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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結果這一頓早餐,從廚房又延續到客廳,幾乎榨乾曹儀芹的精力,害她又睡了一下午才補夠眠。

  奸不容易擺脫男友的糾纏,她回到住處,已經是晚上九點。

  「曹小姐!」大樓的管理員王楠迎上前來,「你有一個國外來的包裹,我想應該是你弟弟寄的。」

  「沒錯。」曹儀芹立即在領據上簽名,「謝謝你!王先生。」

  收了包裹,她又走到信箱櫃,看看有沒有帳單之類的檔。回過頭,卻見王楠欲言又止地杵在一旁。

  「還有其他的事嗎?」

  他問道:「曹小姐,你昨晚是不是沒有回家?」

  「你怎麼曉得我沒回家?」眉心一擰。

  「因為府上的燈一直沒亮……」王楠隨即解釋:「別誤會!我是看曹小姐平常的作息很規律、甚少晚歸,碰巧『割刀之狼』最近又開始犯案,你突然不見蹤影,我就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

  「原來如此。」這個管理員還真細心呢!「我昨天有點事情,所以在朋友那邊過夜。」

  「是你的男朋友嗎?」他發現她的脖子上種了數顆的「紅草莓」。

  「王先生,雖然我很感謝你的關心,但你不覺得問得太多了?」曹儀芹不悅地提醒。

  「對、對不起……」一臉窘然的王楠,趕緊摸著鼻子走開。

  籲了口氣,她便邁向電梯。

  這時有兩個中年婦人也一同搭乘,就聽其中一位道:「你知道嗎?上次新聞報導遭割刀之狼性侵的夜校生,就是棟五樓王太太的女兒呢!」

  「是呀!聽說她因為驚嚇過度,人都變傻了。唉,好端端的女孩子就這樣毀了,那個變態狂真是可惡……」

  聽著鄰居的閒談,曹儀芹除了對那女學生深表同情,也對管理員感到抱歉。難怪王先生會緊張兮兮,原來他們社區已經有人受害。

  回家後,她先洗了個澡,再動手拆包裹。

  包裹裏有餅乾、漂亮的風景照,以及一張短箋。那是曹念祖在德國某座古城旅遊時買下的紀念品,特地寄來與姊姊分享的,信中還叮嚀她要保重身體,也要多留意自己的終身大事。

  「奇怪,為什麼大家都急著要我嫁出去?」她正苦笑著,床頭的無線電話突然響了。「喂?」

  「寶貝,睡了沒?」是龐德綸。

  她好訝異,「你怎麼有我家裏的電話?」

  「只要有心,並不難弄到這些資料。」他呵呵一笑,「我想,你現在一定慵懶地躺在床上吧?」

  「閣下還挺瞭解我的。」菱唇不自覺地彎起。

  「那當然,我們是心有靈犀的情侶呀!」自鳴得意的龐德綸,隨即問道:「對了,你的睡衣是哪一種款式?保守,或者大膽?」

  「你不是很會猜?」她故意給他漏氣。

  「可是我更希望能由你親口描述。」他軟一言好語地誘哄:「拜託!快說給我聽啦!」

  曹儀芹沉吟了下。「我穿著一件淺粉色的連身襯衣,細肩帶的,料子很輕很軟,長度還不到膝蓋。」

  龐德綸咽了咽口水,「很透明嗎?」

  「有點若隱若現。」聽到微微的抽氣聲,她又壞壞地補上一句:「我連內褲也是相同的材質哦!」

  這套清涼的襯衣,是百貨公司促銷活動的贈品,不過她平常根本沒在穿,若非今天的天氣異常悶熱,她也不會把它從衣櫃裏拿出來。

  「該死的!」低咒一聲,龐德綸的分身跟著脹大,「噢,我真巴不得能立刻飛到你身邊,瞧瞧你性感的模樣。」

  她忍住笑意道:「抱歉!時間已晚,本香閨謝絕任何訪客。」

  「可是我好想你、好想你……」低啞的嗓音,充滿了渴望。「寶貝,難道你不想我嗎?」

  「一點也不想。」才怪!

  其實在接到電話那一刻,曹儀芹便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思念這個男人。她甚至有些懊悔,不該堅持今晚就回家,反正後天才是上班日,他們大可再溫存二十四小時。

  真是個殘忍的小東西!把他的火都煽起來了,居然想置身事外?不行,他一定要拖她下水,讓她嘗嘗那種極度渴望、卻又滿足不了的難受滋味。

  「看來我今晚鐵定睡不著了,唉……」龐德綸重重一歎,「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我希望你能愛撫自己的身子,並且告訴我你的感覺。」

  「你要我……」呼吸一屏,曹儀芹直接就拒絕,「不!我辦不到,那樣子很奇怪耶!」

  「我又沒有透視眼,你不用覺得尷尬。」他低聲下氣地道:「算我求你,好嗎?就因為我看不見、摸不著,所以我只能借用你的手,然後靠著想像力,想像是我在撫摸你……」

  從那痛苦的語氣,曹儀芹即能感受他的壓抑,一抹心疼也油然而生。

  「那……你想從哪裡開始?」

  *****

  「真的嗎?你願意?」

  電話那端的聲音,興奮得像是中了樂透。

  「快點!趁我還沒後悔之前……」曹儀芹往後一仰,癱平的姿勢仿佛準備犧牲的祭品。

  聽得出她有些緊張,龐德綸便說:「你先閉上眼睛,做幾個深呼吸。」

  「……好了。」

  「把你的右手放到唇上,來回摸著……接著指尖滑到耳邊,再慢慢的沿著頸子到鎖骨,想像那是我的親吻……」

  「親吻……」他柔聲的磁嗓,儼然是一股催眠的力量,很快讓曹儀芹進入狀況。

  「你撩下左邊的肩帶,握住那邊的乳房,以拇指磨著粉暈,然後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乳尖,輕輕拉扯……」

  同樣閉起眼睛的龐德綸,腦海也浮現她酥胸半露的影像。「你可以逐漸加重力道,讓它有一點點疼,但又不至於太痛,仿佛我在咬著你……」

  欽?真的有種被咬的臨場感耶!

  「你的乳尖開始變硬,但你卻渴望更多的憐愛,於是用力的抓住整個乳房,按它、揉它、搓它……如何?胸部有沒有一種腫腫脹脹的感覺?」

  「有……」不只腫脹,還會發熱呢!

