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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力宏,打了幾次電話都找不到秦世強他太太,我很擔心。」善良的蘇薏倩怕這個世界又要多出一條冤魂。

  「放心。秦世強他岳父生病,他太太回娘家照顧父親,我們派去保護的人現在正加強注意著。」嚴力宏喜歡和小倩牽著手邊走邊談。

  加強?!

  「力宏,你是說秦世強的太太近日會有危險?」

  嚴力宏點頭。

  「秦世強太投機,買了一些期貨、股票、房地產,沒一樣不被套牢斷頭;他又挪用公款,這個月底是公司查帳日,他是山窮水盡,所以跑去和地下錢莊接洽。那種利滾利的借貸很可怕,你猜,他拿什麼出來給地下錢莊當抵押品?」

  「我又不知道秦世強有什麼財產,怎麼會知道他拿什麼去當抵——不會吧?!」都初夏了,蘇薏倩陡然不寒而慄地搓著雙臂。「他太大的保單!」

  她猜的沒錯,嚴力宏臉上沒了笑意,頸上浮現青筋,黝黑的眸子裡有銳利的恨意。蘇薏倩能瞭解力宏心疼堂妹被狼心狗肺的秦世強欺騙、陷害。

  秦世強這種壞男人,先玩弄女人純真的感情,再為了錢害死愛他、信任他的太太;同樣的事一而再,難道秦世強半夜不會因一陣寒冷而醒來?琪琪那張不甘、含恨的臉龐不會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蘇薏倩又想到嬸和叔的面孔。他們多麼可憐!常常為了想念愛女而掉淚。蘇薏倩不平地說:「那種人最好關他兩百年!」

  嚴力宏握住小倩氣得發抖的小手。

  「那傻子竟然找地下錢莊,他借的金額不小,沒錢還早晚會被打死。其實我們只要保護好他太太,不讓她發生任何意外,到時連碰髒手的機會都沒有。為了要讓他承認琪琪是他害死的,只好冒險利用他太太當釣餌。」

  結婚五個多月來,世強一直都是顧家、體貼的好丈夫,讓她能在家當個無憂無慮、快樂的小婦人,除了最近——

  最近世強總是悶悶不樂的,她關心地多問兩句,世強就以公司的事說了她也不會懂,或是安心把家照顧好就好,不需要和他一起煩惱。而她既然成為世強的妻子,怎麼可能聽了這些話就真的安下心來!後來有一次世強難得醉了,說醉話時她才知道,原來世強是因為缺錢而煩惱。

  當她答應嫁給世強時就發誓,只要世強愛她,將來不論富貴貧賤,她一輩子部跟定他這個丈夫,所以丈夫的煩惱就是妻子的煩惱。隔天一早,她二話不說,把她的存折和私章放在世強的公事包上。

  世強的淚水在眼睛裡流動。男人的眼淚最能教女人鼻酸,女人最容易相信含著眼淚的男人發的誓。世強說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要和她做一對令人羨慕的恩愛夫妻。

  錢代表什麼?有夫妻的感情真實嗎!丈夫愛她才重要。

  秦世強的妻子沉湎在丈夫的花言巧語裡等他回家吃飯,等到九點多,秦世強才一身酒味、歪歪斜斜地進來,嘴裡大聲找老婆。

  「老婆,我遇到貴人幫忙,我的錢關過了,我保證你以後可以過更好的日子!你今天真漂亮,我老婆是全天下最漂亮的老婆!來,親一個!」秦世強笑著摟著老婆親過,才跌進沙發裡。

  「你喝醉了。」秦世強的妻子笑著閃躲,一邊替他解開領帶,讓他舒服些。

  「我是喝多了,但還沒有醉。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我是好國民。心愛的老婆,坐計程車去把我們的新車開回來好不好?不然我明天上班就慘了。」秦世強把停車計費卡交給可憐愛上他的老婆,口是心非的交代:「小心點,知道嗎?」

  秦世強不時發呆地看著牆上的鐘,似乎等了很久才接到警方的通知。警察說他太太遇上車禍,要他趕快過來。趕到醫院後,他的妻子頭上纏著染血的紗布,臉頰和手臂上有大片的擦傷和瘀青,床單上多處是血。

