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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都市言情]
匹薩娘子 -【反轉人獸】《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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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2
標題:
匹薩娘子 -【反轉人獸】《全文完》
反轉人獸 作者:匹薩娘子
【內容簡介】:
正常版:蘆花在用手機上JJ的時候看到一篇叫反轉人獸的激烈運動文,一激動沒注意腳下大開的黑洞,成為第一個因為因看人獸肉文而掉入下水井口的枉死鬼。投胎時閻王為懲罰蘆花偷看天庭禁書罰入穿越門,沒想到意外之下蘆花竟被黑無常踢出的巨力足球擊入畜生道,由此開始她的反轉之旅。
惡搞版:你妹啊,哪個天殺的不蓋下水道蓋子?你妹啊,哪個允許又黑又醜的閻王玩耽美?你妹啊啊,你你你你誰允許你在地府踢足球的?雖然說她不想穿去遠古遭受一群禽獸的蹂躪,但她更不想直接變成一群禽獸中的其中一個啊!!
閻王版:你,你和你,這些齷齪~~~~~~小人,都給我投入穿越門接受1P2P3P4P5P乃至99P去!
銷魂版:這就是一女子亂入人獸世界與狼人犬人豹人蛇人等你想得到的和你所有想不到的巨型【消音】之間的【消音】【消音】【消音】【消音】之旅!
作者版:我是上帝。
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2
第一章:楔子
蘆花是鐵桿晉江讀者,JJ的風吹草動蘆花從來瞭如指掌,最近JJ上刮起了人獸風,蘆花便是第一個大膽跳入掃雷的,沒想到便是這一掃成千古恨,蘆花就在美女與野獸的道路上誤入歧途,越行越遠……
說起那一天,蘆花和往常一樣邊走邊用手機上JJ搜人獸文,最近她已經找不到什麼漏網之魚了,連天雷滾滾的瑪麗蘇人獸她也看得如癡如醉,想要在滿篇人獸獸人人獸獸人裡面找出一篇讓人熱淚橫流的好文,就好比是在珍珠裡面找沙子一樣可望而不可及。
這時一篇名叫《反轉人獸》的文吸引了她的注意,出於對人獸忠誠的熱愛,她毫不猶豫的選了進去,像所有童鞋一樣先奔文案,只見文案處只有碩大的一排黃字虎虎生威:此文就是講一女子誤入人獸世界和擁有巨型【消音】的狼人虎人犬人蛇人以及各種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獸人展開的【消音】【消音】【消音】【消音】之旅!!
這、這不是為蘆花量身定做的絕世好文是什麼!蘆花感到鼻腔一熱,一股熱流似乎要順流而下,她顧不得去擦就急急忙忙想開始這激情蕩漾的人獸之旅,可惜飛來橫禍就是這樣的,蘆花只顧得去看手機,一時沒注意面前有個大洞,腳下一空,就直直的墜落下去,蘆花消失意識前只來得及在心中悲鳴一聲:媽的誰那麼缺德不蓋下水道蓋子——!
等蘆花再次睜眼的時候,她發現她已經跪在了閻王殿上,殿上閻王又黑又醜,翹著根蘭花指怒問蘆花“齷齪小人!你可知罪?”
蘆花左右一看,黑白無常肥頭大耳裸露的胸口還有泰山般茂盛的胸毛,逃跑是不必想了,蘆花一窒,趕忙擺出一張人畜無害的路人臉:“冤枉啊!小人一生從未作奸犯科,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一隻啊!”
話已脫口才覺不對,竟然不知不覺用了典型JJ古言體伸冤,閻王老兒粗眉倒豎,蘭花指指著蘆花控訴道:“還敢胡攪蠻纏!天天不學無術便罷了,竟然沉迷那大逆不道有違人倫的禁書,真真是齷齪~~~之極!”
蘆花不可抑制的在閻王最後的尾音中打了個哆嗦。
“如今你陽壽已盡,正是我替天行道之時,你不是愛看那有違天道的禁書嗎?本官今日就如了你的願,來人——喝了孟婆湯將她送入遠古穿越門!”
蘆花傻眼了,她可沒聽說這年頭人獸戀神馬的都被天界列為了禁書,黑白無常連喊冤的機會都沒給她就拉起她交給一旁等候的鬼役,蘆花心裡拔涼拔涼的,邊看JJ人獸戀邊抹鼻血邊喊爽不代表她就願意去代替文中的女豬腳承受1P2P3P4P5P6P乃至99P啊!她相信自己沒有女豬腳那麼強健的體魄承受那些巨大的艷福啊啊!
“唉今天的工作就到此為止吧,黑白哥哥來陪我踢踢足球。”閻王收起蘭花指從判台下拿出一個足球。
“閻王老爺起碼要給我點時間做做心理建設啊啊?!”鬼役無視蘆花的哀號從殿上一直將她拖到奈何橋邊交給孟婆。
“嘿嘿,孟婆姐姐,”她只好轉移目標討好的笑著。“同為女人何必為難女人……”
孟婆面無表情的把一碗孟婆湯遞給蘆花,蘆花拿著孟婆湯只想仰天長嘯一聲,難道她這悲劇的一生就注定這樣結束了?她的文檔裡保留的萬千精品就這樣注定被遺忘在角落無人問津了?
就在她顧影自憐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時,伴隨著一聲嗔罵一個黑影向她襲來:“黑哥哥你太用力,足球都被你踢飛了啦!”
不偏不倚,黑影正中蘆花側臉,那聲黑哥哥讓蘆花一瞬間產生彷彿置身在薩斯基摩人故鄉的錯覺,足球產生的巨大慣性在擊中蘆花後依然沒停下來,在一瞬間鬼役和孟婆沒反應過來之前她就翻下了橋,蘆花這回眼淚真的開始激情四射的飆了——
她她她她她……記得這下面是畜生道來著……
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2
第二章:這不是動物園暴亂
蘆花是被炸彈炸醒的。對,炸彈。
炸彈在離蘆花不遠處爆炸,夾著一聲不明吼叫一隻血淋淋的前肢甩在蘆花臉上。
蘆花愣了兩秒後如燙手山芋般把那前肢丟開。她不是掉進畜生道了嗎?蘆花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的身體,雖說肯定不是自己原來那個,但的的確確還是兩條腿的人類。
來不及多想,又是一顆小型炸彈在蘆花身邊炸開,蘆花趕緊站起身跌跌撞撞往身邊大廈小巷跑去。跑到小巷陰影去蘆花才來得及喘口氣,這什麼地方?動物園暴亂了?地上四分八裂的殘骸全是動物屍首,蘆花只是粗目掃了一眼就發現了眾多的大型動物屍體。
奇怪的是這些動物屍體都普遍比地球上同樣品種裡最強壯的個體還要大上幾倍,但是蘆花沒時間細想,現在首要之急是找一個安全場所避難。
問題是哪裡算安全場所?四周完全是殘垣斷壁,根本找不到一個完整的建築,就在蘆花苦惱之時突然有人撞了進來,來人發現小巷裡還有人時立刻警覺的後退一步,打量了蘆花一番後才鬆了口氣:“B組的不是撤退了嗎,你怎麼還在這。”
B組?蘆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糊弄道:“我走慢了,掉隊了……”
男人聽後點點頭:“C區已經失守,你盡快離開這裡才能安全。”、
看樣子原來是這裡正在發生戰爭。“那你呢?你怎麼不走?”蘆花忍不住問道。
男人穩重一笑,平凡的五官隨著笑意舒展開來:“上頭接到報告,繁殖營坍塌,大量人類逃了出來,我要負責捕獲他們。”
人類?蘆花沒聽清楚,繁殖營顧名思義,但是……把人類關進繁殖營?蘆花傻眼了,那他是什麼?她又是什麼?
“誰在那裡!”一聲喝令驚醒蘆花也讓男人一瞬間轉過身對著發聲源戒備起來。
“你快走,回A區與大部隊集合,這裡交給我!”
蘆花遲疑著站在原地想著要不要留下來幫這個人一把就看見男人一瞬慢慢變形變大,衣服撐成碎片掉落在他腳邊,不,蹄子邊。
一個活生生地兩條腿的人類,就在蘆花眼前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犀牛!蘆花傻傻盯著男人,嘴巴都塞的進個雞蛋!沒等她回神過來,更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男人對面的人也不甘示弱的在一瞬後變成了一條尾巴甩的辟啪響的鱷魚!
“這這這這……”蘆花指著他倆,手指顫啊顫,一個極其誇張的猜想在她腦海裡形成了。
“還愣著幹嘛?快撤退回A區!”男人,呃,犀牛見蘆花沒動,又壓低聲音說了一遍,在蘆花耳裡聽來明明就是一聲低沉的哞聲,但要命的是她居然懂了!這個事實令她無比恐慌,她趕忙慌張的向後跑,
直到聽不見兩人的嘶吼聲了蘆花也不敢停下來,街上橫屍的動物讓她意識到這些跟剛剛的男人一樣,在不久之前都是兩條腿的人型,會說話,會思考,也會笑。
經過剛剛的事件,蘆花不得不承認,十有八九她也不是人,和那個男人,這街上所有橫屍的動物一樣,她已經成為了自己愛看的小說裡面的主角——獸人。
蘆花不知是該哭該笑,她好歹沒有成為被一群禽獸圈叉的主人公,但是不代表她就願意成為圈叉主人公的一群禽獸裡的其中一個啊!
或許應該往好的方面去想,蘆花邊跑邊安慰自己,成為壓迫別人的禽獸總比被禽獸壓迫好啊,蘆花決定從今天開始以一個禽獸的身份活下去,要做一個合格禽獸,一個禽獸中的禽獸!
越想越高興,蘆花奔跑的腳步都輕鬆了很多,已然忘記這裡還是戰場,直到聽到一聲慘叫後才不禁慢下了腳步。
聲音來自路邊一座大廈陰影去,一個少年正舉著一把小刀瘋狂的刺向身下一個抽搐的身影。蘆花打了一個抖直覺不要靠近,但是少年瘋狂的舉動又折磨著她的好奇心,她忍不住躡手躡腳的靠近二人,才發現少年的目標竟然是身下男人的下體!與其同時已經習慣這具身體的她敏感的聞到了兩人身上發出的不同味道,身下那個不斷抽搐只剩一口氣的男人有股猴騷味,她斷定此人原形是猴子,果然一口氣沒吸上來的男人在掙扎兩下後就立刻現出了原形,一個醜陋的彩面山魈。而少年身上散發出確是和動物不同的氣味,那是另一個種族發出的無法改變的氣味——人類。
蘆花不想多管閒事,正後退打算繼續尋找出路的她卻失算一腳踩在一個碎石頭上,聲音不大,卻足以把如驚弓之鳥的少年驚嚇到。
少年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把小刀對準蘆花,亂糟糟的鳥窩頭下隱約看見他發紅的眸子帶著憎惡的火焰和恐懼的閃光,明明站都站不穩卻還緊緊盯著蘆花彷彿隨時要衝過來似地。
“你、你別緊張,我馬上就走……”蘆花看著這大概才十一二歲的少年連忙說道。
但是少年明顯不準備相信蘆花,舉著小刀就咬著牙衝了過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不得不說這少年著實不太聰明,獸人都是有獸化的能力,蘆花剛來還沒掌握這門技術暫且不談,就憑他那營養不良的小身板蘆花也是有信心把他制服的,問題是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這是一個帶刀,剛剛犯下命案的亡命之徒……
……你妹啊!蘆花當機立斷轉身就跑。沒跑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咚一聲,蘆花抽搐著嘴角往後一看,果然,少年在起跑兩步的距離昏倒了。
靠!身體不好就別想演動作片啊!
現在,一個艱巨的問題擺在蘆花面前,如同所有言情小說主人公一樣,此刻她也在誠懇而白癡的思考一個問題,救,還是不救。
現在是非常時期,自身都難保,還要扛個累贅東躲西藏無疑是非常不現實的,蘆花權衡利弊後悄悄祈禱少年自求多福就重新出發了。
倒霉的是蘆花不認識路,她一邊觀察有無敵人一邊在街上穿行尋找出城的方法,剛剛那頭犀牛告訴了她這裡已經淪陷,不管A區在哪裡,她都決定先出城。
可是繞了半天,她氣急敗壞的發現她又回到了原處,那個下半身血肉模糊的山魈,和暈倒在一邊的少年。
太陽已經不知不覺的落山了,只剩一層斜陽照射著寂靜的戰場。蘆花打算把少年捉起來等他醒後帶她出城,又怕少年醒後再像之前動刀子反抗,四處找了截斷繩回來把他雙手牢牢捆在身後,又把刀子踢到一邊才把少年拖進旁邊的殘房。
做完這一切後蘆花又憑之前的記憶回到隔壁大街超市洗劫了一些食物回來。終於可以休息了,蘆花踢開少年,如釋重負的坐在殘房一角。
要是依蘆花的性格,她是一秒也不想在這裡多呆的,要不是她不熟悉這個城區,否則早就可以遠走高飛了,也不用帶上這個大麻煩。蘆花扭頭看了少年一眼,少年緊閉著眼睛皺著眉頭顯得分外痛苦,蓬頭垢面使她幾乎看不出他的樣貌,只有犀牛說的繁殖營和此刻少年身上衣不蔽體的破布片片能讓她勉強想像一下他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也能解釋少年當時眼裡連恐懼也蓋不住的憎惡和憤怒。
蘆花在實際對比了之後再一次慶幸自己是個壓迫者而不是被壓迫者。
打量完了少年蘆花從食物口袋裡掏出了一枚手掌大的玻璃片,是她在回來的路上撿來的。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容貌。比上輩子自己那張路人臉好多了,雖然自己誇自己總是不好意思的,但確實這張臉還擔的起一聲“美女”了:瘦削的瓜子臉上一雙秋水大眼,小巧的翹鼻下是淡粉的薄唇,斯文柔弱的五官搭配在一起卻絲毫不顯文弱,概括來說就是堅毅裡又帶了絲少女的柔弱。
看完五官蘆花又低頭觀察自己的身體,不算高挑的身材,和五官綜合起來看大概剛剛成年的模樣。這倒讓她大吃一驚,這麼小就上戰場,難道說獸人的生命歷程和人類不一樣?她身上穿的大概是部隊服一類的軍裝,剛剛她就是用它來區別敵人與否的。
現在她對這個身體有了初步認識,至於獸化的原型是什麼以後再說,她拿起一袋高鈣餅乾撕開嘎崩嘎崩的嚼了起來。
就在她邊嚼餅乾邊想下一步計劃時身邊的少年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2
第三章:逃離C區
蘆花瞟他一眼,見他咳的肝腸斷寸實在不像裝出來的才丟了瓶礦泉水給他。
少年先是一驚,然後狠狠的瞪著蘆花,全身像只炸毛的貓咪。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是要呆在這還是出去?”蘆花放下餅乾一抹嘴角的渣屑,注視著少年的目光裡努力放進“誠懇”二字。
“簡單來說,你是選生還是死?”
少年嘴角扯出一抹譏笑,並不準備回答蘆花。
“現在我有用的著你的地方,你提供我需要,我提供你庇護。當然我也可以放你出去,絕對不攔你。你自己選吧。”蘆花又拿起餅乾嘎崩嘎崩的嚼了起來。
少年驚疑的看了蘆花一眼,似是在考慮這件交易的可行度。
“我想你也知道外面很多……”蘆花停了下,覺得用“人”來形容獸人們不太好。“呃,在捕獲人類。”她特意用捕獲這個詞在少年頭上加了把火。
果然,少年的身體一瞬間僵硬起來,瞪著蘆花的眼神似要冒出火來,瞪了半天,少年終於一字一頓,似是要把每一個字都咬碎在嘴裡般狠狠的說:“……我要活著。”
“很好。”蘆花滿意的點點頭,把少年身後的捆綁摘了下來。“口袋裡有吃的,自己拿來吃。”
少年僵在原地,只是揉了揉僵硬的手臂,依然謹慎的盯著蘆花。
蘆花不在意,依然自己吃自己的。
過了半晌少年見蘆花依然沒動作,突然幽幽的冒了一句:“快點速戰速決,我準備好了。”
“咳咳咳……!!”蘆花一口餅乾卡在嗓子裡,趕快抓了瓶礦泉水過來咕咕灌下。
“你……你說什麼?!”蘆花好不容易平復下呼吸,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少年。
“我提供你需要的,你提供我庇護。你該不是反悔了?”見蘆花愣在原地,少年頓了頓,不情不願的撇著眼說:“你放心……我還是……第一次,乾淨的。”
蘆花徹底傻了,反應過來後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如果笑來在地上打滾的話少年會不會惱羞成怒一刀結果了她。
大概是蘆花臉上似笑非笑分外彆扭的神情激怒了少年,他眼睛一瞪:“有什麼好笑的!”
蘆花轉過臉,拚命調節自己的面部表情,確信正常後才面對等的一臉不耐煩的少年,正色道:“我是要你帶我出城,沒別的意思。”
少年先是一愣,在聽到別的意思後一張臉後知後覺的燒了起來,即使如此還是不甘落敗的狠狠吐出兩個字:“虛偽。”
蘆花不管他,把超市口袋踢到他面前。“快吃,明天我不想帶著累贅上路。”
少年遲疑了一會才試探性的拿了一小盒壓縮餅乾出來。看著少年像只小貓的動作蘆花忍俊不禁,又硬生生的把笑聲壓進肚子裡。
“你叫我蘆花就行,你叫什麼名字?”
“……黑島。”
蘆花看了眼他手中名叫黑島的壓縮餅乾沒說話,名字真假有什麼關係,始終是個叫法。
“袋子裡有我找來的衣服,雖然是……”蘆花不好意思說是從死獸人身上扒下來的。“上面的味道好歹能掩蓋一下你身上的味。”
好歹比你身上的破布片片要好的多,蘆花下一句沒敢說,正在成長的青少年,留點自尊的好。
黑島這回沒廢話,也沒在意蘆花的視線悉悉索索的換好了。
“你救我真的只是要出城?”黑島盯著蘆花。
“當然。”
黑島沒說話了。
夜深了。
蘆花瞟了眼蜷縮在牆角假寐的黑島,也許在深夜裡對人類來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對蘆花來說還是跟白天一樣清晰。
當時在街上決定救這個注定是累贅的累贅,也許不只有要他帶路的原因在內,也許……
蘆花看著窗外黑雲壓壓的天空。
也許是為了證明自己也曾是個人類。
而此刻她以為跟失明沒什麼兩樣的黑島,正灼灼注視著她。她沒發現她的雙眼在黑夜裡竟像琉璃珠一樣璀璨生輝水波流轉。
蘆花一夜未眠,當然她也清楚黑島也是。
一早兩人就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出發了。黑島不似蘆花,一副習慣熬夜的樣子一點不適都沒有,而蘆花一路上都在哈欠連天。
蘆花第一次覺得自己早睡早起的生理習慣錯了,要是自己也像同齡人那樣熱衷遊戲泡吧,熬幾天通宵那算得了什麼呀。
在黑島的指引下,果然出城非常順利,只用了半天就已經站在了城市邊緣。這其中果然也遇到了幾隻巡視的獸人,蘆花分辨出是敵方的獸人就拉著黑島隱藏在斷垣殘壁中,好幾次險險被發現都有驚無險,只得說蘆花福大命大。
犀牛說的果真不假,這裡的戰爭已經結束了,不論是己方的大部隊還是敵方的大部隊都已經向著別處進發,留在這死城裡的留守軍並不多。
“好了我自己可以出城了,你接下來打算如何?”蘆花在看見空無一人的邊境線後鬆了一口氣。
黑島沉默。蘆花不在意的笑笑,把未來打算透露給敵人確實不是明智做法。“戰爭重心已經像A區偏斜,你別靠近A區。C區已經失守,也不是個長久之地,你呆在這裡很有可能被其他人獸捉到。”蘆花不顧黑島驚異的神情繼續說道。“你最好往人際罕見的地方跑,身上的味道始終不能完全掩蓋,你只有避開他們才是最好的。”
就這樣啦,蘆花揮揮手,瀟灑的轉身離去。
“等等!”
黑島竟然出聲叫住了蘆花,在蘆花疑惑的眼神裡,他艱澀的開口:“我要去香格里拉。”
香格里拉?蘆花一愣,這裡的香格里拉是她原來世界的香格里拉嗎?黑島不待蘆花回答就轉身離去,這次換蘆花叫住了他。
“?”黑島板著臉皺著眉的樣子實在看不出他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蘆花失神笑笑,將褲腿上綁著的一把匕首連著皮質刀套一起扔給黑島,黑島疑惑著接下在看清手裡的東西後臉色變了變。
“自求多福!”這次蘆花是真心實意的說道。
兩人分手後,蘆花順著山道往黑島之前指示的方向走去。她要去A區,人是群居動物,雖然她現在是獸人,但是她還是想找到同類,同類。
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3
第四章:貓狗相遇
不似城內的現代化,一跨出邊界線蘆花就覺得自己置身在了某處的山林中。幸好地上還有一條勉強分辨的出是“路”的線條直通遠方。蘆花一邊走一邊咋舌,這條路上的腳印多的她都分不出來,除了幾個她能勉強認出是兔子和野豬的腳印,其他腳印她都想像不出來會是什麼動物踩著過去。
話說回來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原形是什麼動物,其實她要求不高,只要不是屎殼郎之類比較難以脫口的就行。
蘆花走著走著迎來了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尿急。
她看附近也不可能有人,雜草也高,也就不以為意的走到遠離道路的樹叢裡打算就地解決。
三急果然憋不得,蘆花暢快的上完野廁起身提褲子時突然一聲氣急敗壞的大喝從不遠處傳來。
“草!誰在老子地盤撒尿?!”
隨著怒喝,不遠處的草叢一陣悉悉索索,就看著一頭麥色短髮的青年緊皺著眉頭從草叢裡撐起身來。
蘆花一怔,隨即更快的穿好褲子站起來。
青年皺了皺鼻子發現自己再也在這味道下睡不下去了,惱怒的站起身怒視著蘆花。“怪不得一股貓騷味,貓族的人都像你一樣無禮?”
青年穿的軍服和蘆花的一樣,都是己方的。本來蘆花也覺得是自己不對在先,都準備息事寧人道歉了,但是對方的一句惡言讓蘆花忍不住還擊起來。“不爽就走!”