  「玩夠了你的椒乳,我的手又繼續往下……」他將主詞改成「我」,好讓她的想像更逼真,「我拉高你的襯裙,扯下那件半透明的小褲褲,不過並沒有把它完全脫掉……」

  「我捏了捏你又圓又翹的臀部,再緩緩移到大腿,可我的指尖僅在內側徘徊,偏偏不碰你的私處。」

  「你好壞哦……」

  他嘿嘿兩聲:「沒錯!我就是故意要折磨你,直到你求我繼續。」

  其實,曹儀芹大可不用理會他的威脅,但這種被遠端遙控的性遊戲,確實充滿了刺激。

  「拜託你快點進來……」等不及龐德綸的指示,她難耐火熱的小手,就觸向等待許久的穴口,「嗯……」

  細微的嚶嚀令他起疑,「寶貝,你先行『開跑』了嗎?」

  「對不起,我受不了了……」觸摸著燒灼的花瓣,曹儀芹發出貓咪般的慵呢,「啊……」

  「沒關係的。」了然的墨眸,漾著無比的溫柔,「你只要告訴找,你在做什麼?還有,你濕了嗎?」

  「我在撫摸週邊地帶,這裏……已經濕透了。」她羞然承認。

  「好極了,你把手指頭慢慢的伸進去,磨蹭著裏層的皺褶……怎麼樣?舒不舒服?」

  「舒服……但是也好熱……」

  「因為你有一副熱情的身體呀!」龐德綸又繼續指導:「現在你把小內褲脫掉,然後分開大腿、再加進一指,這樣會更舒服……」

  照著男友的話去做,曹儀芹果然得到強度更高的刺激。

  亢奮的她,索性把話筒擱在枕頭上,以便空出另一隻手愛撫脹疼的乳房。「哦……」

  「寶貝,你的聲音真好聽呢!」一道道淫蕩的嬌啼,讓他的胯下也愈發緊繃,「來!速度再快一點,想像是我在你體內衝刺……」

  「嗯……」架構的幻想,加乘了現實中的快感,沒有多久,曹儀芹就享受到那極致的歡愉。「啊……」

  等那激昂的浪叫歸於平靜,龐德綸才問:「寶貝,你到了嗎?」

  撫著促喘的胸口,她抓回不知何時掉到枕頭下方的話機,貼近耳邊:「真有你的,這樣也能讓我高潮?」

  「所以我才說,我們是心有靈犀的情侶咩!只要靠著冥想,一樣可以隔空做愛。」龐德綸笑道。

  「我還隔空抓藥咧!」看著微濕的襯衣,曹儀芹不禁皺起了眉頭,「都是你啦!害我流了一身汗,又要洗一次澡。」

  「你以為我就好受嗎?剛才我的兄弟可繃得要命,幾乎快炸掉了!」他靈機一動,「既然你要洗澡,不如我也去浴室,那我們就可以一邊泡澡、一邊講電話做愛……」

  「你怎麼淨想著那種黃色的餿主意?」忍不住發噱的她,起身將髒掉的內褲扔進浴室的籃子。

  「生活就是要摻些情趣,才有樂趣呀……」他忽然聽到一些雜音,「你在做什麼?」

  「我覺得有點悶,乾脆打開客廳陽臺的鋁門,讓空氣對流。」由於上班時間都是吹中央空調,為了健康,曹儀芹回家後就儘量不開冷氣。「嗯,外面涼多了……」

  「等等,你該不會穿著襯衣,就站在陽臺吹風吧?」

  「又讓你給猜對了。」她嫣然一笑。

  龐德綸立即驚呼:「快把窗簾拉起來!我可沒那麼好的度量,讓別人欣賞我女朋友的身材。」

  「你想太多了,我們大樓的棟距很寬,何況我只開了一盞小夜燈,光線很昏暗,對面的住戶是不可能看到這邊的。」

  「難說哦!」他以陰森的語調恐嚇:「搞不好這會兒就有個偷窺狂,正躲在暗處用望遠鏡窺視你咧!」

  「這種窮極無聊的事,只有你會做吧!」曹儀芹雖然嗤之以鼻,但還是警覺的瞥了下周圍。

  「是呀!如果你住我對面,我一定會緊盯你的門窗,看著你這小尤物走來走去的養眼模樣……」

  腦中才勾勒出那誘人的畫面,龐德綸的胯下隨即有了反應。

  「糟糕,我的兄弟又開始『鼓噪』了。」他色色地問:「寶貝,你覺得我剛剛的提議如何?這次我們可以一起到……」

  「真受不了你!」她忍不住嬌聲嗔罵,「對不起,我要休息了,你自個兒想辦法『解決』吧!」

  不再和他囉嗦,曹儀芹直接切斷通話。

  厚!那傢伙的精力之旺盛,堪稱是「無敵鐵金剛」,幸虧她沒在他家鄉留一夜,否則她週一肯定無法下床去上班……

  正想著,電話再度響了。

  「你鬧夠了沒……」她以為又是男友打來瞎扯。

  可對方並未說話,只傳來奇怪的促喘,「呼、呼……」

  「阿綸?」為何他不吭半句,還喘得那麼急?

  促喘接著轉為痛苦的呻吟,「哦……」

  「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呵呵呵……」話筒那端詭異地笑了幾聲,「粉紅的乳暈,黑色的體毛……小美人,你今天晚上好漂亮。」

  「你是誰?」這粗啞的聲音根本不是龐德綸!

  「我是你的仰慕者,一個已經注意你很久、也知道你古板的衣著下有著美麗胴體的仰慕者……」

  「注意我很久?」曹儀芹立即拉上窗簾。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陌生男子笑得好不邪惡,「我只是想安慰你寂寞的芳心,勾起你壓抑的熱情……」

  「你、你這個變態!」雞皮疙瘩一下子全竄出來.

  「對,我是變態,所以你要當心點,因為我隨時會找上你……」

  「啊?」聳動的威脅,嚇得曹儀芹手一鬆。

  但掉落在地的話筒.仍持續著猥褻的語句:「到時候我會舔遍你全身,然後扳開你的大腿,讓你爽到不行!哈哈哈……」

  「噁心!」直到她忍不住用力一踹、踩爛那支電話,才終止了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

  「這是……什麼地方?」

  睜開惺忪的眼睛,曹儀芹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而且手腳全被分開綁了起來。

  正努力要掙脫那些布條,一道黑影向她走近。

  「別白費力氣了,你逃不掉的。」

  「你是什麼人?」昏暗之中,她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我就是你的仰慕者呀!」突然伸來一隻粗糙的手,要撫摸她的臉,「小美人,咱們終於見面了……」

  她連忙閃開頭,「別碰我!」

  「奸不容易才抓到你,我怎麼能輕易放過你?」錯過香腮的魔爪,卻沿著頸子往下滑移。

  「你、你到底想怎樣?」曹儀芹險些吐出來,不僅因為他噁心的髒手,還有那股濃濁的氣息也令人作嘔。

  他亮出一把小刀,「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會舔遍你的全身,然後扳開你的大腿……」

  「不——」驚恐萬分的心臟都快嚇停了。

  「別亂動啊!小美人。」用布塞進她尖嚷的小嘴,他虛假地道:「這把刀子很鋒利的,萬一傷到你細嫩的皮膚,我的心可是會疼的。」

  「唔……」救命!

