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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纓 -【總裁的小麻煩之三】總裁的冰山管家 (全書完)

第一章

  「咳咳……咳咳……」

  咳嗽的聲音不停的從五坪大的小房間傳來,窩在角落看書的方於婕不時的探出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媽,妳還好嗎?不然我送妳去醫院……」方於婕的聲音中有著一絲絲的擔心,就怕母親的病情會一直加重下去。

  方於婕家是個單親家庭,父親嗜賭,且很早就過世了,什麼都沒留下來……不,應該說是好的沒一滴剩的,只留下一堆清不完的賭債。

  她母親倒對她的父親沒任何怨言,只是很認命的幫他償那些債,頂多偶爾講幾句「都是自己命不好,堅持嫁一個賭鬼老公,這些都是自找的」。

  「嗯,妳別管我了……咳……小婕,妳上次不是說,學校有提供兩個名額,可以免費念大學嗎?」

  現在是於婕最重要的時刻,她絕對不能在這時對她有任何的干擾,什麼事情都比不上她念大學來得重要。

  她的人生可能就這麼過了,可……於婕是她所有的希望,只要她可以保送念大學,就算拚了命,她也要讓她完成學業。

  「嗯……是啊。」她點頭。

  她只說學校有提供兩個名額可以直升大學部,而且可以免繳四年的學雜費及註冊費,她沒說出口的是,競爭太激烈了,她雖然有一點實力,卻全然沒有把握。

  她知道現在有三個人在競爭這兩個名額,扣除她不算,就剩孫紫貞及衛廷徹。

  她和這兩人完全都不熟,他們都是隔壁班的,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從同學口中得知的。

  傳聞孫紫貞家是開連鎖超級市場的,家境富裕,所以對有沒有獲得優免的機會,並不是很在意,她要的就只是奪個面子。

  至於衛廷徹……聽說他的曾曾祖父在清朝為官,是個貪官污吏,搜括了不少民脂民膏,光是那時要隨國軍到台灣時,就請了不少人幫忙將那些金子搬上船。

  後來,衛廷徹的祖父用了部分金子開始做生意,且非常成功,現在已經是上市公司中的佼佼者,而且衛廷徹的父親還是學校的理事長。說到底,其中一個名額就是保留給他的。

  不過,這些都不關她的事,他們和她……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那妳要加油,小婕妳要瞭解一點……如果妳沒得到優免的機會,我沒辦法供得起妳念大學,就算是公立的也很難……」方母的聲音裡有深深的歉意。

  她知道以於婕的成績,絕對可以考得上大學,可是問題就出在大學學費年年調漲,她供不起她唸書。

  「我知道。」方於婕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唉……如果妳的命不是那麼不好,投胎當了我的女兒,現在的妳,絕對不是這樣,最起碼在音樂上……」

  她知道於婕很有音樂天分,可是環境逼得她不得不放棄這一切。

  「夠了,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媽,妳不要再說了,我現在不想聽這個……妳好好休息吧!」

  唸書、音樂那些對她來說,都比不上母親來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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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爺,可以麻煩你讓我開車載你去學校嗎?」司機老王苦著一張臉,對著有著一張俊臉、人長得高瘦的衛廷徹說著。

  衛廷徹將制服最上頭的扣子扣上,再打上了領帶、套上西裝外套,整個人就像個貴公子般。

  雖然他穿的是有學校徽章的制服,可是,與其它同學不同的是,這是特別訂製的,布料也與一般的聚脂纖維不同,是絲光綿衫,穿上去,百分之百舒適。

  「不,我要騎機車。」久沒騎,技術可會生疏呢!

  「老爺說不行,他說我一定要每天接送你上下課。現在治安這麼不好,萬一你有個什麼……呸呸呸……看我又在亂講話了,我該打、我該打!」老王還真的用手輕輕的在他的老臉上打著,「老爺都是為了你好啊……衛家三代單傳……」

  對,衛家從曾祖父那代開始,就是三代單傳了,當初,衛廷徹的父親還曾為此去求神問卜過,得到的答案都是——他曾曾祖父造的孽。因為他是個貪官,搜括了太多的民脂民膏!

  「王伯,別動不動就說我家『三代單傳』好嗎?我向你保證,如果我以後生得出來……前提是生得出來的話,我一定會生個一打。現在,別跟我說這些。」他向老王搖了搖手指。

  他還年輕,談生幾個小孩實在太早了。

  而且,「子不語怪力亂神」。

  「可是,治安真的不好……」老王緊皺著眉頭,感覺自己額頭上的皺紋又多了幾十條。

  「王伯……」

  衛廷徹突然對老王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而且比平常的親切更甚一百倍,讓老王全身發毛。

  「你要不要我等一下打電話給王伯母,告訴她,我昨天看到你與一位年輕辣妹手牽手在哪裡散步?」

  老王聽了倒抽一口氣,「少爺,請你高抬貴嘴好嗎?只要你隨便講一句話,我們家那個母老虎鐵定會扒了我的皮……」他絕對是個怕老婆的男人。

  「呵呵……那,你還想開車送我去學校嗎?」他問。

  「少爺,你應該聽過,開車是鐵包肉、騎車是肉包鐵,總之,還是開車比較安全。」老王還是在作垂死的掙扎,就希望能達成衛廷徹父親交給他的任務。

  「我管什麼肉包鐵、鐵包肉的,反正我就是要騎機車。王伯,你要知道,我已經很久沒騎了。」

  那種追風的快感,是開車無法比擬的。

  說完,他手拿著機車鑰匙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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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為什麼全用這種表情看我?」

  一踏進教室,衛廷徹便發現四十對目光同時投在他的身上,有一半是訝異,一半則是準備看好戲。

  「我今天特別帥嗎?」

  「我看是衛大少你褲子的拉鏈沒拉。」其中一名同學調侃道。

  「嗟……一點都不好笑!」他絕對不會忘了拉拉鏈,好吧!就算他真的忘了,他家這麼多的傭人也會有人出聲提醒他。

  總之,他絕不會「衣衫不整」地出門。

  「看你的樣子,應該還沒看到學校公佈的成績單。」另一名同學說道。

  「有什麼好看的,還不都是老樣子。」

  他不是很在意,反正第一名的頭銜一直都是他坐擁著,現在應該也都是一樣,不用看了!

  至於那個第二名、第三名是誰,他從來就不是很關心。

  「哈哈!你們看吧,我就說他一定沒去看。來來……拿錢出來吧!」乙同學伸出手,幾名同學不甘願的掏出了幾百塊遞給他,他愉快的在數錢。

  「你們到底想說什麼?」衛廷徹不太高興了,他將領帶往下拉了些,讓自己輕鬆些,他走到最後一排屬於自己的座位,將書包丟在桌上。

  「說你的半壁江山丟了!」同學丙插話。「第一名的寶座終於易主了。」

  一聽到他的話,衛廷徹的臉色鐵青。

  怎麼可能?他父母親不管他的所作所為,只要他在學校大大小小的考試都得第一就行了,可現在他將第一名的寶座拱手讓人了,他該拿什麼要他父母別再去管他?

  該死的!衛廷徹握緊了拳頭,很好,能把他擠到第二的人,他真的很有興趣看看他到底是何方人物。

  「男的?」

  「不是!你又錯了,是女的。」有人多嘴的說著。

  「紫貞?」他的視線掃向了一旁燙著卷髮,看起來冷傲的孫紫貞。

  「不是我。」孫紫貞搖頭,勉強將愛慕壓下。她一直是喜歡衛廷徹的,可總是將那份愛慕強壓下來。

  「不是妳?」他很訝異。

  「我也很希望是我,不過真的很遺憾不是。」她在這場分數的競爭裡頭,完完全全都是第三。

  「要不要我透露一點線索給你知道啊?」乙同學看在衛廷徹讓他賺了一點錢的份上,好心的走到衛廷徹的身旁,拍著他的肩膀說著。

  「說吧!」

  「是隔壁班的方於婕。」

  「方於婕?聽都沒聽過!」他並沒有聽過這個人,不過他倒想看看她到底長什麼樣,現在就想看到。

  看到老師走入教室,衛廷徹還是堅決的跨出步伐,「很抱歉,老師,我這堂課請假好嗎?我有點事。」

  「衛同學,你有什麼事?」老師好奇的問著。

  她知道衛廷徹雖然好玩,不過卻是個不逃課的好學生,現在他會這麼說,絕對是真的「有事」。

  「他要去會一會仇人啦,看到底誰有那個通天的本事,將他從第一名給擠到第二名去,哈哈哈……」

  「是啊,好在對方是個女的,不然他可能真的會與人家拚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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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班,不就是三班嗎?

  站在三班的教室外,衛廷徹想像著到底是哪樣的女生,能將他擠到第二。

  看見他出現在教室外,三班教室裡起了一陣騷動。

  「衛同學,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你站在我們教室外有什麼事?是要找人?」

  學校的老師沒有人不認識衛廷徹的。

  「找人。」他笑著,俊朗的外表迷惑了不少女同學的芳心。

  他的笑容登時讓未嫁的女老師紅了臉,她勉強的說出口:「找誰?」

  一聽到他是來找人的,幾名女生拿著梳妝小鏡,開始撥撥頭髮,就怕夾在頭上的水鑽歪掉了,頭髮散了,不美麗了,等會兒被欽點到姓名,那可真的會糗到不行。

  「方於婕。」衛廷徹的聲音一落,歎氣聲此起彼落。

  「方於婕?」老師再向衛廷徹確定一遍。

  「是的,方於婕。」

  跌破大家的眼鏡,被點到名的竟然是全校最樸素的女學生。

  「方於婕,有人找你。」坐在方於婕前面的同學,轉頭敲了敲方於婕的桌子。

  被點到名的方於婕稍抬起頭,望向站在教室門外的衛廷徹。

  雖然方於婕沒有出聲,可是衛廷徹一眼就看出是她了。她坐在不起眼的位置上,同學的吵雜聲似乎未能打擾她,她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有著一張清秀的鵝蛋臉,單眼皮、直挺的俏鼻、及肩的長髮……絕對稱不上美麗,可是卻很有特色。

  方於婕用疑惑的眼神望了同學、老師,最後在得到老師的同意之後,才走出教室。

  「你是哪位?」方於婕客氣的問著。

  「衛廷徹,我只是來看看妳。」近看她,發現她的皮膚有些蠟黃,也有點黑眼圈,就像是長期營養不良一樣。

  「看我?你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嗎?我要上課。」衛廷徹竟然跑來看她,她有些訝異。

  對於她的冷淡,衛廷徹不怎麼在意,反倒是露出了個笑容。

  「妳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你的想像與我無關。」

  仍舊是冷淡到不行,班上開始噓聲四起。

  對他們來說,衛廷徹來見方於婕,是多麼貶低自己身份的事啊,而她竟然這麼跩。

  「妳把我擠到第二妳知道嗎?」她不可能不知道。

  「很抱歉,純屬僥倖,這種機會以後可能沒有了。」見到傳聞中的衛廷徹,她反倒覺得這次拿第一有點不真實,絕對只是僥倖而已。

  「我對妳感到很好奇。」

  「看到反倒失望嗎?」她淡笑著,不意外見到他眼中閃過的訝異,「如果你真的只是來看看我長得什麼樣子,你可以走了,別將一次的失敗放在心上,就當是一次紀念不是挺好的嗎?」

  她的話讓衛廷徹覺得有意思。奇怪……在見到方於婕後,他的火氣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她濃濃的好奇。

  由她的打扮,他可以判斷出她家境頂多只是小康而已,絕不能與大多的同學相提並論,但是她卻能擠得進這所學費貴得嚇人的私立高中,也許是例外吧!他想……

  「我一點都不介意。」

  「不,」她搖頭,「你介意的,如果你不介意,你現在不會站在這裡和我講話,很抱歉!」她稍微欠身鞠躬。

  「為什麼向我道歉?」

  「為你來到我們教室的原因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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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你來到我們教室的原因向你道歉……

  想到這句話,衛廷徹細薄的唇瓣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衛廷徹,你沒有在聽我說話嗎?我在問你這次為什麼考這樣!」衛廷徹的母親手中拿著成績單,還有一張全校總排名,不高興的問著。

  「考這樣就考這樣,該不會要我為了『難得』的第二名,向你們懺悔還是寫悔過書吧!?」

  沒錯,方於婕說的對,「別將一次的失敗放在心上,就當是一次紀念」。

  「衛廷徹!」謝秀娟氣極了,「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你不是向我們保證過,學校的成績絕對會保持第一的?」

  「媽,我也是個人好嗎?人有失手,馬有亂蹄,妳不懂嗎?」

  「你——」

  衛鎮忠拍拍妻子的手,要她別動怒,「第一名的是個女孩子吧?」他注意到「方於婕」這個名字。

  「沒錯,我有去看過她了,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很特別,讓人無法不記住她。

  「什麼意思?」衛鎮忠不解,他第一次聽到衛廷徹主動向他提起女孩的事,「你喜歡她?」

  「只是感覺不錯。她竟然會為了我去她班上找她的事,向我道歉,還跟我說那只是僥倖一次贏我而已,下次她應該不會這麼幸運了。你們不覺得這個女孩子真的很不錯嗎?」

  「聽你這麼說,我也對她好奇極了,改天我到學校去看看她長什麼樣子。」聽自己兒子破天荒這麼誇獎一個女孩子,也激起了他對方於婕的好奇心。

  「爸,你是應該看看,她身上有我們所沒有的。」恬靜、自足……哪像他們家,什麼都要爭第一。

  「照你這麼說,我們是真有需要檢討的地方了!」他大笑著。

  「反了、反了……你們父子倆全都反了不成……」

  謝秀娟氣到幾乎說不出話,「連你也被你兒子給洗腦了,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會考個全校最後一名回來!」

  「如果我真考最後一名,媽妳大可以把我趕出家門,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瞧妳氣成這樣,廷徹都不氣了,妳還氣什麼,走!告訴王嫂今日我們不在家中用餐,去外面吃吧。」衛鎮忠要妻子消氣。

  「你們父子都連成一氣了,我是沒什麼意見,等等……十分鐘,我換一件衣服。」謝秀娟走上樓梯。

  衛廷徹搖搖頭,「我倒覺得媽穿那樣挺好的,只是出去外面吃一餐,還得換衣服,爸,你老婆真虛榮。」

  「她一向如此,我也習慣了,如果她想改掉這個習慣,我反倒會很不適應。」

  「的確,老爸你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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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婕,怎麼是妳來了?」餐廳廚房的陳阿好問著方於婕。

  「我媽身體不舒服,所以我就來了。」方於婕笑著說道,將袖子挽高。

  「不然我幫妳媽請假好了,妳一個女孩子,這種油膩膩的地方還是別來。」陳阿好好心的說道。

  「阿好姨,妳別這樣,我可以幫我媽做那些事,只不過是收拾一下碗盤、洗個碗……」

  她媽媽原本堅持要來的,因為請假會扣薪水,又會扣掉三千塊的全勤津貼,所以再怎麼樣,她都想要來,可方於婕是覺得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身體已經這麼不好了,如果再做下去,萬一倒下去的話,那該怎麼辦才好……

  「不過我們老闆可就很難講了。」陳阿好也大約知道方於婕的家境,她真的有點難為。

  「我保證不會出什麼問題好嗎?我媽媽的卡我就先幫她給打了!」方於婕拍了下手,「阿好姨,妳現在只要告訴我,這幾碗牛肉麵要端到哪一桌就行了。」

  說是牛肉麵店,可卻是高檔到不行,跟一般七、八十元的牛肉麵絕對有差異,他們這裡所用的牛肉都是日本進口的松阪牛肉,一碗叫價到三千元。

  但縱使一碗要三千元,業績好的話,一個月也能賣出大約兩百碗。

  「好吧!妳圍裙穿好,小心將這三碗牛肉麵端到三桌去,別翻倒了。聽說三桌的客人可是與老闆很熟呢!妳出了什麼岔子,妳媽媽的工作也許就丟了。」

  「我瞭解,謝謝妳。」她小心的將牛肉麵給端出廚房。

  整間餐廳裡頭只有兩三張桌有坐人,可以到這種高級牛肉麵店消費的客人,收入最少也是中上程度。

  「你好,不好意思,我端面來了,放這裡好嗎?」

  清脆的嗓音讓低頭聊天的幾人同時抬起頭,方於婕將三碗麵放在桌上。

  「請慢用。」她說道,眼睛同時對上了那雙有些不可思議的黑眸。

  「方於婕!?」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她,衛廷徹訝異極了,而且……她甚至還在這裡工作。

  他記得他們的校風雖然開放,可校規卻清楚的規定,不可以在校外打工的,很顯然的,她違反校規。

  看她有點愕然又強裝鎮定的表情,他知道她認得他。

  嘴上浮起了笑容,再次看到她的感覺真的不錯。

  「方於婕?」衛鎮忠聽到衛廷徹的話,開始打量著她,「妳就是將我兒子擠下第一名寶座的那位小姐?」

  「那真的只是僥倖而已,請慢用。」她微笑點頭離去。

  「學校不能打工的,既然被你撞見了,你是不是得告訴學校一聲,叫他們處理,免得讓這種事一而再的發生!」

  謝秀娟不是很喜歡方於婕。

  第一、她是勢利的,一看就知道方於婕的家世一定無法與他們衛家相比。

  第二、她不喜歡衛廷徹看到方於婕的表情,衛廷徹的人生雖然才剛起步,不過她倒是將他的一切給規畫好了。

  「老公,你明天就打通電話去教務處。」

  「只是打工而已,不用這樣吧!」衛鎮忠對於妻子的要求不是很認同。「有時睜只眼、閉只眼又何妨?」

  「學校怎麼規定,就該怎麼做。」謝秀娟的態度硬得很。

  「媽!」衛廷徹警告性的出聲,「我不希望你們去做這種事,而且我們是來這裡吃麵的,不是要將心情搞砸的,別讓我吞不下這碗麵好嗎?那就真的太浪費了。」說完,他拿起筷子開始吃著面。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第二章

  「你下班了嗎?」衛廷徹站在廚房的後門,對著提了一大包垃圾走出來的方於婕說道。

  「你……怎麼在這裡……」方於婕的聲音帶著疑問,同時也帶著戒備。

  「等你。你這個是要丟的嗎?」

  好大一包,依他看,那包垃圾幾乎可以把她給壓扁了。

  他長手一伸,就把那袋垃圾接了過來,「要丟哪裡?」

  「前面轉角,等一下會有垃圾車來收。」看他尊貴的樣子,可能從小到大也沒倒過垃圾吧,「還是我拿去丟好了。」

  「我去就好了。」

  聽到垃圾車的聲音,他三步並兩步的將垃圾丟了。

  「你說你在等我?」

  她不覺得他們兩人該有任何的聯繫,也不覺得她是他該要等的對象。

  「你要向學校報告嗎?」她的意思是指她在校外打工的事。

  「我看起來像是這種人嗎?」衛廷徹有些惱。

  「我不知道,我並不瞭解你。」

  嚴格說起來,她與他根本連朋友都談不上,又怎麼談得上瞭解,更何況她也不想去瞭解。

  「如果沒有,真的很感謝……我要搭車回去了。」

  「我載你。」衛廷徹丟了一頂安全帽給方於婕。

  他剛才在吃完麵之後,有向麵店員工打聽她下班的時間,在陪同父母親離去後,他自己又偷偷騎機車出來。

  衛廷徹不懂自己為何要把方於婕放在心上,他可以很單純的把她當成一個同學看待,可是他卻做不到。

  「我搭公車就可以了。」她委婉拒絕。

  「上車!」他的臉色變了,「我的機車還沒有載過任何一位女同學。」他很明確的告訴她,她是第一個。

  「那我就更不能讓你破例了。」

  方於婕的脾氣也是硬得很,說不就是不。

  「你——」

  他是真的被方於婕給氣到了,一手攔著她的腰,一手接過她手中的安全帽就往她頭上送,所有的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的,等到她有點反應時,屁股已經坐上機車座墊。

  「衛同學,你不覺得你的作法很過分嗎?我並沒有說要讓你載好嗎?請你尊重我好嗎?」

  她氣呼呼的,掙扎的想從機車上下來。

  衛廷徹不理她,手伸到身後將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腰間放,「抱緊,要走了!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他還以為她一直是溫溫的,沒半點脾氣,看來他錯了,也許她的脾氣大得很。

  方於捷沉默,她不明白為何衛廷徹要紆尊降貴的來接近她,她身上並沒有任何他想要的,算來算去也只有那次的成績考的比他還好而已。

  可他一點都不像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啊,為了那點小事記仇至此……

  「方於婕,你家往哪裡走?」他可沒有神通廣大地去詢問有關於方子婕的一切。

  「直走,第二個紅綠燈右轉。」她略嫌冷淡的回應,「你該明白那真的只是一時僥倖。」

  「你也該明白我來找你,不單單只為了那件事,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她擰起眉頭,「我可以坦白問你到底有何用意嗎?」

  「太好了!」他停下車,轉過頭面對方於婕,同時大笑了數聲,「我就喜歡你用坦白的方式面對我,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方於婕,我可以當你的朋友嗎?相信我,我絕對不是你的敵人。」

  這是他第一次拉下身段來接近一個人,在以前,他絕對會為這種行為感到可笑,甚至嘲諷。

  她怔住了,如此驕傲的人,為何要做到這種地步?