“我先來的!”青年火冒三丈。
“你先來的?你就打算好了埋伏在這偷窺我?”胡攪蠻纏是蘆花的拿手好戲。
“你、你你這個人,你是不是雌的?!怎麼一點羞恥心都沒有?”看見惡人先告狀的蘆花,青年氣得眉毛都要燒起來了。
“你又是雄的?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蘆花學習到了他們性別說法是雌雄之說馬上回嘴過去。
“我、我懶得和你浪費時間!”青年瞪著蘆花又沒法和一雌的計較只好垂頭喪氣大步走了。
擦過蘆花的時候,蘆花清晰的聞出了一股狗味,不由皺了皺眉頭。
狗味,真討厭。
可惜,天公不喜歡看和平片。蘆花很快發現青年的目標和她一樣,都是A區,而C區往A區的路就這麼一條,兩人不可避免的大眼瞪小眼。
“你跟著我做什麼!”青年氣得七竅生煙指著蘆花。
“同路。”蘆花兩手一攤,分外無辜。
從生理上來說就不對路的兩人一路上自然邊罵邊走,兩人都不願多看對方一眼,卻又不得不在一起,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大的懲罰了。兩人也沒有打是親罵是愛的趨向,在敵對中關係越加惡化,說的話也越加幼稚低齡,比如……
“看見你那屎黃色的頭髮我就噁心!”誰說的,你懂。
“你以為你的毛又有好好看!醜的跟煤炭一樣!”誰說的,你懂。
再比如……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你、你你貓哭老鼠!”
“你是老鼠?”
“看你就不是個好貨色,肯定貓鼠同眠!”
“你再嚷嚷我拿你做狗皮膏藥。”
“你……!”
蘆花滿意的看到青年氣得七竅生煙。當然,除了這些沒營養的,她還知道了其他的一些事。
比如說青年叫硫鶡,是A組的隊長,他說這話的時候把手裡墨綠的軍帽戴在頭上,麥色的劉海下是一股自信自豪的笑容。雖然蘆花真的很討厭這只……狗,但不得不說這樣的笑很吸引人,至少蘆花就沒見人有過這樣自信的笑。不過蘆花當然不會這麼說,她只是逮住機會又嘲笑了硫鶡一遍。
“好意思,一個隊長而已還敢拿出來炫耀!”
“無知小人,”他瞥了眼蘆花軍服上的銘牌。“B組這種偵查小組怎麼明白A組前鋒的厲害。”
哦~原來A組是衝鋒打戰的,B組是偵查兵,蘆花默默消化著這些信息。
硫鶡見蘆花沒說話,還以為她是用沉默表達不屑,好強的狗狗立馬不服了。“我只想在前線打仗,你別以為幕後指揮多好,依我看多沒意思。人生來就是要拋頭顱灑熱血的。”
蘆花哭笑不得,硫鶡倒是沒覺得自己用“人”來形容自己有何不妥。
“如花,你聽見沒?”見蘆花還是不說話,狗狗不滿了。
“草!我說了叫我蘆花!”蘆花眉頭一抽跟著爆了句粗口。
看見惹怒蘆花,硫鶡反而高興了。“我偏要叫你如花!雖說你這長相,實在算不上如花,勉強就如紅苕花吧!”
這回換蘆花氣得七竅流血了,她生平就最恨人叫錯名字喚成如花,如花如花,多麼讓人想撞牆的名字啊!特別是星爺電影裡的如花橫空出世後,她就恨透了這名字!可惜這兩字就是容易混淆,如果倒霉碰上個老人,別人聽了她名字後,打不準就會顫悠悠的反問一句:
“如花?”
身邊這個不怕死的再次興高采烈叫了一聲。
蘆花推開他大步向前走,可是她很快惱怒的發現無論她如何“疾走”,硫鶡都能輕快的用兩隻筷子退輕鬆跟上她。
蘆花看著天色漸黑,想起中午還沒吃飯,遂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兩小包真空壓縮的餅乾,看了眼走在前方瘦削高挑的身影,沒好氣的拿了包壓縮餅乾用力向硫鶡後腦勺砸去。
硫鶡憑直覺就擋住了向後腦勺襲來的風,待轉頭才看到掉在地上的壓縮餅乾,後知後覺的看了眼同樣拿著餅乾的蘆花才明白過來。
“不吃算了。”蘆花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死狗,怪不得叫死狗。
硫鶡不客氣的撕開餅乾邊走邊吃,邊吃邊想,給就給,不會好好拿嗎?死貓,怪不得叫死貓。
幸好,幸好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兩人合作一人守了半夜後終於等到天明。本來硫鶡是提議晚上也抓緊時間趕路的,但是蘆花堅持要休息一晚再走,硫鶡勸不動她,又怕半路上竄出個獅子老虎什麼的把她吃了才不得不留下來,還大言不慚說是還她餅乾之情,蘆花聽後呲之以鼻。
就這樣兩人作伴在山路間就不知不覺走了三天,蘆花從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遠,還好有硫鶡作伴兩人在途中吵吵罵罵也不算無聊。期間蘆花也問了硫鶡許多關於這個世界的問題,總把硫鶡問的莫名其妙,比如她上次就問了關於為什麼不坐車的事。
蘆花覺得吧,這個路途步行來說,著實不算近,他們都走了三天了,而距離目的地卻還有一天,如果開車的話,不說半天,一天總算能到吧?
而硫鶡的回答就是一張驚異的臉和鄙夷的神情:“要那東西還要我們的腿幹嘛?”
最後她終於懵懵懂懂瞭解了大概,獸人最推崇的是力量,他們可以造出人類以前創造的東西,但是有些東西,比如機械,他們就不屑,他們頑固的認定,能用爪子撕咬就不必需要手槍,能用四肢奔跑就不必需要汽車。在她所瞭解到的事實裡最令人吃驚的就是她現在所處的地方,依然叫地球,和以前她所處的世界是同一個世界。
——只不過現在是2032年。
2012年發生的不是彗星撞地球,不是大規模火山爆發,不是氣候突變,不是核爆發,是疾病。
歷史將它定義為超級病毒。
免疫所有抗生素,生命頑強繁殖迅速,在新的抗生素研發出來之前就席捲地球,把人間變作一片煉獄。在這個過程中,病毒一直變異,從人類傳播到動物身上,對於人類來說這個病毒是毀滅,對於大部分身強力壯的動物來說卻是進化,一次歷史性的進化。
體弱的動物沒有挺過急速進化的副作用,而大自然優勝劣汰勝出的強者全都堅持過了這次進化。超級病毒讓世界上十分之九的人類滅亡,剩下屈指可數的人數幸運的挺過病毒浪潮;而它淘汰掉了小部分弱者,讓十分之七的動物接受了一次光速般的進化。
於是食物鏈變化了。高智商可以人形化的獸人迅速掌握了世界主導。
捕獲全球剩餘人類,集中關入繁殖營,像以前人類販賣寵物一樣,有計劃繁殖租售。
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3
第五章:路途中
不過離蘆花曾經所處的時空隔了三十年,誰能想到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也才三十年,有沒有可能她認識的某一個人就是殘活下來的人類之一呢?她想起了那個叫黑島的少年。
“你知道香格里拉嗎?”蘆花突然問走在前方開路的硫鶡。
“香格里拉?”他只愣了一下,怪異的看了眼蘆花。“你提香格里拉幹什麼?”
“出來之前聽見有人在說。”蘆花不想說這話是個人類少年說的,故意隱瞞了下。
“香格里拉,不過是傳言中的世外桃源罷了。”硫鶡冷笑一聲。“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傳言香格里拉有個世外桃源,裡面居住著逃難的大批人類,沒有獸人。”
“你怎麼知道是傳言?萬一真的有呢?”蘆花忍不住問道。
“先不說是否是傳言,首先香格里拉依然有獸人駐守巡邏,幾十年來根本不見什麼天外之地,不過是人類自欺欺人的安慰罷了。”硫鶡篤定的態度讓蘆花有一瞬對黑島的擔心閃過。
“如花,回去後你還是呆在B組嗎?”
“我不知道。”對於他的稱呼問題,蘆花已經不想去糾正了。
“那你以後就來A組找我玩吧,我有空的時候盡量接待你。”某人還自以為想了個多麼圓滿的好主意而邊說邊自顧自點頭。殊不知這句話立馬點燃了身邊的蘆花。
“草!你要不要臉啊?你求我來找你我都不來,還有空,盡量?!”
“你又說粗話!你到底是不是雌的啊?你老實說,你其實是雄的吧?!”
“我說粗話?!滾!最開始不知道是哪條狗在那老子老子的嚷!”
蘆花發誓,她真的是一個淑女……在遇見硫鶡之前。
這條死狗總有辦法把她點燃,他們的對話總能正常的開始在拳打腳踢中結束。當然硫鶡也不好意思真打她,所以總是蘆花捏著拳頭把他打的落花流水,果真是棒打落水狗。
好在他們在太陽下山之前終於趕到了A區邊界。對兩人來說都同樣痛苦的旅程終於結束了,硫鶡帶著屁股上一塊灰撲撲的腳印子離開了隊伍。
蘆花到達A區的時候大概六點,當她飢腸轆轆風塵僕僕的在月色高掛時好不容易找到部隊駐紮地撞見的就恰是硫鶡打著飽嗝一身清爽的從食堂走出來的情景。
硫鶡看著風塵僕僕的蘆花先是一愣,然後明白過來很不客氣的指著蘆花笑彎了腰。
“你給我閉嘴,有什麼好笑的。”蘆花銀牙咬碎。
“我……我第一次看見方向感這麼差的貓……”硫鶡那架勢只差笑來在蘆花面前打滾。
“去死。”蘆花一腳踢在硫鶡膝蓋處,趁硫鶡蹲下去的瞬間轉身就跑。
“——該死的蠢蛋貓你給我站住!”身後傳來某人氣急敗壞的叫喊。
“屎狗,疼死你!”蘆花回頭衝他比了根小指繼續跑。
“死如花你別讓我看見你!!”
梁子就是這麼正式結下的。
蘆花最開始回軍隊完全是因為找不到其他去處,索性就回了身體原主人選擇的道路,她沒期望能在這呆多久,完全是為了自己的生活找了個緩衝地帶。但是沒想到她這一呆,竟然是十年。
沒錯,十年。十年間花兒開了又謝,謝了又開。蘆花依然是原來那副剛剛成年的樣子,不僅她,就連身邊的硫鶡也依然什麼都沒變。她才明白獸人的生命進程和人類不同,十年,對於人類來說或許是生命的幾分之一,但對於獸人來說,只是彈指光陰,她不知道這是一種幸運還是悲哀。
她用了十年習慣身邊的男女一個轉身化為龐大動物,也用了十年習慣這個陌生的世界,也用了十年習慣當哭喊叫喧的人類從面前被拖走的時候不用再撇開視線。
如今她還能再回想起來自己曾像個人類的地方,就是當年她順手救了一個叫黑島的少年,不知他現在是否還活著,她在那之後的日子每次看見叫黑島的壓縮餅乾,就忍不住想起那個少年。
她現在足夠瞭解這個世界。她已經知道繁殖營具體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她曾去過一次,在第一年她的發情期。
當時她身體不對勁了很久,前世活到二十四歲的她清楚身體在叫喧什麼。那天同一個小組裡的幾個女兵問蘆花去不去繁殖營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決定去看看。繁殖營不僅是繁殖人類販賣的地方,也是單身獸人發洩獸慾的地方,她知道身邊單身的獸人都是裡面的常客,這沒什麼可恥的,在他們看來,慾望總是要找個出口發洩的。
可是蘆花進去之後馬上就後悔了,一進繁殖營大門,就聽見嘶聲裂肺的哭喊尖叫聲,有男有女,曖昧的水聲和呻吟,而不遠處的幾排鐵籠裡就關的全是人類小孩,有大有小,大的黑島那般,蜷縮在一角看不清神情,小的只有兩三歲。
而地下躺著的是他們的父母。
蘆花一陣噁心,飛奔出大營,在一角就控制不住吐開了。她再沒去過繁殖營,十年間每年一次的發情期她總是硬熬,也就那幾天而已,她還熬的住。獸人進化後還帶著原本身體的一些生活習性,其中包含的就是基因裡最強大的繁殖,當有一天蘆花成了獸人,才真正明白,為什麼強大到無法控制的慾望會叫做獸慾。
她慶幸自己是雌獸,身邊的雄獸幾乎都是幾天去一次集中營,這在這個世界,都是公開的準則,非常正常的行為。
有的時候蘆花想問問硫鶡是不是也去那種地方,也在那些孩子面前侵犯他們的父母?但是她總是在最後一刻吞下疑問。
現在她才明白,原來不是自吹自擂,硫鶡在軍隊裡的地位的確可以驕傲,加上人也長的頗得雌獸歡心,人前人後總是不缺簇擁。蘆花覺得這樣的人肯定是不需要去繁殖營的,一個響指願意的雌獸一大推。
當然不包括蘆花,蘆花和硫鶡總是說不了幾句就要開吵。不過這十年兩人倒是越吵越熟識了。蘆花認為這就叫孽緣。
什麼叫孽緣,就比如現在。
一隻後勤部的兔子姑娘睜著楚楚可憐的大眼附在蘆花耳邊輕聲說了什麼,蘆花朝天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的朝硫鶡獨住的房間走去。
當她輕車熟路摸到硫鶡房間,正好碰見某人在捧著海碗吃飯。
“一股狗臭味。”蘆花嫌棄的皺眉。
“你找茬來的?”硫鶡眉頭一個#字,一邊瞪著蘆花一邊不住繼續往嘴裡刨飯。
“哪有,你的愛情使者來了你還不歡迎。”蘆花坐到硫鶡對面,一隻手撐著下巴觀察他。
這臉,看了十年也沒看出什麼魅力來。引人注目一點的就只有那在蘆花嘴裡屎黃色的麥色短髮,散亂的髮絲下是黑珍珠一般的雙眼,不過此刻這對珍珠正聚精會神的和被蘆花稱為狗糧的晚餐作鬥爭。好吧,也許這薄唇還有幾分性感,但是此刻沾滿了飯粒肉屑,實在是讓人無法做出睜眼說瞎話之舉讚美。
最後的結果就是蘆花忍不住一掌拍桌:“她們都瞎了狗眼才看上你!”
硫鶡看她一眼:“你不要嫉妒了。”
蘆花忍住一掌拍碎他腦袋的衝動:“後勤的那隻兔子要我來傳話。”
“哦?公的母的?”
“母的。”蘆花忍住怒氣,繼續忍,繼續忍。
“說什麼?”某人無視對面產生的巨大怨氣,悠悠然的舉碗喝湯。
“她說想和你交【河蟹爬過】配。”
“——噗!”一口營養豐富伴隨著幾粒飯粒的湯汁就這樣噴上蘆花的臉。
“如、如花,你別急,我給你擦乾淨……”硫鶡額頭流下一滴冷汗。
蘆花閉目憋氣……忍,忍,忍,忍……
“草,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硫鶡!今天他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暴力……
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3
第六章:香格里拉
一早,蘆花就接到了調遣通知。
她再三確定調遣目的地沒錯後一把拉住來傳達命令的人:“去香格里拉?香格里拉?”
“我都說好幾遍了,就是香格里拉。”來人不耐煩的說。
“香格里拉……香格里拉不是了無人煙嗎?”
“我怎麼知道,你照做就是了。”傳令的鴿子大叔走了。
接到這個命令後蘆花不可阻礙的想到了當時分離前往香格里拉的黑島,如今香格里拉有異,是否說明那裡確實存在一個世外桃源?而黑島,又究竟找到沒有?
想到黑島,就像一隻自己放走的幼獸,總是帶幾分懷念的。她只是呆愣了一下就開始收拾要帶走的東西。
只要在軍隊一天,就要穿一天軍服,衣服沒必要帶了,地圖是必要的,一直隨身攜帶,蘆花倒是在武器上花了些功夫。軍隊明文禁止使用熱武器,蘆花就托人打了一對小刀放在身上,她力氣小,如今只剩身體裡的一些條件反射,防身用小刀正好適合她,兩把小刀,既可攻也可防,最重要的,還是她的速度。
自從她知道自己本體是貓之後就開始特意鍛煉自己的靈敏和速度,加上這身體以前的成果,倒還勉強及格,她只圖個逃命。
東西不多,軍服上別的銘牌供她一路吃喝,綁在腿上的小刀夠她防身,現在就可以啟程了。
要不要去和死狗道個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蘆花想了一會決定從人文角度出發去和硫鶡告別,好歹這十年人家受了自己不少拳頭是不。
這十年來蘆花不知替他的愛慕者跑過多少次腿,早就閉著眼睛都能找到他房間了。不過不巧的是這次蘆花來到他房間時發現房內空無一人。
接到的指令是即刻出發,所以蘆花不打算等他回來,雖然這麼做很有可能在下次見面時被這頭死狗咬死。
反正我來了,可是你不在。蘆花在心裡為自己開脫道。
出了A區,蘆花懷念的又回頭看了一眼這座自己居住了十年的小地盤,精神抖擻的向香格里拉出發。
照著地圖走了半天,蘆花正確實的向目的地靠近,蘆花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她看著日上梢頭,準備停下來先吃點東西。
依然是黑島壓縮餅乾,幾乎成了一種習慣。那個少年在她生命裡留下的痕跡並不重,但是就是這樣,卻成了蘆花精神的一種象徵,用他來證明自己曾是人類。
她接受著獸人的一切,卻又在關於黑島的一切上尋找自己曾今為人的證據,多麼可笑。
正在她準備撕開餅乾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喧囂。
她剛抬頭就看見一隻比她人還大的多的犬獸向她飛奔而來。
心理上與生俱來的排斥讓她準備轉身就跑,但是在扭頭的瞬間突然看見飛奔的犬獸耳朵旁……別了一朵非常苦逼的紅苕花。她哭笑不得的停下來。
“你……你居然還敢跑……”來狗氣喘吁吁的停在蘆花面前。“還好我聰明……知道別、別一朵如花在上面……”
蘆花遞過一瓶水給他,可惜他獸化之後不能用爪子接,蘆花只好按住他腦袋給他灌了下去。
“我聽說你被調遣了,會都沒開完就跑回來了。”硫鶡歇了口氣。
“我去你房間找你,你不在我才走的。”
“蠢蛋貓,你等一下要死。”硫鶡舉起他碩大的肉墊拍了蘆花一爪。
“你不欺負我要死!”蘆花一把拍開硫鶡的肉爪,沒想到把自己手反而打痛了,對方還沒什麼反應。
“會上沒聽說香格里拉有什麼情況,只是聽說那裡的獸人說最近那裡……有點古怪,你自己多加小心。”
“硫鶡,你全身都是屎黃色的毛。”受不了這種正經的談話,蘆花故意在硫鶡身上扯了一把麥穗色金黃的毛。
硫鶡疼的啊嗚一聲,再次拍了蘆花一巴掌。“死貓就是討厭!虧老子大老遠的跑來送別!”
“死狗不要說我。”蘆花把手中的壓縮餅乾一併塞進齜牙咧嘴的硫鶡嘴裡。
蘆花很想文縐縐的扯句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但是對象是硫鶡這樣的山村莽夫實在是文藝不起來。她塞完餅乾拍拍手轉身就走:“我走啦!你快回你狗窩去吧!”
硫鶡瞧著蘆花的背影,嘎崩嘎崩的嚼完嘴裡的餅乾高聲喊:“蠢蛋貓,別叫我以外的人欺負了去!”
蘆花揮著手,聲音遠遠傳來:“死狗——!管好你自己吧!”
香格里拉交通不便,氣候惡劣,城市並不發達,所以沒被劃分區域,用以前的話來說就是自治區。比起其他地方,獸人的存在大大減少,也許正是如此才滋生了世外桃源的傳言。
當蘆花到達香格里拉的時候,已經是一周以後了,她帶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踏上香格里拉的土地,開始懷念以前方便的出行工具起來。
蘆花先是衝到軍部分隊的駐紮地分給她的房間,連澡都沒來得及洗,就倒上了床昏睡過去。
這一路實在太累了,香格里拉地處高原,她著著實實是用腳一步一步爬上來的,一路上都不知道詛咒了那個禁止用高科技出行產物的上司多少次。也托了這個的福,身體目前還挺適合高原氣候的,沒有出現她想像中的上吐下瀉。
等她睡醒之後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她起身洗漱之後就出門去找她目前的上司蛇先生了。前世她最怕的就是蛇,不過現在在經過一番洗禮後她已經能平淡如常的面對這些了,畢竟曾經她的上鋪連老鼠小姐和蟑螂小姐都睡過,還有什麼能嚇到她?
“你就是新調來的偵查兵?”
蘆花推開辦公室抬頭看見新上司後立馬有個詞從腦海裡滑過……眼鏡攻。
“說話?”蛇先生不耐煩的推了推太陽穴處的黑色鏡框。
“呃,呃……對,我就是。”蘆花趕緊回答,並且不知不覺中把腰都打直了……
蛇先生一雙美目淡漠無波的掃過蘆花,放下手中厚厚的報告。“我是香格里拉的管理者,你
可以稱呼我為螭,也可以跟著我的部下叫BOSS。這裡出了什麼事有人告訴你麼?”
“還沒有。”
“嗯。想必你已經聽說過關於香格里拉的傳說了。傳說之所以是傳說,在於它的不可驗證性。從理論上來說這個世外桃源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最近已經有獸人頻繁報告說在香格里拉看見類人類。”螭頓了頓,接著說。“類人類身上沒有任何種族散發的氣味,但是只要獸人一想靠近,他們就會迅速逃之夭夭。”
怎麼可能沒有氣味?只要是在呼吸的東西就一定會有氣味!蘆花剛想反駁看見螭的神情就明白這已經是多方驗證的事實了。
她想她明白她的工作了。
“查出類人類逃向的地方了嗎?”
