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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纓]蹩腳女保鏢【搞怪三姝之一】[全文完]

蹩腳女保鏢(搞怪三姝之一)作者:季纓

那個老番顛師父有沒有搞錯啊?!
叫她這個殺手去當人家的保鑣?!
唉~誰叫她是師父養大的小孤女,
師命既出,就算要拿她這條小命去賠也沒話說的……
啥?!他就是她要保護的人?!
厚~他的身手比她這個號稱殺手的人還俐落──
怎麼樣!人家就是長不高嘛!
除了飛鏢射不中,老是跑錯女廁所之外,
人家真的很盡忠職守在當威風「零零」的大「男人」說……
哼!要不是她夠機靈救了他一命,
他還能活到現在喘著玩嗎?!去!──
不會吧?!他真的要她「保護」他一輩子?!
呃……反正「他」也跟他跟得蠻習慣的?
這……好是好啦……可是──
也沒道理要一路「跟」上他的床去吧?!─
 

第一章

  「師父,你找我們回來有什麼事嗎?」

  蒲偷心最受不了師父了,每次只要一想她們,或者是想到什麼新奇的事,就打手機說有什麼重要的事要找她們,要求她們要在兩個小時之內出現。

  呿!要不是看在他這麼含辛茹苦的將她們三姊妹養大成人,她們才不想理他呢!

  「咳咳……咳咳……」沉魟佝僂著背脊,整個身軀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臉上則是滿佈著皺紋。

  這樣一個六十出頭的男人,看起來十分的慈祥,一點壓迫感都沒有,任誰也猜不出他曾是二十多年前叱吒黑幫、人稱「修羅」的沉魟。

  「怎麼了?要死啦!」丁曈坐在沙發上,她才不吃沉魟這一套,人說好人不長命,她在心裡頭早就認為她師父是一等一的妖孽了。

  「哎呀,二師姊,妳怎麼說這種話呢?師父身子骨還硬朗得很耶,而且說這種話對師父來說是大不敬。」蒲偷心對丁曈說道。

  「我說錯了嗎?」丁曈十分不以為然,「臭老頭,你知不知道我有很重要的會議要開耶,你打這一通電話過來,可能會讓我捲鋪蓋走路!」

  哼,天知道她的手機在靜寂的會議室裡頭響起,是多麼刺耳的一件事啊!為了要遵守兩個小時之內必須隨傳隨到的約定,她竟然和主管報告她「肚子疼」,回辦公室之後,她一定會臉上無光。

  「曈,只是一個月二萬出頭的工作,早就叫妳不要做了。」

  沉魟才捨不得他辛苦拉拔長大的女娃兒們,為了錢這麼辛勞,他打拚了這麼多年,好歹也有一點積蓄,但是她們幾個就是不要,這讓他很生氣。

  「不要做這,要做什麼?」丁曈挑眉。

  「曈,我猜師父一定叫我們和他一樣。」大師姊王榛邊喝著果汁邊說道。

  「甭想!」聽到王榛的話,丁曈及蒲偷心全都嚷著。「我們才不要做那麼沒有出息的事!」

  「妳這個臭丫頭在說什麼渾話!」沉魟的手用力的朝蒲偷心的頭上敲了下去,「這哪是什麼沒出息的工作,妳給我說清楚。」

  「本來就沒出息,而且我們還那麼年輕,才不要進牢房呢。」蒲偷心手撫著頭,瞪著沉魟說道。

  臭老頭,別以為每個人都想走你的後路,她們三姊妹才不做這種笨事呢!

  不平凡的身世,讓她們三人都立志要當個平凡人!

  當然了,要當平凡人的必備條件,除了要有一份正常的工作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當殺手。

  當殺手就不平凡了,她們三人早就有這份認知了。

  「技巧、技巧!」沈魟慈祥的臉也變了,「我不是從妳們還小的時候,就教妳們如何耍刀弄槍的嗎?妳們只要技巧好的話,就不會進牢房。」

  像他混了江湖幾十年,哪一次進過牢房了?

  「呵呵……師父,二十年前的武器現在早就落伍了。」

  「不然現在流行什麼?」

  「散彈鎗、機關鎗、黑星手槍、掌心雷……你那種暗器不流行了。」

  「妳們是想忤逆我嗎?殺手就是要拿暗器,這樣才能很快的闖出一番名堂來,妳們想想看,拿槍和拿暗器的殺手哪一個比較帥?」

  「呿!當然是拿槍了!」

  「拿暗器死的比較快。」

  「人家我還想多活幾年耶,我還沒有交男朋友說。」

  三個人一人一句,讓沉魟氣紅了臉。

  「不,是拿暗器的比較帥。」

  「屁啦,一個子彈就可以讓你提早升天了,現實層面還是比較重要的。」

  沉魟氣得握緊了拳頭,「好、好、妳們三個人真的是太好、太棒了。」

  「完了、完了。老頭子生氣了!」

  她們三個才不會笨得以為沉魟在誇獎她們呢!只見三姊妹害怕的相互抱緊,並且不停的發著抖。

  「師父、師父,我們一點都不好、不棒……」

  「妳們翅膀硬了!」

  「沒有、沒有,我們沒有,我們連鳥毛都沒有長齊,怎麼可能會長翅膀呢?師父請息怒啊!」

  「是啊、是啊,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您老人家還是多休息,才能多活幾年。」

  「妳們知道妳們從小到大花了我多少錢嗎?」他拿出一本泛黃的簿子,一看就知道那已經有一段歷史了。

  看到那本簿子,三姊妹的頭都開始痛了起來,又來這招了!

  「一千兩百零二萬二千二百一十七元。」

  「師父……」

  「想背叛師門的話,就連本帶利將錢給我還清。」他雙手置於背後,氣得連說話都會顫抖。

  「師父,你沒聽過施恩莫望報嗎?」蒲偷心可憐兮兮的說道。「一千多萬大多了,我們三個怎麼可能還得起啊!」

  她們就算去賣,可能還沒有這個行情耶!

  「偷心,妳忘了還有利息這個部分。」王榛提醒著。

  「是啊!我怎麼忘了還有利息這個部分呢?」

  「師父,開門見山的說吧!你要我們回來,絕不是單純的要我們還錢吧?你想要我們做什麼事?」

  「還是曈瞭解我。」沈魟得意的說道。

  「有話快說吧,我還要趕回去上班,沒有人肚子痛這麼久的。」

  「我要妳們幫我保護一個人。」

  「保護?」

  聽到「保護」兩個字,三人的眉頭同時皺了起來,她們的師父不是殺手嗎?怎麼會要她們去保護一個人呢?

  這真是太好笑了!

  「師父,你有沒有說錯?」蒲偷心確認著。

  「沒錯,我要妳們去保護一個人,以妳們三個人的身手,我想應該可以勝任。」

  不是他自誇,名師怎麼可能會出「呆徒」呢?

  雖然他沒有親自動手試探她們三人的能力,不過徒弟可是他教出來的,她們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呃……呃……」

  三人面面相覷,她們三人哪有什麼身手啊!她們有容貌、有身材,可能還有一點腦子,但就是沒有什麼身手。

  花拳繡腿的功夫她們還會幾招,要是來真的可能小命早就休矣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他望向三人。

  「沒有,沒有什麼問題。」

  「很好……喏,這是我要妳們保護的人,在保護他的同時,也得將取他性命的人給殺掉。」沉魟拿出了一張照片,並且下了指令。

  「還要殺人啊,這太殘忍了啦!」

  「人家我們可是熱愛和平的人耶!我們最希望的就是世界大同了。」

  「是啊、是啊,我只要見到血就會暈倒耶!」

  「給我閉嘴!」他向三人斥道,「沒將殺手順便幹掉,只會讓事情更棘手,這個人……」他的手指著照片上的男人,「他叫聶鳩,他父親在年輕的時候曾經救了我一命,我就算死也要回報他。這是我昨夜收到的——」他將一塊金幣放在桌上,「妳們應該知道這枚金幣的意思吧?」

  見到這枚金幣,她們知道她們只能接下這個任務了。

  這枚金幣的兩面都刻著「修羅」這兩個字,只要是對沉紅有恩的人,都會收到這枚金幣,同時可以要求沉魟幫他們做一件事,在委託的同時,沉魟也會收回金幣。

  「對方的父親委託你的嗎?」

  「沒錯!」沉魟點著頭,「我發出去的金幣除了這一枚之外,還有另外兩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師父,請問你又是為何發出另外那兩枚金幣的?」

  「咳咳……」聽到王榛這麼問,沉魟突然滿臉通紅,還咳了幾聲。

  「這個……這個……小孩子不要管這麼多,妳們只要知道會拿到我沉魟金幣的人,就是我的恩人。」

  「好歹我們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吧。」

  「好啦、好啦,別逼我了!我說就是了。」他氣惱的耙了耙快要禿頂的頭,「一個是我在吃麵的時候沒有帶錢,對方幫我出了面錢;另一個是我被仇家追殺的時候,收留了我。」

  「第二個給的還比較有道理。」

  「第一個給的太隨便了。」

  「別人一定認為修羅的金幣是鍍金的,不然哪有一碗麵可以換一枚金幣的,這也太好賺了吧!」

  「妳們三個說夠了沒!不管是幫我付面錢還是收留我、救了我,對我來說都是我的恩人。」沉魟強調著。「這些都是恩情,無分大小。」

  「隨便的臭老頭。」

  「一點都不貞節。」

  「算了吧﹗我們怎麼可以指望這種臭老頭有什麼節操可言啊!」

  「反正我話已經說出去了,對方也沒有佔我們的便宜,他給了我兩百萬,妳們誰要接這個Case?」

  「接的人可以收到多少?」丁曈從沉魟的手上接過了照片,三人一同研究著「保護人」的長相。

  嗯……基本上以這種長相來說,還算是個人,臉是臉、五官也都放對了地方,看起來也挺斯文的,但就是太瘦了,有一點像「肉雞」的感覺。

  帥是帥,可是她們三個人都不喜歡「肉雞」,她們喜歡的是「猛男」型的,最好胸前還要有幾綹胸毛這樣才性感。

  「沒看頭。」丁曈懶懶的說道。

  「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蒲偷心一點興趣都沒有。

  「一點都不對我的味。」王榛將腳蹺到了桌上,顯示她也是興致缺缺。

  「二十萬!」

  「什麼?」三人一同揚高了調,「臭老頭,你坑人啊﹗別人付你兩百萬,你工程發包下來卻只給我們二十萬,你還算是人嗎?」

  「偷心、偷心,妳冷靜一點。」丁曈與王榛連忙架住了蒲偷心,就怕她憤怒起來,將他們師父給敲扁了。

  「我不用收一些佣金、手續費什麼的嗎?這可也是經紀人的費用耶!」

  「經紀人?哼!我們三人什麼時候需要你這個經紀人了?」丁曈嗤道。

  「反正妳們三個人就是得有一個人接這個Case,能分得的金額就是二十萬。我的話已經說完了,我要去睡午覺了。」沉魟的話一說完,便走入了房間裡頭休息,只剩三姊妹呆坐在客廳裡。

  *************************************

  「兒子啊,我們兩夫妻就只生你這個兒子而已啊!公司、財產我們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你可得健健康康的活著啊!」

  聶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一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被壞人狙擊了,她的心就像是有千片刀片在割一樣。

  「是啊!我看你這陣子還是不要去公司了。」聶父摟著聶母,也是十分擔心的樣子。

  「爸媽,你們別這麼擔心,你們看我不是沒事嗎?」聶鳩一點都不以為意。

  他臉掛著斯文的笑容,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十分的無害。

  「那只是一時的啊,誰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呢?」

  「是啊,凡事都得小心啊,還是你出國避避風頭好了。」

  「這樣一來,不是告訴對方我怕他們了嗎?」這太不符合他的個性了。

  「兒子啊……不管如何,我們只要你活的好,這樣就夠了。」

  「爸媽,我知道。」

  「鳩,你真的這麼固執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鳩一向是個好兒子,只要是他們的期望,他都會努力做到,但是這一次……這攸關到他的性命啊!

  「是敵人就必須揪出來。」

  「好吧,如果你真的這麼堅持,我也不能說什麼了。」聶父搖了搖頭。

  「你……你要放任兒子這樣嗎?我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啊!」聶母泣不成聲。

  「犯人遲早都要揪出來的,不是嗎?逃避只會讓自己更危險。」

  「先前,你的座車被動了手腳,煞車線全都被剪斷了,而且還有人在街上拿刀子想刺殺你,再加上暗夜有人對你開槍,這樣還不夠嗎?」聶母的手緊抓著聶鳩的肩,「我不想看你在我們的面前倒下啊!」

  「媽,妳知道嗎?對方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我的,如果我出國避風頭可以解決一切事情,對方也不再追殺我的話,當然我會照妳的話去做,但現在的情形可是不一樣啊!」

  「反正你們父子都不聽我的話了,鳩……我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媽,我答應妳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這樣妳可以放心了嗎?」

  「鳩……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什麼事?」

  「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請了人來保護你。」聶父拍了拍聶鳩的肩,沉重的說道。

  「保全?」聶鳩的眉頭皺了起來,不是他看輕保全的能力,而是對方可是職業殺手,這不是保全能應付的。

  「不是。」聶父搖頭,「是殺手。」

  「殺手?」他重複了遍他父親說的話。殺手不是只取人性命嗎?

  「是的,對方欠了我一個人情,所以當我提出這個要求時,對方很爽快便答應了。」

  「若是那種有著三流身手的,我想那就不用了。」他搖了搖頭。

  「不是,他是二十多年前叱吒風雲的修羅。」

  二十多年前?那現在不是一個老頭子了嗎?他的身手還俐落嗎?聶鳩的心裡頭起了疑問。

  「是的。」

  「爸,我想還是算了。」

  「不行,我堅持這一點。如果你硬要和對方拚命的話,你真的需要一個保鑣!」他們可不能冒著失去獨生子的危險。

  「是啊,兒子你就答應吧……讓那個殺手來保護你,別讓我擔心好嗎?」

  原本聶鳩是打算拒絕的,但是看到母親痛苦的表情,他也只能沉重的點下了頭。

  若是那個殺手還有一點能力可以保護他的話,這樣當然是最好的了,但就怕是對方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甚至還拖累了他,這就不妙了。

  見到自己父親滿意的臉,看來他似乎對那個殺手有很大的期待,好吧!既然他都答應了,他也沒有話說。

  「修羅會親自來保護我嗎?」

  「這……」聶父聽到聶鳩這麼問,才想到修羅並沒有說要親自保護聶鳩,還是派人來。

  「怎麼了?」

  「這一點修羅沒有說,不過他說會再和我聯絡就是了。」

  「多久會和你聯絡?」聶母著急的問道,「萬一一年後才聯絡呢?」

  「放心,我想修羅不是這樣的人,若是他有心推托的話,也可以直接拒絕我的要求,畢竟那只是他對我的承諾而已。」

  「媽,爸說的有道理,我們就等著修羅和我們聯絡好了。」

  ****************************************

  王榛、丁曈、蒲偷心三人臉色十分蒼白的坐在客廳裡頭,她們已經維持這個姿勢許久了,沒有人敢有進一步的動作。

  「怎麼都不說話?妳們不開口就我開口好了,誰上?」王榛拿出了大師姊的魄力說道。

  「我……我不要……」一個不停的搖著頭。

  「我也不要……人家想要平平凡凡的過這一生,不想為了二十萬送了一條小命。」一個則是揮了揮手。

  「這很公平啦,其實妳們要想想,那個臭老頭還有兩枚金幣沒有收回來,意思就是,這種事大家都有機會,既然這樣,有什麼好躲的?」王榛開導著兩個師妹。

  「大師姊,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啦,可是誰想去送掉這條小命啊!」丁曈的眉頭皺了起來。

  「所以為了公平起見,就抽籤決定了。」王榛指著桌上放著的三根竹筷子,「只要抽中有藍色記號的人,就得執行這次的任務,而現在……」她的聲停頓了下,「我們只能商量誰要先抽。」

  「大師姊,不然這樣好了,三個人都閉上眼抽一支竹筷子,等到抽完時再睜開眼。」

  這樣就很公平了吧?

  更何況王榛說的對,出任務只是遲早的問題,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因為還有兩枚未收回來的金幣。

  「好。」蒲偷心點了點頭,「我贊成。」

  「我也沒異議,大家將手放在竹籤上頭之後,便閉上眼。」

  「嗯。」

  「都拿到了嗎?」王榛閉著眼問著,她的手中拿著一支竹籤。

  「是!」

  「好,睜開眼,生死現在就決定了。」

  三人的雙眼一同睜開,但是三人的表情在看到手中的竹籤之後,有些不同。

  「我不要、我不要,為什麼是我……」某人哭喪著臉說道。

  「沒事的話,我要去上班了。」王榛將竹籤丟在桌上,「別哭了啦,反正下次也會輪到我們兩個啊,早死早超生啦!」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之後,便離開了。

  「掰掰啦,我也要走了,我會幫妳求個平安符,同時也請妳自求多福。」丁曈也沒什麼同情心的離開了。

  蒲偷心拿著那支竹籤的手不停的顫抖著,眼眶中的淚水則是不停的打轉著。

  為什麼……為什麼是她?

  她去的話一定「穩」的啦!穩死的啦……

  她的三腳貓功夫對付色狼還可以,要保護委託人、幹掉殺手的話,那就太勉強了。

  神啊!保佑她吧,她不想這麼早死,她還想嫁人呢!

  *************************************

  好吧!反正就是抽中她了,她如果跑掉,一定會被人笑是烏龜王八蛋的,既然如此,她就認命一點,而且那個遊戲是公平的。

  看著穿衣鏡裡頭的自己,一雙紅通通的眼證明她已經哭了整晚,而紅通通的鼻子也說明她擤了一個晚上的鼻涕,再加上垃圾桶裡頭那些包好的「扁食」,這一切的一切全都在訴說著她有多麼不願去抽中籤王。

  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照鏡子了吧……也許,她已經沒有機會再回到這裡了吧?﹗

  嗚嗚嗚……將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整理好,殺手和保鑣要怎麼穿她是不知道啦,不過她參考漫畫書上畫的,一般女保鑣及女殺手都會以「男裝」示人。

  這或許就是「模式」吧,大家都這麼做,所以她當然也不能免俗。

  一身廉價的黑色西裝,再加上黑到不行的墨鏡,然後她的棕黑色頭髮被她用慕斯牢牢的束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帥氣極了。

  唯一的小瑕疵就是,她身高是三姊妹裡頭最矮的,只有一五0而已,男孩子長得這麼矮實在有點奇怪。

  怎麼辦呢?

  蒲偷心原本想穿二十公分的「恨天高」,不過就怕走路不小心拐了腳!

  皺著眉頭,她第一次為了她一五0的身高而哭泣。

  算了,別理身高好了,技巧好的話,身高不是什麼問題嘛!她如此安慰自己。

  不過……她似乎也沒有什麼技巧可言!

  出發了,送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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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姐、小姐……」蒲偷心壓低了聲喊道。

  站在櫃檯小姐的面前,蒲偷心第一次覺得一家公司的櫃檯竟然這麼高,她幾乎都可以將頭放在櫃檯上了。

  「先……先生……有事嗎?」這個男人竟然這麼矮!櫃檯小姐站起身,發現她都還比眼前的人高半個頭左右。

  他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像是從遙遠的地方來的,一點都不像這裡的人。

  「嗯……我想找聶鳩先生。」她咳了幾聲,看出了櫃檯小姐有點藐視她的身高。

  「聶鳩?那是我們總裁,請問你有預約嗎?」櫃檯小姐公事化的問道。

  「預約?」她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可是來保護他的生命的耶,還得預約啊!

