交戰後,立時各盡全力的四處衝掠游鬥,見人就殺,使得「乾坤幫」所屬無法圍困住任何一女。

  縱使剛圍住一女時。立遭身側掠過之劍幕傷亡倒地,而使得幫眾處身週遭皆有敵人之困境,又何能圍住某一女困殺?

  尚幸數個壇主眼見手下連連倒地,不到兩刻已傷亡近半,內心驚怒中已然知曉如此混戰對已方甚為不利,於是怒喝叫喚中,逐漸將手下勒令退至外圍。而由九名壇主以及十餘名護法緩緩連手,將九女一一圍至陣心,這才有了圍困之狀,也令幫眾有了喘息救傷之時間。

  此時「玉劍仙子」譚玉鳳已獨鬥「飛天狐」及「笑佛」兩名壇主。

  右側的「玉禽仙子」方小鶯則力敵三名護法。

  再右側的「玉音仙子」江小燕則是力敵「別山老農」余元平及一名護法。

  「玉笈仙子」史香蘭乃是與「陰魅」田詩棋及一名護法接戰。

  「玉翠仙子」何碧華也獨鬥兩名陰狠凶悍的護法。

  「玉玄仙子」唐玉珠則獨鬥「哮天狗」辜凌雲壇主。

  「玉瑤仙子」李婉馨面對的是「毒丐」曹立清壇主及兩名護法。

  「玉度仙子」梁香墜也力戰三名護法。

  「玉萍仙子」姜欣怡則緊臨「玉劍仙子」左側,與「陰陽秀士」陶醒波壇主獨鬥。

  而「乾坤幫」的十二名壇主中另兩名壇主則不知何時及被何人傷亡倒地,只餘十名壇主及二十餘名護法,以及只餘一半百餘名香主圍攻「玉成仙宮」夫婦十人。

  此間一場以眾圍寡的激戰不到半個時辰,黃土路的兩們十餘丈外各已圍立了近百名商旅區目遙望,其中也有一些黑白兩道以及各大門派、豪門世家之人。

  在眼見為數眾多的「乾坤來」幫眾竟圍攻十個年輕男女時,除了驚異不信外也怒客滿面的喝斥連連。

  在外白圍攻而無能插手的百餘名香主級大,耳聽兩側商旅中有人斥罵怒喝,頓時狂怒的奔出十餘人喝止逼迫,欲以乾坤幫」之成名驅高叫駕之人。

  但是不到片刻商旅中的武林人,竟然與那些香主爭吵之後而動起手來,形成了另兩處戰場。

  而在此時突聽「王劍仙子」譚玉鳳嬌喝道︰「諸位姊妹,對方另有大接將至,趁現在盡早誅除這些攬子以待後續之戰。」

  眾女聞聲皆連連應聲,自時人圍劍光暴漲濛濛,劍芒伸吐如蛇,疾勁凌厲的將劍幕暴漲近倍迅疾四外溢射。

  尚以雙掌力敵兩名壇主的「王劍仙於」喝聲之後,也立時逼退兩敵執劍出招,霎時令「飛天狐」及「笑佛」驚凜得倏感森寒劍氣迫人肌膚,不約而同的疾退數步也各自執出一枝三梭刺及兩片用鐵迎向森寒劍勢。

  核聽右側一聲淒厲哀嚎響起,只見「玉發仙子」手中「青冥劍」剛從對方護法頸間帶出一縷血水,劍勢未上的斜挑「陰息」右肩。

  「陰魅」田詩棋此時右掌落空尚不及變招,意見對方劍影未至寒冽劍氣已觸及右肩,安時心中狂驗得急往左掠。

  而此時「別山老農」余元平眼見左側田壇主危急,立時手中兩尺餘長的旱煙桿疾點「玉發仙子」左「太陽穴」,並急喝道︰「丫頭莫狂,接老夫一桿。」

  「玉笈仙子」被「別山老農」由倒退至,頓時失去了追擊「陰娃」之機,立時怒火大熾的叱道︰「死老頭早不來晚不來,竟壞了姑奶奶誅……」

  然而「王震仙子」怒叱未止,立聽左右各自發出一聲慘嚎,竟是急往左掠的「陰魅」剛避過「玉發仙子」的劍勢時,身形尚未頓止欲驟見左脅青光疾閃,接而左脅一涼驟痛,立時氣機消散大半全身發軟,驚駭狂叫聲中已然墜倒地面,原來是被「玉翠仙子」何碧華撿了便宜。

  另一方則是「玉音仙子」突見「別山老農」疾閃而出,頓時冷哼一聲手中劍勢疾抖,「玄女劍」劍光暴漲凌厲的倏然疾刺而出,霎時耳聽那名護法狂駭尖叫的雙手緊握穿胸而入的長劍。」

  「玉音仙子」玉手疾轉迅抽,也不管那名護法的死活,劍勢又疾狠狠的削向左側「玉禽仙子」的三名對手。

  此方勝算剛起,又聽另一方的「毒丐」狂吼」聲踉蹌暴退,但手中青竹根已然從中斷為兩截,並由額至胸已浮出一道紅線,血水正迅疾溢出。

  緊臨「毒丐」身與「玉度仙子」激戰的三名護法之一,驚聞「毒丐」的一聲慘吼,並見壇主顏面暴裂,頓時嚇得渾身一顫,倏覺胸口一涼劇痛,低頭下望中竟疑惑自己口怎會有血水噴出?

  眾女連連得手誅殺數人,雖然立時有人遞補空擋續攻,但卻是威勢大減,使眾女劍勢更形凌厲狂猛。

  另一方的「玉虛郎君」程瑞麒依然是空手應戰三名壇主,而且是攻招多守招少,變化多端玄奧無比的「玉虛二十四掌」及「玉虛三十六飛星手」連連交替出手,再加上玄妙莫測如虎似幻的「玉虛飄凌步」,使得「賽李逵」三人難以抗拒,縱或有隙出招反擊,但每每眼見似已擊中對方,但實則是擊在幻影之中。

  三人內心震駭惶恐中,心知如此之戰已是毫無勝算,憑自己三人的名聲圍攻一名年輕後輩早已顏面無光,若再敗在對方掌下,江湖武林那還有三人立足之地?除非三人心意相似,立時各自大喝一聲暴退數步,並各從身上取出的暗器疾狠的攻向「玉虛郎君」。

  然而「玉虛郎君」程瑞麒冷哼一聲,身形如幻疾迎「賽李逵」,竟然掠至沉重八角錘之下,右掌斜拍狠猛下砸的大銅錘,左掌也已如黃龍出洞般的拍向對方胸部。

  「啪!」

  只聽一聲脆響,頓見八角大錘猛然外斜撞向由側追擊的「蒼穹孤鶴」,接面的連連兩聲悶哼響起。

  『賽李逵」李一鋒沒想到對方不閃不避的疾衝中宮,手中銅錘驟然暴城右斜砸出,正巧砸向疾衝而至的「蒼穹孤鶴」左肩,手中銅錘猛然砸中驟震停頓時,自己胸口也遭一股強勁掌勁透體而入直衝心脈。

  霎時只見「蒼穹孤鶴」左肩骨已遭銅錘砸碎,慘貴陽市一聲倒撞跌地,而「賽李逵」也大口一張驟然噴出一片血雨。面色痛楚得倒退數步撞在一株樹幹才止住退勢。

  「黃蜂毒怪」呂風揚斜掠疾抓「玉虛郎君」右肩骨時,眼見爪前人影驟衝向前,頓時毫不怠慢的疾追續抓,倏聽兩聲痛哼響起,而爪前人影竟然眸然消失,心中大驚正欲返身之際倏覺左腿驟然一痛,頓時左腿鬆軟無力的難以支撐身軀往左斜倒。

  「玉虛郎君」程瑞麒在三人圍攻中,以攻為守的疾施煞手,並在斜衝出出時以手刀斬斷了「黃蜂毒怪」左小腿,爾後定身丈外默然而立的盯望著三人。

  「賽李逵」李一鋒三人怎麼也想不到兵器齊出後,反而惹出對方煞手,連一招尚未攻完便同時遭致重創。

  就在此同時「玉劍仙子」譚玉鳳手中「寒魄劍」有如一道曳電,突如神來之筆的穿入「飛天狐」三稜刺幕內,在爭芒帶出一片血雨中迅又迎向左側的銅鈸。

  「啊……」

  「當……鏘……一聲慘叫聲及金鐵交鳴聲同時響起。一片黃光也凌空而飛射數丈之外。

  「笑佛」雙鈸疾削中,眼見紫衣少婦手中劍疾如迅電的刺入「飛天狐」胸口,心中狂駭的尚不及喊叫時竟見銀芒又斜挑而至,頓時緊急的雙知合夾削長劍。

  但沒想到此時「玉劍仙子」譚玉鳳已驟增兩成功力,「寒魄劍」已灌注十成功力震向雙鈸。

  「笑佛」只覺手中雙鈸剛夾觸長劍尚未及削向劍葉,倏然一股強勁震抖之力震向雙鈸,下合的左鈸立被震揚而起,虎口發麻中再也抓不牢鈸索,而致銅鈸脫手震飛。

  就在「笑佛」心中震驚的疾退之時,卻見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纖細手掌迎面拍至,委時狂駭得右手銅鈸急揚光頭急斜閃避,身軀也暴退脫出對方掌勢之下。

  眼前掌影斂消,心中正慶幸安然脫身時,眸然又見紫影在身前晃動,霎時再次驚駭的急掄右手銅鈸旋削而出。

  但為時晚矣!

  一股無聲無息的暗勁驟然由左胸疾勁而人,委時胸口

  劇痛窒悶得悶哼一聲,蹌踉倒退五步中,一片血雨已由口

  中疾疾噴而出飄散成一片血霧。

  說來話長,但卻是在眨眼瞬息中已然發生之結局。

  此方剛有了勝負,而「玉發仙子」史香蘭也剛將左掌回收,而面對的「別山老農」已然花白短鬚噴洩成紅色,面色蒼白,細目大睜的浮顯出驚恐之色,身軀已鬆軟不穩的緩緩坐倒在地。」

  至於其他戰況竟然已息止無聲,原來是「玉玄仙子」

  唐玉珠獨鬥「哮天狗」,在劍演「玉虛三十六劍」,招出第二十九招「晴空曳電」時,手中「坎水劍」已如一道青光疾電射人對方小腹,並在身斜掠門對方兵器時,竟將「哮天狗」腹部斜切出近尺傷口。

  「玉度仙子」唐玉珠斜掠之時,「玉翠仙子」何碧華已隨著「玉瑤仙子」李婉馨趁勝衝入外圍的香主群中。

  「王瑤仙子」及「玉翠仙子」剛衝殺入香主群中時,隨後又見「玉度仙子」、「玉玄仙子」、「玉禽仙子」、「玉音仙子」四女,皆已斃敵衝出,再衝殺外圍之敵。

  連各壇壇主、護法皆無能力敵而遭敗亡,更何況是一群底下的香主?因此一些驚駭惶恐之人眼再不逃便要喪命了,於是不待六女衝至已然轉身狂奔逃命去矣!

  有人散逃後,立時更引起同伴們的恐慌,也不敢逞強送命的一哄而散各自逃命了。

  除了遍地屍身以及少數重傷者的哀嚎、急喘聲外,只餘「玉萍仙子」姜欣怡獨斗「陰陽秀士」陶醒波。

  而「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則站立一旁為她助陣,且不時望身夫君對「賽車逵」等三名壇主的對話。

  「此時「賽李逵」、「蒼穹孤鶴」及「黃蜂毒怪」三人,皆是面色木然目含淒涼的望著滿地屍體,恍如突然蒼老十餘歲般的精神萎糜不振。

  「賽李逵」李一鋒望著右手銅錘上的一個寸餘深掌印,不由淒聲歎息說道︰「今日一戰已令本壇主心如死水,再也無顏在江湖顯名稱號了,呂老弟、楊老弟,小兄從今後將息隱江湖再也不踏足武林了,善後之事……就煩請兩位然而此時「蒼穹孤鶴」楊世新也是面色悲淒的歎聲說道︰「李兄,你我縱橫江湖數十年,到頭來也與他們一樣斷羽慘敗只殘存一具身軀而已,尚有何顏再揚名立萬?

  唉!老了,老了,小弟從今起不再論武,也無心再存身塵世,將尋一深山息養終年,因此……此地之事就煩呂老弟了。」

  「哈!哈!哈……你們有心歸隱而我又何嘗不是?而且我也無顏再見幫主了,你們°……小弟先告辭了,哈!哈!哈……」

  「黃蜂毒怪」呂風揚笑聲中隱含著悲哀、淒涼以及自慚,冷漠的望望負手默立卻有如一尊如山難撼的俊逸青年「玉虛郎君」後,默然無語的拾起一根斷枝,支撐著斷碎的左腿緩緩離去。

  那淒涼無奈佝僂的背影,頓令「賽李逵」及「蒼穹孤鶴」淚水滴流,默然垂首的歎息一聲後將手中兵器一拋,並聽「蒼穹孤鶴」悲淒笑道︰「走矣!走矣!從今後江湖武林再也無楊某之人,李兄,小弟先行一步了。」

  話聲一落,已吊垂著虛晃的左手急迫行未百丈的「黃蜂毒怪」同行離去。

  此時的「玉虛郎君」程瑞麒也感受到三人的淒涼心境,因此歎聲說道︰「李壇主,請莫怪在下及本宮之人出手殘狠,但若本宮之人功力薄弱,試問是否也同有如此淒慘後果?因此尚請莫怪。」

  然而「賽李逵」李一鋒卻苦笑一聲說道︰「程宮主,行道江湖爭名奪利,逞兇鬥狠生命如螻蟻,此乃千篇一律的江湖歲月、也是江湖武林人自知之事,只差別於遲早到臨而已,本幫今日慘敗也是自找,反之若是本幫佔勝勢,而你等下場恐怕更慘,因此程宮主也不必自咎,往後貴宮如在江湖武林爭得一席之地,那麼……將時時有無畏的霸權之爭籠罩貴宮,到時程宮主恐怕再無今日之心境了。」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賽車逵」之言,再望向遍地屍身後,不自覺的湧升起一股心悸,深覺聳所言至為有理,因此默默的望著逐漸遠離的高大背影喃喃低語道︰「李前輩你放心,在下不會讓如此慘況發生在本宮之人身上的。」

  回首望去,只見唯一尚在激戰,但已然即將斃敵的「玉萍仙子」姜欣怡,已將對方盡罩劍勢之內,大概不出二十招便能制敵劍下。

  然而回想起剛才「賽李逵」三人的淒涼景狀,不由心軟的喚道︰「怡姊收手吧!留他在此收拾殘局便可。」

  其實「玉萍仙子」姜欣怡初始之時,眼見對手竟是「乾坤幫」的一名壇主,芳心尚怦然心怯得自覺毫無勝算,竟然忘了自己已然功力倍增不同往昔,以及習得夫君親授的數項玄奧武功。

  但當她當對方交手十餘招後,竟發覺自己出招之下不但封住對方招式,甚而逼得對方頻頻閃避退怯,這才恍然大悟的想起自己已非莫日吳下阿蒙了。

  芳心一定精神大振後,出招更是迅疾凌厲,師父所贈的「鈞天劍」也劍芒大盛劍氣寒冽的波波湧向對手。

  耳聽兩側慘叫哀嚎連響,數位妹妹皆已傷敵得勝,但她並不小心急爭勝,只是將夫君所授劍法輪香施展,甚而有時即將傷敵,但卻招式突收變招,竟把「陰陽秀士」當成練招之對象。

  「陰陽秀士」陶醒波乃是經驗甚豐的老輩高的豈會看不出眼前三旬婦人的心意?雖然自己已然勝算全無的想趁機退出,但略一退身劍幕卻凌厲罩至,逼得他不得不全神貫注的出招抗拒。

  但也因一方心無殺機悟練劍招,而另一方但求無過不求有功的全力自保,而使兩人成了勢均力敵相持不下的局面。

  幾近半個時辰中,「玉萍仙子」已將「玉虛十六劍及鎮宮「玉虛七絕劍」施展數輪,不但逐漸純熟也°一悟通一些玄妙之處。

  芳心愈來愈欣喜,招式也愈來愈迅疾,但在夫君的一聲輕唉聲後,立時疾攻兩招逼退「陰陽秀士」,才收劍退至眾女之中。

  滿身汗水淋 氣喘如牛,恍如欲虛脫般的搖晃不穩,「陰陽秀士」陶醒波不但不怒而心有喜意的急忙退立一側。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兩人各自收招退立後,便朝九女低聲說道︰「諸位娘子,此地血腥濃重死屍遍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吧!」

  「玉劍仙子」姊妹聞言立時含笑應聲各自°一尋回座騎廂車,急忙蹬鞍跨騎駕馭廂車續行上道,並在為數不少的武林人夾道歡送中逐漸遠去。

  此時諸女似有疑色的低語一會後,「玉劍仙子」譚玉鳳也面有疑惑的策騎前追,與夫君並彎緩緩行時才說道︰「麒哥,剛才聽『乾坤幫』之人說過,他們幫主及『酆都冥府』之人將會合前來,然而剛才咱們激戰近半個時辰,卻不見他們有何援手趕至,但不知是怎麼回事?」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一怔,果然心覺奇怪的沉思一會,但卻想不出有何原因?因此皺眉說道︰「嗯!若非鳳妹提起我還真忘了呢,奇怪的是剛才他們若非自恃大援在後,又豈會毫不擔心的出手圍攻?然而幾近全軍覆沒也未見增援之人,莫非……另有何變故不成?」

  夫婦十人深思不解,實不知「乾坤幫」有何陰險計謀隱藏?否則豈會平白讓上百幫眾前來送死而不支援?

  於是夫婦商議之後,已然由「玉虛郎君」程瑞麒在前探道,而後方則由功力不弱的「玉劍仙子」及閱歷豐富的「玉萍仙子」兩女在後查看有無追兵?

  果然!