  「我受不起。」

  「受不起?呵呵……」衛廷徹冷笑了兩聲,「這算是推托嗎?方於婕,我告訴你,我向來不接受任何人的拒絕,我說一就是一。」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問!」她氣惱,用那種霸道的口氣同她說話,就如同她虧欠了他許多一樣。

  「很簡單,因為我希望你的答案是『同意』。」

  「往前兩百公尺就是我家。」

  「這裡……」

  他記得之前與他母親開車經過這裡幾次,他母親只要一到這裡,就會拿條小手帕搗著鼻子,直叫司機開快點,因為這裡是貧民窟。

  他是覺得還好,並沒有他母親說的這麼嚴重,只不過是一些舊式的木造平房而已,離貧民窟這個說法還有一段差距。

  當然了,拿這裡的房子與他家的比……

  是真的像貧民窟沒錯。

  只不過他想都沒想到方於婕竟然會住在這裡。

  「謝謝。」下了機車,她拿出了大門鑰匙準備開門。

  「方於婕,我明天去找你。」衛廷徹在她的身後喊著。

  她沒有回話,因為她知道就算她說「不」,他還是會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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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同學,校門口就在前方兩百公尺,可以讓我在這裡下車嗎?」

  由於衛廷徹的機車是屬於FZR款的,所以在載她之時就要求她要跨坐,而且為了安全起見,雙手一定得環住他的腰,在抗議無效之下,她只能默默承受。

  「就只差兩百公尺而已。」他的聲音透過全罩式的安全帽傳來,有點模糊不清。

  「對,可是你必須在這裡停車,難道你想把車子騎到學校裡嗎?」這句話一出,她全身發毛。

  應該不會吧,她坐在衛廷徹的機車上,一路上見到了許多同校的同學,他們一直對他們指指點點的,那如果機車直接騎到學校裡,絕對更引人注目。

  「當然。」

  「衛同學,學校是不可以騎機車進去的,而且你騎進去的話,車子要停在哪裡?」

  「不好意思,我的機車剛好就有專屬的停車位。」

  說來真的很不好意思了,雖然只是台機車,可是它專屬的停車位就和一般的轎車一樣大。

  天,這算是學校給理事長兒子的「特別待遇」嗎?為什麼眾多學生中,只有他能如此?

  「很多同學在看。」她提醒他這裡並不是四下無人。

  「我沒有瞎眼。」他也告訴她,他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嗨,早!」他甚至還和同學打招呼。

  「你……來來來……」男同學將衛廷徹拉到一旁,「她不是方於婕嗎?」

  「你認識?」他以為他們都只聞其名,不知道方於婕到底長得是圓還是扁。

  「我不認識,不過知道她……你騎機車載她,你們該不會……」男同學的頭有點痛。

  衛廷徹與方於婕都是資優生沒錯,可是他們左看右看,就是無法將兩人劃上等號,也無法圈在一塊兒。

  差太多了啦!

  「該不會怎樣?」他回著,轉頭看著站在原地,準備將安全帽交還給他的方於婕。

  「就是……男女朋友吧?」

  衛廷徹的眼光真的這麼特別嗎?

  他們一向都覺得他與孫紫貞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哦?男女朋友……聽起來似乎挺不錯的。」不壞,絕對不壞,「那值得期待。」

  值得期待!?

  男同學聽到時,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問題,聽錯了。

  「值得期待」四個字是多麼耐人尋味啊……這要人怎麼不想歪?

  「衛同學,早自習了,我要去複習功課。」

  她覺得自己拿著安全帽僵在原地,看起來真的是呆斃了,她又不曉得他們要談多久,才會出聲打斷衛廷徹與男同學的對話。

  聞言,衛廷徹終於打發了同學,「我回班上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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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廷徹與方於婕走的近的事,在整個學校熱滾滾的傳著,方於婕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變成了大家好奇的對象。

  她在瞭解抗拒也無法改變這一切之後,只好被動的接受衛廷徹的存在、被動的容許他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她有時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很微妙,比朋友似乎多了那麼一點,離戀人卻還有一段距離。

  戀人?

  想到這個詞,方於婕搖頭失笑,她與衛廷徹絕對不可能是戀人的,他們真的差太多了。

  「想什麼?」

  有人從後頭搭上了她的肩,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

  「在想什麼時候你才能不纏著我。」她沒好氣的回著,伸手撥開了他的手。

  她發覺他根本是強制走入她的生活裡,而她只能在他設下的圓圈裡頭打轉,完全無法跳出。

  「不太可能吧!」他從塑膠袋裡拿出了個波蘿麵包,遞給方於婕,「剛烤好的,挺香的。」

  「謝謝。」

  「我爸昨天告訴我了,沒有意外的話,直升大學的兩個名額應該就是我與你。」

  「我和你?」說實在的,方於婕心裡頭有些詫異,「我怎麼會上榜?」

  「不然你認為是誰?除了你之外,很難有更好的人選了。」

  「你們班的孫紫貞呢?我聽同學說,她也很有機會。」她只是陳述出一個事實。

  「是啊,她是很有機會,可惜並沒有上榜。」他又拿了罐牛奶給她,「只要一想到我們能一起升大學,我的心情就好極了。」

  他躺在她身旁的草坪上。

  「衛廷徹,你不要這麼隨性好嗎?」她推推他,卻發現他已經入睡。

  「像隻豬一樣。」方於婕忍不住笑罵了聲,趁他睡著,她才敢仔細的注視他的俊容。

  他真的長得很帥,家世又那麼好……「天之驕子」形容的應該就是像衛廷徹這樣的人吧!

  倏地,衛廷徹睜開了眼,她與他的距離不到十公分,方於婕想裝成若無其事,卻怎麼都很難做得到。

  「你偷看我!」

  「沒有……」她滿臉通紅,拚命的搖頭。

  「說謊,小心鼻子會變長。」衛廷徹一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一手勾住了她白皙的頸項,將她壓向他。

  「放開我……」

  「覺得我長得怎麼樣,很帥對不對?每個人看到我都會這麼說。」

  「不要臉,哪有人自己誇自己的。」他這個人難道都不懂「謙虛」兩個字要怎麼寫嗎?

  在她氣極的同時,他的手稍微的用了下力,將她壓向他……

  兩唇相碰,不是什麼深吻,只是輕輕的碰了下,沒什麼激烈的火花燃起,跟一些同學所說的那種渾然忘我、美好到不行的畫面,完全都不一樣。不是她們太誇張了,就是她太沒有浪漫的細胞了。

  「你親我?」

  「不……是你親了我,感覺如何?」不壞,真的。

  「不怎麼樣。」真的說不上來,這樣算得上是初吻嗎?

  「那這樣呢……」他稍微起身將方於婕壓在身上,細細綿綿的吻上了她柔軟的唇瓣。

  「需要我寫心得報告給你嗎?」

  他愣住了,看了認真的方於婕十幾秒後大笑出聲。

  「方於婕,真有你的!如果你真能寫個萬言書出來,我保證就算熬夜,也一定會看完它。」

  「向我保證,你會和我一起念大學。」他握著方於婕的手,眼神專注的看著她。

  她很想告訴他「誰要和你一起念大學」,可他的眼神讓她無法說出口。

  「我保證。」

  「你不會不遵守你的諾言吧?」

  「難道保證還不夠,要我發誓嗎?」

  「這倒不必,口頭允諾即可,我相信你。」

  至此,方於婕真的對衛廷徹的積極與厚臉皮投降了,除了將心打開之外,她真的想不出任何好方法來阻撓他人侵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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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忠,我要知道今年度保送大學的名單!」謝秀娟門敲也沒敲的便闖入了衛鎮忠的書房裡。

  衛鎮忠懷疑的轉過身,「我記得你一向不關心學校裡頭的事務。」

  對於學校的事務,他一向不干涉,由學校自行運作,可學校方面為了表示尊重他,總會將一些重要的文件送給他過目,這裡頭當然包括了保送大學的名單。

  「那是因為事不關己。但今年不一樣了,我要知道除了我兒子之外,還有誰!」

  「你希望另一位是誰?還是你希望誰不要在名單之中?」

  「方於婕。我不要她與廷徹一起保送到大學部裡頭,他們兩個人的流言傳的很凶。」謝秀娟氣道。

  她會這麼生氣,也是因為衛廷徹竟然沒有出面闢謠,反而任由那些流言傳的滿天飛。

  「也許廷徹喜歡她呢……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作法會引起他多大的不滿,而且她是憑自己的能力擠進這個名額的。」

  「對,就是因為廷徹喜歡她,所以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她配不上我們家。反正我不管她有沒有能力,我不允許廷徹再與她在一起!」

  她與孫紫貞的父母都熟,孫紫貞的母親甚至還是她固定的牌搭子,人只要上了賭桌,什麼都會說出來,當然,對方就會向謝秀娟透露一些女兒說的事。

  「秀娟,都什麼年代了,你為什麼這麼古板?不想想你的作法會引起廷徹的反彈嗎?」他好言勸著。

  站在他的立場,他是該保持公正的態度。畢竟方於婕有資格保送大學,絕對是靠她自己的能力,與廷徹無關。

  「反彈?呵……」謝秀娟冷笑了幾聲,「有什麼好反彈的,我可是他媽啊,他不會因為這種事就不認我這個媽的。而且,相信廷徹對方於婕也只是一時的迷戀,日子一久,就會淡忘掉。」

  她有十分的把握。

  「秀娟,我沒辦法因為自己的私心,就斷送方於婕的未來,她的家境並不好。」他期望妻子別如此堅持。

  「那是她的事,家境不好就別念什麼貴族學校。」謝秀娟啐道。

  她是富裕人家出身的,自小吃好穿好,沒吃過什麼苦,接下來又嫁給了衛鎮忠……要她這麼一個驕縱的貴婦人去瞭解別人的感受,她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到。

  「秀娟……」衛鎮忠一雙劍眉擰起,為難極了。

  「結婚二十年了,我求過你什麼嗎?現在我只要你幫我做這件事,你都做不到是不是?」

  看丈夫沒有幫她的意思,她頓時覺得委屈,眼淚不禁開始在眼眶裡頭打轉,相信只要她眨一下眼,成串的淚滴一定會像斷線的珍珠,一顆顆的往地上掉落。

  「是,你是沒有求過我什麼,只是你一開口就是要我做出我無法做的事。如果我改了名字,我將一輩子愧對那個女孩。」瞭解方於婕的家境不好,他當然知道保送的名額對她有多麼重要。

  「鎮忠,你要知道,我並不是那麼蠻不講理,別說的像我在刁難你……」謝秀娟強調著。

  她只是想把兒子與方於婕之間的線給剪了而已,她沒有錯。她的兒子就該照著她為他鋪好的路走。

  「好,我答應你,僅此一次。」他會對那個女孩子有所補償的,他以他衛鎮忠的名譽發誓。

  「謝謝,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我真的沒有嫁錯人。」謝秀娟歡天喜地。

  「拉下方於婕,就補上紫貞吧,那女孩子我挺喜歡的,上次我生日,她還特地到我們家彈鋼琴,她的家世也還不錯,我和她媽媽又很熟,她的個性雖然有點傲,不過我真的覺得不錯,如果她有天入了我們家的門,我與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婆媳間題。」

  是啊,她會好好的疼愛孫紫貞,每天和她去逛各大百貨公司與名店。

  「秀娟,」衛鎮忠歎了口氣,「廷徹的未來不需要你幫他計畫這麼多。」

  「不,那是因為他還年輕,想不了這麼多,我既然是過來人,就絕對有必要去幫他避免掉這些事情,免得他多走了這幾步錯路。」

  「他不會感謝你的。」他搖頭。

  「他現在是不會,以後一定會。」謝秀娟有十成的把握。

  「你以後絕對會後悔你曾做過這樣的事。」

  「不,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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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事長?」聽到門鈴聲,方於婕開了門,一見到站在門外的衛鎮忠,她有些訝異。

  「我可以進去坐嗎?」衛鎮忠客氣的說道,見到方於婕點了頭,他走入屋內。

  幾坪大的空間,說穿了,連他們衛家的洗手間大小都沒有,可是卻整理的乾乾淨淨。

  一般來說,如果空間小、東西多,就會令人感到擁擠、凌亂,可是方於婕家卻不會,反倒是有他們家沒有的溫馨感。

  「理事長請坐。」她倒了杯水給衛鎮忠,「我母親去上班了,家裡就只有我一個。」

  「我沒料到來的這麼不是時候。」他搖頭。

  「沒關係,理事長你如果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了。」她大概猜得出來衛鎮忠為何而來。

  衛鎮忠思索了下,「你有保送大學的資格。」他緩緩的說道。「學校方面還沒做正式的公佈。」

  「然後?」她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衛鎮忠。「理事長你來是與我談這個的?」

  「對,很抱歉,我為了某種原因必須撤換掉你,所以最好的作法,是請你寫一份放棄這項權利的切結書,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並不公平。」

  「是因為衛廷徹……」

  「不,是因為內人。」他拿起杯子,啜了口水。

  「我可以安排你去別的學校就讀,同時負擔你未來四年的學費,這是我想到最好的作法了。」

  「理事長……」方於婕深吸了口氣,「既然你來找我了,我們就來談個交易好了。」

  談交易?衛鎮忠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只是一個沒幾歲的女孩子,竟然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

  「你說說看。」他很好奇她要和他談什麼交易。

  「四年大學的學費,就算是公立學校也要不少錢吧……」她低頭想了下,「你給我六十萬就好了,就當買走我保送大學的資格,同時我也向你保證,這幾年我不會再出現在衛廷徹的面前……當然,我是說如果能避免的話,台灣就這麼點大,什麼事都很難說……我的要求不過分吧?」

  「不過分。你真的是個聰明的女孩,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

  「六十萬你想怎麼用?」她看起來不像浮華的女孩,她應該會用在正當用途上吧。

  「這個理事長你就不必擔心了。」

  衛鎮忠二話不說開了張六十萬的支票,而方於婕也拿了紙筆來,寫了一份放棄保送資格的切結書。

  兩人的契約,正式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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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什麼?」當方於婕的母親一回到家,方於婕立即將支票遞給她,接過支票的方母對支票上所寫的數字感到訝異。「你怎麼會有這個?」

  完全沒有隱瞞母親的打算,她緩緩的開口:「是理事長給我的,買走我保送的那個名額!」

  「什麼——」方母愣住了,「為什麼?你是我所有的希望啊,你以為六十萬比得上你念大學嗎?」她的眼眶紅了,「我有叫你這麼做嗎?」

  「書以後還能念,不必急於一時……」她的話被方母的一巴掌給打斷了。

  「你好不容易有那個機會啊……你知道嗎?」她忍不住摟著自己的女兒哭泣著。

  「那些都比不上你來的重要。媽,你現在身體這麼不好,就先休息一段時間養好身子,之後再工作……」

  她為女兒的貼心心疼不已。「把支票拿去還給理事長,我還是要你上大學!」

  「不行,收下來就不能退了,而且我還簽了切結書。」

  「所以……」方母拿著支票的手在顫抖著。

  「我們就只能收下它。」方於婕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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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事、大事!」衛廷徹班上專門八卦的同學一見到他,就在他耳邊大喊著。

  「什麼事?」除了方於婕的事,其他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

  「你老婆……你老婆……哎唷,怎麼說呢?方於婕是你老婆吧?你和她的感情這麼好,上個星期還每天溫馨接送……」他先向衛廷徹小小求證了下。

  「我可以接受你這麼稱呼她。」他不反對。

  「今天保送名單正式公佈了。」

  「嗯哼。」

  衛廷徹不是很在意,之前就已經聽他父親說過了,沒有意外的話,保送名單就是方於婕及他,既然早就知道自己與方於婕一定會出線,那又有什麼值得好奇的。

  「徹,你到底去看過公佈欄了沒啊?怎麼一點都不關心啊……還是你與方於婕分手了,所以對她的事就沒什麼興趣了?」八卦同學對於衛廷徹冷淡的態度不是很爽,沒好氣的說道。

  「噢!」他的話才剛說完,肚子就結實的挨了一拳。「媽的,你還真的揍哇……痛死我了!」

  「這叫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不知道衛廷徹愛他老婆愛的要死嗎?」

  旁人取笑他活該。

  「每天都還送吃的,只差沒有人參、燕窩、魚翅了……不過我想他老婆如果開口,他也一定會弄來。」

  「哼……真衰,早知道就不要這麼多嘴了,方於婕被撤掉保送資格,換上了我們班的孫紫貞,而且公佈欄上頭寫的清清楚楚,是方於婕自己放棄的,還貼上了方於婕寫的切結書。」

  「什麼——」

  事情急轉直下,與衛廷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而且他昨晚才與方於婕通過電話,她並沒有告訴他這些事。

  電話……沒錯,她的電話號碼可是他向她纏了很久,在她受不了之下,才勉強給他的。

  在要到電話之後,他就每天打給她。


  昨天他還和她提過保送的事情,她也說她會照著對他的承諾做,如今……不可能,他不相信!

  衛廷徹衝出教室,站在一樓的公佈欄前,兩眼瞇起,緊盯著公佈欄上頭貼的幾張紙——

  XX學年度保送大學名單:衛廷徹、孫紫貞方於婕因為私人問題,放棄保送大學之資格,茲附上方同學所簽寫之切結書。

  衛廷徹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尤其是那張切結書的內容,那上頭寫著,是她自願放棄資格的……

  她不守諾言!她不應該這麼做!

  他臉色鐵青的走到方於婕的教室前,打算把她叫出來,兩人好好的談談,到底是什麼情形。

  「叫方於婕出來!我有話要問她。」他的雙眼直射向她的位置,卻發現那裡並沒有坐人,他只好向其中一名盯著他看的同學說道。

  「方於婕轉學了。」

  「什麼——」

  「你不知道嗎?我們導師今天早上臨時告訴我們的。」好奇怪的一對男女朋友,女朋友轉學了,男朋友卻完全不知情。

  這個該死的方於婕!衛廷徹拿起手機死命的狂Call方於婕家的電話,電話那頭卻說是空號。

  該死的,她竟然敢一聲不吭就這麼跑了!?

  很好!他握緊了手機。

  方於婕,你有種就不要讓我再遇到你!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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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聽說你找我?」方於婕一頭帥氣的短髮,上身穿著粉紅色小可愛,搭上淡藍色牛仔外套,下半身則是穿著短褲,露出修長勻稱的長腿,整個人看起來俐落、輕爽。

  「是的。」坐在辦公桌前的衛鎮忠抬起頭,給方於婕一個微笑,「記得我們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他問。

  「沒多久。」

  「九年前?」

  「不,我大學畢業典禮你有來參加,你忘了。」她念的是大學夜間部,利用白天上班賺錢。

  「聽你這麼說,我才記起來,我真是老了。」

  「你才幾歲而已,談『老』字怎麼對得起比你還老的人啊?」她爽朗的笑著,伸手撥了撥短髮。

  衛鎮忠也跟著笑開了,「也是。好吧!那我可以自稱年輕嗎?」

  這個女孩真的很特別,他還記得他第一次去找她的時候,她竟然可以鎮定的與他談交易。

  基於對她的愧疚感,他總是默默的在關心她、注意她,知道有關她的一切訊息。

  「當然可以。」

  「坐啊,想喝些什麼?」

  「紅茶,加三分之一的糖及一顆奶油球。」

  「好。」他拿起話筒交代秘書。

  「怎麼想約我到你的公司來?我不想違背我對你的承諾。」

  「我瞭解。不過廷徹平常不怎麼到公司的,他忙得很。」

  「忙著風花雪月,和眾女星、名模打交道嗎?」她低笑著,對於衛廷徹,她有的只剩那些很模糊的記憶了。

  她沒有他的照片,也因為沒有從那所學校畢業,所以沒有畢業紀念冊,那一段青澀的回憶就隨著時間淡淡的遺忘、塵封。

  然後,前幾年在報紙上看過他的消息,後來,也陸陸續績會在報紙社會版、影劇版上看到他。

  影劇版上寫的內容,不外是他砸下重金追求女明星,或被拍到與女明星在飯店過夜,要不然就是「車震」。

  社會版上寫的內容,則是他下車痛毆跟拍的狗仔隊。

  總之,他就是那麼風流、就是沒有什麼好新聞會跟著他。

  不過想想也是,衛廷徹是有那種會讓女人動心的本質,像她不也曾經對他心動過?