  真狠!這些人下手毫不留情。秦世強眼睛看著他的妻子,心裡卻想著黑道果然惹不得。還了這筆錢,他得趕快離開。

  「床上的人是你太太?」穿白袍的醫生神情肅穆地問他。

  秦世強木然地點頭。

  「秦先生,你太太送到醫院時生命跡象微弱,雖然我們極力搶救,但很遺憾,她還是很快就失去心跳。」

  死了?「老婆——」秦世強聽到這裡,馬上即興的將一位驟失愛侶、心情悲慟的丈夫演得微妙微肖。李安、吳宇森不叫他去好萊塢發展實在太可惜了。

  「秦先生,秦太太發生這樣的不幸我們也很遺憾,我們問完幾句話後就不打擾你了。」其中一位警察拉來兩把椅子放在床邊,安慰秦世強先忍住悲慟。

  他是好國民,當然會配合警察讓他們早點問完話,早點回去休息。「對不起,我們才結婚五個多月,正計劃要生養小孩,沒想到她竟然——太意外了!老婆,都怪我喝酒害了你,不如我陪著你死算了!」

  秦世強又涕淚縱橫,發狂的捶胸頓足,逼真得要勞動警察上前拉住他的拳頭,請他自制。秦世強深吸口氣,抬起手臂擦掉那真實、但令人噁心的眼淚鼻涕。他表演得太盡興了,完全忽略幾對正冷冷看著他的眼睛。

  「你身上酒味確實很重,為什麼說是你害死你太太?」

  「我今天招待客戶吃飯,因為喝了酒,所以就坐計程車回去。我妻子向來節儉又嘮叨,她說我們的可是新車子,放在公共停車場花錢又讓她不放心,吵著說她一定要把車子開回來放在我們住家地下室的車位。我大概困了,閉上眼睛不理她,沒想到她就自行拿了鑰匙和停車卡來找車。如果我不喝醉,她就不會堅持出門,這不是我害了她嗎?」

  「但是,你太太不是這麼說的。」另一個警察忽然開口。

  「警官,你別跟我開玩笑了,你剛才沒聽到醫生說我太太送到醫院時已經奄奄一息、急救無效?她還能對你說什麼話?」

  「事實。」

  秦世強聽到這兩個字,馬上轉頭看著發聲源,這一看,讓他強健的黑心肝幾乎罷工休克!躺在床上應該死了的老婆此時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咬著牙,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的樣子。

  自以為幸福的婚姻竟如此短暫又殘酷!事實像錐子一般刺入她的心肺,讓她希望真的被車子撞死,就不會發現深愛的丈夫狼心狗肺的要害她!想起丈夫的狠心,秦世強的太太一對眼睛難過地盛滿淚水,止不住的沿著臉頰滑下枕頭。

  「秦世強,我本來是不願相信的,但是蘇小姐告訴我很多有關你的事,沒想到你真像他們說的冷血,拿保險單當抵押品叫流氓殺害你的妻子!你不配當人!」

  「聯合外人故意設計你的丈夫變成罪犯,這樣的你就配當人、配當人的妻子嗎?蘇薏倩呢?叫她來跟我對質!」秦世強鐵青著臉大叫。

  蘇薏倩推開門進來,澄澈的黑瞳滿是不齒地看著強辯的秦世強。「我來了,秦先生,你太太今天躺在這裡不就證明我沒有胡說?」

  秦世強的妻子用力閉上眼睛,聲音微弱地說道:「為什麼到現在我才發現,看著你會髒了我的眼睛!?」

  「開車想撞死她的人都被抓起來了,他們不想替你頂罪,該說的都說了。」

  秦世強聽到另一種聲音,突然回頭,果然是嚴力宏!