螭嘴角勾出一抹殘虐的笑。“玉龍雪山。”
玉龍雪山……
……玉你妹啊!!頭都仰酸了還沒看到雪山的山峰,蘆花站在山下拳頭捏的卡嚓作響。
望一眼山下已經作廢的昔日纜車站,蘆花告訴自己要忍耐,忍耐……
就當入鄉隨俗了。
今天蘆花打算先把雪山大致轉一轉,看見山上是否有可疑之處。但是當她花了四小時走上山巔後,她就斷定這樣的環境中絕對不可能生活著人類!山巔滴水成冰,連穿著特製冬服的蘆花都忍不住一直打抖,沒有皮毛蔽體的人類憑著尋常衣被根本不可能站上山巔,氣候唯一不是那麼惡劣的地方只有山底,而山底蘆花來時就觀察過了,一片黃土,連個能躲藏視線的東西都沒有。山腰上的氣溫對蘆花來說還可以承受,但是她肯定人類的體質是不可能在那裡呆上一天半月的。
蘆花經過一番推敲最終認定,不可能在玉龍雪山。
當然她也推翻不了類人類的存在,畢竟螭都說了是複數以上的獸人證明的確存在。但是它們也許是由這裡逃向了西北,或者東南……總之,不會在這裡。
蘆花花了一天時間在雪山上,最後卻只有空手而回。
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3
第七章:蛇的呢喃
螭沒有責備蘆花,在聽完蘆花的推斷之後也沒有急著反駁,而是從抽屜裡拿出一塊黑色物體放在桌上示意蘆花湊近去看。
也許別的獸人沒見過如此稀有物需要湊近去辨認,但是蘆花不需要。甚至在螭拿出的那一瞬間,她就認出了那是什麼。
那是一把槍。
一把簡陋破爛,但的確是槍的物體。
蘆花的反應螭一點沒漏的看在眼裡,他伸出蒼白修長的手指將手槍拿在手中輕輕摩挲。
“知道哪裡來的嗎?”螭的嗓音低沉又充滿誘惑。
蘆花沒說話,心裡卻不知有什麼想法在翻騰。
“巡邏隊在雪山山巔發現的。”明明上一瞬彷彿是懷中至寶,下一瞬卻嗤之以鼻丟入抽屜讓它重回黑暗。
“不是現代科技生產的,而是簡陋的土產手槍。你可以說這又是一個巧合”螭唇邊的淡笑看的蘆花心驚肉跳。“但是我從不相信巧合。”
“事必有因,因必有果。這世上從不存在巧合。”螭從皮椅上站了起來,漫步到蘆花身邊,俯頭低語:“小貓咪,軍事機密我也給你看了,你可記著別在外胡言亂語。”
蘆花一個哆嗦連忙後退一步立正。“明白明白!”
蘆花精疲力盡的回到房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過後了,她本想倒頭就睡,無奈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都沒辦法忽略窗外斷斷續續傳來幽怨的哭聲。
她去過閻王殿,還看見黑白無常踢足球,前世的無神論早已經沒有立足依據了。要不是牆外透過窗子飄進的狐狸味,她很有可能早就屁滾尿流的逃了。
實在沒有辦法了,她忍無可忍的推開窗子把一筒卷紙丟向幾步之遠抱著一棵大樹哭的眼淚鼻涕橫飛的狐狸姑娘。
狐狸姑娘一驚之下回頭一看,看著原本應該無人居住的小屋裡突然冒出一個怒目而視的少女,難免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
“我我、我不知道這裡有人”狐狸姑娘馬上用袖子胡亂擦乾臉上的淚跡。
“用卷紙。”蘆花嫌惡的努努嘴,實在看不下去狐狸姑娘慘不忍睹的臉。
“我現在就走”狐狸姑娘顯然會錯意以為蘆花在攆人了,她撿起地上掉落的卷紙就狼狽的逃走了。
蘆花看著逃跑的狐狸背影,分外無奈。
第二天一早,蘆花就在食堂再次碰見昨晚的狐狸姑娘。不過昨晚她還在流淚的大眼此刻正倔強的瞪著面前三個來勢洶洶的雌獸。
“瞪什麼瞪?狐臊子!”為首的老虎小姐一來就給了狐狸一個耳刮子以示威嚴。
蘆花端著餐盤坐在一邊,看了看四周,大家彷彿都已經適應了這種情況似地,沒有人在看這邊。有幾個雄獸看不過去想過去幫忙都被身邊人拉了下去。
蘆花看了一眼狐狸的臉,瞭然。
美女在哪個時代都是被迫害的對象。蘆花以前還覺得自己勉強算個美女,現在跟狐狸一比,自己就只算得上個中等了,不得不說,狐狸姑娘確實太驚艷了。
“狐臊子!不要臉的,勾男人都勾到老娘頭上來了!”
“自己留不住男人有臉怪我?以後你爸丟了是不是也要來怪我?”狐狸一改昨夜的柔弱,毫不示弱的仰頭瞪著老虎小姐。
“不、不要臉!”又是一巴掌。
狐狸側臉高高腫起,嘴角溢出一絲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桌上一杯溫水盡勢傾到老虎臉上。
“啊——!”老虎捂著臉尖叫一聲。身邊兩個雌獸立馬擁上前準備抓住狐狸。
“啊——!”又是兩聲慘叫,蘆花放下手中的水杯,一把抓起還在呆傻狀態的狐狸轉身就跑。
“你你這是幹什麼!”狐狸認出蘆花,一邊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邊還問。
“我怎麼知道。”蘆花望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兩人氣喘吁吁的跑到蘆花小屋的後院後才敢停下來歇氣。
蘆花喘著氣大力推開窗外,一個翻身躍了進去。
“進來吧,我倒水給你。”蘆花招呼著謹慎小心的狐狸姑娘。
狐狸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費力的爬了進來。蘆花倒了兩杯水自己叼著一杯,將另一杯遞給狐狸。“我叫蘆花,新來的偵查員。”
“賈蓁。”她小心接過水杯,一口口抿著,不時用餘光去瞟蘆花的反應。
一時兩人無話,蘆花沒打算故意去說什麼,倒是賈蓁緊張的一直扭扭捏捏,連手都不知往拿放。
“你剛剛的氣勢哪去了?”看著這樣的賈蓁,又想起食堂裡她倔強的模樣,蘆花不禁感到一陣好笑。
“那是她們自找的!”賈蓁不服氣的說。
兩人之間的氣氛因為這個小插曲倒沒有那麼緊張了。賈蓁候了一會又小聲開口:“你怎麼不問啊?”
蘆花失笑。“我問了你就會乖乖說?”
賈蓁此刻倒像個鬧彆扭的小孩子。“我根本不認識那個雄獸那頭老虎纏我幾天了,要不是你今天”
“母老虎嗯,她伴侶是公老虎麼?”蘆花猜測著。
“不是啊,”賈蓁側著頭疑惑蘆花為什麼這麼想。“她伴侶是只公兔子。”
蘆花一口水差點嗆死自己。
不過她很快發現賈蓁腫的老高的側臉。
“我給你抹點藥吧?”蘆花建議,哪想到賈蓁立馬搖著頭:“不用不用,我隨身帶著呢。”
在那句平常的話裡蘆花聽來心裡有絲心酸。
她就站在一邊,看著賈蓁藉著房裡的鏡子很快把臉上的傷給塗上了藥。
因為一會要去螭那裡領今天的指示,所以兩人一會就分手了。分別時蘆花隨口的一句“下次來找我玩”卻讓賈蓁一瞬間失了神,不過馬上她又掛上了笑。
蘆花來到螭辦公室時,看見中午被她潑了水的母老虎正站在螭面前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螭看見蘆花後揮手讓母老虎退下,母老虎在離去前還狠狠瞪了蘆花一眼。
蘆花低著頭做好心理準備等待著蛇上司的批評,沒想到螭卻什麼都沒說,只淡淡一句:
“以後別多管閒事。”
這件事就算完了。蘆花竟然一點懲罰都沒受到的結果讓母老虎和她的跟班們恨的牙癢癢卻又無計可施。
來到香格里拉的第二個周,蘆花收到了硫鶡寄來的信。
信是一隻尖尾雨燕送來的,那傢伙在蘆花掏筆簽收的時候還嫌速度慢了一直用鳥嘴戳蘆花腦袋。
這是蘆花第一次看見硫鶡寫的字,不得不說真是醜的天下無雙。每一個字都扭曲的像在做體操,蘆花一邊猜一邊看,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小信筏裡的內容看完。
雖然蛇上司把手槍的消息完全封鎖起來,但是貌似上頭還是知曉了一些動靜,硫鶡告訴蘆花最近時局不穩,要她多加小心。後續派遣來調查的幹部還在陸續出發中,並不止蘆花一個。
這些都是蘆花拼湊出的意思,按硫鶡張牙舞爪的字跡,她估計很有可能硫鶡是在囂張大笑的情況下揮筆寫下的,還原意思來說應該是:“哈哈哈——蠢蛋貓把命給老子留著。”
得知硫鶡可能也會被派來的消息,蘆花不知是該鬆一口氣還是該緊張總感覺很微妙。
但是連重要戰力都派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果然雪山上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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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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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13 01:53
第八章:燕歸來
蘆花半夜被噩夢驚醒的時候發覺棉被已經被冷汗打濕。
她在黑夜裡睜著眼呆愣著神情,她夢見黑島了。
她發現自己過了十年竟然還清晰記得當初那個少年的每一個神情每一個舉動。在夢中少年依舊是乾瘦的身材,亂糟糟的長髮遮住他的大部分臉孔,只剩一雙盛滿憎恨熊熊燃燒的黑瞳。
他一步一步逼近蘆花,質問她為何要幫著獸人追捕他們。他說,你是叛徒。黑島手握滴血長刀步步緊逼,只是不斷質問:你為何背叛人類。
他逼視蘆花,一字,一頓的問:“你為何背叛人類”。
當黑島舉起染血長刀時蘆花在黑夜裡猛地睜開了眼。過了半晌,她眨眨眼翻身起床了。
她非常平淡的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就在夜色中出門了,要不是她身體依然冰涼徹骨,否則沒人能看出這是個半夜被噩夢驚醒的人。
這個身體的本體是貓,所以在深夜裡行動對蘆花來說是和吃飯打屁一樣尋常,她想去雪山在看看,在她見到那支手槍之後她再也沒法否定雪山的不尋常了。
她相信這世上存在巧合,但是與螭意見一致的地方是她不相信這世上那麼多巧合會集結在同一個地方。
深夜的雪山萬籟俱盡,山間冰冷的濃霧凍的蘆花不住跺腳。
這次她比上次來時仔細多了,一邊登山一邊把四周景象記入腦中尋思有無不尋常的地方。
虧了她的認真,她在接近山巔的地方居然發現廢棄的山路階梯邊有一朵小花。這種野花隨處都可開,但是蘆花望了望四周的景象,一片無望白雪,這朵花是如何在這嚴酷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的?
蘆花蹲下來,小心地刨開野花周圍的雪塊。
雪塊下……是一條長長的荊條。蘆花猶豫了一瞬後還是伸出了手。
“別動。”
一個冰涼的物體抵上蘆花的後腦勺,從形狀上推斷是槍口。
蘆花立刻僵在原地。是誰?她居然沒有察覺。是來人隱蔽氣息太強還是她生活在安逸的環境中已經失了警覺?剛剛生出這個想法蘆花就馬上否決了,不是她沒有察覺,是來人根本無聲無息。
這就是……沒有氣息的,類人類。
身後的人用一塊黑布利落的蒙住蘆花雙眼,又把她雙手反手綁在身後,才掏出類似通訊器的小方盒說道:“7號在記號點捕捉到獸人一名,請求支援。”
蘆花在心中默算著,只過了幾分鐘,就聽見一陣腳踩在碎冰上破碎的聲音。除了那個類人類,又來了三個帶著人類氣味的男人,不過他們脾氣就沒類人類那麼冷靜了。
那幾個人類看見蘆花眼都紅了,恨不得立刻將她就地正法才好。還是其中一個稍微冷靜一些的男人攔住另外兩個道:“上頭命令活捉……不要在此刻壞了我們的大事。”
……於是蘆花好歹留下了一條命,在押解過程中也沒遭到非人待遇……忽略那個一直在身後瞅準她一走慢就踹她屁股的男人的話。
蒙著黑布七拐八彎不知走了多久,事實上蘆花明確知道他們的基地絕對在這附近,這幾人只是自作聰明的帶她繞了許多個圈子。蘆花曾猜想過很多種他們在遙遙雪山上生活下去的方法,但絕對沒想到這一種。
她怎麼也想不到。
玉龍雪山……居然是一座活火山。
當她明顯感到進入一條溫暖隧道後,這個念頭立馬就在她腦海裡爆炸出來。
他們解除她眼睛上的束縛後,她已經站在了一個陌生的大廳中,這個簡陋的大廳是在火山內部鬆軟的火山土裡挖掘堆砌出的。四周遠遠站滿了一度幾乎滅絕的人類。
他們眼中飽含的情感讓她在恍惚中彷彿看見了曾經的黑島,他的黑瞳中也是這樣,充滿刺骨的仇恨與憎惡,夾雜著一絲恐懼。
她將目光移向正前方坐在大堂之上的青年。
黑色凌亂的髮絲,一雙深邃的眼眸星光璀璨,加上冷漠的薄唇,蘆花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攝人心魂的人類。在看見蘆花抬頭的一瞬間,青年眼裡微不可捉的閃過一絲驚愕。
蘆花等了半天,沒人說話。周圍的人明顯都在等大堂之上的青年發話,而青年卻似在等著蘆花說話。
“呃……你們好歹說點什麼啊。”蘆花忍不住這尷尬的沉默率先開口道。
話音未落,週遭就響起了一片飽含殺意地辱罵之聲。
青年見蘆花開口卻是此話也是愣了一愣,他皺著眉看了蘆花一眼。“在哪裡捉到她的?”
“回王上,是7號巡邏的時候發現這畜生在記號點徘徊,因為怕她發現……所以便決定將她綁來。”後來跟著來的男人站出來恭敬的解釋。
蘆花神色莫辨的看了青年一眼,居然稱呼他為王上……這是搞文化復古麼?
“先收押下去吧,我有事和各位商量。”被稱為王上的青年撫額說道。
雖然有為數不少的人明顯不滿,但是礙於青年的威信還是不情不願的把蘆花拖了下去,當然在那途中也不忘補上幾腳。
收押蘆花的監房,只是一個土坯房而已。在如此困境下,人類居然有辦法把一個活火山內部建造成一座簡陋的宮殿,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蘆花在來的路程中就看見過往的人類全都專心致志手中的工作,但大多看見蘆花的人都還是無一例外的露出了驚懼的神情。
土坯房算作監房著實太抬舉了它,連門都沒有,如何鎖得住蘆花?問題是這豁口處守著兩個五大三粗,全神戒備還配備槍械的男人,蘆花就沒辦法了。
身上的兩把小短刀也早在收押進監的時候被沒收了,赤手空拳和兩把槍對抗不是明智之舉,蘆花老老實實的坐在一角等候審判。
不知蛇上司有沒有發現她失蹤的情況?想來不會這麼快察覺,大抵覺得她又去哪裡調查了,要想等螭發現不對來營救,她說不准早已變成一堆白骨。
任誰也想不到,傳言中的世外桃源存在於雪山之巔,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竟然潛藏著這樣一個天外之地。
沒等蘆花遐想太久,豁口處守著的兩位大漢就恭敬的退了下去,蘆花敏銳的抬頭,看見來人竟是大殿上的“王上”。
“參觀了?感覺如何?”青年緩步走進。
“不錯,這個條件下還能又造槍械又搞科研,難為你們了。”蘆花衷心的誇獎道。看著青年意外的神情她倒沒想太多,本身吧,她的立場就不是那麼堅定,沒有仇恨任何一方的理由,在這個亂世她只想自保而已。
“對了,你們這裡有多少人?”蘆花突然問道。
“我沒有告訴你的必要。”青年皺了皺眉,像看白癡似的看了蘆花一眼。
這個眼神莫名讓蘆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直直盯著青年,直把青年盯得渾身不對勁。
“咳……你這是做甚。”耳朵莫名渲染上了一抹紅。
“啊啊啊——!!”蘆花指著青年大叫起來。“你是黑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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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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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13 01:54
第九章:我喜歡叫你黑島
“……”青年躲閃了下目光再向蘆花看去。“你倒總算聰明了一次。”
“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蘆花不滿的說。
“……要不是我念在你一命之恩,你早在剛才就人頭落地了。”
“切。”她噓了一聲。
“聽好。”黑島又恢復了大堂之上陌生的神情。“現在換我問你這個問題。你是想生還是死?”
“誰會想死?”蘆花沒正面回答黑島的問題,而是仰臉一笑。
“如果你答應對這裡的事保密,我就放你走。”黑島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同時將手遞向蘆花。
“……你不怕我回去之後就把你們賣了麼。”蘆花失笑,沒有理會黑島而是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站了起來。
“你不會。”黑島笑著輕而易舉的把她一把環在懷中。“十年前你不會,今天依然不會。”
“……歡迎來到我的王國。”
惡魔低聲在耳邊呢喃。
在這幾乎都要錯以為時間停止的時候,一道巨大轟鳴聲傳來把蘆花驚醒,蘆花一把推開黑島驚慌的問:“是不是火山要噴發了?”
“不是。”黑島唇角的笑不知為何帶了絲冷意。“這座火山雖然不排除哪天就爆發了,但現在還是休眠期……剛剛的聲音,只是火山內部的反應,習慣就好。”
蘆花不放心的點點頭。
“雖然不能帶你參觀這裡的全景,但是我想還是能帶你去我房間敘舊。如何?”
蘆花點頭後黑島就分外自然的牽起了她的手走在前方,蘆花在最先的羞澀之後就釋然了,穿越人士還怕毛?!於是她報復似的反握回去,倒惹的黑島有些吃驚,搞的蘆花自己都覺得好像非禮了別人一樣。
也許是得到了黑島的指示,一路上走過的人類雖然對蘆花咬牙切齒,但是再無一人出來說話動手。
兜兜轉轉幾個圈,在蘆花快要質疑他們是不是已經把這雪山挖空了的時候黑島終於停下了。
黑島推開用石片粗糙製作的石門示意蘆花進去。
蘆花好奇的走進去不住觀察,很簡單的屋子,除了必要的生活設施一點多餘都沒有,以致黑島想找個水杯出來接水接待蘆花都找不到,蘆花制止尷尬的黑島:“別忙了,我不想喝水。來和我說說我們分別之後的事吧。”
“……你想聽什麼呢?”黑島拉著蘆花坐在床上,而自己則搬了根破爛的小木凳過來坐在面前與她對視。
“就說你走之後的事呀……對了,說說你怎麼找到這裡的,又怎麼成了這裡的王?”現在換了蘆花不敢直視黑島的視線,被一個美青年深情對視……總覺得沉靜千年的羞恥心被激發了。
“我走之後……東躲西藏向著香格里拉出發,一路上靠著山泉野果為生,好幾次我都認為活不下去了,但是我就會想到你,你問我選擇生或者死。”黑島
看著侷促不安的蘆花,燦如星空的眼眸裡帶著淡淡的笑意。“那個時候我很小,你沒想到再相見的時候我們立場調轉了吧。”
笑過之後他又繼續說:“最後當我堅持來到香格里拉的時候已經用盡全身力氣,又遇見一場暴風雪,我倒在雪地中認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睜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救回了這裡。”
“……世外桃源。真的存在。”
“之後我在這裡進行了一場改革……”黑島看著蘆花驚異的表情不以為意。“在十四歲那年成為了他們的領導者。”
黑島沒有細說他所謂的改革是什麼,蘆花也沒有去問。她直覺黑島在這十年間經歷了很多他不想說的事,在分別的十年裡,她一直想知道她親手放走的黑島是否還活著,過的如何,但如今的黑島,和她記憶裡那個膽小謹慎的少年又截然不同了,她也不知該作何反應,是該感到高興還是失落?
就像她勤勤懇懇的尋找人類在香格里拉的躲藏地,卻沒有抱著要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念頭,就像黑島說的,十年前她沒有站在獸人的立場捉住叛逃的黑島,十年後她也不會。
她一方面竭力向一個普通的獸人靠攏,一方面卻難以捨棄作為人類的一面。
“蘆花?”黑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只是……沒想到一眨眼你也這麼大了……”蘆花回過神來神色晦暗難明,忍不住伸手像撫摸小動物一般輕柔地摸了摸黑島的頭。
黑島在蘆花伸手的一瞬間身體明顯僵硬了起來,這個動作讓蘆花想起了當年那個蜷縮在牆角滿眼怒火的少年,不由心情大好。
雖然變了變,但還是那個黑島。
想到這蘆花不由眉角帶笑,黑島看著蘆花星光瀲灩的瞳孔也想起了那個夜晚的琉璃珠,僵硬的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鬆弛下來,準備躲開的動作也被默默壓了下來。
黑島沒有趕她出去,蘆花也樂得輕鬆在火山裡逗留了一天。期間蘆花與黑島大談特談他們分開之後自己的生活,和敵對勢力打了幾次仗,混入敵方基層過了把無間道的癮,黑島對蘆花竟然知道無間道這部電影感到很驚奇,蘆花唬他是前不久看的。大概是這個話題讓他想到了幾十年前人類曾經的輝煌,黑島的神情變得冷漠起來。
蘆花看出黑島的不快,及時轉移了話題,又提到她房間裡儲藏的幾大箱黑島牌壓縮餅乾,黑島似是有些驚愕,沒想到她是用這種方法緬懷他。
“蘆花……”黑島抬起她的臉將自己的額頭似依靠般抵上她的額頭。“我是燕寒。”
“我更喜歡叫你黑島。”蘆花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
必須要承認……從她當初將他放走的那一瞬,他就成為了她生命中揮之不去特別的存在。
傍晚蘆花告別的時候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黑島不顧眾人的反對執意要出來送蘆花,在洞口他看見走了兩步的少女突然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帶著不解的神情開口問他:
“你成了他們的領導者……但是為何人們稱呼你為王?”
蘆花看見黑島在夕陽餘輝下笑了,這個笑容在蘆花餘下的一生裡都鐫刻在骨髓中,如果要追究她對黑島情愫最初的滋生,大概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傍晚,她看見天地萬物都在黑島逆光的微笑裡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他篤定沉重的笑,深入骨髓。
黑島攝人心魄的低沉嗓音遙遙傳來。
“我賜予他們希望,我帶領他們開啟新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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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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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13 01:54
第十章:噩夢的開始
蘆花回到軍隊匆匆在食堂吃過晚餐就接到了螭的召見。
她推開門的時候,螭正一臉淡然的端著金色繡荷茶杯校對報告。聽見有人進來了,他頭沒抬:“先坐。”
蘆花剛走近一旁準備的接待用沙發就變了臉色。
人類以前用各種材質來製作沙發彰顯品位。如今獸人世界也不例外,普通民眾用籐制、木製,而像螭這種有地位的獸人選用的則是人皮。
這就是如今的真皮沙發。
讓蘆花毛骨聳立。
“怎麼了?”螭淡淡看了變色的蘆花一眼就猜出她在想什麼。“當初他們可是有一丁點體恤我們?”