  「乖乖哦!我先幫你脫衣服……」

  「唔……唔……」眼看身上的衣物被這變態一刀一刀的劃破,曹儀芹的淚水也一滴滴的崩落。

  不……不要強暴我……救命啊!德綸……

  曹儀芹心裏才喊著男友的名字,突然身上的綁縛一鬆,四周也全亮了起來——

  「你怎麼了?」眼前則是龐德綸擔憂的面容,「我看你睡得很不安穩,還發出唔唔的呻吟,所以就把你搖醒。」

  「我……」捂著驚跳的胸口,她仍餘悸猶存,「我作了一個夢。」

  不但恐怖至極,而且相當逼真。

  「是惡夢嗎?」他猜想。

  「嗯,我夢見……一隻巨大的老鼠。」曹儀芹隨口帶過,因為那夢境太可怕了,她不願意回想。「我們到哪裡了?」

  「剛下交流道,大約再十分鐘,就到你表姑家了。」龐德綸指了指衛星導航系統。

  「喂,你應該沒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今天她要帶男友回南部探親,唯恐這傢伙露出馬腳,出發前她還先跟他套好某些說詞。

  他拍拍胸脯,「老佛爺交代的事,奴才當然是謹記在心囉!」

  「你若真的謹記在心,為什麼老愛跑來對我毛手毛腳,害我都無法專心工作?」曹儀芹不以為然地橫他一眼。

  「沒辦法,即使我人在樓下,也能嗅到你身上的香味,導致我的雄性激素不斷分泌,所以就忍不住溜去找你囉!」龐德綸誇張地道。

  她噗哧一笑,「我又沒有灑上十斤的香水,哪能讓你聞得到?」

  「搞不好我前世是一條狗,而且還是條『發情』的公狗……」說著,狼爪又伸過來,想撫摸迷人的大腿。

  「別鬧了!」立即拍開那只手,「小心開車!」

  「好嘛……」注意力轉回前方的車況,他順口問:「對了,你後來還有接到那傢伙的電話嗎?」

  龐德綸是到隔天,才曉得女友遭變態騷擾的事,而他也立即趕去她家,仔細檢查屋內有無被人偷裝監視器。雖然找不到什麼針孔攝影機,但他依舊不放心,還是報警備了案。

  「沒有。」曹儀芹搖搖頭,「我想,對方大概是隨機撥打號碼,恰巧讓我接到那通電話。」

  「這就叫『不聽男友言,吃虧在眼前。』如果你那天肯在我家留宿,也不會無端受到驚嚇了。」

  儘管女友表現得很鎮定,但龐德綸感覺得出,她心裏還存著陰影,否則不會連續幾夜睡得不安穩。

  「我才在懷疑咧!是不是你故意教別人打電話來,好讓我產生恐懼,然後你就有藉口待在我家不走?」

  從那天起,龐德綸便以「保護」為名,死皮賴臉地進駐她的香閨,結果是大行「騷擾」之實。

  除了晚上的「操兵」,他白天也會潛入秘書室「突襲」,有時偷個香吻,偶爾賀英傑不在,他就更放肆地上下其手,甚至把她擄到洗手間「嘿咻」。

  上班時間辦那種「私事」,其實是很愧對老闆支付的薪水,但她卻完全拿他沒轍。因此,當其他的職員在討論「大眾情人」有多時,她就忍不住咕噥:「你們都被這道貌岸然的傢伙騙了,他根本就是個『無賴情人』!」

  「拜託!我再差勁,也不至於卑劣到搞那種把戲吧?」龐德綸沒好氣地應道:「反倒是你自己,應該要多注意周圍的人,尤其那姓王的管理員,我就覺得他非常可疑。」

  「不可能啦!王先生人很老實的。」

  「老實?」他冷嗤一聲,「每次你經過警衛室,他眼睛就色迷迷的緊盯著你的小腿,憑我的直覺,這個男人絕對不像他的外表那麼單純。」

  「得了!」曹儀芹不禁吐槽:「前天節目部的劉經理來詢問我一件企畫案的進度,你也認為人家別有企圖。依我看哪,不是你神經錯亂,就是你的視力大有問題。」

  「我……」

  不服氣的龐德綸正想反駁,她突然喊道:「你看!那個胖胖的女人就是我表姑,站她旁邊的就是我表姑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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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你就是龐先生喔?歡迎!歡迎!」

  仔細打量著龐德綸,劉八妹已經夠小的眼睛,幾乎笑眯成一直線。

  厚!難怪「愛之味」介紹的對象,沒一個能入得了阿芹的眼,有這麼俊的學長,那些人全被比下去了啦!

  「表姑!表姑丈!」頷首打過招呼,龐德綸立即奉上伴手禮,「初次見面,就到府上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

  見他捧的是價值不菲的高麗參禮盒,陳木雄一時還不敢接手,「人來就好,幹嘛送這麼貴重的禮呢?」

  「聽儀芹說,表姑丈半年前動了場手術,我想大病初愈的人,最需要補氣了,所以就把親戚送的東西拿來借花獻佛,還請兩位笑納。」

  這番善意的謊言,不僅掩飾了以重禮攏絡人心的刻意,也淡化了收禮人的壓力。

  「老伴!既然龐先生這麼有心,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笑呵呵收下禮物,劉八妹對這年輕人的評價更高了。嗯!出手大方,說話又得體,再加十分。

  「請叫我阿綸吧!」龐德綸哂然一笑,「儀芹的長輩,就是我的長輩,大家不用這麼生疏。」

  「好呀!」她轉頭吩咐丈夫:「你先帶阿綸到客房放行李,我跟阿芹去準備晚餐。」

  「這邊請!」陳木雄連忙為客人領路,靦覥地介紹周邊的環境:「我們鄉下地方不比都市,希望你能住得慣。」

  「哪裡!我最喜歡這種傳統的三合院了,不但充滿懷舊的味道,而且冬暖夏涼……」

  聽著兩人遠去的談話聲,劉八妹不禁責怪表侄女:「這麼優秀的男人,你怎麼不早點帶回來給我們瞧瞧?」

  「有什麼好瞧的?」曹儀芹拿起包包,跨進另一邊的廂房,「我跟學長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胖胖的身軀尾隨在後,「那個少年仔看你的眼神,分明就帶著愛慕,你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吧?」

  「學長對我是不錯,可他對每個人也很照顧啊!」

  「阿芹,你到底在怕什麼?」深深看她一眼,劉八妹問:「是不是因為你爸媽的緣故,你才不敢面對愛情和婚姻?」

  「我……」表姑還真猜中了她的心思。

  長久以來,她和弟弟都以為父母的感情很好,連鄰居也不斷稱羨這對恩愛的模範夫妻,直到發生那場車禍,才揭露兩人的貌合神離。

  原來爸爸早就有了外遇,而媽媽一氣之下,也大搞婚外情,只是為了面子和孩子,他們人前相敬如賓、人後即相敬如冰。

  有一天,這對夫妻連袂參加朋友的聚會,不知是否酒喝多了,兩人居然在車上算起了過去的風流帳,甚至大打出手,哪知一不小心,車子就撞上了對向的貨櫃車。

  當她趕到醫院時,母親已經氣絕身亡,而父親在約略述說事故的原委後,也因傷重而不治。

  失去至愛的雙親,固然是人生大痛,可一想到這個看似幸福的家庭,其實充斥了背叛與謊言,她就更覺得悲哀,對婚姻也不禁產生了懷疑。

  如果一對相愛的戀人,在婚後會變成仇人,那麼又何必大費周章,去搞一份無法保證幸福的結婚證書?