  「沒有嗎?要不先生你在這張紙上留下你的姓名、電話,我們會再和你聯絡。」

  「沒有預約就見不到?」

  「是的。」櫃檯小姐點點頭。

  「這樣啊……」該怎麼辦呢?預約又太麻煩了……「不然這樣好了,妳將這個東西拿給聶鳩看,他一看到就會請我上樓了。」她從口袋裡頭拿出了那枚金幣放在櫃檯上。

  「好的,那請你稍等。」

  *************************************

  「鳩,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今天保全發現了一個寄給你的包裡,由於裡頭會發出滴答滴答的聲,所以就先請防爆小組來爆破,雖然裡頭只是一個鬧鐘而已,不過警告的意味十分濃厚。」聶鳩的左右手,「聶氏集團」的總經理晁敦說道。

  「有將新聞壓下來了嗎?」聶鳩的手敲著檜木辦公桌,雙眼則是審視著牆上掛著的那些名畫。

  「有,我們有要求不能發佈此一消息,而且包裹送來的時候不是上班時間,所以並沒有任何職員知道這件事。」

  「很好!」

  聶鳩的嘴角浮出了笑意,他溫文儒雅的臉孔令人很難想像,在商場的他是如何的強勢,也因此樹敵眾多。

  這次的事件到底是誰所為,目前都還在調查當中。

  「接下來呢?有一就有二,我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晁敦十分憂心。

  「嘖……我看起來像是這麼短命的人嗎?別忘了,我爸媽還在等著抱孫呢!」他拍了拍晁敦的肩膀。

  「最好是這個樣子,萬事小心一點。」

  「這種煩惱的臉,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你。」他揶揄道。

  平常的晁敦不是這個樣子的,他總是嘻皮笑瞼,就像是不知道「煩惱」兩個字為何物一般。

  現在,他知道他是真的在關心他,看他那皺得分不開的雙眉就知道了。

  「什麼樣子才像我?」

  「真要我說嗎?」他淡笑著,看著手腕上的表,「例如,以現在的時間九點半來說,你是不應該出現在我的辦公室裡頭,正常的你似乎是在床上抱著女人溫存吧?」

  「這麼瞭解我?呵呵……真不愧是好朋友啊。」

  他們是高中到現在的好朋友,在聶鳩正式到自家的公司上班之後,他也進人聶氏幫他,日子一過就是好幾年了。

  「是啊,你是接到保全部門的電話吧?」

  「嗯。」晁敦點頭,「沒辦法……」他聳了聳肩,「你可得長命百歲,因為我可是在你的旗下工作,領你付的薪水啊,要是你有什麼閃失的話,我可能就得失業了。」

  「放心!這份工作你還能做個五十年,領退休金。」

  「呸呸呸……」一聽到還要上五十年的班,他整個臉都皺了起來,「嘿,朋友,我看起來像是這麼歹命的人嗎?我根本就不想領那什麼狗屁退休金,我的願望可是四十歲就閒閒在家養老了,才不要這麼拚命工作咧!現在我距離四十歲還有十年,我只打算再為你賣命十年。」

  「四十歲就退休?呵……聽起來挺無大志的,四十歲之後就要在家裡種一些花花草草是嗎?」

  「種花種草適合我嗎?我可不想這麼做。我打算四十歲的時候……呵呵……」他的臉上散發出憧憬的光芒,口水差一點就流下來了,「我要存很多錢,然後蓋一座後宮,裡頭養許多如花美眷。」

  「你確定你不會早死嗎?」他衷心的問道。

  「呸呸!講那是什麼話啊,我是你的朋友,你竟然說這種話!」他氣吼道。

  「應付一個女人與應付一群女人是不一樣的,更何況你還想蓋座後宮……古代皇帝為什麼會早死,其實都是有原因的。」

  「安啦!我有辦法應付一個,就有辦法應付一大群。」

  「真的嗎?別讓我在四十一歲時,看到你整個人只剩皮包骨。」

  「我已經托人在大陸取得一份古代帝王的壯陽秘方,只要我按時服用的話……嘿嘿……」為了那份壯陽秘方,他可是尋遍了千山萬水,花了大筆銀子才取得的。

  「很快就可以升天了是嗎?既然如此,你有沒有考慮練『帝王功』?」

  「聶——鳩——」

  要不是看在他是他的衣食父母份上,他馬上就將聶鳩揍成扁的。

  「開玩笑的。」聽到了敲門聲,他開口說道:「進來。」

  「等等,也許是殺手!」晁敦全身的神經在瞬間繃的死緊。

  「放心,沒事的。」

  「總裁,一樓有位先生要見你,他要求我將這枚金幣交給你。」櫃檯小姐將金幣放在桌上,等候聶鳩的指示。

  「咦,純金的耶!」晁敦忍不住將金幣拿在手上把玩著,他發現上頭還刻了字,「修羅?這什麼東西啊?」他不解的問著。

  「請他上來。」想起了他父親說過的話,聶鳩對櫃檯小姐道。

  「喂,你不是應該要向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東西嗎?」

  「金幣啊。」他仍是一派溫文的表情,「你剛才不是還說那是純金打造的嗎?」

  「我要知道這個金幣是做什麼用的。」

  「這是我父親……」他將父親告訴他的事向晁敦重複了遍。「這樣你懂了嗎?」

  「嘩——還真的有這種人存在啊,真是重情重義啊!」

  「你這個一心只想蓋後宮的人,懂這些嗎?」他嘲諷的說道。

  「懂、懂!這我當然懂了,殺手啊……讓我想想看他應該是長得什麼樣子,是戴頂牛仔帽、理個小平頭或者是光頭,臉上有道刀疤,然後身高一九0以上。」這是他的刻板印象啊!

  晁敦的聯想力太過於豐富了,讓聶鳩忍不住搖頭失笑。

  「你確定你說的是殺手嗎?」

  「當然,雖然我沒有親眼看過殺手長什麼樣子,不過我的描述應該差不多。」

  「好,那我們就打個賭吧,賭那個殺手保鑣是不是長得像你說的那樣。」聶鳩從晁敦的手中接過金幣,拿在手中把玩著。

  「賭多少?」

  他這個人最喜歡賭了,尤其是與聶鳩打賭。

  這一次他可是信心滿滿,他認為自己一定可以得到賭金,因為——殺手不就是長那個樣子嗎?

  「一千塊!」他從皮夾裡頭抽出了一張千元大鈔放在桌上。

  「好,賭了。」

  *****************************************

  「人來了。」

  晁敦聽到了敲門聲,他開始期待走進聶鳩辦公室裡頭的殺手,是不是與他想像的差不多。

  「進來。」

  「總裁,就是這位先生要見你。」

  「先生?在哪裡?」奇怪,人呢?

  晁敦的目光開始尋找著殺手的身影。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他竟然會看不到,真的是太神奇了!

  「他在我的身後。」當櫃檯小姐移動自己的腳步時,晁敦才看清了殺手的「真面目」。

  「你——你是殺手兼保鑣?」他雙眼大睜,不敢置信的問道。

  「是,就是我。」蒲偷心盡量面無表情的說道。

  「哈哈哈……好痛、好痛……我竟然笑到肚子痛,憑他這樣也能當殺手?﹗他只不過是一個身高不到一五0的小矮子。你知道你讓我賠了一千塊嗎?」看到聶鳩收下桌上的紙鈔,他的心就揪痛了下。

  「不知道。」這關她什麼事啊?偷心在心裡頭不屑的答著。

  「你為什麼不長得高大威猛一點!」他將氣全都出在蒲偷心身上。

  「我怎麼知道啊?」蒲偷心也動怒了,「我一直以來就是這種身高啦,而且我要告訴你們,這是我第一次出任務。」

  「第一次——」

  「夠了!敦。」聶鳩示意晁敦閉上嘴,他對蒲偷心露出了笑容,「不管這是不是你第一次出任務,但是在未來的這段時間裡,我還是需要你的幫忙不是嗎?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總算還有人說得像人話了,我也希望合作愉快。」

  蒲偷心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想帥氣的將腳放在桌子上,看起來比較有氣魄一點,但就是腳太短了,怎麼樣都構不到桌子。

  「人矮、腳短就認命一點,別耍帥好嗎?」晁敦就是看眼前的小矮子不爽,因為他讓他賠了一千塊。

  他故意在蒲偷心的面前做出相同的動作,修長的腿輕易的便搭上了桌子,腳甚至還伸到桌子中間。

  「你——」

  奇怪了,她到底是哪裡得罪他了,為什麼他就是處處挑釁她啊?

  「小矮子!」

  「敦,別欺負他了……畢竟我還得拜託他保護我的生命。」

  「鳩,可是他說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耶,是不是他沒有什麼能耐啊!」看他長得矮矮小小的,晁敦就是會忍不住將他給瞧扁。

  咦……什麼?他、他……那是什麼態度啊,分明就是看不起她嘛!

  蒲偷心從鼻孔裡頭重重的哼了一聲,「別太瞧不起我。」

  「聽說殺手都很厲害是不是?」晁敦故意說道。

  「是啊,你看我這個樣子,不會覺得我很厲害嗎?」她故意跩跩的說道。

  「好吧……我們老大還要靠你保護。」晁敦抬起頭,看到牆上所掛著的飛鏢靶,「你要不要展現一下你的功夫?」

  「功夫是可以隨便拿出來現的嗎?」她哼了幾聲。

  「就算是我們想看看你的能力,可以嗎?」晁敦的視線望向聶鳩,「鳩,你覺得如何?」

  「殺手先生,你覺得如何?」聶鳩有禮的問道。

  敢情他們兩個人是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嗎?

  他雖然看起來很斯文,用那種面帶笑容的表情問她話,不過蒲偷心總覺得他也是不怎麼相信她的能力。

  能力?

  好吧,她承認她本來就沒有什麼能力了。

  不過……若是玩射飛鏢的話,應該勉強罩得住。

  「好。」為了她的尊嚴,她硬著頭皮點了頭。「你要和我比嗎?」

  「不……不,你自己射,我們看你射就行了。」晁敦好整以暇的說道,而聶鳩則是客氣的將四支飛鏢全都從靶心上拿下來遞給了她。

  「謝謝。」

  「請站在這條線外頭射。」聶鳩指著地上一條紅色的油漆記號。

  這麼遠啊……她大約估算了一下距離,最起碼也有六公尺。

  拿起了飛鏢,她快速的射出了第一支鏢,只見鏢還沒有射中靶子,就直接掉落在地上。

  「哇哈哈哈……」晁敦毫不客氣的張嘴大笑著,「這樣也能當殺手啊,真是笑死人了!」

  沒中、沒中,竟然連個邊都沒有沾上。

  偷心的臉瞬間腓紅,該死的!她怎麼會這麼丟臉啊!

  她握緊了拳頭。要不是身上背負著使命,依她的個性一定二話不說的就跑掉了。

  「可能是這位先生沒拿好吧,你就別笑了!」

  不行,她一定要射中紅心!

  又連續射出了兩支鏢,但是同樣的,鏢都在還沒有碰到靶之前,就掉落到地上。

  「你還有一次機會可以表現,如果你這樣也能算得上是殺手的話,那我不禁開始懷疑『修羅』到底有什麼功夫。」

  聽到對方嘲諷她,偷心真的快要瘋了,他罵她沒用就算了,竟然連她們家的老頭子都一起念上了,她真的讓師父蒙羞了!

  「生氣了嗎?呵呵……有能力的人才能有資格生氣,不是嗎?沒有能力就少丟人現眼。」晁敦完全無視於偷心臉上的怒容,繼續說道。

  偷心射出了手中最後一支鏢,鏢卻射中了牆上掛著的畫。

  「嘖嘖……好厲害的功夫啊,你知道你射中的那幅畫要多少錢嗎?兩萬塊美金耶!」

  一聽到兩萬塊美金,偷心都快要暈倒了,她……她竟然把人家的畫給射壞了!

  「算了啦,我們不會要妳賠的,我們不是這麼惡劣的人,對吧?鳩!」他用手肘推了推聶鳩。

  「一點錢而已,沒關係!只是殺手先生的失誤。」

  聶鳩臉上仍是掛著溫文儒雅的笑容,他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一支飛鏢,由蒲偷心的身後一射,命中紅心。

  偷心幾乎看傻了,他……他竟然這麼厲害!

  「我看你才是需要保護的那個人吧,呵呵呵……還沒請教偉大的殺手先生尊姓大名?」

  「蒲……悠……」偷心結結巴巴的說道。

  丟臉,她還是滾回老家去好了。

  「蒲先生,這段期間就麻煩你了,我相信剛才只是你一時緊張,也有可能這是我們平常在玩的小兒科把戲,你對這個沒興趣也看不上眼,所以並不熱衷。」聶鳩幫偷心找了個下台階。

  「呃……呃……是啊、是啊!」偷心搔了搔頭,「呵呵呵……沒錯、沒錯,我們……我們平常時候都不是玩這種小兒科的東西,都是真槍實彈的,一把槍比這種小鏢有重量多了。」

  哇咧啦,她編個謊而已就冷汗直流。

  「我想也是。」

  「麻煩你多照顧了﹗」

  聶鳩走到偷心的面前,伸出了手,而偷心也禮貌性的伸手。

  當她的手覆上他的之時,聶鳩的眉頭一瞬間皺了起來。

  他的手好小……好嫩……

  不過,他的身高不高、骨架嬌小,有這樣一雙小手,也是正常不過的事,不是嗎?他又何必如此訝異?

  「多多指教!」

  ****************************************

  「鳩,你覺得那傢伙有能力保護你嗎?我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晁敦簡直是將偷心給瞧扁了,「他連飛鏢都射不好了,不是嗎?」

  「也許蒲悠只是習慣拿槍,鏢對他來說太輕了。」

  他一點都不以為意,不管蒲悠有沒有能力保護他,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畢竟求人不如求己啊!

  「鳩……你別這麼善良好不好,你明知道不是這個樣子的。」晁敦生氣了。

  「不然是怎麼樣?」

  「你看他射鏢的身手,哪一點看起來像是職業殺手了?」

  「這些我都不管,不過……」他的手扶了扶鏡框,「他也真的是挺厲害的,我的辦公室裡頭所掛的畫,全部就只有那一幅是贗品,竟然就被他射中了。」

  「那叫瞎貓碰到死老鼠。」他不屑的說道,「你要將他安排在哪裡?」

  既然是保鑣的話,不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跟在聶鳩的身旁嗎?

  「我住的地人還有空房間,如果他願意委屈住在那裡的話。」

  *************************************

  「我就住在這裡嗎?」偷心了中拎著兩個行李袋,看著聶鳩為她安排的房間。

  哇……好大唷,她可是從小到大都沒有睡過這麼大的房間耶,一看就知道很舒服的樣子。

  她忍不住坐上了床,嘩……彈性真好!這張床應該不便宜才是,她在心裡頭想道。

  「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十分的滿意。」她用力的點頭,這麼好的地方,她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滿意就好了,我就住在你的隔壁房。」

  「好!要是遇到什麼危險你就大叫,我馬上就會出現在你面前。」雖然沒有半點能力,不過他還是善盡職責的說道。

  「只要大叫,你就會來救我了是嗎?」

  「是的。」

  基本上,她是會出去看看沒錯,不過她可不保證一定救得了他啊﹗

  「謝謝你,蒲先生……」聶鳩感激的說道,「真感謝我父親幫我找了一個如此盡責的好保鑣。」

  「呃……是嗎?呵呵……」他做什麼表現的這麼誠懇啊,害她都有一點不好意思了。

  「在房間裡頭蒲先生可以不用戴著墨鏡吧?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房間的光線是暈黃的,你這樣可以看得到嗎?」聶鳩好奇的問道。

  是啊……聶鳩說的對,她是看不太清楚,不過她可不能將墨鏡拔下來,因為那可是會穿幫的。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我們殺手呢……為什麼要戴墨鏡的原因其實是很簡單的,因為我們要適應黑暗,不然由明亮的地方一下子到沒有任何光線的地帶,人的眼睛要花幾秒才能適應。」

  「原來是這個樣子。」聶鳩點了點頭,「不過現在是在室內,而且一直穿著西裝未免也太熱了一點。」

  「不、不,裡頭的冷氣夠強,我這樣就行了。」

  她才不想將外套脫下來呢!

  「好吧,那我就不勉強了。」

  雖然聶鳩不明白為何他這麼堅持要穿著那件厚牛毛外套,不過他若是不熱的話,也沒關係,只要他高興就好了。

  「對了,聶先生……」

  「什麼事?」

  「若是有人按門鈴,可別隨便開門知道嗎?這可能會有危險。」這些全都是看漫畫學的,不然她怎麼知道這麼多呢?

  不管怎麼樣,為了她師父的名譽著想,她還是覺得必須豁出去了,等到真的罩不住的時候再說吧。

  「謝謝你的叮嚀。」聶鳩斯文的答謝著,「這些我會注意的,多虧了你的提醒。」

  他的一番褒獎讓偷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做什麼這麼感激她啊?她只是隨口說了幾句話而已。

  哎呀呀……像他這麼善良的人,在這個社會上是無法生存的啦!不過也真沒有想到這種年代,竟然還有像他這麼「古意」的人。

  他應該要活在古代才是,因為對她來說,他就像個「古早人」一樣。

  「不會、不會,這只是我應該做的。」她搔了搔頭。

  「以後還有很多事情得麻煩你,那天晁敦不禮貌的行為,請蒲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好嗎?」

  「這……」偷心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提到那個讓她臉上無光的男人,她就氣得牙癢癢的。

  「他這個人沒有什麼惡意,就只是嘴巴惡毒了些,請你見諒。」他誠心的說道。

  「這當然、當然!」她用力的點了點頭。

  人家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怎麼樣呢?

  唉,她這個人最慘的就是見不得別人好,所謂見不得別人好的意思是——只要別人越有禮貌、越溫柔、越客氣,她的立場就會越來越薄弱。

  她有時真的很痛恨自己,為何不像其它人一樣趁機佔別人的便宜!

  也許……這就是她人格上的缺陷吧,哎……人格如此完美的她,還是要有一點瑕疵,免得招嫉了。

  「你不會突然就離開,丟下我走了吧?」聶鳩看著蒲偷心突然問道。

  「什麼?」

  偷心以為自己聽錯了,聶鳩怎麼會發現自己的「心事」呢?

  「對不起,我並不是看輕你,認為你是個會丟下委託人就這麼開溜的人,只是我沒有安全感,我只想確認一下。」他又是滿瞼歉意的問道。

  碗糕咧﹗他做什麼問她,這麼令她覺得尷尬又難以回答的問題啊!

  他這麼說是不是要讓她承諾,她絕不會丟下他一個人跑了?