蘆花無話可說,她的辯駁在現在無疑顯得太過蒼白。規則永遠是勝者制定的。
見蘆花蒼白著臉沒有說話,螭又埋頭校對報告去了,只剩不時筆尖略過的唰唰聲。
“今天調查有發現麼?”
蘆花只是頓了頓就回答:“……沒有。”
螭聞言瞟了蘆花一眼,細長的美目裡有沒掩住的失望。
“……知道了,你慢慢來。”
過了大概十五分鐘,螭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蘆花,你來。”螭伸手示意蘆花靠近。蘆花走近後蛇上司指著平鋪在桌上的地圖說:
“你看,這就是如今我們合眾國的領土。”螭蒼白修長的手指在地圖上畫出一塊蜿蜒地盤,幾乎是地球整個面積的三分之一。
“C區已經被敵軍佔領,A區也面臨失守,這場戰爭我們幾乎節節敗退,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螭最後沒有用問句結尾,於是蘆花也沒有答話,螭接著說:
“敵軍大量啟用老式大炮,攻城略地都具有戰略先機。而我們赤手空拳處處受制於人,妄想用蠻力戰勝科技,這年頭已經行不通了。而我們的頭領依然不懂變通,禁止使用科技槍械,使得我們總是被動挨打的局面。”
“我們需要變革,蘆花。”螭嘴角的冷笑看的蘆花心驚肉跳,當一條蛇用看獵物的眼神看著你……那滋味真不好受。
“對!我也是那麼想的!”蘆花立馬立正挺胸回答。
“……我很高興你那麼想。”腹黑的蛇先生露出一抹晦暗不明的笑容。
2034年,C區淪陷。
大部隊開始向香格里拉遷徙。
蘆花也迎來了和黑島重逢的第二年。這兩年期間黑島建造的人類避難所依然沒有被發現,黑島領導的群眾正爭分奪秒的進行類人類的研發工作和大型武器的開發。
也是這一年,國家最高元首寰晟來到了香格里拉巡視,目的是給戰中的士兵們演講鼓氣。
這是第一次蘆花親眼見到這個國家站得最頂端的人物,她早就想見見這個下令銷毀全國所有熱兵器、科技機械產物的國家元首。
一大早蘆花等人就奉命在操場迎接這位做足派頭的大領導。
從早上七點天沒亮就列好隊訓好口令直到下午兩點過這位元首都不見蹤影,蘆花從最初的精神抖擻到最後的昏昏欲睡搖搖欲墜,扭頭一看,方陣裡的其他獸人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正在發神間,蘆花遭到身邊硫鶡的降貓一掌。蘆花怒目而視正打算還擊就又遭到一掌攻擊。“埋頭!首席來了!”
來了?那個行科技禁止令害她坐不了汽車坐不了纜車累死累活爬上爬下剛愎自用的國家首席來了?蘆花聞言就心情激動地抬頭偷望,哪裡管硫鶡的勸告。
果然,從不遠處指揮處由一群獸人簇擁出……一頭獅子。
是一頭真真正正的,連人形都懶得化出的獅子。
早就聽說合眾國元首性情古怪,自大獨裁,卻是沒想到推崇獸人原始力量到了連人性化都抗拒的地步。
完全返璞歸真了。
蘆花看著一群獸人神色恭敬討好的眾星拱月般簇擁著一頭健碩的雄獅而來,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著實痛苦。
“蠢蛋貓!叫你低頭!”硫鶡在一邊看得著急,不由對著蘆花後腦勺又是一巴掌。
可惜兩位完全忘了自己站在隊伍前端,要是說蘆花偷偷打量首席的動作還算細微,那麼硫鶡的大幅度動作卻是完全把兩人暴露在視線裡了。
蘆花感到蛇上司的視線幾乎要把自己戳穿個洞,連忙把臉埋下觀察自己的腳尖。
眼角的雄獅子還是望見了靜默的方陣中這個小小的插曲。
“沒想到如今貓族和犬族倒是和睦相處了?”像是感歎一般,雄獅雄厚的嗓音擴散過整個操場。
旁邊有人尷尬的乾咳一聲。
“這是好現象,如今大敵當前,私人恩怨都要放一邊。”
首席一發話,四周的應聲蟲們立刻順著話開始拍馬屁爬桿子。
“螭參謀,不知演講的地方定下沒有?”雄獅停下詢問身後跟隨的蛇上司。
“在下認為……玉龍雪山乃是最適合之地。”螭站出來帶著恭敬的神情說道。
螭的話在蘆花腦中打了個響雷。
他明知玉龍雪山……如果是別人蘆花都不會這麼在意,但是——只有他!他明知玉龍雪山有危險還講場地選在雪山,他在策劃什麼?
“玉龍雪山地勢開闊,視野良好,在下以為,作為合眾國首席的演講選地最適合不過。”
“嗯……那就照你說的辦吧。”
指揮官附上前與雄獅耳語幾句,接著站在方陣前面大聲說道:“向雪山A點出發,齊步——跑!”
齊步——跑跑你妹啊!
蘆花到達雪山A點的時候已經將近口吐白沫的狀態了,要不是硫鶡在一邊扶持著,她大概早在路上就吐血而亡了。
“好了好了——”硫鶡一邊安慰蘆花一邊幫她撫背順氣。
“迅速列隊!”
還沒歇口氣,新的指令立刻下達了。
雄獅站在前方一座懸崖峭壁上,威風凜凜,還頗有些萬獸之王的氣概。
有不放心的幹部詢問是否需要在身邊增加護衛,不僅沒得到批准還被這位自大獨裁的首席臭罵一通。
“咳——”威風凜凜的雄獅清了清嗓,場下立刻安靜了下來。
“首先我很高興在這裡和諸位勇士碰面——”雄獅掃視一圈底下翹首期待的眾人。“我們今日聚集在一起不僅是為了把侵略者趕出我們的家園,而是為了更高的目標——征服!”
蘆花不知為何總覺得分外不安,她一邊忐忑注視著首席的一舉一動,一邊感到神魂不寧。
自螭將雪山推出作為演講選地後她就感到一股不安在一點一點在啃噬她的身體,這種感覺從未有過,非常不好。
整個演講沒有受到蘆花這種不安的心情一點影響,依然自顧自的進行著,雄獅還在峭壁上侃侃而談,發表著激勵人心的演說,就在蘆花安慰自己一切還好的時候,一聲尖利刺耳的槍聲打破了平靜。
就在這一瞬,蘆花突然捕捉到側前方螭低頭沒遮擋住的一抹陰謀得逞的微笑,她瞪大眼想看清楚時那抹詭異的笑卻消失無蹤再無從尋覓。
只剩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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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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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黑島捕蟬蛇上司在後
一聲槍聲後獸人都還是呆愣狀態,雄獅的頭上就出現一個血洞,只是兩秒時間,之前還威風凜凜的雄獅就倒下了。
底下出現一片尖叫,幹部們也慌亂了起來,就在這時一聲冷靜的呼聲制止了四處亂竄的獸人們。
蘆花心底冰冷一片,抬頭果然是她的蛇上司。
“不要慌——!雪山恐有埋伏,各位迅速撤回本部!”
在如此情況下,螭冷靜的聲音有如一針強心劑打在眾人心中,喪失頭領的眾獸幾乎沒有異言就自覺的聽起了螭的號令。
蘆花還愣在原地,就被硫鶡推搡著往外趕。“你快回本部,這裡危險!”
“你呢?!”蘆花一把抓住硫鶡的手緊緊盯著他。
“……”看見蘆花如此緊張的樣子硫鶡先是一愣然後心情很好的笑了。“你放心,我一會就回來找你,你聽話先走。”
“不!”蘆花少有的執著,緊緊攥著硫鶡的袖子一定要硫鶡一起走。
硫鶡以為這是蘆花擔心他的表現,猶豫了一下還是任由蘆花拉走了他。
只有蘆花知道,她執意要帶走硫鶡不是因為擔心他,只是害怕……她看一眼茫茫雪山,生怕硫鶡反悔,攥著他三步一小跑的慌忙下山。
這場刺殺主謀除了黑島那方的人類不作第二猜想,因為能在眾人眼皮底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殺首席的只有類人類才能做到。
——沒有氣味。
蘆花想起螭對類人類的描述。
要如何才能使一個生命體完全失去氣味,蘆花想像不到。
她只是想盡可能為黑島減少威脅,將硫鶡帶離雪山也是這個原因。
黑島那樣聰明謹慎的一個人,一定是計劃好了萬全之道才會實施這麼大一個計劃,當這個計劃一實施就沒有辦法後退,世上最後一個桃園之鄉也會暴露在飢渴的獸人眼中。
再沒有退路。
蘆花只擔心……黑島有沒有察覺,他們的一切計劃都在螭的算計之中?
“你很怕?”硫鶡握緊蘆花的手,她才發覺她的全身竟然都在顫抖。
“沒事的,我絕對保護你到底!”硫鶡拉著她讓她的目光正視著自己,硫鶡的笑永遠是那副張揚自信的樣子,說實話到現在蘆花也沒搞懂他那莫名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
但是他那狂妄自信的笑容和陽光下金色的髮絲搭配起來……蘆花覺得還不錯。
“……就憑你還想保護我。”但是說出的話總是言不由衷。
“蠢貓——!”硫鶡也是個炮仗一點就炸,剛剛的好臉色立馬消失。“以後你別求老子保護你!”
“……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粗魯了。”蘆花想起剛剛操場上的降貓掌,立馬趁此機會公報私仇向硫鶡身後踹去。
“你是不是雌的?!你不要每次都逮准機會踹我屁股!”
一看情況不好,蘆花立馬撇下暴跳如雷的硫鶡逃之夭夭。
回過神的硫鶡立馬追去。
“蠢貓——別讓我逮到你,我要扒了你的皮!”某人還不忘氣急敗壞的喊。
首席的死,似乎完全沒影響到基層人民的生活。
雄獅屍骨未寒,剛過凌晨上層幹部商議的結果就下達下來了:
——總參謀蛇族螭繼任合眾國首席。
這樣的結果蘆花早已預料,與其說商議不如說是螭一手操控的結果。
玉龍雪山上的世外桃源也自此暴露在世人的視線中。
螭掌握大權後,立刻開始清理內部官僚,修改作戰方案,大力修建學館科研中心,他正引導著這個千瘡百孔的國家向他心中的方向走去。
雖然以黑島為首的人們暴露了他們的存在,但是由於在這之前他們就儲造了大量的槍械大炮,使得多數獸人都望而卻步,加上新的首席在忙著對國內進行大規模改革,沒有精力關注一線之隔的雪山山巔上的區區人類,黑島他們爭取到了一段寶貴的時間養精蓄銳為之後即將來臨的大戰作準備。
大多數獸人都對雪山之巔苟延殘喘的人類持嗤之以鼻的態度,人類太弱小,他們只當一群逃獸躲在鳥不拉屎的邊境抱團取暖。
可是他們忘記,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2034年歲末,合眾國爆發大規模叛亂,全國各地大量繁殖營人類叛逃,這個地球上僅剩的人類,用各種方法陸續向香格里拉進發。
直到這個時候螭依然沒有打壓雪山人類根據地的想法,幸好他在國內的軍事策略證明了他的正確,外國侵略者節節敗退,不到半年時間就收復C區、A區,還乘勝追擊把敵軍趕到邊境線以外的壯舉稍微壓下了底下人民的不滿質疑之聲。
但是螭越是不管一線之隔的雪山之地,就越是讓蘆花膽戰心驚。
經過刺殺事件後,蘆花對他的心機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她已經清楚明白,螭絕對不是如此昏庸的人,他是在等待著什麼,蘆花猜不到,但是她只要一想這個人心中在策劃著她不知道的什麼陰謀,就覺得全身發冷。
她穿來的這個世界,沒有一根筋的淳樸獸人保護她,也不會因為是稀有的雌性而被保護起來,她爭取來的每一天,都是靠的她自己的努力,這裡戰火紛飛,她小心夾雜在各個勢力中委屈求存,因著自己搖擺不定的心意一直徘徊在獸人和人類的界限邊,她只想普通的活下去。
但是從她來到這個世界的一瞬起就注定了不可能。
她是異類。
她不屬於人類獸人任何一方。
她有著獸人的身軀卻無法拋棄作為人時的心。
總有一天這份搖擺會害死她。
但是此刻她只能一邊感受風雨欲來的平靜一邊在歷史的洪流中瑟瑟發抖。
如今黑島他們的所在已經曝光,蘆花再沒有理由上玉龍雪山了。
不過俗話說上帝在關閉你這扇門時還會留給你一扇窗,之後在一次幹部重組中蘆花不僅升職為C組偵查隊隊長,還被任命為合眾國臨時代表對雪山上的人類進行勸降,之所以在名稱加個臨時也是為了安撫下面義憤填膺的人群,說明仗還是要打滴,只是不是現在。
因為有了這個正大光明的身份,蘆花在出入雪山香格里拉之間也方便了許多。如果這個時候蘆花能警覺起來將前因後果聯繫起來好好想一想,就不會在之後傷的鮮血淋漓,但是此時她卻像任何一個陷入愛河的小女人一樣,對週遭事物毫無辨別能力。
以致於在最後的翻盤中只有她一人毫無察覺,從幸福的雲端高高跌落,成為眾人啐棄鄙夷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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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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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13 01:55
第十二章:燃情貓尾巴
這天蘆花也是一如既往勤快的往雪山上跑。
雪山上的人類大多都已經把蘆花的臉認熟,雖然臉上還是會有敵對的神情但是都不會對她動武了。
蘆花雖然好奇黑島是如何和這些被仇恨蒙暈頭腦的人溝通,但是好歹她已經能夠自由出入雪山了,所以也沒去想那麼多。
她輕車熟路來到黑島臥室時,黑島還在睡覺,蘆花掩了門悄悄走去床頭蹲下觀察近在眼前的這個人兒。
大概是太過疲憊的緣故,黑島只脫了外衣,還穿著一件藍黑色格子襯衫就倒在床頭睡了過去。蘆花近乎癡迷的端詳著黑島睡夢中的一瞥一動,他的一個不經意的皺眉都可以牽扯到她的內心。
心裡癢癢的,蘆花忍不住用手指一點一點描繪起黑島的相貌來。
這是細長的眉,下面是深邃的眼,當他睜眼的時候,裡面會包含萬丈星光,宛如黑洞一般誘惑著她,如今這雙眼輕輕閉著,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狹長的陰影,不時有個小小的顫抖,顫抖得蘆花感覺自己心都隨著著抖動化成了水。
鬼使神差的,蘆花不禁湊上前去想要吻他顫抖的睫毛。
在只有一厘米距離的時候,黑島睜開了眼。
一瞬間的靜默後,蘆花觸電般向後躍去。
黑島眼疾手快的環住她,將頂著火柴臉的蘆花禁錮在懷中。
“知道哪裡做錯了嗎?”黑島湊在她耳邊輕聲說。
蘆花紅透了臉,連耳垂都感覺得到燙人的溫度,她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窘迫。
“不該親這裡……應該是……”黑島低聲說著,吻上蘆花的唇。
先是小心的觸碰,彷彿猶豫一般。蘆花顫抖著迎上,黑島靈活的舌舔舐描繪著她的唇瓣,再滑進她的口中,唇齒相接的一瞬蘆花彷彿感到一陣電流竄過她的身體。
彷彿是察覺到她的生澀,蘆花聽到上方的人發出一聲微不可捉的歎息,接著更加愛憐的在她口中起舞,蘆花雖然技巧生澀,但還是努力追逐著黑島故意躲閃的舌尖,惹的春[河蟹爬過]色帳幕之中不時發出幾聲撲哧輕笑。
已經分不清是誰的唾液,銀色的絲線從蘆花嘴角流下平添一份妖嬈。親吻的部位也慢慢向鎖骨移動,黑島小心啃咬著蘆花的頸項,引起她一陣陣的顫抖。
獸人的性[河蟹爬過]欲本來就比人類大的多,加上蘆花幾乎當了十多年的尼姑,體內的情[河蟹爬過]欲一陣一陣的躥騰著燃燒的她幾乎不能自持。
黑島似乎感覺到她的情動,動作越發粗魯起來。
先是外套,丟到一邊,蘆花喘息著褪下牛仔褲,乾脆反客為主一把推倒黑島自己在上狠狠吻了過去。
這個缺乏技巧的吻著實太野蠻,蘆花捉住撩撥的她欲[河蟹爬過]火焚身的罪魁禍首盡情吮吸著,還不忘根據前世動作片裡學來的經驗伸手解開黑島衣釦輕輕揉捏著小果粒,果不其然黑島溢出一絲沙啞的音節。
蘆花與黑島的唇分離之時兩人之間牽扯出一根銀色絲線,蘆花看見黑島睜眼剛想害羞一下,就看到剛剛沾染上情[河蟹爬過]欲的一雙黑眸在看見蘆花身後的一瞬間突然恢復了清明。
“黑島……”蘆花不解的看著他。
“咳……”黑島側開視線,尷尬的輕咳一聲。“你……尾巴……”
尾巴?蘆花疑惑的轉頭一看。
“這、這這這這這這?!”蘆花指著身後長長翹起的咖啡色尾巴結巴了。
“以前這個時候沒情況?”黑島看著蘆花震驚的樣子不覺好笑。
“什——什麼以前!”明白黑島的意思後蘆花不由感到惱羞成怒。“我就只和你一個人——”
黑島笑著擁緊蘆花:“知道知道,沒想到你還會為我守身如玉……”
“笑什麼笑!早知道我就——”
話沒說完就被黑島的唇堵在嘴裡,黑島滿意的看著蘆花又恢復了羞澀的小女兒神態:“不准那麼說。”
蘆花紅著臉往他懷裡拱,悶聲悶氣地說:“黑島,我好喜歡你。”
黑島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也是。”
“黑島,我好慶幸那個時候救了你。”
蘆花敏銳的察覺到擁抱著的身體僵了僵,她剛想抬頭就被黑島不留情的壓下。
“蘆花,我問你,你老實回答我。”
“嗯……?”
“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昏倒的時候……你沒有想過丟下我自己走嗎?”
“當然沒有!”不假思索的回答。
蘆花蹭蹭他的胸膛,不由想著這就是我的人啊,我的黑島啊。光是想想就覺得心底的甜蜜幾乎要滿溢出來。
黑島沉默了一會,低沉魅惑的嗓音輕輕誘惑著蘆花。
“那你願意做我的寵物麼。”
這下蘆花聽清了,吃驚之下猛的抬頭以致撞在黑島下頜處,蘆花的鐵蛋頭到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可憐黑島捂著下巴顯得十分痛苦。
“黑島,黑島……”罪魁禍首眼淚汪汪的看著黑島非常內疚。
“痛死了……你急什麼。”黑島哭笑不得的揉著下巴。
“那你剛剛說的話什麼意思……?”
“只是為你願不願意做我的貓咪。”黑島留下一個狡黠的微笑從床上坐了起來。
看著黑島系襯衫的釦子,蘆花才想起來自己如今更是一片狼狽,連忙撿起地上的褲子外套穿上。
不知不覺中那條咖啡色的尾巴已經不見了,看來只有情動時分才會露出來,不知是只有自己如此還是所有獸人都是如此,總之還好只是一根尾巴而已,蘆花決定不去管它。
“黑島,螭已經把敵國部隊打出合眾國了,估計再過不久就會把視線放在你們身上來了,想好怎麼應對了嗎?”
蘆花不去說和全世界的獸人敵對是多麼可怕,她自恃算個有頭腦的女人,她不想去阻撓自己心愛的人想做的事業,也不想在心愛的人身後哭哭啼啼,她想成為那個人的助力,她會把自己變為心愛的人的力量,所以儘管黑島從來沒詢問過她獸人陣營的變化,但她總是主動的和他探討交流。
她相信不會讓黑島後悔選擇了她。
“當然,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黑島繫好襯衣,重新坐回床上溫柔的撫摸她的長髮。
“保養的真漂亮。”黑島握住蘆花柔順光澤的秀髮由衷讚歎。
蘆花嘿嘿乾笑兩聲,這頭髮她穿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要說保養也是上一位主人做的事。
“……這麼長的頭髮,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會妨礙到你麼?”
“不會。”蘆花搖搖頭。“我出行的時候都會紮成馬尾。”只有來見你的時候才會散著。後面那句蘆花悄悄沒說。
“蘆花啊,”黑島吻著蘆花的臉頰,似是猶豫又似是在害怕。“你願意為了我……”
話沒說完蘆花就堅定的接上了。
“我願意。”
本來蘆花搖擺不定的心如今因為黑島的存在而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想,徘徊在這個世間也許只是為了尋找一個容納她的存在而已,如今她找到了願意收留她的臂彎,她也願意奉上一切,為他生,為他亡。
我願意為你背叛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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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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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無路可退
回去本部後硫鶡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
從去食堂直到去指揮部,再到回屬於自己的小屋,硫鶡都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跟著蘆花來來回回。
“你到底想說什麼!”蘆花怒了。
身後跟著一個大尾巴蟲的滋味不好受,特別是這個大尾巴蟲還用一種欲語還休的神情看著你。
“如花。”硫鶡的表情非常正經。
“說。”蘆花壓下想要一腳給他踹去的衝動。
“你慾求不滿嗎?”
蘆花轉身就走。
“草!死貓你什麼態度!”硫鶡追在身後。
“誰叫你問莫名其妙的問題!”
“那又是誰叫你去繁殖營的!你明知現在繁殖營多危險!”身後的聲音立馬帶著不明情緒提高了。
“你說什麼?”蘆花捕捉到重點,停下來。
“我問你為什麼去繁殖營!”