  還好在她還沒沉淪之時,她就遠離了。

  「不在意?」

  「在不在意重要嗎?」她沒給衛鎮忠正面的回覆,「我都照著我對你的承諾做。」

  這幾年也不是沒人在她的心頭待過,只不過她總覺得對方與她之間似乎少了些什麼……

  熱情嗎?應該是吧!

  她對他們就像對朋友一樣,無法將他們當情人,給予適度的親密,所以戀情總是草草結束。

  「我今日請你來,是想要你幫忙一件事。」

  「如果我做得到,我就會去做。」

  「你一定做得到,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而已。」

  「衛伯父你太抬舉我了。可以告訴我是什麼工作嗎?讓我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管家。」

  聽到「管家」兩個字,她一對秀眉蹙起。

  「管家這職業不錯,不過可能不太適合我。而且據我所知,衛家有專屬的管家,應該也不需要我。」

  是啊……而且請管家的話,她母親會比較適合,只不過她年紀大了、身體差了……還是好好休息比較好。

  「我們家是不需要,可是廷徹需要,而且他需要有人好好的管一下他的生活習慣。」

  衛廷徹?

  「他成年了。」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

  「他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他母親上個月才被他氣的住院,他明知道就要和孫家的千金孫紫貞訂婚了,竟然還帶女人去飯店過夜,更糟的是還被記者給拍到。」

  訂婚?

  「我不以為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衛廷徹未必會聽我的話。」這是事實,衛廷徹絕對不是個聽話的乖小孩。

  而且,她憑什麼要他聽她的話?

  「我只有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只要他乖乖訂婚、結婚,你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不做。」將端進來的紅茶喝完,她拒絕。「這種工作吃力不討好。」

  「一個月十萬。」

  原本想起身走人,可是一個月十萬這種超優渥的條件,令她不得不「考慮」。

  看得出方於婕心動,衛鎮忠道:「十二萬!要不要?我知道你母親的病情很嚴重,你為了她,還請了看護,看護一天最少就要兩千多塊,這樣的你當然非常的缺錢……一個月十二萬,你想想你要找幾份工作,才能賺到這麼多?」

  「衛伯父,你這是威脅我?」

  「不是,只是提供你一份可以月入十二萬的工作,而十二萬可以讓你手頭比較寬裕。」

  「真好心,你的恩情我怎麼都還不清。」她的聲音有點嘲諷的意味在。

  「我沒叫你還,我會出到十二萬是因為廷徹很難纏,你認識他,該知道他有多難纏。」

  「我是真的很缺錢,衛伯父你說的沒錯……」她深吸口氣,「想月入十二萬,我的確得身兼許多工作,就算白癡也知道一定要點頭答應你的條件。」

  「感謝你,你的回答我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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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了……你是豬啊,叫不起床、罵不起床……真的是豬啊!」

  一個類似用變聲話筒傳來的聲音,在衛廷徹的耳邊不停的喊著,他甩甩頭,手耙耙頭髮,眼睛還捨不得睜開,總覺得自己還在與昨晚那個火辣女星大戰三百回合。

  嘖……真是了不起,屁股超會扭的,胸部也夠大,更重要的是讓他無法一手掌握……

  「寶貝,再來啊……」

  他還說著夢話。

  「寶貝、寶貝……豬啊、作春夢啊……」

  那個聲音喊的更大了。

  那個奇怪的聲音還是不停的在他耳邊叫著,叫到他忍不住想伸手消滅那個聲音。

  「虐待動物喔……我絕對要去保護動物協會告你……告死你……告死你……」

  「媽的!你再給我多發出一聲聲音,我就殺了你!」他拿起枕頭就往聲音的方向丟去。

  「救命唷……救命唷……他一定想殺了我……想烤伯勞鳥……來人唷,救命唷……」

  它驚恐的揮動翅膀,羽毛因為它驚慌展翅的動作掉了幾根。

  此時,衛廷徹才完全清醒,睜著惺忪的睡眼看著那只吵人的鳥類……鳥?

  該死的,他從小到大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愛心,雞呀、鴨呀、貓呀、狗的,甚至於鳥,都不是他喜歡的生物。

  「你怎麼進來的!?」

  他赤裸著上半身,腳一著地就踩到一坨濃稠液體,雙眼立即怒瞪著那只肇事鳥。

  「你竟然敢在我的房間裡大便,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新仇加上舊恨,他一伸手就將那只多話的九官鳥捉到,正準備將它的鳥頭給扭下來時,一個聲音從房門的方向傳來——

  「少爺,請放開它好嗎?」這不是哀求的語氣,而是十足十的命令。

  「你知道這只賤鳥做了什麼事嗎?」他惡狠狠的說道,用視線凌遲那隻鳥。

  「這只該死的賤鳥!」他強調著他對此鳥的不爽。

  不過,那個聲音聽起來很耳熟,他記憶中似乎聽過這種聲音。

  而且……少爺?

  他的住處就應該只有他一個人在而已……

  「不管它做了什麼,我都希望你放開它,人別與一隻飛禽計較。」

  總之,她的話就是告訴他,與一隻鳥計較,不覺得太沒品了嗎?

  「那隻鳥是你的嗎?」

  「婕……婕……救我,我快死了……他一定是想把我抓去烤伯勞鳥……婕婕……」

  「我也跟你說過一百次了,你不是伯勞鳥,你是九官鳥。」

  「救我、救我。」它還是很可憐的求救。

  「少爺,我再跟你說一次……請、你、放、開、它。」

  少爺、少爺……喊的還挺順的,不過不對啊,現在地點不是在衛家的主宅,是他自己的私人天地,他買的五十來坪的大樓,並沒有請女傭還是管家,怎麼會有人喚他少爺呢?

  是啊,他才不想請什麼管家咧,他自己一個人住舒服多了,多一個人在家裡頭晃……

  真礙眼!

  終於,他將視線轉向她,讓方於婕不再是對著一顆黑色的頭顱說話。

  「你……」

  「忘了我了嗎?我叫方於婕,從今日起是你的管家,請多指教。」她客氣的說道,手指著衛廷徹的手。

  「如果方便,請放開它,它只是好奇我們到了什麼地方而已,它是我的寵物,叫九官。」

  揉揉眼,他一定是看錯了!方於婕竟然會站在他的面前,還帶了一隻叫九官的寵物鳥……

  「你真的是方於婕?」他搜尋著腦海深處的記憶,那個沒心沒肝的女孩竟然敢這麼大膽的站在他的面前,也不怕他會把她狠狠的吊起來痛打一頓。

  不過,她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頭髮削短了,也長高了……原本青澀的模樣變得有點成熟,她可以說是個漂亮的女人。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不過如假包換!」方於婕走到他的身旁,將他的大手給扳開。

  很好……她的愛鳥還有一口氣在,沒死在他的手中。

  「我是很難相信。請問你今日怎麼有空到訪?」

  「管家,我是你新上任的管家。」她修長的手指頭在九官鳥身上按著,很快的,那隻鳥又活蹦亂跳起來。

  「我沒請管家。」

  「我也沒說我是你請的。」

  她逗了逗九官鳥。

  九官鳥又開口說道:「到保護動物協會告他、告死他……」

  「誰請你的?」

  他記得她轉學時,他還找了她一段時間,可是總是遍尋不著……沒想到她竟然會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有一半生氣,有一半高興,就是不知道生氣與高興哪個成分多一點。

  「你住處的鑰匙除了你有之外,還有誰有?」她反問著。

  「我爸吧!可是他從沒來過,莫非……」說到此,他睜大眼,「你是他請來的?」

  他父親真的這麼神通廣大,可以找到她?

  「一個月十二萬。」

  「一個月花十二萬請你當管家?」衛廷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爸年紀大了,對於錢的事可能不怎麼在意。」

  「不僅只當管家吧,你所有的事我都要管、都要做。」這一切都是看在一個月十二萬的份上。

  「跟老媽子差不多。」他嗤道。

  「雖然你用的形容詞我並不是很喜歡,不過不可否認的,那真的很貼切。」

  突地,衛廷徹的嘴角揚起,露出了「淫笑」,「既然什麼都做的話,那應該也包括暖床吧?來,我這張床是加大尺寸的,保證躺起來安穩、舒適……」

  「如果少爺你覺得睡在床鋪上太過於舒適,我可以請人處理掉你的床,睡地板可好?」她的態度絕對「恭敬」。

  「方於婕,你怎麼還是像以前一樣,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他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這點我承認。少爺……你的早餐在桌上,請你梳洗完畢之後上班。」她挑了一套亞曼尼西裝,相信這絕對適合穿在衛廷徹的身上。

  「我上班,那你呢?」

  「別以為一個月十二萬真的那麼好賺,我也得跟著你去上班,你父親也幫我安插了個職位。」

  「說來聽聽。」好奇心可不只殺死一隻貓。

  「到公司時你就知道了。」

  「親愛的方於婕,你這樣會讓我更好奇我父親到底在公司幫你安插了什麼職位……」

  「少爺,我建議你直接叫我方於婕就可以了,任何的關愛用詞均可省略。」

  「真冷淡。」他長手一伸,將一旁的白襯衫撈起穿上,「方於婕,最起碼以前我們也好過吧,你難道都沒有久別重逢的快樂嗎?」

  「很難。」

  好過?如果那一段稱不上戀情的戀情,對衛廷徹來說也算得上是「好過」,他也真的太博愛了一點。

  「你讓我有點自尊心受傷。」他套上長褲,「我可是把你當初戀看,我就是那個被人拋棄的對象。」

  所有被人拋棄的心酸血淚,他都只有往肚裡吞吶……

  「少爺,你編劇的功力真不錯,如果你失業了或者是金湯匙掉了,絕對不用怕沒錢。」

  「對了,既然是當管家,那你住在我這裡嗎?」

  好吧,看在對象是曾經甩了他的「初戀情人」,他也就不那麼排斥她當他的管家了。

  「我家的房間這麼多,隨便你挑一間住,當然……」他又露出「淫笑」,「如果你挑中的是我的房間,那也沒關係,我很樂意與你窩在同一張床上看星星月亮……」

  「謝謝少爺你的美意,那些星星月亮你自己留著看就行了,我是上班制的。」

  「上班制?」

  「沒錯,就是早上七點上班,晚上十點左右下班。」

  「嘖,那上班的時數可真長,一天有十五個小時待在我身邊,何不乾脆搬進來算了。」

  十五個小時……十二萬……嗯,怎麼算都還是有點高。

  「不考慮。」她搖頭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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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廷徹單手擦在西裝口袋,一手則忙著向公司裡頭的員工打招呼。

  他臉上大大的笑顏,就像盛夏的烈陽一般,將整個公司烤得暖烘烘的。

  尤其對女員工更是頻頻的送飛吻,這種情形看的方於婕整個腦袋隱隱作痛。

  在她看來,現在的衛廷徹比她認識的衛廷徹差了許多倍,簡直判若兩人,唯一有比較好的地方,就是他長得更加英挺、帥氣了,扣掉這個,他就什麼優點都沒了。

  跨入電梯,衛廷徹覺得有些神氣,他按下十二樓的鍵,「方於婕,有沒有覺得我的人緣很好,尤其是女性。」

  他的意思是告訴她,那時甩了他,是她人生最大的錯誤。

  沉默十秒鐘、二十秒鐘、三十秒鐘,當衛廷徹在心裡嘲笑方於婕應該是打翻了醋罈子,所以才不語時,她終於開口了。

  她對他露出了個微笑,「你就像到處發情的公狗,所以也還好,少爺,你無需為了這些感到高興。」

  衛廷徹聽到她的話,瞬間抿緊唇線,「你說我是公狗?」

  「我只是說很像,沒有說是。」

  算了,念在她是他的初戀份上,他不和她計較這麼多,他是這麼寬宏大量的一個人,呵……想想等一下就可以看到那個波霸秘書,心情就好的不得了。

  他那個波霸秘書真不是蓋的,只有胸部和臉蛋,沒什麼大腦,每次看到他到公司上班,就開始搔首弄姿,頻送秋波,送文件給他時,上半身絕對會傾斜七十五度,讓他一飽眼福。

  其實她的工作能力是「零」、腦袋也是「零」,不過最起碼她讓他生理上感到「富足」,這就是他還用她的原因。

  跨出了電梯,期待的那個天使臉孔沒了、那對豐滿胸脯也沒了……他的波霸女秘書就像是在他專屬的十一樓蒸發一樣。

  沒關係,他努力的說服自己,她一定只是請假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嘖嘖……看來我的秘書今天請假,我想想叫誰來代她處理一些事情。」他走入辦公室,開始在腦袋裡頭搜尋著公司的美女名冊。

  「她放長假去了!除非你與她私下有聯絡,否則我想你未來應該也見不到她。」她好心的給了他一個訊息。

  衛廷徹愣住了,他的精神食糧竟然就這麼與他Say Good bye,叫他怎麼能接受?

  「這是誰的主意?是我父親還是我母親?」如果是他們的意思的話,那就算了,畢竟他們生他、養他,為了一個花瓶搞砸了親子關係,他覺得是不智的。

  「是我的主意。」

  「你?」握著鋼筆的手一個用力,筆尖直直的折斷在辦公桌上,一枝萬寶龍的筆就這麼掛點了。

  「是。」她從容的面對那只簡直像是捉狂的獅子。「很抱歉,驅逐了少爺你的愛將。」

  「你算什麼東西!」他用力拍桌,「誰給你權力讓你這麼做的!」

  「衛先生。」

  「我?你是指我嗎?天殺的!我什麼時候給你這種能力了!?你知道那個秘書多有用嗎?心情好的話,還可能在我的辦公室跳鋼管舞給我看!」

  現在別說是鋼管舞了,什麼都沒有……他上班的樂趣,就這麼活生生的被剝奪了。

  「我是說你爸爸。我知道她會跳鋼管舞給你看,所以我也請人將你辦公室裡頭那支鋼管順便拆下了。」

  拆下來的鋼管,她還送給附近收破爛的老婆婆,那個老婆婆還拚命和她道謝,直說這種不銹鋼鐵可以賣不少錢。

  「我爸?好……」忍著、忍著,盡量別與她起任何的衝突,這一切都是看在她是他舊情人的份上。

  「好……這個主意真是好,其實我很早就想辭掉她了,老實說,她妝化的太濃了一點、胸部太大,一點美感都沒有,摸起來還像是隆的……那個屁股也挺大的,尤其穿了窄裙,我真的感覺被她挑中的裙子很可憐,也許會被她給撐破,所以你沒有辭掉她的話,過幾天我也是會把她給炒了。」他盡量想著她的缺點,免得傷心過度。

  「尤其是那個聲音,我聽的都覺得想吐了……」

  違心論,這絕對、絕對是違心論。

  天知道那種嬌嗲嗲的嗓音,他最愛聽了……一聽,全身骨頭都酥了!

  順手將那只可憐的鋼筆掃到地上,「讓我想想我要找誰來當新來的秘書……」他雙手一拍,認真的想著花名冊。

  沒關係,少了一個,再找另一個來替代不就成了嗎?

  「有了,叫二樓的阿花上來代班好了,直到新的秘書來。」阿花也還不錯,臉蛋過得去,身材也還可以。

  「她今天也沒有來。」

  「四樓的番茄。」一個沒來沒關係,還有第二個。

  「她今天也是請長假。」

  「八樓的阿珠……」這個一定在吧?不在就真的是太神奇了。

  「資遣她了!」他問她就答。

  「什麼——」連續三個都被方於婕給攆走了,「不如由你來告訴我,在公司,與我有交情的女人還剩哪幾個好了。」他冷冽的說道。

  「零。」

  「那請問我之後怎麼辦?我的秘書從哪裡來?」

  「就是我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萬般的不願,「很抱歉,你在下班的時候要看到我,連上班的時候也得看到我這個討厭鬼,一個月十二萬就是晚上當管家、白天當秘書。別忘了我早上告訴過你的,我早上七點上班,晚上十點下班。」

  「你說你要多久之後,才能徹底的滾出我的視線?」天知道再讓她待下去,他快樂的世界會不會就此毀滅。

  久別重逢的喜悅,早就被方於婕所做的那些好事給磨光了。

  「等到你乖乖的與孫紫貞完成訂婚、結婚這些事之後,不用你趕,我也會閃得遠遠。」

  「這就是我父親請你來的目的?」

  「沒錯,別讓你再捻花惹車下去。孫家在上流社會也還有點聲望在,既然要與孫小姐訂婚,就別做些有損孫家面子的事情。」

  「那是我的私事,你可以滾回去叫我爸別再干涉我了。」

  「很抱歉,沒辦法!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如果我給你十三萬呢?」他父親給她十二萬請她來,那他付十三萬請她回去,應該成吧?「或者十四、十五、十六萬……」這些對他來說都是九牛一毛,他現在只求沒有人盯著他。

  「少爺,坦白說,我很想接受,可是這有違我做人的原則。」

  「原則不能當飯吃,就當成個屁好了,你覺得如何?」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少爺你這樣。」她走出衛廷徹的辦公室,再走進來時,手中多了一大疊文件。

  「我想少爺如果有時間與我談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將這些堆的像小山的文件處理一下,這有些是急件。」她大概翻了下,有些都還是兩天、三天前,從行銷部、採購部送過來的。

  可見那名衛廷徹口中的波霸秘書,真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連送個文件也有問題。

  「不批。」他開始要著小孩子脾氣。

  其實衛廷徹也不想鬧彆扭,可是一見自己的生活似乎被方於婕完全的控制住,他就很不爽。

  他率性、風流,每夜都可以與美女大戰三百回合的美名,可能就此被方於婕終結。

  「那是急件。」

  「急件又怎麼樣?我就是不爽、不批,你真這麼有本事,你就自己批啊!」他低咆著,手一推,一堆文件夾散落在地上,其中有一本文件因為衛廷徹的手勁而射向了方於婕。

  方於婕閃避不及,文件夾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劃出一條淡淡的血絲。

  怒火在她的雙眸跳躍著,她咬緊下唇瞪著衛廷徹。

  衛廷徹沒想到會這樣,他只是想發洩一下心中的不快,沒有傷害她的意圖,「你……還好吧?不然我送你去醫院……」

  這點傷送去醫院是有點小題大作,但多少可以撫平他心中的愧疚感。

  「死不了。」她將地上的文件收拾好,放回他的辦公桌上,「我想少爺你今日都不會想再看到我。」她轉過身,想走出衛廷徹的辦公室。

  「你去哪裡?」

  「那絕對不關你的事!」她用力的甩上門。

  媽的!這什麼世界……她可以管他,他為什麼就不能問她去哪裡!?好歹她也叫他一聲少爺,那至少也該尊重他一下吧!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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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怎麼?平日左擁右抱的人,今天看起來有點孤單!」一走入與朋友約好的KTV裡頭,一句嘲弄的聲音就從他的耳邊撂過。

  看清了是誰發言,衛廷徹沒有回話,因為開口的人是個空手道的高手。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定打不過唐耿,也知道拳頭是沒長眼的,萬一K到他的俊臉就完了,他這張臉女人可是愛得很。

  「那些花花草草呢?被別人釣走了嗎?」坐在一旁兩人座沙發上的單東昂,也調侃的說道。

  「嘖,除非我叫她們滾,不然她們怎麼捨得放開我!」對於這點,他自傲的不得了。

  「那你叫她們滾了嗎?」唐耿再問道。

  他每次到這間KTV就是喝果汁,與其他的朋友不一樣,他喜歡拿著吸管攪著那些有顏色的液體,然後想事情。

  「唐耿,你覺得你的管家怎麼樣?」

  「還好,比東昂的女傭好太多了。怎麼?突然問這種事,我記得你不請管家的。」

  「是不請,我覺得要請的話,請鐘點女傭就行了,或者是那種一天兩千塊幫你整理家裡的。」

  「挺符合你的個性,不過你會這麼講,該不會你改變主意了?」

  「不是,是我爸硬是幫我請了一個管家,大大小小的事都管,還把我一堆女朋友全都趕跑了。」

  他哀怨極了,已經抱枕頭睡覺兩個多星期了,天知道他多想念那種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日子。

  其實方於婕也不是完全隔離他與女人之間的距離,像孫紫貞的電話,她就會讓他接。

  可……他就不想接孫紫貞的電話。

  那種冰冰冷冷、一點溫度都沒有的聲音……算了吧,聽方於婕那只九官鳥的聲音,都還比孫紫貞的來得好。

  「以你的賤名,那種事哪難得倒你。」單東昂覺得這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

  「就同你之前的作法,將她勾上床不就行了!」

  「別的女人這招可能還管用,可是她絕對不成。」

  「這就是讓你煩惱的原因?」唐耿搖頭嗤笑著。「你對她沒轍?」

  「我很想說不是,可那卻是事實。」

  再這麼抱枕頭下去,他總有一天會「倒陽」。

  重要部位就是要常常使用,動作才能越來越俐落,他怕再這樣下去,就算有女人脫光躺在他面前,他真的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做男人最悲慘的莫過於此了……

  「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兩個每人湊一點錢,讓他出國去嫖妓好了。」單東昂說道。「我們夠朋友吧!」

  「錢我有啊……我只是……只是……」只是行動被人控制。

  「只是什麼?」

  「不說了!喝酒、喝酒……」衛廷徹拿了軒尼詩幫單東昂及自己各倒了一點,他知道唐耿向來是滴酒不沾的。「今天不醉不歸。」他說出豪語。

  「唐耿喝果汁是不會醉的。」單東昂指出一個簡單的事實。

  「總得要有一個人清醒付帳,開車送你們兩個酒鬼回去吧!」唐耿說著,他一向都是扮演那種角色。

  「也是。」唐耿說的沒錯。

  「東昂,你有交代靳春柔你要出來的事嗎?」唐耿問道。

  「有,她一聽到我要出來,就高興的去找朋友玩了。」帶著他給她的錢和信用卡出門揮霍去了。

  「那你呢?」唐耿轉頭問著衛廷徹。

  「哼……」衛廷徹哼了聲,「她已經這麼不尊重我了,我再把身段放低,她豈不是踩在我的頭上!」

  「好吧,那她晚上會等門嗎?」

  「應該不會吧!」她可能氣死他了,自從那日他不小心用文件夾丟傷她之後,她就不太搭理他,除非是工作上的事。

  想到那張臉……他真的是又愛又氣!