  哇哇……這還得了啊,遇到「小ㄎㄚ」的殺手她可能還勉強能應付,若是那種「超大尾」的,她不溜連小命都沒有了,這個問題真是令她難以回答了。

  「怎麼了,蒲先生?是不是我問了什麼問題令你覺得很煩惱?」他觀察著他問道。

  「會嗎……這個問題怎麼會令我覺得很煩惱?這當然不會了……哈哈哈……」她訕笑了幾聲,「像我們也有我們的行規,我們有義務及責任保護委託人,我們絕不會做那種事的。」

  嘿嘿……她也沒有說錯啦,她只是說「行規」——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嘛,不過有時候真的還是小命要緊。

  「這樣啊,有了蒲先生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聶鳩看了這間房間,「如果有缺什麼東西的話,蒲先生只要和我說一聲就好了,我會盡量讓蒲先生在這裡住的舒適。」

  「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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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躺在床上,偷心越想越不對勁。

  奇怪咧……像聶鳩這麼好的一個人,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完全沒有任何的「殺傷力」,為人如此的客氣、謙虛,不應該會得罪人才是,怎會鬧到有人要取他的性命,這種事發生在他的身上太不尋常了。

  「難不成是有人在嫉妒他的成就嗎?」

  年紀輕輕就居於如此的高位,難怪會有人想要他的命!不過真的取到聶鳩的性命,又有什麼好處呢?

  偷心越想眉頭皺的越深……該死的,怎麼這麼困難啊?這不是她這單純的腦袋所能理解的。

  難道是兄弟間要爭奪財產嗎?

  小時候她曾聽師父說過,有個有錢人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花費鉅資請他幹掉他的親弟弟……

  她剛聽到的時候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沉魟告訴她這些都是錢財惹的禍!

  「聶鳩有弟弟嗎?也許是他的兄弟呢?」偷心逕自猜測著。不行,她可不能排除任何的可能性。

  這個想法一竄入她那單純的腦袋之時,四肢反射性的由床上跳了起來。

  偷心走出了房間,到了聶鳩的房門口,敲了敲他的房門。

  「誰?」房間裡頭傳來的是屬於聶鳩那淡淡的男性中音。

  「是我,蒲悠。」偷心說道。

  「嗯……稍等。」聶鳩開了房門,將某項東西收到了口袋裡頭。

  偷心用眼角餘光瞄到了聶鳩放入口袋的東西,她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像他這種老實人怎麼會有槍呢?而且是女性在用的那種造型輕巧的掌心雷。

  「你——」她的手指著他的口袋。

  「這有很奇怪嗎?」聶鳩笑笑,從口袋裡頭掏出了那把手槍。

  「是啊、是啊……你不是一個平凡的老百姓嗎?」

  既然平凡就不應該有槍在身啊!

  看到他這麼驚訝,聶鳩真的覺得好笑極了,他是一個殺手,有必要對一把手槍感到如此的震驚嗎?

  「晁敦給我防身用的,到目前為止六顆子彈都還在。」意思是他還沒有開過槍。

  也對啦,像他這樣沒什麼能力,多少也要有點武器防身,她何必如何大驚小怪呢?

  「我沒有扣下扳機的勇氣。」聶鳩再說道。

  「呵呵……這一點我相信。」看他這個軟弱的樣子,用膝蓋想也知道。「所以那只是用來嚇唬人的囉?」

  「不是,這把是真槍。」

  「喔……原來是真槍啊……」

  「對了,蒲先生,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嗎?」聶鳩問道。

  「你還沒睡嗎?」

  「在看一些財經雜誌,我沒有這麼早入睡的習慣。」他解釋道。

  「這樣啊!」真的是個用功的商人啊,難怪他可以當個商人,而她只能做個領人家薪水的小職員,「我這麼晚來打擾你,是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請說。」聶鳩搬了一張椅子到偷心的面前,「請坐。」

  「不用了啦,我問完馬上就要回房睡覺了。」

  「什麼事?」

  「我只是要問你有沒有兄弟姊妹。」

  「這很重要嗎?」聶鳩不懂為何偷心要問這個問題?「我是家中獨子。」

  喝,原來是獨子啊,那不就排除了兄弟間鬩牆、爭財的可能性了!

  偷心拿出了隨身帶著的一本小冊子,在上頭寫了幾個字。

  「這是?」

  「沒有啦,我在想到底是誰想暗算你而已。」偷心說出了用意。

  「原來如此啊……」他點點頭,「我還以為你想對我做身家調查呢!」

  「晚了,不打擾你了。」偷心揮了揮手,走出了聶鳩的房間。

  看到那小小的身影走出了他的房間,聶鳩的眼裡漾滿了笑意。

  他父親幫他找了一個好玩的保鑣,看他那個樣子,年紀一定很輕吧?

  也許……他可以為自己心驚膽顫的生活加一點樂趣也說不定。

  ****************************************

  跟在聶鳩身旁一個多月了,他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聶鳩用餐時她也跟在他身邊吃飯,而他去上廁所時她就在外頭等。

  如果可以的話,她才不想進男廁呢!

  起先,因為不適應的關係,有時候她會忘了自己「女扮男裝」,而進了女性化妝室。

  當看到女廁的職員指著她對她大罵變態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鬧了笑話。

  幸好聶鳩幫她解了危,不然她就好看了!

  「矮冬瓜,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晁敦一看到前頭那矮矮小小、甚至比公司裡頭最矮的女性職員還矮的身影之時,他就知道是蒲悠了。

  「站在這裡也礙著你的眼了嗎?」偷心才不想去理他咧。

  「是沒有啦!不過我就是覺得看到你很討厭。」晁敦就是看不慣他那小雞的身材。

  「你——我哪裡惹你厭了啊?」她氣極的問道。

  「很多啊。」

  「例如呢?」

  「身高啊!」

  「你不要太過分。」偷心警告的說道,「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喔?」晁敦挑了挑眉,「我好怕啊……請問偉大的殺手保鑣先生,你要怎麼對我不客氣?」

  「你……你……」

  偷心氣不過地往晁敦身上踢了一腳,卻被他給閃過去了。

  「哎呀呀,我就說腿短的人就別學別人用什麼飛踢啊﹗看,連碰都碰不到我。」

  偷心氣惱極了,往前撲向了晁敦,想用拳頭讓他好看,沒想到他只是懶懶的伸出了腿——

  碰的一聲,偷心被絆倒在地上,整個人就像只青蛙一樣。

  「唔……」她哀嚎了一聲。

  「哇哈哈哈……笨蛋,真的是笨蛋一個!」晁敦指著偷心的鼻子,不客氣的笑著。

  偷心沒有勇氣從地上爬起來面對晁敦的笑臉,索性就這麼趴在地上。

  「地板涼啊?不然妳怎麼不起來?」

  「我在聽聽看地板有沒有心跳啊!」偷心咬牙切齒的說道。

  「地板有心跳?哇咧,我看你是摔得頭殼壞掉了。」真是個笨蛋。

  一個身影走過了晁敦的身旁,將偷心給扶了起來。

  「夠了!晁敦,別開這種玩笑了。」聶鳩仍是那種溫文的嗓音,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全都看到了。

  「好玩嘛,誰叫他長得矮矮小小的,身上的衣服又穿的這麼厚,整個人就像不倒翁一樣,讓人想捉弄他。」

  一個大男人就這麼趴在地上,也只有他做得出這種事了。

  「你沒事吧?」

  「沒有。」聽到這個聲音,她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了,「謝謝你。」

  「我說過晁敦沒有惡意,請你不要介意。」

  「是啊,他沒有惡意我就這麼慘了,他如果真有那個心的話,我不是死無全屍?」

  「放心……我會讓你留個全屍。」晁敦惡劣的繼續說道。

  「晁敦!」聶鳩微怒。

  「好啦、好啦……只是和你玩玩而已,就當大家比試一下身手嘛。」他揮了揮手。

  「我下班之後有點事情,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當然,這是我的責任。」

  「哎呀……我看你還是算了,免得礙手礙腳的。」晁敦還是忍不住開口嘲弄偷心。

  「我會向你證明我的能力的。」

  **************************************

  聶鳩的司機站在奔馳車前等待著,肩膀突然被人拍了幾下。

  司機轉過了頭望向對方,只見到對方與他身穿同樣的衣服,唯一不一樣的是他的頭上戴了一頂帽子。

  「嗨,你好。」

  「你……你好,有什麼事嗎?」司機不明所以的問道。

  「有啊,不然我不會來找你不是嗎?」對方壓低了帽緣,司機看不清他的長相。「我是有事情想拜託你。」他說的誠懇極了。

  「拜託我?」忠厚的司機點了點頭,「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得上忙的?」

  「當然有!」他抬起了臉,「而且這件事對你來說很簡單,我只是想代替你的身份而已。」

  說完,他從口袋裡頭掏出了一條折成方形的手帕,此時司機才注意到他手上也同樣是戴著手套。

  「你——」

  「我只是要你的命,你一定可以幫上忙。」說完,他拿著手帕朝司機的口鼻摀了去。

  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司機,在吸入那嗆人的氣味後,立即倒在地上。

  「是啊,我就說你絕對可以幫得上我這個小忙的。」他將司機拖到了後車廂放好,拿起了鏡子看著自己,「看來我還挺像個司機的。」

  ****************************************

  「老李,等一下送我們到一家叫力致的飯店,我和人約好了。」聶鳩與偷心坐上了車,他對著開車的司機說道。

  「力致飯店嗎?」司機問道。

  「沒錯。」突然,聶鳩的眉頭皺了起來,「老李,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奇怪?」

  「咳咳……中午的時候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癢,我想應該是感冒了吧!」他假意的咳了幾聲。

  「那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我們自己去就行了。」

  哇……真的是好善良的主子啊,偷心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善待職員的老闆呢!

  「不用了、不用了,我的工作得做好才行,平常聶先生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以因為一點小病就回家休息呢?」

  「好吧,如果你真的很不舒服,記得要先回去。」聶鳩叮嚀著。

  「是的,聶先生。」

  開了約莫二十分鐘的車程,力致飯店的看板就立在不遠前。

  「聶先生,就是這裡嗎?」

  「沒錯。」聶鳩點了點頭,在飯店門口與偷心一同下了車,而司機則是將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場。

  「你的司機好像病的很嚴重呢!」偷心說道。

  「嗯……所以我想先讓他回去休息。」

  「不過他真是盡責的好司機,你回去可以打一塊十兩重的金牌給他,當成是一種獎勵。」

  「我會鄭重考慮你的提議。」聶鳩微笑著進了飯店,而偷心則是走在他的身後。

  「歡迎、歡迎……」才走到大廳,舉辦這場酒會的主人便迎了上來。

  「你好,徐老。」聶鳩伸出了手,握上了徐老的手,「恭喜你的千金找到如意郎君。」

  「哎哎,聶總你怎麼還是這麼文質彬彬、這麼客氣呢?」

  徐老的臉上滿是笑意,畢竟今天是他寶貝女兒歸寧的日子啊,哪一個當父親的不高興呢?

  「這是一點心意,不成敬意。」他拿出了一個紅包。

  「謝謝、謝謝。」徐老看著聶鳩,還是忍不住在這個場合歎了口氣。

  「怎麼了,徐老?你有什麼煩惱嗎?」

  「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是我的女婿那該有多好啊,我下半輩子就不用操心了……哎,這都怪我那個女兒沒有福分、不夠好,所以聶總才看不上我女兒啊!」

  咦……敢情徐老是想將女兒嫁給聶鳩是嗎?偷心偷偷的觀察著他們的對話。

  不過也對啦,像聶鳩這樣事業有成又長得一表人材、沒有什麼不良嗜好的男子,當然被很多人視為乘龍快婿了。

  「不,徐老,你別這麼說,是聶鳩沒有眼光,自認為配不上徐小姐。」

  「哎,你怎麼還是這麼客套呢?」徐老拍了拍聶鳩的肩膀,「我們小雲曾經喜歡過你,我也曾經指望你啊!」

  「徐老,事情都過去了,現在徐小姐不也找到如意郎君了嗎?」聶鳩溫文的笑著,他的笑容迷倒了許多在場的女性。

  嘖嘖……要不是她定力夠,她一定也會像那些盯著聶鳩流口水的女人一樣。

  「是啊,都過去了。」徐老看到了聶鳩身旁的偷心,「這位是……」

  「他是我父親幫我找的保鑣——蒲悠,雖然個子小了一點,不過身手很俐落的。」

  聽到聶鳩說她身手俐落,偷心的頭都快要抬不起來了,她只能訕笑幾聲。

  「原來是保鑣啊。」徐老點了點頭,「的確,聶鳩,凡是還是小心為上的好,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點。」他的臉有些擔憂。

  「放心吧,徐老,我還得讓我父母親抱孫子呢。」

  「說的是啊﹗」看到又有賓客進飯店裡頭,徐老忙說:「裡頭是歐式自助餐,想吃什麼自己拿,我就不招呼了。」

  「徐老,你去忙吧。」

  「徐老的女兒曾經喜歡過你嗎?」偷心好奇的問道,在心裡頭猜想著為何聶鳩不喜歡徐老的女兒。

  「嗯。」

  「她長得很漂亮啊……」看到立在一旁的甜蜜婚紗照,女主角美得就像個仙女一般,偷心不懂為何聶鳩不喜歡她。「她本人有長這麼漂亮嗎?還是化濃妝的關係?」她想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聶鳩的唇角勾著笑意,看著四十吋的相框。

  「她本人比照片上還美,我第一眼看到她還愣住了呢!」想到那時的自己,聶鳩覺得好笑極了,徐雲是徐老介紹給他認識的。

  「真的嗎?」

  哇……那可真的是超級美呢,哎呀!聶鳩實在是太沒有福氣了。

  「是啊!」

  「你們怎麼沒有在一起啊?」

  「你問這些問題不像是一個男人會問的。」聶鳩調侃道。看到他漲紅了瞼,他拍了拍他的肩,「我開玩笑的,請你不要介意。」

  「不會啦。」是啊……她對聶鳩的事情表現的太過積極了,一個「男人」絕不會抓著另一個男人拚命問他的戀愛史。

  「對我來說,那震撼只是一瞬間而已!我知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而且女人的青舂有限,我不想耽誤她。」

  哇咧……她聽了好感動、好想哭喔……她怎麼覺得聶鳩越來越像個「聖人」啊!

  「你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樣。」

  「你不是這樣嗎?」聶鳩反問。

  「呃,這個、這個……你也知道的,一個男人長得這麼矮小,就算喜歡對方,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啊。」

  呵,這個借口掰的不錯吧?

  「上帝創造男人和女人,一個男子就應該配一個女子,你只是緣分未到而已。」

  真的好感動,她真的不行了﹗

  偷心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面紙,擦著墨鏡下的淚水。

  「你哭了?」

  「沒什麼、沒什麼,別理我。」

  多難看啊,她是因為太感動才哭的呢!

  「啊,我有東西忘了拿了。」

  聶鳩突然想起有另外要給徐雲的禮物,他放在車子裡頭忘了帶下來。他撥了司機的手機想要他幫忙拿到飯店裡來,但是電話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接下來就轉到了語音信箱。

  「我去拿好了,你還有沒有另外的車鑰匙?」

  「這裡,車子停哪裡向飯店的人問一下,車號是……」

  「好。」

  **************************************

  地下二樓、地下一樓……偷心手中拎著一串鑰匙,搭著電梯到了地下二樓的停車場。

  她的眼掃視著停車場裡頭的車子,剛才飯店服務生說聶鳩的司機在大廳裡頭找洗手間。

  三十秒之內,她便看到了聶鳩那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她按了遙控器開了車門,拿到了聶鳩要送給徐雲的禮物,突地,一個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嗶嗶……嗶嗶……

  這不是手機的聲音嗎?從後車廂裡頭傳出來的耶!

  偷心的眉頭雛的很緊,難不成司機將手機放在聶鳩的後車廂裡頭?

  不過,這也不太可能啊……很少人會將手機放在後車廂裡頭吧?更何況車子又不是他的!

  好奇讓她在關上車門之後,打開了後車廂。

  「啊——」眼前的情景讓她驚叫,「這……這不是……」

  這不是聶鳩的司機嗎?

  他……他怎麼七孔流血死在聶鳩的後車廂裡頭!這代表著……

  她全身的毛細孔在一瞬間全都張開了,身體漸漸感到了一陣寒意。

  他是什麼時候被殺的?

  剛才進到飯店裡頭嗎?還是在更早之前……

  想起了上車之時司機的嗓音有些奇怪,而且還戴了一頂帽子,她記得老李沒有戴帽子的習慣。

  難道是……殺手殺了司機?偷心握緊了拳頭。

  「該死的!」她連忙按著電梯上了大廳,她得趕快找到聶鳩才行。

  **************************************

  「你們有沒有人看到聶先生?」偷心滿身大汗的,她在大廳裡頭找不到聶鳩,心裡頭十分著急,逢人便問。

  「聶先生嗎?」

  被抓到的一名倒霉鬼,對於他的舉動感到十分的恐懼,要不是先前曾看到他與聶鳩一同到這間飯店來,他早就叫警衛將他給轟出去了。

  「是啊,他在哪裡?」她不停的擦著額頭流下的汗水。

  對方一定是玩真的,非得致聶鳩於死不可!

  「我剛剛看到他往飯店的後方去了,這間飯店的造景做的很好,尤其是……」他發現他還沒有將話說完,偷心就跑掉了。

  「搞什麼嘛,莫名其妙!我都還沒有告訴他,這間飯店的花園造景可是花了不少錢呢!」對方嘟嚷著。

  **************************************

  「聶先生……」粗厚的嗓音喚著聶鳩。

  「老李,原來你在這裡啊!我剛才打你的手機找你呢。」聶鳩不疑有他,「你忘了帶手機出來嗎?」

  「是啊,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忘了將它帶出來了,可能放在我家餐桌上吧。」

  「原來如此啊。」聶鳩點點頭,「剛剛蒲悠有到停車場去,你沒有遇見他嗎?」

  「停車場?」他的手伸入了口袋裡頭。

  「是啊……他幫我下去拿個東西,你身體好點了沒?」

  「我覺得越來越嚴重了,而且頭真的很痛,所以才到飯店裡頭找聶先生,我想告訴你我要回去了。」

  「這樣啊!如果你明天身體還沒有復原,就不用來接我上班了。」

  「好的,不過我現在沒有馬上要離開,因為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辦,辦完了就走!」他笑著。

  「聶鳩……聶鳩……」

  偷心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因為喊聲讓她沒有辦法壓低聲音。

  聶鳩的劍眉皺了下來。誰?誰在叫他?