  「玉虛郎君」程瑞麒前行探道中,竟在一條兩山夾志的狹窄谷道,發現兩側山嶺上有人影晃動,隱蔽身形仔細探查後,竟查知「乾坤幫」在兩側山壁中皆埋藏大量火藥,準備等候自己夫婦進人山谷狹道時引燃炸藥崩巖活埋自己夫婦。

  而殿後的「玉劍仙子」及「玉萍仙子」兩人,也發現里餘之後竟有為數上百的人群緊隨在後,但意在防堵退行而不夾勢逼攻。

  不動聲色的會合廂車,夫婦十人細研之後已然有了出乎「乾坤幫」意料之外的行動。

  「汴州」通往「金陵」的官道中,又往兩側城邑的大小官道甚多,在「淮陽山」之前便有十餘叉路。

  在「臨淮鎮」打尖用膳且被充乾糧充分的一行車馬,在一出鎮口便折轉西行往「廬州」(合肥)而去。

  一片並不高聳的小山區中,只有三十餘戶的「張家集」小村內,唯一的一間客棧位於街尾,但因地廣人稀,店主竟在後院及山坡之間整地壁建出八間小木屋供過往商旅住宿。

  在靠山坡的兩間木屋此時已被騎馬馭車的六名少婦落宿分住,但此時六名少婦卻同聚一屋笑談。

  只聽身穿紫衣的少婦笑說道︰「嗤!昨日所布下的『四像陣』已使得那些賊子們損兵折將數十人,灰頭土瞼暴跳如雷的狼狽不堪,但不知昨夜所設的『風雷陣』、『正反五行陣』以及『八門陣』是否也能因除他們部分人手?」

  話聲剛止倏聽一位身穿鵝黃的端莊秀麗少婦,已興奮的接口笑道︰「咭!大姊,昨日要不是賊子們也有人懂得陣法,否則必定損傷更多,這也是二姊建議趁夜多設幾陣,讓他們散人各陣內,如此一來他們懂陣法之人便難左右兼顧,因此必然傷亡更甚,你不相信的話且等郎君或二姊她們回來一問便知。」

  另一名身材嬌小的圓臉橙衣少婦,此時也笑接說道︰「諸位姊姊,小妹曾聽燕姊姊說,那還是夫君唯恐有傷天和,因此只准設下不甚凶險的陣法,若是要設下風火雷電的『四絕陣』,以及能斬仙除魔的『誅仙陣』,或是專對人多勢眾的『十萬滅絕大陣』,那麼對方三四百人中能脫出陣勢的恐怕已為數不多了,到時他們那還敢再尾隨不捨?」

  紫衣少婦聞言不由噴嘴嗔道︰「哼!夫君這段時日真有些怪異,時常說什麼天心天道,或是什麼留人一步後路以積陰德,他也不想想,人家都欺壓到咱們頭上來了還客氣什麼?」

  但另一名青衣的三旬婦人卻笑說道︰「鳳妹,麒郎如此為人設想並非不對,縱算對方是些邪惡賊子,但城郎乃是為咱們一家人修陰德,所以才不願與他們正面交鋒拚個屍橫遍野,據姊姊所知必然是與那『賽李逵』面對交談後才有的轉變。」

  五女聞言頓時愕然沉思不再埋怨,而青衣三旬婦人續又笑說道︰「嗯,現已時近晌午了,不知麒郎、蘭妹、鶯妹、燕妹他們現在如何了?」

  五女聞言後立時又將心思放在夫君姊妹的安危上,已無心笑談所設陣法能困除多少敵人了。

  而在小村東北方的山林內,身穿藍衫倜儻不群的「玉虛郎君」程瑞麒站立一處山嶺頂,身側一左一右依偎著嬌甜秀美身穿淺綠勁穿服背寶劍的兩名少婦。

  三人正笑望山城下十餘文處的平地,只見有兩百餘人正分散三處各在方圓不到二十丈的空地上東奔西衝,恍如地頭蒼蠅般的團團亂轉。」

  左側的七十餘人已有十餘人躺倒在地,有些則是盤膝躍坐,有些則是披頭散髮神情惶恐的依然奔蹤不止。

  右側人群約有九十餘人,也是散倒二十餘人,有些人神智恍惚得奔蹤不停,有些人則是靜立不動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正中的五十餘人,雖也有人倒躺地面,但其餘之人卻不似兩側人群驚駭惶恐的亂衝,有些人雖步履蹌踉,但仍能左盼右顧靜思緩行。

  但不論三處人群是否惶恐驚奔,唯一相同的便是毫無一絲聲音傳出,好似兩百餘人皆是啞巴。

  突然「玉虛郎君」程瑞麒笑望身側兩女輕聲說道︰「鶯妹、燕妹,他們愈驚駭亂衝愈能帶動陣勢變化,反倒使那幾個通曉陣法之人難以細查陣勢。因此也甚難短時間內脫出陣勢,雖然有些功力極高之人仗恃護體真氣護身,但久處陣勢內,必將逐漸耗盡真氣而命喪陣仙,縱或能脫出陣外,想必已是真氣虧損功力大減了。」

  「咯!咯!咯!相公。可惜咱們不願趁人之危而剷除他們,否則這些賊子們少有人能全身而退。」「嗤!嗤!鶯姊,夫君俠骨柔心恐怕不會讓他們盡喪三陣之內,不過這些人十之八九皆是凶殘狠毒的邪魔歪道,若要給儲備他們卻心有不甘,相公您看……」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有後笑摟兩人蠻腰笑道︰「鶯妹、燕妹,這些人雖皆屬邪惡之輩,但是咱們為了子孫後福多積些有德,就不必趕盡殺絕有傷天道了,至於……為免他們繼續為惡禍害他人。就廢除他們仗以為惡的功力便可,你倆認為如何?」

  夫君之意「玉禽仙子」及「玉音仙子」自是不會違逆,因此雙雙斜瞟嬌笑道︰「是,相公您說了算。」

  「好,老爺、相公、夫君,賤妾聽您的。」

  於是二人分掠進人三陣之內,只要遇有活命之人便立時伸指點破氣海廢去功力。

  各在三陣巡迴一周後才拆除陣勢,立時使功力已廢但仍精神恍慘的人影°一浮顯,存活之人尚有近兩百人。

  「嘿!你們看,這鬼王上次還目中無人的要活捉我們,如今可再也無法囂張了。」

  「咭!這一個大個子將軍不也一樣?」

  「咦?這兩個竟是牛頭馬面呢!」

  「嗯!你倆看,這次毫不費力的便一股成擒,其中已知有『九陰鬼王』、『陰司將軍』、『牛頭馬面』,以及一些鬼卒,看來『酆都冥府』已損失不少了,而『乾坤幫』的幫主『輪迴神君』、兩名壇主以及一些護法、香主也在其中,因此『干坤幫」已可說是煙消雲散了。」

  望著一群再也無能為惡的邪魔,「玉虛郎君」程瑞麒不由又想到「賽李逵」的一番話,因此搖頭歎息的說道︰「他們皆是令江湖武林聞之色變的邪道高手,如今卻被幾座陣勢困住而束手無策的盡毀此地,可是為人不可自傲高視也不能做出傷天害理之理,否則到頭來終有一報,唉!咱們走吧!」

  「玉禽仙子」方小鶯耳聽夫君之言甚為感傷,並無往昔豪氣開朗之心境,不由芳心惶惶的急忙嗔笑道︰「嗨!相公,要知咱們雖在此毀了他們看似有傷天和,但如此卻是為江湖武林平民百姓消滅了不少禍患,這也算是咱們的功德呀!再說咱們只是廢除了他們仗以為惡的功力,容他們當個尋常百姓安度餘生,也是咱們心存天心減少殺孽呀,因此咱們只有功德並無殺孽嘛!」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後果然心胸大寬,不由雙手一緊摟住兩位嬌妻笑說道︰「嗯,鶯妹說得是,咱們這就走吧!」

  從此江湖武林中再也無人見過或聽過為患大江兩岸的「乾坤幫」之人出現。

  但有人從一些蛛絲馬跡的片斷消息歸納綜合,已猜測出「乾坤幫」幫主「輪迴神君」率所有精銳,以及一些「酆都冥府」之人,在卡金道途中追殺「玉虛郎君」之人,從那時起便已無「乾坤幫」的消息了。

  更有人傳出正確消息,說「乾坤幫」所有精銳以及「酆都冥府」的部分高手,在追殺「玉虛仙宮」的「玉虛郎君」及「仙宮金釵」夫婦時竟然是全軍覆沒,因此「乾坤幫」已然確定由武林中除名了。

  如此天大的消息立使江湖武林沸騰,並使正道之人以及屢遭「乾坤幫」欺壓的小門小幫、營生百姓額手稱太,且大肆慶祝一番。

  然而事情未了!

  竟然又有人傳出消息,據說「酆都冥府」遭此劇變而致聲威大損,因此「巫山冥君」已開始!」邀隱世邪魔,欲向「玉虛仙宮」尋仇。

  此一消息一經廣傳,頓今各大門派及正道俠義頗為「玉虛仙宮」擔心,皆有意暗中相助或明著會合「玉虛仙宮」之人對抗「酆都冥府」及一些老輩邪魔。

  如此一來立使看似平靜無波的江湖武林已然暗潮洶湧,不知何時便要掀起一場震駭武林的慘烈激戰,或者也可能是百年中最淒慘的一次正邪大戰。

  可是!

  江湖武林中竟然無一人能知曉「玉虛仙宮」位於何方?是何所在?有多少人?似乎真如「玉虛」之名處在虛無縹緲的「玉虛仙境」中。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28

第十五章 強敵尋仇 仙宮揚威

  「遙眺翠密層層蒼,聳峰峭險壑谷深,奇巖異石路不定,回屋踏障礙雲間。匹練如帶洩玉珠,洞水潺潺流出冷,古松怪柏若龍幡,時見青櫪皆十圍。仙樂縹緲琴瑟脆,鸞鳳合鳴耳更清,靈芝瑤草人罕見,素品仙藥沁馨香。幽居雅屋三兩間,綽紡仙子顰笑顏,翠影紅霞映朝日,天閻福地是玉虛。」

  在「天目山」中的「玉虛仙谷」一片高聳巨林的邊緣,散處巨樹間的木屋有三,間間皆以粗枝搭蓋,一外表雖粗簡,但別有一番清寧隱世的品味。

  木屋極為寬敞而內裡傢俱一應俱全,除了垂簾布幔床墊被褥及一些銅鐵器皿外全屬木製。

  木屋四周稱場的奇花異草為數不少,散溢出陣陣馨香,而林緣外的一片蓮花池已是蓮葉密佈蓮花兩三挺,但含苞待放的花蕾則有數十,可見時已近秋了。

  左側聳壁上終年不斷的洩泉依然曳注水潭,清澈見底的小水渠內尚可見到游魚穿梭悠然。

  倏一陣如銀鈴般的脆聲鳥嗚聲由巨林同響起,接而又聽數聲清候鳥鳴及震耳巨唳聲一一應合,頓見巨林內沖飛起五彩燦麗的長尾鳳凰及鸞鳥,又見兩隻墨黑豆鷹也凌空沖飛,隨著長尾鳳凰及彩鸞迎向北方疾飛而至的三隻我閃閃的巨碩大鵬。

  既不排斥撲鬥,反而翩然飛舞相迎,只見九隻巨碩大鳥雙翅伸展中,有如九片彩雲遮日,使得谷地陽光漸消轉陰。

  三隻金鵬背上各坐著一位凌波仙女,並各自背摟兩隻大包袱,尚不待金鵬落地,已由七八丈高之空隙躍離鵬背,竟然有如落葉般的緩緩飄落谷地上。

  「咭!咭!二姊、鶯姊,小妹真等不及要看乖寶寶打扮好的樣子呢!」

  「咭!咭!咭!香妹急什麼?待以後你自己也有了時,可就夠你忙的了,不過先學學也不錯。」

  「嗤,二姊,香妹,你們沒看先是三姊再是大姊,接而又是玉珠,一年多中已有了四個寶寶,如今連怡姊、燕妹也都懷胎五月餘了,看來不用三年咱們宮裡可要熱鬧了。」

  「就是嘛!所以相公早有見地的已在仙宮臥室兩側又挖壁出三間石室,再過一段時日第四間也將大功告成了,加上原有的五間,到時咱們姊妹九人便各居一室了。」

  「嗤!嗤!相公他辛苦了一年多,到頭來自己卻無固定一室,真可憐。」

  三女笑說之際已並肩行至一片約摸兩人多高的柏樹矮林內,有如遊逛散步般的前後左右亂晃,逐漸隱沒於矮林內。

  亮如皎月的三粒明珠照映下,已修整平順的洞道清晰可見。

  洞底敞開的石門內頂端嵌鑲著一粒雪白精亮的「郾蜒」目珠,已不長有蟲蛇沖入洞內區山腹中。

  光亮如晝的寬闊高大巨山腹皆已清理清爽,並在四周擺置盆栽花木,令山腹內空氣更為清新且美觀。

  正前方的石殿則已佈置成一個大客堂,兩側也以屏風為隔,將兩側十二間石室略微區隔,右側六間已佈置出兩間兵器室,一間各類武功殘冊書室,一間則是放置著十餘大木箱,內裡裝滿了金銀財寶,以及古色古香的一些手飾珠煉。

  另外原本放置為數不少的玉質瓶盒,則將內裡藥丸粉未拋棄洗淨,改盛一些「玉虛丹」、「寒蓮子」,餘者備用,最後一間則是存放出遠門時的隨身之物。

  而左側六間則佈置成臥室,為萬一遭他入侵入山腹後作為欺人假像,以免遭人探查到最重要的下層秘地,另也做為外方陰雨時在山腹活動的休歇之處。

  下層的山腹果林依然,只在靠山壁前的空地上搭建起一些木桌椅及矮榻作為休歇之用。

  最內裡如仙闋的房室內,此時傳出一些女子的歡笑聲及偶或響起的小兒呀呀學語及咯笑聲。

  行至庭園小橋的三位嬌美少婦耳聽內裡之聲,頓時眉開眼笑的步伐加速,並且嬌笑喚道︰「嗨!大姊!小妹回來了」

  「我們回來了,東西都購齊了。」

  隨聲只見人影連晃,已從門內笑迎出一黃一橙的兩名少婦。

  「二姊回來了,鶯妹、香妹,東西交給我們吧!」

  身穿粉色輕衫的「玉笈仙子」史香蘭已笑問道︰「馨妹、華妹,大姊她們怎麼沒到外頭散步呢?」

  「嘿!二姊,你不知道咧,上午時麒郎在挖掘石室時,竟然拍穿石壁的現出一道石隙,內裡陰風森寒但尚夾帶一些清香味,麒郎心奇中立時斜身而入,可是進入不到丈餘便被狹窄且峻巖突顯的巖壁阻隔難進,因此開始挖削巖壁緩緩而入,大姊她們放心不下且也好奇。所以也協助麒郎挖掘巖隙,到現在,已近兩個時辰了,聽說已深入十餘丈了。」

  「喔?有這回事?不過憑相公及大姊兩人手中寶匕以及一些驅蟲獸的寶珠應該無何凶險才是,那咱們過去看看吧!」

  美輪美矣的大堂兩側,此時在左側已有兩間辟且也整修佈置妥當的新石室,右側靠內一間已然挖掘出一間石室,但尚餘整修平整的細工,地面上碎石粉末凌亂,不過已近完工。

  外側一間則是挖掘成一個高寬不到兩丈的核崎石洞,底端果有一道寬只尺餘的石隙,一些突稜岩石已被削平可入,並有一股陰寒微風不停湧入。

  引時由左側一間石室內已聞聲步出「玉玄仙子」唐玉珠,並聽她笑道︰「二姊、鶯姊、香墜妹你們回來啦!她們在裡面歇著並照顧寶寶呢,你們要不要進去看看寶貝們?」

  正說時,突聽那石隙內有笑聲傳出,並見光華閃爍,不多時已見「玉劍仙子」譚玉鳳及「玉虛郎君」程瑞麒先後進入堂內。

  「哈!哈!你們……喔!蘭妹回來了?你們可知道這石隙通往何處?哈!哈!哈!竟然是通至『龍鱗毒蛟』巢穴底處小洞內的寒蓮池山腹,以後只要稍加整平巖隙便可行往塞蓮池,再也不必先由上層行在谷地再轉進了。」

  於是以後便挖掘整修成可供一人前行的曲折洞道,又將「龍鱗毒購」巢穴內的小洞裝設石站,只可由內外出而無法內人的秘密通道,不過這已是以後之事了。

  再無空餘之處可挖掘出石室,但只有八間石室九女每人一間之預期已難達,尚幸正中石室甚為寬深,於是由麼妹「玉翠仙子」何碧華與大姊「玉劍仙子」合住一間,才城去殺了那奸賊?」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嬌妻們的憤慨之言,頓時續說道︰「唉!晚了,據說現今京城四周已由重兵圍守,而且朱一忠早已有備的蓄養了不少的邪魔黑道高手,已然擒殺上百名的武林俠義,而且朱全忠並有化身十餘,每日宿處不一,除非心腹大將無人得知他所在,況且他已攏絡不少重臣大將封王封爵,便連一些校尉也職升三等,因此京都附近早已臣伏並無兵禍,只有邊關守將及江南等地尚情勢未明而已。」

  「麒哥,這麼說來恐有兩方情勢發生,一是大唐淪亡易主兵禍未起,二是戰禍將起民不聊生,因此咱們是否先預先準備免遭戰禍波及?」

  「嗯!我回來之前已然購妥不少米糧,且由大金它們先行運回谷中,因此暫不缺乏,不過我已細思長遠之計,想趁虞火未起之時達州城去一趟,至州府大人處購下荒山,一可將咱們『玉虛谷』購為私產阻隔外人進入,二可無償供貧苦百姓墾地耕作,如此不但可收容不少貧苦,二來也可使咱們食用不缺,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唉呀!對呀,咱們『玉虛谷』尚屬國土,任人可至無能拒之,當初並未想到此事呢!」

  「玉劍仙子」譚玉風驚說之後,「玉瑤仙子」李婉馨也已急道︰「夫郎你所詳細之意甚好,不如盡早辦妥才是,如今戰火欲起,各地州府必定急欲廣徵錢糧,咱們如盡早以巨金購買荒山野林,州府大人必是歡欣至極,依賤妾之意夫郎可立時前往才是。」

  「嗯!我也是如此想法,因此才及早趕回準備攜帶一些知金珍寶購下周圍百里之地。」

  果然在「杭州」轄府的府尹大人,驚喜有人以巨金購買人煙稀無的深山野地,使兵餉極缺之際獲得補充,因此欣喜萬分的立時開立地契押印,並函文「餘杭」縣衙測地立碑入籍,將「玉虛谷」周道百里之荒地劃為私地。

  而「玉虛郎君」程瑞麒也走合原居山林內之少數貧戶,以及四鄉貧戶,可至私地內墾地耕作不須繳租,但須將部分收穫販售地主便可。

  如此一來果然吸引不少貧戶舉家遷入,在水源充沛的山間平野伐木築屋裡地施耕並逐漸聚合為村。

  然而「玉虛郎君」萬萬沒想到,竟因此使得「玉虛谷」之名聲已然在四鄉廣傳少有人不知了。

  為了避免外人聞訊前來而接近「玉虛谷」,因此「玉虛郎君」已在山谷四周,高一些山巒中的懸崖深谷聳峰峭壁串聯出幾近四十里方圓的禁區立碑為界,在三處無阻的山窪則壁為山道進出,並責由金鵬黑鷹巡守禁區。

  另外因兒女°一臨世後已使嬌妻們忙亂於瑣碎雜事中,因此每當前往各處城邑鄉鎮時必定細挑淳厚忠誠的年幼孤雛攜回谷中教養操作雜務,並依男女分教「玄陽神功」、「玄陽神功」、以及初簡的武功。

  臘月已至寒風呼嘯,已可見到高聳的山峰頂覆蓋著如帽白雪,而峰谷內也偶或風雪紛飛。」

  此時在「玉虛谷」谷地中,有十八名十一二歲的少年男女,排列整齊的隨著「玉禽仙子」方小鶯習練拳掌。

  在高聳樹林內的草地上則有十四名年約八九歲的男女,正盤膝躍坐瞑目定神習練內功入門坐功。

  倏然只聽天際一聲鷹唳驟響,仰首望去只見一隻巨大黑鷹由西方飛至,並迅疾曳落朝「玉禽仙子」急唳不止。

  「噫?有人侵入禁區?很多人?還有凶……凶鳥?大金它們正與凶鳥纏鬥?嗯!黑鷹我知道了。」

  巨鷹訊息傳達後,迅又急往西方飛去,而「玉禽仙子」則立時飛身縱上谷頂遙望,果見遠方天際有一大群難以分辨的大鳥飛騰翻撲,不問也知是大金三鵬正與不知何處而來的凶禽惡鬥中。

  「王禽仙子」方小鶯心知除了這些凶禽外,另有不少人侵至山區內,於是忙躍下谷地吩咐眾少年男女及孩童依序進入秘殿內,並且扯鈴通知宮主及眾位夫人得知谷外有警。

  不到片刻,在底層房室內的「玉虛郎君」程瑞麒及「玉劍仙子」諸女,皆被上層拉扯細索拌震銅鈴所傳報的警訊所驚,立時°一準備妥當趕往谷地。

  除了已大腹便便的「玉笈仙子」史香蘭,以及臨盆尚不足月的「玉翠仙子」何碧華,兩人在房室與四中年約十三四歲的女婢照顧著六名已會走、爬的男女小童,及兩名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上層山腹大段廣場兩側,成排的雙層木樓內則是眾男女少年歇居之處,已由「玉萍仙子」姜欣怡負責照顧。

  因此出谷查探者只有「玉虛郎君」及「玉劍、王瑤、玉食、玉香、玉度、玉玄」六女。

  縱上谷頂與「玉禽仙子」會合後,「玉虛郎君」程瑞麒已急問道︰「鶯妹,是怎麼回事?為何扯鈴告急?」

  「相公,你看西方天際,大金及黑鷹它們正與一些凶禽纏鬥,另外黑鷹也日前來報警,說有許多人正侵入山區往咱們谷地而來,可惜不知有多少?其他之方是否也有人潛隱而至?」

  「玉禽仙子」急忙詳訴後,續又說道︰「相公,依賤妾看,前來本谷之人絕非易與之輩,否則也不會令大金它們難以應傳而來傳警。」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心知有理,於是立即吩咐道︰「鳳妹,你快傳喚金蠍,毒蛟守護谷地。然後與馨妹、燕妹、香妹駕鳳凰彩鸞在各處探查有無外人侵人,鶯妹、珠妹和我一起往西方探查情況,如果有何緊急之事則以嘯聲傳訊。你們定要小心自身安全,我們走。」

  話聲落後夫妻七人已迅疾行動,霎時只見身影疾如幻影般的分射各方。

  「玉虛郎君」程瑞麒身形暴升凌空,立展「玉虛凌雲身法」有如一道藍電貼著樹梢往西疾掠而去,身後的「玉禽仙子」、「玉玄仙子」也毫不怠慢,疾如兩道綠、赤光影緊隨夫君之後飛掠。