也許硫鶡自己都沒發現,他黝黑清澈的瞳孔裡此刻卻有隱隱怒火在燃燒。
“誰告訴你我去繁殖營了?”蘆花冷靜下來反問。
“你身上那麼大一股子人類發情的味還想瞞著?!”硫鶡越說越氣,彷彿恨不得把她吃了的樣子。
蘆花反應過來,大概是黑島之前的味道還沒消散,但是她自然不會告訴硫鶡這是誰的味道,讓他認為是繁殖營就繁殖營吧。
誰還沒去過繁殖營呢?
但是硫鶡顯然不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蘆花。“你說話!”
“我去不去是我的事,和你無關!”蘆花不耐煩的推開他,硫鶡陰沉著臉一把抓住她說:
“你什麼意思?不關我事?”
“那你說,難道你沒去繁殖營嗎?你有什麼立場要求我?!”
說出來了,那句一直在心裡縈繞的話。
蘆花說出口後就後悔了,果不其然硫鶡靜默了。
“夠了,放開我。”蘆花不想再呆下去,掙脫開硫鶡的束縛向前走去。
“……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很像人類。”
身後突然傳來一句。
蘆花一怔,先是立馬回想自己哪裡露餡了,然後反應過來不可能有人會看出,自己這個獸人身軀是實實在在的,任誰也想不到裡面早已偷天換日藏了個人類的靈魂。
“你什麼意思。”蘆花盯著他。
“我認識你的十三年間,你身上從來沒有過雄獸或人類的味道。我一猜測難道你沒有需求?但是後來我發現你居然在潔身自好——多可笑,作為獸人的你居然在學著人類潔身自好!”
“你一直在觀察我?”蘆花警惕的後退一步。
顯然蘆花的動作刺痛了硫鶡,他焦躁的拽住蘆花手腕,力度之大,彷彿要把手腕握碎一般。
“蘆花——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忘了我們在A區作伴的日子了嗎?那個時候你是一個小小的偵察兵,你因為和我熟悉所以被拜託常常來我房間傳話,你說後勤有隻兔子——”
蘆花在他的禁錮中奮力掙扎,甚至用了全身力氣對面前這個高大身軀又踢又打。
一腳狠狠踢在硫鶡膝蓋,蘆花趁他吃痛鬆手的一瞬間逃了出去。
“滾!”蘆花喘著粗氣惡狠狠的說。
不遠處那個吃痛彎腰的身影漸漸站直,面部表情隱藏在一片陰影中,只聽見他充滿陰翳的聲音低沉傳來。
“你愛上了誰?”
“繁殖營裡的哪個人類?”
蘆花剛想反駁就聽見一聲冰冷的斥責。
“兩個隊長在這裡做什麼?晚上要對雪山進行夜襲,速去準備。”
蘆花聽到這個聲音就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是!”蘆花挺直背脊,大聲回答。
螭看了蘆花一眼,又對黑著一張臉的硫鶡說:“硫鶡隊長,來首席室一趟。”
兩人離開後,蘆花看了眼天色,夕陽還未下山,還有時間,她立刻馬不停蹄的向雪山趕去。
她必須要去給黑島通風報信。
冬天的天總是黑的分外的快,蘆花徒步趕到雪山的時候剛過七點,天就已經黑的像染墨了一般。
如果抓緊時間,就能在十點之前趕回本部而不至於引人起疑。
蘆花爬上接近山巔洞口時發現黑島竟然正站在那裡。
“黑島!沒時間細說了!快去準備,他們準備夜襲——!”蘆花扯著嗓子喊道。
山崖之上的黑島將目光移向她,緩緩笑道。
“不用了,他們已經來了。”
話音未落,黑島身後就出現一群身負鎧甲的人類,有的舉著機關鎗,有的扛著迫擊炮,但不約而同都是將目標對準她。
“怎麼回事……?”蘆花愣住了。
“好了,你已經沒用了。”聲音從身後傳來,是蘆花心底最害怕的聲音。她怔怔的轉身,黑壓壓的一片獸人正用仇視的眼光瞪著她,隊伍末端的是,嘴角含笑目光淡漠的螭,以及,硫鶡。
站在末端的硫鶡神情漸漸由不敢置信變為陰沉。
“有勞你帶路了,C組的叛徒隊長。”螭那張萬年淡漠的臉浮現譏笑的神情。螭剛說完,底下就響起一片眾獸憤恨吶喊之聲:“叛徒!”
“人類的走狗!”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蘆花怔怔的回頭看黑島。
黑島做了個攤手無可奈何的動作,臉上再無愛意。“蘆花,你太蠢了。”
“……你一直在騙我?”蘆花顫抖著問。
“不然呢?不然你以為我是真正愛上了你?一個醜陋的獸人?我們的仇人?”
“你一直都在騙我——?!”蘆花反應過來,那些一直被她忽略的細節終於在此刻串聯到一起。“從最開始我們重逢的時候,你就沒想認我!是看我認出你了,才將計就計承認,所以我和你的事那些人類才會裝作沒看見,因為他們最開始就知道你在算計我,只有我——只有我還蒙在鼓裡!你從一開始就想好了算計我?!”
“是你太傻了,蘆花,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有哪怕一次,說過我愛你嗎?”黑島站在山崖看著蘆花的表情居高臨下而憐憫。
“……”
沒有,一次都沒有。
每次都是他用意義相同的我也是,你說呢,糊弄過去,她居然沒有發現!
“你居然從一開始就騙我!!”蘆花的吶喊從尾音開始變為尖叫。
“你居然騙我!”
“蘆花,我給過你機會,你還記得我問你——當初可有一瞬想過拋棄我嗎。”黑島面無表情。“可是你騙了我。”
蘆花跌坐在雪地裡。
“你以為當時我昏倒了?”
“錯,我還有知覺。我知道你立刻拋下我走了,也許你有過掙扎,不過那不重要,你選擇了拋下我。在那樣的環境中拋下我你應該知道結果,但是你還是毫不猶豫的走了。”
“十三年後我給你機會懺悔,你卻又騙了我。”
“真是好一對怨侶呀。”螭拍著手掌的冷言冷語傳來。“但是是不是該談談我們的正事了?”
“你就是首領?”黑島挑眉不屑的低頭眺望過去。
“沒聽過我的名字是否有些孤陋寡聞?我允許你稱呼我為螭,你的大名就不必報了,我已經知道了。”說完還戲謔的看了眼蘆花。
“一個畜生而已,還配使用名字?”黑島針鋒相對,火藥味更濃。
“以後你會後悔這麼說的。”螭不怒反笑。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黑島也是淡笑連連,在風雪頂端穿著黑色披風的他此刻更是顯得魅人心魂,但是這一切再傳不到蘆花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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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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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13 01:55
第十四章:決裂
“你不會以為在個畜生身上裝置竊聽器就萬無一失了吧?”
“開口閉口都是畜生,我倒是心胸開闊,但你的老相好會記恨你的。”螭唯恐天下不亂。
“夠了。”沉默許久的硫鶡黑著臉開口。“首席,不要說這個了。”
“你在我身上放了竊聽器?”蘆花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月色照在雪地的反光把她照的一張臉毫無血色,蒼白異常。“什麼時候開始?”
“第一次見面。”螭的臉上毫無一點反思,漠不在意的說。“最開始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沒想到後來聽到那麼有趣的事。”
“……你也知道?從一開始?”她抬頭望向黑島,與她心底最後的希望相反,黑島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所以說……從一開始,我才是被算計的那個獵物……?”蘆花站在空闊雪地裡,單薄的彷彿隨時要倒下一般。
枉她費盡心思……一直以為自己隱瞞其中兩頭奔波,為自己的一點小成就沾沾自喜時,毫不自知自己這時已陷入兩張巨大交織的網,成為一場對弈的犧牲品。
犧牲品。
所以當她在雪山第一次重逢黑島回去後,螭會用失望的眼光看她,那個時候她就成了兩台戲劇上的丑角。
但是螭裝作不知,放任她在雪山香格里拉自由來回,曾經的首席雄獅來演講時,他也是明知黑島會去刺殺還故意將他引去雪山,一切只為篡權!
甚至在之後黑島根據地暴露,她再無理由往來兩地,他居然給了她臨時代表的身份,現在清醒想想這是多麼蹩腳的演出,如果不是螭在背後操控,這個職務怎會這麼巧偏落給她?!
但是她太傻,一切只當巧合便心安理得的享受握在手心的幸福。曾經黑島帶她走進地獄,如今這個男人又將她推入地獄。
原來時局早已翻盤,只有她一人不知。
狂風刮起,寂靜的山間只有呼嘯的風聲。
蘆花深呼一口氣,抽出綁在大腿的短刀,左手一把抓住自己長及腰間的黑亮長髮,手起刀落沒有一絲猶豫。
“黑島,我在此發誓,有生之年我們不共戴天。”
黑色的髮絲在風雪中醒目的飛舞。
黑島面無表情的盯著蘆花,風雪幾乎都要吹進兩人冰涼的身軀,沉默的時刻彷彿時間都停止了,黑島卻笑了。
在白色風雪中,他披著黑色披風站在崖尖,狂風吹亂他黑色的髮絲,他望著蘆花所在的位置低頭一笑。
“好,我們有生之年不共戴天。”
“你們讓我看了一部不錯的戲,但是也差不多該謝幕了。”螭說話了。“來人,去把蘆花押回去。”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別搞錯了,這裡是——人類的地盤!”黑島一聲令下,身後的人類立刻氣逾霄漢的喊了起來。
“人類的地盤——!!”
“你們這群骯髒的畜生——!”
在黑島的示意下,一個人類拉扯著蘆花,把她推搡到遠處的空地上。
“殺。”螭冷笑一聲,作出了最後的指令。
血肉之戰開始了。
戰爭情況幾乎是一面倒。
獸人們完全是用肉體抵抗人類的真槍實彈。
整個雪山蕩漾著野獸的嘶吼聲,血沫味一次次衝擊著蘆花敏感的嗅覺。
蘆花冷冷的看著戰爭發展,如今任何一方對她再無意義了。
誰死誰活,都無所謂了。
而明明應該愁雲慘霧的螭依然還是那張冷漠的臉上帶著萬年不變的淺笑。
只不過半個多小時,獸人就死傷慘重,人類站在高崖充分利用地勢差活用迫擊炮幾乎還毫髮無損。
明明是戰敗了,螭卻帶著勝利的微笑。
“撤退。”不輕不重兩個字,寫下了歷史上獸人對人類的第一次戰敗。
硫鶡渾身是血的想來拉蘆花,卻被螭命令其他獸人強行拖走了。
這是自獸人誕生以來人類的第一次勝利。
在一瞬的靜默後,雪山間響起歡天動地的歡呼聲。
蘆花冷眼看著。
戰爭結束後蘆花被捆上鐵鏈關進了黑島的房間。
纖細的鐵鏈從項間被繫上床頭。
蘆花真正懂了昨天黑島所說的“寵物”一意。現在她就被看作黑島的寵物被戴上項圈飼養起來。
鐵鏈的長度明顯是經過計算的,蘆花試了試,最長剛好到房間內設的盥洗室,一分不長一分不短。臥室也是經過收拾了的,所有能變為武器的東西都被收走,蘆花身上的短刀自不用說。
蘆花退到離門最遠的地方,坐下蜷成一團。
人類大概在進行慶功宴,外面很熱鬧,洋溢著歡聲笑語,但是這些傳不到蘆花心裡。
她想起就在昨天,她差點在這間房間裡成了黑島的人。
昨天黑島本來也是意亂情迷,但是在看到蘆花尾巴的那一瞬突然恢復了理智,現在想起來,這並不是用“吃驚”可以簡單解釋的,而是那一瞬她的尾巴提醒了黑島她是獸人,是他的仇人。
這些太過簡單的事偏偏那個時候她就毫無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石門被輕輕推開了,一股酒風席捲而來,蘆花閉著眼沒動。
來人摸索著躺上床,沒了聲響。
一夜無眠。
蘆花彷彿又回到了她剛穿來的那個晚上。
也是這樣冷清的夜,兩人明明相距很近,近的觸手可及,卻各懷鬼胎。
兩天過去,黑島沒有叫人送吃的給她,她也不反抗,只是像雕塑一樣縮在牆邊不說話。
第三天早上黑島終於端著羹湯來了。
蘆花瞟他一眼繼續發呆。
“吃。”
不理他。
黑島把碗放在她面前,蘆花一掌打飛,濺了黑島一身。
“我還以為餓你兩天就會聽話,看來是我錯了。”黑島脫下濺髒的外套扔到地上。
“螭利用我們來推行槍支合法令,這個基地不能用了,明天我們就將進行遷移。”
蘆花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裡更是發出一聲冷笑:用玉龍雪山的敗仗推行槍支機械的合法化,原來螭打的是這個主意,果然精明。
“為什麼不說話?”黑島蹲下來,抬起她的臉。
“你不配碰我……”蘆花厭惡的看他一眼。“燕寒。”
“你說什麼?”黑島臉上的笑意變得寒氣森森。
“我沒想到原來你還是個聾子。”
“你剛剛叫我什麼?”
“燕、寒。”蘆花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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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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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13 01:55
第十五章:人生若只如初見
燕寒用陰翳的目光盯著她。
“呵,這是如何?難不成你真的愛上我不成?還是這裡還有我不知道的觀眾在一邊看著?”蘆花戲謔的說。
“燕寒,高貴的‘王上’——您真是影帝啊!”蘆花話音未落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愛你?”燕寒捏起她的下頜,用力的指骨卡嚓作響,蘆花感到一陣呼吸困難。“錯了。我要折磨你——折磨你到死。”
“這是最好。”蘆花費力的開口,笑的猙獰。“因為你最後會死在我手裡”
燕寒呼吸一窒,忽然鬆開他禁錮的手。“我等著。”
“燕寒,你聽過一句話麼。”蘆花突然大笑起來。“判斷一個女人是否愛過一個男人,只要看他們分手後這個女人心中是悲傷多還是憤怒多。”蘆花趁他分神一個蓄力按倒,接著以雷霆之速狠狠一拳揍上了燕寒英挺的臉頰。“這是還你剛剛的一巴掌看來我對你的愛也沒有多深。”
燕寒困住她的手一個翻身,兩人位置對換。
“我以前怎麼沒發覺你竟和那些畜生一樣粗魯?”燕寒的目光裡透著駭人的寒意,毫不留情的又是一巴掌。
蘆花感到右臉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想也知道必定腫的厲害,不過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如今就算她的臉被折磨成豬頭她也無所謂了。
“燕寒你絕對會後悔的。即使你以後達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恢復了人類曾經的榮光你也一定會後悔的。”蘆花冷笑連連。“因為你再也找不到一個願意為你背叛世界的女人,我詛咒你永遠是一個孤家寡人!孤獨終老——!”
握住蘆花手腕的手兀的用力,就在蘆花以為又一巴掌要落下來之時,燕寒卻突然低頭狠狠吻住了她。
蘆花一愣,回過神後奮力掙扎。
燕寒壓住蘆花又踢又踹的雙腿,狠狠的啃噬著她的雙唇。蘆花緊閉唇齒,卻還是感到一股腥味流進嘴裡。
已經不知道是誰的血了。
鐵鏈在掙扎間嘩嘩作響,燕寒終於鬆開了她的唇,兩人嘴角都掛著血跡。
蘆花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燕寒就開始粗魯的扒她的衣裳。
“燕寒——!我要殺了你!”一直都算鎮定的蘆花終於忍不住開始尖叫。
“怎麼?昨天不是還投懷送抱的嗎?今天怎麼又故作清高了?”燕寒作勢要去吻她。“你就是一個賤人。”
“是,我是賤人。”蘆花突然安靜下來。“但是燕寒,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動了我,你就準備著為我收屍吧。”
頸間的頭一僵,兩三秒過去,燕寒終於鬆開了她。
“想死?你逃不掉的,我要讓你痛苦一生看著我將你們這些骯髒的獸人逐出歷史的洪流。”
這是兩個種族的戰爭,蘆花只是不幸淪為了一個犧牲品。
燕寒扔下蘆花,大步邁出房門。
之後兩天燕寒再沒有來過,雖然這是他自己的房間。有人類帶著鄙夷憤恨的目光來給她送飯,也許是燕寒有過交代,伙食倒沒有人剋扣,也沒有餿飯爛菜的情況發生,但是蘆花還是固執的進行著絕食。
也許是她假清高,但是她的確不想沾任何與他有關的東西。
四天下來,蘆花不吃不喝,日日昏睡。
有時候她夢見她上輩子的事,同一個時空,明明只是相隔三十年,卻可以蛻變的如此徹底決絕。那個時候她是一個碌碌而為的公司小職員,每天除了打打文件就是上JJ看文,工資不多卻可以餬口,談了一個男朋友後來莫名其妙吹了。
生活不是很美好卻還過得去,天天渾渾噩噩數著日子盼放假盼加薪盼更新。
現在回想起來是多麼遙遠的日子,也是多麼幸福的日子。
往事都作白骨,如今只有她孑然一身站在這滿目蒼夷的世間,夾在一場革命之中,作為兩個高級種族之間爭鬥的犧牲品。
她不恨燕寒,應該說到現在為止她還在試著理解他。
這不難想像,一個在繁殖營長大的孩子,好不容易在一次動亂從中逃了出來,只身前往尋找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一路上不知遭遇了什麼,幾次死裡逃生,終於來到了一群人類藏身的所謂“天外之地”。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一群成年人中,做了什麼才將他們折服,攀上權力的頂端,可以說出“我賜予他們希望”這樣的話來?
蘆花一直都是理解的,理解他偶爾露出的殘忍陰翳,她總是安慰自己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的人總會或多或少帶著人性的陰暗。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利用她。
她看著他運籌帷幄,設計著一眾人而戲者不知,殊不知她也是這齣戲的其中一個,還是最大的一個丑角。
想知道一個女人是否愛過一個男人,只要看他們分手之後,這個女人是悲傷多過憤怒還是憤怒多過悲傷就可以了。
那麼,她現在是憤怒還是悲傷呢。
第四天,雪山還處在一批批轉移人類的過程中獸人軍隊就打上來了。
這次不同上一次的肉身拚搏,螭提出的槍支機械合法化得到了通過,軍隊全部配備了新出爐的槍支,雖然獸人還沒完全掌握槍支的用法,但是光憑這人數就夠人類謹慎的了。
所幸雪山已經只剩最後一批殿後的精兵和燕寒這個執意留在最後轉移的王。
只要撤退及時,人類在這次進攻中將受不到任何傷害。
燕寒來到自己房間的時候,蘆花還在昏睡,但是這廝顯然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一巴掌把蘆花扇醒,蘆花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燕寒獨有的深邃眼眸,可惜這雙眼眸裡此刻卻盛滿陰翳。
“想死在這?我怎麼會叫你如願。”燕寒的笑讓蘆花不寒而慄。
“你不會想拖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逃路吧?”蘆花不敢確認自己的猜想。
“錯,你不是人,是畜生。”燕寒還很耐心的糾正她。
燕寒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鑰匙,剛準備插入蘆花頸上的鎖孔中就被身後的人擊中後腦倒下了。
身後來人抱住失去意識的燕寒,對著蘆花抱歉的一笑。
“我們不能帶上你。”
蘆花認出這是以前挾持她的類人類,對著他的話贊同的點點頭。
“你不恨我?”類人類看到蘆花的反應有點意外。
這是蘆花第一次正面看到類人類,他有著和人類無異的外貌,精壯頎長的身軀,唯一的差別大概就是完全消失了氣味。
“還有時間在這裡閒扯麼?帶著你上司快走吧。”蘆花揉揉眼不置可否。
類人類猶豫一瞬,終於把他的上司抗在背上快速走了。
走之前還不忘把鑰匙丟給了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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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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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劫後餘生
蘆花伸手想去撿地上的鑰匙,才發現自己居然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樣的身體,即便是逃了,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事到如今,蘆花倒開始後悔之前自己要置氣絕食了。
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
不過事已至此還能逃到哪裡去呢?只要螭一聲令下,天下之大,便可以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嘈雜的槍聲越來越近,蘆花倚著牆靜靜等著那一瞬間的到來。
石門被粗暴破壞的同時,蘆花抬眼望去。
硫鶡一身狼狽佇立在門口,看見蘆花坐在牆角,緊張的神情明顯一鬆,然後又變得陰沉起來。
他向前剛走一步,就響起了一陣槍聲,接著蘆花看見硫鶡剛剛所站的位置地面全是一排彈孔。
硫鶡險險躍開後火冒三丈的拔出槍瞄向剛剛開槍的位置。
令蘆花跌破眼鏡也想不到的,那裡站的竟然是賈蓁。
“賈蓁,你剛剛想殺了我?”硫鶡眼裡冒著怒火。
“隊長,抱歉,但是我必須要救她。”賈蓁小心觀察著硫鶡的動作。
“救她?你以為我要殺了她?”硫鶡不禁目瞪口呆。
“我不會讓你把蘆花交上去的,如果你要阻攔,我只有殺了你。”
“……”硫鶡看了賈蓁幾秒最終收起了槍。“你帶她快走,我幫你掩護。”
這下輪到賈蓁呆了。
蘆花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搞了半天這兩個都是來救她的?
“枉費你們好意了,我不想逃。今天要是逃了這一生都沒法見光了。我做的事我會承擔的。”蘆花開口道。
什麼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只是說的好聽罷了。誰不想活著,即使一生躲躲藏藏也比在這裡失掉性命來的好,但是她不想連累這兩個人,不想再讓多的人擔上叛徒的稱號。
“你閉嘴!”硫鶡扭頭沖蘆花大吼道。“我們以後再算賬,現在你先給我閉嘴!”
蘆花還沒見過硫鶡這樣真正生氣的樣子,不得不說真的很可怕。
她立馬識相的閉上了嘴。
“時間不多,你帶她立馬從後面離開,我給你們殿後。”硫鶡對賈蓁說道。
“知道了,隊長你自己小心。”
話音未落門口突然降臨噩夢的聲音。
“沒有我的同意,你們能逃到哪去?”