  聲音聽起來像是蒲悠的,但是又高了一些。

  「聶鳩,你有沒有聽到我在叫你啊!」

  有人來了!殺手的眼望向了四周,果然看到了氣喘吁吁的偷心,朝他們的方向奔跑過來。

  「蒲先生——」

  「聶鳩,你快離開他!他不是你的司機!」她大吼著,從衣袖裡掏出了小刀片。

  「不是我的司機?」聶鳩傻住了,身子退了幾步,而對方發現身份被識破,也拿出了手槍。

  「閃吶!」

  心裡頭的警鈴大作,聶鳩俐落的閃開了第一顆子彈,而偷心則是射出了手中的刀片。

  平時技術不佳的偷心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她一定要保護聶鳩。

  沒想到連續射出的五片刀片,全都射中了殺手的手腕,讓他手中的槍掉到了地上。

  「誰派你來的?」

  在殺手想彎腰撿起手槍的瞬間,聶鳩以他的武術制伏了殺手。

  「我不會告訴你的。」

  「不說嗎?」

  「你別想從我口中問到什麼。」殺手也嘴硬得很。

  察覺到殺手的神色有些奇怪,偷心連忙奔上前扣住了他的嘴,「拿東西塞在他的嘴裡,別讓他死了。」

  這些手法她以前都聽師父說過,沉魟告訴她,職業殺手不成功便是死,若是不自殺,組織也會派人將失敗的殺手做掉。

  所以殺手只要一失敗,便會咬毒自盡﹗

  「沒有嗎?沒有嗎?那你把他抓好,扣住他的嘴。」發現聶鳩找不到東西放人殺手的嘴裡頭,偷心便吩咐著他。

  「好。」

  沒想到他個頭這麼小卻這麼厲害,聶鳩十分佩服偷心。

  「找到了,就是這個。」她從一旁的池塘裡頭撈到了一隻很大的鯉魚,「就將這個塞到他的嘴巴裡頭好了。」

  「魚?」聶鳩覺得有些好笑,全身緊繃的神經也在一瞬間放鬆了。

  「可以塞就好了,管他是什麼東西,要不是找不到鐵錘,不然我一定把它塞到他的嘴巴裡。」

  「你真有趣!」

  「謝謝你,不過我們現在得快一點將他給處理掉,而且……」偷心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司機老李死了,我在後車廂裡頭發現他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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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從救了聶鳩一命之後,偷心覺得自己連走路都有風了。

  而且連一向將她看的扁扁的晁敦也開始對她刮目相看,在態度上可以說是十分的尊敬。

  「真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更沒想到你專長是射刀片啊,妳早說嘛。」晁敦佩服的看著偷心。

  「是啊、是啊﹗」她用力的點頭,人矮沒關係、腳短也是可以走路啊,「聶鳩不是說了,那種射飛鏢的小玩意兒不適合我嗎?」她真的得意極了。

  「不過,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連飛鏢你都拿不好了,不是嗎?」他還是覺得偷心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我習慣拿刀片啦,這種東西,比較適合我。」她從袖子裡頭拿出了刀片。

  「這個……」晁敦從她的手中拿走其中一支刀片,「你可以再表現一次給我看嗎?沒親眼見到你的英勇事跡,真是令我扼腕啊!」

  「呃……這……這……」

  奇怪咧,她從小到大射這個從來就沒有這麼準過,再叫她表演一次,萬一凸槌,不是很丟臉嗎?

  「怎麼?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啊,還是你不想在我的面前露一手?」

  「敦,蒲先生的能力我是見識過了。」

  「可是我沒有看到啊,所以我現在要看。」他真的好期待哦。

  「正事先辦吧,等辦完了再讓蒲先生露一手給你看,對吧,蒲先生?」他望著偷心。

  褕心不停的點著頭,「對、對、對……正事比較要緊,還是得先辦好才是。」

  「我叫你查的呢?」

  「目前沒有什麼進展,不過在後車廂裡頭發現的手帕送去化驗了,那條手帕含有劇毒,只要吸一口馬上就升天成佛……那件事情你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沒錯。」聶鳩點著頭堅定的說道:「我一定要瞭解這所有的真相。」

  「你們是不是知道想取聶鳩命的人是誰啊?如果知道的話就告訴我,這樣比較好辦事。」

  「事情都需要證據,拿到證據再說吧!」

  ***************************************

  「聶總,我上次和你說的那件事,你決定的如何了?」會議室裡頭坐了幾個人,為首的就是劉虎。

  劉虎手中拿著一支雪茄邊抽邊吐氣,在這種通常是禁煙的會議室裡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希望我給你哪一個答案?」聶鳩閒散的坐在會議桌前,一點都不畏懼對方的恐嚇。

  「聶總……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希望你給我什麼樣的答案。」劉虎回道。

  「我的回答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會變過!」他銳利的目光透過鏡片掃向了他們幾人。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劉虎捻熄了手中的雪茄,忿忿的站起身,用力的拍著桌。

  「呵,劉先生,你什麼時候給我喝過敬酒了?」聶鳩諷刺的說道。

  「你——」

  一旁站在聶鳩身後的小嘍囉趨向前,用力的揪緊了聶鳩的領子,「臭小子,我們老大是給你面子才對你這麼客氣,這裡哪是你可以囂張的地方!」

  「劉先生,這就是你教出來的手下嗎?」聶鳩冷冷的問道。

  劉虎向一旁的小弟使了個眼色,那名放肆的小嘍囉手掌立即被截斷。

  「啊——」他慘叫了聲,「老大、老大……你……」他一邊痛喊,一邊握著自己被砍斷的手。

  「這裡有你出聲的餘地嗎?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而且來者是客這個道理你不懂嗎?」劉虎畢竟是有一點經歷的人,「現在說不定全台灣都知道聶總到我們這裡來作客了,若是聶總少了一根寒毛,我們『虎幫』一定是脫不了關係,這樣的話還有誰敢到我們『虎幫』來坐啊?」劉虎瞇著眼說道。

  聶鳩這個人向來精明,溫文儒雅的外表只是他的掩護,不認識的人以為他忠厚老實好欺負,但是在見過幾次面之後,就知道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他的外表絕對只是保護色﹗

  「呵呵……不愧是劉先生。」聶鳩拍了拍手。

  「聶總,你敢單槍匹馬的過來,就應該有萬全的準備了不是嗎?」

  聶鳩但笑不語。

  「聽說你這一個月日子過的不是很舒服,你不想結束那種生活嗎?」

  「我的日子就是過的太平淡無奇,偶爾有點突發狀況為我的生活加一點樂趣,有什麼不好的?」他懶懶的抬起頭,「倒是劉先生你怎麼知道我最近發生的事,你這麼關心我嗎?何況我發生的任何事情,我都有將新聞給壓下來了……」

  「呃……聶總,你怎麼這麼見外呢?我們好歹也算是朋友,我關心你是應該的。」

  「這樣啊,就多謝劉先生的關心了,今日前來打擾,只是要向你再度表態,我下的決定不會有更改的一天。」

  聶鳩從座位上起身,在這裡已經待了十分鐘,與他預定的時間差不多。

  「我再問聶總一次,真的不把這次的工程發包給我們嗎?」

  他聽到劉虎的話之後揚了揚眉,「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虎幫』改包工程了?更何況我覺得那不是劉先生的本行,一向只相信學有專精的我,實在是很難令劉先生如願!」他客氣的說道。

  劉虎動怒了,額上的青筋不停的跳躍著。

  「聶鳩,你想長命百歲吧?」

  「想啊、想啊!」他笑著點頭,「我當然想……不過將工程發包給你就能『保平安』嗎?人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能活多久生死簿上都有記載。」

  「我沒辦法保你長命百歲,但是最起碼可以讓你別這麼短命!」

  聶鳩挑了挑眉,「劉先生,這算是恐嚇還是威脅?」

  「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派人保護你。」劉虎話轉的很硬。

  「喔,原來劉先生要派人保護我啊,多謝你的美意,其實這些可以不用了,我已經有保鑣了。」

  「外頭那個乳臭未乾的小伙子?」

  嘖嘖……那種傢伙他隨便一個手下也能將他解決。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是嗎?我很相信他的能力,畢竟他救了我一命!」

  「保的了一時,保不了一世。」

  「謝謝你的忠告,我會回去好好想想的。」

  聶鳩邁開修長的步伐,離開了「虎幫」的會議室,他才剛走出會議室,就看到偷心不停的在原地打轉著。

  「你怎麼了?沒事吧?」偷心著急的問著。

  她已經聽說過了,這裡是黑道的地盤,她不懂為何聶鳩會到這個地方來?

  「沒事,全身上下好得很。」聶鳩搭上了偷心的肩膀,「你看我哪裡少了嗎?」

  「是沒有啦……不過下次別再到這種地方來了!多危險啊!」

  她怎麼知道能不能保護他呢?說不定那個陣仗一排開來,她馬上就要逃之夭夭了。

  「你來這裡會不會是因為他們與這次的暗殺行動有關啊?」她像是想起什麼一樣道。

  「還沒有證據,而且除了他們之外,應該還有別人也參與了這項計畫。」

  「什麼?」偷心揚高了聲音,「是你認識的人嗎?」

  「凡事都需要證據,我只是懷疑而已。」他不想污蔑別人的名聲。

  「你和他很好嗎?」

  看到聶鳩的表情這麼沉重,偷心的眉頭也跟著皺了下來,看這個樣子他應該知道對方是誰吧?

  不過據她所知,整個「聶氏」裡頭與聶鳩感情最好的人就是晁敦了,難不成是……

  「是晁敦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如果是晁敦的話,那他的心機就太過於沉重了!

  「晁敦?呵呵……你怎麼會猜是他啊?」

  「我只是隨口猜的,被我猜中了嗎?」如果真的是晁敦的話,難怪聶鳩會這麼難過了。

  「呵呵……」他笑著搖了搖頭,「不會是他,他的個性我瞭解得很,一個一心只想蓋後宮養三千佳麗的人,是不會做這種無聊事的。」

  「咦……他的願望是想蓋後宮嗎?」哇咧,他不怕腎虧嗎?哎呀……他可能得多喝一點海馬的藥酒補身吧﹗

  「嗯,他和我提了很多次了。」聶鳩與偷心並肩往外走。

  看聶鳩這麼相信晁敦,那晁敦就沒有什麼嫌疑了,只不過她對於他的願望還是有些不能苟同。

  由於他與偷心身高差了三十公分,所以並肩走在一起,讓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巨人一般。

  「你笑什麼?」

  有什麼好笑的,她怎麼不覺得有什麼事情好笑啊?

  「你的耳朵很小。」他突然開口說道。

  「耳朵小?」

  對啊,她長得矮啊,臉小當然耳朵也要小了,不然這樣能看嗎?

  「嗯……」他們走出了「虎幫」的總部,「我從來沒有看過你將墨鏡摘下來過。」

  「你想看嗎?」她可不想給別人看耶。

  「如果可以的話。」

  他們上了車,由聶鳩開車,因為偷心不會開車。

  「可是我沒辦法給你看,真的是很抱歉。」

  「沒關係,以後有機會吧。」

  聶鳩是不怎麼在意偷心的長相,只是他突然很好奇,墨鏡下是怎麼樣的一張臉而已,會有這個提議,連他自己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

  「什麼?二師姊,妳也要出任務了嗎?」她接著電話,手有些發抖。果然!那個臭老頭都將自己捅的樓子丟給她們處理。

  「沒辦法,今天有人又拿金幣過來了,所以我只好上了。」丁曈雖然也很不願,但是與偷心一比,她顯得認命多了。「反正只剩一枚金幣了,那枚金幣若也回流的話,我們三個人都自由了。」

  「妳出什麼任務?也和我一樣是保鑣嗎?」偷心好奇的問道。

  「不是,我是幫人偷一件東西,那個東西非常不好拿。」她搖頭歎著氣,「我已經試過兩次了,但還是沒有辦法將東西拿到手。」

  「口年喔……」

  「妳還好吧?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了!」

  雖然她是三人裡頭武藝最菜的,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她怎麼可以麻煩丁曈幫她呢?更何況丁曈現在一定也很煩才是。

  「偷心,妳真的可以嗎?」丁曈有些擔心。

  「我辦事妳放心,安啦!」她得意的大笑了聲,「到目前為止,我可是救了聶鳩一命。」

  「那我就放心了。妳自己好好保重。」

  「情形不對我就會溜回去的,放心吧!」將手機掛上之後,她躺在床上裝死著。

  熱、真的是好熱!雖然房間裡頭開了冷氣,但是她穿的真的是太厚了。

  厚毛衣、厚羊毛外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從北極來的。

  好吧!反正是在她的房間裡,而這間屋子裡只有她與聶鳩,聶鳩一向最有紳士風度了,他才不會隨隨便便就開她的房門,所以她在房間裡可以說是絕對安全的。

  已經連續三個星期包成這樣了,她真的想透透氣。

  偷心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脫下來,僅剩一件T恤及短褲。

  「喝!真的是清涼極了。」哇……好舒服啊,真的是舒服極了!

  她高興的在床上蹦蹦跳跳,哼著那不成調的歌謠,完全忘了她房間的門並沒有關好。

  聶鳩手中拿著兩瓶汽水,打算拿一瓶給偷心喝。

  細微的歌聲由偷心的房間裡頭傳出來,雖然歌喉並不好,卻可以聽出唱歌的人心情好得很。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她唱的這首歌應該是日本卡通「蠟筆小新」的主題曲,一個殺手會唱這種歌,真是有趣極了。

  他一向不看卡通節目的,只是有一次看到偷心在看,他也坐在客廳陪著看而已。

  「蒲……」

  他正想敲偷心的房門,卻發現房門沒關好,有一條小小的縫隙。

  他對於偷窺別人的隱私完全沒有興趣,正想走過她房間之時,眼角所瞄到的卻讓他的腳步止住了。

  他……沒錯,蒲悠是男的沒錯,他有著一頭長髮,只是平常都用黑緞帶綁起來。

  看到這個他沒有必要這麼驚訝才是,而當他看到她不經意的轉身,那張臉及身形之時,他真的有些吃驚。

  她——那一張極為精緻、秀麗的臉蛋,圓圓的大眼就像是會說話一般,而那豐厚的嘴看起來則是性感極了,嘴角下因為笑容而顯現出來的那兩個小梨窩,也可愛極了。

  而她的身材——褪去了那身厚重的「戰袍」,她的身材好極了,雖然她的身高不高,不過配上那張小小的臉,可以說是完美比例。

  聶鳩為了這個發現,整個人就像是被一道雷劈中一般。

  難怪她怎麼都不願將墨鏡拿下來,因為只要一拿下了墨鏡,就算她再怎麼會辯解,那張精緻的臉蛋是騙不了人的。

  而她的厚重戰袍也有了解釋,因為她得遮住身段,免得被人給識破了。

  也真是難為她了,他在心裡頭想道。

  不過她這個樣子真的好美,就像是個會跳舞的精靈一般。

  看她在床上高興的跳著、哼著歌,他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她真的是個很奇妙的女孩子,她很容易就吸引了他的視線,讓他無法舉步離開。

  聶鳩嘴角微揚著,他故意的敲了敲偷心的房門。

  「聶鳩嗎?」偷心連忙穿上了厚重的羊毛外套。戴上了墨鏡,「有什麼事嗎?」

  「妳要不要一同出來喝可樂?」

  「可樂嗎?」她最喜歡喝可樂了,「等一下唷……」她匆匆忙忙的開了門,才發現到門竟然沒有關上。

  他……偷心的臉因為心裡頭的懷疑黑了大半,他該不會全都看到了吧?

  她偷偷的望了聶鳩一眼,可是他看她的眼神與從前相同,而且他是個「正人君子」啊!

  「你……你站在門口多久了?」偷心小心翼翼的問道。

  「多久?」聶鳩挑了挑眉,看到偷心戒備的眼神,他大概猜得到她為何會有這種反應。

  「是啊……是……是五分鐘還是十分鐘啊?」她連話都說不流暢了。

  雖然她在她的房間裡頭衣衫算是整齊,沒有只穿內衣內褲到處跑,但她可不想讓人知道她其實是個女孩子。

  「沒有。」他說了謊,「我剛走過來而已,妳問這個做什麼?」他反問著。

  「你一走到我的房間門口,就叫我喝可樂了嗎?」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呼……還好……他完全都不知道嘛,她就知道聶鳩是個正人君子,絕對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而且以他的身份來看,他也不適合做這種事情。

  「妳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太累了?」他關心的問道。

  「沒有、沒有。」偷心用力的搖著頭,「我沒事,什麼事情都沒有,請放心。」她對他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我的身體我自己瞭解,也會自己照顧。」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我的保鑣有什麼萬一。畢竟要找到像妳身手這麼俐落、敏捷的,可是很難。」

  早就知道偷心喜歡別人誇獎她。

  「哎呀,聶鳩你別這麼說啦﹗」她自動的從他手中拿了一罐可樂,到客廳坐下來,並且轉開了電視看著新聞。

  「我沒聽妳說過妳以前的事情,妳方便告訴我嗎?」知道她是女人之後,聶鳩想知道她更多的事。

  「你——」她的眉頭皺了下來,「你想知道什麼?我們組織裡頭的事情是不能告訴別人的。」

  這不僅是在保護自己,同時也是在保護她的師父及兩個師姊。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涉及這些秘密的話,妳可以告訴我,妳是在什麼環境長大的嗎?」他坐在偷心的身旁,啜了口可樂。

  「這樣啊……」這應該就沒有什麼關係吧,不過聶鳩真的挺無聊的耶,有事沒事問她這種問題。

  其實他也不用太過於瞭解她的一切啦,畢竟保護他只是她的工作,在工作結束之後,他們兩人就莎呦那啦了,根本就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

  工作結束之後,他們就沒見面的機會了……這個想法竄入了她的腦子裡頭,讓她心裡頭有些難受。

  她不懂她為何有這種感覺,只是與聶鳩一同生活真的是挺好的。

  「這個方便說嗎?」

  「當然可以了。」偷心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是師父領養了我及兩個師……師兄。」

  喝,差一點就要說漏嘴了!

  「師父對我們很好,但是有一點不好的就是,一定要我們繼承他的衣缽,可是我們沒有半個人願意這麼做,我們的願望就是變成一個平常人,過著一般上班族的生活。」

  「的確,妳們的生活是與平常構不上邊。」他笑著,撫了撫她的頭。

  奇怪,她怎麼覺得現在的聶鳩比以前的他更溫柔了呢?

  嗯……可是他與她……啊!

  他該不會有同性戀傾向吧?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摸我的頭,你是不是同性戀啊?」偷心害怕的說道。

  「就算我想也不行,我可沒有當同性戀的本錢。」他自我調侃的說道,「我父母親就只有我一個兒子,他們還在等著抱孫子呢。」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他沒有那種傾向的話,她就放心了。

  「還有呢?」

  「還有啊……就是師父教了我們很多武藝啊,像你看到的全都是師父教的,其實要是可以的話,我們才不要出這種任務呢!」

  「真的是難為妳了。」他再度撫了撫她的頭。

  嗯……他怎麼又有這種舉動呢?

  啊!也許這是他的習慣動作啦﹗偷心在心裡頭告訴自己。

  「你這樣的舉動好像在摸一隻狗喔!」偷心嘟著嘴說道。

  對啊,他讓她覺得她好像一隻狗,不過她才不會不矜持的翻肚,讓聶鳩摸她的小肚肚咧。

  「妳覺得自己像狗嗎?」

  「以前不覺得,現在有那麼一點感覺了。」被他這麼摸還真的是很舒服,不知不覺她的眼皮開始重了起來。

  這是催眠術的一種嗎?還是聶鳩其實是個金光黨,他對她撒了迷藥,所以她才會這麼想睡覺呢?

  「啊……」偷心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想睡覺。

  「妳想睡覺嗎?」

  「有一點。」她勉強睜開了眼皮,「你一定懂催眠術。」不然的話就是她昨日睡眠不足。

  「為何這麼說?」

  「因為和你說話讓我想睡覺。」她已經不行了,偷心閉上了眼。

  「我這個人太乏味了嗎?所以和我談話會令妳想睡覺。」聶鳩發現偷心的身子已經倒在沙發上,並且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妳還真的睡著了?」

  他無奈的笑笑,調整好她的姿勢,讓她舒服的在真皮沙發上躺著,並且幫她蓋上了棉被。

  戴著墨鏡睡很不舒服吧?

  他摘下了偷心的墨鏡放在桌上,近看她那張精緻的臉……

  要不是他定力還算好,他真的會彎腰親吻她那張像櫻桃般的嘴唇。

  完成任務之後,妳是要翩然離去,還是願意留在我的身邊?聶鳩在心裡頭問道。

  知道目前熟睡的她,並不能給他任何想要的答案,更何況他也不想這麼快就嚇跑偷心,於是——

  「妳好好睡吧,我不吵妳了。」他撫了撫她的臉,由沙發上離開。

  「咦……我的墨鏡什麼時候放在桌上了?」

  偷心在一覺醒來之後,看到放在桌上的墨鏡,額頭便出現許多小丸子線條,她左顧右盼著,幸好聶鳩不在客廳裡。

  可能是睡糊塗了吧,所以才會將墨鏡放在桌上,畢竟戴著墨鏡睡覺並不舒服啊。

  呵呵……她真的是多疑了,手搔了搖頭。她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疑心病特別重啊?