  「喝!少說這些廢話,是男子漢就痛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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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廷徹,你到底能不能站……」唐耿蹙起眉,拿著鑰匙開了衛廷徹的家門後,走了進去。

  他沒想到衛廷徹家裡竟然還有個女人在,不過看她的打扮,似乎也不是衛廷徹那群鶯鶯燕燕的其中之一。

  唐耿目測她不算豐滿,長得算是清秀,可是以衛廷徹的喜好——大胸脯、大屁股來說,她真的跨不過那個門檻。

  「你是?」他客氣的問著。

  「衛廷徹的管家。」方於婕答道,一身臭酒味的衛廷徹讓她有些生氣。

  出去也沒說去哪裡,早說他與朋友有約的話,她就不用留下來幫他煮晚餐了。

  想到桌上的整桌菜餚,她又更生氣了些。

  不過……她的視線對上了扶衛廷徹回來的唐耿,他看起來非常的紳士,而且一點酒味都沒有,感覺就像個貴公子,奇怪……像他這種人,怎麼會與衛廷徹是朋友?

  衛廷徹好色、愛喝酒,沒什麼優點,而他應該是沒什麼缺點吧……真是有天壤之別!

  「你跟他一起出去的?讓衛廷徹躺在這裡就好了。」她拿了個抱枕讓衛廷徹枕著。

  「嗯。」唐耿點頭,看出了她的疑問,他露出了斯文俊朗的笑容,「我滴酒不沾。」除非心情不好時,才會喝兩口。

  「這樣比較好。」

  「他就交給你了,還是你已經下班了?」十一點多了,管家也應該下班了。

  「我如果沒有人性,我會把他丟在這裡任他自生自滅,因為我已經下班了。」

  「我欣賞你,有個性!」純欣賞,不含任何感情成分在。「再見。」

  「婕婕……婕婕……」躲在她身後的九官鳥終於開口了。

  「嗯?」

  「用垃圾袋、垃圾袋裝好……丟掉……丟掉他……」九官鳥說道,它似乎還記得衛廷徹是如何虐待它的。

  「好歹他也算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做這種事,豈不是斷了自己經濟來源?笨鳥!」

  方於婕拿著熱毛巾擦著唐耿的臉,他全身的臭酒味,讓她緊皺著眉頭,酒到底有什麼好喝的,又苦又辣的……

  其實她並不是討厭酒,畢竟偶爾小酌也可以恰情,不過像衛廷徹這種喝得酪酊大醉型的,她可真的是恨極了。

  「也許我不應該為了十二萬,答應你父親當你的管家。」她喃喃說道,知道衛廷徹早就醉死了,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美眉……美眉,來……我親一下……」他還說著醉話,手還往方於婕的身上襲去。

  方於婕一手拍掉他的手,氣憤不已,「起來!」她搖著他,他卻什麼反應也沒有。

  「酒鬼!」她正打算把他給拉起來時,他一個俯身……吐了!

  她睜大眼,那種又酸又臭的味道嗆得她幾乎作嘔。

  「吐了、吐了……噁心……噁心……」九官喊著。

  「閉嘴。」

  是啊,他吐了,不僅吐在他自己的衣服上,還吐在她的衣服上。

  還好,她包包裡頭還有上班穿的套裝可以替換。

  她走到衛廷徹的房間幫他拿了襯衫,又端了盆水要幫他擦澡。

  全身吐成這樣不舒服是一定的,她伸手幫衛廷徹解開扣子,真的是浪費了這件亞曼尼襯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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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廷徹撫著頭,宿醉令他有些頭痛,甩甩頭,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自家沙發上。

  嗯……一定是唐耿送他回來的。

  「醒了?」方於婕的聲音由他的後方傳來,衛廷徹連忙轉過頭。「很好,還醒得來。」

  唐耿才剛走他就吐了一地,他的衣服、沙發、地上……甚至還波及到她,她真的很氣、很氣,還認真想過九宮鳥的提議,將他用垃圾袋裝起來丟掉。

  不過……理性還是戰勝了一切,她認命的處理那些穢物、認命的幫他擦澡、認命的幫他換衣服。

  「呃……是啊,現在幾點了?」衛廷徹看著表——六點半,「你今天來的真早。」

  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他挑了挑眉,「你換的?」

  「醉鬼、噁心……亂吐一堆……噁心……噁心……垃圾袋裝起來丟掉……」在方於婕肩上的九官胡亂叫著。

  就算是白癡也聽得出來那隻鳥在嫌棄他、在指控他做出了什麼好事。

  「呃……」衛廷徹有點尷尬。

  「昨天你一個朋友把你送回來,你吐了一地,我只好留在這裡清那些東西,未得到少爺你的許可就留宿,還望『海涵』。」她的話嗆得很。

  「抱歉。」他懺悔,真的是認真的在懺侮。

  他喝酒從來沒吐過,怎麼知道一遇到方於婕就全破功了,為她帶來這麼多的麻煩。

  「如果你的道歉只是口頭上說說,那大可不必再浪費唇舌,還有……如果打算不回來用餐也請事先告知,免得我得處理那整桌菜。」

  「方於婕……」

  「少爺,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昨日下班時孫小姐有打電話來,她說明日是她的生日,希望你能參加她的生日宴會。」

  「沒空。」

  「我已經幫你答應了,基於我的職責所在。」

  「很好,若你真的那麼盡責的話,那你去啊……」

  「你放心,我會去,而你也得去。」

  「你要我去我就得去,那我算什麼!」

  再怎麼樣,她都稱呼他「少爺」好嗎?她應該要尊重他的意願,而不是支使他做任何事。

  「我忘了告訴你,你昨日吐了我一身,如果你想表達你的歉意……」

  「好!」他咬牙切齒,「為了向你表達我的歉意,我去!」

  是的,他會去絕對不是心甘情願去的,是基於對方於婕的「歉意」。「不過我沒空去幫她準備生日禮物。」

  「少爺,這點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真是個盡責的秘書兼管家。」他嗤道。

  「多謝少爺的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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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你覺得我今天漂亮嗎?」孫紫貞一邊照著穿衣鏡,一邊問著身旁的母親。

  「漂亮,當然漂亮了。放眼望去,哪個社交名媛比得上我的寶貝女兒?我相信廷徹整個晚上,眼睛一定不會往別的女人身上瞄。」他們孫家是開連鎖超級市場的,在上流社會還有一點聲望。

  「真的是這樣嗎?」她雀躍不已。

  她真的很難理解衛廷徹,既然都答應與她擇日訂婚了,又在外頭與一堆女人廝混,讓她的面子不知往哪兒擺。

  不過還好,她認識衛廷徹十年了,知道這都只是他的消遣,也就不怎麼計較,正如她母親所說,哪個社交名媛比得上她啊……

  「紫貞,你彎下來一點,讓我幫你把這頂小公主皇冠戴上去。」

  「這頂小皇冠好漂亮……」亮晶晶的,尤其是正中間鑲的那顆鑽石,真的是耀眼無比。

  「是啊……這可是我早在一個月前就請人訂做的,這頂皇冠要八百萬呢!光是中間這顆主鑽,就足足有四克拉這麼大。」對於孫紫貞這個寶貝女兒,孫家可是很捨得花錢用力的栽培。

  「媽,你確定衛廷徹真的喜歡我嗎?」她有一點擔心。

  「你要有信心啊……你這樣一點都不像媽的寶貝女兒了!你忘了嗎?多少貴公子喜歡你啊,要不是你這麼死心眼,只看得上衛廷徹一個,我老早就把你給嫁掉了。」

  母親的話讓她多了一點信心。

  沒錯,她是社交界有名的孫紫貞,大家都在背後稱她是「冷傲的玫瑰」,只可遠觀,不可褻玩,這樣她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你看,這件淡紫色的禮服穿在你身上,多漂亮啊……整個生日宴會你才是主角。」

  「是啊……我是主角。」孫紫貞展開了笑顏。她的笑容雖然艷麗,卻令人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突然,一名外傭闖入了孫紫貞的房間,孫紫貞不悅的揚手就給那名外傭一巴掌。

  「亞頓,你是要教幾次才會懂,進來時要先敲門!」

  外傭撫著臉,驚恐極了。

  「小姐……小姐……亞頓知道錯了,我下次一定會記得……」整個孫家都知道孫小姐的脾氣很差,之前的幾個外傭都被她虐待過,嚴重的甚至用鞭子鞭打,不過孫家財大氣粗,對於這種事,往往都用錢來解決,所以倒也沒出過什麼問題。

  「紫貞你先別動怒,今天你是壽星,生氣就不漂亮了。」孫母安撫著孫紫貞的情緒,「亞頓,我警告你,如果你再犯,我就叫仲介把你送回印尼去。」

  「不要啊,太太,我在印尼還有兩個孩子要養……」亞頓求著。

  「那你最好給我乖一點。說吧!闖進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亞頓……亞頓只是想說……衛先生來了。因為先生叫我趕快上來告訴你們,所以我才忘了敲門……」

  「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衛先生到記得要早點說,免得又像這樣被我賞巴掌。」孫紫貞一句道歉也沒有,驕傲的拎著裙子走出她的房間。

  「走啊!像根木頭似的,愣在那裡做什麼!?有空站在那裡,還不趕快去廚房幫忙,你忘了今天是小姐生日,很多人都會來的。」

  「是的、是的……太太。」亞頓害怕的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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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就像個公主一般。

  由迴旋梯上慢慢的走下來,抓住了每個人的視線,當燈光打在孫紫貞的身上,那一頂幾百萬的小皇冠,盡責的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他們真的與她是不同世界的人,方於婕在心中這麼想著。

  以前就總覺得他們的世界很遙遠,現在更感覺遙不可及。

  「笑一個啊,這是基本的社交禮儀,請秘書兼管家小姐笑一個好嗎?」

  衛廷徹從跨進孫紫貞家,嘴角就一直掛著一抹笑容,只是不知道他心裡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算了,他在想什麼都不關她的事,她只要將自己角色扮演好就行了。

  「我笑不出來。」她誠實的說。

  「親愛的方於婕,我對你的要求不多,你只需將嘴角微揚四十五度即可,這就是一個基本的微笑了。」

  「很難。」她的目光依舊沉溺在這閃亮的殿堂,「你未婚妻真的很漂亮。」

  「噢,沒錯!我從以前認識她,她就是這麼動人。」他的話顯得有點漫不經心,「不過請容許我更正你的話,她……」他的手指著孫紫貞,「還不是我的未婚妻,我與她還沒訂婚……雖然日期挑好了。」

  「未來的未婚妻。」

  「這樣就對了,真受教。」他拍手,對方於婕的說法滿意極了。

  「她朝你走過來了,我去端杯果汁。」孫紫貞看過她,也認識她,也許現在消失一下,比較不會這麼尷尬。

  「那順便幫我端杯雞尾酒,還有,夾幾塊法國酥、千層派過來,他們廚子的廚藝向來不錯。」

  見孫紫貞已走到他的面前,他對她露出紳士的笑容,並且伸出了手。

  「紫貞,你今天真美。」

  對於她,他並沒有任何特殊的情感存在,會和她有所牽扯,全都是他母親的主張。

  他並不是個聽話的兒子,只是心裡頭既然沒住人,那找個未婚妻又何妨呢?

  「這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謝謝。」她輕輕的將手覆住他的,「你挑的嗎?」她臉上仍是掛著冷艷的笑容,可是內心卻因為他的禮物雀躍不已。

  「不是,這是一個新來的秘書準備的,她的眼光和我不太一樣,我打開,你看看喜不喜歡。」

  「為什麼不是你親自挑的?」他的話澆熄了她的熱度。

  「我很忙,忙到沒時間挑禮物。」他根本連來都不想來,怎麼可能還去挑禮物?

  打開了小小的禮盒,裡面裝的是一對鑽石耳環。

  「很適合你,她的眼光不錯。」

  「新來的秘書?我怎麼不知道你換秘書了?」她盡力的維持冷艷的形象。

  衛廷徹所有的事情她都清楚,也見過之前那個波霸秘書、知道他的公司裡有多少女職員與他有過牽扯。

  不過這些她都不在乎。

  因為……他的心不在她們身上,她們對她構不成威脅,只有大胸部、沒有腦子的人,她就不信衛廷徹真的會看上她們。

  婚前怎麼樣她都不管,她要的是婚後對她的忠誠。

  「我父親私自換的,根本沒經過我的同意。」

  「那你就換掉她啊,我覺得你之前那個秘書挺好的。」

  「很高興你與我有同感,不過她可是拿著免死金牌,我不能這麼做。喜歡這個禮物嗎?要不是你戴了成對的項鏈、耳環,不然我就幫你換上。」衛廷徹將小盒子蓋好,遞給了孫紫貞。

  「如果是你親自挑的,我會更喜歡。你還沒告訴我,你新來的秘書是誰。」

  她轉頭喚來了亞頓,「將禮物拿去我的房間收好,讓我發現出了什麼問題,我馬上把你送回印尼。」

  亞頓懼怕的點頭,將小盒子拿上樓:而衛廷徹則是對孫紫貞對待外勞的態度,不予置評的挑了挑眉。

  「廷徹,你的秘書是誰,你還沒告訴我。」她的聲音透露出一點急切。

  這才是她最關心的部分,她不信以衛廷徹的個性,若當真想辭掉一個人,會管她到底是不是有免死金牌附身,那只是一種推托的說法。

  這麼一來,她就更好奇他新來秘書的身份了。

  突地,她開始懼怕對方。

  這種莫名的恐懼,是她從未有過的,她完全沒見到她……可是卻對她起了敵意。

  「這重要嗎?不過她今天也有來……我堅持她要和我一起來,剛好你們可以見見面,當初要不是她簽下切結書,放棄保送大學的資格,我想你很難榜上有名。我這麼說,你應該就猜得到她的身份了……」

  他的笑容此時看來一點都不迷人,反倒是像索命的死神,嘴裡吐出的字句更像死神手中拿著的刀,一句句的將孫紫貞的記憶挖開。

  她的臉色瞬間轉青,那不堪的往事讓她氣極,同學每個都說她是因為方於婕放棄,才可以遞補那個缺額,他們雖然不敢在她面前講,但那些流言她也多多少少聽到了,這讓她的自尊心嚴重受損。

  「那是我應得的。」她強調自己的理直氣壯。

  「前提是——她若不放棄,這就不是你的。」

  「衛廷徹!」要不是念在他是衛廷徹、要不是顧及她的身份,她絕對會給他一點顏色看。

  「你懂,我沒有說錯,你補上了那個名額你也不快樂。」傳聞他多少也聽到了。

  「她呢?人在哪裡?」

  「我想她應該聽到我們在談論她,你看!她這不就走來了嗎?」

  她看起來有點好笑,手上拿個托盤,上頭放了兩杯飲料、一盤小蛋糕、兩盤他吩咐的點心。

  她的頭垂得低低的,全副心神都放在高腳杯裡頭裝的液體,就怕一不小心灑了。

  「地上有寶石?黃金?鈔票?」他調侃的說道,好心的端起了那兩隻高腳杯。「撿到什麼?」

  「很遺憾,都沒有。」方於婕搖頭,手中的這個托盤,還是好心的服務生給她的。

  「有人想念你。」

  「誰?」她懷疑,自認為生性孤僻,沒什麼朋友,更不會有人想念她。「你胡扯的。」

  「絕對不是我胡扯的,今日最漂亮的女人想你。」

  被點到名,孫紫貞硬是在臉上堆起優雅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謝謝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不,這只是盡我的職責。」她客氣道,「你今天好漂亮。」

  「是啊……你也知道紫貞多漂亮了,你識相就別站在她旁邊,你們兩個就像醜小鴨與天鵝。」

  「這是事實。」方於婕不否認。

  孫紫貞的肌膚白皙、吹彈可破,五官美艷、身材高挑,她還真的沒半點比得上人家。

  孫紫貞的心整個糾結,為的是衛廷徹的話。

  他雖然明著是在誇她、在貶方於婕,可這也顯示方於睫在他心中是有一定地位的。

  認識他這麼久,他總是非常具有紳士風度,沒有批評過任何一個女人,他是故意這麼說方於婕,讓她氣惱的。

  「對了,你那年怎麼會放棄了保送大學的資格呢?」

  孫紫貞問了衛廷徹想問的問題,衛廷徹雖然狀似不在意的喝著雞尾酒、吃點心,可卻是拉長了耳朵等待著答案。

  「我母親身體不好,我要照顧她。」

  「唷,是這樣啊!叫傭人照顧不就成了嗎?可以念我們學校,家境應該都不錯,你也一樣吧?」孫紫貞微笑的說道,突然又像想到什麼,手輕輕的搗著嘴。

  「啊!我都忘了,你好像是從國中保送到我們學校,學雜費全免的……對啊,像你們這樣,怎麼請得起傭人呢?你休學照顧你母親是正確的作法。」她纖細手指上戴著的閃亮鑽石,似乎在嘲笑著方於婕。

  「是啊,我們家境清寒,我是保送進高中的。」

  「就因為這樣,你放棄了學業?」衛廷徹補問一句。

  「這很重要。」

  「你母親現在身體有好一點嗎?」

  「還是老樣子。」幾年了,她母親的病情一點起色也沒有,想起母親的病,她就有一點憂心。

  「真的很抱歉。」聽到音樂聲響起,「失陪了,我要和衛廷徹跳第一支舞。」

  「你……一個人還好吧?」衛廷徹有點擔心她。

  「多謝關心,我沒事。」方於婕客氣的說道,「裡面的人好多,空氣有點悶,我去外頭透透氣。」

  她殘忍的封閉自己的感官神經,讓自己別作夢,心神別因為他的一句話,而飛到不該觸碰的領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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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在這裡?」

  孫紫貞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了坐在石頭上的方於婕。

  正在想家裡頭的九官有沒有乖乖吃飼料的方於婕,聽到孫紫貞的問話,皺起了一對秀眉。

  「是的。你家的石頭造型都挺特別的,坐起來冰冰涼涼的,很不錯。」

  哼……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想法,她孫紫貞一輩子也沒坐過石頭,就算在必要時得坐在草地上,她也一定得鋪上手帕,免得弄髒衣服。

  「我家光是這些花木,就花了將近兩千萬。」光是那些不怎麼起眼的石頭,就要六百萬了。

  「有錢真好。」她笑笑。

  「是啊,像你這種人,的確不該出現在這裡。」她倨傲的說道,「我身上這件禮服,你可能一輩子也賺不到,更何況有機會穿上它。」

  「如果孫小姐你想把它借給我,那就真的是多謝你的美意了,我身材不像孫小姐你這麼好,穿在我身上也是糟蹋了。」

  「你不是笨蛋。」

  「可我也聰明不到哪裡去。」

  「你懂我到底想說什麼。」她被方於婕的態度給激怒了。

  「我就是不懂。」

  文宇遊戲有時有趣,有時又令人覺得無趣,她有必要去懂孫紫貞到底想說什麼嗎?