蘆花又開始頭疼了,剛剛還在想這樣的場面怎麼缺的了腹黑國王這就出現了。
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瞬間,賈蓁就立馬移動到蘆花面前,迅速上彈。
硫鶡警戒的盯著悠閒倚在門口的螭。“你怎麼會……”
“這世上也有喜歡上前線的指揮官。”螭輕輕推了推太陽穴處的黑邊眼鏡。“如果你們繼續用槍對著我,這蠢貨就真的沒救了。”
“你什麼意思?”最先開口的硫鶡。
螭沉默不語,對峙的時間緩緩流過,最終賈蓁先放下了槍。
硫鶡猶豫一會還是把槍重新放回腰間。
“再過不久人類放置在這裡的炸藥會引爆火山,這場火山爆發不僅摧毀了人類遺留在這裡的證據,也讓那個叛敵的獸人在此喪生,你們懂了嗎?”螭此刻的笑容意義不明。
“不要!我不要他的幫助!肯定有鬼!”蘆花最先大喊著出聲。
“閉嘴!”硫鶡咬牙切齒的看她一眼,蘆花又安靜了。
“有什麼要求?”賈蓁謹慎的詢問。
“沒有。”螭攤手。
“不可能!”蘆花再次叫道。
“你信不信我把你敲暈過去?”硫鶡忍耐的拳頭咯咯作響。
好吧,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她現在對硫鶡還是抱有愧疚她縮回了頭。
“時間不多,你們自己選擇。”螭看一眼表。“還有三分鐘。”
“好。”硫鶡咬著牙答應了。“但是我也要和她一起走。”
“還有我!”賈蓁不甘落後連忙搶著回答。
“得寸進尺,這是不可能的,你們對我還有用。”螭皺著眉回答。
蘆花額頭出現一個大大的#字,這是說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所以才好心放了她嗎?
“我帶她走。”硫鶡撿起地上的鑰匙,走過來。
“硫鶡……”蘆花也不好意思喊他死狗了,巴巴的看著他,被他一瞪又縮了回去。
賈蓁也想跟著來,但是被螭勒令要留下來收拾殘局,只好眼淚汪汪的看著硫鶡抱走了蘆花。
想來是士兵們已經被調去了別的地方,從後門出去的過程中一直沒見到別的獸人,兩人安全的走出了火山。
“硫鶡。”蘆花又喊一聲,他還是不答。
沉默的懷抱只是雙臂用力的抱緊蘆花,蘆花靠在硫鶡胸膛,聽著沉穩強健的心跳聲一聲聲傳來,感受著胸口溫暖的體溫,蘆花莫名感到鼻子酸了。
“硫鶡,你怎麼不說話呢。”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沒有要問我的嗎?”
“都不知道安慰我一下……”
“你真的打算裝啞巴?死狗!你安慰一下要死?”
“討厭死了!沒見過比你還討厭的人了!”
感覺到胸口的濕潤,硫鶡默默無言,只是更緊的圈住了懷抱。
“死狗!怪不得人家說貓狗不親……討厭死你了……”
先是小聲嗚咽,再演變成嚎啕大哭,蘆花揪著硫鶡的衣服只管鼻涕眼淚往上蹭。
苦了硫鶡,一張臉臭的像吃了大便一樣。不僅要忍受魔音折磨還要忍住不把這個用他衣服擦鼻涕的蠢貓扔到地上。
作者:
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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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13 01:56
第十七章:家庭小煮婦
因為《武器槍械合法令》的關係,硫鶡也不用抱著一路上哭哭啼啼的蘆花用腳趕路了。
獸人的恢復真好,只是上車之前打了一針應急血糖,蘆花沒過一會就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打的不是血糖而是雞血了。
蘆花本來是坐在後座的,但是由於硫鶡把嶄新的軍用越野開的搖搖擺擺讓她膽戰心驚,所以後半截路蘆花乾脆把硫鶡踹到副座自己開了起來。
本來還不服氣等著蘆花出醜的硫鶡看著蘆花把越野開的四平八穩,一雙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把你的狗眼收起來。”蘆花瞥他一眼,剛哭過聲音裡還帶著一絲鼻音。
“不對呀,你什麼時候學的這技術?”
“你出生以前。”
蘆花明明說的是實話,卻被硫鶡一拳打在後腦上。
“誰和你開玩笑了!”
“我說真的!我有騙過你嗎?”蘆花也是一眼瞪回去。
“……你對我哪句不是說謊。”硫鶡突然沒了聲音,側過了頭。
“你說什麼?”蘆花嘻嘻笑著問。
“沒什麼。”硫鶡看著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淡淡回答。
硫鶡讓蘆花開往香格里拉山腳的一個小鎮上暫住,她的身份已經不適合呆在香格里拉了。
在途中,兩人偶爾打諢兩句,各自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談到雪山上發生的事。
硫鶡剛剛說的話,蘆花其實是聽清了的。只是心虛不知道怎麼回答,才故意反問糊弄過去。
她對硫鶡,是最愧疚的。
特別是當她看到硫鶡默默原諒她的背叛後。
以前兩人雖然都熟,再怎麼說也是一起打鬧了十年,但是蘆花清楚,她從來沒有讓這個人真正走入她的內心。從內心深處,她還是認為自己是個人類,這裡不是她的歸屬,和其他獸人交流起來總是留有隔閡。所以燕寒和她相處的時間沒有硫鶡的一個零頭多,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站在他身邊。
她同情燕寒的經歷,愛憐燕寒的自強,她想給他一段燃燒的愛,以撞上南牆不回頭的倔性奉獻自身所有,最後卻發現自己原來只是個棄子。
一切都是做戲。
她捨棄了她的所有義無反顧跟他走,最後卻弄的眾叛親離的下場。
在她心如死灰的時候,出現的硫鶡和賈蓁又保護了她心中最後的一點星星之火。
除了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這兩個人。
特別是硫鶡。
蘆花想起就在事情發生當天,她還和硫鶡大吵一架,還狠心踢了他。
如果不假裝什麼都沒發生,蘆花就抬不起頭去看他了。
車停在山腳小鎮,硫鶡很快找好了房子,位置在小鎮邊緣靠近出山位置的地方,聽原屋主說這原本是留給兒子住的屋子,不過今年兒子入伍去了,這屋子空著可惜才拿出來租的。
房子裡面還打掃的比較乾淨,蘆花看著挺滿意,硫鶡卻覺得簡陋不堪,怕蘆花覺得委屈,他還安慰蘆花過不了多久就給她換個更好的。
這話聽著怪怪的,但是蘆花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具體問題在哪。
“屋子晚上回來再收拾吧,我們出去吃飯。”
“……要不我做給你吃?”只是蘆花不經意的一個提議,沒想到受到硫鶡的大力贊成。
看看屋子廚房裡倒是一應俱全,但是一想到還要出去買菜,蘆花就想退縮了。
硫鶡不給蘆花反悔的機會,推著她出了門。
小鎮不如城市裡經濟發達,但是有一個好處是永遠有新鮮的蔬菜和合成肉。
所謂合成肉,和以前蘆花生活時代的人造肉差不多,不過經過幾十年的改造,已經和真正肉類無異了。因為世界上還活著的動物都已經進化成了高智商生物,再也沒有肉質提供者,當然,也會有極其奢侈的家庭會食用人肉,但由於人類非常珍貴,所以只是極少一部分獸人才吃的起,至於蘆花,聽到這個詞語就噁心,碰見這種事的時候總是繞著走。
“你想吃什麼?不准說太難的。”
“呃……都是吃食堂吃慣了,沒什麼特別喜歡的……”硫鶡摸著腦袋認真的回想。
“算了,反正你也不懂欣賞,給你做頓心肝拌飯好了……”蘆花想起以前她養的那條小狗,最喜歡的就是心肝拌飯。
話沒說完蘆花就被硫鶡怒氣沖沖的打斷。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要吃那個!”
“那你想吃什麼?”
“……醬肘子,肘子。”硫鶡突然說。
蘆花盯著硫鶡的臉,半晌幽幽的說。“我直接買肘子骨給你好嗎?”
“誰說我要啃骨頭了!”被戳穿心事的硫鶡用大吼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我就是要吃醬肘子!你自己讓我選,難不成還要反悔?!”
“閉嘴,我給你做!給你做!”被吼的耳朵發麻的蘆花不甘示弱的大吼回去。
“別吵了別吵了……”肉鋪老闆一臉糾結的護著自己的肉攤。“小夫妻倆再吵下去我這肉都要給你們震散了……”
“誰是夫妻啊——?!”兩人不約而同的扭頭怒道,把可憐的老闆嚇得一抖。
“老闆!給我一塊最大的,帶肘子骨的合成肉!”蘆花豪氣沖天的把錢拍在肉板上。
老闆連忙給她稱了一塊最大的合成肉,同樣是合成的肘子骨就插在中間。
醬肘子怎麼做來著?她只看別人做過一次,自己還沒做過。蘆花默默思索著,看著身旁提著肉袋,心情愉悅的哼著小曲的硫鶡,蘆花氣不打一處來。
“死狗!你也不會體諒一下別人,你選個回鍋肉炒肉絲肉片湯什麼的要死啊!我告訴你,一會我要是把醬肘子做成肘子醬,你也得給我吃下去!”
“哪有你那麼不講道理的人!”硫鶡急了。
“我不管!你不吃完我就往你鼻子耳朵裡塞!”
“你那已經變成謀殺了——!”
兩人吵吵鬧鬧的買好了做醬肘子要用的香料,蘆花又去菜鋪買了一些配菜,雖然自己做不出滿漢全席,但是至少要把家庭式的三菜一湯備齊吧。
於是最後回家的時候蘆花雖然兩手空空,硫鶡卻提了兩個大口袋和一個紙箱,裡面是蘆花不知不覺買多了的食材和在硫鶡強烈要求下買下來的一箱啤酒。
蘆花深知酒後亂性的道理,而且對方還是本質還是個動物,和禽獸一起喝酒,蘆花覺得自身安全著實沒有保障,但是看著那麼高興的硫鶡最後還是忍不住同退讓了,退讓的結果就是本來要搬七八箱的硫鶡,在蘆花的拚死阻擋下不情不願的只拿了一箱。
回到屋子後,蘆花就立馬忙開了。
憑著記憶裡的步驟,蘆花戰戰兢兢的做著,硫鶡本來也在廚房竄來竄去,蘆花嫌他煩人就強行把他趕出去了。
最後揭鍋的時候連蘆花都開始期待這次的成果了。
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6
18《童年番外》燕寒
(一)
燕寒。
是我給自己起的名字。
父母是誰,今年幾歲,我不知道。
這些對我來說沒有多大意義,我被允許活著,只是為了日後長大成為獸人的洩慾工具。
聽隔壁籠子的大爺講,就在不久之前,人類還是世間的王者,這些獸人都不過是人類腳下苟活的牲畜。
人類以前曾輝煌過,是老一輩嘴裡最常念叨的事。
他們一遍遍的告訴那些幼小的子孫,人類曾經的榮光,只有這個時候他們麻木不仁的臉上才會出現一絲光芒。
我將他看作希望。
希望什麼呢,這世間,還有希望存在麼。
對我來說,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
連死亡,都是一種奢侈。
隔壁的大爺在第二天被拉了出去,聽其他人講是被送去了肉廠,理由是太老了已經沒有用了。
很快隔壁的鐵籠裡有換了人來,是個少女,身上都是鞭傷,和燒傷的痕跡。早就聽聞這裡的老人說很多獸人都有變態的性趣,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少女一直在哭。
聲音不大,因為只要打擾到正在行樂的獸人,就會受到更狠毒的懲罰。所以除了我,大概沒有人再聽到這細若蠅蚊的抽泣。
從她被關進來的早上,毫不停息的哭到晚上,中途被拉出去施暴了幾次,惱人的哭聲終於在耳邊消失,我木然的在籠中盯著牆壁發呆。
身後大廣場上傳來淒慘的求饒和呻吟聲,是這個地方日復一日的背景音。
煩透了,真是煩透了。
什麼時候能安靜下來呢。為什麼總是這麼吵鬧,從早到晚,沒有一天歇息。
從這裡逃出去,最開始不是沒想過。
但是這裡總是戒備深嚴,日夜有獸人巡邏,我看見過逃跑被捉回來的人類,在廣場中央用活剮的方式吃光,在所有人類的視線裡把尖叫掙扎的人綁在木柱上,面前升一堆火,一群獸人圍著進行盛宴。
聽說這以前是人類吃驢的做法,現在輪到我們自己享用這個發明了。
這裡日日有人發瘋,有時候我會羨慕那些失去神智癡癡傻傻的人,這樣何嘗又不是一種幸福。
我幾乎每夜都在做夢。
當一陣夢魘將我在夜間驚醒後,我總會在摸到一臉的淚。
這個時候我總想放聲大笑,夢魘,夢魘,還有比我所處的這個世界更加恐怖的世間嗎?
一定沒有比我生活的這個世間更恐怖的夢魘了。
我覺得我快撐不住了。
但是沒有神會來拯救我。
這個世間沒有神。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我想我也會和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一樣,一生淪為畜生的洩慾道具,再在年老力衰時趕進肉廠,一生就算完結了。
這是一個意外,敵方投擲的炸彈損壞了繁殖營的供電系統,電柵欄網全面癱瘓。
但是顯然負責繁殖營的獸人早就想到了這一天,所有鐵籠都沒有用最先進的電子鎖,而是原始的鐵鎖。
本來我是沒有機會逃出去的,但是這一天,看守的獸人喝醉了酒,最後檢查籠子的時候打開了鎖,卻忘記鎖上。
這是我一生唯一的好運。
我問自己,要不要賭一把。
我贏了。
走在荒涼的城市街頭,我第一次細細品嚐著自由。
我的心在激烈的鼓動著,巨大的喜悅幾乎要將我擊垮。
我自由了。
我自由了。
我又哭又笑,不能自已。
(二)
處於狂喜的我沒有發現,身後有個龐大陰影在靠近。
當我發覺過來時,已經被強壯的獸人按倒在地。
“逃出來的人類?”他看著我說道,我多麼希望他和那些我日日所見的獸人不一樣,能夠放過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新生,但是他沒有,他在一瞬間的微怔後露出了繁殖營裡常見的猥瑣笑容。
“正好讓老子爽過了捉回去邀功。”
這個世界已經沒救了。
這個世界已經從根部開始腐爛了。
我的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情,心底卻有野獸在嘶喊,在吶喊。
獸人的手拂過我的臉,再狂野的撕破我身上本就破爛的布片,我身上每一寸被他遊走過的肌膚都在顫抖,一陣又一陣強烈的作嘔感向我衝擊。
為什麼我生下來就注定受到這樣的待遇?
憑什麼?
我不服,我不服——
獸人的手指移到我的股間,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肩上,沒有恐懼沒有絕望。
只有一陣勝過一陣的恨意從心臟蔓延到全身。
我恨,心臟每一次泵出的血液都是黑色的墨汁,眼裡所有的景象都鍍上了一層黑色的細毛,燎原之火燒過一切,最後只剩下焦黑的殘景。
我恨,緊握的拳頭被指甲割破,掌心一片濕潤。
恨這目所至及的一切,我的燎原之火燒過這世間只剩下一片焦土,我的心底早是漫無邊際的荒涼,我恨這漠然拋棄我的世界——
我恨這漠然給予我苦難的世界——
耳裡一片寂靜,我握住藏在袖子裡的小刀,用盡全身力氣突然向身上的獸人扎去。
從刀尖到刀柄,小刀深深插進獸人的後背。
不能猶豫,我想活著,他就必須死。
就算踩著全天下人的鮮血,我也想活著——
我立刻拔出小刀,無視獸人的慘叫和抽搐,接連捅去。
我恨這個世界。
鮮血迸發,我的臉恐怕早已一片狼藉。但是對我來說,這沒有多大關係。
我一腳踹開癱在我身上的獸人,瘋狂的刺進他的下體,再拔出,再用力刺進。
去死吧,去死吧。
如果我的存在只是為了受難而被允許活著,那麼這個世界對我還有何種意義。
我恨這個不堪入目的世界。
獸人早已一動不動,身下的血泊還在不斷擴大。
原來獸人的血也是熱的,也是紅的。和我們並沒有區別。那麼我們為何出生就注定了被奴隸的命運?
此刻我只想瘋狂的大笑。
我逃不掉的,就算逃出了繁殖營,我也逃不出這個世界。
這個一開始就將我放逐的世界。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響動,立馬驚醒了呆傻的我。
我握緊小刀猶如驚弓之鳥背轉身去。
又是一個獸人,她看著我眼裡閃過一抹驚慌,這抹驚慌同樣在我眼裡出現,此刻那個已經斷氣的獸人,是因為他的疏於防備,而現在顯然我再沒有那樣的機會,我睜大眼睛戒備著對面的獸人,一邊在心裡考慮我是趁現在自殺還是逃走。
僅僅一剎,我就已經有了選擇。
還有什麼能讓我失去呢,還有什麼能讓我恐懼。
我不會逃避,我要用上所有氣力去見證這個世界的毀滅,即使只是小小的添磚加瓦。
這個醜陋世界的醜陋產物,死前能殺一個就殺一個。
這樣,最後有一天,這個世界也會毀滅的吧,即使我看不到那一天。但我可以期待。
我會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6
19《番外》螭篇
我對人類是如此熱愛著,沒有人懂。
我將人類裝飾進我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每一日都在細細品嚐他們帶給我的歡愉和驚喜。
對了,這種日子就來慶祝一下好了,畢竟是我理想畫捲開始展開的有意義的一天。
剛下達要求,僕從就敲開了門。
這次新來的僕從效率還不錯,也許可以著重栽培看看?我一邊想著這種問題一邊接過他遞上的高腳酒杯。
酒杯裡裝著澄紅的汁液,我湊近一聞,清澈誘人的芬芳在鼻腔中擴散開來,果然好酒。
“螭大人,按您要求,是活取心頭血。”僕從恭敬的埋下頭向我說道。
我輕抿一口,讓自己沉醉於這誘惑中。
“螭大人,玉龍雪山的消息已經在全球繁殖營中傳播開來,各地繁殖營都有暴動的現象發生。”
“……”年輕的僕從看我沉默,猶豫了半晌還是問道:“雖然消息是我們放出去的,但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繁殖營警備全線拉低,發現逃跑的人類不要窮追不捨。”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逕直說道。
“……是。”僕從雖然不解,還是低下了頭。
人類啊,人類啊,我對你們的愛是如此炙熱。你們又會用什麼來回報我的愛呢?
“螭大人,C組的隊長蘆花來訪。”門口傳來一聲低聲。
我吞入最後一口甘甜的紅液,讓還帶餘溫的汁液順著喉管溫暖滑下,將酒杯遞給僕從。“不用攔,讓她進來吧。”
僕從帶著高腳酒杯從書櫃後面的門隱入。
門也不敲,直接推門進來的,每次都是蘆花。
“螭,這是上次整理出來的報告。”蘆花抱著一沓文件走進來。
“嗯,放著吧。”她把文件放在桌上,我沒錯過她避開書桌上骨制工藝品的眼神裡面帶著厭惡和膽怯。
真是有趣,被人類同化的獸人。
不過也多虧了她,我才有了讓一切開端的最初的棋子。
而且這顆棋子還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料,實在是讓人驚喜。
不枉我當初費盡心力把她從A區調來香格里拉,一切正按照著我設想的步調緩緩向前邁進。
沒有人能阻止我的腳步。
我將開拓這個世界新的歷史。
人類啊,正是人類,才讓這個世界變得如此生機盎然。
頑強的,在絕境中掙扎的人類,身姿是無法言喻的美麗。
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6
第二十章:浮雲而已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
蘆花傻傻的望著鍋內黑黝黝的一鍋肉渣和一根煮的珵亮的肘子骨。
她忘了最重要的——給肉綁上棉線了!
“好沒有啊?”房外硫鶡不耐煩的催促著。
“馬上,馬上……”蘆花一邊慌亂的應付著他,一邊手忙腳亂的撈出鍋內的肉渣和骨頭。
“要我來幫忙嗎?”門外的某人好心的說。
“不用不用!”蘆花很激動的回絕了。
“咳……”蘆花探出一個腦袋,慢慢的端著干煸四季豆走出門。
“嗯,還不錯。”硫鶡看著色澤青綠的炒菜讚賞道。
蘆花把菜放在桌子上,又慢吞吞的走回廚房。
“一樣一樣端?一起端不好麼?要不我幫你?”硫鶡皺著眉說。
“不要不要,我就要一個個的來。”
蘆花又慢吞吞的端出一盤酸辣土豆片,放上桌上。
硫鶡坐在餐椅上,看著蘆花:“……我怎麼覺得你不對啊。”
“你想多了。”
蘆花接著端出一碗蝦仁蛋黃湯。
“我的醬肘子呢?”該死的狗腿子立刻反應過來。
“壓軸戲最後上不懂啊!”蘆花瞪他一眼。
蘆花最後端著一個陶瓷大碗出來。
“味道沒錯……”狗腿子扇扇鼻子,又驚又疑的看著蘆花。
“靠!你什麼意思!”蘆花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我說過就是做成肘子醬你也得給我吞下去!”
蘆花一把揭開碗蓋。
“肘子醬!吃吧!”
“……”硫鶡看著碗內的碎肉渣和那根格外醒目的肘子骨,面色分外嚴肅。
蘆花屏住呼吸,緊張的觀察著硫鶡的反應。
等了半天,等到一句。
“有飯嗎?”
……
蘆花很想把他的腦袋揪下來當球踢一百遍啊一百遍!
虧的自己為這次失敗的晚餐糾結許久,結果這個天殺的居然很高興的拿了一盆白飯和肉湯肉渣拌在一起吃的稀里嘩啦!
早知道如此自己用的著那麼費力嗎?!直接一份狗食就可以打發他了!
蘆花坐在他對面,想發火看著硫鶡的樣子卻又想笑。果真哭笑不得。
她無奈的開始享用這份她親自動手做出來的晚餐。
這還是這十幾年來她第一次自己做飯,平時都是在食堂隨便解決,以後都沒這福利了。
硫鶡完全是拿酒當水喝,僅僅是下飯,他就在蘆花的驚訝視線中喝光了四瓶。
“看著幹嘛,你也喝啊!”硫鶡疑惑的說。
“呃……我不擅長喝酒……”
一個奼女平時哪有機會喝酒啊!
以前作陪領導也輪不到她啊!
“沒事,喝吧喝吧!”硫鶡不等她說就勤快的給她滿上了。
而他自己則是握著酒瓶直接喝。
“你不會醉吧?”蘆花擔憂的看著他。
醉了不打緊,就怕他酒後變禽獸!雖然說此人本身就是正宗禽獸。
“這點酒怎麼會醉,放心吧。”硫鶡笑著拿起肘子骨,卡嚓一聲,骨頭上有了個缺口。
蘆花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光是看著就覺得疼。
“死狗……你還記得我當初上香格里拉時候的事嗎?”