  此時在西面天際激鬥的十隻巨鳥,小金及黑鷹雙雙追撲著三隻禿頭長頸怪鷹,黑鷹似乎難敵對手,但有小金不時由旁支援才與對方戰個旗鼓相當。

  另一方的大金二金各自迎戰兩隻禿鷹,此時已然凶狠凌厲撲抓啄拍,將四隻禿鷹追擊得傷痕纍纍黑羽散墜,毫無招架之力的哀嗚飛沖。

  巨鳥纏鬥的地面山林內,此時正有三十餘名年齡不等的老者正仰首張望,前列為首的五名老者俱是年約盞盞之齡的陰騖老者,居中一人竟是身軀枯瘦無內形如骷髏的「巫山冥君」齊百祥。

  另外四人乃是一個 髯魁梧老者,一個消瘦老者,一個身穿八卦道袍的老者,還有一人竟是「七禽仙翁」。

  五人身後的二十九人俱也頭髮花白少說也在五旬之上,個個皆神色冷漠,但雙目中卻浮現驚駭之色的望著空中巨烏撲鬥。

  此時忽聽有人沉聲說道︰「齊府主,有人來了……好快的身迅……」

  眾人聞聲轉首望去,果見一道藍影疾射而至,後方十餘丈外尚有兩道身影緊隨而來。

  「桀!桀!桀!正是那程娃兒,諸位老弟,正主兒已至,等會咱們不必手下留情,盡速除掉他們再直搗『玉虛仙宮』,內裡有何珍貴之物本府主一概不取,任由諸位老弟分取。」

  「巫山冥君」齊百祥話聲一落,左側的一個銀鈴大眼滿面 髯的魁梧老者哈哈笑道︰「齊兄,咱們可是有甲子交情的老兄弟了,你的事也就是小弟三人之事,齊兄又何必生氣的分你我?待會將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兒°一斬絕之後,還是老規矩……喔!今日尚有『七禽仙翁』在內,就分五份吧!」

  另一名消瘦老者也冷然說道︰「齊老大,猛雷說得沒錯,小弟鍾一山也是同意,相信老道也無異議,『七禽仙翁』馬無良也算一份。」

  三人正說時,「玉虛郎君」程瑞麒已然電射五人丈餘之前,並且朗笑道︰「哈!哈!哈!原來是『酆都冥府』齊府主以及『七禽仙翁』等諸位前輩前來本宮,想在下『玉虛郎君』程瑞麒迎接來遲。」

  「巫山冥君」章百祥聞言頓時繼榮笑道︰「桀!桀!桀……程宮主,自貴宮殘殺本府主徒兒及下屬,令本府主霸業毀於你手,沒想到你等竟潛逃無蹤且浪跡江湖兩年餘,如今總算被本府主查知爾等所在,程小輩,今日爾等就為本府主徒兒、下屬賠命吧!」

  「哈!哈!哈!齊府主,公道自在人心,貴府及『乾坤幫』在江湖武林的所作所為不須本宮主贅言,而本宮之人從不以武林人自居,行道江湖只為遊歷江山美景而已,那知卻不時遭邪惡之人挑釁為難,尚幸本宮之人武功尚可而能安然無恙,否則早被邪惡之人欺凌而亡。

  江湖陰惡動輒便性命相搏,並非本宮之人欲為,也因此不欲深陷江湖武林殺伐歲月而折返回宮,但並非本宮之人便可任人欺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齊府主既然率人前來挑釁,那本宮為求自保自是不會任人欺上門來,將會全力以赴出手無情,哼!哼!齊府主想與本宮如何解決恩怨何不劃下道來?」

  「哇!哇!好個狂妄小子膽敢在老夫面前大言不慚?老夫『雷公拳』猛雷可不相信你這娃兒有多大本事,王標!」

  「是,屬下在。」

  「嗯!你去向那『玉虛仙宮』宮主討教幾招。」

  「是,屬下遵命。」

  由五人身後二十餘名老者群中步出一名身材魁梧,年約五句不到六旬的花髮老者,跨大步行往「玉虛郎君」程瑞麒面前。

  但尚不待他說話,卻聽已緊立「玉虛郎君」右後的「玉玄仙子」唐玉珠嬌叱︰「呸!你是什麼東西,竟敢不知死活的前來找死?哼!何妨再出來兩個由姑奶奶一同打發?」

  那魁梧老者聞有頓時狂怒得巨眼怒張喝道︰「丫頭找死不成,老夫可不懂憐香借玉,還不快快退開?」

  喝聲中已然右手疾揮,巨掌已揮出一股疾勁運猛掌風湧向「玉玄仙子」。

  「玉玄仙子」唐玉珠見勢冷笑一聲,竟將對方渾猛掌勁視同兒戲般的不閃不避,且身形疾迎而前穿入掌勁站立對方身前三尺之地,冷笑的用視不動。

  「噫……」

  「啊?這女娃意練成護體神功了?……」

  「王標小心……」

  一陣驚異嘩然聲中,魁梧老者王標驚駭暴退時,另有其他幾名老者不約而同的疾衝而至,欲攔擋那女娃兒傷及王標,卻沒想到那女娃兒只是立身未動。

  「咯!咯!咯!如此甚好,姑奶奶就與你們四個玩幾招再說。」

  四名老者此時老臉無光,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的愕立相望時。竟見紅彤疾晃出數道身影同時撲向四名老者。

  「啊?『分光掠影』……大家小心!」

  「小心快躲……」

  四名老者沒想到這紅衣女娃竟敢同時攻向四人,不由驚怒得身形疾閃且反手拍向紅影,頓時不戰也難的同時出手擋向紅衣少婦。

  「咯!咯!咯……這才乖,姑奶奶就跟你們玩幾招。」

  站立「玉虛郎君」身後的「玉禽仙子」眼見大金等已將七隻禿鷹撲攻得沖飛散逃,但想到對方三十餘名老者前來,其中有功力高超的老邪魔在內,在大姊她們尚未趕至時,萬一對方不顧名聲群起圍攻,那自己三人必難抗衡而陷於危境。

  因此心思疾轉中,立時有了以子之茅攻之子盾之計,不如先驅策大金它們及七只禿鷹攻向對方人群,將對方困住無能圍攻自己夫婦。

  心思已定立時隱於夫君背後開始將手中『役禽鈴』緩緩震抖,並逐漸遠勁使鈴音遠傳夭際。

  霎時只見原本撲進沖逃禿鷹的金鵬黑鷹,竟然撲追驟止且疾升天際飛返「玉虛谷」。

  傷痕纍纍的七隻禿鷹四散飛沖時,卻見大敵竟然停追遠飛,正自欣喜的欲飛返主人「七禽仙翁」處休歇時,倏然被一陣強勁之音准入腦內,頓令七隻禿鷹難以自主的驟然俯衝而下,有如七片鳥雲疾罩向三十餘名老者,竟然連「七禽仙翁」也包含在內。

  未曾騎禿座凌空督陣的「七禽仙翁」,自抬眼見愛禽難敵五隻鵬鷹,早已心驚焦慮得恨聲叱罵不止,奈何御座笛音難達空召拘役。

  直待五隻鵬鷹不明其因的遠飛後,內心狂喜歡愉的望著愛禽下撲,準備視這禽傷勢以便施藥診治。

  就在此時倏聽四周林內鳥時大鳴,並且山林內飛衝出無數的凶禽雀鳥狂急的圍飛而至,正尺驚駭然的不知是怎麼回事時。已聽已方之人驚叫連連的揮掌拍擊。

  「啊?這……這是怎麼回事?……唉喲好痛……」

  「天哪……小心,這些鳥都瘋了,快……快震死它們!啊……」

  連連狂急驚呼駭叫中,七片烏雲也凌空疾罩而下,尚以為是「七禽仙翁」役禽前來驅散成千上萬的飛鳥,因此無人對七隻禿鷹懷有戒心。

  然而七隻禿鷹疾衝而下後,正驚狂出掌的一些老者中倏然響起數聲慘叫,竟被七隻禿鷹當場抓啄死三人。另有兩人身受重傷,但隨即被成千上萬的禽雀狂啄而亡。

  便是「七禽仙翁」也未曾想到有此劇變,當眼見四周禽雀驚沖而出時,依稀曾見過相似景況,只不過當時是飛啄自己愛禽。

  正自心驚的出掌拍擊四周雀烏時,頭頂上鳥雲疾罩而下,正自欣喜愛禽前來助陣驅散雀鳥時,驟然肩上痛楚狂湧全身,驚得他內心大駭回乎上望,但一個熟悉的禿頸巨首正張喙啄向自己頭部。

  「啊……」一聲驚狂慘叫聲驟響倏止,「七禽仙翁」竟然大意的喪命在自己愛禽巨喙之下。

  另一方的「巫山冥君」齊百祥以及「雷公拳」猛雷,「陰山一魅」鍾一山、「玄靈道長」四人,雖也驚駭生此劇變,但靠著功力高深身俱護體神功尚能抗拒台雀撲啄,但隨即被兩隻禿鷹撲擊,才使「雷公拳」及「玄靈道長」迎戰。

  「巫山冥君」及「陰山一魅」俱是老奸巨猾的駭世邪魔,略一思忖便知必然與「玉虛仙宮」之人有關,只見原本與四名手下交手的紅衣少女已退回「玉虛郎君」身側並立,但那個綠衣少婦卻站在兩人身後不停的搖抖手臂。

  「桀……桀……原來是你們搗弄虛玄?程宮主,明人不做暗事,有本事何不正面交手為何要施小人作風?」

  「巫山冥君」齊百祥大怒尖喝聲中,已與「陰山一魅」不約而同的疾射「玉虛郎君」夫婦,兩人四掌已狠猛的劈出兩團征勁掌風湧向三人,目的在那綠衣少婦繼續震抖手臂。

  「哈!哈!哈!齊儲主果然厲害,一眼便看出癥結所在,不過這也是讓爾等知道本官豈是能任由外人前來侵擾?如本宮之人不拿出些本事也難令爾等心眼口服,鶯妹且住手饒過他們。」

  「咯!咯!只要他們人多勢眾並不足恃就行了,待會他們膽敢仗勢圍攻,賤妾必然要他們在群鳥啄攻下疲累而亡,讓他們知曉『仙宮金釵』中『玉禽仙子』的厲害。」

  果然!

  當「玉禽仙子」方小鶯笑語停手之後,立見百鳥驚狂之狀倏止,接而驚惶四散沖飛入林,只留下一片觸目心驚慘不忍睹的景況。

  遍地禽雀屍身足有尺厚,鮮血濺散腥味充斥。十餘個老者屍身也早已體無完膚的倒斃烏屍之內,除了四名老邪魔外,所餘的十三名半百老者此時皆發石散亂衣衫破裂,傷痕纍纍備這處處,面色惶恐駭畏得不對環望四周林內,唯恐再次遭疾衝而出的禽雀攻擊。

  而此時只餘四隻的禿鷹則哀鳴連連,不時以寬喙翻動「七禽仙翁」及另三隻禿鷹的屍身,並見其中兩隻合力將「七禽仙翁」屍身傷至同伴背上,雙翅揚揮中已一一凌空而上,哀鳴頻頻的往西方飛掠而至,眨眼間只餘四個黑影飛曳西方天際。

  此時「巫山冥君」齊百祥等人心中大寬,並聽「雷公拳」猛雷哇哇叫道︰「哇!哇!好小子,有本事就莫再以邪功驅鳥傷人,老夫要與你一戰以決勝負。」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立時哈哈笑道︰「哈!哈!哈!只要諸位有興那本官之人自會奉陪,但不知……」

  話聲未止,卻聽左右兩方各有數條人影疾如電光石火般飛掠而至,正是「玉劍仙子」譚玉鳳姊妹四人。

  「麒哥,這些邪魔可惡至極。竟然派有一些賊子運送大批硝石火藥由兩側潛入,準備炸毀咱們『玉虛谷』,哼!尚幸賤妾姊姊一一查出隱藏賦子,皆震斃一個不留,並責令大金它們續查殲除!」

  「夫郎,這些賊子皆是陰險殘狠之人,一個也不能放過以免他們以後再來侵擾。」

  「以郎,他們都是江湖武林邪惡老魔,傷天害理之事做盡,絕不能放縱他們再危害江湖武林。」

  「相公,為了咱們往後的安寧絕不能心軟的輕饒他們,大姊,咱們先佈陣困住他們再°一誅除。」。

  「對,先佈陣再說。」

  「仙宮金釵」姊妹六人俱是神色憤恨咬牙切齒嬌噴怒叱,似乎已將對方十七人視若甕中之鱉的欲°一誅除。

  但是「巫山冥君」、「雷公拳」、「陰山一魅」、「玄靈道長」四人皆是縱橫江湖武林甲子之上的頂尖邪魔,豈會在意眼前的七名年輕男女?」

  尤其是剛烈火爆的「雷公拳「猛雷,在耳聞眾女怒叱連連時,已怒火大熾的跨前兩步大喝道︰「小娃兒們不必口出狂言,看你們那個敢出來接老夫一拳?」

  「玉禽仙子」方小鶯眼見「雷公拳」叫,頓時身軀一扭掠身而出。並嬌叱道︰「哼!大個老魔,姑奶奶且來會你。」

  「玉食仙子」方小鶯早已心存殺機,因此掠身而出時已將腰際「銀月劍」執出、腳踏「玉虛飄凌步」疾晃至「雷公拳」之前,從未曾用以應敵的「七虛七絕劍」已施展開來。

  但見翠影已然疾如迅電劃空飛射「雷公拳」,凌厲森寒劍光暴漲劍芒伸吐五寸有餘,恍如一道銀電疾射對方胸腹。

  「啊?……猛雷小心……」

  「丫頭莫狂!」

  「大姊,小妹也上了……」

  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玉禽仙子」及「雷公拳」兩人尚未接觸時,倏然又見紫、黃、赤三色身影也疾如電光飛射而前,三道白、黃、青精光閃爍的劍芒也已凌厲的罩向「巫山冥君」、「陰山一魅」、「玄靈道長」。

  「叱!骷髏鬼,姑奶奶『玉劍仙子』來了。」

  「老道接本『王瑤仙子』劍招。」

  「老魔你也別閒著,本『玉度仙子』來也!」

  此方四女展劍攻向四名老魔時,「玉音仙子」及「玉玄仙子」兩人也略慢一步的各執「玄女劍」、「坎水劍」撲向那十三名半百老者,竟然無視對方人多勢眾。

  就在此時「玉虛谷」之方竟疾掠至一名青衣女子,並聽她急叫道︰「燕妹、珠妹別急,姊姊也來了。」

  聞聲知人,頓聽「玉虛郎君」皺眉問道︰「怡姊你怎麼出宮了?」

  「麒弟放心,蘭妹及華妹見大金它們皆已返谷,大金它們表示山谷四周小賊皆已清降,只有這方聚至大群老魔,蘭妹她倆放心不下才緊催賤妾出宮助陣的。」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玉虛谷」附近已無敵蹤,頓時放心的笑道︰「嗯!既然如此便可放心的與他們一戰了。」

  眼望著︰「玉萍仙子」姜欣怡也執劍攻向那批半百老者,在環望各處戰況一會後,立時掠向功力較對方低的「玉度仙子」梁香墜身側笑道︰「香妹你去幫怡姊她們,這老魔就交給為夫了的。」

  「是夫郎,賤妾這就過去了。」

  交戰的「陰山一魅」鍾一山眼見「玉虛宮主」換下「玉度仙子」,頓時陰森森的笑道︰「嘿!嘿!嘿!程宮主來得正好,如此老夫便可殺了你搶得首功了。」

  「嗤!嗤!前輩有本事儘管施出,多說無益。」

  「玉虛仙宮」中功力最高的當然是「玉虛郎君」了,「玉劍仙子」身為女子先天較差,原本只略弱一成左但因曾生育,因而已差有兩成左右,至於其他在場六女雖略差,但也差不到三成。

  因此迎戰四名老邪魔的「玉虛郎君」及「玉劍仙子」有勝無敗只差遲早而已,而「玉瑤仙子」及「玉禽仙子」兩人功力相當,只略高兩名老魔半籌而已,因此勝負之機尚難預料。

  至於「玉萍、玉青、玉度、玉玄」四女,功力雖高出十三名半百老者不少,但對方人多勢眾使四女也甚感吃力。

  因此四女皆有默契的欲速戰速決,能誅除一個便少了一個敵手,於是俱是功提八成,踩著玄妙虛幻難測的「玉虛飄凌步」閃掠挪移,右手寶劍「玉虛劍法」及「玉虛七絕劍」交替施展,左手則不時劈出「玉虛乾坤人掌」及施展「玉虛三十六飛星手。」

  如此一來十三名半百老者立時被四女變幻難測的身法迷渙得不知如何追擊,每每皆是只能攻向身影而已,並且略一疏忽即被側身而過的劍勢、掌勁擊傷。

  不到片刻,十三名老者已傷亡倒地四名,更令其他九名老者內心驚駭再逐漸聚為一圈,以免背腹受敵而致傷亡。

  其中數人本是心驚此番前來,可說是有十成把握可殺「玉虜仙官」之人,但沒想到尚未交鋒便已被對方異功驅鳥傷亡近半,再加上對方雖是年只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女,但是竟然能一對一的與主人單獨接戰而無敗像。

  再加上剛才聽那後到年齡略大的女子之言,似乎對方宮內尚有不少人未出宮,如果對方傾巢而出時,那自己之方豈不是……在此情況下已有人存心保存實力佯攻,只要情勢急下之時便欲趁機脫逃,否則數十年中隨主人掠獲的金銀財寶便無福享受,而平白的便宜了他人?

  正當九名老者合力抗拒著四女的凌厲劍勢時,倏然頭頂一片狂疾勁風下罩,內心震接且尚不及閃避時,倏然一聲淒厲慘叫響起︰「啊……救我……」

  隨聲望去,只見一名老者被一隻金黃巨鵬的雙爪,緊緊抓住頭部及右肩驟然升空,手腳急揮掙動身軀扭挺連連後終於靜止軟垂,接而由三十多丈的高空中疾墜而下,竟有意似巧的墜壓向」雷公拳」頭頂。

  「雷公拳」猛雷初與那嬌甜圓臉的綠衣少婦接戰,本以為憑自己甲子之上的功力,一不出百招便可得勝,但沒想到對方一出手,立黨森寒凌厲劍芒閃爍的劍氣觸膚生痛。

  更甚者,自己所擊出的拳勢不但被對方玄奧無比的劍勢所阻,便是拳勁皆也被劍氣削裂四溢,根本便難傷對方。

  「雷公拳」猛雷內心震驚中再也不敢小視對方是年僅雙十左右的少婦,因此已然沉著出招拳勁收斂,希望能憑閱歷功力久戰拖疲對方後再一舉擊斃。

  「玉禽仙子」方小鶯黠慧無比,在招過三十餘後已發覺對方企圖,心思疾轉中已知憑自己的功力武技若想輕易勝得眼前老魔並非易事,若想貪功躁進恐怕也難全身而退,而巴方夫君姊妹中已有數人掌握勝算,只要自己拖住老魔讓夫君姊妹斃敵之後,必然會今老魔壓力大增心生怯意,到時……思忖及此「王禽仙子」也不動聲色的功收兩成,與對方應應的你來我往險況已消。

  把過近百之時,倏聽慘叫大響中已見小金正抓吊著一名老者升空,原本只心喜對方又少了一個惡賊,但沒想到眼角上瞟中,竟見小金將那屍往「雷公拳」頭頂拋下,不由芳心大樂的暗中凝勁準備趁機施展煞手。

  身材魁梧的「雷公拳」,眼望對手皆須低首下望,因此根本不知頭頂上有物疾墜而下。

  忽然眼見綠衣少婦連朝自己眨眼噘嘴伸舌,不由內心任愕的不知她為何如此?是何意思?