  唉,一定是精神緊張再加上恐懼的原因吧!

  她要冷靜下來,只不過是個殺手而已,沒必要讓她亂了陣腳,大不了就是賠上一條命!

  呃,一條命……越想她頭就越痛,她還是別想這麼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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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送花來的。」

  門鈴被按了幾聲,偷心開了門。

  「花?誰訂的花?」

  她不記得有人訂花了啊,而且聶鳩也沒有告訴他有訂花啊。

  「一名姓閻的小姐。」

  「閻?」偷心還是有些懷疑,「你等等。」安全鎖仍舊是扣在門板上,送花的小弟無法進到門裡頭來。「聶鳩、聶鳩……」

  「什麼事?」聶鳩穿著一身亞曼尼的休閒服,優間的走了出來,當他的眼神望向偷心之時,不覺放柔了許多。

  「你認識一位姓閻的小姐嗎?」偷心指著門口,「有人送花來了。」

  「我有很多位姓閻的朋友,我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位。」

  「這樣啊!」只是送花來而已,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才是。

  偷心卸下了心防,開了門。

  「這是閻小姐送的花,請在這裡簽收。」送花小弟遞給了聶鳩一張簽收單。

  「這裡嗎?」

  聶鳩拿起了筆,在簽收單上頭很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偷心接過了花,忍不住嗅了下……嗯!好香,整束都是香水百合耶,對方的品味真不錯。

  「這樣就行了嗎?」

  「嗯!還有這個。」

  送花小弟露出了笑容,迅速的抽出了一把刀子刺向了聶鳩。

  聶鳩一時沒有閃過,手臂被劃開了一條很大的血痕。

  「嘖……」他瞇起眼看著對方。

  「聶鳩!」偷心緊張的將花丟向了送花小弟,而送花小弟也因為她的舉動而亂了手腳。

  「該死的,還是先讓你上西天好了!你這個保鑣就只會妨礙我們而已。」他舉刀揮向了偷心。「這束花是閻羅王送的。」

  偷心拿起了沙發上的抱枕丟向他,連忙的拿出了幾項暗器,但是在手忙腳亂之下,沒有半支暗器射中對方。

  怎麼差這麼多啊,她的實力怎麼在這個時候全都顯現不出來了呢?上次不是還好好的嗎?

  完了、完了……她的頭皮開始發麻,眼前對方手中的刀子就要揮向她,她只能可憐的躲在牆角默念著阿彌陀怫,順便希望佛祖能將她引渡到西方極樂世界。

  「啊……」

  預期的疼痛並沒有由身上傳來,反而是那名殺手發出了痛苦的叫聲。

  偷心望上了聶鳩,只見他手中拿著那把晁敦送的掌心雷,槍口還冒著淡淡的白煙。

  他……聶鳩開槍了!

  她一直以為像他這樣斯文的男人是不會開槍的,就算手中有槍也只是裝飾用的而已,他怎麼敢開槍呢?

  偷心愣愣的看著聶鳩,同時也看到了殺手在她身前搖晃了幾下之後,便倒下了。

  「聶鳩……」

  好準的槍法,也許她應該對聶鳩刮目相看才是。

  不過再怎麼說,她才是保鑣啊﹗

  這次竟然讓聶鳩給保護了,坦白說她的自尊心有些受到了打擊,同時這也讓她更明白這項任務的危險性。

  「還好吧?」

  「還好。」理智重回到她的腦中,「不對……你這樣算是非法持有槍械,被警察抓到可是不得了的事!」怎麼辦呢?她急得在原地打轉。

  還是將槍上的指紋給擦掉,讓那名殺手握著那把掌心雷好了。

  不過要怎麼解釋殺手腹部上的傷呢?

  唉……真麻煩!

  「放心,這會有人幫我處理的,只不過我的手……」他看著左手被劃傷的傷口,苦笑著,「我想我一個人應該沒有辦法將這個傷口給處理好,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麻煩妳。」

  哇……流這麼多血!偷心連忙拿出了急救箱。

  「我先幫你止血好了,不過你之後得到醫院包紮,因為我的技術實在是不怎麼樣,而且也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

  是啊,的確是不怎麼樣……聶鳩的左手就像是上了石膏一樣。

  「呃……呵……」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謝謝妳。」

  「別這樣啦,包成這麼醜我也很不好意思,你別再謝我了,不然我可能得找個洞躲起來了。」偷心揮了揮手。「你快去醫院吧!」

  **************************************

  夜色這麼黑,最適合做什麼呢?扮吸血鬼嗎?

  不!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偷心手中拿著小小的包袱,她嚴重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就像風中的燭火一般。

  對不起啦,聶鳩,我不能保護你了!

  我想你還是多上一點香、多拜一點神佛好了。

  她心裡也對聶鳩感到很愧疚,不過這個時候真的是性命比較重要啊。

  沒錯!她打算落跑——就在這個晚上、這個時間。

  離開這裡之後,她也不會去師父那裡了,因為那可能會被罵的半死,甚至於又被押回這個地方來。

  偷偷摸摸的拿著包袱走到了門口,就在她手才剛要碰到門把之時,電燈全都亮了起來。

  咦……怎麼會這樣?

  她吞了吞口水,轉頭看著身後開燈的人——

  果然是聶鳩!

  「這麼晚蒲先生要去哪裡?去買消夜嗎?」聶鳩的眼神盈滿了笑意,對於她想逃命的事沒有任何的憤怒。

  「消夜?」嗚……她絕對不是要去買消夜,因為對她來說吃消夜會胖!

  若是會長高的話,她還會考慮考慮!

  「是啊……這麼晚若不是要去買消夜的話,我真的想不出妳要到哪裡去了。」

  「我要溜——」說到這裡,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摀住了自己的嘴。

  「妳說妳要溜?」

  「沒有、沒有……我是說……嘿嘿嘿……」她訕笑了幾聲,「我是想到公園裡頭溜滑梯啦,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公園裡有很大的溜滑梯,這可以勾起我孩提時的記憶。

  每次我想去玩的時候,總是有很多小鬼頭擋在我的身邊,我又不好意思和他們搶,所以我就在想,半夜小朋友應該都乖乖回家睡覺了,這個時候就是我重溫童年時光的最好機會。」

  哈哈……好……好爛的一個借口啊,連她這個掰的人都快要聽不下去了!

  他該不會看出她想溜吧?

  唉……她知道以聶鳩這種人來說,只要她說出口他絕對不會留她,不過她就是良心過不去,所以才會選擇用溜的啊!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聶鳩笑笑,「不過妳還真有雅興,這麼晚了還想去溜滑梯。」

  「是啊、是啊。」她不停的點著頭,「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就是這個時候才沒有人嘛。」

  「可是妳一個人去……」

  「聶鳩,你不會是在擔心我的安危吧?放心、放心,我可是個殺手呢,我可以保護自己的。」

  「不用我陪妳去嗎?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兩個人還可以有一點照應啊。」

  「啊?」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讓聶鳩跟著去的話,她要怎麼開溜呢?

  「怎麼了?還是蒲先生覺得,和我這麼乏味的人一起去公園散步很無聊……也對,那我就不打擾蒲先生了。」他的眼神看起來既孤單又落寞。「其實有時候我很羨慕妳,因為妳有師兄,而我是家裡頭的獨子……」

  嗚……好可憐……聶鳩為何要有那種表情呢?

  母性的光輝一瞬間在偷心的頭頂上發光,她開始有了那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

  拜託、拜託,千萬別讓她有這種情緒好嗎?她可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打算逃跑的耶!

  「蒲生先你慢走吧。」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想走回自己的房間。

  偷心嘟起了嘴,她有時真的懷疑聶鳩是不是抓到她的弱點了。

  而且……他應該不是這麼笨的人,他有看見她手中拿著的包袱啊!為何她說她是要去公園玩溜滑梯,這種蹩腳的理由他也相信啊?

  如果,聶鳩指著她的鼻子斥責她不盡責,那她絕對會二話不說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是……

  嗚嗚,到底是誰生給她這一副軟心腸的,害她總是被人給吃定了。

  「呃,等等!聶鳩……」偷心開口喚住了聶鳩。

  好吧,去公園就去公園,就當是恭喜她變成了一個傻瓜。

  抬起頭,看著牆上所掛的鍾——半夜兩點,有誰會在半夜兩點去公園玩啊?果然!她是笨蛋一個。

  「什麼事?」聶鳩停下了腳步,轉頭望著偷心。

  「我……咳咳……」她咳了幾聲,「我的意思是說——你如果不嫌棄,不怕這麼晚公園裡頭蚊子多的話,要不要和我去公園走走?」她雖然嘴巴是這麼說,但內心則是在哭泣著。

  沒用、沒用,她真的是太沒有用了!

  「真的可以嗎?」他露出了像孩子一般純稚的笑容,「我不會打擾妳嗎?」

  他已經打擾到她偉大的落跑計畫了,現在既然跑不掉的話,她又能說什麼呢?還是去公園裡頭散散心好了。

  「可是妳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很願意。」他故意說道。

  他看到她那個樣子,早知道她是想偷跑了,只不過他不想這麼輕易的就讓她離去。

  「怎麼會呢?我的臉上可是帶著笑容啊!」雖然她的笑比哭還難看。

  「那妳等我一下,我去換個衣服。」

  「好。」

  ****************************************

  「這麼晚到公園來玩很像蠢蛋吧?」偷心自嘲著,反正這樣也好啦,既然跑不掉就到這裡來玩玩好了。

  「怎麼會呢?」聶鳩可不覺得哪裡像是蠢蛋了,「小時候我沒有什麼童年,長大自己一個人也不可能到公園裡來玩,我很感謝妳。」

  感謝她?

  他做什麼要感謝她啊?她曾經想棄他於不顧耶,她這種人不值得他感謝。

  偷心爬上了階梯由上溜了下來,而聶鳩也跟在她身後溜下溜滑梯,他一點都不在意身上名牌服飾被弄髒了。

  「你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男人。」

  該怎麼說他呢?他現在的樣子就像個大孩子一樣。

  「奇怪?有嗎?」

  「有啊!只是到公園裡頭走走而已,你看起來也這麼愉快,又不是出國。」偷心搖著頭說道,她真的很不能理解聶鳩。

  「我就算出國,也不是純粹去度假,都是去談生意。」他解釋道,「很少有機會像現在一樣整個人都放輕鬆。」

  「像你這種有錢人,會不會有很大的煩惱啊?」偷心坐上了一旁的鞦韆問道。

  「有啊,很多。」

  「例如呢?可以說出來給我聽聽嗎?」

  聽說有錢人的煩惱比窮人還多,她挺好奇的。

  「錢太多了不知道怎麼花。」聶鳩開玩笑的說道。

  「哈哈……」偷心拍了拍聶鳩的肩膀,「錢多不知道怎麼花啊?不然這樣好了,你錢太多就拿來給我花好了。」好好喔……她也想有這種有錢人的煩惱。

  「妳很需要錢嗎?」

  他的眼神黯了下來,她與一般的女孩子一樣嗎?

  從他接下「聶氏」之後,女明星、模特兒常藉故約他,甚至連他的秘書都想從他這裡撈到一點好處,這種感覺讓他厭惡。

  就算有生理上的需求,他也不想在這些人的身上發洩。

  並不是說聶鳩太過於純情,他也不是個處男……只不過,他不想做那種無意義的事情。

  關於這一點,晁敦就與他持不同的立場,他常常笑他將送到嘴上的肥肉結推掉,像個笨蛋!

  「還好啦!」偷心吐了吐舌頭,「有錢當然是最好的了,沒錢也沒關係。你除了錢太多之外,還有什麼煩惱嗎?」

  「嗯,我家裡頭在催婚事、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忙的我喘不過氣來,還有……」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偷心給打斷了。

  「等等,你的煩惱真的是太多了,原諒我沒有辦法聽到最後。」哇咧,再聽下去的話,她的耳朵可能就要受不了了。

  「那妳的煩惱呢?」聶鳩反問著。

  「我想變成一個平凡人啊,這次的任務結束之後,我想和我師父談談,看能不能當個平凡人。」

  「任務結束之後,我們應該沒有任何機會可以見面了。」

  「是啊、是啊。」她跳下了鞦韆,卻沒有注意到地上的小石子。

  碰!偷心狠狠的跌到地上。

  「哇……好痛!」她疼得大叫。

  「還好吧?」聶鳩溫柔的將她給扶起來,看著歪歪斜斜掛在她臉上的墨鏡,「妳真的是怪人一個,都這麼晚了還戴墨鏡,妳這樣看得到前面的路嗎?」他好心的想將她的墨鏡拿下來。

  「可是……這個不行……」她想保護她的墨鏡,但是太晚了!她的墨鏡已經被聶鳩給沒收了。

  「這個白天戴就好了,晚上戴別人會以為妳腦子有問題。」

  些微的月光撒落在他們身上,此時的偷心看起來更加迷人。

  「沒想到妳長得這麼好看,像個女孩子一樣。」他故意說道,「如果晁敦看到妳這副長相,一定也會嚇一跳的。」他撫了撫她的頭。

  偷心因為他的話倒吸了口氣,「我……我……」完了、完了,被識破了!

  「我是男的。」

  「我知道妳是男的,妳做什麼這麼強調呢?」逗著她真好玩,聶鳩從出生到現在,從未做過這麼惡劣的事情。

  她吞了吞口水,不習慣直接面對他。

  那支墨鏡就像個保護一般,讓她可以感覺到安心及安全。

  如今少了那層隔絕,她覺得聶鳩的眼神銳利極了,與他平常不一樣。

  「可是……可是因為我長相及身材的關係,很多人都以為……以為我是女人……呵呵……聶鳩,你想看看,一個男人被以為是女人,有什麼好驕傲的?」偷心十分不自在。

  「那妳是女人嗎?」

  「當然不是啊!」偷心大聲的說道。

  「既然不是的話,妳就別想這麼多。」他的手撫了撫她的臉。

  她不解的眨了眨眼,他不知道他的舉動很曖昧嗎?

  「你……你……」

  「不過妳真的長得太漂亮了,會讓我忍不住——」

  「忍不住做什麼?」

  她像只受驚的小鹿一般,他……他是有什麼問題啊?

  既然都相信她是男人了,還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這會讓人覺得他有毛病耶!

  「想……吻……妳……」聶鳩低聲的在偷心的耳畔說道,那溫溫熱熱的感覺讓偷心耳根子發麻。

  他說什麼?他說他想吻她?﹗

  這……這……有沒有搞錯啊!

  沒有給偷心多餘的時間思考,聶鳩的手扣住了偷心的下顎,低下頭吻了她……

  他大膽的行徑讓偷心愣了愣,她根本無法掙脫他的箝制。

  聶鳩的吻與他的人完全不一樣,他的吻就像烈火一般熊熊的燃燒著。

  他霸道的撬開了她的唇瓣,將舌頭探入了她的口中,半強迫性的與她的小舌頭交纏著。

  「唔……」偷心發出唔唔叫的聲音。

  聶鳩不停的吻著她,果然……她就像他想像的那樣甜美,就如同她的人一樣。

  聶鳩是同性戀嗎?這個想法在偷心的腦中醱酵著。

  果然世上好男人不是娶老婆、就是當和尚,不然就是成為同性戀了……

  好可惜,真是令人扼腕啊!

  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又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忙著整理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沒空為自己平白無故丟掉的初吻悼念。

  昏了、她真的要昏了﹗

  偷心踮起了腳,手軟軟的勾上了聶鳩的肩膀。

  當聶鳩高興到偷心竟然響應他的舉動之時,耳邊卻聽到偷心用著要死不活的音調說:

  「扶住我,我受的刺激太大了……我……我要暈了……」

  是啊,她真的受到太大的刺激了,她知道與聶鳩的差異太大,像她這種醜小鴨是不會有變天鵝的一天,而且聶鳩也不可能會看上她,不過她可是將聶鳩當成憧憬的對象,完全不敢有任何染指之意啊……

  而現在,他的舉動讓她所有的美夢在一瞬間都幻滅了。

  偷心真的無法接受事實,胸腔開始缺氧、腦袋也一片混沌,她還是昏死過去好了,不想再面對這麼醜陋的事實了。

  「妳怎麼了?」聶鳩連忙扶住了偷心,而此時偷心的眼已緊緊的閉上了。「蒲悠……」

  他知道這不是她的真名,不過他也只能這麼喚她了。

  抱著偷心,聶鳩連忙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並且請了醫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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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嘖嘖……沒想到我才剛來,就看到好玩的事情。」

  晁敦覺得自己的運氣好極了,半夜兩點多,他知道依聶鳩的作息時間來說,應該還沒有入睡,所以特地撥了通電話想向他道晚安,沒想到他電話沒接、手機也沒開。

  擔心聶鳩可能會出什麼事,晁敦飛車趕到他的住所,才剛來沒多久就看到聶鳩抱著一個小娃娃,匆忙的進了屋子裡頭。

  「怎麼?你上哪兒去找這種發育不良的小妹妹啊?」一時之間,他還認不出是偷心。

  「你別開玩笑了!幫我聯絡醫生。」他將偷心放在沙發上。

  「這個女孩子該不會是在做『援助交際』的吧?」據他所知,現在有許多年輕女孩都在做這種事。

  「朋友!」他沉重的拍了拍聶鳩的肩膀。「我告訴你,如果你喜歡這種幼齒的話,大可以打電話告訴我,我可以幫你介紹。你這樣子真的不是很好看。」

  他搖搖頭,擺明了對他好朋友的行徑不怎麼認同。

  「我說快幫我聯絡醫生。」

  「你把人家給怎麼了啊?」晁敦走近一看,「哇……長得很可愛咧,原來你真喜歡這種型的啊,看她的身高及體型應該還沒有十八歲啊,朋友,你真的得坐牢了。」他邊撥電話邊耍嘴皮子,「謝醫生,對啦!我是……麻煩你出診一趟。」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他瞪了晁敦一眼,有些不太高興。

  「嘖嘖……生氣了。」平常聶鳩脾氣是好得很,不過發飆起來可也不是很容易擺平的,「好啦!開個小玩笑,你別這麼生氣嘛。」

  「冰箱裡頭有飲料,你自己去拿吧。」

  「不用你提醒,我早就當這裡是我第二個家了,只差沒有鑰匙而已。」他自動的從冰箱裡頭拿了罐可樂,「說實在的,這個小美人是你從哪裡釣上的啊?長得不錯!」他好奇的說道。

  「你看不出來嗎?」他淡淡一笑。

  「看不出來?乖乖,你怎麼說那麼奇怪的話啊?怎麼?她是我認識的人嗎?」

  「當然!」

  看到他點了頭,晁敦的眉頭就像打了幾千個結一樣。

  依她這個臉……重點是她的身高,他認識的女人身高沒有矮於一六0的。

  沒辦法,誰叫他對長腿美眉情有獨鍾呢?

  「想不出來嗎?給你一點提示,一直跟在我身旁的。」

  「跟在你身旁……」

  吱,這算什麼鳥提示啊!一直跟聶鳩身旁形影不離,連聶鳩上廁所都還守在廁所外的,不就是蒲悠嗎?