“當然了,大爺我還戴朵紅苕花來追你。”
“那個時候的事……現在想想好像才發生一樣,但是現實卻已經過那麼多年了……”
“嗯,我們說來,都認識十多年了。”
順著硫鶡的話去回憶,蘆花第一次見到他是在穿來的第二天,那個時候還不覺得,現在想起來有夠丟臉的。
“那時候,一泡貓尿差點把我睡午覺的地方淹了……”硫鶡嘖嘖說著一邊回憶。
“……閉嘴。”蘆花臉色紅了,猛地灌下一杯啤酒。
“雖然說我們都沒有什麼禮義廉恥……但是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邊提褲子邊凶悍的和我對罵的女人啊……”硫鶡再次嘖嘖兩聲。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你哪一點像個男人啊!”蘆花一拍桌子,奪過他手裡的空碗。“吃完了就快滾!”
“不、要。”硫鶡揉揉金黃色的腦袋,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我困了,我們睡覺去吧?”
“……”蘆花腦袋冒出三條線,一個拳頭就伴著呼呼風聲向他甩去。
“……開玩笑的。”硫鶡一掌擋住。“但是今晚我不會走的。”
“喂……”蘆花嘴角抽搐著,再三打量面前這個耍賴的身影。“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硫鶡傻住了。
“什麼?!難道真的愛上我了?”蘆花瞪大眼,嘴裡塞的下個雞蛋。“你沒發燒吧?”
她伸手探上硫鶡光潔的額頭,下一秒就被打開了。
“你真的不知道?!你別給我裝傻啊?”硫鶡感覺心裡有一竄小火苗正在越燒越大。
尼瑪!如果要表達此刻蘆花的心情,沒有比十個壯碩巨大的感歎號更適合的了,現在這十個感歎號就在蘆花心中蕩漾。
“你搞笑啊!你哪一點表現出你喜歡了我了?!”
不不不不,蘆花對自己的情商還是比較自信的,就算不太高也不至於粗的跟水管一樣啊?但是至今為止,蘆花確實沒感覺出一直和她嬉笑怒罵天天拳腳相向的這個人對她有一丁點異性感情啊?
“所以說……你一直以為我對你只是朋友?”怒火在氣球裡越漲越大,越漲越大,硫鶡的臉色也如陳年狗屎一樣越來越黑。
他還以為自己十年的追求在她眼裡都是煙雲,搞了半天這點煙雲在別人眼中都成了浮雲!
像是有人用針戳了這個憤怒的氣球一下,硫鶡一下子焉了下來。
這、這難道就是青梅竹馬最佳損友其實暗戀你已久的狗血劇情?!蘆花不止嘴角抽搐,連全身都要抽搐起來了。
作者:
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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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13 01:56
第二十一章:特別篇‧崩壞的日常
“喂喂,有沒有搞錯啊?怎麼就中斷在這裡了?我的愛之路眼看就要展開了啊!”硫鶡一拳捶在桌子上。
“算了啦,作者不是召集我們來開個臨時會議麼?一定是有事要說吧?”賈蓁瞥他一眼,百無聊賴的撐著腮。“蘆花呢?蘆花怎麼還不來?”
“啊,如花被作者那個渣滓單獨叫去了。”
“不會有問題吧?聽說上面收到了觀眾投訴蘆花的信……好像有換女主的意思呢。”
“這也不能怪如花吧?完全是那個竹管蟲單細胞渣滓的錯啊!劇情越寫越狗血,啊,這坑已經沒希望了吧?”
“小聲點啊,你想被中途換角嗎?”賈蓁緊張的四周看了看,確認沒人才鬆了口氣。
“那種事早就該做了。”
新的聲音傳來,圍著桌子而坐的兩人身旁不知不覺又多出一個黑衣黑髮的青年。
“就是因為留著你,所以噁心狗血的劇情越來越多了。”燕寒平靜的叉著腰,居高臨下的看著硫鶡。
“你明明就是嫉妒吧?你已經從主角退居二線了快去死吧大家都叫你炮灰!”硫鶡不怒反笑,誇張的仰天大笑。
“去看看樓下的評論啊混蛋,老子是官配,官配你懂不懂?!”硫鶡得意忘形的一把揪住燕寒的衣領。
“你們幹什麼啊!”
一聲大喝,硫鶡灰溜溜的鬆開了手,蘆花瞪他一眼,和身後的螭一起走了進來坐下。
“怎麼樣?作者說什麼?”賈蓁關切的問坐在身邊的蘆花。
“什麼作者啊,她就是一渣滓,渣滓——讓老子打了十幾年的醬油!”硫鶡在一邊憤憤不平的插嘴。
“你們別吵了,我們說的話全程有錄像的!”蘆花做了個噓的手勢。
“錄像?為什麼要錄像?這是在侵犯我們動物的獸權!”硫鶡大吼。
“以及人權。”燕寒點點頭。
“啊哈,好像是那個呢,據說身體不舒服,今天就放映我們座談會的內容。”
“去死吧她,”硫鶡打個哈欠。“上次不是說主板壞了硬是偷懶了兩天麼,我記得上上次是說什麼來著……”
“考試。”螭提醒道。
“對,考試,也是失蹤了一天……”
“身為人類,我對擁有這樣的同胞感到羞恥。”燕寒說。
“而且居然把我黑的那麼徹底,不可饒恕。”螭推推眼鏡。“樓下好多觀眾已經給出了拳打黑島腳踢螭的口號了,太不給面子了,好歹我是腹黑眼鏡,難道沒有腹黑控眼鏡控嗎?”
“你還好,據作者說,她給我貼的是王道男主角專屬標籤面癱冰山,結果從頭到尾我的出場次數一隻手都數的完,這是什麼天理?”
“喂……你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已經破壞這個標籤了。”蘆花嘴角抽搐。
“話說回來這個坑已經有多少字了?”賈蓁問道。
“啊我想想?大概四萬字?總之很少最多算個水坑而已——”
“你們有誰知道作者會寫多少才完結嗎?我下一份工作還沒找到啊,現在完結我會很麻煩的啊……”賈蓁撲閃著眼睛看向蘆花。“花花你和作者走的比較近,你知道嗎?”
“也不是走的近,只是最常被罵的狗血淋頭……”
“草,老子的血惹你了?”
“不過她好像有近期完結的打算。”忽略掉那個不和諧的聲音,蘆花說道。
“這種低齡向八點檔早就該完結了,話說回來一直沒被腰斬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說話的是螭。“給我配的道具眼鏡也一直是這幅,跟不上時代潮流啊,這怎麼讓我去親近我熱愛的人類?最近都流行金邊的她不知道?”
“我們一直在這裡抱怨這種話真的可以嗎……?我有不好的預感……”賈蓁皺著眉,握住蘆花的手。
“隨便他們……作者也太亂來了,隨便想個理由就要我們在這裡坐一下午實時演出,我受夠給她擦屁股了——”
“可是我們也不能一直這樣,總得對觀眾負責吧?”硫鶡輕咳一聲,站了起來。
“喔?!死狗,你成熟了!”蘆花拍著掌,不可置信的說。
“嗯,接下來就由我為大家演唱一首男主角之歌,哦尼YU——噗!”剛起了個頭硫鶡就被燕寒一腳踢到牆邊。
“血,出血了混蛋——!”硫鶡摸著鼻頭上的血哇哇大叫。“你就是想篡老子的位!你嫉妒!醜惡的人類!”
“老子破相了也是具有滄桑成熟魅力的男主角——你蹲一輩子角落去吧!”
“說什麼為觀眾負責……其實你就是想提高出鏡率吧?”燕寒黑著臉瞬間抖S化。“從一開始你就嘰嘰喳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你是不是想再貼上一個吐槽屬性提升人氣?”
“燕寒,平常心……平常心,你的臉好可怕……”蘆花顫巍巍的開口。
“沒救了,這個坑已經從中心開始崩壞了,乾脆棄坑了算了……”螭搖搖頭,一臉痛心疾首。
“喂……好歹是我們自己的故事啊,你們拿出點幹勁來吧?!”賈蓁大喊。“雖然我現在還只是一個配角……但說不定會是最終回的大BOSS啊?畢竟姐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說不定老娘最後還會篡權當上一個後現代的武則天……”
“……”螭順手對著賈蓁腦袋就是一戳。“蠢貨,醒醒吧。”
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7
第二十二章:只有你一人
入夜,蘆花一個人悄悄的摸了出來。
身為曾經偵察組的組長,這對蘆花來說像吃飯一樣簡單。
沒有要打包走的東西,她早已一無所有。
她沒有臉在呆在這個地方了,也沒有臉再去面對信任她的人們。
身敗名裂,蘆花突然想起一個詞,不禁自己笑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
如今她要逃離這個地方,意外得知的硫鶡心情,沒有阻擋她的步伐,這在下山的時候就決定好了的。
也許她對這個人太過殘忍,但是她的柔情早已一分不剩的被人踐踏到底。
走到村口,她再一次回過頭打量這片讓她刻骨銘心的土地。
的確是她太過鈍感,她沉溺在嚴寒給予的甜蜜中昏頭轉向,卻忽視了那個一直喧嘩陪伴在右的人,燕寒的呵護、親吻,她以為那就是愛。
當事實昭然若揭後,她才發現,原來當初硫鶡的追逐,他專門給她準備的紅苕花,他在一片叛徒之聲中義無反顧來拉她,最後他的冒死來救……
是愛。
她卻再也沒辦法回應了。
今日一別,再也見不到了。
這是她應得的懲罰,從今往後,再也沒有這樣的人了。
再也沒有這樣的人了。
鼻頭一酸,眼淚奪眶而出,感覺自從被硫鶡救下山來,眼淚就越來越流的順暢了,蘆花狠狠擦去臉上的淚水,她的人生不需要眼淚。
只不過覺得好悲傷。
眼淚有越來越洶湧的趨勢,蘆花趕緊轉身大步邁出。
“果然毫不留情啊。”
淡淡的聲音,一下擊中蘆花,她帶著滿臉的淚痕不可思議的轉過頭來。
硫鶡坐在樹上,俯視著她,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哀傷。
“一次又一次,你都可以毫不留情的丟下我。”
“其實最開始我就決定了,這次你要是再不告而別,我就不追了。喂,你知道嗎,老是看別人的背影,很累的。”
“可是當你走出房門後,我還是不由自主的追來了。”硫鶡躍下樹,走到蘆花面前。“遇見你之後,我發現我越來越廉價了。”
“硫鶡……”蘆花嗚咽著出聲,眼前他的景象漸漸模糊。“對不起……”
沒有人再會像他一樣一次又一次包容她最醜惡的一面了。
“如果你的眼淚有一滴是為我而流就好了。”硫鶡輕歎一聲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我和你認識十五年,卻抵不過人類的一個兩年。”
“對不起……”淚水模糊了視線,除了一再的重複對不起,蘆花已經不知道能說什麼了。
如果一切還能重頭開始,如果她愛上的一開始就是硫鶡,那麼或許她就能實現她的願望,在這個亂世找到一份屬於她的歸屬,幸福的活著吧。
但是沒有如果。
她選擇了背叛,毫不留情的背叛。
是她摧毀了一切。
“我留不住你。”硫鶡苦笑。“別哭了,你要走就走吧。我放棄了。”
不可思議的是聽到那句我放棄了,蘆花的心裡竟然刀割一樣疼。
硫鶡轉身離去,蘆花突然用力緊攥住他的衣尾。
“如果……我是人類,你還會愛我嗎?”
硫鶡先是一愣,然後綻開了那份特屬於他的,非常爽朗的笑容。
“你知道嗎,犬類啊,一生只有一個主人,不論他是貧窮還是富貴。”
“我也是,不論你是獸人還是人類,我愛的你,對我來說,你就是你。”
蘆花狠狠咬住嘴唇,從緊閉的唇中洩露的嘶泣聲像是小獸壓抑的哭聲。
“對不起……”她緊緊攥住硫鶡胸前的衣服,將臉埋在他熾熱的胸膛上。
“對不起……”
世上再沒有像你一樣的人了。
“對不起……不要放棄我……”
夜色中小獸壓抑的哭聲久久不絕。
作者:
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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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13 01:57
第二十三章:貓最喜歡的是狗尾巴
蘆花睜眼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昨晚哭累了被硫鶡扛回來之後就睡著了。
當然,還分外清醒的把嚷嚷著要一起睡的硫鶡踢出了臥室。
“喂……早飯要吃嗎?”蘆花揉著眼走出房門。
客廳沒有硫鶡的身影,蘆花疑惑的又轉到廚房和廁所,都沒有人。
難道是一大早就趕回去了?蘆花猜想著,心裡竟有些失落。
明明已經初春了,香格里拉的早晨還是凜冽刺骨。蘆花套上厚外套剛打開大屋的門就被一隻冰冷修長的手蒙住了眼睛。
“我數一二三你再睜開!”硫鶡興沖沖的聲音傳來。
“欸……你沒走嗎?”蘆花愣了。
“死貓不要說掃興的話——快閉眼閉眼!”
硫鶡像個小孩子一樣興高采烈的說。
蘆花乖乖閉上眼後,硫鶡就拿開了手。
“一——二——”傳來硫鶡後退兩步的聲音。
“三——!”
蘆花睜開眼,冰天雪地裡硫鶡舉著一大把狗尾巴草邀功似的向她看來,臉上帶著孩子氣的笑容。
硫鶡右手握著編織成花束一般的狗尾巴草,被草根勒傷的淤紅在毫無血色的手指上分外明顯,左手害羞般搔著自己麥色的頭髮。初春的香格里拉依然像寒冬一般,但硫鶡的髮絲在雪地上卻折射出陽光的光澤。
“甜言蜜語我不會說……我只知道我認定的就不會改變,十年算什麼,二十年,一百年,我也會等下去的。”
“……”蘆花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說不感動是假的,其實真的很感動……但是……她想不通為什麼會是——
狗尾巴草?
沒有其他的了嗎?
野花也好的多吧?
一邊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一邊又為硫鶡的舉動感動的要死,於是蘆花臉上的表情就非常奇怪。
“總覺得你這個表情有點微妙。”硫鶡皺眉。“怎麼?不喜歡這個嗎?我記得貓族定情物都是送這個呀……記錯了?”
蘆花的表情更微妙了。
“咳……先進來,你看你,一身冰屑。”蘆花拉著他走進屋,拍掉硫鶡身上的冰霜。“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大概,五點?不知道這東西哪裡有,就在村子周圍轉了一圈,沒想到有好多——”
蘆花思考了會,從壁櫥裡拿出一個陶土罐,盛好水從硫鶡手裡接過單手抱不完的狗尾巴草插了進去。
蘆花打量著這不倫不類的“插花藝術”,總覺得要受天譴似地。
“死狗,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蘆花擺弄著毛茸茸的狗尾巴草,輕聲說。
“你早該發覺了。”硫鶡大言不慚,一臉當然的神情。
“我給你講個秘密。”蘆花把視線集中在狗尾巴草上,不敢看他的表情。“我是人類,或者,我曾經是人類。”
“你知道時空穿梭嗎?我是四十年前的人,那個時候還沒有獸人,我是世界上一個最最普通的人類,渺小又無力,一場意外,我來到了四十年後。你遇到我的那天,是我剛來的第二天……就是說,這個身體不是我的,我是一個人類,但是因為意外擁有了獸人的身體。”
硫鶡靜靜聽著,神情由最開始的驚異變為鎮靜。
“但是我再也回不去了……不,就算能回去我也變不成人類了。”蘆花的睫毛輕輕顫抖。“變相殺害了無數同胞的我,再也不能稱之為‘人類’了。”
一雙大手溫柔的將她攬入懷中,清澈陽光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你就是你,永遠都不會變。”
“這麼簡單就信了?”蘆花瞪大眼。
“一分析就能得出結論啊,”硫鶡鬆開她,送上一個燦爛的笑容。“本體就是人類和處處都在學習人類的獸人,兩者比較當然是前者更有說服力啊。”
“成功進化成獸人的動物,都會或多或少保留之前作為動物時的記憶,這樣對人類抱以好感的就只有極少數家養動物,像我們一樣。而其他絕大多數則都是恨不得將人類食肉寢皮。”
“但就算再怎麼說,一個處處學習人類的獸人還是太不可思議了,時代已經不同了,人類已經被歷史拋棄了,任何一個明智的獸人都知道和人類劃分界限。你很聰明,但太像人類。認識你以來我就覺得了。”
“這麼一想,你的說法不是很合理嗎?”硫鶡骨骼分明的大手輕輕拍在蘆花肩上。“但是對我來說,你就是你,人類還是獸人都沒關係。”
明明心裡感動的要死,蘆花還是板著臉一腳踢上硫鶡膝蓋。
“原來你對我窺視已久!那還好意思去繁殖營,變態!”
“喂喂……”硫鶡臉皺的像臭狗屎。“你放點心思在我身上要死?你去香格里拉那一年開始我就沒去過那地方了!”
“喔?!”意外訊息,蘆花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硫鶡。“那肯定是跑去和後勤那隻兔子苟且去了!”
“沒有!”某人臉上的狗屎越來越臭。
“那是宣傳部那只孔雀?”
“不是!”
“醫療隊的松鼠?”
“……”
“難道是你們A隊的猴子?”
“你有沒有聽人說話?!我說沒有,沒有沒有!一個也沒有!猴子沒有松鼠沒有孔雀沒有!”硫鶡爆發了。
“沒有就沒有,激動幹什麼。”蘆花悻悻的說,心裡卻隱隱高興。
“……之前就發現你討厭去繁殖營的人,所以後來就沒去了。”
“喔?那你怎麼解決的?”惡從心起,蘆花壞笑著靠近他。“獻給左手還是右手?”
“死蠢貓!”幾乎都能聽見硫鶡臉上燒開的呼呼聲了,蘆花在他伸手來抓的一瞬間迅速逃開。
“其實你去也沒關係啦……”才怪,蘆花心裡對硫鶡的毅力還是有點佩服,雖然雄性發情沒有雌性的厲害,但是天天來還是不好受啊。
“……”硫鶡瞥她一眼,不屑的說。“不去,你這口是心非的小人。”
蘆花在他背後嘖嘖比了個中指。
“?”狗腿子立刻警覺的轉過頭來瞪著蘆花。
“啊,我給你做飯吧,吃了你就快回去了。”蘆花一把握住自己的中指,訕訕笑道。
作者:
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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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看這裡劇情由你定
“騙我回去了你又跑了怎麼辦?”硫鶡一臉懷疑。
“放一百個心吧!”蘆花笑嘻嘻的一掌襲向硫鶡。
“喂!我說你怎麼老喜歡動手動腳的!”硫鶡一閃身躲開。
“你有資格說我?”被躲開而顯得悻悻的蘆花。
“嗯……”硫鶡尷尬的咳了一聲。“不是要做早飯嗎?快去!”
“那你等一下,很快的。”蘆花蹲在壁櫥前翻翻找找。“你要吃什麼味的?泡椒可以嗎?”
“……你不會想請我吃泡麵吧?”
“不吃就滾。”
“……有大骨味嗎?”
“……”
硫鶡吃的量比較大,蘆花拿了三包大骨的泡麵出來。
“如花,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撕開包裝袋,全部放入一個大碗裡,放調味包,倒入開水,蓋上盤子,OK!
“你可以作為家屬跟我回軍隊的。”
“不想回部隊了。”蘆花把泡好的面放在硫鶡桌前。“以前也不是自願進軍隊的,現在正好想想其他能做的事。”
“那現在有想法了嗎?”
“不知道啊……但無論如何,有一點不會變。”筷子放在硫鶡面前,發出輕微啪的一聲。“我不會就這麼讓人白白算計了去。”
“我會手刃燕寒……這樣還不夠嗎?”
“我不能任人宰割,我不會是魚肉。”蘆花微笑。“這是我的事。”
“反正你也從不會依賴我。”硫鶡歎一口氣,大口吃起泡麵來。
“對了……剛剛我出門找狗尾巴草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他突然抬頭,目光深沉。
“就在昨夜,燕寒在甘西稱帝,在甘西建立屬於人類的王朝。”
蘆花的眼裡閃過一絲迷茫,燕寒踏上的,究竟是邁向死亡的修羅之路還是開啟新榮光的英雄之路?
“如花,”硫鶡突然緊緊抓住蘆花的手。“不要獨自去找他。”
“我又不是傻子,可能以前很傻,但現在不同了。”蘆花失笑。“我不會做出那種自殺行為的。”
硫鶡不放心的鬆開手。
“你回去後看看螭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如果要開始處理燕寒,就來通知我。”
“知道了。”硫鶡點頭。“那我上山了,你別輕舉妄動。”
又攆又趕的,終於讓不放心的硫鶡走了。
蘆花脫力一般倒在床上。
雖然說不會就這麼放任自己成為魚肉,但究竟要怎麼做蘆花心裡還是沒底。
在這個時代她能做到的事寥寥無幾。
前途無望啊。
“終於找到了,原來你掉到這裡來了。”一個陰嗖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蘆花緊緊摀住自己要脫口而出的尖叫,一個翻身從床上躍起,用顫抖的食指指著漂浮在空中的……
“變態閻王!”
就是這個聲音,她永遠也不會忘,是她苦難的開始,挫折的源頭,連帶著很久以前癡迷人獸小說看得鼻血橫流的時代也想起來了。
“無知小兒!本閻王為了找你翻越了多少時空,連侏羅紀也去過了,沒想到你竟躲在這裡!”
“草!什麼躲,明明是你黑無常的一腳足球把我踢來的!”蘆花提到這事就恨的牙癢癢。
“呃咳!”閻王也想到了,不由乾咳一聲。“總之,總算找到你了,好了,跟我回去吧,為了彌補這次的失誤,我讓你重新投生。”
“……我不回去。”夢寐以求的機會擺在眼前,連蘆花都沒有想到的,自己居然不由自主的這麼回答。
已經回不去了。再也沒有辦法稱之為人了。
而且……
有個傻瓜爽朗的笑容在眼前亂晃。
已經答應了,不再逃跑。
“不回去?”閻王好奇的睜大眼。“本閻王還以為你會哭著求著跟我回去呢!你可想好,這是你重新投生的機會喔?”