  「我孫紫貞沒有你的施捨,也能念我們學校!」

  「我還以為你想說些什麼……」方於婕搖頭失笑,「對,我並沒有施捨你。還有呢?你來找我,就只想說這些嗎?」

  「還有一件事,衛廷徹不是你能要的男人,你配不上他,他跟我在一起,一定會比跟你來得好,我們孫家雖然不比衛家,可多少對他們也有點幫助。」

  此時,方於婕真的對衛廷徹感到悲哀,婚姻變成了條件,他無權去選擇對象。

  這也許就是豪門的心酸吧。

  「我知道我配上不他,我從沒想會與他有任何發展,在他的面前出現,只不過是因為工作,工作一結束,我又會回到我的世界裡。」她站起身,「這裡沒有什麼是值得眷戀的。」

  唯一該驕傲的,應該是被孫紫貞當成假想敵吧!

  不是她生性自卑,只是孫紫貞太完美了,就像故事裡的公主,讓她這個平凡人自慚形穢。

  「你的工作是什麼?」

  「什麼?」方於婕輕笑了下,「你想破頭也猜不到的。」

  「衛廷徹說你是秘書,難不成……」

  「不,那只是小部分而已。」她站起身,「才子、佳人原本就相配,灰姑娘與王子終究是童話故事。」

  「你保證你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第三者!」她從容的態度讓孫紫貞有些慌亂。

  「就你所說,我沒有任何一點比得上你,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方於婕走了幾步,見到從大廳走出來的衛廷徹,「王子來接你了。」

  突地,她有點想念家裡頭的那只九官鳥,也許在這個不屬於她的天地裡,少了她一個,也不會有人察覺吧!

  與衛廷徹擦身而過,「公主在等待你,我有事先走了。」她輕聲說道,眼神看也沒看他。

  「你去哪裡?」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卻被方於婕給拍開,「公主在那裡!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家休息,相信少爺你可以輕易的應付這一切。」她直直的往前走。

  暗夜裡,就算只是一個會發亮的小墜子,在強光之下,也會顯得特別耀眼。

  草地裡,閃亮亮的耳環,讓方於婕蹲下身子把它撿起來,這……她看著手中這只耳環,應該是孫紫貞的吧?

  她得將它還給她!

  稍微轉過身,看見不遠前的兩人……也許,她還是另找機會還給她吧,免得打擾了他們。

  這個想法一起,方於婕走出了孫家,坐計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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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貞,你和方於婕說了什麼?」

  「沒。」孫紫貞搖頭,「我和她不熟,我只是出來透透氣,她剛好也在這裡。」

  「真的是這樣嗎?」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孫紫貞,注意到她的耳環少了一隻,「你耳環掉了嗎?還是故意這麼戴的,我知道今年耳環流行只戴一個……不過,剛才看你兩個都有戴著啊……」

  「真的嗎?」孫紫貞用手摸了摸右耳,輕蹙起眉,「可是剛才還戴著的啊,我沒拿下來!」

  「會不會掉在裡面?我去幫你找找看。」

  「不用了,這麼小的東西找不到的,你和我進去跳舞吧!順便和我一起切蛋糕。」她甜蜜的說著。

  那只貴重的耳環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衛廷徹的一句話、一個吻,比它重要數百倍。

  她放浪的伸手圈住了衛廷徹的頸項,這對她這種大家閨秀來說,是多麼不合禮儀的事,就算要吻,也不該是她主導。

  不過,今天是她的生日,她這麼做,不會有人怪她。

  手輕一使勁,將他的頸項壓下,孫紫貞吻上了衛廷徹……

  相對於她過分的熱情,衛廷徹的唇瓣卻是冰涼的。

  「衛廷徹……」

  「這種舉動不適合你。」他不著痕跡地推開孫紫貞,「而且,我不和女人接吻。」

  他否認心裡頭升起的罪惡感,是因為方於婕。

  沒錯,他遊戲花叢,就像只四處採蜜的蜂,可是他從不和女人接吻……他不想去探索原因,不想承認他是因為眷戀某人柔軟的唇……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是特別的!難道我連這個權利都沒有嗎?」

  孫紫貞為自己感到悲哀,她想哭……想放聲大哭。

  她的要求並不過分啊,她只想求得一個吻而已,她不是平常的女人啊……為何拿她與她們相提並論?

  「紫貞,你別這樣……這種咆哮、指控的行為,我很難想像是來自於你。」

  「廷徹,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孫紫貞深吸口氣,企圖平復心中翻騰的情緒。

  「那還用說嗎?」他俊朗的笑容,很難讓人聯想到殘酷的字句是出自於他口中,「未來的完美未婚妻。」

  「你愛我嗎?」

  「紫貞,你不適合說這種話,你是一朵高傲的玫瑰,絕不會冀望一個男人的愛。」

  「衛廷徹,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啊……我只要你愛我啊……」她傷心欲絕的喊著。

  「別這樣!你的妝都花了……這會折損屬於你的美麗。」

  「衛廷徹,你根本沒有心對吧?你愛每一個女人……不,應該說,你每個女人都不愛!你知道你有多殘忍嗎?你的所有都給了方於婕,對不?」

  「夠了!紫貞,別要求我去回答那些無聊的問題好嗎?進去吧。」

  「衛廷徹,你告訴我啊……我到底哪點比不上方於婕……告訴我啊……」

  「紫貞,冷靜一點!你要記得你今天是最漂亮的,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你既然從一開始就沒看我一眼,為何又答應要和我訂婚?」

  「這是我母親的意思,我以為你一開始就知道。」

  他的話說的夠白,也夠無情了,孫紫貞強裝堅強,「那你承諾你會和我訂婚?」

  她需要他的保證。

  衛廷徹看了孫紫貞,無言的回應著她的要求。

  在方於婕還未出現之前,他也許可以毫不在乎的說是,現在……腦中閃過方於婕的臉,要他說是,他真的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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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廷徹在會議室與高階主管開會,方於婕則是盡責的將會議內容一一記下。

  突地,不該有的響聲在此時響起,打斷了業務經理的報告。

  所有的動作全都停擺,眾人的眼神全都望向了方於婕。

  「對不起、對不起。」方於婕連忙道歉,「我忘了手機不能帶入會議室。」她雖然這麼說,但由於那是設定過後的特別鈴聲,所以她順手接了手機。

  「喂,馮姨……好,我馬上過去……」

  馮姨是她為她母親所請的特別看護,她會打電話過來,鐵定有重要的事。

  她立即收了線,收拾著東西,「總經理……很抱歉,我有急事想請假。」

  「現在是在開各部門的重要會議,你知道嗎?」他指責的說著。

  見她一臉的焦急,只要她願意將事情告訴他,他並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

  「我知道,很抱歉。」她還是沒交代,包包一拎,找個人接手就走了。

  衛廷徹憤怒的用眼神緊瞪著方於婕,沒有人膽敢開口催促會議繼續進行,整間會議室鴉雀無聲。

  十五分鐘後,被眾多眼神暗示的可憐替代的小秘書,才膽敢開口:「總……總經理,會議……」

  「輪到誰報告了,繼續進行!」他咬牙說道。

  很好,今日如果方於婕沒有給他一個奸理由,他絕對會叫她滾!衛廷徹對自己說著。

  只是,他是這麼想,卻怎麼都沒算到等到方於婕再出現,竟然是三天後。

  而這三天他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就連好不容易沒人管,想偷腥一下,也提不起勁,腦中浮現的淨是方於婕那張臉。

  該死的,他是被虐狂嗎?否則為何該高興擁抱女人的時候,他竟然在他的那張大床上抱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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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於婕接到看護電話,緊急的趕到醫院,就只見到她母親的最後一面。

  謝秀娟勉強的睜著眼,「你來了……小婕……媽媽好累……好想睡……」

  方於婕的淚水從眼眶裡成串滴落。她知道她母親這次如果真的睡了,就再也睜不開眼了。

  她坐在母親的病床旁,手顫抖的握住母親的手。

  「媽,你想睡嗎?」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再也無法強裝堅強。

  「怎麼哭了呢?我終於可以解脫了……也許這是對我最仁慈的作法啊……我終於可以從病魔的手中逃脫……」她又笑了,「我的眼皮越來越重……都睜不開了,可是……小婕,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沒關係,媽……你……先睡吧,等一下我會叫你起來……」

  「那你記得要叫我喔……」她緩緩的合上眼,手無力的垂下。

  脈搏停了、心臟停了、呼吸停了……方於婕終於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

  「媽……媽……嗚嗚嗚……媽……媽……嗚……」她的手緊抓著被單,身子伏在謝秀娟身上哭泣著。

  她什麼都沒有了……她的喜怒哀樂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與她一同分享,再也沒有人可以聽她說話了……

  「睡吧……媽……媽……我不會吵你……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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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已經是三天後了,方於婕與她的愛鳥九官搭著她表哥的車,來到衛廷徹家的樓下。

  「你這樣真的可以嗎?」陳子豪有些擔心。

  他與方於婕是表兄妹,他大她五歲,從小感情就不錯,不過他父母親並不喜歡他與方於婕來往,因為他們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父母不希望讓人知道他們有這種貧窮的親戚。

  「可以。」她露出虛弱的笑容,要陳子豪別擔心。

  「這樣叫還好?你瘦的就像什麼一樣。不然你在家休息幾天好了,我請假帶你出去玩……」陳子豪將方於婕扶出車,「你連走路都不太穩,別嚇我。」

  原本他父母是禁止他與方於婕再見面,不過這次是方於婕喪母,所以他們也不怎麼干涉。

  「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有什麼事別忘了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她點頭。

  「別總是說知道、會打,卻從來沒打過,我會擔心你的。你要瞭解,我是你的親人。」陳子豪心疼的將方於婕摟在懷裡。

  「要記得我會擔心你,親我一下吧!你好久沒有親我了……」他要寶的指著自己的臉頰。

  他的模樣逗笑了方於婕,方於婕的手搭著他的肩,在他的臉頰上親吻了下,「這樣夠了嗎?我上樓了!」

  「勉強接受,掰掰。」見到方於婕走上樓,陳子豪才將車子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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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著酒杯走到落地窗前,焦急的等著她出現的衛廷徹,見到她與陌生男子的擁吻,他怒火狂燒。

  他是誰!?

  為何向來拘謹的方於婕,會對他這麼熱情,還主動吻他……

  而且,從兩個人相處的情況看來,他們並不算是初見面,倒像是……老情人!

  該死的,那這三天她是與他過的嘍?

  他在這裡擔心她,她卻在快活!?

  他真的是全世界最笨的笨蛋,如果被他那兩個好友知道,鐵定會將這個笑話散播給全世界知道。

  依依不捨……
若是真的這麼眷戀對方,就別回來啊!他一雙眼幾乎快噴火。

  衛廷徹的拳頭用力擊在檜木桌上。他到底中什麼邪了,她在他的芳名錄上根本不是最出色的一個,可是她卻在他心中佔了這麼大的份量,就因為她是最初嗎?

  中蠱了,絕對是。衛廷徹如此猜測著。

  聽到開門聲,然後是腳步聲,他知道是方於婕回來了。

  「為什麼沒開燈?你晚餐吃了嗎?」

  「回來做什麼!?既然這裡不值得你眷戀,你大可以別回來啊!擔心你的工作丟了、一個月十二萬沒了,我也可以給你啊……你大可以不用委屈自己留在這裡!」

  他朝方於婕大吼著,將一肚子鳥氣全往方於婕身上發洩。

  方於婕不想搭理近乎失去理智的衛廷徹,「三天不在,我得回來整理。」

  這是她的工作,就算再怎麼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她還是一個盡責的管家、一個盡責的秘書。

  「不用!滾啊,我看到你就礙眼。你知道你不在的這三天,我多幸福嗎?那簡直是天堂,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躺在我身旁,快活得很!」

  「不過你也不賴啊,我還以為什麼事值得你拋下公事,原來是與男人廝混去了……」他冷笑著。

  其實並不是這樣的,他會說這些謊言,全都是被方於婕氣的。

  他這三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只要想到方於婕臉色蒼白的離開,他就會擔心,尤其是她電話也沒來一通,他就怕她怎麼了。

  現在回來了,他也看到剛才那場「精彩片段」,真虧他為了她這樣……

  現在,他是真的想大笑自己是個呆子。

  以前,她不也是這麼傷害他嗎?無顧於她的諾言,一聲不吭的消失了,如今又是如此。

  他只是一直在重蹈覆轍,而她只會一直玩著他,等他上勾愛上她時,又狠狠的將他給踢開。

  愛?

  沒錯,他是真的愛上方於婕了,也許正確的說法是——

  他對她的感情從以前就沒有減過一絲一毫,只是隨著他對她的想念越積越深而已。

  「請你不要再開口了好嗎?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今天晚上趕回來真是個錯誤。

  「如果你這裡不需要我,我走總可以了吧!你大可不用對我惡言相向。你與幾個女人好過,也不必跟我報告。」

  他說的字句都令她心如刀割。

  「你走?要回去那個男的那裡是不是!?」他幾個跨步拉住了她的手腕。

  「想想你也挺厲害的啊……陳子豪……還不錯嘛!房地產大王的兒子……」陳子豪他不認識,不過多少也看過關於他的新聞。

  「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不就是你的愛人嗎?你不在我這裡做事,就是窩在他那裡纏綿恩愛到天明是不是!所以你才會這麼疲憊是不是!?」

  「你有什麼資格過問我的一切!」

  「你跟他交往多久了?你是真愛他,還是愛他的錢啊……如果只是要錢,我可以給的比他鄉!脫啊,我叫你脫啊……要多少我都給的起!」要撒錢才能獲得她的愛是不是?

  好,他衛廷徹也給的起。

  「無恥。」方於婕用力的甩了衛廷徹一巴掌。

  衛廷徹用著陰狠的眼神注視著方於婕。

  「我現在已經不缺錢了,你懂嗎?」她哽咽的吼著,「你也可以繼續過你浪子的生活,我辭職不做了,明天我就和你父親說我不做了……這樣你高興了嗎?

  我媽死了、我媽死了啊……我不管你了……你繼續逍遙過日子吧……」情緒再度崩潰,她放聲大哭,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方於婕……」他驚愕。

  「這樣你高興了吧!你要找十個女人、二十個女人,我都不會再管你了……」

  「抱歉,我只是被怒意沖昏頭……」他怎麼知道她消失三日,是因為她母親過世,「我……看到你吻他……」

  「我說了這些都不關你的事,我走你會更快樂……」她現在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大哭一場。

  「不會,別走。」他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裡,「真的不要走,拜託你。」

  她好瘦,真的好瘦……天,這三天她是不吃不喝嗎?抱著她,就像抱著一堆骨頭。

  伸手打開燈,他看清了方於婕那張梨花帶淚的臉龐上,有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我沒有再做這項工作的熱忱及動力了。」

  之前,是因為她需要錢來支付母親龐大的醫藥費及看護費,可是現在不需要了,她不願再見到衛廷徹,越與他接觸,她就會越管不住自己的那顆心。

  他可以是任何人的,但,絕對不是她的。

  「為什麼……」

  「我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

  「我呢?可以構成理由嗎?」

  「你……」她拿著面紙擦著淚,「你與我無關,我們只能勉強算得上是朋友……」也許這還算高攀了,對於衛廷徹,她從來就不敢奢想,「你的話會令人誤解。」

  「我對你來說,就只是朋友嗎?」他誠摯的看著方於婕,「如果做不成情人,我們也做不成朋友。」

  「我們不會是情人,你是有一個將有未婚妻的人,你這樣置她於何地?你太自私了……」

  「自私的人不是我,是你!」將方於婕抱起放在沙發上,「陳子豪與你是什麼關係……」

  「表哥。」她答道,見到他疑惑的表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陳子豪的母親是我大阿姨,只不過他母親不承認她有個貧窮的妹妹。」

  丟臉,真的是誤會了。

  他知道方於婕的個性,她若說是表哥,那就絕對是……天,他竟然發了一頓莫名其妙的爛脾氣,還說一些會令人生氣的話,活該被摑了一巴掌。

  應得的,那一巴掌是他該受的,他不會有任何怨言。

  「抱歉。」

  「別這麼在意,你不欠我什麼,我沒在這裡原來你這麼快樂,少爺……我想我會照我剛才和你說的,明日就向衛伯伯請辭,我想一個人去散散心。」

  「我剛才說的全都是氣話,我很乖的待在家裡抱著棉被,也許我還會尼古丁和酒精中毒。」

  他擺低姿態,因為方於婕向來吃軟不吃硬的。

  「我陪你,去日本、韓國、法國……不管哪一國都好,我都陪你去,只拜託你讓我跟在你身旁……」

  「不。」她搖頭,「你該陪的人不是我。」擁有過再失去,比總是一無所有來的痛苦幹萬倍。

  「我愛你。」

  「我很想相信你說的話,可是我做不到。」她搖頭,拒絕去聽,「你每個女人都愛。」

  他苦笑著,「只和你談過愛,卻沒做過愛;與其他的女人做愛,卻不談愛……」

  「無恥、不要臉……」

  他到底是大膽過頭了,還是沒神經吶?竟然把做愛掛在嘴邊,就算他真的是個浪子,也該懂廉恥吧?

  「這是真的,我真的很高興再見到你。」

  「不氣我趕走那位波霸秘書,和其他的阿珠、阿花小姐嗎?」

  「說實在的,那時是有一點,可是現在不會。」他不在乎就不氣吧!「你這幾天到底有沒有好好的吃過一口犯啊?瞧你瘦成這樣。

  原本胸部就不怎麼豐滿了,現在還得了啊……坦白說,他真的是喜歡大胸脯的女人,犬其是那種無法一手掌握的女人……

  不過,人是很難兩全的,既然他一開始愛的就是方於婕,方於婕的胸部不大,他也接受了,畢竟愛她就要愛她的全部嘛……他絕對不會叫她去隆的。

  「我知道女人愛你哪裡了。」

  「不就是我這張臉嗎?」他試圖讓方於婕開心,避免去談論那些會令她覺得悲傷的話題。

  「不,絕不是。」她笑著搖頭。

  「嗯?」他佯怒,「怎麼會有人比得上我俊美、強壯呢?」

  「比你俊美、強壯的人多的是,就比如你朋友……那天送你回來的那位……」她想到了唐耿。

  「你說他?這可麻煩了。」他是真的有點吃醋了,沒想到方於婕竟然對唐耿印象這麼好。

  「為什麼麻煩?」很少見衛廷徹認真的煩惱過一件事,說實在的,他這種表情還真的令她有些怦然心動。

  「因為他是跆拳道高手,你既然欣賞他,我也不能找他拚了,也許我會被他揍扁的。」他嘟嚷著。

  他的手偷偷搭在方於婕的肩上,發覺她並沒有抗拒之後,便大膽的將她給摟在懷裡,享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美好觸感。

  「真的嗎?看起來這麼斯文的一個人……」

  「哇,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他高中時代可是赫赫有名的不良少年呢!聽說他因為操行不良,被學校退學,然後被父母送到國外……」

  「可他看起來就像個貴公子。」他給人的氣質、展現出的修養優雅的不得了。

  「這些不會都是你編派的吧?」方於婕是真的懷疑。

  「相信我,我講的都是真的。我們可不可以別再談論他了,我不想與你談論任何一個你欣賞的男人,如果你真的想談,大可將對像換成我,我也有很多可以讓你講。」談論他多麼俊、多麼帥。

  「我對談論一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發情的種馬,沒什麼興趣。」她竊笑著。

  種馬?這名詞掛在衛廷徹身上,還真的非常適合呢!

  「那你對討論唐耿就這麼有興趣?不管了!就算真的會被揍扁,我也要與他拚命。」

  他起身拿起車鑰匙就要往門外沖,卻發現方於婕仍是坐在原地文風不動,「我要和人拚命,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心酸吶……這個無情的女人!

  「你說唐耿這麼厲害,又要與他拚命,這就等於存心找死,我可以幫你叫救護車。」

  「無情。」

  「總好過你的濫情……」

  「是嗎?傷透我的心了。」

  「你吃晚餐了沒?我去煮一些東西給你吃。」

  她想起身,卻被衛廷徹拉住手。

  「我不餓……現在都快十點了,別麻煩了,我現在沒什麼食慾,我只想吻你……讓我想想要從哪裡把你吞下肚……」他將方於婕壓在身下,兩簇熊熊的慾火在雙瞳跳躍著。

  方於婕看著他,企圖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他是開玩笑,不是認真的……

  可,完全沒有。

  「你真的要我嗎?」她輕柔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並不合適。」

  「合不合適是由我來判定,我只知道我要你。」

  我要你……

  如此堅定的話語出自於衛廷徹的口中,她就知道自己淪陷了、無法自拔了……就像之前,他總是能輕易的對她說出他的愛。

  那孫紫貞怎麼辦?