  「咦——」他大叫著,「她……她她她……」

  晁敦顫抖的手指指著偷心,連續幾個她之後並沒有接任何的話,可見他真的受到太大的刺激。

  「她怎麼樣?」

  「她該不會是蒲悠吧?」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如假包換,她是蒲悠﹗」

  「蒲悠是個女的?」他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腦袋,他很難將蒲悠與眼前的小美人連在一起。

  「嗯。」

  「怎麼可能?很抱歉……我真的很難想像。」他搖了搖頭。

  「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聶鳩微笑著。

  「看你的樣子該不會喜歡她吧?」晁敦自認為觀察力還不錯。

  「有問題嗎?」

  「她不適合你。」因為聶鳩是他的好朋友,他才會這麼說,「她是一個殺手。」他指出一個事實。

  「那又如何?」

  晁敦以為他會介意偷心是殺手嗎?而且偷心說過,這是她第一次任務不是嗎?這就代表她從未殺過任何人。

  「唉……」他看著他搖頭,「看來你已經中毒頗深,難以自拔了!我早就知道你很純情。」

  「少胡說了。」

  「對了,她是遭到暗算嗎?不然怎麼會暈倒?」他好奇極了。

  「如果說是因為我的吻讓她暈了的話,你覺得如何?」

  「喝!」晁敦佩服的看著聶鳩,「好厲害﹗真的是吻功了得,下次記得教我怎麼將一個女孩子給吻暈。」

  說到這個他就汗顏了,自認為在女人堆裡頭所向披靡的晁敦,竟然在這一點輸給聶鳩。

  「這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嗎?」

  「朋友,別這麼說!最起碼我就很羨慕你有這種能力好嗎?」他唉聲歎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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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麼要親我?你有病啊!」偷心害怕的縮在沙發的角落看著聶鳩。

  「我看起來像是有病的樣子嗎?」他想伸手碰觸偷心,但是她卻越往後退。

  「呵呵……吃癟了!」

  站在一旁看好戲的晁敦笑道,剛才醫生已經來看過偷心了,他說她並沒有任何毛病,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怎麼連討人厭的晁敦都在這裡啊?「你這麼晚不睡要當賊嗎?」她惡狠狠的說道。

  「不,要看戲!」

  「看戲?有什麼戲好看的?」偷心凶巴巴的說道。

  她現在一點都不像平常的樣子,他們兩個這種莫名其妙的表情,讓她無法用平常心去面對他們。

  「妳怎麼這麼凶呢?」晁敦皺著眉。

  果然!他可以確定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蒲悠。

  「不行嗎?」

  「女孩子別這麼凶,會找不到人要妳。」要不是現成就有一個蠢蛋要她的話,他就不信像她這種女孩子會有人要。

  原本,看到她的臉之時,他還有那麼一點點心動,不過在發現她的脾氣可是差得很,他可就敬謝不敏了。

  說實在的,他的後宮可不用她這種女人去點綴,不然他的後宮可能會被她給掀了。

  「誰跟你說我是女孩子!」

  完了,難不成她被他們給識破了?

  不可能,她一直都是那麼小心的隱藏自己的性別啊!

  「你——」她指著聶鳩。

  「有什麼事嗎?」他眼角帶笑的看著她。

  不對啊、不對,聶鳩的反應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喂,妳怎麼了?傻了嗎?」看她的樣子真的是傻不隆咚的。

  「哪有?」

  「好啦,看妳這個樣子似乎不是很想見到我,那我也不要在這裡自討沒趣。」晁敦向他們兩人揮了揮手,「聶鳩,別忘了告訴我後續的發展,我真的很期待!」不知道兩個人會不會一下子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啊?

  嗯……他雖然很信任聶鳩的自制力,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很難預料的。

  「過來、過來。」晁敦對聶鳩招了招手,「我有東西給你。」喝,他真的是為聶鳩設想周到啊,不愧是他的好朋友,他在心裡頭得意的想著。

  「什麼東西?」聶鳩走到晁敦的身旁。

  「就是這個啊!」他從口袋裡頭掏出了一個小鋁箔包,這東西他可是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這個你知道怎麼用吧?」

  「這個?」

  他的劍眉緊緊的皺了起來。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知道這東西要怎麼用,不過他不懂為何晁敦要拿這個東西給他?

  「是啊、是啊。你不會用沒關係,回去好好的研究研究,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很快就知道這東西的用法了。」他拍了拍聶鳩的肩膀。

  「你以為我沒用過這種東西嗎?」聶鳩反問著。

  「就算有,應該也忘光了吧,基本上,我已經把你及和尚劃上等號啦!哈哈哈……」

  晁敦大笑幾聲之後便離開了,而聶鳩則是順手將手中的那個鋁箔包丟入垃圾桶裡。

  「晁敦和你說什麼?」

  「沒事。」這種事她沒有必要知道,「身體好多了沒?還有哪裡不舒服的?」

  「沒有了……」說到這個,她又想起了她暈倒之前,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你……你是同性戀嗎?」她問出了心裡頭的疑問。

  「妳是男人嗎?」聶鳩微笑的反問著。

  「當……」當然不是啊,還未說出口的話硬生生被偷心給吞入了肚子裡頭,「當然是啊!」

  「妳確定?」

  「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啊,你以為我會連自己的性別都不知道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要妳確定自己的性別而已。」聶鳩坐在偷心的身旁,「我想,我有事情必須與妳討論一下。」

  「什麼事?」

  她有什麼事情需要與聶鳩討論嗎?她怎麼不曉得呢?

  「就是關於妳的性別,還有……」這是他最關心的事情,「妳的本名。」

  「性別?」偷心尖叫著,「不就是男的嗎?本名……不就叫蒲悠嗎?」

  「妳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然後再回答我這個問題。」他再給了她一次機會。

  偷心有些惱羞成怒,「你做什麼啊?你以為你在審問犯人啊?我警告你唷,我可是個殺手,你若是太搖擺的話,我就先幹掉你!」這樣她還樂的輕鬆咧。

  「我相信妳有那個能力,不過妳若是可以行走的話,我建議妳去照照鏡子,以妳這個樣子,我實在很難相信妳是個男人。」

  她現在是什麼樣子啊?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咦……墨鏡不見了,頭髮竟然全都被解開了!

  果然,她的秘密被發現了!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把柄啦,不過偷心在一瞬間變得有些軟弱無力。

  「呃……這個、這個……嘿嘿嘿……沒什麼事情的話,現在很晚了!」牆上的鍾可是顯示現在已經清晨四點了,她真的也有點想睡了。

  「請回答完我的問題,再回房間裡可以嗎?」他的聲音仍是如此的斯文有禮,卻給偷心一股無形的壓力。

  「這件事改天再說好嗎?」還是先窩到被子裡頭再說吧!

  「現在談完才准去睡!」

  媽啊……她是招誰惹誰了啊?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凶啊?

  偷心不爭氣的淚水自眼眶裡頭滾了下來,「說就說嘛,你這麼凶做什麼,我欠你了是不是啊?﹗」

  媽的,真的是搞不清楚狀況耶!

  「本人的性別從出生到現在都是『女』,而身份證上的名字就是——」她拿著筆在紙上寫了三個歪歪斜斜的字,「這就是我的名字。」

  「媽你好?」分別是想騙他,哪有人叫這個名字的!他搖頭失笑著。

  「乖,乖兒子!可是娘沒有帶糖果給你吃。」一肚子鳥氣,佔他這麼一點便宜她也爽啦!

  哇,中國字真的是太神奇了,「爽」這個字真的是造的太好了!哈哈哈……

  ***************************************

  「嗯……你講的這些我大約都能理解。」

  雖然這超過她能理解的範圍,不過她還是勉強的努力弄懂它。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剛才聶鳩和她說他早知道她的身份了,而且他還喜歡上她了。

  當然了,他說的是很含蓄,沒有像她這麼露骨啦。

  他跟她說,希望她在任務結束之後,還能繼續留在他身旁!

  她那時還傻傻的問他,既然任務結束了還待在他的身旁做什麼?要打蚊子嗎?

  真笨!她果然是聽不懂什麼暗示之類的話……哎呀!就像情書啦,國中、高中她收過幾封情書,對方上面都寫說要和她當「好朋友」,結果他們也真的是變成了好朋友。

  「真的懂嗎?」

  她的表情似乎不是那樣的,聶鳩不放心的確認了一遍。

  「當然。」偷心用力的點頭,「憑我的聰明才智,怎麼可能會不懂呢?你就是喜歡我不是嗎?」

  「嗯。」他點頭,雙眼熱切的盯著偷心。「那妳呢?」

  「我……」

  呃……她、她她……她怎麼知道呢?

  對啦,她承認那時以為聶鳩是個同性戀,她是有些傷心,以為天下的好男人不是死會了,就是同性戀,不過這可以代表什麼嗎?

  代表什麼?嗯,好像真的可以!

  她是有點在乎他的!

  只是有一點而已嗎?偷心在心裡頭問著自己。

  似乎比那麼一點多一點再多那麼一點……

  許多的一點加起來,可真的是很大的一點耶!

  哇……那一點幾乎要將她的心給塞得滿滿的了。可是她好歹是個女孩子,她要矜持才行!

  「可以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嗎?」這對他來說可是很重要的。

  「嘿嘿……我不知道!」她明明就是知道的,不過她就是故意這麼說。

  她搔了搔自己的頭,樣子看起來呆呆笨笨的。

  「我為難妳了嗎?」聶鳩垂下了眼,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落寞。

  他做什麼這個樣子呢?看到他這樣,偷心又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你別這個樣子啦﹗」她有些急了,他為什麼會有這種失落的表情呢?「聶鳩,我不是在嫌棄你,你喜歡我我當然很高興。」

  「我想要妳給我一個確切的響應,不過我也不希望妳勉強自己。」他撫了撫她的頭。

  他好溫柔喔,真的是世間少見的好男人……錯過他不知道是不是還得等一百年……

  不,她一點都不想錯過他,因為她也喜歡他……而且不只那麼一小點唷,是好大一點!

  「妳去睡吧!很抱歉耽誤到妳睡眠的時間。」聶鳩從沙發上站起身,想走入自己的房裡頭。

  「聶鳩、聶鳩……等等……」偷心喚住了他,「我、我……」

  「妳就當我剛才什麼話都沒說,晚安。」他勉強的對偷心笑了笑,步伐沉重至極。

  「等等,你不要這個樣子啦,我又沒有說我不喜歡你不是嗎?」

  「偷心,妳的意思是妳也在乎我了?」聶鳩的表情轉變得十分迅速。

  「哎呀!算是吧。」偷心拍了拍自己的臉,「我可是小姐耶,好歹也要讓我矜持一下,不然可是會鬧笑話咧﹗」

  ****************************************

  「聶鳩,這個是什麼啊?」偷心愉快的踏入了聶鳩的房間裡頭。

  她發現自己笨極了,還是當女人比較好。

  為什麼這麼說呢?

  原因是聶鳩幾乎要將她寵上天了,什麼事情都順著她,而她也不必再做一些有的沒有的工作,這簡直就像天堂一般。

  聶鳩是個懂生活情趣的人,這兩個星期以來,他帶她去買漂亮的女裝,也帶她去浪漫的法國餐廳用餐,雖然她曾為了聶鳩的安全著想而拒絕,但他卻仍是執意帶她去。

  幸虧她去了!

  那可是她一輩子可能都無法到的美食餐廳耶﹗

  除了這個之外,最令她感到幸福的就是一邊聽著音樂,一邊賴在他的懷裡享受這美好的時光。

  「什麼東西?」

  聶鳩對偷心招了招手,而她很自動的便窩到了他的懷中。

  「就是這個!」她拿著東西在聶鳩面前晃了晃,「這是我在客廳桌上看到的。」

  「妳沒看嗎?」他挑眉。

  「沒有。」她搖頭。

  雖然她很想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不過那可不是她的,她才不會隨隨便便的開別人的東西。

  「妳打開它吧!」

  「為什麼?」她小心的打開了那個包裝精美的紙盒子,裡頭裝了一個十分精緻的別針,「你怎麼會買這個東西啊?」

  難不成要送她的嗎?哇……她真的是太感動了!

  「我母親生日,我送給她,結果她不喜歡。」他笑著說道。

  啥咪!這……這原本不是要送給她的!是他要送給他阿娘的,因為他阿娘不要所以就轉手給她了!

  她……她她她……真的是感動的無以復加、痛哭流涕,感動到直想掐死聶鳩啊!

  「妳也一樣不喜歡嗎?」

  真是太可惜了,他還覺得這個葉子造型的胸針挺好看的。

  「這……當然是喜歡了!」管它原本的主人是誰,她還是將它給收下來好了,免得可惜了。

  「這是我請人訂做的,上頭這些碎鑽全都是兩分的南非鑽,而這葉子最中間的主鑽則是一點五克拉的南非鑽﹗」

  咦,這個是鑽石啊,哇……那一定很貴了!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過真的鑽石。

  「這個多少錢啊?」

  偷心的雙眼亮了起來,不是她市儈,只是她對價格真的是很好奇。

  「主鑽嗎?」

  「好吧,先聽聽看主鑽多少錢好了。」雖然旁邊的碎鑽應該也不少錢,不過主鑽才是重點吧﹗

  「那顆不貴,差不多五十萬而已。」他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這麼簡單,對他來說,送這個禮物給偷心並不是為了要討好她,他認為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這區區的胸針可以衡量的!

  「五……五十萬!」

  她連忙吞了吞口水,這支胸針可真的是價值不菲啊,沒關係、沒關係!就算聶鳩他娘不要,她也會欣然接受。

  「嗯,喜歡嗎?」

  「非常、非常喜歡。」偷心說的是肯定句。

  「妳該不會是聽到價錢之後,才說非常喜歡的吧?剛剛我看妳的表情還不是很高興。」聶鳩就像一隻慵懶的豹子般,伸展著他的四肢,「如果真的不喜歡的話,就不要勉強了!這代表我的設計品味太差了。」

  「怎麼會呢?你的品味可是好得很啊!」

  「妳喜歡就好了。」他很高興她會喜歡,他撫了撫她的臉蛋,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一下。

  「你很喜歡親我的臉嗎?」偷心的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頰,感覺到被他的唇輕輕刷過的地方有些溫熱,而自己的臉也開始燥熱了起來!

  「其實我不只喜歡親妳的臉而已。」

  只是臉他怎麼可能會滿足呢?但他不想嚇著她,他怕他太過唐突的舉動會將偷心給嚇跑。

  「是嗎?」那他還想親哪裡啊?她有些搞不懂。

  「不信?」聶鳩的眼神變得幽暗了許多,「需要我證明給妳看嗎?」

  「不是、不是!」偷心紅著臉用力的搖頭,「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我也不用你證明給我看,只是我很好奇你還想親哪裡而已嘛!」

  她並非在挑逗他,以她這種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也沒有能力去挑逗一個男人,除非對方是自願上鉤的。

  「笨女孩,妳知道妳和男人說這種話,會讓自己陷入困境嗎?」該說她是單純,還是太笨了?

  「會嗎?」她又沒有說什麼,她是無辜的啊!

  「會﹗妳不懂是因為妳不是男人,不過……」他笑了笑,「我也不希望妳是個男人。」

  「笑話,我才不想當男人呢,當女人多好啊,而且我本來就是女的啊。」她皺了皺鼻子,「你知道嗎?在你們公司還有公共廁所,我要尿尿的時候多可憐啊!」

  「嗯?可以說出來聽聽嗎?」他大概可以猜到是什麼樣的情形。

  「你不會笑我吧?」偷心歪著頭看著聶鳩,她知道他是一個君子,才不會做那種小人會做的行為,不過她還是得先確定一下,她不想被人笑。

  「不會,不過之前妳在我公司發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有不一樣的可以告訴我嗎?」

  啊!對了,她之前出過的模就是聶鳩幫她處理的嘛。

  「讓我想想……啊,就算上『男廁』我還是得不能亂看,直直的走進去。」

  「因為男生小便池的設計嗎?」

  「是的。」她點頭,「一不小心都會看到一些有的沒的。」那與她在看男性寫真完全不一樣好不好,一點都不養眼,只會讓她得針眼而已。

  「妳看到了嗎?」他故意問道,手玩著她的長髮。

  「看到了啊!」偷心這個人最誠實了,「像那個人事主任、公關主任……他們的我全都看到了。先說好,我可不是故意去看他們的『小弟弟』,這可是完全不小心的!」

  「呵呵……」

  「你不相信嗎?」偷心揪著聶鳩的衣領,「你那個樣子該不會是不相信吧?」

  「我當然相信,有誰會這麼無聊特地去看那個?」

  「嗯嗯……很好、很好!」她放開了聶鳩,並且拍了拍他的肩,「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相信我。」

  「我不相信妳相信誰?」他看著她那嫣紅的唇瓣,「可以給我一個吻嗎?」他要求。

  「給你一個吻?」

  可以是可以啦,這哪有什麼問題啊!而且她也挺喜歡他吻她的感覺,不過要是她又暈倒了這怎麼辦?

  「不要嗎?」

  「我沒有不要啦,親一下而已嘛,有什麼困難的呢?」

  她也常親一些小狗、小貓啊,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現在要親他的地方是他的唇而已……

  「聽妳這話好像正打算要敷衍我是嗎?」聶鳩不喜歡這個樣子。

  「沒有啊,我做什麼要敷衍你呢?我是很認真的耶!」說完,偷心飛快的在他的唇瓣上像蜻蜓點水一般,輕輕的吻了下,「嘿,這樣就行了吧?」

  「就這樣嗎?」他很不滿意,「這樣真的就是敷衍了。」

  「不然要怎麼做,我又不會!你教我啊?」偷心沒好氣的說道,顯示她的脾氣一向不太好。

  「要我教妳我當然樂意。」說完,聶鳩的手勾住了她的頸項,將她拉向了他,他細薄的唇貼上了她的唇,綿綿密密的吻著她。

  這個吻與上次的那個吻完全不一樣耶!上次那個吻像是烈火,而這次的吻則是像和風一般。

  不過不管再怎麼輕柔的吻,還是讓她的腦子完全停擺了,他讓她什麼事情都無法思考了!

  「嗯……」她口中逸出了一聲嚶嚀。

  「這才叫吻,知道嗎?」

  他的大手在她的背後撫摸著,唇緊緊的貼著她的唇。

  聶鳩不捨的放開她,他的下腹已經逐漸灼熱起來,再不停手的話,就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你——」她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卻半個字都吐不出口。

  「我怎麼了?」聶鳩粗聲的問道。

  偷心吞了吞口水,「我覺得你有東西抵著我。」她的目光往下移,從剛才她就覺得自己的小屁屁被某種硬硬的東西給抵住。

  「東西抵著妳?」順著偷心的目光往下看,他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抱歉……」

  「為什麼向我道歉?」他的抱歉聽在她的耳朵裡頭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我沒辦法管好它!」

  他苦笑著,這雖然是男性的生理反應之一,不過他真的是太過於衝動了,以往他並不會這個樣子,這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小妖精。

  「好啦……我這個人最不會和別人計較了,只要你下次管好它,別讓它再抵著我就行了。」她的臉紅得像是顆西紅柿。

  「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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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偷心……現在很晚了,妳怎麼穿這樣進來我的房間?」看到偷心這個時間還出現在他的房間裡,聶鳩整個眉全都皺了起來。

  現在是晚上,一個女人是不應該穿著睡衣到一個男人的房間裡頭。就算他再怎麼斯文、再怎麼無害……他總歸是男人啊!