“不去不去。”蘆花厭煩的擺手。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有擔當的齷齪~~~~小人,竟然如此,本閻王就給你一點補償吧。”閻王爺居然頗為讚賞的點頭。“白哥哥?”
“屬下在。”壯實的白無常在一片薄霧中出現了。
“你看看給她什麼點好呢?”
白無常翻出一個本子,一邊翻一邊詢問蘆花。
“寫輪眼如何?”
“……不要。”蘆花額頭一個#。
“斬魄刀?”
“……滾。”嘴角抽搐。
“哎呀哎呀,真是挑剔的人。”閻王嘖嘖搖頭。
“嗯……”白無常再接再厲,繼續翻找。“皮卡丘一隻?”
“喂!沒有正常一點的嗎?!”蘆花忍無可忍大吼。
你們腦子裡究竟什麼構造啊!從哪個動漫裡穿越過來的啊?!
“正常一點的?”白無常想了想。“實現七個願望的七色花?”
“……夠了夠了你們快滾吧。”蘆花覺得再聽下去,自己就會全身抽搐而死了。
“這可不行。”閻王一聲嬌哼。“你拿了我的東西才算受賄,投胎的時候就不會上天庭告我失職了。”
搞了半天果然如此,蘆花一聲歎氣。
“啊對了,聽說這個世界錢是很重要的,不如給你一千萬吧?”閻王突然聰明了一下。
“……”隨便開口就是一千萬?蘆花斜眼瞥他。“少了,給我一張刷不完的金卡。”
“那可不行,會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
草,那剛剛的寫輪眼斬魄刀皮卡丘七色花之類的逆天存在就不破壞平衡了?!
“……一千萬就一千萬吧,好了你快滾。”
話音未落一個巨大的編織口袋就落在蘆花身邊,震的蘆花身子一抖。
“草泥馬!不要現金,換成卡!”
“啊——慢著!”蘆花突然大叫,正準備消散身形的閻王虎軀一抖,怒目而視:“你還要怎樣?”
“這錢,你拿走拿走,我不要了。”
“什麼?!你這出爾反爾的齷齪小人!怎地這麼沒有信用?!”
“理解,理解萬歲嘛。剛剛有位大神在我腦中與我進行了一瞬的精神交流……據說很多幕後造物主對我的選擇非常不滿,所以我必須要重新想想……”
“還有這種事?!”閻王的牛眼睜得跟銅鈴一般大。“是哪位大羅神仙?官居幾品?有我大否?”
“神曰,不可說也。”蘆花晃晃腦袋。“這麼想想只要你一千萬的確太便宜你了,把你最貴重的珍藏拿出來我就放過你。”
“什麼?!你小子想黑吃黑?居然敢窺視本閻王獨一無二的珍藏?!”
“哦?看這反應是不錯的東西嘛,快交出來!”蘆花淫笑著搓手。
“看不出來你也是個識貨的……沒辦法,把我的看家法寶拿來給你瞧瞧!”閻王歎一口氣,從廣袖中掏出一個……
“這是……!”白無常倒吸一口氣,不可置信的指著閻王手中的東西。
“嘿嘿嘿……”閻王猥瑣的低笑。“對哦對哦,這就是限量發售冥界的鬼畜眼鏡手辦哦……天上地下,只此一個……”
蘆花面無表情的盯著兩人,閻王被冷凍光線盯的毛骨悚然,訕笑道:“這個是我的最愛,不如我用小澤瑪利亞的手辦來換……兄台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蘆花無視閻王的喊叫,抽出小刀對著胸口就要下手。
“夠了,我要上天庭告御狀。”
“我錯了我錯了!這回是真正的法寶真正的!”閻王閻王雙手撫胸,驚恐的大叫。
“哦?那就趕快拿出來。”蘆花收回小刀,一副黑道痞子樣。
“嗚嗚嗚……”閻王爺哭哭啼啼的重新在袖中摸索。“這個……”
蘆花眼尖的一把搶過。“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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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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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下一章是肉這種事我會說嗎?
“心想事成白紙。”閻王非常肉痛的樣子看著蘆花搶走小白條。“寫下你的願望,它會讓你一路暢通無阻。”
“這個還有點用,可以一直用?”蘆花反覆打量這張小白條。
“怎麼可能有那種事,一張只能用一次。”
“哦?你還有?”蘆花瞇起眼。
閻王一看不好,趕快飛散了身形。
“你受賄了,哈哈哈,那我走啦!”
“切。”蘆花冷哼一聲。
坐在書桌前,蘆花轉著筆,嗯,寫什麼好呢。
打敗燕寒?
這個有點微妙,那麼簡單就勝利了沒多大意思,而且這個‘打敗’也可以有很多種意思……
閻王走前忘了收回之前給的那張有一千萬的卡,那麼還是給自己增加相應的力量吧。
能和燕寒對弈的力量。
打定主意,蘆花在白紙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下:
“我要成為軍火女王。”
剛寫完,砰的一聲白條就化作一陣煙霧消失了。
這樣就可以了吧。
然後就是踏上實現願望的道路,首先給硫鶡送個信吧。
蘆花奮筆疾書,寫了簡短的一封信表明“自己不是逃跑”後,就交給了村裡的通信員鴿子大叔。
蘆花想起之前硫鶡寄給她的信,用的還是特快雨燕。
帶著那張卡,蘆花一身輕鬆的踏上了遠行。
2035年,憑藉著一身外掛機遇,合眾國最大的武器走私商易主,新接手的是名不經轉的貓族雌性獸人一名,在貓科獸人大刀闊斧的改革下,走私範圍大幅擴廣,由低技術武器走私改為自行研發,業績蒸蒸日上。
2036年,由地下經營轉到合法團體,原合眾國最大走私商在徹底洗白後轉戰檯面,主要經營各種自主研發武器,再賣給有需要的個人或團體。經過這次重組,蘆花接手的組織吞併了其他走私團,成為當之無愧的“軍火女王”。
蘆花的目標實現了,她掌握了全國的武器販賣渠道,她相信再過不久,不止螭,就連燕寒也會不得不來找她商討武器販賣事項。
實際上聽說最近崛起的科研團體是蘆花在掌控後,螭就托硫鶡傳來了口信,“你真是超出我想像的有趣”。在他想像中自己是什麼樣子?只要一想想蘆花不禁打一個抖。
那個超級抖S,無論如何都不想和他扯上關係。
“首席方面派人來商談武器售賣方面的事了,價格偏低,您怎麼看?”
說曹操曹操到,這一年來螭都抓著她的把柄一直逼迫她低價售賣武器給國家軍方,雖然氣憤,但蘆花也無可奈何。
“B級以下的武器單給他選購吧。”蘆花給開發的新武器都定了類,賣給螭的B級以下是尋常優化過的武器,A級是她留著和燕寒談判用的。
“知道了。”來人退下。
沒過多久,蘆花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就響了起來。
“又怎樣?”蘆花皺著眉問。
“……是,首席派來的人一直鬧著要上來見你。”
“……”蘆花突然猜到是誰,也只有他才會大老遠跑來追她。“以後見到他都不准攔。”
“是。”
“死貓!”只不過一瞬,蘆花面前就響起了平地一聲驚雷。
驚雷過來蘆花就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死貓,我好想你……”
一年不見,硫鶡怎麼越加大膽了……蘆花覺得自己要開始吃不消了。
“呵呵,硫鶡,我也……”話沒說完蘆花就感到身體一僵,她似乎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這這這這、莫非身體也變得越加大膽起來?!
“對不起……”硫鶡將臉埋在蘆花頸子上來回摩挲。“禁慾四年,體諒一下……”
“這個、這個……”蘆花尷尬的想推開他,卻被牢牢擁在懷裡。
“讓我抱一下就好了……”硫鶡收緊懷抱。“你又丟下我走了,為什麼每次你都可以毫不猶豫的丟開我?”
“你知不知道……當我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是怎樣的心情……”
蘆花脖子上漸漸一片濕潤,蘆花不知說什麼,只覺得喉中像堵著什麼,想說又說不出口。
“我總是在想,如果換成燕寒,你還能這麼決絕的離開嗎?明明……一直守在你身邊的是我啊……”
“硫鶡……”蘆花努力從他的懷抱中抬頭。“等我從燕寒身上拿到他欠我的,我們就去旅行好嗎?”
“上輩子,我想四處去看看,卻一直被這樣那樣的事禁錮著。這次,最後一次,再等我一下好嗎?”
硫鶡悶聲一笑:“我能說不等嗎?”
“不能。”蘆花撲哧笑了,接著仰頭碰上硫鶡的嘴唇。
蜻蜓點水般分開,硫鶡像個大男孩一樣傻愣在那馬上紅了臉。
蘆花再次吻上硫鶡的唇,不過這次是真正的親吻。
反應過來的硫鶡激烈的回吻,貪戀著蘆花的體溫,粗暴的把她按在牆上,充滿掠奪性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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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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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這章真的沒有肉!真的!
“蘆花……”硫鶡一邊輕聲呢喃,一邊在唇上猶豫。
蘆花回抱住他,主動伸出自己的小[河蟹爬過]舌舔舐著硫鶡熾熱的唇。
硫鶡再沒顧慮,猛的吮住丁香[河蟹爬過]小舌,霸道的在她嘴裡攻城略地。
“哈……啊……”蘆花斷斷續續的喘[河蟹爬過]息從口裡溢出,連她自己都在疑惑,這麼嬌弱的聲音真的是她發出的嗎?
兩人緊緊相貼,蘆花能感受到腹部被一個火[河蟹爬過]熱的部位緊貼著,並且還在無意識的在蘆花身上輕輕摩擦。
這太煽情……
但是煽情又怎樣?蘆花的超大膽這個時候又冒了出來。
與有情人做快樂事,不問是緣是劫。
“去裡間……”蘆花嬌喘著說,拉著同樣情[河蟹爬過]欲燒身的硫鶡鑽進了辦公室隔間。
隔間作為蘆花平日小憩的地方,準備了一張舒適柔軟的大床,現在看來,這個準備真是太恰當了。
蘆花壞笑著,一把將手輕腳軟的硫鶡推到床上,還故意咬著自己的唇角,露出一個非常誘人的表情。
硫鶡的臉更紅了,作勢起身。“這、這還是我主動吧?”
蘆花按住硫鶡,再次細細的吻了過去,左手伸進硫鶡的T恤裡,找到了那枚飽滿的小果實,輕輕搓揉著,右手還不忘摸索著解硫鶡的褲子。
當觸摸到那火[河蟹爬過]熱的堅[河蟹爬過]挺時,硫鶡在身下發出一聲讓人血脈賁張的悶聲。
犯規!蘆花彷彿回到了上一輩子自己偷看肉文時候的自己,差點忍不住就要鼻血沖堤。作為懲罰,蘆花故意彈了一下那挺[河蟹爬過]拔的分[河蟹爬過]身。
硫鶡抓住蘆花的手一緊,又是一聲低哼。
蘆花腦子裡就剩四個大字:忍不住了!
老娘不忍了!
蘆花離開硫鶡的唇,捲走硫鶡嘴角的銀絲,低頭去舔舐逗弄硫鶡胸前的紅果實,右手緩慢套[河蟹爬過]弄著硫鶡火[河蟹爬過]熱的分[河蟹爬過]身。
“蘆花……我……”
造反了,再也忍不住的硫鶡一個翻身壓倒蘆花,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掉,或者說撕掉蘆花身上的衣物。
硫鶡伸手探了探蘆花的下面,沙啞著聲音說:“都濕[河蟹爬過]了……可以了吧?”
蘆花這時候彷彿才知道羞澀一樣,害羞的點點頭。
頭還沒點完,下面就被硫鶡腫[河蟹爬過]大的分[河蟹爬過]身進入了。
蘆花忍不住一聲嬌喘,引的身上的硫鶡一抖,差點繳槍投降。
還沒習慣呢,硫鶡就迫不及待的把蘆花翻了過去。
這,這什麼姿勢?一來就這個?先正常位不行?蘆花一愣,然後反應過來,他、他是狗啊!
上輩子還沒實戰過的蘆花不由覺得這個姿勢有點那什……害羞,剛想提個意見,背後的那位就氣勢洶洶的開始了運動。
蘆花的意見就卡在了喉中,換成了斷斷續續的音節詞。
犬類果然好精力啊!
事後蘆花最大的感歎。
自己的腰酸了三天,罪魁禍首卻一臉無辜,並且自此之後食髓知味,天天如同初春下秧子的農民伯伯一樣勤奮。
事後蘆花才想起自己沒有做保險措施……一問硫鶡,對方還以你想謀殺我們愛的結晶為由給蘆花一頓狗血淋頭。
後來蘆花才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保險措施一說……
於是,蘆花不得不開始想像……犬和貓的後代……是個怎麼樣。
總覺得有點危險。
硫鶡說犬族和貓族一直老死不相往來,沒有通婚事例,所以他也不知道生下來的寶寶會是什麼樣。
不過硫鶡對問到這個問題的蘆花非常高興,一直誇蘆花已經開始準備做母親了,還說他的孩子肯定是天下無雙的帥了,當然沒有他老子帥。
蘆花的床頭自此開始多了一尊香爐。
天天起床後就要祈禱自己千萬別生個歪瓜裂棗出來。
幸好兩人都是胎生的種族,不然自己萬一哪天發現床上多出個蛋來……
蘆花想到此,渾身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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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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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最後的覺悟
放長線釣大魚。
蘆花當上走私團老大的第四個月,螭終於決定要清理黑島他們了。
第五個月,螭正式對黑島建立的偽王朝宣戰。
同時進行的還有對“人類”這一種族的徹底清除。
直到螭最後一步的走出,蘆花才明白他一直以來所做的努力無非都是為了今天,把人類從歷史上徹底抹去。
有了黑島的例子,螭的命令非但沒有受到抵抗,反而受到所有獸人的一致贊同。
這是一場種族屠殺。
以前在香格里拉受制人類是因為槍支禁止,現在獸人也擁有了不遜於人類的火藥裝備,如今局面應該很好看清。
但是人類一方還有最後的殺手鑭,類人類,蘆花至今都沒有發現類人類的秘密。
人類人數稀少,但是他們只要有材料,就能源源不斷的製造出類人類,比獸人增添軍力快得多,成本也小得多,至今為止的戰役兩方勝敗都相差無幾,但硬要說的話,還是獸人方受挫更多,因為人類很聰明,他們從不上戰場,自己蝸居在哪一處的地下,派出來的都是全副武裝的類人類。
這場原本不該存在爭議的戰爭,就這樣糊上了不明的迷霧。
十一月,蘆花終於等到燕寒的密信。
沒有署名沒有地址,這是很正常的,為了避免被中途劫去,信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件,但是就是這麼神奇,蘆花明確知道,寄信人是他。
信上只有寥寥幾個字:城西廢棄汽車廠。
時間是第二個周星期天。
原本自己等的就是這麼一天,但是真正接到燕寒的密信時蘆花卻不知為何膽怯了。
光是要不要去赴約這個簡單的問題,蘆花就考慮了一天。
已經一年了,這一年裡,蘆花再次想起燕寒時,當初那股恨不得食肉寢皮的恨意早已消失無蹤。
說到底無非是自己太過天真。
換成燕寒的處境,蘆花自己也會這麼做。
但是如果燕寒沒有錯,那麼是自己錯了嗎?用盡全力相信一個人,愛一個人,難道錯了嗎?
一周後蘆花來到廢棄汽車廠的時候,燕寒就等在那了。
這是香格里拉後蘆花第一次見到燕寒。
燕寒瘦了,目光裡那種說不明的光卻更盛了。蘆花無法解釋這種改變是變壞還是變好,她看著燕寒只覺得越加悲涼。
燕寒冷冽的目光打量著蘆花,似要把她從頭到尾盯穿一般。
蘆花說:“說吧,想要什麼。”
燕寒看著她不說話,目光裡有不甘和無法抹去的陰翳,好一會才勾出冷笑:“你是商人,我是顧客,自然是交易了。”
“交易什麼?何必買,用您的手段來騙不更好!”為了掩蓋自己心底那股悲涼,蘆花譏笑道。
燕寒臉色變黑了:“我討厭你陰陽怪氣的講話。”
“你討厭?”蘆花本來還沒氣,結果聽到這句話就忍不住了。“你憑什麼討厭?燕寒,你要不要臉?”
“是誰不要臉,最後來看看。”燕寒冷笑,一揮手。“把她綁回去。”
身後立馬不知從何處竄出數十個強壯人類。
“我就說你怎麼放心獨自來見我。”蘆花一笑。“你以為我會傻到一個人來?”
話音未落硫鶡就站在了她身前,和對面的燕寒兩人都是你瞪我我瞪你,誰也不退讓。
“你倒是聰明了一點。”燕寒笑著,卻不知為何讓蘆花感覺在哭。
“說吧,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蘆花也不水泥,單槍直入的問。
“……A級武器,我要訂購。”
長久的對峙後,燕寒終於說。
“你如何判斷我會賣給你呢?”蘆花失笑。
“憑你今日來了這裡,說明你還沒有忘記……”
“夠了。”蘆花打斷他。“從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但是你錯了。我今日來這裡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你想要的,我會證明給你看,我能毀掉。”
“你——!”燕寒呼吸一窒。
“我已經通知螭了,他們大概會在這幾分鐘內趕到這裡,你們是逃,還是不逃?”蘆花笑道。
燕寒狠狠瞪著蘆花,終於沉聲說:“退!”
燕寒撤走後,硫鶡圈著蘆花:“為什麼騙他們?”
“……”蘆花沉默,她的確撒了謊,她沒有通知螭。“硫鶡,現在我和燕寒的地位反過來了,現在輪到他在我面前狼狽而逃了,你看我的表情快樂嗎?”
“你快不快樂,自己心裡不知道?”硫鶡將她圈進懷裡。“我覺得你像是在哭。”
“才怪。”為了驗證自己的說,蘆花還故意將頭仰起給硫鶡看。“看,一點都不像。”
“死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硫鶡拍著她的頭,輕輕說:“我愛的是你,你就是你,你照著自己想的做就好。”
覺得心思被猜中的蘆花先是臉頰緋紅,然後吻上硫鶡,不過由於身高問題,這個吻只到硫鶡下巴。
“死狗,你寫信把工作辭了。”
“現在?”硫鶡有些吃驚。
“對。我們馬上就啟程,你想去哪裡?”
“嗯……租個房子在裡面行不?每天你給我燒肘子骨,我再每天吃好了再來吃你……”
“滾。”蘆花一巴掌拍去。
回到公司總部,蘆花就聯繫了螭,說同意出售A級武器給獸人一方,但是有一個條件。
放硫鶡走。
雙方一拍即合。
有了蘆花的鼎力支持,獸人很快對人類的地盤開始攻城略地,人類即使用著類人類,也抵不過節節敗退。
短短三天,獸人已經將人類逼退到彈丸之地。
只剩最後一擊人類就會徹底從歷史上消失。
這邊蘆花忙著銷毀了公司電腦裡所有的機密記錄,包括配方、製作方法、銷售名單。
蘆花長久以來的心血就在輕輕一鍵之下化為烏有。
趁公司的高管發現之前,蘆花牽著硫鶡悄悄溜出了城。
“我們去哪?”蘆花問。
“找個窩生寶寶去!”硫鶡顯得興致沖沖。
“……死狗。”蘆花開口。
“嗯?”
“我愛你,直到我心跳停止的那刻。”
“……我也愛你。”
作者:
百合
時間:
2016-7-13 01:58
《番外》
燕寒。
雨燕的燕,天寒地凍的寒。
這是我的名字,以前有個編號叫73,也有個人叫我黑島。
最後剩下的只有我自己取的那個名字。
燕寒。
那個叫我黑島,總是不知為何對我露出一臉依戀表情的女子,已經不會回來了。
這是我的選擇,我不會後悔。
對,我不會後悔。
憎恨鋪滿我前進的道路,我一步一步蹣跚而行,無路可退。
有時半夜驚醒,只有身下藏著的小刀能提醒我還活著。
我是為了什麼而走到如今一步的,已經不太清楚了。
我只希望我的族人,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的走在陽光下。
小刀包著外殼,日日隨身攜帶,從C區分別的時候,她贈送的小刀一直護我走過不少生死劫。
我沒見過比她還傻的獸人。
不殺我不抓我便罷了,竟然把隨身武器送給我防身。
沒有比她更傻的獸人了。
竟然相信人類嘴裡的愛。
我一直認為人類和獸人應該是不共戴天的,為什麼。
……我沒有錯,我不會後悔。
我是燕寒,雨燕的燕,天寒地凍的寒。
我不能容忍自己有一絲動搖。
搶奪回來的地盤正在緊急修護中,我的人民,我的族人,等著我的拯救。
我只想單獨報復而已,但不知不覺何時,肩上的包袱已經越背越重。
我沒有動情。
我不愛她。
從來沒有。
她做到了,她證明了她可以摧毀我想保護的。
這是她的報復還是證明?
我想搶在獸人方向提前購買的A級武器,她不假思索賣給了螭。
也對,當時我自嘲的想,她畢竟是獸人。
當時之後的發展完全超乎了我的預料。
就在獸人方幾乎攻佔人類最後一個基地時,所有武器不約而同的故障了。
是武器研發公司後來出面解釋的技術錯誤,還是故意為之?
這就是她給我最後的禮物?
總之,我們活下來了,人類獲得殘喘的時間,我們需要時間蓄力反撲。
我還是會堅定的認為,我沒有動過心,沒有愛過她。
無論如何。
我不能愛她。
這個世界只有鐵石心腸才能活下去,為何她總是不懂。
為何她總是一次次給我溫柔?
昨夜忽然夢見她。
彷彿又回到香格里拉剛剛重逢那會。
她明亮的大眼睛閃著驚喜的光,一遍遍確認我的名字。
她說,你還活著太好了。
我在盤算著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利用這個送上門的棋子。
你親暱的偎依在我懷裡,不說以前,不談以後,只是單純享受現在。
蘆花,有沒有一段記憶,被你貼在心底珍惜?
夜深人靜,我徹夜失眠,在漆黑的夜裡怔然失神,想起的卻是你的音容笑貌,懷念的卻是你的柔柔體溫。
你明白的吧,愛情絕對沒有來過這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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