  他愛她,卻傷了另一個女人……

  她不想去思考有沒有未來這個繁瑣的問題,就算那個答案她早就已經猜到……

  「我呢?我該怎麼回答你?不,你希望我給你什麼樣的答案……」她伸出手輕劃著他俊逸的五官。

  「別再逃,回應我!」

  「我不會……」他認真的眼眸就像要把她整個人吸入,她不得不移開視線。

  「用你的心,甚至於你的……身體,讓我真實的感受你的存在。」他低下頭吻住了她略顯蒼白的唇,「對自己誠實並不是罪。」她是愛他的,可是她會閃躲,她會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好遠。

  從今晚起,他不容許她再這麼做。

  「愛一個人沒有錯,也不是罪……對自己不誠實才是一種罪。」

  「講不過你。」

  「那你就只好投降了,罰你……晚上陪我到天明。」

  「今晚?太快了,我沒什麼心理準備。」

  他真的不懂害臊兩個字怎麼寫吧?陪他到天明,想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身經百戰她瞭解,可她……會怕呢。

  「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我倒怕我太久沒用了……」他是有煩惱的,「如果真的因為太久沒做而不行,還請多多包涵。」

  「色狼、種馬、強姦……」從頭到尾都沒出聲,只是靜待一旁看戲的九官突然叫著。

  方於婕笑著搖頭,「你去哪裡學這些的?」

  衛廷徹握緊拳頭,「親愛的,我可以把它做成三杯九官嗎?」要不是礙於九官是方於婕的心腹,地位可能更甚於他,他早就把它給處理掉了,哪容得它作威作福、狐假虎威。

  「很遺憾,不行。」

  「好吧,我的客廳送它,我們進房間,我那張超大尺寸的床躺起來超舒服,做起運動一點都不會疲累……」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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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沒有經驗……」方於婕的喉頭就像哽了硬塊般,她困難的說道。

  「經驗我多的很,Come on baby!」他將方於婕擁在懷裡,給了她一個深情的擁吻。

  方於婕感動的想哭。

  從小到大,她從未擁有過什麼,也不敢去企盼什麼,更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現在,她有了衛廷徹。

  若這是一場夢,拜託!別讓她醒……她要一直睡一直作這個好夢。

  「你好過分。」她顫抖著伸手摟住衛廷徹的頸項,「你叫我怎麼不愛你……」她有些哽咽,她的淚腺似乎越來越發達了。

  「既然沒辦法不愛我,就投降吧。」他的舌頭探入了她口中,與她的小舌嬉戲著,汲取她口中的蜜汁。

  天,真香甜……他不和女人接吻,就是忘不掉她香甜的味道……

  他的雙手緊抱著她,幾乎就像是要將她揉人他的體內,直到聽到她的哼聲,才意識到自己的粗魯,稍微放鬆了手勁。

  他必須感覺她在他的懷裡,吻著她、抱著她……他才相信她不會走。

  十年前也許只是年少氣盛、血氣方剛,那時的愛是不是迷戀,他不想去探究。

  可,他現在是真正的瞭解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

  沒了她,一切都是假的。

  他陽剛的氣息充斥著她的周圍,安全感包圍著她……她輕輕的躺在柔軟的床鋪。

  「這張床幾個女人躺過?」他的俊美深刻的烙印在她的腦海中。

  「親愛的,在這個時候討論這種話題,未免太破壞氣氛了吧!」

  他蹙眉,這個沒有浪漫細胞的女人……唉……

  「好奇嘛!」

  「很少,絕對不會超過三個。」

  基本上,會帶回家的,不是旅館客滿,就是太晚了。其實他不喜歡帶女人回來,因為這會讓她們以為自己是特別的,所以才能進入他的住處。

  「我是第幾個?」

  「這也是好奇嗎?我承諾你,以後我家的大門只為你而開。」

  「不用,諾言太過於沉重,我不想背負那個責任。」

  她不用他為她做什麼,也無須去承諾什麼,她要的只是現在而已。

  「你的不忮不求,讓我很憤怒……也許我該讓你看看我是怎麼生氣的。」他捏捏她的臉頰,手伸入她的衣服裡挑開她內衣的扣子。

  他的唇在她的唇瓣上親吻著,慢慢的往下移……

  他的鬍渣刺的她有些癢,她輕笑幾聲,「別這樣,呵呵……會癢呢!天吶……你是多久沒刮鬍子了?」好粗,還有點刺刺的……

  「三天,附註一點,我也三天沒去公司了。」

  腦袋裡都是她,他想工作也提不起勁來,乾脆在家裡看時鐘,看她到底何時才會回來。

  「那公司怎麼辦?」

  瞧見她眼裡的擔憂,他親親她的臉頰。

  「三天還不會倒,放心吧!」

  接著,他拉高了她的長裙,他的大手在她的大腿上不停的撫摸著……

  「這樣舒服嗎?」

  「我不曉得,我只覺得有點麻……」他厚實、帶著薄繭的手掌撫摸她的感覺真的好好。

  「哪裡麻?這裡還是這裡……」隨著他的話,他的手慢慢往上移著……

  「啊!」她驚慌的叫了聲。

  「別抗拒,你的美麗全都屬於我。」

  「啊……不要……」

  「別怕……」

  她有些害怕、有些欣喜、快樂及痛苦幾乎要令她爆炸開……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他的手有著魔法,「夠了……」她開始低聲啜泣。

  「親愛的,放輕鬆一點……對,這是這樣……」

  「啊……夠了……求你……夠了……」

  知道她再也無法忍受了,衛廷徹扯開自己的上衣、解開皮帶……

  「看著我。你要記得你是屬於我的!」他一個弓身,徹底貫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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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徹,吃啊……難得有空陪我,你怎麼心不在焉?」

  從進來這間頂級牛排館,衛廷徹在點了排餐之後,就再也沒開口說一句話,這讓孫紫貞有點悶,忍不住開口說道。

  「嗯哼!」他心裡頭掛念的是家裡的那位管家。

  他真的不懂她,既然他們都已經上過床了……好吧,若是以她文雅的說法——發生過關係,而在那之後,他也要求她搬入他的住所,免得她兩地跑,她也同意,之後他們就……一個禮拜數次,他若是精神體力好,一天也可能數次,他們應該算是非常親密的愛人,可她卻還是盡職的安排他與孫紫貞的一切。

  這樣令他很苦惱,也很不爽,她應該要嫉妒、叫他不要答應和孫紫貞訂婚,可她卻什麼也沒做。

  而他……就算滿心不悅,他也不敢出聲抗議,就怕她一個不高興又跑了。

  所以,方於婕幫他安排的約會,他都會敷衍性的赴約。

  「有嗎?」沒錯,他就是心不在焉。

  「當然有……對了,徹!我媽有叫米蘭那邊的設計師幫我設計訂婚禮服、婚紗,還有其他兩件禮服。」

  「喔。」他喝了口白酒,還是很悶,滿腦子都還在想著方於婕。

  這個沒心沒肝的小人兒,等他回去,保證讓她在床上躺上三天三夜,要她知道他的厲害。

  突地,衛廷徹手機鈴響,一見到上頭秀出的電話號碼,他立刻接聽,一掃臉上的陰霾,露出欣喜的神色。

  孫紫貞對他態度的轉變很不高興,細薄的唇緊緊的抿起,臉色幾近鐵青。

  「沒有啊,我就說我不要來……我只要陪你啊……可是你這麼無情,硬逼著我要來……」他討好的朝手機說著。

  「頂級牛排?不……沒有你在我旁邊,我吃什麼都沒味道……喪失味覺?也許……沒有,有你在身旁,就算吃泡麵我也好啊……好好……沒有,她坐在我對面……我等下回家還要吃義大利面,要幫我弄……瞭解,再見。」

  還好,還算關心他,知道打電話給他,好吧!他這個人就是寬宏大量,原諒她了。

  「誰打的?」孫紫貞問道。

  「你別知道比較好。」他沒必要向她報告。

  「你應該告訴我,我再怎麼樣也是你的未婚妻,我有權利知道哪個賤女人打電話給你!」

  孫紫貞曾幾何時受過這種污辱,依衛廷徹與對方談話的內容,猜也知道是個女人打的,而且還與他關係匪淺,更可能……住在一起。

  她是這麼高傲的女人,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住嘴,你還不是我的未婚妻好嗎?我們還未有任何的訂婚儀式。」衛廷徹的聲音就如同寒冰,「這次我不和你計較,如果你再這麼說……」

  「怎麼樣?你能對我怎麼樣嗎?難不成要取消婚約是不是?」她高傲的說著,「要知道,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你!」

  「你以前怎麼玩,我都沒意見,不過現在就要訂婚了……如果你還想與我訂婚的話……」她可是有八成的把握,衛廷徹不會和她取消婚約,所以才敢這麼說。

  她可是衛廷徹母親最喜愛的媳婦人選,除了她,她沒半個看得上眼的。

  而衛廷徹應該不會笨到為了一個女人,與他母親翻臉,最終她還是會成為衛家的少夫人。

  「取消婚約嗎?這是個不錯的提議,而且是你說的,我只是照著你的意思做。」

  那他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向方於婕報告這個喜訊。

  孫紫貞萬萬沒想到衛廷徹會依她的話定,她的臉瞬間刷白了。

  「你是開玩笑的?」

  不可能……他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街廷徹竟然在這個節骨眼說要取消婚約!?

  「當然不是,我這是尊重你的意願,你既然想取消婚約,我也不勉強你。」這叫正中下懷。

  如果由他這方面開口,對方於婕那邊會很難交代。但現在不一樣了,這是孫紫貞說的。

  「衛廷徹,你知道你現在在和我說什麼嗎?」孫紫貞強斂起怒容,拉開了笑顏,「徹,我想,是不是因為我們訂婚的日期快到了,所以你心情不是很好?我們要不要出國去散散心,順便培養感情,當成我們婚姻的基礎?」

  她與衛廷徹不算有真正約會過,衛廷徹以前總是忙著與其他女人約會,頂多偶爾抽個空,像現在這樣陪她吃頓飯。

  可,他還是具有該有的紳士風度,對她有說有笑的,沒什麼不耐煩的臉色出現……但今日卻異常。

  「沒什麼興趣。」他一口回絕,對像不是方於婕,他什麼都沒興趣。

  「你說了要取消婚約,沒問題,我不會有第二句話,那些預訂酒席的費用,都由我們衛家支付。」

  他一伸手喚來了服務生,掏出了信用卡結帳之後便離去,只留下孫紫貞一個人呆坐在牛排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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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婕……於婕……這次你一定要安慰我了……」衛廷徹裝可憐。

  奇怪,他怎麼在方於婕面前就像個小男人……

  好吧,不計較這個!不過印象中,他真的沒對哪個女人低聲下氣過。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方於婕問著,不太高興。

  她二十分鐘前打電話給衛廷徹,他二十分鐘後立即出現在家裡,而那間牛排館與家裡的距離也差不多十幾分鐘的車程,那不就代表著手機斷線後,他立即驅車回家了嗎?

  不是她硬要將衛廷徹推向孫紫貞,只是這是工作,她勢必得完成它啊!

  叫他去見孫紫貞,她的心又何嘗不痛?可……這是向衛廷徹父親的承諾,她不會做一個背棄誓言的人。

  「嗚嗚嗚……親愛的,你不知道……」他抱著方於婕,將頭埋在她的胸口痛哭著。

  「色狼、種馬、強姦唷……」方子婕的愛鳥九官又看不順眼的大叫著。

  衛廷徹殺氣騰騰的眼光掃向九官,用眼神警告它,如果還想多吃幾年高級鳥飼料的話,最好乖一點。

  九官也算是識相,只敢唱著不成調的台語歌——

  「別狼啊呃性命,是空金擱包銀……阮呃性命不值錢……」

  這差一點讓衛廷徹笑到噴飯。

  「於婕,你到底都教它什麼?」

  「沒教它什麼,它以前就會的。」方於婕也覺得好笑,「九官是我在我家陽台發現的,趕也趕不走,就養它了。」

  「我以為是你把它從小養到大的……」衛廷徹突然有一點嫌惡,「這種不知打哪來的野鳥,也許會帶來人畜共通的禽流感,也許我們還是把它『安樂死』算了,免得染上什麼怪病。」

  讓這個眼中釘完全消失在這世上。

  「婕……婕……麼壽唷……不可以……麼壽唷……」九官抗議。

  「別嚇它,它很乖的……說吧,你有什麼需要我安慰的?」她問著。

  「我被人拋棄了……嗚嗚嗚……我這樣有沒有很可憐吶……同情我,就到床上去等我……」他耍賤。

  啪啪!方於婕在衛廷徹的臉上輕拍了兩下,要他清醒一點別再耍寶,「你到底在說什麼?說清楚一點。」

  「唔,好痛!婕,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呢?」

  他哀怨的撫著臉。還真的有點痛耶……下手也不會輕一點,要是打歪了他這張俊臉,還得了啊!

  「孫紫貞說要退婚,我就答應了。」

  「什麼——」方於婕瞪大眼看著衛廷徹,「好端端的,她為什麼要退婚?」

  「不知道,她可能哪條筋不對,或者是看我不順眼很久了吧,而我尊重她的意見。」不關他的事,他真的只是尊重孫紫貞的意見而已。

  「你做了什麼嗎?」

  「不,我什麼都沒做。」他還伸出手發誓說他真的什麼都沒做。

  「於婕,我真的很可憐,同情我就和我到床上滾一滾,我受傷的心靈就可以得到安撫……」他還湊上他的嘴。

  「走開。」方於婕推開了衛廷徹,「你竟然和孫紫貞退婚,這樣我要怎麼向你父親交代!?」她有點煩躁。

  「她要求退婚,而我同意,這樣不好嗎?」衛廷徹也不高興了。

  「你倒告訴我哪一點好?你原本就應該要娶孫紫貞。」方於婕吼著。

  「那你呢?我娶了她之後,你呢?」衛廷徹氣得大吼,「就一直叫我要娶她,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愛的人是你啊!?你讓我開始懷疑你到底愛不愛我……你愛我就該獨佔我啊!」他的眼中盛滿了無盡的悲哀。

  「我當然愛你啊……」

  「愛我又怎麼能把我推向別人,你的未來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這個磨人的方於婕,他真的想把她開膛剖腹,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心。

  方於婕用沉默來回答他,他說的沒錯,在她的未來,她從沒安排一個位置給他。

  「她是最適合你的人。」
她又何嘗願意將他推給別人……她愛他,可……她從不敢奢望擁有他,她沒辦法在未來給他任何的幫助啊!

  每次,只要衛廷徹一出門與孫紫貞約會,她就呆坐在客廳裡想著他,然後默默的流淚……然後……數著手指,算她還能在他的身旁多久。

  「該死的方於婕,你敢再給我說一次!」他深吸口氣,別讓自己失控捏斷了方於婕的脖子,「我只要你。」

  「……」方於睫沉默。

  「回答我!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只在乎曾經擁有,根本不在乎天長地久吧……」衛廷徹玩笑似的說道,發現方於婕仍舊用沉默來回答。

  此時,再怎麼有風度,脾氣也全都爆發出來。

  「那些都是他媽的狗屁話!我不僅要擁有你,我的未來也只要你!」

  方於婕緊咬著下唇,避免自己因為衛廷徹的話而哭出聲。

  「該死的,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殘忍!」

  他憤怒的將一旁裝飾用的古董花瓶拿起來摔。

  「你要把我折磨到什麼地步,你才甘心啊……」

  「我想我們兩個都需要冷靜。」她出聲了,細微的聲音,就只有蚊子才聽得到。

  「沒錯,我們兩個都需要冷靜,免得我再和你談下去,會氣到腦溢血。我找朋友喝幾杯……不確定晚上回不回來。」

  他緊瞅著方於婕,給了她三十秒的時間讓她向他道歉,可……他失望了。

  也是,依方於婕這種個性,又怎麼會向他道歉?他想太多了。

  「那我不為你守門了,我今晚回我的住處去。」

  其實他們算是半同居的狀態,在與衛廷徹發生關係之後,衛廷徹開始會用耍賴的方式要求她在他家過夜,而她只在被他「魯」的受不了,才會點頭。

  可,衛廷徹很奸詐,在瞭解這招「魯功」有效之後,幾乎天天都纏著她,最後甚至還買了一些女性用品放在這裡。

  拳頭握緊又放開,這樣的動作做了三、四次,他終於強壓下他想扭下她脖子的衝動。

  「隨你高興!既然你不是那麼在乎我,我想你待在這裡也乏味吧。」說完,他用力的甩上門。

  而方於婕則是呆坐在沙發上三分鐘後,便帶著九官離開衛廷徹的住所。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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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那個沒良心的女人,她的心一定被狗給吃了……」衛廷徹一邊喝著酒,一邊發牢騷,而一旁則是坐著單東昂及唐耿。

  「耿,你老婆會這樣嗎?她明明就是愛我,竟然還幫我安排和別的女人約會……」他氣憤的拍桌。

  「釉君不會。」

  「是啊……我也算是問了個白癡的問題,每個有點腦子的女人,基本上都不會這麼做。」

  「那你是說你的女人沒腦子?」單東昂調侃道。

  「比起你家的還聰明許多倍。」他沒好氣的說道,「耿,她很欣賞你……她竟然在我的面前一直誇你的優雅、你的氣度……你看,哪一個女人會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誇別的男人?她絕對沒有像我愛她一樣愛我!」

  他又灌了一杯酒,企圖讓酒精麻醉自己。

  「你本來就比不上耿了,他可是優雅貴公子。」

  「那只是假象,女人就是這麼膚淺。」

  「你愛慘她了……」唐耿沒任何取笑好友的意思,只是明確的指出一個事實。

  「是啊,就是愛慘她才煩吶!是朋友就陪我喝一杯!」他將酒杯湊到唐耿的面前。

  「叫東昂陪你吧,我還記得我的工作是開車送你們回去。」

  「我真的想把那個女人抓起來搖一搖,或者是敲開她的腦袋,看她的構造有沒有和正常人一樣。」

  「女人本來就難懂,如果能這麼輕易的就懂,那就不是女人了。」單東昂好心的說道。

  「嗤,真有深度的一番話,因為你老婆的腦子與平常人不一樣嗎?還是,你老婆根本就沒大腦!」

  「別藉酒裝瘋,否則我會狠狠的痛扁你一頓。」

  再怎麼有修養的男人,聽到自己的愛妻被另一個男人指稱沒大腦,相信應該也不會多有風度才是。

  「好哇,別忘了手勁大一點,讓我躺在病床上七天七夜,我倒要看看那個沒心沒肝的女人,會不會為我掉一滴淚!」

  他這樣應該算是自暴自棄了吧……

  真的愛他、同情他,就流幾滴淚吧!

  「這是你說的。」他只是照他的話去做而已。

  「我可以也加入嗎?」唐耿微揚起唇角,好久沒使出拳腳功夫了,也許今天可以試試看他有沒有退步。

  「不……你不行。」衛廷徹還有一點殘存的理智,「我不想連命都沒了……來吧!」他一臉受死。

  「我知道拳頭沒長眼,不過還是請你盡量避開我最引以為傲的這張臉。」

  「這點你就錯了,就是要打臉,才看得出來夠可憐。」話才一落,單東昂的拳頭就揮過去——

  「媽的,不是叫你別打臉嗎?」

  嗅……該死的,單東昂絕對不爽他很久了,拳頭這麼硬……噢,真痛!

  「既然要演苦肉計,何不演的像一點?」不准他加入,好吧!坐在這裡說風涼話,應該不犯法。

  「是啊,你看!耿不也這麼說嗎?」一記右勾拳往衛廷徹的右臉頰揮去。

  「媽的……我就說別打臉了!」他吼著。

  KTV的少爺聽到他們這間貴賓室包廂傳來吵雜的聲音,連忙探頭查看,「請問……」

  當看到有人被當沙包打的時候,還愣了下,「這裡有什麼需要嗎?」

  「這裡沒你的事,如果服務鈴響,你只要提醫藥箱進來即可,若是太嚴重,我會再通知你叫救護車。」唐耿緩緩說道。

  「是……是的……」KTV的少爺連忙關上門,免得等下受到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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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孫紫貞在謝秀娟面前哭泣著,「衛伯母,我知道你一向最疼我了……他……衛廷徹竟然要求要與我取消婚約……嗚嗚嗚……」

  謝秀娟覺得不可思議,她兒子一向聽話,不可能什麼都沒說就退婚,那時她提出要與孫家聯煙時,也沒見他吭過半聲,他這個決定令她有些不解,也有點惱怒。

  「他有沒有說什麼原因?」

  「我不知道……嗚嗚……」縱使哭泣,她還是哭的很優雅。

  「你一定要幫我啊……伯母,否則我以後就沒辦法叫你一聲媽了……」她抽抽噎噎的,看的謝秀娟十分心疼。

  「啊……我想到了,一定是她……是她破壞我與衛廷徹的……一定是……」

  「誰?」

  「方於婕,除了她,不會有別人了。」

  「方於婕?」

  謝秀娟只是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可就是記不起來是誰,不管了,除非這個叫方於婕的真的比紫貞還好,否則她絕不會讓她跨入他們衛家大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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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我記得你了,你就是方於婕。」

  當謝秀娟一見到方於婕的臉,她就記起她了,她不就是當年那個被她要求撤換掉的女孩嗎?