  「咭……咭……老魔看姑奶奶的把戲,咭!咭……」

  「啊?……猛雷小心,頭上……」

  「雷公拳」猛雷耳聽綠衣少婦的嘻笑聲,不由心中疑惑,但隨及便聽老道的急喝聲傳至頓知不妙。

  就在此時倏然眼前銀色劍幕驟然暴漲,凌厲劍氣已布出一團光罩罩向自己,除了後退外只能硬擋。

  但是剛才耳聽老道急喝聲,卻又未聽清何處有警?不過除了身後外左右兩側並無警像,而綠衣少婦又驟然搶攻,必是要通退自己,令自己陷入身後的危境中。

  說來話長,但卻是在瞬間之事。

  「雷公拳」猛雷判定身後有陷又怎肯後退?因此在暴喝一聲中拳勢眸然狂猛如翻山倒海去向對方。並跨步前衝欲問離身後難料的危機。

  就在此時,倏然頭頂之上傳來一股衣衫抖動之聲,剛仰首上望已見一團黑影疾臨頭頂兩尺之距。

  怎麼也沒想到危機是由空而降。驚駭的暴退閃避已然為時已晚!

  右拳要拒抗眼前劍勢,只得以左臂上迎斜撥,一股驟然重壓而下的力道懂得他腦中轟然真氣突散,蹌踉退身時倏覺丹田驟痛一涼,真氣已疾洩而出。

  「喔……嗯……」

  「啊?猛雷……」

  緊臨「雷公拳」的「玄靈道長」耳聽猛雷的悶哼聲,側首望去頓時內心大駭得狂叫一聲。

  然而「玉瑤仙子」李婉馨豈肯容他脫身協助那即將敗亡的「雷公拳」?因此功力驟提十成的嬌叱道︰「老道休走,再接姑奶奶三劍。」

  嬌喝聲中已將「玉虛七絕劍」中的攻招連連施展而出,霎時劍芒暴漲伸舌五寸有餘,帶起一片玄黃光幕疾罩向正欲斜掠的「玄靈道長」。

  就在此同時,最外側的」陰山一魅」已被「玉虛郎君」一掌印在右胸口。甲子之上的護體真氣竟然擋不住一股驟然穿人心脈的強勁暗勁。

  「陰山一魅」鍾一山霎時有如萬念俱灰的雙目大睜,在一股腥甜血液暴衝出喉灑出一片血雨時,才驀然提聚殘餘真氣狂吼一聲,續噴而出的血雨中夾帶著一些碎肉疾噴向「玉虛郎君」面門。

  「玉虛郎君」程瑞麒一掌得功,掌勁疾吐中已知必然重創老魔,也早已預防老魔垂危反噬,因此「玉虛乾坤八掌」也已續在身前布出一片掌幕,身形也疾掠右側。

  正與「玉劍仙子」激戰中的「巫山冥君」齊百祥,在耳聽拜弟猛雷的門呼聲時,自時心中大急的側首望去,眼見拜弟正蹌踉後退,而左側的」玄靈道長」正被黃衣少婦劍幕緊罩,在退往自己左後方時貢衣少婦也由自己身側追擊而過。

  一股狂烈的報復之心由心而升,霎時狂攻兩招逼退對方劍勢後,枯瘦如爪的左掌已斜拍出一股烏黑臭的掌風罩向黃衣少婦。

  正在退身的「玄靈道長」自是望見老大的動作,因此驟停反撲的立將黃衣少婦擋停在老大毒掌的掌勁之下。

  「玉劍仙子」譚玉鳳被老魔掌力逼退一步,竟見老魔斜擊三妹,霎時驚叫道︰「三妹小心!」

  驚叫聲中也已提聚全身功力將「玉虛七絕劍」疾施飛罩「巫山冥君」。

  在高手過招之時本就大意不得,否則立有失招落於下乘之危,更何況是功力相當的絕頂高手交戰1

  「玉瑤仙子」不查之下被身側「巫山冥君」出掌偷擊,再加上面對的「玄靈道長」也及時反撲。霎時身處險境即將遇危。

  眼看「玉瑤仙子」身陷險境難逃毒掌擊中之時,倏然一道藍影由天而降,恰好落在「玉瑤仙子」及「巫山冥君」之間。

  「老魔休傷吾愛妻!」

  「玉虛郎君」程瑞麒雙目怒睜大喝一聲,雙掌也已推出一股強勁掌力迎向烏黑腥臭的掌風。

  但就在他大喝之時一股腥臭之味已順鼻入體。令他感到一陣心惡。

  「轟……」

  一聲掌勁相觸暴響中,腥黑掌風四散飄溢,「玉虛郎君」身軀略晃之際突覺胸內極惡欲吐,但耳內已聽到接連兩聲的慘叫及悶哼。

  「玉劍仙子」譚玉鳳芳心大駭的疾攻老魔突解三妹之危,但見藍影驟至掌勁大震中,心知是夫君及時趕至擋住老魔掌力,芳心大寬中竟見老魔身軀震退兩步,恰好落入自己劍勢之內。

  「老魔納命!」

  「巫山冥君」齊百祥沒想到十拿九穩的毒掌竟被由天而降的「玉虛宮主」震散,正自又恨又怒的續欲去出毒掌時,一聲嬌叱離響中一陣陰寒凌厲的劍氣已刺至右脅不及尺餘。

  驚駭狂急的側倒斜衝欲避劍勢,但身軀剛後仰蹬沖時,眸然右腰脅驟痛泛寒,星火之間又離體而出時右小臂也驟痛生涼。

  「巫山冥君」齊百樣身遭如此之變,只覺氣血疾洩離你真氣消散,霎時狂急的左手疾點右脅右臂封住血脈,蹌踉退出兩尺外才止住身軀。

  另一方的「玉瑤仙子」兩面受敵芳心大駭中,自是將全身功力提聚準備接受即來之創傷,而手中劍勢也已疾狠的連連削向進逼的「玄靈道長」。

  倏聽身側響起夫郎的怒喝聲,霎時芳心大喜嬌甜的怒叱一聲,雙手執劍暴掠向前連連震抖出六朵劍花攻向進逼而至的老道。

  「玄靈道長「眼見黃衣少婦被自己逼擋難進寸步,已然頓止老大毒掌之下,不由內心狂喜得正欲狂笑,但沒想到劇變倏生,黃色劍芒暴漲凌厲無比的電射而至。

  「啊?……身劍合°……」

  目含驚駭之色的狂叫出聲,不敢輕櫻其鋒暴退斜閃,但黃芒如龍盤旋疾追,令「玄靈道長」避之不及。

  但聽一聲悶哼驟起血水如雨噴灑中,「玄靈道長」左頸已被黃芒刺剛出三寸餘傷口,戴冠皓首一斜,已然慘哼皆無的墜飛倒地,手腳掙動連連後已然靜止。

  在此同時,「巫山冥君」齊百祥雖右脅遭創右小臂已斷,但心中狂駭暴怒中身形疾旋,左掌已隨勢疾劈「玉虛郎君」右脅,右足也疾揚踢向「玉劍仙子」胸腹。

  「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惡意連連,但眼見老魔掌勢已至,立時身形閃避開掌勢,左手如椎疾啄對方掌心。

  「巫山冥君」手腳並出已阻兩方追擊之勢,迅疾暴退數步調息數匝後,迅又暴怒的大喝道︰「臭小子!老夫今天要和你一決死戰,有種的便接老夫幾掌。」

  「哼!冥君儘管出手,本宮主絕不退縮。」

  「好,接掌吧!」

  「巫山冥君」此時已知自己一世威名各盡毀於此,便連甲子之上交情的老兄弟三人皆命亡於此,那自己尚有何顏逃走偷生於世?除非能斃了「玉虛宮主」才能保住一世威名並替三位兄弟報仇雪恨。

  因此,「巫山冥君」已將自己修練數十年的「地羅神功」提至圳頂,全身黑袍鼓漲如球,鬟發聳立,面色猙獰如鬼。(其實原本便已形如厲鬼只不過更形凶厲罷了)

  厲叫如鬼身形如唯疾幻而前,「骷髏鬼爪」已疾狠的抓向「玉虛郎君」胸前。

  「玉虛郎君」此時也早已行功數周靜立蓄勢待發,眼見老魔爪勢凌厲抓至,立時也將「玉虛乾坤」八掌施展開來。

  委時夾帶著一股炙熱之氣的掌勢已迎向鬼爪。

  「噫,『一陽掌』?……」

  「哼!此乃本宮絕學『玉虛乾坤八掌』之一的『離』字掌,老魔少冠名稱。」

  「地羅神功」原本便屬陰寒至極的內功,因此所施掌爪皆會夾帶著陣陣陰寒之氣,而「玉虛乾坤八掌」中的「離」字掌卻是剛陽離火之勁,自是炙熱如火而與陰寒之氣水火不容,因此才使「巫山冥君」誤認為「玉虛郎君」施展的是剛陽掌法。

  但兩人續斗中,「玉虛乾坤八掌」中的「干、坤、震、兌、良、糞、坎」七掌也已連番施出,招招各有不同,有時如和風煦日有時皓月柔映,有時如九天神雷狂暴,有時如飄風疾勁,有時如洪流暴捲,有時如巨山壓頂,有時尚處身迷霧四湧的森林內。

  「巫山冥君」齊百祥初時見識過「玉劍仙子」的劍法,如今再見識到對方的掌法也是如此玄奧精妙,已然心知「玉虛仙宮」之人敢招惹「乾坤幫」及「酆都冥府」,自是有其因。

  依「玉虛宮主」的年齡而論,其功力怎可能高絕得不在自己之上?再加上招式竟如此玄奧絕倫,令自己的「骷髏鬼爪」難以招架,萬一他以劍招出手,那自己豈不更無勝算?

  「巫山冥君」齊百樣愈打愈心驚,愈思愈惶恐,自己早已身受創傷尚未及調息,如再久戰之後必是敗亡難逃。

  然而心中驚駭之時,突見「玉虛郎君」面顯痛苦之色,並隱約見他俊面上浮出數道黑絲,頓時心中狂喜的想到剛才自己施展「萬魔噬體」毒掌擊向那衣少婦時,便是被他由天而降所擋,原以為掌出無功,但如今……

  「桀!桀!桀……程宮主好功力好招式,本冥君縱橫江湖數十年,正道之人中少有人能在本冥君掌下全身而退,今日本冥君總算遇到一位功力武技相當之人,本冥君要與程宮主一戰分勝負,不得臨陣退怯,但不知程宮主可敢與本冥君至死方休?」

  「巫山冥君」心喜對方身中毒掌,雖未毒掌噬體,想必是以功力壓制,如久戰之後功力損耗,必將毒性散擴全身再難解救了,因此急以話扣住對方。

  「玉虛郎君」程瑞麒雖也覺體內略有不同,但卻未曾散及全身而只隱於心脈,加之與老魔之戰正是緊要關頭,只要老魔一除,不但「玉虛仙宮」的大患已除,便是江湖武林也除掉一隱患,因此立時朗聲笑道︰「哈!哈!哈! 既然齊府主有興,本宮主自是捨命奉陪至死方休!」

  「知架Z給……程宮主果然豪氣,接掌吧!」

  「巫山冥君」陰森森的笑語中,已然將修練十餘年雖只練至六成的「萬魔噬體」毒功施展而出,霎時只見他原本枯瘦鳥爪竟已臃腫泛黑,隨著掌勁散溢出陣陣腐屍般的腥臭之味。

  「萬魔噬體」毒功原本另有一種名稱「腐屍功」,此功乃是每日在腐屍之中行功,吸取腐屍中的屍氣屍蟲而成的,每當揮掌之時屍氣及屍蟲便隨掌勁湧散,不明之人一經吸人屍毒,其內屍蟲立時開始在體內繁殖席人血肉,三日之內必定血肉腐蝕化為屍水而亡。

  雖然「玉虛郎君」並不知毒掌的厲害,但在鼻嗅腐臭之味,且眼見腰際「赤陽劍」劍墜上的「蜈節珠」竟由粉變藍,頓知老魔掌風含毒,因此立即大喝道︰「鳳妹,你們快屏息退開,以免毒掌侵身。」

  「桀!桀!級°……程宮主怕了麼?」

  「哼!老魔莫狂,本宮主何懼你毒掌?」

  兩人應答之際依然身形迅疾如幻的出掌互攻,但是「巫山冥君」原本右脅受創右臂已斷,豈是「玉虛郎君」的對手?

  然而此時「玉虛郎君」卻也發覺在心脈中的噁心之感逐漸加重,尚幸自己曾服食多種靈果及內丹,體內已具有抗毒之質,因此使得心脈中的毒性未曾隨血脈擴散全身,不過只要功力損耗過多氣血加速時,毒性立即隨之外散。

  因此「玉虛郎君」也不敢功力提至大成,如此一來正好與「巫山冥君」打個旗鼓相當,短時間尚難分出勝負。

  兩人激鬥約有半個多時辰,雖然身形如幻有如一黑一藍兩團光影,若在功力低低之人的眼內自是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團,但在功力高深之人的眼內,卻是如同平常之打鬥而能清晰可見。

  退立數丈之外的」仙宮金釵」妹妹七人,此時雖眼見夫君神情若定招式沉穩毫無敗像。但仍然芳心怦然的緊張萬分,深恐夫君大意失招而遭老魔擊傷,這也是夫妻情深,事若關己則亂的正常現象。

  「啊……哇……哇……哇……」

  隨聲只見黑藍光影驟分,「巫山冥君」身形暴退中,片片血雨已疾噴而出,蹌踉倒退丈餘才搖晃定身,神色萎糜雙目無神的默然怒瞪「玉虛郎君」。

  半晌才聽他陰森森的狂笑道︰「桀!桀!桀!……可惜程宮主身體俊貌即將在兩日內逐漸腐爛剝落,而成為形如厲鬼骷髏,且逐漸化為屍水往森羅殿去了,桀!桀……你們這些女娃炙他準備棺木後事而成為寡婦了,桀!桀!桀!……」

  眾女聞言頓時芳心大駭,雖見夫君穩立無傷,但不知老魔暗中施展了何種惡毒暗算?因此俱是慌急掠身夫君身側,果然眼見夫君面上浮顯出數道黑線,似乎皆在血脈之中,不由芳心非急的詢問夫君有何不適?

  「王瑤仙子」李婉馨見狀芳心悲急,立時轉首望向面浮得色的「巫山冥君」怒叱道︰「齊老魔,你暗中施了何種下流手段還不快從實招來?否則莫怪姑奶奶一劍殺了你。」

  「桀!桀!給……可惜你們這些嬌滴滴的女娃兒即將成為寡婦,噴!噴!告訴你也無妨,程小輩中了本冥君苦練十餘年的「萬魔噬體」神功,三日之內必定被屍毒侵蝕全身,而致肌膚逐漸潰爛剝落,血肉化為屍水而亡,如此你們可清楚了?」

  此時的「仙宮金釵」諸女耳聽老魔之言,頓時又悲又怒又急又恨的怒瞪著「巫山冥君」,恨不得立時交替了碎屍萬段,然而為了夫君為了自己姊妹的一生幸福,因此只能強忍怒火,並聽「玉劍仙子」譚玉鳳已沉聲說道︰「齊府王,今日一點勝負已定,憑齊府主在江湖武林的名聲威望,小女子且問你,但不知齊府主之毒功可有解藥?若有,要如何才能令齊府主交出?」

  「桀!桀!桀……你……嗯,你是『玉劍仙子』?也就是她們大姊?德性!告訴你們吧!本冥君神功現今並無解藥可治,不過……」

  「什麼?並無解藥?……老魔還不快將解毒之法說出?否則……」

  「啊?沒解藥?……大姊……」

  「大姊,老魔使詐你別聽他的,先拿下他再嚴刑逼供。死老鬼,姑奶奶殺了你再說……」

  諸女聞言俱是芳心大驚且怒的嬌叱連連,但「玉劍仙子」立時伸手止住諸女之言,然後續對「巫山冥君」沉聲說道︰「齊府主,勝敗乃兵家常事,如齊府主願將解毒之法說出,那小女子便作主恭送齊府主離去,至於你我府宮之仇恨且待以後再說了,但不知齊府主意下如何?」

  「桀!桀!妓……豈有如此便宜?本冥君三位拜弟以及一些助手下屬,今日全軍覆沒於此,本冥君豈肯如此輕易饒過程小輩?哼,除非你們……」

  「啊!老魔你……」

  諸女聞言知意,委時皆是勞心大怒的恨不得將老魔挫骨揚灰以消心頭之怒,然而為了夫君……

  「好,老魔你放心,只要你說出解毒之法,那姑奶奶立時自刎在你面前。」

  「啊?三妹你……不可以!」

  「三姊,你怎可以相信老魔的話?」

  「桀!桀!給……一好,只要你們有三人自刎本冥君面前,本冥君立時說出解毒之法。」

  「什麼?二人……」

  「老魔放肆……」

  諸女中雖有人怒叱咒罵「巫山冥君」,但是七女中已有人悲思片刻後,立聽「玉萍仙子」姜欣怡及「玉音仙子」江小燕兩女先後毅然說道︰「好,只要老魔你說話算話,小女子便算一個。」

  「老魔,姑奶奶答應你,你說出解毒之法吧!」

  「桀!桀!桀……女娃兒們果然夫妻情深,不過本冥君……本冥君的手臂要如何?……」

  「巫山冥君」齊百祥耳聽兩女之言,不由得意狂笑的望向七女,正想再次拿翹勒索時。倏聽一聲朗笑響起︰「哈!哈!哈!齊府主乃是武林聲名顯赫之前輩,怎會深習市井小人之無恥行徑?你道本宮之人會任你予取予求嗎?哼!哼!哼!鳳妹殺了他。」

  諸女聞聲霎時芳心大喜的望向夫君,原以為夫君自己已行功逼出毒性,但眼見夫君面上顯絲依然,頓時芳心又涼。

  「玉瑤仙子」李婉馨聞言立時慌急的說道︰「夫郎,你……你體內毒性未除,豈可殺了老魔?那不就……」

  「麒哥,不如暫且留他一命再……」

  「哼!怎麼?難道你們都不聽我的話了?憑咱們『玉虛仙宮』怎可受老魔脅迫?此點小毒性豈難得了咱們?先誅除他再回它解毒,你們忘了宮內尚有許多解毒靈果以及吸毒的『蟾蜍目珠』?」

  「啊?對咧……」

  「咯!咯!怎麼一急後竟忘了咱們宮內尚有數寶……」

  「可是前……老夫現還是先拿下他如何?」

  「住口,你們若不聽我之言……那就由我自己動手了。」

  「巫山冥君」齊百祥耳聞「玉虛宮主」之言,立時急喝道︰「程宮主,若無本冥君之解毒法,那只有每日服食五毒壓製毒性,但到那時你將身為毒人形同厲鬼了……」

  「哼!齊府主廢話少說,本宮主豈會聽你危言聳聽之詞?鳳妹、馨妹快誅除他,早些回宮解我身上毒性。」

  「麒哥……死老魔,姑奶奶劈了你。」

  「老鬼納命來。」

  「仙宮金釵」姊妹七人耳聞夫君之言,真是既不敢不遵又唯恐老魔死後萬一夫君體內毒推難解時,豈不是……?」因此俱是美目含淚的猶豫不決。

  但是「玉劍仙子」譚玉鳳幼便與夫君相處,深知夫君心性外柔內剛,因此間言後只得含淚悲憤攻向老魔。

  「玉禽仙子」方小鳥也是同為心性剛強之人,再加上自始便順從夫君無違,因此也同時怒叱一聲疾掠飛撲,玉掌疾掄狠狠的攻向「巫山冥君」。

  「巫山冥君」初時運「玉劍仙子」也無可奈何,而現在再加上另一位工力相差無幾的絕頂高手,更何況他右臂已失右臂劍傷未復,以及心脈已遭「玉虛郎君」掌力震傷,尚有何能抵擋兩名芳心悲憤狂怒皆全力以赴招招疾退的高手夾攻?