  「說來都怪你爸爸太風流,他婚前就愛玩,婚後又不肯收心,你媽才會跟他吵起來……」劉八妹陪著坐上床沿,「不過他們的例子畢竟是少數,大部分的夫妻還是彼此相愛,互相扶持的。」

  「可離婚率愈來愈高,也是不爭的事實啊!」

  並非曹儀芹杞人憂天,而是周遭的同事及朋友,確實有不少是已經離婚,或對婚姻徹底失望的。

  「所以囉!挑對象時,一定要謹慎小心。像龐德綸這個年輕人,我就覺得很不錯。」

  「你們才第一次見面,怎麼能判定他的好與壞?」她好奇地問。

  「別忘了,表姑吃過的鹽巴可比你多呢!」劉八妹笑道:「一個人真不真誠,從眼神就看得出來,我相信他對你絕對是認真的。」

  「是嗎?」曹儀芹繼續裝傻。

  「女人的青春有限,錯過了這個村,你可能就遇不著下一家店了。」拍拍表侄女的肩膀,劉八妹語重心長地道:「聽表姑的話,好好把握手中的機會,千萬別讓幸福溜掉了。」

  *****

  洗完澡,曹儀芹就呈大字形地癱在床上。

  「啊!好令人懷念的味道……」

  嗅了嗅那股淡淡的熏草香,她不禁想起以前來鄉下度假時,表姑也是點燃這種自製的「天然蚊香」,讓他們姊弟倆一夜好眠。

  記得當時夜涼如水,就同今晚一樣。只是物換星移、人事全非,父母已經過世,弟弟也不在身邊,只剩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數著窗外的星星……

  突然,兩下細微的敲叩聲,阻斷曹儀芹悵然的愁緒。

  她立即下床去開門,「什麼事?」

  「我可以跟你聊聊嗎?」指著腕表,龐德綸垮下臉道:「現在才九點多,我根本睡不著。」

  「進來吧!」她笑著側身讓他入內,「鄉下的生活就是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市人剛來都不太習慣。」

  「你睡的房間怎麼只有我的一半?」才三坪大的空間,在他的加入後更顯狹窄。

  「因為你那邊是兩間打成一間,作為新房之用的。」扭開梳粧檯上的小燈,曹儀芹繼續道:「不過我表哥結婚後,就跟表嫂到美國工作,那間就成了招待親友的客房。」

  定定覷女友一眼,龐德綸倏地抱住她,「我真是個大傻瓜!」

  「阿綸?」怎麼忽然說這種話?

  「我看到你和陳至聰兩個人貼在一起,就以為他是你的新歡,沒想到你們只是親戚。」

  當陳木雄指著掛在新房的結婚照,述說寶貝兒子大喜當天有多熱鬧,他才曉得自己曾經嫉妒得半死的「頭號情敵」,只是一位「假想敵」。

  「原來……你有回學校找過我?」曹儀芹恍然明白。

  雖然同在一所大學院校,不過她跟表哥各忙各的課業,平常也很少互動。直到那陣子她為了處理父母的後事,必須在學校和殯儀館兩地跑,表姑覺得不放心,便叫兒子幫忙接送。

  不久,系上即傳出她和陳至聰交往的緋聞。

  當時她並未放在心上,也懶得去澄清謠言,因此後來龐德綸問到她是不是有個研究所的男友,她一點也不意外。

  「沒錯!」他支起她的小臉,「我本來想挽回你的,卻因為一場誤會而打了退堂鼓,所以我才說自己是個大傻瓜。」

  「剛巧我那天的情緒很低落,忍不住就哭倒在表哥懷裏,哪知會被你撞見……」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吧!