  就已經將她與她寶貝兒子隔離,竟然還有臉纏著他,還真的是陰魂不散!

  「是的,我是方於婕。」她點頭。

  「廷徹在嗎?」謝秀娟問著。

  「不在,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

  這是事實,昨日與衛廷徹發生過爭吵,他果然就一夜未歸,她收拾東西回家後,剛才才又過來,衛廷徹也沒打電話給她,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去哪裡了?」

  方於婕搖頭,表示她不清楚。

  「還是你要直接打手機給他?」她已經不想去應付這些,昨日回到她的住處,她哭了一夜,雙眼到現在還有點紅腫。

  「你和我兒子是什麼關係?」

  「我說沒有關係,你會信嗎?」她反問著。「你要叫我離開衛廷徹是吧?」她大概也能將謝秀娟的來意猜出個七八。

  「聰明。」謝秀娟仔細審視著她,「要多少錢你開口吧,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付得出來。」

  「我知道你們有錢。」也許拿下錢走人,還可以斷的乾爭點。

  可……她做不到,她愛上有衛廷徹陪伴的日子,那讓她感覺她不是孤單一人。

  「這是我與衛廷徹兩人的事,如果他當真厭惡我,只消他一句話,我會馬上消失。」

  她真的對不起衛鎮忠,他拜託她的事她沒做到,反而破壞了一樁美好的婚事。

  也許,她那時別答應他的請求,她與衛廷徹就不會再見面。

  衛伯父算錯了,她才是真正會破壞婚事的那個人。

  「講的那麼好聽,還不是死纏著我們廷徹。」

  謝秀娟注意到方於婕的表情變了,於是又繼續說著:「我自己的兒子什麼個性,我非常清楚,他交往過許多女人,不過都只是玩玩而已,就算是分手,也沒有任何女人怨過他,因為他就是太愛女人了,對她們太好,捨不得傷害她們。」

  「所以呢?你不會只是想說這個而已吧?」

  「我算過了,他與女人交往,最長不會超過三個月,他應該對你也膩了吧!聰明的話,收下我的錢離去,總好過被人驅趕。」

  「你說的沒錯。」

  謝秀娟的手機響起,她接起手機。

  「喂,紫貞……我在廷徹的住處,他不在這裡,你要不要過來?好……五分鐘,好,等你。」

  「孫紫貞也要來嗎?」她只覺得好笑而已,「不然我打電話叫衛廷徹回來,我們四個一起說清楚。」

  累了,她真的好累。

  如果可以,她只想回到以前的那個她……那個未與衛廷徹重逢的她。

  「不用,我們三個說就行了。」孫紫貞就如同她說的,在五分鐘之內立即趕到。

  「伯母……」

  方於婕注意到孫紫貞的耳朵上只掛了一隻耳環,而且式樣與那日她在孫紫貞生日宴會上撿到的那只一模一樣,也許……那個耳環是她的。

  她一向沒有將失物占為已有的興趣,既然不是她的,同時也找到失主,她當然樂意奉還。

  「孫小姐,等等……我拿個東西還給你,你看看那個是不是你的。」她走入房間,將另一隻耳環拿出來,交到孫紫貞的手中,孫紫貞的美眸立即瞇起。

  「原來我的耳環不見,是被你偷走了,沒想到你的身份卑賤,就連手法也這麼骯髒,知道一輩子都戴不起這樣高價位的耳環,就用偷的,你真的是有夠不要臉的!」她啐道,不分青紅皂白,反正她的耳環在她那裡,她就認定是她偷的。

  「我剛才說了,我是要還給你!那是我撿到的。」方於婕解釋著。若她真的是用偷的,又何必拿出來還她?

  「誰信你啊……伯母,我說的沒錯吧,你就知道她是怎麼一個不要臉的女人,買不起就用偷的搶的,她一定是對衛廷徹下了藥……」

  謝秀娟看也知道那真的是方於婕撿的,可她卻選擇當幫兇,原因無他,就是……私心。

  「你之前為何不還我,你這是在強辯。」

  「之前我並不知道那是你的,我是今天看到你戴了單只……」

  「那只是你的說辭,你根本就是想強佔。」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她淡然說道。

  「你們要在這裡,還是要走?」如果她們要繼續留在這裡挑釁,她就打算閃人。

  「你這是什麼態度,也不想想我們今天會站在這裡和你說話,是對你多大的恩賜!」孫紫貞對方於婕的態度十分不滿。

  「需要我跪下謝主隆恩嗎?」她總感覺她們找錯人了,她們該找的對象是衛廷徹,而不是她。

  突然,她感到天地一陣昏暗,手扶著沙發才不至於讓自己昏倒在地。

  一定是最近太累的關係,再加上昨夜與衛廷徹的爭吵,太費心神了,所以她才會如此疲憊……

  「你這張嘴可真刁啊,別以為有廷徹可以給你靠,你就有恃無恐……」她激怒了孫紫貞,在她的眼中看來,只有與自己一樣身份、地位的人,才算得上是人,其他的就與她家的印傭亞頓差不多。

  她一伸手推了方於婕一下,方於婕因為昏眩感,原本身子已經不是很穩了,再加上孫紫貞的動作,她跌坐在地,感覺腹部傳來一陣輕微疼痛,她悶哼了聲,忍著。

  「站起來啊,我只不過推你一下而已,你就裝死是不是!?站起來……」孫紫貞硬是將方於婕給拉起,揚手再給她一巴掌。

  「沒有人可以與我孫紫貞搶男人!只要你乖乖聽話,東西收一收離開廷徹,我就放了你……」

  「不!」她勉強的說道。

  「救命喔……殺人喔……」九官護主,朝孫紫貞撲去,拚命用鳥嘴啄著孫紫貞。

  「臭鳥,滾開!滾……噢,好疼……好疼……」九官鳥嘴硬得很,孫紫貞拿它沒辦法,只能與謝秀娟狼狽的離去。

  「好痛,真的好痛……」

  方於婕痛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她只能虛弱的倚著沙發,看到大腿內側不停的流出鮮血,她的手捧著腹部,用力的搖著頭,想讓自己清醒點,別讓昏眩感繼績籠罩著她。

  月事這個時候來,真的有點不是時候,也晚了一點……平常來的時候,她也沒痛成這樣……

  她痛苦的想著,努力的伸長手,好不容易撈到電話,她按下幾個數字之後,無力的閉上眼,任由黑暗的漩渦將她整個人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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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我這樣看起來有沒有夠可憐、夠狼狽?」單東昂分明就是跟他有仇,出手才會這麼重,而且可以說招招致命。

  當他被單東昂當成沙包狠揍一頓之後,他用殘餘的一口氣爬到洗手間照了一下鏡子,鏡子裡頭的他……

  慘不忍睹。

  就叫他別打他這張英俊瀟灑的臉了,他還每拳都往臉上K,青青紫紫的,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有,的確夠慘。」不過還好是單東昂下手,如果是他……衛廷徹現在應該開不了口才是。

  「滿意嗎?」

  「什麼叫滿意嗎!?我就告訴你別打我的臉!」衛廷徹瞪著單東昂。

  「我也告訴你,要打臉比較具有說服力,走了啦!」喚來了服務生,他們結了帳。

  「你坐耿的車子,我自己開車就行了。」單東昂說著。

  「當然……難不成你也要耿載你嗎?」走到了停車場,衛廷徹坐上了唐耿的賓士車,「就麻煩你載我回去了。」

  「若真覺得麻煩,我才不會理你。」唐耿笑笑,發動引擎。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衛廷徹光聽那個鈴聲就知道是方於婕打的。

  「哼,想我了吧?我還當你真的這麼沒心沒肝哩……」他咒罵了聲,沒接聽。

  「為什麼不接?」

  「我現在要演的是被人海K過的重症病患,若是接電話,鐵定穿幫。」

  「我可以幫你補上幾拳,讓你的聲音聽起來不會這麼中氣十足,而是氣若游絲。」唐耿也是好心。

  「是喔,感謝你。」

  「你家快到了……」就在談話的過程,一下子就到了衛廷徹的住處,唐耿將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你的管家在家嗎?」

  若是她不在,那他向誰演這場戲啊!

  「在吧,她用室內電話打的,有來電顯示。」

  「耿,記得,別穿幫,照我跟你說的那樣講。」

  而他自己絕對、絕對會演的超可憐。

  就說他開車被貨車撞到,人彈出去然後撞到電線桿,最後掉到人家的采光罩上頭,福大命大只是吐了幾口血、頭腫的像豬頭外加嚴重內傷,人……還算「平安」。

  這些全都是因為他平日有燒香、日行一善,否則換成別人,小命絕對休矣。

  「了。」

  他,唐耿,竟然淪落到幫朋友演這種爛劇碼!?

  算了!就看在衛廷徹包給他的紅包不少的份上,幫他這次好了。

  「記得、記得,扶著我……」一走出電梯,衛廷徹開始裝虛弱。

  女人不是最有母性光輝、最同情弱者的嗎?對付方於婕硬碰硬是沒效的,他的身段要柔軟一點,才能受到她關愛的眼神。

  衛廷徹掏出鑰匙開了門之後,就馬上閉上眼睛哀哀叫的任由唐耿把他抬入客廳。

  「痛……於婕,我快死了……我出車禍了……」他說著白爛句,始終沒睜開眼。「我現在只剩一縷幽魂而已……」

  而唐耿將衛廷徹扶到沙發前,看到眼前的景象時,立即放開了衛廷徹。

  衛廷徹少了支撐,重心不穩地瞬間跌倒在地上,他哀哀叫:「耿,你做什麼!?要我的命啊……」

  「別演了,方於婕出事了!」

  唐耿連忙蹲下身子察看,鮮血沿著方於婕的大腿內側不停的往下流,想也知道可能發生什麼事了。

  「你他媽的別開這種玩笑!」

  這算是詛咒,他立即睜開了眼掃向唐耿,可當他的眼神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方於婕時,臉色大變。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於婕……」他搖著她的手臂,一時之間慌亂了起來,腦袋根本就無法正常思考。

  「你還發什麼呆,送她到醫院啊!如果你還想要她的命。」唐耿低咆著。

  鮮紅的血沭目驚心,他的心臟幾乎就要停止跳動,衛廷徹甚至連伸出的手都是顫抖的。

  一旁話筒還沒有掛好,這說明了方於婕剛才打給他的是一通求救電話。

  衛廷徹十分自責,要是他接了那通電話……

  他為什麼這麼幼稚的沒接那通電話?如果他早一點趕回來……

  「你真的不要她的命了是不是!?這個時候你還在猶豫些什麼!」唐耿見到好友沒有任何反應,於是當機立斷地打橫抱起方於婕。

  「把她交給我!」衛廷徹終於道。

  「你可以?」

  「我曾經承諾過她,說會保護她。」他抱著方於婕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出住處。

  現在沒有他出場的餘地了。唐耿環顧著衛廷徹的住所,發現在最角落的地方躲著一隻……九官鳥。

  「殺人唷……救命唷……」發覺唐耿在瞧它,九官出聲了。

  「真吵。」還是他老婆養的雜種狗好多了。

  「殺人唷……救命唷……」九官又叫著,還不安的揮動翅膀。

  「如果你還想活命,就別再出聲,瞭解嗎?」唐耿走出了衛廷徹的住處,還好心的幫他鎖上門,免得宵小趁隙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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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我女朋友怎麼樣了?」見到醫師走出病房,跟在二芳的衛廷徹立即出聲問道。

  「她是你女朋友?」

  「是的。」毫不猶豫的,衛廷徹點了頭。「她到底怎麼樣了?」

  「流產!」

  「什麼——」

  晴天霹靂。

  他甚至連方於婕什麼時候懷孕的也不曉得,她也沒告訴他……她是真的認定他們之間不可能有未來,所以才沒告訴他這件事嗎?

  他曾說過,他是她的避風港,只要他在,她什麼都不用害怕啊……

  衛廷徹整張臉陰鬱極了,這個可惡的小女人為什麼要瞞著他?

  「衛先生,也許她本身也不知道她懷孕了。」婦產科醫師補上幾句,「她應該懷孕差不多一、兩周,這個時候原本胎兒就不是很穩定了,若是再加上孕婦情緒激動或者是跌倒,就很容易發生意外。」

  如果就像醫師所說的,於婕本身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他心裡就會舒坦一些,畢竟她是不知道,而不是蓄意瞞著他。

  「不管怎麼樣,現在先讓那位小姐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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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了多久?」方於婕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她睜開眼,映人自己眼簾的就是衛廷徹那張滿佈鬍渣的臉。

  雖然有點醜,不過對她來說還是帥的,只不過他的臉……她瞇起眼,仔細的看著他臉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你和人打架了?」

  「不算是,你有沒有好一點?」耳畔響起的聲音讓衛廷徹睜開眼,他關心的問著。

  「睡一覺醒來,精神不錯。」她還打了個小小的呵欠。

  「我怎麼了?」方於婕看著房間裡頭的佈置,再加上她手臂上吊著的點滴,就知道是在醫院的病房內。

  「你昏倒了你不知道嗎?」

  沒錯,連她自己本身也許都還沒察覺自己懷孕了。

  「真糟糕,我一不在家裡,你竟然就暈倒了,我真的很抱歉,直到現在才察覺到自己的重要性。」

  他的語調是有點誇張的,露出一向自認為英俊瀟灑的笑容,只不過有點美中不足,因為臉上的傷。

  「我怎麼會昏倒?我到底睡了多久?」方於婕再問道。「還有你的臉……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事情是這樣……我原本是想在你面前演苦肉計,臉上這個也不是畫的,這是真的,是我拜託單東昂揍我的……」只不過並沒有發揮效用,嘖!白白被扁了一頓,「那是……」

  他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方於婕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

  「你……竟然拜託人打你?」虧她剛看到還有一點心疼,原來是不值得同情的傷口啊……

  「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嗎?還是乾脆讓我打你算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他幽幽的長歎了口氣,感覺自己就像是不得志的英雄。

  「我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為我哭。」她的一滴眼淚真的可以抵上萬金。

  「笨蛋不值得我掉眼淚。」可,她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一滴淚水。

  「我不是笨蛋……」他伸手擦掉她的淚水。

  「你的行為幼稚極了。我有沒有告訴你,你全身上下就只有那張臉好看?」還被打成這樣,她看的心都疼死了。方於婕伸出了手,顫抖的撫著衛廷徹臉上的瘀青。

  「你這張臉真的醜死了,和鬥牛犬差不多。」

  「嘖,我知道!」

  他自己也覺得很嘔啊!就叫單東昂別打他的臉,他就硬是說這樣才能製造效果,依他看來,是「笑果」吧,還被方於婕說他是個笨蛋,像鬥牛犬,真是有損他的英名。

  「我呢?你還沒告訴我,我為什麼在醫院裡?」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暈倒了,我把你送來醫院。」

  「原因?」

  「可能是太累了或太思念我,所以才會昏厭。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昨晚沒看到我……好吧,加加減減那些沒看到我的時間,你就等於三年沒見到我了。」

  又在開玩笑了!

  「真的是這樣?」方於婕懷疑。

  「你該不會說你沒有想我吧?」;這個女人總是這麼容易的傷他,他要忍耐,百忍成金!

  「是沒有。對了,九官呢?」

  都在醫院裡頭了,心裡還一直掛念著那只笨鳥,唉……他再次長歎,人不如鳥。

  「放心,我有交代它要乖乖待在家裡,免得到處亂飛被人當成野鳥射殺,你也知道現在大家是談『禽』色變。」

  「我就真的只是太累了?」方於婕再一次問著。

  她平常身體都很好,就因為一句「太累了」暈倒,說真的,缺乏說服力。

  「不然呢?你認為是什麼……」他屏息,就怕方於婕一不小心猜中答案。

  方於婕皺眉沉默了三十秒,實在想不透她為何會暈倒。

  「是啊……應該是太累了!」

  除了這個答案,她一時也想不出別的了。
好的心情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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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當謝秀娟回到衛家,坐在客廳的衛鎮忠一見到她不自然的神色,便開口問著。

  「呃……嗯……沒事……沒事……」她搖頭。

  「你今天去哪裡了?」

  「和薛太太約好打麻將………我還贏了不少錢……」

  她腦中浮現的都是方於婕下體血流滿地的情景,她與孫紫貞就這麼離開,沒將她送到醫院,她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那個樣子……

  她不想再去想那些,可鮮血一直在她的腦中擴散。

  「是這樣嗎?」

  「是啊……」她神色僵硬的點頭,「她還告訴我,她喜歡一隻限量表,要問我的意見!」

  謝秀娟坐到真皮沙發上,叫管家端來了一杯熱的玫瑰花茶,安定現在不安的情緒。

  「可是剛才薛太太才打電話問你在不在。」衛鎮忠放下手中的報紙,明確的告訴謝秀娟,他知道她對他有所隱瞞。

  謝秀娟心一驚,花茶杯一個沒端好,掉到了地上,熱燙的花茶濺到她的腳踝,她瑟縮了下,「痛……」

  「你到底去哪裡了!」

  「去……兒子那裡……」由於她心裡真的很擔心,她選擇說出實情,「見到方於婕。」

  「喔。」衛鎮忠點頭,一點都不意外她會見到方於婕,「然後呢?」

  「然後……」她支支吾吾的,不知接下去該怎麼說。

  「你趕她了?」他大概知道謝秀娟是什麼個性,會做出什麼舉動。

  她嫌貧愛富,總感覺只有上流社會的人,才配與他們衛家交往,對於一般家庭總是連看都不看。

  「呃……可以這麼說,只不過……我說了你別罵我……」她深吸口氣,全盤說出。

  她一說完,衛鎮忠震驚的變了臉。

  「你……太糊塗了,你竟然做出這種事!」要罵妻子也不知從哪罵起。

  「我怎麼知道會這樣……紫貞平日氣質很好,怎知會在見到方於婕之後,就全變了……」她哭哭啼啼的。

  「老公,我該怎麼辦……如果方於婕跟廷徹說我去找她了……」一想她就覺得好害怕。

  可,她兒子應該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和她翻臉,對……絕對是……她不停的在心裡告訴自己。

  「你在做之時,怎麼沒想到後果?」他長歎著,這下……他們夫妻倆欠方於婕又更多了。「去和她道歉。」

  「不去。」一聽到衛鎮忠叫她同方於婕道歉,她這張臉怎麼也拉不下去。

  她為什麼要向方於婕道歉?

  她是多麼尊貴的貴夫人啊,方於婕算什麼。

  「我不會向她道歉。」

  「你保證能壓得住兒子的怒氣?」衛鎮忠再問著。

  「不,廷徹這麼花心,一個女人怎麼比得上生他養他的母親?」

  「有時我在想,其實你並不瞭解你兒子。」衛鎮忠搖頭,「他如果真的花心,又怎麼會不理紫貞?紫貞比方於婕還漂亮,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他只是一時被她迷惑!」謝秀娟的手緊揪著裙子。「他不會為了方於婕,不要我這個媽。」

  說完,謝秀娟忿忿的走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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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衛廷徹的管家,而她這個管家竟然又讓少爺請了個管家來照顧她的三餐,成何體統!

  瞧這位正職的管家許媽媽煮的,幾乎都是補品類……三不五時還燉個雞腿、熬幾帖中藥給她暍,早上一碗、晚上一碗,讓她不禁開始質疑她的身體真的有差到這種程度,必須這麼重補嗎?