  因此「巫山冥君」內心震駭手忙腳亂的精招連施,但招未出二十,突見兩道狂疾暴烈的勁氣尖嘯狂飄夾壓而至,不由泛黑的骷髏厲容浮出一股怪白之色,如身墜萬年冰窖之中全身寒顫。

  但臨危求生之意與生俱來,倏見『「巫山冥君」身形暴縱而起,眼看即將脫出如翻山倒海般的掌勁之外時,攀然一聲嬌叱由頭頂上方響起。

  「老魔滾下去!」

  「啊?我命休矣……」

  一聲臨死前的駭然慘叫聲之後,立時只聽勁風擠絞尖嘯悶響雷鳴連連,接而有如九天霹靂驚暴之聲乍響,霎時大地震抖劇烈,勁氣狂暴四溢中碎石斷枝枯草塵土已然震嘯而起,並夾帶磁睛絲血霧碎屍狂飄散射。

  一些深長及膝的勁草連根而起,粗如兒臂樹枝也吱喳斷裂,隨著震族如柱的狂飄沖飛八丈餘高才散墜四周。

  如此狂暴勁疾的掌勁,乃是「玉虛仙宮」中所有人皆未曾親眼見過,也才知夫妻十人的功力竟已達至如此之勁。

  但是在場的夫妻八人此時並無欣喜之色,只是默默的望著一片狼藉慘況,心情沉重的相依行返「玉虛谷」。

  *** *** ***

  在「玉虛仙宮」底層的夫婦居室內,「仙宮金釵」姊妹九人成半圓的目立在歐坐行功的「玉虛郎君」面前。

  九女面上皆是又急又慌又期待的神色,九雙美目緊盯夫君俊面眨也不眨一下,並不時望著夫君口內所含的那粒「蟾蜍目珠」。

  片刻後。

  「玉虛郎君」程瑞麒緩緩睜開雙目吐出口內「蟾蜍目珠」,環望身前九位嬌妻後才歎聲說道︰「沒用,想不到那些屍蟲竟然狡邪無比,此時竟然轉聚於丹因氣海之中不出,以致『蟾蜍目珠』無能吸出屍蟲。」

  「啊?麒哥……那……那……怎麼辦?」

  「相公,咱們以前曾試過『蟾蜍目珠』,任何毒性一吸便出,可是……」

  「泣……泣……二姊,夫郎之意是屍蟲乃屬活物,雖也畏『蟾蜍目珠』之靈氣,但卻會遊走躲避,因此尚難吸出,但不知有何法能將它們驅出?」

  「嗯,你們別急,雖然屍蟲尚難吸出,但它們也被限制得不敢循血脈散沖全身,因此尚無礙我身,待咱們想出好辦法時再嘗試吧!」

  眾女此時真是芳心又悲又急,不知有何方法可助夫君將體內毒物驅出時,「玉虛郎君」程瑞麒竟又驚呼道︰「唉呀……怎會如此?……這些毒蟲竟然在我體內增長繁殖迅速,好似增加不少了呢!」

  眾女聞言更是心慌焦急得美目含淚,深恐「巫山冥君」那老虎所說的毒發之況在夫君身上顯現。

  此時突聽「玉萍仙子」姜欣治急說道︰「顧郎,據賤妾所知,一般毒物除了可以藥物化解、逼出外,尚可行功以體內剛陽真火煉化毒物,不過要身俱能施展三昧真火之功力,再者尚可行功將毒物由內路逼出至一與性命無違之處例如手腳,然後再放血洩毒。

  至於『蟾蜍目珠』雖可吸毒,但那些毒物既是活物且會隱避不出,因此實不能靠此法吸毒了,否則那些毒物吸取以郎體內靈果丹氣之精氣後而能增長繁殖,那將更是增加驅毒之因難。

  因此依賤妾之意問印何不嘗試先停用『蟾蜍目珠』,讓那些毒物衝出內臟、丹因循血脈四沖時,立即行功逼毒將其造聚一處,然後放血洩出,但不知以郎認為如何?」

  「玉虛郎君」程瑞風耳聽「玉萍仙子」之言後,也思付其中道理覺得甚為可行,因此也額首說道︰「嗯,愴姊所言甚為有理,那我就嘗試行功遺容之法,不過我想至底練功室行功,你們在此體歇吧!」

  「啊?麒哥你……不行,賤妾怎放心得下?」

  眾女聞言豈肯離開夫君,俱想陪伴夫君行功能了悟夫君之情況,因此「玉虛郎君」如何解說皆難得九位嬌妻同意,於是無奈的同在底層密室。

  在練功密室內;「玉虛郎君」在嬌妻的注目下放棄以「蟾蜍目珠」吸毒,果然體內的屍蟲立時由丹田內循著氣脈流沖全身,使得他全身癢麻不堪。

  不過甚為怪異的是,此時竟然不同初時,發覺自胸肺之上至頭部全無屍蟲上侵,只往胸口之下四肢擴散。

  忍在全身的騷癢行功運氣,逐漸將體內毒蟲造往四肢,可是行功約莫十二周後,(真氣由丹日氣海循行全身經絡再返回丹田稱之一週,一週時乃是行功,個時展以各人功力不同循行周數也不同,一週天則是行動十二個時勵「玉虛郎君」雖覺有部分毒蟲被退至十指指尖,但卻有大部分毒蟲竟因於一些要災之內隱伏不出。

  此時四周嬌娥眼見夫君壘放說上的雙手十指竟然鼓漲泛黑,肌膚尚不停動鼓動,似有物在肌膚內蠕動,頓令九女又驚又喜,立即取來一隻瓦盆。

  「玉虛郎君」心知驅本非輕易一批可及的,因此立時運功封住十指脈絡,並將十指指尖°一劃開一道傷口再行功驟逼,霎時只見十道黑色血箭疾噴人瓦盆內。

  睜目細望中,只見烏黑血液中竟有密密麻麻大如縷蟻的黑色蠕蟲,令九女皆心惡得汗毛他立皮膚發寒。

  「唉呀,果然都是活的呢,嚇死人了。」

  「好噁心腹,真不敢看了呢!」

  「這些毒蟲……唉呀,會不會……爬出來?」

  「快!快……快想辦法消滅它們。」

  眾女又驚又駭中,唯恐那些噁心毒蟲衝出瓦盆上身,但沒想到有些毒蟲一離黑血便僵硬而的跌落盆內。

  「咦?大姊你們看,有些毒蟲不知為何僵死了呢?」

  「咧!對咧!它們一出黑血便僵死了呢!」

  「真奇怪,聚於毒血肉的毒蟲依然存活,但一經曝於空氣便亡,大概它們怕散於空氣中呢!」

  「玉青仙子」江小燕話聲剛落,卻聽「玉萍仙子」姜欣怡搖頭說道︰「不對,這些毒屍蟲原本便是那巫山老魔以掌勁擊出的,因此怎會懼亡於空氣中?其中必有蹊蹺。」

  諸女正疑惑猜測時,「玉虛郎君」程瑞麒此時又已逼出十道箭射入盆內,然後欣喜的哈哈笑道︰「哈!哈!哈!你們別猜了,我已知曉其中玄機了,鳳妹,那乳泉假山上無葉的怪樹,咱們從始至今皆不知其名不知有何珍貴?但是那些果子散發出的香味充溢此展密室中,咱們雖習以為常的並未在意,然而這些屍毒蟲竟然死於這果香之中,你且摘一粒較熟的果子給我服用試試。」

  諸女聞言俱是芳心大奇,以往尚奇怪在這隱密藏有無數珍貴之物的密室內,為何會有這麼一株有枝無葉且長有十餘粒果子的怪樹?而且歷經了不知多少年?那些果子依然未熟不墜的只散溢出一股淡淡清香,好似只做為清淨密室空氣之用。

  芳心驚異中,「玉劍仙子」譚玉鳳已驚喜的摘下兩粒清香四溢雖尚未熟透但已橙紅的果子,溫柔的°一塞人夫君口內。

  「玉虛郎君」程瑞麒含笑咬破春人腹內後,隨及行功運真氣,立覺一股芳香清涼之氣隨著迅疾真氣循行至全身脈絡,更令他欣喜的是體內隱伏及散簾的屍蟲,連沖逃之機皆無的°一僵死。

  行功三周之後體內屍蟲已無一存活的被逼聚至左手臂內,由五指傷口處不停的射人瓦盒內。

  在四周又疑又期待的「仙宮金釵」九姊妹,美目緊盯夫君神色時,竟見夫君左臂泛黑政漲,五道血話不停的射入盆內,直待兒將半盆時左臂黑色俱消。

  射人瓦盆內的黑血竟也不同初時,那些如縷蟻的屍蟲早已僵死,可見那不知名的果子確實是屍毒剋星。

  「玉虛郎君」程瑞鹿此時已是屍毒盡消喜形於色的朝嬌妻們笑說道︰「哈!哈!哈!果然如我所料的體內毒蟲俱已驅除,諸位娘子,這株無葉任村果然是天地間瑰寶,其異處更甚於居室外的靈草異果,因此才珍貴的單獨場於密室內,這也是咱們的鴻福呢!」

  眾女聞言頓時喜極而泣的齊擁而上獻吻不止,並喜悅的笑叫道︰「太好了……夫郎你……賤妾太高興了……」

  「麒哥,泣!泣……賤妾……泣!泣……」

  「相公,嘻,相公……」

  又笑又泣中不到片刻「玉虛郎君」已是滿面朱紅唇印,連諸女望之皆也羞意盎然的嗤笑不止相互逗趣。

  終於是雨過天晴了。

  「玉虛仙宮」大敵已除,夫婦十人更是高枕無憂的在宮中夫唱婦隨養兒育女享受天倫之樂。

  然而不知從何人口中,竟然將「酆都冥府」府主「巫山冥君」,以及昔日拜把兄弟武林三大貪婪邪魔「雷公拳」

  猛雷、「玄靈道長」、「陰山一魅」鍾一山,還有二十餘名下屬皆戰亡「玉虛仙宮」之事傳出江湖武林。

  如此震驚江湖武林的天大消息!」傳之後,頓使各方正道門派自道俠義振奮無比,而一些邪魔黑道為惡幫派則是大為斂收隱跡,深恐遭正道武林趁機剿殺,更有些黑道邪魔潛隱入初掌天下的「大宋皇朝」,在官府任職護身,甚而以官府勢力欺壓正道俠義及善良百姓。

  *** *** ***

  一隻金光閃閃的巨碩大鵬由高空伏沖而下,雙爪間尚抓著兩隻大包袱,迅疾的站向一個四面山壁高聳陡峭的山谷。

  就在此時由另一側谷頂及谷地巨林內突然沖飛出數只巨鳥迎向金鵬,竟是兩隻更巨的金鵬及兩隻五彩鮮亮美麗的鳳凰,還有兩隻長尾彩騖及一隻比金鵬略小的黑鷹。

  禽鳴相應中已同時曳落谷地,而在谷地中二十餘名年約十至十四五歲的少年男女,也被驚動突圍而至。

  「小金回來了……」

  「咦?宮主沒回來咧?」

  只見其中一名年約十四歲左右的青衣少年急掠向小金,並疑惑的問道︰「小金,宮主怎麼沒回來?有沒有吩咐什麼事?」

  小金將雙爪上的包袱往前推了推,並朝包袱啄了啄後才低鳴數聲。

  另一名年齡相偌的粉衣少女見狀立時笑說道︰「啊?韋隊長,小金是說包袱內有書信,咱們快去稟報眾位夫人吧!」

  「嗯,四隊長你派人將包袱及書信送交夫人們,小兄在此督促他們練功。」

  「也好,鄧小妹這就進宮去了。」

  四隊長應聲後,立時呼喚另一名少女,兩人各扛著一隻巨重包袱,但卻輕鬆迅疾的掠人一片樹林內。

  「玉虛仙宮」大殿內,正有九位肌膚溫潤滑膩白若凝脂婀娜多姿,貌如九天仙女下凡,端莊、美艷、秀麗、黠俏、嬌甜各有瑰姿的少婦,正與一群幼兒嬉笑逗樂,嬌靨上俱浮顯出慈愛滿足的笑意。尚有兩名少婦並懷抱著襁褓嬰低語笑逗著,算一算共有十一個男女幼兒。

  由谷外掠入廣場的兩名少女尚未說話,立聽一名鵝黃衣少婦笑問道︰「杜鵑你扛著……喔,是宮主購物回來了呀?宮主呢?」

  「啟稟三夫人,宮主並未回宮,剛才小金自己抓著包袱回來的,聽小金之意包袱之內似有書信呢!」

  「什麼?宮主未回來?……」

  正說時另外幾名少婦也已笑圍而至,並詢問何事?鵝黃衣少婦彎身折解包袱並嬌慎說道︰「夫郎入城購買日需後只交待小金將物帶回,他自己則不知到那去了?」

  話落後手中已取出一封信函微晃示意,於是姊妹九人已心急的折函細觀,只見內裡寫著︰「字諭諸位愛妻︰為夫在城內購買日需時,竟聽傳言有數名來歷不詳的妖女,在大江兩岸殘狠肆虐,所到之處便連百姓也殘遭殺害,曾有正道俠義聚眾圍殺,但皆不敵且傷亡慘重。

  據說四名妖女似乎神智不清受一笛音控制,似乎與「玄靈妖道」的「青牛宮」有關;意欲助「大唐皇朝」殲殺不服當朝皇命的地方官吏、軍將。

  因此為夫已聞訊前往,看能否為故朝忠貞之主除去大患,也可為百姓減少無端禍害!

  眾女觀罷信函,頓聽紫衣少婦恨聲喚道︰「哼,麒哥也真是的,縱然要重踏江湖為武林、百姓除害,也可先回來知會商議後再出門哪?為何要不吭不響的一個人便走了?」

  紫衣少婦話剛說完,候又聽粉衣少婦噴嘴說道︰「就是嘛,我不管,我也要出宮去找相公,也可陪相公照料起居。」

  紫衣少婦聞言不由歎聲說道︰「蘭妹,天下之大你要往何處去找那飛出籠的鳥兒?當初咱們便應有人陪著麒哥進城才是,如今……唉,只好由他去吧!」

  鵝黃衣少婦同言頓時疑惑的說道︰「大姊,你不放心夫郎自己一人出宮哪?」

  紫衣少婦望望身邊姊妹後,已是懊惱的氣道︰「你們怎麼那麼傻?咱們姊妹那個不是為了寶寶、宮中雜事忙得不可開交?再加上要育乳的、再次有孕的還有誰能有空閒

  陪伴麒哥?其實麒哥早就有主要出宮散心了,只要礙於咱們及無理由才隱而未行,如今正好被他找到理由了,你們還想牽住他呀?」

  「啊?原來如此……好哇!咱們這位大老爺有咱們姊妹九人陪著,還有乖寶寶們承歡,他竟還花心的想如脫籠之雀亂飛?哼!看他回來後可會讓他好過?」

  「咕!二姊你……哈……」

  粉衣少婦恨聲喚罵聲中,頓時引起數女的竊笑聲,而紫衣少婦聞言後卻笑罵道︰「呸!蘭妹你少在這兒說狠話了,看你們那一個平日不是對麒哥言聽計從毫不違逆?把他當成心肝寶貝似的事事順從?害得我也跟著你們受罪。」

  「胭!大姊你還說呢,有時姊妹商議要夫郎斂收些,每次不都是你說什麼『夫為天要順從,不可有違婦德』,又是什麼『麒哥也挺累的,就讓他好了』。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嘛?」

  圓臉的赤紅少婦如此一說,頓令諸女嘻笑連連,也使得紫衣少婦雙頰霞紅的嬌喚不已。

  而此時一名綠衣少女在查看兩隻大包袱後,頓時驚喜的叫道︰「咯,你們看,相公買了許多東西給咱們呢,一包一包的都注上名字呢,哇!好美的珠花咧!」

  被綠衣少婦的欣喜叫聲止住了諸女的笑罵逗樂,立時一湧而前笑取夫君購送的物品,以及許多兒玩之物分送幼兒把玩,也忘了夫君獨身出宮的不快。
作者: 龍貓    時間: 2012-6-12 01:30

第十六章 冥府肅魔 江湖靖安

  往「荊州」的官道中,一名風塵僕僕垂首沉思的藍衫青年正緩緩前行,看似緩慢但卻甚為迅疾。

  「奇怪,依各地傳言歸納,已可斷定那四個妖女確實是受人控制的迷智之人,可是並非是受「青牛宮」的妖道控制,否則四個妖女怎會反而殺了三個妖道呢?……嗯,其中恐伯另有玄機,說不定……說不定便是那個隱在暗處的 面人玩弄虛玄。」

  正思忖時,突見前方有人急匆匆的行至,而且還是武林中人。

  兩個面貌凶惡的四旬大漢,在快步急行中尚面色驚駭的不時回頭張望,頓令藍衫青年心疑的含笑揮手問道︰「兩位大哥請了。」

  「喂,小子往回走吧,前面……唉!好慘哪!」

  「老二快走吧,小心妖女轉行這方來。那咱們……」

  藍村青年聞言頓時心中有譜的急忙再問道︰「兩位大哥,莫非又是那「四艷妖」在前方肆虐殘害性命不成?」

  「沒錯,雖然『四艷妖』此時是往『巫山』之方向去,但誰敢說她們又轉向別處?唉,三十多個人……而且還是白道中一些威名不弱的高手,竟然……小子你快回頭走吧!」

  兩名大漢匆忙說完後,再也不管藍衫青年是前是退,已然快步急行的匆匆離去。

  藍衫青年此時心中又驚又喜的立時身軀一晃,恍如幻影般的消逝不見,只見十餘丈外有一道藍線疾射而去眨眼不見。

  「巫山」,除了大江水道及劍閣等地的「棧道」外,入蜀之路只有在聳山峻嶺人煙稀少的狹窄山道迂迴前進。

  被當今江湖武林視為神秘禁地的「酆都」,雖然近年來「酆都冥府」的府主及一些高手精銳皆喪命「玉虛仙宮」高手劍下,但武林人依然不敢輕易踏入「巫山」。

  此時身穿藍衫腰懸寶劍,唇上留有些微短髯的俊逸青年,正站立在「朝陽峰」峰腳的山道中,只見他面顯驚訝的喃喃自語道︰「噫!想不到那『四艷妖』竟然會流衝至此?可是此地不就是當初初通『酆都冥府』六鬼的地方嗎?難道……『四艷妖』興風作浪擾亂江湖?嗯!沒錯,當初『巫山冥君』雖已身亡,但『酆都冥府』中尚有不少鬼卒……或是有留守的高手,因此才能依然為禍江湖武林,看來此次前來定要一鼓作氣斬草除根才行。」

  身形再次前掠,且凝神細聽遙望查看有無可疑之處?