  「不論如何,我們總算又在一起了,我一定要好好珍惜你……」喃喃貼上香唇,龐德綸急切地索求她的吻,還想解開睡衣的扣子。

  察覺他的企圖,曹儀芹連忙警告:「你瘋啦!萬一被我表姑撞見,豈不糗斃了?」

  「可是我腫得好難受哦!」抓起她的手撫摸胯間,他耍賴道:「如果你不把它擺平,我是不會離開這個房間的。」

  「你……」知道男友賴皮功夫一流,她只有妥協。「過來!」

  關掉電燈,曹儀芹把他拉坐到床邊,先褪下他的褲子,然後用手握住昂然彈出的傲物,上下地套弄。

  接著她伸出粉舌,由前端往根部緩緩輕舔,在繞行龍珠一圈後,再將粗碩含進嘴裏。

  目睹自己的分身在兩片唇瓣間進進出出,龐德綸幾乎快爽暈了。

  「唔,真舒服……」沒想到他才教過一遍,這小妮子第二次就能上手,還靈活地運用每項挑逗的技巧。

  他沉醉的神色,無形中也觸動了曹儀芹的欲火。忍不住把手伸入褲底,她一邊取悅著男友,同時撫慰自己灼熱的花穴。

  雖然沒有燈光,不過灑進房內的月光,卻讓她渴望的表情無所遁形。

  「寶貝,你是不是也想要了?」龐德綸笑問。

  能在那張小嘴裏釋放,固然是件美妙的事,但他並非自私的男人,一切總以另一半的需求為考量。

  「……」雙頰塞得鼓脹的曹儀芹,則以哀怨的眼神回瞅。

  都怪這可惡的傢伙啦!竟然把她教導成嗜欲的野獸,只要一點點的引誘,她的身體立刻就有「饑餓」的反應。

  讀出那雙美眸傳遞的訊息,龐德綸拉女友站起來,「我們一起!」

  「不行,太危險了……」她好怕被人發現。

  「放心吧!」他笑著脫下她的睡衣和底褲,「我剛剛經過表姑房門口時,聽見好響的鼾聲,可見裏頭的人睡得多熟。」

  「但是……」環抱著光裸的胸部,曹儀芹依舊擔心。

  他摸向濕透的小花,笑道:「都濕成這樣了,我就不信你忍耐得了。」

  「唔……」確實忍耐不了。

  「寶貝,你看那邊。」龐德綸一手指著掛在牆壁的穿衣鏡,一手穿過腋下,握住她的聳乳,「你的樣子好迷人……」

  就見鏡中的女子,被窗戶照射進來的月光包圍住,光裸的身軀因而泛出一層銀色光暈,仿佛仲夏夜的精靈,美得令人屏息。

  「知道嗎?你在做愛時的神情,更迷人……」大手揉弄著豐腴的山丘,他的分身毫無預警就衝入濕淋淋的涵洞。

  「呵!」突來的快感,令曹儀芹身子一顫。

  順勢往前一傾,她手抵著床沿,兩腿也岔得大開,期待背後男人進一步的憐愛。

  「真熱情!馬上把我吸得這麼緊……」定住纖細的小蠻腰,龐德綸便往她的臀溝推擠。

  隨著或深或淺的抽撤,曹儀芹開始逸出呻吟,「啊……」

  「小聲點,免得我們被『抓奸在床』。」他笑著提醒。

  「知道啦……」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叫嘛!而食髓知味的淫臀,也貪心地左右扭動,「好舒服……再深一點……」

  「寶貝,你的胃口似乎愈來愈大囉!」

  龐德綸嘴裏調侃著,但還是盡其所能滿足情人的要求。他猛猛撞擊著嬌嫩的花心,看似在施以粗暴的淩虐,其實是對她的無限寵愛。

  「哦……還要……」恬不知恥地開口索歡,曹儀芹已變成十足十的蕩婦,一心只想飛上銷魂的伊甸園。

  她放浪形骸的神態,完全呈現在鏡子當中,特別是那對急劇搖晃的雪白乳波,為畫面添增了不少淫豔的視覺效果,讓龐德綸看得血脈賁張之餘,也不禁使出更威悍的力道,貫穿她濕熱的窄穴。

  承受著激烈的歡愉,曹儀芹既想放聲尖叫,又怕引人注意,她索性咬住睡衣,以降低音量。

  「嗯、嗯……」但即使百般忍抑,仍壓不下愈形高揚的吟浪,當高潮來臨時,她嘴裏的布團根本堵不住衝出喉頭的亢呼。「啊——」

  而這興奮的分貝,甚至穿透木門、傳到對面的廂房……

  「咦?」突然醒來的劉八妹,搖了搖枕邊人,「老伴,我好像聽見奇怪的叫聲耶!」

  「有嗎?」覷了下暗黑的夜色,陳木雄敷衍地應:「大概又是什麼野貓野狗,溜進咱們廚房偷吃東西了。」

  「那我去巡一下……」

  「算了,我們就當做件功德,讓他們好好享用一頓『大餐』吧!」他打了個大呵欠,「快睡啦!明天還有別的活兒要幹呢!」

  「說得也對……」劉八妹於是作罷。

  再度入睡的她,這回居然作了個美夢,夢見她最掛心的表侄女,終於披上了婚紗……

  *****

  從南部回來的隔天晚上,龐德綸就發生一件倒楣的意外——車禍!

  他原本一時興起,想開車去士林買宵夜,哪知上路沒多久,便發現煞車不太靈光。接著後方一輛廂型車不斷的逼近,似乎是有意挑釁,為了閃躲,他不慎就撞上了安全島。幸虧安全氣囊發揮作用,減緩了衝擊的力道,否則龐德綸早被變形的車體給壓扁了。

  不過擦傷難免,在車窗被撞破的瞬間,他下巴就被碎掉的玻璃劃過,留了幾道細微的小傷疤。

  「龐先生!」見他拎著好幾個提袋,王楠揚聲問:「曹小姐有一封掛號信.你要幫她代收,還是讓她回來再領?」

  「我代收就行了。」龐德綸走過去,在領據單上簽名。

  「對了,龐先生的愛車還沒修好嗎?」

  「你怎麼曉得我車子送修了?」

  「我是聽曹小姐說的,你前天被人家撞到……」他頓了下,「有看見肇事者的車號嗎?」

  龐德綸搖搖頭,「事發突然,我還沒看清楚,那輛車就逃掉了。」

  「那傢伙真沒良心,闖了禍就跑。」奉上掛號信,王楠又道:「還好你福大命大,只受了小傷。」

  「不過我的車頭幾乎全毀,要半個月才能修復,少了代步的車子,真的很不方便。」他無奈地一歎,「偏巧我大後天要去美國探親,屆時只好請同事開車載我到機場了。」

  「曹小姐也一起同行嗎?」

  「我是很想帶她去,可惜她不能連請兩個星期的假。」龐德綸說著,露出憂色,「坦白說,我還滿擔心她的。」

  「擔心什麼?」他反問。

  「我女朋友的膽子超小,又很神經質,上回她只不過接到一通陌生人的電話就嚇得半死,即使我過來作陪,她還是得靠安眠藥才能入睡。」

  「曹小姐想太多了。」王楠自傲地道:「不是我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打從我們公司接下這個社區的保全工作,此地的住戶就不曾有過遭竊的紀錄,所以她根本不用怕。」

  「對呀!我也是這麼認為……」正說著,曹儀芹剛好走進來。

  「咦?你晚上不是有應酬,怎麼這麼早就結束了?」

  「客戶臨時有事,取消了飯局,我就叫小陳載我去買點東西。」龐德綸指指地上的三大袋食材,「今天換我做幾道法國菜給你吃,搭配魚子醬、鵝肝醬,再配上紅酒,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幫你拿一些……」她伸手想幫忙。

  「這種粗活怎麼可以讓女生做?你只要拿著信就好了。」將信件交給女友,他一隻手就提起所有的袋子。

  聽著兩人的對話,王楠不禁羡慕道:「龐先生這麼體貼,又會做菜,曹小姐真是幸福啊!」

  「不好意思,我們先上樓了。」

  赧然點了下頭,曹儀芹便與男友走向電梯。

  「你之前不是要我提防那個管理員,怎麼你自己反倒跟他有說有笑的?」在電梯裏,她忍不住問。

  「王先生主動找我聊,我總不能擺臭臉給他看吧!何況人就是要多互動,才能更瞭解彼此,就像我們倆一樣……」說著,他就要親上去。

  她連忙捂住嘟來的嘴,「電梯裏有監視器,會被人家看見的。」

  「看就看吧!最好讓大家知道我們的感情有多甜蜜,這樣才不會有人想趁虛而入。」

  不顧她的反應,龐德綸還是硬拗了一個吻,直到電梯門打開。

  「無賴!」輕啐地推開他,曹儀芹趕緊步出電梯,生怕被管理室的人監看到這荒唐的一幕。

  回家之後,她先去洗澡,並換上舒適的家居服。再出來客廳時,就見男友一臉肅然地講著手機。

  「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否則我是無法安心出國的……好,那就麻煩你了,謝謝!」

  等他通完話,曹儀芹即問:「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啦!是小陳手上的案子出了,我教他一定要在兩天內解決掉。」嗅了嗅她身上清爽的沐浴乳味道,龐德綸忍不住伸舌舔弄她的耳廓,「哇,好香哦……」