  「不行嗎?」偷心嘟著嘴,「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啊!」

  「不行。」他搖頭拒絕。

  「為什麼不行?只是借睡一晚而已啊……誰叫睡在你的懷中這麼舒服、溫暖啊!」

  是他讓她上癮了,這不是她的錯啊!

  「借?」

  「沒錯。」

  「哪時還?」

  咦……偷心不敢置信的看著聶鳩,他什麼時候變成這種斤斤計較、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了啊!

  「你還要我還啊?」她真的是錯看他了。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是啦,他這樣說是沒錯啦,不過她拿什麼來還給他啊?

  「可是——」

  「如果妳沒辦法還的話,就請妳轉身走出我的房間。」他也好想將偷心擁入懷裡,不過現在可不行……

  他太過於瞭解自己了,知道偷心今晚要是真的在他的房間裡頭過夜,那可一定會發生事情。他不是聖人,雖然他曾對自己的自制力引起為豪。

  「那你要我怎麼還你?」好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她也還的起啊!

  「妳睡在我這裡一晚,就得讓我在妳那裡睡一晚。」

  聽起來她是不吃虧沒錯,不過她總感覺有些地方怪怪的……聶鳩佔她便宜嗎?

  不對啊﹗她借他的床睡一晚,是該也讓他睡在她的床上一晚!

  「怎麼了?妳考慮的如何?」

  「好!成交。」她拍了拍手,大有女中豪傑之姿。「既然我們都這麼說定了,我可以爬上你的床了吧?」偷心一蹦一跳的爬上了聶鳩的床鋪。

  「歡迎。」

  半夜兩點——

  聶鳩以為自己只要沉得住氣,眼觀鼻、鼻觀心,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沒想到他雖然是這麼想,也的確是這麼做,但就是有人天性睡姿不良,讓他傷透了腦筋。

  偷心半夜不是踢被子,就是睡衣上翻到胸部,露出了白皙的小肚肚。

  這樣就算了,她竟然還對他毛手毛腳!

  所謂的毛手毛腳,就是手腳都在聶鳩的身上不停的摩蹭著。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一個他喜歡的女人,再怎麼樣他都沒有辦法再忍耐下去。

  「偷心、偷心……」他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小臉,還是將她送回她的房間比較安全。

  「嗯,不要吵我!」偷心的手揮開了聶鳩的手,囈語著。

  「起來,妳回妳的房間睡覺好不好?我抱妳過去。」

  「不要、不要吵啦……」偷心無意識的揮動了她的小手,就這麼不偏不倚的擊中了可憐的聶鳩。

  他不停的苦笑著,面對這等陣仗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算在商場上曾遇到棘手的對手,但是卻沒有像現在這樣讓他傷透了腦筋。

  「妳這樣我沒辦法睡覺妳知道嗎?」他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

  「死蚊子別吵!」

  按捺不住心中奔騰的慾火,聶鳩低頭吻住了偷心。

  他知道他的行為就像小人一般,不過他真的無法再忍耐下去了。

  他的舌頭探入了她的口中,與她的小舌頭相互交纏著,而大手則是在她小小的身軀上不停的撫摸著。

  感覺全身有些奇怪,偷心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你……」

  「妳醒了嗎?」

  「嗯……你在做什麼?」偷心揉著眼問道,「你為什麼又要親我?」

  「我想要妳!」聶鳩粗著嗓音說道,「妳若不願意的話,就快離開我的身旁。」別再在他的身旁誘惑他了,他自認為不是什麼聖人啊!

  「要我?」

  「是的。」他放開了她,「妳若不願意的話,就快離開我房間!」

  「我沒有不願意啊。」她細聲細氣的說道,「你又沒有問過我,我從來就沒有不願意。」

  是啊,這種事情是需要好好溝通的,大家達成了共識的話,不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嗎?

  「妳願意嗎?」聶鳩不敢置信,他真的是太幸運了!

  「是啊。」偷心紅著臉點頭,看著眼前那張聶鳩大大的臉,「不過你可要溫柔一點。」

  不對她溫柔一點的話,她可能做了一次之後就不敢再做第二次了!

  「當然了。」他將她摟在懷裡,「妳放心吧。」

  他再度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並且將舌頭探入了她的口中,手則在她背後愛撫著。

  偷心嚶嚀了聲,雙眼閉了起來,安心的將一切交給聶鳩。

  他的手從她衣服的下襬探入,恣意的愛撫著她那嬌小的身軀。

  「啊……嗯……」偷心發出了無意識的呻吟聲。

  他讓她躺在床上,動手解開了她的睡衣,雙眼火熱的看著偷心粉紅色的乳蕾。

  「我……」偷心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聶鳩的手覆住了她的渾圓,雙手在上頭不停的揉弄著,而拇指也在她的乳蕾上逗弄著,讓她的乳蕾漸漸的凸起。

  「啊……」

  他低頭在她的一隻渾圓上不停的吸吮、囓咬著,而一手則是在另一隻上不停的揉弄。

  這對偷心來說是從未有過的經驗,她覺得全身都開始發熱了起來。

  「聶鳩……」

  他的舌頭在她的乳暈上輕舔著,並且在她的臉上烙下了細碎的吻。

  「嗯嗯……啊……」

  她的聲音被他的唇給堵住了,他的手在同時也緩緩的往下移動。

  他的手探入了她的睡褲裡頭,在她的大腿上撫摸著。

  「嗯……」偷心全身的神經在此時完全繃得緊緊的。

  「妳很害怕?」聶鳩柔聲的問道,看著有些顫抖的她。

  「嗯!」她坦白的點點頭,「我從來沒有做……做過這種事,所以有點緊張……」

  他該不會笑她吧?如果他真的笑她的話,那她會想一頭撞死算了!她真的是沒有臉在人間苟活了。

  「這沒有什麼好緊張的。」聶鳩撫撫偷心的臉,「妳只要想成明天妳就是我的人了,妳就不會這麼緊張了不是嗎?」他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下,「妳的身心全都屬於我……」他溫柔的安撫著她。

  「這樣就不會緊張了嗎?」

  「是。」

  偷心在心裡頭不停的告訴自己,在明天她就要完全的屬於聶鳩了……

  這真的對她有效,在一瞬間,她什麼都不怕了!

  發覺她全身沒有再顫抖了,聶鳩對偷心露出了個笑容,「不怕了嗎?」

  看到偷心羞澀的點了點頭,他再度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的手扯下了她的睡褲,大手由她的小腿緩緩的往上撫摸,並且停在她的私密地帶。

  「啊……嗯嗯……」

  聶鳩的大手輕輕的拉開了她夾緊的雙腿,手隔著她的底褲在她的私處上揉弄著。

  他的動作讓偷心覺得全身就像烈火在燒一樣,十分的難受。

  「啊……不……」她搖著頭。

  他的手指不停的在凹處輕按著,試圖讓她濡濕。

  「聶鳩……」偷心不安的看著他,「感覺好奇怪,就像是有電流在我身上流竄著。」

  「是嗎?」他的手指仍是不停的動作著,唇在她的乳蕾上吸吮。

  「啊……嗯嗯……啊……」

  偷心弓起了身子,雙腿試圖夾緊,但是聶鳩卻沒讓她如願。

  脫去了她全身最後一件蔽體的衣物,她赤裸的面對著他。

  偷心覺得羞,連忙用手遮住了她的眼。

  對於她好笑的動作,他只是輕笑了幾聲,隨後便褪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拉開了她的雙腿,她女性最私密的地方毫無保留的在他面前呈現出來。

  而聶鳩此時的目光更加的具有侵略性,他的手指輕撫著那如天鵝絨一般的地帶。

  「啊……」他輕微的碰觸卻帶給她極大的震撼。「不要……不要……」

  他的手佔有了那片領地,在上頭輕柔的撫弄著,食指在她的私處上端揉著,企圖挑起她最熱情的一面。

  起初,那種感覺還不是很強烈,但是漸漸的,她全身的神經就在他的撩撥之下全都繃緊了。她的私處竄過一道道的熱流,她也開始扭動著身體。

  「啊……不要……不要……」她身體裡頭就像有東西在流竄一樣,「不要……」

  「忍著點。」他感覺到她的濡濕,顯示著她與他有著相同的感受。「這樣舒服嗎?」

  「不……不……」那種感覺好奇怪,讓她幾乎都快要哭出來,「嗚嗚……」

  發覺她全身不由自主的顫動著,他知道她也渴望著他。

  「妳想要嗎?」

  「我不知道……」她斷斷續續的說道,她只覺得下體一陣空虛啊!「嗚嗚……啊……不要這樣、不要……」

  「再忍一下好嗎?」他的手撥開了她的花瓣,中指在那兒按壓了幾下之後,輕輕的探入了其中。

  「啊——」

  「只是一下而已。」聶鳩的手指不停的在她體內抽送著。

  「啊……嗯嗯……不要……不要……」她瘋狂的甩著頭,身子也弓了起來。

  「說妳想要我。」

  他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帶到了他男性亢奮的地帶。

  「我……我不知道……」她的回答令他不滿意,他更加用力的在她體內戳刺著,「啊!」

  「快說。」

  「我想要、我想要……」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但是內心的渴望卻不停的佔有著她的理智。

  不管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只要聶鳩可以讓她舒服、讓她全身不再這麼難受就好了……

  「想要什麼?」

  「想要你、想要你!」她幾乎是嘶喊出聲的。

  他一個弓身,讓自己的亢奮抵入了她的私處裡頭。

  「啊——」當他貫穿她的那一瞬間,偷心疼痛的大叫。

  他想強迫自己停下來,但是慾火在此時已經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聶鳩的手扶著她嬌小的臀部,在她的體內不停用力衝刺著。

  「啊……不要……不要……」

  他每一次衝刺都更加深入她的體內,幾乎要將她全身掏空一般。

  「我……我……」快感就像潮水一般淹沒了她,「不要了……」

  在繽紛灑落一地之後,一切都歸於平淡。

  **************************************

  偷心一早醒來,發現聶鳩就睡在她的身旁,而且全身都沒有穿衣服……

  咦……那昨晚的事情不是夢嘍!

  她再偷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真的長得很好看,那張臉少了那副眼鏡就少了斯文的感覺,而多了一份野性。

  而且他的身材,可真的是好得很啊!

  聶鳩全身上下沒有半點贅肉,也不像一般的男人會有一大圈像是懷孕五、六個月的啤酒肚。

  不知為何,偷心竟然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的偷笑了起來。

  她真的是太三八了些!她在心裡頭想著。

  沒辦法,她就是太過於興奮了嘛!

  她身上包著薄被,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聶鳩房裡頭的浴室衝著澡。

  果然,這真的是縱慾過度惹的禍,她雙腿可是酸疼不已,而且兩腿間可是痛得很。

  哇咧……這就是「偷歡」的代價嗎?偷心苦笑著。

  雖然她現在是挺不舒服的,不過對她來說,昨晚的經驗可是不錯呢!

  不過,她真的沒想到……她認識聶鳩這段期間裡,她都沒有看過有女人來找過聶鳩,而他也從未外宿過,人家不是都說男人也會有需要的嗎?她還一度以為聶鳩是個小處男咧﹗

  「唉……」

  她真的是太低估人家了,說不定人家可是「身經百戰」呢!

  「妳一個人在那裡嘀咕什麼?」

  不知何時,浴室的門已經被打開了,聶鳩下半身圍著一條浴巾,懶懶的倚在浴室門口看著她。

  「你……啊!」偷心尖叫了聲,「你什麼時候醒的啊?」

  他剛才不是還睡的好好的嗎?

  「妳一睜開眼我就醒了。」他看著她,「看妳的精神還不錯。」

  「呃……呃……當然、當然……」偷心不停的點著頭,「我當然精神還不錯了,哈哈!」她好好吃好好睡,精神方面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問題呢?

  「洗澡嗎?」

  「是啊!」她在浴室裡頭打開蓮蓬頭沖洗身體,不是在洗澡不然是在做什麼啊?他怎麼會問這種廢話呢?

  「不介意我與妳一起洗吧?」他走入了浴室裡頭,拿起蓮蓬頭幫偷心衝著身上的泡沫。

  「一起洗?﹗」偷心嚇了一跳,身子往後退了幾步,一不小心就這麼滑倒,而聶鳩則是扶起了她。

  「不願意?」

  「這……」

  「還是害羞?」

  他發現偷心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拿相機將她現在的模樣給拍下來。

  「害羞!」她紅著臉,低垂著頭說道。

  「習慣就好了。」聶鳩拉開了腰間的浴巾,在偷心的面前大膽的裸裎。

  「你……你你……」她說話又開始結巴了,「你快將浴巾給圍上啦﹗」他光著身子在她面前走來走去,都不會不好意思嗎?

  羞羞羞,她都為他感到有些丟臉了!

  「妳昨晚不是看過了嗎?」

  「沒有。」她搖著頭,「我昨晚才沒有看呢!」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敢隨便亂看男人的「命根子」,不不……也許說重要部位來的貼切點,更何況她甚至連張開眼的勇氣都沒有啊……

  沒有看?聶鳩挑了挑眉,這可是令他覺得好奇了。

  「妳什麼時候看的?」

  「早上睡醒的時候。」是啊,她就是在早上睡醒見他還緊閉著眼,掀開棉被溜下床之際不小心看到的。

  真的是不小心,她絕對絕對沒有去偷看。

  「妳故意看的?」他調侃的說道。

  「哪有﹗」偷心揚高聲音,「我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嗎?我這個人一向是正正當當,才不會做那些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小事呢!」她昂起了臉,驕傲的說道。

  「我的表現有令妳感到很失望嗎?」聶鳩突然問道。

  表現……哎呀,他怎麼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呢?他要叫她怎麼回答啊﹗

  偷心努力的回想著昨晚的事情,他表現的很好啊,簡直是完美極了!

  不過,基本上她是認為床技請她評分是不准的,因為她可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清純小處女」,她怎麼會知道呢?

  「看妳的表情,我可以想成我及格了嗎?」

  「可以、可以。」

  好吧,雖然她無從比較,不過說他及格也不算過分吧!

  而且還比及格多了很多分數耶,不過身為女人,不可以讓男人知道他在她心目中的評價,這樣他才有努力的空間嘛,哈哈……

  「多少分?我可以請教嗎?」他心裡真的很好奇,偷心給他打了多少分。

  「六十!」這是一個剛好及格的分數,她承認她給的分數太過於嚴苛了點。

  「這麼少?」很顯然的,聶鳩認為自己的努力應該比這個分數更高才是,突然他邪邪的笑了。

  「你笑什麼!」偷心警戒了起來,這個笑容令人覺得毛毛的。

  不行,她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警告她,他一定圖謀不軌,她還是小心為上。

  「我可以有雪恥的機會嗎?」他抱起了偷心。「在這裡……我喜歡拿滿分。」而且他的小弟弟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什麼?還要?﹗

  偷心真的不敢相信,她全身的骨頭就像是被拆掉再重組一般,她可是累的不得了了,難不成他不累嗎?

  他是超人……不過超人都是將內褲穿在外面,而現在他是沒有穿內褲!

  「還來——不要了啦!」偷心尖叫著。

  「沒有啦,我剛才只是開玩笑的啦,你很好、你真的很好,真的是滿分啦……不、不,正確的說法就像七龍珠裡頭的悟空,超越了賽亞人的極限成為超級賽亞人一樣,你應該也有看過七龍珠吧!那可是風靡整個亞洲的漫畫啊……超級賽亞人是什麼你該不會不知道吧?」若是聶鳩沒看過七龍珠,那就真的是「遜腳」了。

  「我知道悟空、悟飯、達爾、弗裡賽、比克、十四號……等等。」他怎麼可能會沒看過七龍珠呢?這可是從他高中時候就有的。

  「很好、很好,既然如此的話,你就可以關門出去了。」

  再做下去,她一定會因為縱慾過度全身虛脫。

  「不行,我讓妳有了怨言,這一向不是我的作風。」而且他現在慾火是澆不熄啊!

  「呃……可是我沒有任何怨言啊,我說過你很好、真的很好……頂刮刮、嗄嗄叫、一級棒……在這裡做不太好吧,說不定會著涼,真的要做的話,我絕對是可以忍耐,不過不是在這裡啦……」萬一感冒了還得了,浴室與房間的溫差太大了。

  聶鳩沒有給偷心再發言的機會,他的唇覆上了她的,並且再度與她纏綿、廝磨,接下來的浴室則是一室的春意盎然……

  ****************************************

  「唷唷……什麼時候感情變得這麼好啊,看了真叫人嫉妒啊!」

  哇,幸虧他沒有敲門就走入聶鳩的辦公室,不然他可是看不到這種「精彩鏡頭」。

  此時的偷心正坐在聶鳩的腿上,而他則是吻著她。

  在公司,聶鳩一向都是「以身作則」,他不希望公司有同事在辦公室裡頭亂來,所以自己也不會這麼做。

  可是……嘿嘿,現在竟然被他給抓到了!

  他是太有把握沒有人會開他總裁瓣公室的門嗎?偏偏他這個人就是白目,他喜歡不敲門就進去聶鳩的瓣公室。

  聽到這個調侃的聲音,偷心連忙從聶鳩的腿上跳了起來。

  「你……你……」

  「哈哈,歹勢啦!我知道我打擾你們了,你們可以無視於我的存在再繼續啊,我會當什麼都沒有看到。」

  笑話,在他面前表演給他看?她又沒有那涸嗜好!

  偷心瞪了晁敦一眼,走到了一旁的沙發坐下。

  「怎麼了?我真的打擾到你們了嗎?」晁敦小心的在聶鳩的耳畔說道,「不然她怎麼看起來不是很高興!如果你們想繼續,大不了我出去不就得了,別臭著一張臉啊!」

  「不是,偷心沒有生氣。」

  「沒有嗎?我看她的臉鼓的就像隻猴子一樣。」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啊!」晁敦用力的點著頭,「這個……」他將手中的牛皮紙袋放在聶鳩的辦公桌上,「所有的一切全都查出來了,裡頭有發包的工程明細及款項,與一些支出的雜項費用收據。」

  「真是辛苦你了。」聶鳩拿起了牛皮紙袋,從裡頭掏出了所有的文件一張張的看著。

  「不會啦!別這麼說啦。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而且我蓋後宮的錢也需要你出一份力啊。」

  「跟我們之前說的一樣嗎?」

  他的雙眼變得銳利,而坐在沙發上的偷心很好奇他們到底在談些什麼,也蹦蹦跳跳的來到了他們身旁。

  「當然了,就是那個吃裡扒外的臭老頭幹的啊!」

  「既然有這些證據的話,所有的事情就好辦了。」他拉了偷心的手,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我想盡快解決這些事,我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

  除了讓他父母親擔心以外,同時也讓他自己及偷心陷入了危機當中,他非常不喜歡這樣。

  「說真的,我也沒有什麼耐心了。」

  晁敦之前都怕幫他好朋友送終啊!

  「等一下讓他們幾個人在會議室裡頭等我,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們談。」

  「好的。對了,這次可以順便把『虎幫』給搗了,因為之前抓到的那個殺手在我們威脅、利誘之下招供了。」

  「真是太好了,你辦事我放心。」聶鳩對晁敦點了點頭。

  「謝謝你的誇獎。如果你的誇獎能化為實質上的鼓勵,對我來說是再好不過了。」若是聶鳩能讓他休個十幾二十天的假,他再苦也值得啊!