  在聳山峻峰深潤斷崖的荒涼山區中尋有一個多時辰後,剛轉過一處高聳巖轉時,倏見他身形暴嫁貼於巖壁,並小心翼翼的探首斜望。巖壁之外乃是一片樹林,而巖壁延伸高聳,竟是一座巖山的邊緣。

  此時遠方約二十丈之處的山壁前,正有一個黑衣人神色警覺的四處觀望,以覺無何異時才在巖腳的一塊突石上用力一踩,接而便聽有人喝道︰「什麼人?」

  「唐字九號,復仇!」聲落後,頓聽巖壁內響起一陣低沉的轟響,隨即見那黑衣人身軀沒人地面不見。

  轟聲靜止後,藍衫青年心知巖壁處有機關暗門,並有人把守操控進出門戶,恐怕甚難進人密地內。

  小心翼翼怕貼壁前掠至剛才那黑衣人隱沒之地,只見巖壁尚並無暗門縫隙,只有一塊拳大突巖青苔灰塵皆無,而且向有些汗水污垢在上,立知是進入畸門前的連絡之用。

  靜思一會,不想因心急躁事而驚動秘門內之人,因此立時在樹林邊緣一株巨樹粗枝密葉內靜坐等待時機。

  時光逐漸消逝,約莫半個多時辰後,突聽巖壁內傳出一陣轟聲,而前方壁腳之處倏然上揚,立時顯現出一個三尺餘寬的洞道。並有兩名黑衣大漢先後由地面下縱出,原來暗門是在地面之下。

  藍衫青年略一思忖便迅疾掠人樹林內消失不見,而兩名黑衣壯漢急匆匆的縱人樹林,各有不同任務正欲分道揚滾時,倏然身軀一震麻啞兩穴皆已被制。

  約莫半個時辰後,藍衫青年竟已外套黑衣而含笑意的嗤笑自語︰「嗤,嘿,兩人所供相同必然無假,想不到『酆都冥府』中尚有閉關潛修的高手出關主事,尚幸我循跡而來查出內情,否則以後遭他們暗施毒計我仙宮便不妙了,不過……那『秦廣王』會比他師父『巫山冥君』厲害嗎?那六個『陰魔女』……嗯,只有混入『豐都冥府』再見機行事了。」

  換裝的藍衫青年正是遠從「杭州」孤身前來的「玉虛郎君」程瑞麒。

  此地他已收斂功力,有如尋常二流身手的低下鬼卒奔向巖壁前,依法踩踏一塊突巖,。果然耳聽有聲音由地面下傳出︰「暗語!」

  「魍字三號復仇!」

  應聲而答後立聽地面下響起一陣絞練拉扯之聲,立見前方地面緩緩沉落現出一條石階通道。

  「玉虛郎君」毫不猶豫的踏階而下,剛下行不到二十階,身後的暗門又已緩緩閉合,已是有進無出了。每隔兩丈便有一盞油燈,使得通道內清晰可見。

  緩行中已行功護身並默查身周,發覺右側一片石壁內有兩個人的氣息聲,心知是控制暗門的守關人。

  四十餘階的底處乃是一條可供三人並行的直通道,行有十丈左右已達一處十字叉道,心知左右兩側是通往鬼卒住宿之處,於是續往前行。

  前行不到五丈已進人一處寬廣大石室中,約莫三十丈方圓,中間尚有八枝酉柱撐頂,似是一處聚會大堂。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之下頓時內心竊笑著︰「嗤,這間大堂和『玉虛仙宮』殿前廣場相較尚不及三分呢!與大殿較之只能算是闊堂及草房之比了。」

  石室前方有四張寬長大石桌,兩側石壁各有兩條通道,但整個石廳堂並無人跡。

  「嗯,果然和那兩人所供相同,左側兩條通道是往牢房及食堂,右側則是通往上層主事者居室及前方議事室,不如先探議事室再說。」

  然而剛踏入通往議事室的通道內尚未進入一丈,倏聽有人喝問道︰「什麼人亂問議事重地?找死哪?」

  聞聲已知是由通道口左側的一間小石室內傳出、並見一名魁梧四旬大漢步出石室攔住「玉虛郎君」。

  「啊……啟稟鬼使,屬下魍字三號剛回府,有急報要稟報府主。」

  「喔?府主現在不在議事堂,但『泰山王』、『平等王』及『都市王』皆在堂內,不過府主待會便會由秘道進入堂內,你可先進堂候命傳召。」

  「是,屬下遵命。」

  鬆了一口氣轉身行入通道,不多時已行至一間石室門口,只見內裡有一張大長桌及十二張大椅,此時正有三名身穿王袍的威猛老者及一名身穿館甲的將軍分坐兩側。

  室內四人眼見一名鬼車進入室內,頓時疑惑的望著,而那將軍則已喝道︰「誰叫你進來的?」

  「啟稟將軍,屬下是魍字三號,受命前往『天目山』探查『玉虛仙宮』,查知那『玉虛郎君』已離山谷往西北而來。」

  「喔?那『玉虛郎君』已離開『玉虛仙宮』了?」

  「是。三名王袍老者及將軍聞言互望一眼後皆沉思未語,此時忽由室外又匆忙奔入一名鬼卒,並急聲說道︰「啟稟鬼王、將軍,剛才……咦?就是他……」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大吃一驚,雖不知自己如何露出馬腳?但已無暇細思,立時雙手疾揚射出十道指風罩向鬼王、將軍。一正抬首望向急聲鬼卒的三王及將軍,尚不知發生何事時已見先入的鬼卒雙手疾揚,並聽勁風尖嘯,霎時心知不妙的暴立欲問。

  但為時已晚。

  憑「玉虛郎君」的絕頂功力早已蓄勢待發,而三王及將軍卻是毫無防備的由證思中回醒,倉促提功欲避時卻又被桌椅所阻,因此臨近「玉虛郎君」的兩王及將軍已然身軀一震而定。

  唯有最外側的一王正好被急立而起的同伴擋住身軀,因此逃過被制的命運暴退丈餘怒聲喝道︰「你是什麼人?」

  「玉虛郎君」豈能讓室內人驚動整個「酆都冥府」?因此指風彈出後續又反手制住後到的鬼卒,但耳聽一聲怒喝頓時心知要糟,因此已默不吭聲的提聚全身功力,身形如幻的掠至那鬼王之前,雙手十指也已射出十道指勁射向那鬼王前胸諸穴。

  那鬼王乃是十大鬼王之八的「平等王」,眼見那鬼卒揚手之間便已制住同夥,已是心神驚異得立知絕非府中鬼卒,再眼見對方形如魁影般的疾幻而至,更是內心震駭斜閃避開對方指勁,並揚掌疾猛的劈出一生飄擊向對方。

  但是沒想到「玉虛郎君」指風彈出後,早已料到對方會斜避往習慣的右方,因此左手早已續又彈出五道指勁正好迎向斜掠的「平等王」身軀。

  判斷的正確及指勁拿捏得精準,令「平等王」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如此輕易便被對方制住?但事實自己已是四處要穴遭制,再也無能控制身軀斜墜落地。

  「噓……」放心的輕噓一口氣後,為免讓後至之人看出異狀,立時將四人扶坐椅上。

  心中想得好,但忘了剛才急忙奔入的鬼車急叫聲,以及「平等王」的怒喝聲,早已驚動了在通道口小室內的鬼使,正探頭望向室內。

  那鬼使眼見一名鬼卒正將三王扶坐椅上,頓時心驚鬼王為何須由人扶坐?立知內裡有變的退回室內,急忙將室內壁上兩柄把手猛然上推。

  倏然只聽一陣警鈴聲大作,而議事室通道口上也已緩緩落下一面厚重巨石壁封住通道。可是那鬼使忘了巨石壁封住通道乃是為防止外人進入,但卻防不了由內外出的人,因此已被驚掠而至的「玉虛郎君」制住穴道動彈不得。

  雙方鬼使剛被制住,在室內左側的一片石壁間竟掀開一扇石門,並有一名身穿王袍面色慘白雙目綠芒閃爍的七旬左右老者,身形迅疾的掠入室內,並驚怒的喝道︰「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何……咦?……」

  王袍老者怒喝聲中已掠至長桌前,待見四人依然端坐不動頓如有異,正欲查看四人情況時倏見右側黑影疾閃而至,霎對暴怒得右手如爪疾迎黑影,並驚怒喝道︰「什麼人?找死……然而爪勢看似已抓住人影,但卻毫無受力的穿狼一個虛幻身影內。

  但他不愧是閉關約五年,並將師門「地羅神功」練至八成火候,功力已超越乃師「巫山冥君」數成的絕頂高手。

  因此「秦廣王」雖驚見黑影如幻,但依然看出是個年輕俊逸,身穿鬼卒黑衣的年輕人。

  「秦廣王」身形也疾如蜂影般的掠追幻影,並怒聲喝問道︰「呔!閣下何方高川竟敢假扮鬼卒混入本府?」

  「嗤!嗤!想必閣下便是『酆都冥府』新任府主『秦廣王』洩府主了,在下乃是『玉虛仙宮』宮主『玉虛郎君』程瑞麒是也!」

  「秦廣王」眼見對方疾掠三丈之外轉身說著,並緩緩脫去黑色外衣,露出內裡原有的藍衫,頓主中一凜的脫口叫道︰「啊?『玉虛仙宮』?……」

  霎時咬牙切齒的怒瞪眼前青年,並由口中響起一陣陰森如陰司厲鬼尖嘯嚎哭之聲,由低沉逐漸高昂令人聞之心驚顫毛髮聳然,約莫盞條工夫才逐漸低沉,並聽「秦廣王」失聲厲叫道︰「桀!桀!桀……程小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之,本王尚擔心難以尋你,沒想到你卻送上門來自尋死路?桀!桀!桀……那本王就要為師父及師弟報仇了,小輩你納命吧!」

  「秦廣王」失聲中已購鬼影前撲,一雙鬼爪又疾又狠的抓向對方心脈,恨不得一爪將對方心肺抓出。「玉虛郎君」心知對方復仇心切,必然功力高提且心狠手辣的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因此不敢大意的提增功力至十成,「王座神功」已在身周布出七寸餘厚的護身罡氣。

  眼見對方爪勢已臨身前尺餘,立時腳踏「玉虛隊凌步」疾幻而逝,「玉虛三十六飛裡手」也由雙手施展開來,疾如迅電的拍抓向對方身、手要穴。「秦廣王」在冥府密室內閉關勤修苦煉,若非遭遇大變尚不會出關,但也已將師祖的「地羅神功」練至人成,功力已超越師父「巫山冥君」。

  因此以他現時面對「玉虛郎君」的高絕功力及玄奧武技,雖也震驚但卻能將對方身形招式歷歷人目,眼見對方迅疾脫出自己爪勢時,也疾如想影般的追擊對方。

  功力相差不多的兩人相遇動手,若在功力低弱之人的眼中,當然是疾如電光石火招式玄奧難測,甚而連兩人身形皆看不清更別說其它了。

  但在兩人的眼中,卻可比如兩個尋常之人擠鬥,甚難逃出對方耳目,而勝負全在招式中的芥子微隙破綻,以及大意失招落於後手的危機。

  因此兩人心知對方乃是自己大敵,皆不敢稍有鬆懈輕敵,俱是全神貫注沉穩出招,精招妙式變幻迅疾,往來攻守凌厲無比。

  兩人以快制快幻身想影飄忽無常,閃移挪掠捉摸不定,掌爪凌厲變化萬端,含勁不吐搶爭先機。

  如此在石室內足足拚鬥半個時辰尚是勢均力敵難有一絲高下之差,在心驚中也皆佩服對方之武功乃是武林中少有敵手的頂尖高手了。

  此方激戰不止時,在石室外「酆都冥府」的所有高手及鬼卒,當警鈴大作時俱已緊急的各自奔掠警戒之處,待細查搜索許久皆未曾發現有何異狀及外人侵入,唯有府主及眾鬼王、將軍議事石室已然被巨石壁封住,並且也不見府主及眾鬼王將軍現身,莫非警訊便是由此發出?

  一些地位稍高的鬼使細商之後,認為內裡必然有何不正常之事發生,但石室被封無從得知內裡情況,只好在通道外守候。

  而此時石室內的激戰也已出現了勝負之現象,因為兩人施招搶攻中,「秦廣王」的功力雖也高深,但似乎差「玉虛郎君」不到一籌,在如此差距下短時間尚難看出,但時間一久便逐漸顯現高低,另外兩人招式更是關鍵。

  「玉虛郎君」程瑞麒在「玉虛谷」中的眾多殘破科發中習得不少黑白兩道俠義邪魔的招式,因此對「秦廣王」所施招式略有心得,加之對方招式施展數十輪後,已然知曉其變化中的破綻。

  因此,「秦廣王」時時在招式出手後,竟然發覺對方已能先行換招封擋,甚而由芥子之隙的破綻中搶攻而人,令自己不得不急變招封擋,以致捉襟見肘得逐漸招式遲緩凌亂先機大失。

  敗像已萌內心慌亂中更是招式鬆弛,汗水也逐漸滲出鼻息也已不穩得略有喘息之狀。如此一來更顯得「玉虛郎君」的招式迅疾凌厲節節進逼,眼看再過不了多久「秦廣王」便將敗落了。

  倏然只見「玉虛郎君」程瑞間的左掌有如神來之筆,竟然由軟如蛇的穿過一片爪影。迅疾如電拍向「秦廣王」右胸心口。

  「秦廣王」梁吾行心中駭然的微退左旋,不僅避過對方當胸左掌,左掌也順勢反手震向對方右肩,而右手則穿過左掌之下抓向對方左腰。

  但他旋身時卻沒料到對方右掌也在同時拍向自己剛旋轉過的右腰,一股暗勁已無聲無息印滲入體。

  「嗯……」一陣劇痛倏由右腰脅湧升,痛得他悶哼一聲,身形已暴沖斜掠,心中駭然的已無心再戰,迅疾掠向秘門之處。

  「呔!老魔休走!」

  「哼!小輩莫張狂,再接本府主神功。」

  暴然轉身雙掌疾揚中,一股狂烈掌勁已疾湧向追撲而至的「玉虛郎君」,並在對方身形一頓出掌還擊時,身形迅又暴退進入秘門內。

  「玉虛郎君」程瑞麒身形被對方掌勁一擋,已見對方退人石壁暗門內,再欲追擊時一扇石門已逐漸閉合而無法再追。

  原本想破門而入,但又怕內裡有何機關凶險陷入,只得作罷的掠至那尚端坐大椅上的四人之風。

  「嗯……這四人尚在此處,想必老魔不敢啟動什麼機關陷牢害人吧?」

  正思忖時,忽又想通道口的那間小石室,立時掠入小石室查看,只見室內除了桌椅外並無它物,唯有內側石壁上有兩隻鐵把手。

  略一思索已知鐵把手必是開啟石閘門之用,於是將把手下拉,果然聽見那石閘門已轟然上升。

  「啊?閘門升起了,快進去看看……」

  「大家小心……」

  「咦?好像有人在通道內……」

  正聽石間外響起一陣嘩然叫喝聲時,另又聽後方議事室內有石門開啟之聲,並依稀聽見一種尖銳刺耳的笛音傳至。

  倏然返身掠人室內,霎時令他身形疾頓的震凜當場。

  只見室內暗門再啟,竟有兩名面目酷似姣美秀麗,身材嬌小玲動長髮散垂及腰,身穿一件寬大黑長衫年約豆惠的姑娘聯立室內長桌兩側。

  兩女雖是面貌姣美,但面色卻蒼白如雪毫無一絲血色,並且雙目呆滯神色木然有如行屍走向一般,而身軀間然散溢出一股陰寒之氣。

  兩女四手長有數寸塗滿腥紅盪舟的指甲上,尚不停的滴著鮮紅血清,令人望之更加恐怖。

  而受制端坐椅上的四人,此時皆是面顯驚恐之色的氣息已止,頭頂上皆有數個血洞不停溢出順頰滴流。

  「啊?艷妖……『陰魔女』……」

  基然一陣尖刺笛者由暗門內響起,自時只見兩女腳不抬肩不晃,恍如鬼想般的團身撲向「玉虛郎君」,四手十指殘厲的抓向他胸、首。

  「玉虛郎君」程瑞麒心知此兩女乃是「陰魔女」之二,全然受笛音操控毫無自主之意識,因此根本無意以其拚鬥浪費時光,只要尋到吹笛之人後,令其無法以笛音燥技兩女便可無礙了。

  心有此思自是不欲出手,只迅疾掠退避開兩女攻勢,但此時卻由通道外洶湧奔人一群鬼卒,喝斥怒叫的命「玉虛郎君」束手就擒。

  「在那裡……在那裡……」

  「呔!小子何人?竟敢混人本府?還不快束手就擒?」

  「啊?是『陰魔女』咧……」

  「啊……」

  就在眾鬼年的紛嚷叫喝聲中,突見鬼卒口內所稱的「陰魔女」迅疾撲人人群內,血紅盛丹十指揮動中,頓時聲聲慘嚎悲鳴響起,竟被兩名「陰魔女」不分敵我的衝殺。

  由通道內不停湧入的鬼使鬼卒尚不知發生何事的依然往內沖,因此便得室內鬼卒驚駭淒嚎中無法退怯,而被抓破頭顱、頭喉倒地而亡。

  倖免逃入室內的鬼卒更是嚇得屁滾尿流驚駭的衝往暗門之內。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之下頓時愕然的退至一側,心中疑惑的思付著︰「咦?莫非這艷妖……『陰魔女』並非『酆都冥府』之人,也是被人驅策前來尋仇?」

  怔思中已見眾鬼卒被兩名「陰魔女」逼殺退出通道外,奔至外間大堂中閃躲驚叫連連,而地面上已留下了三十餘名鬼卒屍身,真是令人慘不忍睹。

  倏然室外大堂中響起了一陣尖利笛音,但兩名「陰魔女」身形略頓後,似示未曾聽命的依然四處追殺眾鬼年,使得驚叫淒慘哀嚎聲不絕於耳。

  就在此時笛音頓止,並聽「秦廣王」之聲在大堂中急怒喝道︰「住口,都住口,『陰魔女』尚未完全練成,聲音一亂必定狂亂不受控制,你們都快住口,莫擾亂了我的笛音。」

  「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後,頓時失聲笑道︰「哈!哈!原來『陰魔女』尚未練至完全聽笛音驅使,而且聲音一嘈雜使會失控狂亂,這真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果然,在眾鬼卒驚恐聲漸止後,兩名「陰魔女」已被笛音控制得凶厲之色漸消,並已緩緩停身靜立不動。

  兩名「陰魔女」凶性消止的靜止後,才使「秦廣王」及所有鬼卒鬆了一口氣,但突聽一陣清朗笑聲響起︰「哈!哈!哈……梁府主,想不到你欲驅使兩名魔女害我,反倒害了貴府眾多下屬喪命,實乃是自作孽大快我心。」

  「秦廣王」梁吾行聞聲知人,循聲望去只見「玉虛郎君」滿面譏諷之色的笑行而至,頓時憤恨暴怒的失聲叱道︰「程小輩,若非你闖入本府,本府主尚不會在府中對『陰度女』驅使格殺音,而使尚未培訓成的『陰魔女』狂亂出手,使本府下屬損失不少,此皆因你之過,若不將你碎屍萬段豈能消我心頭之恨?你就試試本府主精心培訓幾近十年的『陰魔女』厲害吧!」

  「玉虛郎君」程瑞政此時已知老魔是以他手中那枝烏黑短笛控制兩名「陰魔女」,並已知曉制衡之道,因此立時哈哈笑道︰「哈!哈!哈!梁府主,如今你是狗急跳牆,想以『陰魔女』圍攻本宮主乃是作夢。」

  「桀!桀!程小輩,『陰魔女』乃是本府主先師十餘年前便開始挑選資質上等,且身俱『三陰鬼脈』的幼女,先教導本府無人練成的『陰噁心法』,再以極陰之物培養並浸泡地底陰泉內,如今『陰想罡氣』已成刀劍難傷,並已練成本府『地羅真經』上的武功,連本府主地難抗拒兩人圍攻,桀!桀!桀!如果兩女不成,本府密室內尚有兩名,到時看你還能生離本府嗎?」

  「哈!哈!梁府主若想靠這兩個行屍走向困住本宮主那是休想,怕只怕梁府主甚難控制自如的驅使她們吧?」

  「秦廣王」梁吾行聞言頓時一驚的不敢再答話,唯恐在言語中被對方套出什麼?因此話也不吭的立將手中烏黑鬼笛湊在口中吹奏,霎時尖銳刺耳之笛音震響大堂內,立見兩名「陰魔女」身形疾幻如影的撲向「玉虛郎君」。

  然而「玉虛郎君」程瑞麒微微一笑,並運功吟嘯,將有如九天龍吟之聲逼灌入兩名「陰魔女」耳內。

  霎時只見那兩名「陰魔女」身形驟止,竟然雙目微微轉了轉,似乎有些神智迷茫的晃晃螓首極力思索。

  「秦廣王」眼見兩女倏然停身不動,原本硬直的目光竟有些轉動,頓時大吃一驚的急忙提功吹奏鬼笛。

  尖嘯刺耳的笛音迴響大堂中,但卻見兩名「陰魔女」面顯痛苦之色的連連晃頭,似在抗拒著刺耳笛音。

  九天龍吟及尖嘯鬼笛音同准入「陰魔女」腦海,在痛苦抽搐的神色中,修見兩女雙手捂耳又目中閃射出凶厲之色望向四處,接而好似發狂的狂亂衝掠,所到之處的鬼卒閃避不及立時腦穿喉裂死於非命。

  驚狂尖叫之聲再次由鬼卒口中響起,更加劇了「陰魔女」的瘋狂飛沖,當然也令鬼卒惶恐駭然的四處沖逃,有些則是再也不敢停留大堂內的奔逃其它通道內。

  此時「秦廣王」已然知曉「玉虛郎君」竟以吟嘯聲擾亂自己笛音,而使得「陰魔女」狂亂殘殺鬼率,因此狂怒的提聚全身功力吹奏鬼笛。

  就在此時倏見一名「陰魔女」由「秦廣王」身側掠過,一隻腥紅惠丹的五指巳疾抓向「秦廣王」腦門。

  「秦廣王」被敵我不分的「陰魔女」攻擊,那還能定身吹奏鬼笛?立時緊急的閃掠避開爪勢。然而「陰魔女」一爪未著,竟然疾撲追擊,頓令「秦廣王」狂怒的與「陰魔女」激鬥。

  而此時的「玉虛郎君」也已吟著聲停頓笑望兩人之鬥,但另一名在大堂內亂衝的「陰魔女」,倏見例方疾撲「玉虛郎君」,頓時又興起一處戰場。

  「秦廣王」與「陰魔女」激鬥中,眼見「五座宮主地被「陰魔女」纏住時,竟幸災樂禍的失笑道。「桀!桀!……程小輩,若非是你,本府主精心培育的『陰魔女』因自發狂不聽操控?桀!桀!你就與本府主都留在地府采地!」

  然而「玉虛郎君」似乎並未聽他之語,而是在腦海中思索著「秦廣王」以笛音操控「陰魔女」之事,並想到剛才以吟嘯聲准人「陰魔女」腦內時,竟可令她倆安靜且有些神智茫然之狀。

  忽然靈光一現的想起燕妹曾緣獲一冊樂譜,並在習練熟悉後,曾與姊妹們以各種樂器合奏,而自己久聞之下似覺樂曲能令人腦清神明,如果自己以吟聲唱出灌入「陰魔女」擁內,不知會有何種變化?心中思忖已定,立時吟唱樂曲並以傳音之法灌入與自己交手的「陰魔女」耳內。

  果然!