  「別這樣,很癢耶!」她笑不可抑地反抗。

  「好嘛!不鬧你……」他將香軀摟入懷中,「寶貝,你真的不跟我去美國嗎?我爸媽和小妹他們都很想見見你呢!」

  「我又不能請那麼多天的假,哪像咱們龐經理,有老闆額外給的探親假,工作還有人替代。」微噘的小嘴,口氣酸到不行。

  「那你把工作辭掉,我來養你。」他極力慫恿。

  「你就這麼想『包養』我?」

  「是啊!」順著她的話,龐德綸笑道:「除了供吃、供住,還附帶一張『履約保證書』,讓你有平分我財產的法律權益,怎麼樣?條件不錯吧!」

  明白他是在求婚,曹儀芹不禁心兒一跳。

  「聽起來好像很優渥,可萬一我變老、變醜了,你會不會隨時終止那份契約?」她不敢答應,就是擔心男人會喜新厭舊。

  「傻瓜!如果你把我『榨』得乾乾的,我哪來的體力出去搞花樣?」他隱喻地讓她觸摸已經隆起的部位。

  頰溫倏然一升,曹儀芹連忙轉移話題,「你不是說要煮法國菜?」

  「對!不過在上大餐之前,我們先來點『開胃菜』。」話落,即噙住她粉嫩的菱唇。

  「唔……」掙扎的小手,旋即受不了誘惑,成為情欲的幫兇。

  急切地褪掉彼此的衣物,兩人直接就在沙發上纏成一團。

  他們如野獸般,粗魯而饑渴地啃噬著對方,激亢的粗喘和著滿足的嬌啼,交替地回蕩在天花板,而每一聲,都是愛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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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半夜一點鐘,中庭花園的夜間照明已熄掉大半,而各樓層的住戶也幾乎在睡夢之中。

  這時,棟十二樓的右邊走廊,燈光突然全數暗下,接著一道黑影走到最盡頭,悄聲地將那道門鎖扭開……

  「呵呵!真是天助我也,居然讓我得到這副鑰匙!」

  眼中閃過一絲銳光,這位露出猙獰表情的男子,就是那個看起來敦厚老實的管理員——王楠。

  鮮少人知道,他在棟的十二樓也租了間小套房。白天,他藉由職務之便,暗暗記下住戶的作息表;晚上.他就躲在視野極佳的陽臺上,以遠紅外線的望遠鏡四處偷窺。

  起先,他對打扮老氣的曹儀芹並不怎麼注意,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她在家中走動,那張卸妝後的臉孔不但清秀可人,身材也十分火辣,從此他就開始觀察她。

  可惜他的角度只能窺探到客廳,而且多數的時間還被窗簾擋住。不過偶爾的驚鴻一瞥,便足以讓他亢奮得睡不著覺了。

  不知覺中,他對這個單身女郎從好奇,慢慢轉變為一種傾慕,甚至把她當成性幻想的女主角。

  好幾次,他光是看著她的小腿,就有一股想把她壓到角落、狠狠蹂躪的衝動。可他又捨不得傷害這位美麗佳人,因為她的氣質太乾淨,乾淨得像個天使,所以他只有到外面尋求發洩。

  然而曹儀芹脖子上的吻痕,卻讓他徹底「幻滅」。

  原來,她跟那些淫蕩的女人沒什麼兩樣,還沒結婚就跟男人亂搞。既然她要作踐自己,他又何必把她視如珍寶?

  當晚,他就忍不住打了一通恐嚇電話,想不到此舉反倒讓她的男友堂而皇之地住進來,也阻礙了他下一步的計畫。

  他正苦無機會動手,碰巧龐德綸要遠行,而且臨走前在警衛室門口和幾位管理員閒聊時,居然糊塗地把一串鑰匙遺忘在櫃檯上,其中兩支還以黑筆寫了「芹」的小字。

  喜出望外的他立即把鑰匙拿去拷貝,並決定於今晚行動。

  一值完班,他就守在陽臺觀察對面樓層的動靜,等曹家落地窗內的光線轉弱,他才以這份「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潛入了夢寐以求的「香閨」。

  躡手躡腳來到主臥房,藉著客廳夜燈穿入的幽微光線,他隱約可見床上橫著一個人,旁邊的桌幾還擱了半杯水,以及一隻看似安眠藥的瓶子。

  「不知道她服用了多少劑量?」王楠揣測著。

  雖然他最愛看女人反抗時的驚恐表情,但如果曹儀芹沒有察覺自己遭性侵,他就可以夜夜過來風流快活,甚至拍下她的裸照,當作日後威脅的籌碼,那豈不是更刺激?

  瞥了眼垂散在枕邊的烏溜長髮,王楠想到終於能一逞獸欲,不由得心跳加速,胯下的男物也跟著勃起。

  為確定曹儀芹已經熟睡,他試探性地推了下她的背,然後把手伸向露在薄被外的腳踝……

  「咦?她的鞋子明明不大,怎麼腳丫子這麼大?」

  淫爪一僵,又繼續往小腿探摸,不意那觸感竟是一片刺癢。

  「嘖,這女人的皮膚遠看白白嫩嫩的,想不到腿毛這麼粗,而且還刮得不夠乾淨呢!」

  猜測她可能是男朋友不在,才會忽略這些細節,他也就沒有起疑。

  輕輕扯開那件涼被,一股香水味即飄進鼻間,讓王楠的熱血更加沸騰,於是他猴急地將趴躺的人兒翻轉過來,打算要一親芳澤。

  「小美人,我來了……」

  倏地,一隻手堵住他的唇,「唔,你的嘴好臭哦!」

  「你……」王楠不禁嚇退好幾步,因為那道聲音較為低沉,一點也不像曹儀芹。

  接著哢的一聲,室內的燈光突然大亮。

  「你是誰?」刺目的光線中,他看見床上坐著一個未曾謀面的女人。

  她蓄著一頭長髮,穿著一件滾有蕾絲邊的粉色睡衣,雖然長相還不賴,但身材卻魁梧得像個男人。

  「我是小美人呀!」而那嗲中帶啞的嗓音,也讓人覺得有點耳熟,「知道嗎?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王楠警覺地問:「你怎麼曉得我會來?」

  「因為我們有心電感應呀!」說著,對方扯下假髮。

  「是你!」龐德綸?!