  「你要什麼?」他一向不是個吝嗇的老闆。

  「休假!嘿嘿……二十天好不好?」

  太好了,聶鳩會這麼問就是代表有希望!

  「你休這麼多天的假要做什麼?想出國泡美眉啊!」在一旁的偷心插著嘴。

  「咦……妳也知道啊!我打算帶洋妞回來。」

  「好,」聶鳩大方的點點頭,「折算給你二十天的薪水。」

  「什麼?」他眨了眨眼,「我不要二十天的薪水,我要二十天的假期!」

  「再叫你就什麼都沒有喔……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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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會議室裡——

  「總裁,你叫我們幾個到會議室有什麼事嗎?」

  被找來此會議的共有三個人,他們三個都是經理級的幹部,是從聶鳩的父親還沒有退休之前就跟在他身旁,可以算是「聶氏集團」的長老級人物。

  「你們三個真的不知道總裁請你們到會議室有什麼事情嗎?」晁敦笑嘻嘻的說。

  「不知道!」

  「看看你們有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啊?如果沒有的話,就不用太過於害怕了不是嗎?」

  「你這個臭小子,別以為你有總裁在背後當你的靠山,就可以亂說話啊!」李一火爆的拍著會議室桌子。

  「李老,別這麼生氣,冷靜一點,免得到時血管爆裂了,可就不得了了!你也有一點年紀了。」晁敦不停的說著風涼話。

  坐在李一身旁的王二拍了拍李一的肩膀,示意他別再說下去。相較於李一的衝動,王二就冷靜了許多,看起來就像一隻老奸巨猾的狐狸一般。

  「總裁找我們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我們三個人現在都處於半退休的狀態,人老了身體都不中用了,晁總經理的一通電話,讓我們三人從家裡頭搭車過來,真是折騰我們這把老骨頭!」

  「是啊,王老你說的對,我還差一點閃到腰了呢。」

  聶鳩微笑的走到他們幾人的面前坐下。他們三人他早就知道不能留了,在他剛當上總裁之時,他就想請三人回去吃自己,不過這事被阻擋了下來,一切都是因為他父親念舊。

  他們三人原本只是侵佔公款一千多萬,最後竟然收回扣,而且金額還難以估計!

  「勞煩幾位叔伯前來,聶鳩真的是過意不去。」他仍是表現的十分客套,「只是真的有點事必須要與幾位談談。」

  「什麼事?」許三瞇起了眼說道。

  「就是這個,你們自己看吧!」偷心手中拿著牛皮紙袋,將東西放到了三人的面前,「好好的看清楚,可別漏了任何一張紙,那可都是很重要的文件啊!」

  王二伸手將牛皮紙袋裡頭的文件給抽了出來,看了下。

  「這是什麼?」

  「你不懂嗎?這就是你們這幾年來貪污的證據啊!」晁敦好心的幫王二解說。

  「笑話!我們一心為公司效力,怎麼可能會貪污呢?」李一憤怒的說道。

  「不只這些,還有收取回扣的事情……」聶鳩懶懶的開口,「和勾結黑道的事情。」

  「反了、反了!我們為公司盡心盡力三十年了,現在這些就是我們換得的下場嗎?」

  「你要是沒做,沒必要這麼緊張。」

  「我……我……」

  「聶鳩,你想怎麼樣?」王二是三人中的頭頭,「你該不會要讓我們吃上官司吧?」

  「你們幾個侵吞公款就算了,收取回扣這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我沒有任何的證據,不過勾結黑道發包工程我就不能原諒了,更何況是讓黑道分子要我的命!」

  「你有證據證明那些全都是我們幾個人做的嗎?」

  「沒有嗎?我以為這上頭都已經寫的很清楚了,而且『虎幫』那裡都已經招供了,光是以上這幾點罪行,就可以讓你們下半輩子在牢獄裡頭度過。」聶鳩喝了口水。

  「其實你們幾人也早到了該退休的年紀了,為何不在家裡頭含飴弄孫呢?偏偏要玩這種手段!」

  「這……」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

  「我知道你們三人因為生性揮霍,向銀行及地下錢莊借了不少錢。」這些資料上都有記載。

  「年紀有了,我也不想將你們送入牢獄裡頭,更何況我父親一直都將你們幾個當成好朋友看待,我這麼做他一定會不忍心。」

  「要殺要剮全都隨你,少在那邊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你們都這麼大把年紀了,就算拿你們下鍋炸人肉排,肉也太老了啦……」偷心皺了皺鼻子,「說不定給豬吃豬都不吃咧!」

  「你們自己辭職吧,退休金照領,不過你們在公司裡頭所持有的股份得全都賣給我。」

  「咦……聶鳩,你瘋了是不是?他們幾個人這樣,你還對他們這麼好!」晁敦看不過去,在一旁嚷著。

  「晁敦,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聶鳩向晁敦笑了笑,「股份得折價賣給我,我今天早上看了一下開盤,價差不多是五十六元左右,我以面額價向你們買。」

  「什麼?﹗」他們三人大叫著。「那我們可是損失了不少啊,每張股票就損失了四萬六。」王二氣道。

  這個價錢實在是太不合理了,要他們怎麼接受?聶鳩分明是坑他們!

  呵呵,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果然還是聶鳩有一套,晁敦在心裡頭佩服的想著。

  「不然就坐牢吧!」聶鳩聳了聳肩,「如果各位不同意的話,那我也不勉強了。」

  「真搞不懂你們幾個老的耶。」偷心搖了搖頭,「年紀都這麼一大把了,還老玩那些爭權奪利的遊戲,有錢也要有命花啊……抱著那些股票坐牢有什麼意思啊?說不定那些股票還會受潮或者是被蟲給吃了,那不是很心痛嗎?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有錢又可以不用吃免費的牢飯,我何樂而不為!」

  「聶鳩,你欺人太甚了!」

  「到底是誰欺人太甚?」青筋在聶鳩的額頭上跳躍著,「是你們將自己搞到這種地步的。」

  「算了,李一、許三。」王二歎了口氣,「聶鳩肯這麼做已經是對我們最大的寬容了,何況我們手中的股票占公司的持股比率也只有零點一左右,他不缺我們這一點點。」

  「可是王二……」

  「你想吃牢飯嗎?我可不想後半輩子都在監獄裡頭度過,我還有子女、妻子、孫兒啊!」

  「這……」聽到王二的話,李一也開始思考著。

  「我決定答應你的條件,很感謝你能原諒我……我是真的老了!才會利慾熏心……」

  王二閉上了眼,腦中閃過的全都是公司草創時期,他們幾人為公司打拚的情景。

  「謝謝你,王伯伯。」聶鳩微笑的說道。

  「聽到你喚我王伯伯真是讓我汗顏,我做了這麼多對不起公司的事情,實在受不起你這麼尊敬我。」

  「答應吧,李一!不答應的話對我們都沒有好處。」許三也同意了。

  「好吧。」雖然不甘心,但是李一也知道自己無路可退了。

  「你們三人若都同意的話,就麻煩你們簽下這份同意書及切結書,明日就辦理離職。」

  「好。」三人一同點了頭。

  ***************************************

  「偷心,妳想不想到我家去看看?」聶鳩親吻著偷心的臉頰問道。

  在完成任務之後,偷心如聶鳩所願仍舊是留在他的身旁,這讓他十分高興。

  這段期間裡,偷心從未向他要求過什麼,雖然這一點讓他很不高興,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偷心的個性。

  「什麼?」偷心不怎麼有氣質的掏了掏耳朵,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了?妳沒有聽清楚嗎?」也對,剛剛看她那種昏昏沉沉的樣子,想必是沒有專心聽他說話吧!

  「可以再說一遍嗎?」

  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聶鳩似乎是說要帶她到他家去看看。

  不過……不太可能啊,他若是帶她回他家的話,不就等於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像他們這種上流社會的人,一向都不想讓自己的緋聞曝光,更遑論是帶女朋友回去見家人?

  「可以!妳要不要到我家去坐坐?」他再問了遍。

  「方便嗎?」偷心有些遲疑,「其實我覺得能不去就不去,這是最好的耶!」

  聽到偷心的話,聶鳩有些憤怒。

  「為什麼不去?妳不想讓我的家人知道妳的存在嗎?」

  「也不是啦……」她搔搔頭。哎!這真的是很難回答耶……看他那個樣子大概是氣瘋了吧,「我只是不想增加你的困擾。」

  「妳以為這是一種困擾嗎?」真是個傻丫頭。

  「對啊、對啊!」偷心點了點頭,眉頭鎖的緊緊的,「我不認為我與你會有未來……」看到聶鳩變臉了,她連忙接著說道:「哎呀,你別這麼生氣啦,我可是有正當理由的,請你息怒。」

  「很好,若是妳有正當理由,就請說出來給我聽聽吧,我想知道妳到底有什麼理由。」他要知道她的腦袋瓜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有名望的人不都講求門當戶對嗎?」

  她以前曾聽他們老師說,她有一個朋友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而男朋友是頂頂有名百貨公司集團的少東,那個女孩子才踏入男朋友家裡頭就被趕出來,可是很難堪!

  若是會發生這種情況的話,她情願一輩子不要見他的家人。

  「那是別人家,我們家不注重那個。」

  「可是我除了學歷不高之外,還是個孤兒耶……」偷心苦澀的說道,「我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曉得是誰!」

  「妳有我不就夠了嗎?」

  「最重要的一點——我是個殺手,這是大家都不能否認的事實吧!」她說到這裡淚水幾乎要從眼眶裡頭掉下來。

  「殺手?呵呵……」聶鳩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半調子殺手,一個連飛鏢都拿不好的殺手。」

  「喂,我可是很認真的和你說話耶﹗」她用力的拍了拍他的手,「你看不出我的認真嗎?」

  「妳真的想太多了。」他搖了搖頭,「坦白說,妳想的這些都是多餘的,妳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殺手,而且我們聶家沒有必要再幫我娶什麼門當戶對的小姐。」

  「真的嗎?」雖然聶鳩這麼說,不過偷心還是十分擔心,「可是,若是你父母對我的印象很差呢?」

  「只要是女人,我父母都很高興。」

  雖然聶鳩再三的向她保證,不過偷心還是很難放得下心。

  *****************************************

  她騎著五十CC的小綿羊,根據晁敦給她的地址,好不容易找到了聶鳩的家。

  為了要從晁敦的口中知道聶鳩的老家,她可是費了不少的苦心,對他說盡了好話,甚至於……不惜出賣二師姊。

  她承諾將三姊妹裡頭最漂亮的二姊介紹給晁敦,他才答應的。

  二師姊,我對不起妳,我真的是「見色忘姊」啊!

  她可也是在心裡頭懺悔了許久。

  「這裡嗎?」她在雕花大門前不停的觀望著,想按門鈴又不敢,樣子看起來苦惱極了。

  晁敦也和她說聶鳩父母很和善,可是她還是很擔心啊!

  她小小的身影就這麼在聶鳩家門口晃來晃去,看起來與壞人沒什麼兩樣。

  「小妹妹,妳在這裡做什麼啊?」

  一個溫柔婦人的聲音由偷心的身後傳來,讓她轉過了頭。

  「小妹妹?」

  偷心看著比她高半個頭的婦人,以她這種氣質,一看就知道是「貴婦」。

  「是啊!」她和藹的笑笑。

  今天心情可是好極了,因為聶鳩的事情解決了,而且他還打電話說要帶女朋友回家,讓他們兩老十分的興奮。

  「阿姨,妳說小妹妹是在叫我嗎?」

  「對啊、對啊,這有什麼好懷疑的?妳一定都挑食才會長不高,不可以這樣唷!妳現在還在發育的年齡,得飲食均衡。」何少珍關心的說道。

  「阿姨,我知道我看起來很像小朋友,不過……」她不好意思極了,「我已經滿二十四歲了。」

  「什麼?」何少珍第一次目測錯誤,「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請妳原諒我。」

  「沒關係。」她早就習慣了。

  「對了,妳來這裡要做什麼?」

  「啊……」也許可以向眼前這位阿姨問出什麼吧,「阿姨,妳認識住在裡頭的人嗎?」

  「認識啊,很熟呢!裡頭老的小的我和他們的感情都很好。」她沒說謊啊,她是和他們一家大小感情都很好沒錯啊。

  「這樣啊,我想請問他們是怎麼樣的人啊?」

  「妳為何這麼問?」

  何少珍此時才瞄見偷心別在衣領上的別針,那個別針不是她兒子在她生日的時候買給她,結果被她嫌丑退貨的那個嗎?怎麼會在她的身上呢?她聽聶鳩說那個是他請專人設計的耶!

  「有一點事情……阿姨,妳只要告訴我這家人怎麼樣就好了。」

  看這位貴婦人的樣子,她應該會對她說出實話才是,如果他們好的話,那她晚上就乖乖的與聶鳩到他家吃晚餐。

  若是評價很差的話,她就決定回到師父身邊,再繼續跟著沉魟當個烏龍殺手。

  其實想一想,她應該也很有當殺手的天分才是啊……也許這是一個不錯的職業。

  「小姑娘,妳叫什麼名字啊?」

  「我?」問她的名字做什麼啊?「我叫蒲偷心。」

  「原來是偷心啊……這真是個好名字啊﹗」偷心不就偷走了他家那個木頭兒子的心嗎?

  「妳就叫我何姨就行了,這是我親戚的家,我剛好也要進去……妳進來坐吧!」

  「親戚?」偷心揚高了聲音。哇咧!哪有這麼巧的事啊?

  「是啊、是啊,他們人都不錯,妳不用太擔心。」

  「不、不、不,我現在有事情,改天再來好了。」還是先溜好了。

  正當偷心想轉身離開之時,她的手臂被何少珍給勾住了,硬是被她給拖入了雕花大門裡頭。

  完了……她不是來勘查地形的嗎?現在怎麼會變成這種情況啊?

  「等等……可是我還有一點事情要做,我還是……」

  「哎呀,小姑娘,妳別這麼不乾脆,反正人都來了不是嗎?」

  「可是我和人約好了……」

  「沒關係啦,只是來這裡而已,妳又不會搞丟。放心啦,妳一定回得去的。」

  偷心在莫可奈何之下,只能硬著頭皮跟在阿姨身後走著,不管前方是龍潭虎穴還是毒窟,她現在真的是無路可退了。

  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的話,那她就不來勘查什麼地形了!

  長長的歎了口氣,不知道聶鳩找不到她,會不會很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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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妳在玩什麼花樣?」

  聶鳩自從接到他母親何少珍的電話就不停的搖著頭,他母親竟然告訴他,她綁架了偷心,要他立即回家。

  不是早就說好了嗎?今晚就要回家吃晚餐了,她根本就沒有必要玩這種把戲啊!

  「徐伯,我爸媽呢?」他叫了許久,就是沒有人回他話,於是他向管家徐伯問道。

  「咳、咳……先生和夫人現在正在忙。」徐管家說的含蓄極了。

  「正在忙?」

  他母親急急的打電話給他,而他這麼匆匆忙忙的趕回家,管家竟然告訴他他父母都在忙?﹗

  「他們在哪裡啊?」

  「二樓。」

  「二樓?」二樓除了他父母的房間之外,就是他們的娛樂室了啊﹗「我上樓找他們。」

  「希望你不要打擾到他們,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快樂了。」

  為何他會覺得徐伯今日講話總是語帶玄機呢?這不像平日的徐伯啊……

  「好,我會放輕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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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自摸!清一色、四暗刻!」

  偷心大笑著,沒想到今天遇到的那名貴婦人就是聶鳩的母親啊,聶鳩與晁敦果然沒有騙她,他們一家子都是親切的好人。

  她跟著何少珍進入這間別墅之後,何少珍先是準備了點心及水果茶招待她,之後又問她會不會打麻將,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結果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四劍會裡頭除了她、聶鳩的父母,就是一名幫傭的福嫂。

  據他們所說,他們都很喜歡玩麻將,只是很難得湊足人數。

  「什麼?清一色加四暗刻……完了、完了……老婆,我破產了,妳借一點錢給我用吧!」聶父哀求著。

  「我自己都不夠了,怎麼還有錢借給你啊……就說不要玩這麼小吧!」何少珍瞪了她老公一眼,丟了一張一百元的鈔票給他。

  早說要玩兩百、五十的,他們就不要!變成了五十、二十,金額太小,大家都沒有零錢。

  「會還妳啦,等我贏錢就還妳好嗎?我們可是三十年的夫妻,不要為這一點小錢計較。」果然印證了一句話,牌場上無親戚。

  四圈摸下來,戰況十分激烈,而戰果最輝煌的就是偷心了,她贏了將近兩千元。

  聶鳩一踏入二樓的娛樂室,見到的就是牌桌上四人和樂融融的模樣,他搖了搖頭,走到了偷心的身旁。

  「贏還是輸?」

  「你來了啊!」當那熟悉的嗓音傳入她的耳中之時,偷心高興的抬起頭,「這個給你吃紅。」她拿起了一旁的五十元硬幣交給了聶鳩。

  聶鳩也不客氣地將五十元收了下來。

  「兒子啊,你來了啊!你女朋友好厲害呢!這個好、這個好……我們兩個平常沒有什麼興趣,就是喜歡打幾圈而已啦。」聶父朗笑著,一點都沒有輸錢的樣子。

  「是啊,看來她和你們很處的來,原本她還在擔心你們不喜歡她。」

  「不會啦,都什麼年代了……我們又不是老古板,你喜歡就好了咩,而且我們也喜歡偷心。」何少珍摸了支牌。

  「偷心答應有空就來我們家陪我們兩個老的摸幾圈。」

  「不過這樣很麻煩,也是有一點路呢!她騎機車也得騎近半個小時。不然你就乾脆娶偷心好了,住在家裡不是挺好的嗎?」她趁機說道,年紀大了總希望子女陪在身邊。

  「我是想啊!」聶鳩斯文的笑笑,「就是不知道偷心願不願意?」

  「願意什麼?」她呆問。

  偷心可是完全無視於他們的對話,對她來說打牌才是最重要的。

  「願意住到我家陪我爸媽打牌。」

  「這哪有什麼問題。哈哈……我什麼都不會,就只會打牌而已。」第一次,她為了自己會打牌而自豪。

  「不過他們希望妳嫁給我。」聶鳩繼續說道。

  「這哪有什麼問題呢?又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她現在心思都在牌桌上,「有空就去結婚好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蠢話。

  「呵呵……這真是太好了,偷心,妳可得讓我們兩老趕快抱孫子。」

  「啊?」她這時才回過神來,「抱什麼孫子啊?」

  「妳既然說要和聶鳩結婚,就快一點讓我們抱孫子啊!」何少珍真的太高興了。

  「我有說嗎?」偷心皺起了眉,她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有!」四人一齊點了頭。

  「偷心小姐,我也有聽到耶!」福嫂也跟著說道。

  「這樣啊……」

  「我們來討論婚禮的細節好了!」聶鳩提議道。

  「別吵、別吵,不管我有沒有答應你要結婚,那都是之後的事……現在就要打牌,沒有空理你們,快一點!」偷心嚷著,手仍是不停的疊磚塊。

  「偷心,我欣賞妳,我們一定是對比母女更親的婆媳。」

  「是啊、是啊,不過我還是想打完八圈再談那個。」

  「偷心,妳加油,妳老公我精神上支持妳。」

  對聶鳩來說,現在談婚事和下了牌桌再談沒什麼兩樣,只要偷心和他父母玩的開心,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哈哈……謝了,贏了再給你吃紅,不過我若是輸了的話,五十元可得還給我!」

  「沒問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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