  清朗的龍吟樂曲灌入那「陰魔女」耳內後,頓見她身形漸緩遲純,並且雙目已非無神直視,而是略有迷茫轉動之狀。樂曲已然收效,內心大喜中自是吟聲不斷。

  於是在清朗柔和的吟聲中,那「陰魔女」已然靜立不動,狂亂的神色已消並且逐漸柔和,緊繃的嬌顏也已鬆弛,雙目中散發出一種迷茫思索之目光。

  兩人靜立相對之狀,卻令另一方的「秦廣王」又疑又怒,豈肯讓「玉虛郎君」如此輕鬆的毫無凶險?

  於是「秦廣王」且戰且退中逐漸接近兩人靜立之處,接而驟然怒攻「玉虛郎君」擾亂他以吟嘯聲安定「陰魔女」。

  「玉虛郎君」被「秦廣王」側攻之下緊急的閃身避開,吟嘯聲也隨之靜止。

  如此一來剛靜神的「陰魔女」倏又雙目僵直無神,但是並未如「秦廣王」預期的攻向「玉虛郎君」,而是疾如感影的掠向「秦廣王」,而成了兩名「陰魔女」雙雙夾擊「秦廣王」。

  「玉虛郎君」可在交手中以口吟嘯而無礙用手把式,但「秦廣王」則需以手、口吹奏鬼笛,因此與「陰魔女」互鬥中又如何吹奏鬼笛?

  「陰魔女」仍是「秦廣王」之師「巫山冥君」以邪功所培育訓練,因神智受禁並無雜亂思想,每日皆是全神貫注的坐息,再加上每日皆浸泡泉、藥水內,因此功力進境神速,且因習練「陰魅罡氣」體質已異於常人。

  她倆不但全身陰寒如冰,而且全身柔軟似若無骨,掌勁及時不但能卸勁反震,尚可借助反擊,因此「秦廣王」才有連他都難敵兩女之言。

  「玉虛郎君」程瑞麒沒想到「秦廣王」作法自斃,竟遭兩名「陰魔女」雙雙夾擊,頓時心中竊笑著;「嗤!唆!梁老魔可是自作孽不可活,就由他們自相殘殺吧!也省了我浪費心力了。」

  暗笑中再也不管三人之鬥掠至各處探查,一來可避免「陰魔女」攻擊自己,二來可探查地府內情況,但搜尋兩刻,在整個地府內除了大堂中的一些鬼卒屍身外,再也看不到一個活人,不知那些鬼卒藏身何處?

  當重回大堂時,竟然已見「秦廣王」伏身一張掀倒的長椅上,身上黑袍已是凌碎不堪爪痕纍纍血跡片片,並且面目爪傷數條血肉崩裂,而致命傷乃是在後腦處溢出紅白液水的四個血洞,但奇怪的是竟不見那兩個「陰魔女」的蹤影,不知她倆亂衝至何處?

  在空無一活人的地府內查有兩刻,才在上層的一間豪華居室內找到一名全身顫抖不止的十一、二歲少年。

  眼見他面色驚恐的緊緊抱著一隻大包袱,伸手要過翻查,除了內裡幾套換洗衣物外,尚有數百兩金銀,以及本書冊,隨手翻看後竟是一些武功秘笈及一些邪異書冊。

  再細看後,才知是「酆都冥府」承傳的一些邪異武功及一些技人心智的邪書,其中一本便是「地羅真經」。

  「玉虛郎君」程瑞麒豈肯容這些邪異書冊續傳於世?因此將書冊留下餘者盡還那少年,並詢問地府內是否有何秘密?

  果然由少年口中得知在身處居室的一幅字畫後有一密室,乃是府主經常獨自進入之處,從無其他人曾進入過。

  將少年告誡一番並打發走後,才循秘門通道進入一間陰寒石室內,並在石室內的一張長石床上看到兩名全身赤裸裸的女子挺直躺在石床上,依其神色好似「陰魔女」。

  心驚中小心翼翼的在石室內查望,剛轉過一片石屏風,又見兩名全身赤裸的豆蔻少年跌坐在一池散出陰寒之氣的酷氣池水內,只餘頭部露出池水,對自己進入毫無所覺,看來除了剛才在大堂的兩女外,其餘四個皆在此了。

  陰寒池水的另一方石壁有一扇石門敞開,內裡是一條下行石階通道,行至底部轉向右側,推開一扇石板門後竟然通至議事室內。

  心中了悟的行返四名「陰魔女」的石室內,在一壁角櫥櫃內見到一些瓶瓶罐罐的藥物,以及一木錦絹簿冊。

  絹冊封面上的墨黑字跡竟是「陰噁心經」,而內裡所著,除了一套寒邪異的「陰魅心法」外,尚有培育「陰魔女」的漸進方式。

  「啊?原來這就是培訓『陰魔女』之邪法?嗯,對了,再加上剛才這幾本邪冊內控人心智之法,哼!尚幸如此邪功未被人攜出,否則不知又要害了多少人?」

  心憤中正欲毀損八本書冊時,忽又想到何不攜回仙宮研究。或可由其內尋到一些破解江湖武林中的一些邪異之珍?於是皆納於懷行出室外。

  當行經四女身側時,不由感歎的忖道︰「唉!此四女如同行屍走肉身不由己,若留她們在此自生自滅豈不作孽?萬一被她們聞人民間恐怕要遺害百姓,不如……」

  原欲震斃四女但又於心不忍,在兩難中忽然想到剛才自己以嘯吟聲鎮住「陰魔女」之事,頓時心善自語道︰「啊!剛才能令那兩個『陰魔女』凶性大消而沙止,想必也能控制這四女才是,對,只要一試便知。」

  心喜中立時盤膝跌坐調息數周後,便開始將諸位嬌妻平日習練,自己也耳聞成熟的樂曲,以吟嘯之聲緩緩吟出,並注視著四女的面色及身軀動作。

  果然清朗龍吟之聲播人四女耳內後,未及一刻便見四女姣美的容貌上開始抽搐顫抖,且開始鬆弛迷茫。接而便見四女似乎已逐漸回復神智回憶往事,且有悲、樂、喜、怒的神色變幻不定。

  倏然耳聽池內兩女中的一女悲泣叫道︰「娘!娘!……快救我……壞人……壞人……」

  而另一女也俟然站立起身露出赤裸的美好身軀,並尖叫道︰「救命哪……哥哥……」

  尖叫聲突然將躺在石床上的兩女驚得挺坐而起,原本困惑的神色轉變成畏懼之色的泣道︰「呼……不要打我……我吃……我吃……」

  「妹妹快救我……好痛……好難過……」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耳聽中,內心狂喜吟聲有效於是悠揚柔和的清郎吟聲不斷吟出,並聽四女不停的悲泣頭則,及惶恐畏懼的求饒順從聲。

  約莫將近兩刻時光後四女已然泣叫聲漸止,眼珠已經轉動的絕向吟唱不止的「玉虛郎君」,且緩緩步向他身前聆聽他那有如溫柔和風吹散腦海的嚴寒畏意,恍如絢日照亮了陰晦暗隅,又彷彿是慈母般的柔愛語聲滋潤著空虛茫然的內心。

  其實「玉音仙子」江小燕在「太空山峻極峰」峰頂古松根底石室內緣獲的樂譜,雖有曲譜卻無曲名,但實是遠古道家驅魔鎮邪的「伏魔曲」,其功尚可正神定心。

  「玉虛郎君」程瑞麒在運功吟嘯出「伏魔曲」後,竟然比道家情心鎮靈的「返魂鈴」及佛家正神梵音清心咒更為有效,能令靈智閉塞心性報失之人逐漸恢復。

  因此四女靜立聆聽之後幼時的記憶已一一湧升,而浮露出喜怒哀樂的表情,且不停的前哺低語著。

  可借「玉虛郎君」程瑞麒不懂其內玄妙,若在此時能有如獅子吼一般驟吼一聲,必然能使四女長久閉塞的靈智運開而回復正常心智。

  「咦?你……你是誰……」

  「娘……爹……你……我爹我娘呢?」

  「泣……泣……不要打我……我學……我學……」

  「妹妹別伯,讓姊姊保護你……」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四女竟然如同正常之人驚疑畏語,立時欣喜的停止吟嘯笑望四女說道︰「四位姑娘,在下乃是『玉虛郎君』程瑞麒,而此地乃是『巫山』的『酆都實府』,但不知四位……咦?……怎麼又……」

  「玉虛郎君」程瑞麒正說時,卻見四女竟又開始茫然遲鈍,目光也逐漸無神直視,似乎又回復至先前一樣,頓時疑惑的怔望著四女。心奇中雖不知為何如此?但又急忙開始吟嘯,再度令四女心智開啟。

  可是當他又停止吟聲時。四女續又再度靈智閉塞,連連嘗試數次皆然,才使他懊惱的自語道︰「奇怪?她們怎會如此?次次綿同忽醒忽迷?……不過似乎尚有救,只是不知該如何才能使她們全然神智清醒?或許該請教閱歷豐富之人才能知曉其中玄機,嗯,如果她們能聽我指示踉我一道回宮,再慢慢救活她們也不遲。」

  其實他並未注意四女呆滯的情形已非初時,而是面色鬆弛,且一聽他說話便會靜靜的盯望著他,似乎已對他的聲音逐漸熟悉順從,而且他走到那兒四女便緊跟到那兒,根本無須費心招呼。

  四女中尚有兩女全身赤裸,似乎無心自行穿著衣裳,因此只好在室內尋找幾件衣衫為兩女穿妥。

  在地府內再次細心尋查,除了搜集到價值數十萬兩的珍寶銀票及金銀,皆已打包妥當,且地府內已無一活人時,才出府將進出洞道震塌崩陷,以免再遭餘孽據以為巢危害附近百姓。

  行返「玉虛仙宮」的途中,除了為四女購換衣衫外,專行鄉間小道宿於山林內,以免四女之狀引起不必要的困擾。

  途中,時時以傳音之法將吟嘯聲灌入四女耳內,為四女清醒神智,果然使四女呆滯之色逐漸好轉,雙目也能轉動張望,並且會浮出癡笑之狀。

  但最令他煩惱的則是四女從不離開他身側兩丈之內,只要能見到他或聽到他的聲音便靜立傻笑,每每在他尋地欲方便時,四女不見他人未聽他聲,頓時面色惶恐得四處亂衝,直到找到他才傻笑靜止,尚幸並未狂亂衝散。

  *** *** ***

  「玉虛仙宮」的寬大殿堂內,譚玉鳳姊妹九人怔望著拐立夫君身後的四女,只聽「玉萍仙子」姜欣怡歎聲說道︰「圖郎,看來她們四人是被人餵食喪失心智的藥物後,再施迷神邪法受命於人,雖然這段時日燕妹以『滌心曲』及不知名的樂曲音灌她們心腦,也以靈果藥物餵她們服用,但只能使她們回復如此之狀,大概是心智迷失長久而無法回復了。」

  「玉劍仙子」譚玉鳳此時也疑惑的說道︰「可是奇怪她們為什麼緊跟麒哥不離?更氣人的是麒哥說什麼她們都聽卻不理咱們?

  而「玉瑤仙子」李婉馨卻笑道︰「看她們現在會聽會笑,也會簡單的回答,比一個多月前動輒發怒凶厲攻擊之狀好多了,也省得咱們擔心她們不知何時發狂害人了。」

  「玉笈仙子」史香蘭聞言則又笑又惱的說道︰「貯!還說呢,相公帶她們回來那段時日,害得咱們想路相公獨處都不行,做什麼事都少不了她們四個在旁,真是的。」

  此話一出,頗令眾女偶笑不止的相互逗樂,而站立「玉虛郎君」身後的四女,則也跟著傻笑的望向眾女。

  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似乎另有所思急的說道︰「喔……據我細思猜測,大概是她們心智喪失只聽命『秦廣王』的鬼笛,沒想到被我以吟嘯聲擾亂而發狂,記得在『酆都冥府』時,我曾以吟聲令她們憶起兒時以及被逼習功之事,因此依我判斷她們必可回復正常才是,只不過燕妹乃是以琴音為她們清神,其中玄奧是否就差別於此!」

  「玉萍仙子」聞言略一思忖後便說道︰「嗯,麒郎所言可能沒錯,想必她們自冥府至此時,全然被麒郎吟聲強灌入腦,所以初萌的意念中只記得以印聲音而對別人毫不理會,至於為何燕妹所奏琴音與麒郎所吟音律相同,但卻無相同功效使她們回復記憶卻難知其中玄奧,因此賤妾認為顧郎何不再以吟聲幫助她們清神一段時日?說不定還真能有功效呢!」

  「嗯,其實我就是有此心想再試試看呢!」

  於是每日由眾女在旁護法,「玉虛郎君」程瑞麒則放心大膽的全神貫注,以八成功力的吟嘯聲傳音灌入四女耳內。

  一一日約有兩個時辰的施功,果然在旬日之後四女神智似已回復,面上凶厲之色已全消,雙目也靈活自如不再呆滯茫然,並且已能聽懂他人之言。

  只可惜回復的心智似停留在七、八歲之間,以及十餘未曾有思想、應答,因此只能說出簡單的應答。

  尚有令眾人無可奈何的便是四女雖已神智回復,但似乎將「玉虛郎君」的聲音深場腦海,如同對主人一般的順從無違,雖不向以前如影附形的緊隨不離,但也不曾離開十丈之外。

  尤其是四女似乎從不知睏倦一般,便是「玉虛郎君」與嬌妻們在房內安歇,但四女卻在門外閉目佇立,略有聲響便會睜目。

  為四女之情況夫妻十人雖也曾為四女情況傷腦筋,驅之不走留之干擾了夫妻間的情趣,實是不知該如何安置她們?

  倒是「玉瑤仙子」李婉馨笑語說道︰「咯!咯!其實這樣也好,如此有她們四女B夜不息的緊隨著夫郎,那咱們以後不就可以放心夫郎再難私自出官了嗎?」

  「玉瑤仙子」之言果然令眾姊妹豁然驚喜,皆嬌笑連連的應聲回應,因此「玉劍仙子」譚玉鳳便決定將四女稱為「春、豆、秋、冬」的宮主貼身「四衛」。

  謀而「玉虛郎君」程瑞麒聞言卻斷然拒絕的說道︰「這萬萬不可,我們助她四人回復記憶不在此,如此豈不成了夾恩索報之意?再者我一個堂堂男子豈能有四名女子為侍衛?」

  但「玉瑤仙子」李婉馨聞言卻立時笑道︰「哈!夫郎此言差也,如今她們四人早已將夫郎視為主人。連我們都甚難將緊隨左右的四女哄離十丈之外,只要不見你人未聽你聲使驚急回轉,你想她們還有離開你嗎?因此你願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她們四人已是你無形中護衛了,倒不如讓她們有個確定名份才能免落入口實。」

  「玉笈仙子」史香蘭此時也逗笑道︰「也驚小妹之意,她們四人的功力與咱們姊妹差不了多少,且習有極陰之內功,加之她們現乃是處子之身,著終老一生為相公侍衛也太不人道了,不如就將她們納為相公侍妾後,一可免於妨礙咱們夫妻間情趣,二可在相公出府時以免相公在外拈花惹草,如此豈不一舉數得?」

  「玉虛郎君」耳聞「玉笈仙子」愈說愈不像話了,不由心中悅的叱道︰「呸!呸!看你愈說愈不像話了,那有為人好者如此取笑夫君的?哼!不跟你們說了。」

  心有微怒的拂袖而去,而四女也含笑緊隨而去,頓使「仙宮金釵」姊妹九人見狀嬌笑不止。

  「玉虛郎君」聞聲聽息心知四女又跟隨身後不高,頓時怒的豁然轉身欲叱,但眼見四女嬌顏上浮顯嬌甜的笑意盯望自己,再也怒火難發的歎息一聲轉身出宮。

  *** *** ***

  「玉虛仙宮」內多了四名功力高深的宮主「四衛」,另外由外地收容的孤兒幼女也已增至七十餘人,除了先進谷內的二十餘名少年男女根基已奠,所差只是往後勤習不懈增進內功火候,至於各類武技則是因資質不同而進境不一,但也能將「玉虛步」、「玉虛二十四掌」、「玉虛三十六劍」習得三分。

  人數逐漸增多自是須另擇地闢建,於是在仙宮秘道口

  「青木陣」前,搭建一座三廂三層的木樓,供所有少年男女住宿,而大段廣場則作為遇有緊急隱避之地。)

  所有七十餘名少年男女,依男女、年齡及資質功力,已分為「青龍」、「玄武」、「白虎」、「朱雀」四旗。

  「青龍旗」旗主韋一鋒年十五歲,旗下有兩名副族主率十六名所屬。

  「玄武旗」旗主田瑞明年十五歲,旗下兩名副旗主,屬下十六人。

  「白虎旗」旗主萬天星年十四歲,旗下兩名冽旗主,所屬十七人。

  「朱雀旗」旗主田杜鵑年十六歲,副旗主兩名,屬下全為少女共有二十七名。

  另外在仙宮內的使女也增至十二名,交由「玉萍仙子」

  姜欣怡管帶教導,負責仙宮內的雜務及照顧兒女們。

  當然!