  其實她的身體一向不錯,從那次出院後,她除了比較常頭暈、疲憊外,倒也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方小姐,早啊……早上吃了嗎?」

  許媽媽長得福福泰泰的,還有三層下巴,整個人非常具有喜感,看到她,什麼煩心的事立即就會消失不見。

  「吃了。」方於婕對許媽媽露出了笑容,「又要端什麼給我吃了?許媽媽你不用一直照他講的話做,我每天吃這個會吐的。」

  尤其這真的像是坐月子餐。

  坐月子餐?不會,應該不會……她極力排斥這個說法。

  是啊……她不是正好月事來嗎?這怎麼可能是坐月子餐呢?她不停的說服自己,也算是在催眠自己。

  「這個啊……早上少爺特別交代的,你身體這麼虛,就是需要大補,所以他請認識的中醫師朋友幫你特別調了幾帖。」

  「幾帖什麼?」不妙,那碗顏色黑的就像墨汁一樣,饒了她好嗎?她已經無法再忍受那些東西了。

  「十全大補,快快快……方小姐快趁熱喝吧……」許媽媽還幫她吹了吹湯。

  「少爺有叫我告訴你,這十全大補湯絕對好喝的,枸杞、黑棗、紅棗、甘草……一些調味的藥材放了不少,放一百個心吧……快快快……趁熱喝……」

  「放著吧,我再一下再喝。」從許媽媽的手中接過,方於婕將衛廷徹的愛心先晾在一旁的桌上。

  「方小姐,你不會倒掉它吧?」那可是燉了好久,如果方於婕真的把它給倒掉,就太浪費了。

  「不會,我不會浪費食物。」除非真的令她難以入口,她給了許媽媽一個安心的笑容,「許媽媽,我可不可以請問一下,為何我每餐都是吃補品,我身體真的有這麼差嗎?還是我……到底怎麼了?」

  「呃……是啊!是啊……體質不好就是要慢慢調養的,吃中藥最好了。中藥的療效慢,可是可以治標又可以治本的……」許媽媽隨意的唬弄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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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疼方於婕,當她被衛廷徹選中來這裡當管家,再看到衛廷徹交代下來的菜單,大概也猜得到是怎麼回事。

  不過基於衛廷徹給的薪水高,她也就不去問原因,乖乖的做事才是上策。

  「真的是這樣嗎?」

  電鈐響了,方於婕想起身去開門,卻被許媽媽阻止。

  「方小姐,如果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我會馬上聯絡衛先生……門我去開就行了,你快將那碗十全大補湯喝完吧,請不要讓我向衛先生難交代,萬一他一怒之下把我給炒了……」許媽媽邊說邊移動福泰的身子,開了鐵門。

  「好吧!」也許是她多慮了,怎麼可能是她想的……她甩甩頭,要自己別再去想東想西了。

  「方小姐,有位先生要見你。」許媽媽領著衛鎮忠走了過來。

  「方於婕,好久不見了。」衛鎮忠朝方於婕點點頭,「你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多虧衛伯伯你兒子的補品,」方於婕望向還站在原地的許媽媽,「許媽媽,你不是還有事要忙嗎?」

  「喔,對喔!那你們慢慢聊。」

  「伯父,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這裡只剩我與你而已,別擔心說的話會被外人聽見。」十全大補湯畢竟是衛廷徹的愛心,再怎麼難喝,方於婕還是忍著喝完。

  不過還好,真的就和許媽媽說的一樣,不苦……甘甘甜甜的,不難喝。

  「我為我太太所做的事向你道歉。」他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伯父,你又何必呢?我知道伯母向來不喜歡我,其實……」方於婕歎了口氣,「你們多慮了。」

  「什麼意思?」

  「就像我對衛廷徹講的,我並沒有想嫁給他的意思,我不願自己去傷害別人。」

  「別人傷害你就沒關係嗎?」奇怪的想法。「廷徹的母親害你流產,你也可以不恨她嗎?」

  「流產!?伯父,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方於婕一臉難以置信。

  她早就一直猜想著,是不是因為流產的緣故……可,她總告訴自己她沒懷孕,這只是月事來而已……

  沒錯!她在催眠自己告訴自己沒事,沒有任何小生命消逝掉,可……現在衛鎮忠都這麼說了,那就是代表這是個事實,她真的……流產了!

  「你在開玩笑的吧?」

  「廷徹瞞著你?」方於婕竟然不知道自己曾經流產過,衛廷徹竟將她保護到這種程度!?

  「呃……沒…沒事……」他站起身,有想離去的念頭。

  「伯父,請你將事情講清楚好嗎?你說我流產是不是……」

  沒錯,流產是足以解釋這幾天她為何都得吃這種特級補品,也足以解釋她偶爾的那些不舒服。

  天……在她不知道之時,竟然就有個小生命與她擦身而過。

  方於婕因為想到那個情景而顫抖著……甚至於想哭,想痛哭一場。

  她流產的事不是自己發覺、不是許媽媽告訴她,更不是衛廷徹講的……

  「廷徹那個孩子向來就溫柔,他不想見你傷心。」衛鎮忠幫自己的兒子說話。「你該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我知道……」

  她點點頭,衛廷徹是怎麼樣溫柔的一個男人,她又怎麼會不清楚,只是……只是……她不希望他對她這麼好啊……她有能力去扛下這些,他沒必要將她保護成這樣……

  「我太太不是故意的,為此她已經連作幾天惡夢了……」

  原本衛鎮忠是沒打算再私下去找方於婕,可謝秀娟每晚都睡的很不好,常常都半夜驚醒,甚至於痛哭……

  所以他想還是來一趟吧。

  「該我的,就是我的。」

  也只能說那個孩子與她無緣……

  思及此,她的心便酸酸的。

  「你可以不要這麼認命,命運是可以扭轉的。」她一直逆來順受、不忮不求,這讓衛鎮忠為她心疼。

  「可是伯父,當初你給我的工作就是……」她提醒衛鎮忠。

  「取消吧,當我沒說過,」他搖頭,「我當初就反對聯姻,可廷徹既然沒意見,而紫貞又是所有的人選裡頭最好的,我當然沒話講,可……他現在有喜歡的人,我不想讓他抱憾終生。」

  「不是我為自己兒子說話,他真的是不錯。」

  「我知道。」

  衛廷徹有多好,她又怎麼可能會不清楚?

  她瞭解他其實討厭九官,可,礙於她,所以他只好一直忍耐,有時她甚至於會懷疑她有一天不在這裡了,九官會不會被他殘忍的處決掉。

  「考慮他。」

  方於婕笑著搖頭,「不……伯父,你別再說了,我想我們的事,我們自己處理。」

  「好吧!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原諒廷徹他母親所做的,你……告訴他了嗎?」

  「沒有,我想那沒什麼好說的。」不想讓衛廷徹與他母親傷了感情,所以她沒提及那日發生的事。

  「謝謝,你是個貼心的好女孩。他快回來了吧?」

  時間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就會與廷徹碰面,讓他知道他來找過方於婕,並不是件好事。

  「我也該離開了,打擾你很抱歉。」

  「不會,伯父慢走。」

  客氣的送走衛鎮忠後,方於婕一個人呆坐在沙發上想事情。

  如果……她與衛廷徹真的有緣,那孩子不應該就這麼流掉。

  如果……他真的屬於她,就不應該有這麼多的雜質存在在他們之間、有這麼多的難題橫亙在他們之間。

  說到底,她算是衛廷徹與孫紫貞之間的第三者,若是沒了她的存在,衛廷徹一定會與孫紫貞步入禮堂……

  金童配的就是玉女,她怎麼能冀望這麼一個好的男人屬於她啊……

  她不停的鑽著牛角尖,就像要逼自己走入沒有出路的胡同裡。

  是的,一切的一切真的已經夠了,曾經擁有短暫的幸福真的夠了,對一無所有的她來說……這已算值得紀念了。

  值得紀念嗎?

  淚水終究克制不住的滴落,是啊……值得紀念。

  悲傷的情緒如狂潮般向她湧來,她用顫抖的手搗著自己的唇,免得哽咽的聲音被在廚房忙著的許媽媽聽見。

  衝入臥室,她跪在床鋪。

  也許……真到了該了斷的時候了,再這樣下去,不管自己還是別人,只會越傷越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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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今天有沒有乖啊?有沒有把我請中醫師特別抓的十全大補湯給喝完啊?」

  將公事包放在沙發上,衛廷徹抱著坐在地毯上的方於婕,用力的在她的臉頰上親吻兩下。

  「有,我都喝完了。」她是真的喝完了。「我有話告訴你。」

  「好哇,在下洗耳恭聽,不過你說完了,可得把桌上那碗麻油雞給吃掉。」還熱的,嗯……許媽媽剛煮好而已。

  他陪她坐在地毯上,拿了筷子夾了塊雞肉,就要往自己的嘴巴送……

  「我想我們……真的不適合,我想搬出去了……」

  這句話,讓衛廷徹瞪大了眼看著方於婕,筷子上的麻油雞掉在白色長毛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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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你們知道我竟然被甩了……」衛廷徹將手中的歌本用力的摔到桌上,一張臉就像索命閻王般青綠。

  坐在包廂裡頭的還是他的其他兩個好友,從不會有外人到,就算是親密愛人,他們也不會把她們帶到這裡,這是他們男人聚會的場所。

  「正常。」

  單東昂一點都不意外,雖然沒見過衛廷徹口中的方於婕,可照他所形容的那種烈性子,衛廷徹會被甩,他真的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你們知道她給我什麼理由嗎?」他的大手用力的耙著自己的發。

  就算要判他死刑、要將他送到斷頭台,也應該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讓他就算死也死的清清白白。

  可,她只是三兩句交代過去,總而言之,她的重點就是……他們不適合。

  他媽的,適不適合他會看啊……知道方於婕欣賞唐耿那種貴公子的風度,好吧……為了她,他也能當貴公子,盡量在她面前表現的很「高貴」,也盡可能的別說粗話。

  但……這些「盡量」在方於婕沒出現的地方,很快的便被打回原形,與「豬朋狗友」在一起,他可以毫無顧慮的展現出他的「真性情」!

  「沒錯。」唐耿也加了句。「有錢、有長相不代表什麼,如果那些可以當成未來的一張保險單,情啊愛的,豈不是乏善可陳。」

  「真深奧的話啊……」

  像他與方於婕在再重逢之前,就只重肉體上的快慰而已,可現在……精神上的,真的也佔了很大一部分。

  「你不太能懂……你要想想……耿在我們之間算是最突出的,他老婆不也讓他追的這麼辛苦。」

  「東昂,你的意思是說,我的這些苦難都是應該受的了?」他瞇起眼,總是不承認唐耿的貴公子氣息在他之上。

  「這樣就放棄了,我會唾棄你!」唐耿喝著果汁,開始點著歌。

  「我沒放棄,我只是在想辦法,因為方於婕已經從我家搬走了。去她住的地方站崗、唱情歌,我又覺得很驢……朋友,是兄弟就再幫我這次吧!」

  「報酬。」唐耿向來不吃虧,非常會算。

  「我們是兄弟,你又何必和我計較這些。」衛廷徹嘟嚷著,朋友的幫忙本來就是義務性質的,只有唐耿這麼精明。嗟!

  「之前幫過你一次了,這次同你要報酬不為過。」

  「說吧,你要什麼。」錢,唐耿多的是,絕對不是要錢,這一點衛廷徹可以確定。

  「新竹那塊地,賣我。」他早就盤算好了,「當然你可以說不。」

  衛廷徹雙眼瞪大,「你吃人不吐骨頭嗎?那裡的房價正在漲,因為高鐵……」他的聲音有點咬牙切齒。

  買那塊地好幾年了,好不容易盼到它漲,現在的市價可是他當時買價的兩倍半,遠景還十分看俏,根本是到有市無行的程度。

  「我知道!那塊地值得投資,我用市價和你買,別說我坑你。」

  「你本來就是在坑我了,就算用市價和我買又怎樣……」遠景看俏啊……

  「一塊地換一個老婆,不算太過分吧?要想想,老婆可以陪伴你人生漫長的幾十年歲月,帶給你心靈上的富足,地算得上什麼?」單東昂閒閒的說著。

  「你的意思是說,就算你娶了一個笨老婆,你的心靈仍然是富足的嗎?」

  「別總說她笨,她還是有優點。」單東昂再一次提醒衛廷徹。

  「要不要?一句話。」

  「……好!不過如果沒成功的話,你得賠償我。」

  要談交易,他也會。

  「沒問題。」唐耿自信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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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嗨,冒昧打擾你,我太太想和你聊聊。釉君,一個小時後我來接你。」唐耿將愛妻徐釉君送到方於婕面前之後,便自動閃人。

  「你?唐耿的妻子……」方於婕怎麼都看不出來,唐耿這麼英挺、斯文,可他的妻子感覺上就如同她一樣平凡。

  「是啊。」挺個五個月的肚子,徐釉君對方於婕漾出了大大的笑容,「我可以坐嗎?腰有點酸。」

  「請坐……」方於婕見到徐釉君站在原地,雙眼眨巴眨巴的看著她,又望了望沙發,她不是跟她說請坐了嗎?她的心裡頭升起疑問。

  「我……可以坐嗎?」徐釉君再問了次,表情看起來很可憐,就如同她養的那只來福做壞事被發現的表情。

  「可以……」

  徐釉君有些挫敗的搖著頭,「我有看到你的嘴巴在動,你可不可以站到我左邊來和我說話?」

  「好。」她依言走到了徐釉君的左邊,「請坐。」她為她倒了杯牛奶。

  「瑞穗牛奶嗎?我家來福都喝這個,又香又純。」徐釉君啜了口牛奶,「我聽說衛廷徹很喜歡你。」

  「你是來當說客的?」

  「沒錯。」她承認,「我先生派我來的,這就是我今天出來該達成的任務,」她神神秘秘的小聲說著,「唐耿說,只要我達成目的,他就准我去百貨公司逛街。」

  好久沒去了,好想念唷……

  「他平常不帶你去嗎?」

  「會啊,不過自從我上個月不小心在浴室滑倒,被迫在床上安胎之後,他就不准我出門了。」她有點無奈,「所以,你就看在我很可憐的份上,幫我一次吧。」她雙手合十拜託著。

  「聽說你……覺得自己配不上衛廷徹嗎?」

  「嗯。」不可否認的,徐釉君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我的出身不好……我們不適合。」

  「拜託,你別這麼八股好嗎?這個年代了竟然還有這種思想!?」釉君吐了吐粉嫩的舌頭。

  「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和女人跑了,我媽在唐耿家中當管家……就如同唐耿說的,如果是在古代,我還是他的貼身女婢哩,想起來真可怕……」她打了個冷顫。

  原來如此,她還在想為何唐耿一身貴氣,可他的妻子怎麼這麼活潑,一點上流社會的氣息都看不到。

  「而且……我的右耳聽不到,所以我才會叫你在我的左邊說話。」

  「你聽不到……」方於婕訝異。

  的確,現在想起來,唐耿原本站在徐釉君的右邊,他還刻意的走到她左邊,告訴她一個小時後來接她。

  「想想你的優點有多少,至少比我來得好不是嗎?哎呀……別和我比了,報紙上說比上會發達,比下會發福。」她揮揮手,對她右耳失聰,早就已經不是很在意了。

  「那你覺得我配得上唐耿嗎?」

  方於婕不語,只是看著徐釉君。

  「這一切都是注定的,用配不配得上對方來判斷是否接受對方的心意,這太自私了。你擁有他,你快樂;他有了你,他也很幸福,只有笨蛋才會將屬於自己的幸福往外推。」

  「我是笨蛋?」

  「如果你真的放棄衛廷徹,你就真的是笨蛋了。好了,我就說到這裡,希望我的任務能達成。」她撥了手機叫唐耿開車來接她。

  「方於婕,幸福真的離自己很近,只是看你願不願張開雙手,敞開心胸而已,給他機會、給你自己機會,別到時錯過了,抱憾終生。」

  幸福真的離她這麼近嗎?就如同徐釉君所說……她真的應該張開雙手接納衛廷徹嗎?

  她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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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

  衛廷徹站在落地窗前,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敲擊聲,往旁邊一瞄,才發現一隻看起來很面熟的……鳥。

  沒錯,那只笨鳥正用它的鳥嘴不停的啄著玻璃,它以為它的鳥嘴是五十公噸的鐵槌,可以輕易的將強化玻璃給敲破嗎?

  笨鳥!

  他打開窗戶讓九官飛入屋內,「怎麼是你來了,你主人呢?」

  「不知道、不知道……」九官揮動著翅膀,「腳……腳……」九官喊著。

  聽到九官叫著自己的腳,衛廷徹才將視線往下移,發現它的鳥腳上還綁著一張小紙條。

  飛鴿傳信嗎?他蹙起眉,想也知道這絕對是方於婕寫的。

  他一顆心開始劇烈的跳躍,想拆開小紙條,可又怕受傷害……

  「膽小鬼……膽小鬼……」九官又開始扯開了嗓音叫囂著。

  「閉嘴,我不是膽小鬼……」

  真是的,養一隻會說話的鳥真麻煩,他伸手解下了九宮鳥腳上的字條,就算自己再怎麼深呼吸,還是壓不住內心那股越來越強烈的悸動。

  紙條上只有幾個字,再加上兩個大大的問號。

  幸福真的離我很近嗎?只要我張開雙手,就可以觸碰得到嗎?

  內心一陣激動,他眼眶沾染上一點水氣。

  幸福真的離我很近嗎?他很感動又有些生氣,唐耿真的這麼簡單的就完成與他的約定了。

  衛廷徹打開門,發覺方於婕就站在門外。

  「我拜託管理員伯伯別通知你,讓我自己上來。」方於婕開口說。

  先前住在這裡,與管理員伯伯還挺熟的,管理員伯伯是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伯,人很憨厚。

  「歡迎我嗎?我本來想打電話給你,可是少了勇氣。」她的本質還是怯懦、膽小的。

  她怕聽到他的聲音,她會痛哭一場,更甚的……情緒崩潰用力掛上電話……總之,這時她養的九官就派上用場了。

  「當然歡迎,只不過我笑不出來。」用力擠、用力擠,還是苦笑。

  「為什麼?」她走人屋內,對於屋內那股熟悉的男性麝香味感到眷戀。

  「你讓我虧了不少,不過那還是值得的。」就像單東昂說的,用一塊地換一個老婆,絕對值得。

  老婆可以陪你每個晨昏,讓你的心靈感到富足,而地……只是放在那裡看著它增值、貶值,心靈依然是空虛的……

  「你是因為唐耿去找你,才願意回來我身邊的嗎?」

  「算是他太太吧。」她說著,身子輕輕偎著他,「她讓我瞭解一些事。」

  「是啊……一些事。」他有些哀怨地伸手摟著她,「那些事我也可以讓你瞭解。」

  就不用害他賠了這麼多。

  「你……欠缺『說服力』!」方於婕笑著拍拍衛廷徹的臉,「這次怎麼不叫單東昂扁你了?」

  他這張臉還是一樣好看,痞痞壞壞的。

  「那件事說來就嘔,被扁的痛的要死不說,還收不到成效……」白討皮痛。

  「結婚吧!」擁有方於婕,他的內心絕對是富足的,地沒了……沒關係,什麼都比不上她。

  「結婚?」方於婕眨了眨眼,「你剛才是說我們結婚嗎?」

  「當然,難不成我是在跟那只笨鳥說話啊……」他沒好氣的說著。

  「九官是公的。」

  「它是公的還是母的,都與我無關,如果你不嫁,我就把它帶去給獸醫閹了。」

  「殘忍……不仁道……去保護動物協會告死你……告死你……」九官又叫出聲了。

  「我沒有說要嫁給你。」方於婕緩緩的說著。

  在衛廷徹的耳朵接收到方於婕的話時,他臉上的笑容當場僵住。

  「什麼?你不嫁我!?媽的!你為什麼不嫁我……」

  在看到方於婕警告的眼神,衛廷徹才意識到自己因為憤怒而講了粗話。他還真的忘了,她喜歡貴公子形象的……唐耿!

  「你處在留校察看的階段。」

  「什麼爛理由,我不接受!我幾百年前就畢業了,你知道的……我畢業了!」他拍桌站起,不停的在方於婕身旁繞著圈圈,想發火又怕嚇著她,她一個不高興又轉身走了。

  女人啊,大聲一點就怕她嚇到了,含在嘴裡又怕化了,太疼她又怕將她給寵壞了。

  為難啊……自古以來,男人與女人的戰爭……沒錯,敗者絕對是男人,原因很簡單,因為男人是女人生的。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你前科不良,而且我單身一個人也挺習慣的。」

  「你是利用我是不是!?寂寞的時候才會想到我、想到我加大尺碼的床、想到要陪我一起睡……」哀怨,他這樣又與「慰安夫」有什麼兩樣啊……

  「我還想快樂幾年,目前我們就先暫時這樣吧!等我哪天想不開,再向你求婚。」

  「別說那種騙小孩的話,等到你想不開要嫁我的那天,我可能先想不開去深山修行了。」

  「出家?那得六根清淨。」

  「我知道,你不用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吃素。」

  別以為他沒看到,她剛才偷瞄了他的「重要部位」一眼。

  「那你想怎樣!」

  「是你想怎樣吧?全依你吧,我是小男人,你別將我玩弄之後,就甩了我,我會哭哦……」他只有在床上是威風的。

  「我也捨不得甩了你啊!親愛的,我想睡了……陪我一起睡吧!」

  「好!」他認命地點頭,「我會善盡我慰安夫的職責,努力在床上服侍皇後娘娘你的。」

  他還能說什麼呢?有一天……有一天,他絕對可以感動方於婕,絕對!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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