  突著眼珠子,王楠萬萬沒想到這個平常得教人嫉妒的帥哥,化妝後還滿有「姿色」的,難怪他會一時辨認不出。

  龐德綸嘻嘻一笑,「我本來想讓你親一下的,可你的口臭實在太重,熏得我差點吐了!」

  「可惡……你居然耍我?」

  雖不明白這傢伙是如何洞悉自己的計謀,不過事蹟既然敗露了,他豈會留下活口?掏出預藏的刀子,王楠猛然往前一刺,欲置對方於死地。

  不料龐德綸往右偏個幾吋,就靈活地閃過攻擊,接著長腿一旋,踢向他的脛骨……

  「啊!」下腰頓然失去重心,王楠還跌了個狗吃屎。

  自知不是對手,王楠慌張地爬起身想逃出房間,可迎面而來的拳頭,卻毫不給他機會。

  「別打了……啊……好痛……」

  狠狠揍了十幾拳,龐德綸總算罷了手,但為提防這傢伙耍詐,他還是拿出預備的繩索將歹徒捆綁起來。

  「現在你還想殺我嗎?」

  「對、對不起……」睜開已經淤青的眼皮,王楠連說話都有氣無力,「龐先生,請你放了找吧!我知道錯了……」

  他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低估龐德綸的智商,還以為那串鑰匙是不小心遺落,而笨笨的自投羅網。

  「放了你?」撿起掉在地上的兇器,龐德綸以刀尖抵住他的脖子,反問:「你不但打我女朋友的歪主意,還帶刀潛進來想對她非禮,你認為我會輕易地饒過你嗎?」

  眼前的俊龐儘管笑得看似無害,但王楠卻感覺到,這男人身上散發出一種恐怖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他害怕地咽了下口水,「那你想怎樣?」

  「嘿嘿……」陰惻惻地笑了兩聲,龐德綸抬起腳道:「當然是對你這采花賊處以『極刑」囉!」

  「不、不要!求求你……」王楠的額頭不禁爆出冷汗。

  下一秒,棟十二樓即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哇啊——」

  *****

  龐德綸從警察局走出來,東方剛好露出第一線的曙光。

  「嗯,早晨的空氣好清新啊!」深深一個吐納,他還伸了個大懶腰。

  一旁的曹儀芹不禁問:「你怎麼發現王楠有問題的?」

  直到昨天半夜三點,她接獲警局通知做筆錄的電話,才曉得龐德綸根本沒有出國,甚至抓到了那個騷擾她的變態。

  難怪他會以「豪宅的保全系統較為嚴密」為理由,要求她這幾天先暫住他家,原來是在策畫「甕中捉鼈」的大計。

  「記得我那晚去買宵夜,卻臨時被我大哥回桃園、要我把車借他用一陣子的事嗎?」龐德綸反問。

  她點點頭,「嗯!你那天很晚才回來,結果在路經一條暗巷時,不小心跌了一跤。」

  「事實上,我並沒有跌跤,而是車禍受的傷,車頭還幾乎撞爛了。」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曹儀芹嚇了一跳。

  「我怕你擔心,所以暫時隱瞞不提。」

  其實他到地下室開車時,曾瞥見一道可疑的影子。原本他不以為意,直到管理員提起車禍的事,還謊稱消息來自曹儀芹,他就百分百確定,這傢伙和那場意外絕脫不了干係。

  於是他請調查局的友人幫忙,查出王楠不但有精神異常的就醫紀錄,還有猥褻及傷害的前科,而且目前的住所,就在他們對面的樓層。

  「我故意透露將去美國的行程,後來又留下那串鑰匙。想不到我前腳才離開,他就迫不及待要對你伸出魔掌……」

  假裝搭朋友的車子去機場,其實他兜個圈子,就繞回了地下室,因此王楠才以為阻礙已經不在。

  「你沒看見那色胚被我踹到命根子時的疼痛表情,真是大快人心啊!」得意洋洋的他,終於察覺曹儀芹凝重的臉色,「怎麼了?」

  「笨蛋!」她生氣地罵道:「這麼大的事,你為何不先和我商量,就跟那變態狂單挑?」

  「我的做法是冒失了點,可若非這招『引狼入室』,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警方怎麼可能逮捕他?」

  制伏歹徒後,他立即報警處理,刑事局隨後也派人前往王楠的住處搜索,意外發現,原來此人就是屢抓不到的「割刀之狼」。

  在偵訊中,王楠坦承由於未婚妻變心,導致精神一度崩潰。雖然他有段期間靠藥物控制情緒,卻消弭不了對異性的仇恨感,因此犯下了十幾起強暴案。

  他不但將每次犯案的過程都寫在日記裏,家中還放了一個櫃子,用來收藏受害者的內衣褲。而他會挑上那個夜校生下手,也是因為窺看過她帶男朋友回家偷嘗禁果,故而萌生以性侵做為「懲罰」的念頭。

  「話雖沒錯,但你也不需要以身涉險呀!幸虧王楠只帶了刀子,假使他拿的是槍,你如何制伏得了?還有,萬一你被他打傷,那該怎麼辦?」

  愈想愈可怕,曹儀芹的鼻頭忍不住發酸。

  「對不起啦!」龐德綸連忙拭去她眼角的淚,「以後我會考慮得更周詳,不會再貿然行動了。」

  她扁扁嘴:「你發誓?」

  「我發誓!」舉手發完誓,龐德綸將她圈入懷中,「坦白說,我很高興你這麼在乎我的安危,這就表示你非常愛我,對不?」

  「我……」被說中心事的曹儀芹,馬上嘴硬地推開他,「才不是咧!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公寓發生流血事件,多晦氣呀!」

  「說得也對哦!」他點頭附和:「何況咱們沒名沒分的,萬一我掛了,你就領不到保險金了。」

  「龐德綸,你能不能閉上你的烏鴉嘴?」

  哪有人這樣詛咒自己的?她最討厭聽那個「萬一」了。

  「遵命!」比了個拉上拉鏈的手勢,龐德綸接著問:「那麼曹大小姐,請問那件事情你考慮得如何了?」

  「哪件事?」曹儀芹一時轉不過來。

  「就是『擋當當當、擋當當當』的事咩!」他哼出結婚進行曲的調子,求婚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我們才剛交往,談這個實在太早了。」身子一旋,她走上人行道,嘴角卻掛著淡淡的笑。

  「什麼剛交往?」急忙跟上前,龐德綸不平地道:「從學生時代到現在,我們相識了八年之久耶!」

  「有的人即使認識一輩子,仍無法瞭解對方,何況婚姻是人生大事,我得再仔細斟酌。」

  「那你什麼時候能給我答覆?」他捺著性子問。

  「難說哦!」曹儀芹故意道:「或許我會考慮個幾年,也不見得有答案。如果你不願意等那麼久,不如趁早和我分手……」

  「我等我等!」緊緊抓住她的手,龐德綸最不想聽的就是那兩個字,「哪怕要等上一輩子,我也願意。」

  俗話說「愛到卡慘死」,誰教他愛慘了這個女人呢?