  夫妻十人的十一名寶貝兒女們,除了在襁褓中便以靈果汁液餵食奠基外,夫妻十人不時以柔和真氣為愛兒愛女返經過脈沫經找髓,誘尋他們在平時便能懂得吐納人門而奠定內功基礎。

  夫妻十人全心全意的經營「玉虛仙宮」,眼見仙官逐日有了規範,有了各有所司的職掌,且已逐漸形成一個既不脫塵卻又遠離紊囂塵世的桃花源。

  夫妻十人各有一段坎坷隱痛,但至此皆有了幸福滿足的欣慰,不願兒女遭到自己曾經歷過的痛苦。

  而那些被°一收容調教的孤兒孤女,何嘗不是全心全意的遵奉宮主及夫人們的慈善愛心,要警死保護這片令他們重生的「家園」。

  一日。

  夫婦十人在谷地木樓廣場前分批分像教導兒女及所屬時,突聽實際傳來大金的雷唉聲……

  「玉虛郎君」聞聲疾掠暴升十五六丈高,隨即有如足踏平的座空橫跨至谷頂山巖上,隨及又見身穿銀白衫袂外罩羅裙的「四衛」已然緊隨掠至谷頂。

  「咦?大金你是說有很多人在禁區木碑前停留,但並未越過禁區?」

  大金聞言迅又旦首連點且低鳴數聲,此時也已縱上谷頂的「玉劍仙子」及「玉笈仙子」、「玉瑤仙子」妹妹三人,在耳聽大金雞聲後,頓時「玉笈仙子」史香蘭雙眉怒挑的嗔罵道︰「哼!又是什麼邪魔歪道來惹事了?這些殺不完的賊子非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玉劍仙子」譚玉鳳聞言頓時笑罵道。「蘭妹你生什麼氣?你沒聽大金雞聲中並無怒意?況且來人能遵守術碑禁令未曾逾越禁區一步,可見並非前來生事之人,想必是有人前來拜訪或有事前來的吧!」

  此時已有「青龍旗主」韋一鋒及「朱雀旗主」田杜鵑,依谷壁巖階級縱上谷頂,並聽「朱雀旗主」躬身說道︰「啟稟宮主及三位夫人,據屬下所知,近來常有一些武林人前來,但皆在禁區木碑前徘徊,雖有人無視警告而深入,但皆被仙禽怒嗚所驚,並被振翼退禁區之外,至今尚無人能闖入仙谷之處。」

  「玉虛郎君」程瑞德聞言頓時雙眉微皺,接而便歎聲說道︰「以看來咱們百慮一失,忘了有人前來拜訪時刻如何由金鵬及黑鷹接引,外人不懂金鵬、黑鷹嗚聲之急再加上它們成密之歡,更令外人心存畏意或有不低看來以後要想法子教導它們接引以禮前來之人,再者或須派人在禁區巡守接引才是。」

  「玉劍仙子」譚玉鳳聞言心知也對,但已急聲說道︰「麒哥,此事以後再說吧!還是先往山道處看看是何方人士前來才是。」

  於是夫妻四人及四衛迅疾掠往南面山道,將近四十里的起伏山道對八人來說片刻即達。

  在禁區山道口的一座粗木牌坊前,只見兩隻黑鷹威凌的站在山道中順翎剔羽,天際則是三隻金鵬盤旋不止。

  牌坊前十餘丈外,有三十餘名打扮名異年齡不等的武林人,俱是面含驚懼之色的不時望向巨有人高的黑鷹,以及雙翼伸展如雲的金鵬。

  眾武林人眼見疾如迅電的八人電射而至時,才面浮驚喜之色的欣然笑叫道︰「啊?來了……來了……」

  「啊?他就是『玉虛宮主』?這麼年輕俊逸?」

  「你們看,那穿紫衣的就是小弟曾見過的『玉劍仙子』呢!」

  「咦?那四位身穿銀衣的以前怎麼從未曾聽過?」

  「囑?他們便是名震江湖武林的『玉虛宮主』及『仙宮金釵』?」

  「好美的女如英雄,真是俊男美女天作之合。」

  「程宮主,老夫江湖人稱『賽孟嘗』諸葛義,今與西北武林前來拜望程宮主伉儷,來得魚莽尚乞海涵。」

  「玉虛郎君」程瑞麒眼見一位發須花白慈顏笑面相貌堂正的六旬老者,正跨步上前拱手笑語,頓時急忙揖手回禮笑道︰「前輩客謙了,本官百慮一失未能早些前來迎接諸位實乃本宮之過失,尚請諸位前輩莫怪,此地距本宮尚有四十里地,因此恕本宮未能有適當之所請諸位前輩休歇用茶,不過今日本宮必定在此建一迎賓之所,避免本宮待客不周之處,但不知諸位前輩此來……」

  「賽孟嘗」諸葛義似是此行為首之人,在耳聽「玉虛郎君」之言後立時含笑說道︰「程宮主莫客氣,老夫等人此來能見到宮主伉儷之面已然甚幸,老夫這就直接說明來意了,程宮主,在近三年中,貴宮賢伉儷先後為江湖武林牧平為害大江南北的『乾坤幫』,甚而以高絕武功殲武林視為隱憂禍患的『酆都冥府』府主『巫山冥君』以及其所屬鬼王及殘狠高手,令江湖武林額手稱慶讚頌良多,尤其是昔日老邪度『雷公拳』、『玄靈妖道』、『陰山一魅』,以及北漠邪魔『七禽仙翁』皆也一舉而殲,頓令江湖武林狂歡,邪魔黑道已然心畏斂跡,而呈現出百餘年難得一見的光明景像。

  然而……近半的竟在『巫山』出現了兩名行徑舉止怪異的迷智女子,時常闖入山野小村殘殺善良百姓老少不留,手法至為殘酷,有數次尚進人『蒙州城』殘殺了不少百姓。雖然武林同道得訊後甚為憤慨,呼朋喚友前往『巫山』圍殺那兩名女子,終於查知竟是以往『酆都冥府』曾操控肆虐『江陵府』的『艷妖』之二,但在圍攻之下,不但未能殲除兩妖反使西北武林群雄傷亡百餘人。

  那兩女妖不但武功高絕殘厲,甚而不畏拳掌刀劍暗器,因此眾同道無能殲除困制兩妖且傷亡逐漸增加,但令人奇怪的是兩妖時而狂厲凶殘見人就殺,但有時卻緩緩靜立似在聽聞什麼?

  在中原武林同道聞訊支援下,雖有『華山』、『少林』、『終南』、『武當』等道、釋兩門以『伏魔音』、『清心咒』等功鎮伏,但卻只能令其殺心略消而已。

  西北武林同竟在傷亡漸增無能為力之下,於是厚顏前來懇請程宮主伉儷為西北武林及百姓殲除禍害,我西北武林絕不會忘記程宮主之大恩大德的。

  『玉虛郎君』程瑞麒初聽之下,已然了悟那兩名妖女便是自己當初在『酆都冥府』內所遇的兩名『陰魔女』,事後自己並未追查兩女下落,而使得『巫山』附近百姓慘遭殺害,實乃自己之過,以邪惡異功培圳十餘年的『陰魔女』,在『巫山冥君』亡後便由其徒『秦廣王』接任府主,且役出為惡。以『陰魔女』之武功及特異體質,當初本宮主也只能抵住一女但卻無把握制住,更何況殲除?

  尚幸『陰魔女』尚未訓練圳至反覆無常,本宮主當時便是以嘯音擾亂『秦廣王』御女鬼笛音,而使兩名『陰魔女』狂亂,反而攻擊冥府之鬼卒,便連『秦廣王』也是作法自斃命喪兩名『陰魔女』爪下。

  其實『陰魔女』原是善良百姓的幼女,只因資質甚佳而被擄捉迷其心志,再教導魔功令其勤習,且以藥物淬煉其筋骨肌膚,才能不畏拳掌兵器。

  『陰魔女』原本有六名,其中四名已被本宮主誘至本宮,歷經半年餘才令其凶性消失,但因自幼便被迷失心智已難恢復至常人相似。

  諸位前輩請看,本宮主身後的四名銀衣衛,便是當初的四名『陰魔女』,已然溫順無凶厲之狀了。」

  眾酉北武林群雄耳聽「玉虛宮主」之言,俱是神色一驚的望向四名銀衣嬌美笑顏姑娘,這才覺的此女並非是「仙宮金釵」,而是令西南武林聞之色變的「艷妖」之四。

  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又說道︰「現今四女已然被本宮主以音律消除凶性,但卻緊隨本宮主不離且驅之不去,如無本宮主之今已不主動攻擊任何人,除非是遭到攻擊。

  至於尚在『巫山』為禍的兩名『陰魔女』,本宮主自是責無旁貸的要前去鎮伏,待語回本宮後再施以相同方法令其凶性消失,但其以往所造之殺率則要諸位前輩莫再追究,因為兩女原是自幼遭擄受害心智喪失的可憐女子,但不知諸位前輩意下如何?」

  西北群雄終於在「玉虛宮主」的解說下,得知了「艷妖」的來龍去脈,因此立時出言附合,只要「玉虛宮主」能鎮伏兩名「艷妖」,使百北百姓不再生活於恐懼之中便萬幸了,又怎會責怪心智喪失的可憐女子呢?

  「玉虛郎君」程瑞麒耳聽群雄同意之言,立時笑道︰「諸位前輩,既然救人如救火,那便恕本宮主要立時前往『巫山』尋找兩女了。」

  「賽孟嘗」諸葛義聞言大喜,與同來的同道皆稱謝不止,並望著他對身穿紫、粉、楊三色同式衣衫的嬌美少婦低語片刻,然後吟嘯召喚天際盤旋的三隻金色巨鵬霎時只見三隻金四盤旋而下,在十餘丈高左右時,竟見「玉虛宮主」並未作勢,已然身軀暴升而上。

  在眾人驚呼聲中倏又見銀影緩衝而上,四名銀衣姑娘也已緊隨「五虛宮主」分落於一小兩大的金鵬北上。

  「諸位前輩,恕本宮主先行一步了,如諸位前輩有興可與拙妻往本宮一行,容本宮一盡地主之誼。」

  群雄聞言皆在地面抱拳稱謝,並聽「賽孟嘗」諸葛義朗笑道︰「呵,呵,呵,既有程宮主大力相助,想必兩名『艷妖』不日便可遭程宮主鎮伏,而今西北大患消除百姓不再驚恐度日,老大等人隨諸位夫人至貴宮略微見識後,便將趕往『巫山』未能在宮主之前效勞尚乞恕罪。」

  千是在三隻金鵬往西北疾飛而逝後,「玉劍仙子」譚玉鳳姊妹三人才恭迎眾群雄前往「玉虛仙宮」作客。

  「賽孟嘗」一行三十餘人乃是「玉虛仙宮」十餘年中唯一到訪的外人,雖得到「仙宮金釵」姊妹九人的盛情招待,但也只在谷地巨樓內而未能得知隱密的山腹大殿。

  賓主交談甚難,約一個時辰後才告辭趕往「巫山」,希望「玉虛宮主」確實能將兩名「陰魔女」制住,保全西北武林及百姓的性命。

  *** *** ***

  「白帝城」名雖為城,實則是「隋朝」開皇八年,大將楊素伐陳時所建立荒山軍城,倚險大破陳王水師。

  石城位於巖山斜城,內裡俱是兵營箭樓,並無百姓之居宅,並且歷經數朝後,已成為供人憑弔觀景之處而已。

  黃昏時分,高聳林立的石峰以及濃密區林蔽日,因此山區內已是陰暗如夜,再加上山風勁急枝葉沙響,以及時時驟響的猿鳴猴啼聲,更令「巫山酆都」的陰森氣息驚凜人心。

  此時倏見五道藍銀身影如電光石火般的迅疾射至,正是「玉虛郎君」程瑞麒及「仙宮四衛」五人。

  突聽「玉虛郎君」程瑞麒朝四衛笑道︰「小春、小夏、小秋、小冬,你們四人分左右進入城內,我由正門進入,如遇到那兩位時,你們只要纏住她們並嘯聲傳訊便可。」

  「喔」

  「是,公子。」

  「是,只要纏住……」

  「嗯……是……」

  四衛聞言應聲,毫不猶豫的立分左右疾掠而去,「玉虛郎君」程瑞麒則由城門疾掠而入,並且行功默查四周有無異聲?

  但五人在城內搜有片刻卻毫無一絲線索,因此只得出城在別處續尋。

  然而「巫山」山區幅地深廣,加之聳峰處處巨林連綿,要尋兩個功力深厚的魔女何異大海撈針?

  夜色漸深,山區內更是漆黑難見,五人三組各相距五隻左右成列往西而去,並已可從空曠之地發現遠方「夔州城」

  燈火映照天際的光芒。

  倏然一陣淒厲的慘叫聲由左前方傳至,在陰森暗林內頓令人有如置身鬼域的驚顫感。

  「啊?左前方,快去。」

  在「玉虛郎君」程瑞麒的急喝聲中,五人已疾如幻形就影般的疾閃而逝。

  裡外之地的幾株石筍中,一堆熊熊火堆的搖曳光芒中,只見有七個身影激鬥,地面上尚倒著三具屍身。

  七個身影中,有兩個長髮散披紊亂,黑施破裂處處難以遮身,已可望見內裡赤裸身軀春光外洩,但兩女卻毫無羞掩之意的凌厲攻抓五名神色惶恐的老者。

  「啊?就是她們兩人,快去!」

  就在「玉虛郎君」程瑞麒驚喜的喝叫聲中,其中一女的尖長宏丹五指已從一名老者喉間拔出,只聽一聲呀呀悶哼,老者已然倒地不起。

  「仙宮四衛」應聲疾撲兩名「陰魔女」時,「玉虛郎君」程瑞麒又急喝道︰「諸位快返,在下『玉虛仙宮』宮主『玉虛郎君』來鎮伏她倆。」

  所餘的四名老者此時早已望見疾掠而至的五人,俱是內心狂喜有了支援之人,再耳聽來人竟是名震江湖武林的「玉虛郎君」時更是驚喜萬分。

  四道銀電疾射而至,立時迎下了兩名「陰魔女」,而使四名老者內心急叫僥倖的退出數丈之外。

  「四衛退!」

  四名老者耳聽一聲清朗喝聲,四名銀衣女疾退中,兩名魔女剛追撲四女時倏然身軀一震而落,竟然莫名其妙的仁立不動,並且緩緩望向「玉虛郎君」。

  「咦?唐兄你看,魔女竟然安靜下來了?」

  「奇怪?……啊?是程宮主……莫非他在傳音鎮伏魔女?」

  「沒錯,你們看程宮主現在正行功傳音灌入魔女腦內,咱們快趁機殺了她倆。」

  然而四名老者欣喜欲攻時,卻被『仙宮四陰」含笑攔阻,並聽其中一名瓜子勝姑娘笑道︰「不行……公子不准殺她們。」

  「哼!為何不行?兩個魔女殺了多少同道及百姓?四位姑娘讓開。」

  四名老者怒憤之色浮顯於面的喝叫欲沖時,卻見四名銀衣女怒色已升,美目中射出凌厲森寒目光盯望四人,並聽另一名圓臉嬌甜姑娘森森的說道︰「不聽公子之命……死!」

  四名老者聞言倏然一驚,已覺一股無形殺氣已由四女身上湧罩而至,頓時心神狂震倒退數步,似乎發覺四名銀衣女好似與那兩名魔女有些相似之處,但又看不出何處相似?

  「啊……她……她……她們身上都有一股陰森酷寒之氣,不……是殺氣。」

  就在四名老者心驚猜測中,突聽那兩名魔女竟驚叫悲泣出聲︰

  「啊?爹……娘……泣……泣……不要……不要……」

  「娘……小君別怕,姊姊保護你……」

  「姊姊救我……不要打我……」

  「大爺我聽話……不要找我妹妹……」

  「泣……泣……藥好苦我不喝……」

  「我學,我學,我不敢了,別打我……」

  兩名「陰魔女」悲泣驚叫之聲頻頻響起,似乎已然神智漸清,但「玉虛郎君」程瑞麒心知要使她倆神智清明並非一蹴可及之事,因此吟嘯之聲逐漸靜止,並呼喚「仙官四衛」夾制她倆。

  四名老者眼見耳聽中真是又慚又驚,想不到肆虐西北之地半年餘,令西北同道傷亡慘重人心惶惶的「艷妖」,在自己同夥八人圍攻下,竟是毫無一絲法退的連連抓斃四人,若非「玉虛宮主」等五人及時趕到,恐怕自己四人也將命喪「艷妖」爪下。

  然而並未見什麼驚心動魄的激戰,也不見「玉虛宮主」出手施招,但是,那兩名「艷妖」竟然凶性斂消的驚叫悲啼,似乎成為身受欺凌痛苦的弱女子。

  從未見過「玉虛郎君」,也從不知他功高至何等境界?但只憑他一現身便使凶殘的「艷妖」柔若羔羊,如此神奇的經歷已使四名老者又驚異又敬佩的怔望著那年輕俊逸的「玉虛宮主」。

  而此時「玉虛郎君」程瑞麒已抱拳朝四人笑道︰「四位前輩,在下得『賽益嘗』諸葛前輩赴『玉虛宮主』告警『陰魔女』肆虐之事,因而急趕前來鎮伏,只因在下深知兩名魔女乃是自幼便遭『艷都冥府』之邪魔擄捉,並施以迷失心智的邪功後訓練成毫無人性的殘厲魔女,但她們本性善良,只要能消其凶性並施功恢復其心智,便如同常人般無害他人,因此在下這就要將兩女攜回仙宮助兩女回復心智,因此尚請四位前輩大人大量莫再傷害可憐的兩女,不主受害情尚乞四位前輩見諒。」

  「啊?……她們……原來……嗯,程宮主大駕遠由江南趕來助我西北武林除禍,老夫等人自是欣喜敬佩,又怎會對程宮主有何不滿之心?只不過她們……」

  「玉虛郎君」聞言知意,因此立時笑道︰「前輩,這兩女心智迷失遭人控制危害社稷,但因兩女背後邪魔已然斃命,故而激盪山區中,不過在下有把握助她倆心智恢復,但須每日至少施功兩個時辰,短則月餘長則數月方能恢復心智,為免兩女有何異變,因此恕在下主從不再遠留在盡早將兩女攜返回宮了。」

  四名老者耳聽「玉虛宮主」之言,雖不知妖女身受何種邪功?但只要她倆能不再肆虐西北之地便局慶幸了,因此立時頷首應同。任憑「玉虛宮主」將兩女帶離西北之地,並急忙探望喪命的四名同伴。

  當然,在兩個多月後兩名「陰魔女」也如同「仙官四衛」一般,神智逐漸清醒的已可憶起幼年之時,也如同四衛一般離不開「玉虛郎君」,將他之言奉為聖旨一般毫無猶豫違逆。

  在夫妻十人欣喜心境中,自是也將兩女並入侍衛中,並且為孿生的姊妹倆取名小月、小星,使「仙宮四衛」改為「仙宮六衛」了。

  不知疲累睏倦且又沉默寡言的「六衛」,內心只知順從「玉虛郎君」而無違,對夫婦十人的打情罵俏毫不羞怯,也毫無一絲拈酸吃醋的意識。

  尤其是「六衛」隨同「玉虛郎君」進入最喜愛的去處,也就是陰寒冷冽的「寒蓮地」時,竟然毫不羞愧猶豫的在夫婦十人面前衣衫盡褪嘻笑在池內嬉樂,甚而有時在內盤膝跌坐行功,吸取酷寒池水這氣增進所習的「陰魅罡氣」。

  最令夫婦十人欣喜之事,卻是「仙宮六衛」有如稚兒幼女的心智與幼童相差無幾,每當與小兒女們相聚時竟是相伴戲樂毫不厭倦,有如保母一般甚而較「仙官金釵」姊妹更為柔心耐性的妥善照顧,因此使夫婦十人欣悅放心的任憑「六衛」與兒女們相處。

  「仙官金釵」姊妹九人久查「六衛」之後,認為她們心智已然再難有所增進,也知曉六女對夫君順奉不離,但六女皆是與姊妹九人年齡相若的美姑娘,如任六女追隨夫君孤老一生也屬不人道之事,因此商議之後決定將「六衛」定為夫君貼身侍妾,一則可免外人有何議論之語,二則也可由六女隨著夫君外出時,避免夫君再拈花惹草牽扯出風流孽緣。

  至於谷務方面,又在年餘間在谷地四方谷頂山巔增建四座雙層長樓,依方位定為東青龍、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供四旗所屬進駐,成為護谷的據地。

  原有谷內的三層三廂巨樓,正堂改為平日議事大堂,上兩層成為夫婦平日休宿之處,左右兩廂下層為起居休閒及膳食之處,上兩層則為客房,以供外人前來之招待住所。

  另外又在三條進出山道的禁區外緣各建有一棟小木樓,一則供駐守山道的星宿劍士休歇,二則可供投貼拜見的遠客略作休職之所在,如此便不會遭遠道而來的訪客有所不便或抱怨了。

  夫婦十人也並非久居不出,而是偶或三五成伴出谷遊歷各地,再加上「六衛」及少數隨行的四旗劍士,也是有如豪門主從浪跡江湖一般,使「玉虛仙宮」之威名時在江湖流傳。

  但夫婦十人也從不忘每在何地得知有貪污吏或是豪門惡霸為禍百姓時,那就是「彩虹鳳凰」現身之時。

  以現今夫婦等人的功力及閱歷,更是神不知鬼不覺輕而易舉的剷除貪官污吏豪門惡霸,也因此使得各地百姓免遭欺凌。

  每每出谷遊歷而返時,或多或少的攜回一些孤兒弱女回谷,因此使四旗星宿劍士已達三百餘人,也因此使得四旗樓房已不敷使用,便逐漸往外圍建樓分散成十餘處據點,而使「玉虛宮」周圍山林內時可見到星宿劍士巡曳,增加了「玉虛仙宮」的安全。

  就不算四旗劍士有否巡曳禁區了,只憑禁區之外的山窪、溪谷已逐漸聚合出十餘個十村,只要一有外人接近禁區時,便會有村民急報各地劍士以作防備。

  十餘個小村少則十餘戶多則四五十戶,每村皆有村民公推出的村長。所有的村民皆知所耕作之地皆屬「玉虛仙官」所有,但任憑所有農戶墾耕卻從無收租之舉,再加上地潤田肥收穫甚豐,因此眾村村民皆已逐漸富裕,已非昔日三餐難繼的貧困賤農了。

  因此十餘村村長暗中商議後,俱願將每戶收成中的兩成撥出聚力公糧,專供「玉虛仙宮」所需而不收一分錢。

  如此水幫魚魚幫水兩蒙其利之事,正符合了當初「玉虛郎君」招請各地貧農在私產山區內耕作之意了,只差別於原本以銀兩購買,而今則由農戶自願供給了。

  夫婦十人各盡心力絞盡腦汁的建設「玉虛仙宮」雖見景像逐漸隆盛擴增而有成就,但卻再也無法如以往那般的逍遙自在,但為了往後的安樂以及兒女成長有個安適富足的「家」,因此皆是甘之如飴毫無煩頓之意。

  至於往後結果如何誰能知道?但也不須刻意做出何種結局,但憑各人為本書做個美好的結論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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