  唉……

  *****

  兩個月後

  「好深……啊……好舒服……」

  亢奮地擺動著身體,曹儀芹的叫聲愈來愈高揚。

  只見她的裙子還卡在腰際,厚厚的毛衣和胸罩全被撩到腋下,讓一對受到擠壓的椒乳,更有一種不羈的野性美。而被她跨坐在腿下的龐德綸,褲子也只褪到膝蓋。

  兩人會穿著衣服在沙發上做愛,並非因為天氣太冷,而是對彼此的渴求太迫不及待。

  「就是這樣!寶貝……噢,你太棒了……」迎合她狂野的翹臀,龐德綸真是愛死這種在撞擊的瞬間所擦出的強烈快感。

  「啊……我快不行了……幫我……」

  散亂著一頭長髮,曹儀芹發了狂似地追逐那波愉悅的巨浪。

  「好,我們一起……」

  他立即反守為攻,給予火力十足的援助。沒有多久,兩人便同時攻上了歡樂的巔峰……

  正因為高潮的滋味太曼妙,即使曹儀芹的喘息逐漸平復了,她依舊動也不動地偎著愛侶,靜靜享受那股激情的餘韻。

  「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龐德綸的口吻儘管有微些不悅,擔心她受涼的手仍體貼地幫忙拉好毛衣。

  「工作做不完嘛!」曹儀芹慵懶地垂下眼皮。

  以為曹儀芹是真的累了,他不禁抱怨:「這英傑也不太夠意思了,竟然讓你忙到天天加班!」

  拜「割刀之狼」所賜,這小妮子終於答應搬來和他同居,兩人的感情也更加甜蜜。

  不料隔沒多久,葛秀翎突然感到身體不適,經過檢查,發現腹部長了一顆兩公分大的腫瘤,醫生建議最好開刀切除。為了全程陪伴愛妻,以及照顧病人術後的休養,龐立綱便要求弟弟立刻歸隊,代為接掌整個團隊。

  既然兄長需要支援,龐德綸自是義不容辭,何況他已經追回舊愛,小陳也能獨當一面地控管整個業務部,該是他離開「傑宇」的時候了。

  本來他還打著如意算盤,想把親密愛人一塊挖角到「龐天」,但曹儀芹說什麼也不肯,他只得拜託賀英傑好好關照他的寶貝。

  如今大嫂完全康復,大哥也恢復上班,總算鬆了口氣的他,於是計畫要帶女友去美國一遊,順便和親人相聚。

  哪知這小妮子臨時生變,不但為了工作取消休假,甚至在兩人小別前的這一夜,還忙到快十點。所以當曹儀芹一進門,他就忍不住撲上去,除了發洩不甘被冷落的情緒,同時也是想多和她溫存。

  「別怪我老闆,他自己都忙翻了。」推開那片溫暖的胸膛,她起身撿起地上的小內褲,「好累哦!我去洗澡了……」

  進入浴室後,曹儀芹即露出慧黠的笑意。其實在一個月前,她就向總裁提出辭呈,為了讓新任的秘書儘快熟悉狀況,她才延時加班、從旁指點。

  原以為自己既是淡淡的來,走時也不會帶走任何雲彩,想不到最後一天的上班日,公司同仁竟爭相要為她送別。

  中午的那攤,由經常托她追蹤檔的行政單位請客;晚上的聚餐,則是賀英傑作東,所有的經理也全員到齊,而且大家還聊得很開心,因此她才搞到這麼晚。

  剛脫下衣服,一雙爪子就伸過來了。

  「親愛的,想不想一塊洗呢?」緊貼在背的男人,同樣渾身光溜。

  從前方的鏡臺,曹儀芹清楚地看見他眸中氤氳的那團火簇。「你不是已經洗過了?」

  「為了你,我再『弄濕』個幾回也無妨……」龐德綸語帶雙關地觸摸她濕意猶存的小穴,意猶未盡的分身又迅速進入「戰備狀態」。

  「你這個大色狼!」斥睨的杏眸,嗔中含媚。「你難道不怕累到睡過頭,明天會趕不及搭飛機?」

  「趕不及就趕不及,反正少了你,我也不太想出國。」龐德綸拿起蓮蓬頭幫她沖水.

  「不行!你已經答應家人,這次一定會陪他們在美國過農曆春節,怎麼可以又為了我而食言?」

  曹儀芹之所以不讓他取消行程,是因為她早已訂了機票,只等著明天要送出這第一份的「驚喜」。

  「我知道啦!」仔細地為她搓刷身體,龐德綸突然發現:「咦?你的咪咪好像又長大了一點哦!」

  「可能是『大姨媽』快來了吧!」

  事實上,她的乳房會發脹,是因為懷孕的緣故。

  在確定中獎的那一刻,她當然很震驚,畢竟她一直有注意安全期,而且男友大部分時候都做了保護措施。面對意外蹦來的小生命,她慎重考慮了一天,便決定接受上天賜予的禮物。

  而這,就是她毅然辭掉工作的主因,同時也是要送給龐德綸的第二份驚喜。因為她看得出來,這個呵護她如至寶的男子,是多麼的喜歡小孩。

  「你怎麼不早講?害我剛剛浪費了一個套子……」兩手狎玩著令人垂涎的蜜桃,龐德綸勃發的傲物也調戲地頂弄著她的花阜,「那麼接下來,我們就可以真槍實彈上陣囉?」

  「啊……」未置可否的她,自動就抬起腳攀住他的腿,助那烙鐵般的粗長緩緩推入。

  「哇嗚,你不但咪咪變大了,下麵也更熱情了……」他尚未開打,這條窄徑已是一片泥濘。

  的確!她懷孕後的身子比以前更敏銳,幾乎不用什麼前戲,馬上就產生足夠的潤滑。

  「噢,寶貝,你真是緊得讓我直想要對你這樣愛、愛、愛、愛不完……」伴隨四個重複的動詞,是連續的四道衝刺。

  亢奮不已的她,不禁忘情地呼應:「我也……啊……愛你呀……」

  「既然我們彼此相愛,為何你還不願意嫁給我?」

  一提起這檔事,龐德綸就覺得好氣餒。他起碼求了三十幾次的婚,連戒指也準備好了,偏偏頑石硬是不肯點頭。

  「人家還需要時間考慮嘛……」唯恐男友繼續爭論,她撒嬌地扭動妖臀,「快點愛我……啊啊……再來……」

  「你這可惡的磨人精!」儘管不滿這小妮子的敷衍,但他也只能藉由激烈的律動來發洩滿肚子的苦悶,「可惡、可惡、可惡……」

  「哦……好棒……」一次次又愛又恨的深搗,讓她不到兩分鐘就領略了極致的銷魂,「啊……」

  當喜悅的電流竄過全身,曹儀芹的腦海也同時浮現明天將要上演的幸福畫面,那就是——

  她帶著情人打造的求婚戒指,現身在飛往美國的機艙裏,然後對著目瞪口呆的龐德綸說:

  「Yes,Ido」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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