  嚴力宏和吳民達在蘇萱情巧妙的化妝術下,一位變成醫生和蘇擎光站在一起。

  「不是砣秤不離說嗎,還有一個阿達呢?」秦世強表面強笑,心裡暗捏冷汗。

  「沒想到你會想我!」吳民達朗聲大笑。「你的借據和抵押品在我手上。唉!好沉重,我該把它交給警方還是地下錢莊好呢?」

  萬萬沒想到,吳民達就是一進醫院便跟著他的警察其中之一。醫生!警察,秦世強忽然想起甜甜漂亮的蘇薏倩也是他們這伙的。這分明是一個設好的局,專門為他設計的圈套!秦世強嘴角往上彎到盡頭,突然大笑。

  「哈哈!沒想到舊友新知今天竟然齊聚一堂。嚴力宏,我太小覷你了!」秦世強瞇起邪惡的眼睛,像痞子一樣地抓抓下巴,其實是在評估如何離開病房。

  「哼!本人不齒受你看重。」嚴力宏從鼻腔不屑地哼了一聲,表面一如往常嚴峻地看著秦世強。「不管對你的父母還是你的妻子都這麼無情無義。我真不懂,琪琪怎麼會愛上你這種人渣!」

  「你那個備受保護、天之嬌女的堂妹什麼都有,就是少顆聰明的腦袋,我只要不厭其煩地哄她肉麻話,讓她相信我很愛她就行了。」

  說起他的前任妻子,秦世強只是歪歪嘴笑著,可惡得教人想上前狠揍他幾拳。嚴力宏真替個性純真浪漫的堂妹嘔血。

  「你愛過她嗎?她當你妻子的那段日子,你對她好嗎?」嚴力宏厲聲逼問。

  「老實說剛開始是愛她的,後來愈來愈覺得煩了,手上又缺錢用。」秦世強說到缺錢用的時候,眼睛陡地像禿鷹覓食一樣看著躺在床上的食物——讓命大、逃過一死的女人嚇得把床單蓋到臉上不敢動彈,像極待領的遺體。

  「不愛她和她離婚就好,你的贍養費嚴家付得起,你卻為了錢把她殺了,明明是謀殺,保險公司卻笨得看不出來。」

  秦世強受不了嚴力宏的羞辱,為了讓嚴力宏痛苦,故意把當年害死琪琪的經過講給他聽。

  「我帶她和一群健行的登山客去爬山,有二十幾個證人可以證明我們夫妻多麼恩愛。地震後,有些路不像表面看到的安全,我們殿後,和前面隊伍越拉越遠,我牽著她的手把她推下,然後兩人同時高喊救命,聽到求救聲轉回頭要跑回來救我們的人,都看到我拚死也要把我妻子拉上來。」

  「你並沒有要拉她上來,你折斷她的手腕,在大家快跑到的時候放開手,讓她掉下山崖。」

  秦世強笑得沒有一絲懺悔。「她的最後一眼令我很不舒服,所以力量用重了些。河況人摔下山崖的時候什麼狀況都會發生,就算手腕有傷又怎樣!?沒有人能說是我推她下去的。」

  「你這畜牲!」

  秦世強在嚴力宏要衝上前揪住他時,已經先一步衝向病房門口,捉住最弱最倒霉的女生,粗暴地反轉她的手腕,扣住她的喉嚨。「不要動!」

  「小倩!」

  眼看小倩落入秦世強手中,嚴力宏心急如焚,擔心喪失人性的秦世強失去理智危害到小倩的性命。幸好吳民達用力拉住嚴力宏,低聲叫他穩住。

  秦世強懷恨蘇薏倩,恨破壞他計劃的每一個人。手上有蘇薏倩,不只能當他的盾牌,也是他發洩怒火的對象;他每退一小步,就故意向蘇薏倩施虐報復,用力頂高被他反轉的手臂,讓她痛得忍不住猛抽冷氣。

  蘇薏倩痛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緊咬牙關就是不肯哼聲,她絕不讓可恨的秦世強認為所有的女人都是弱者。

  「不錯嘛,我以為你會痛哭求饒。不過,我最討厭女人的哭聲,幸好你不愛哭,哭聲會讓我精神緊張,一緊張,可能會把你這只脆弱的手臂折斷。」秦世強下巴擱在蘇薏倩的肩上說話,雙眼犀利謹慎地看著所有人。

  看小倩痛得齜牙咧嘴,嚴力宏心裡漲滿憤怒和不捨;小倩每咬牙忍受一次,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次一樣。小倩宛如他的性命一樣重要,他眼睛充滿血絲、握緊拳頭,瞪著一步步快退到門口的秦世強。不能讓秦世強帶走小倩,只要小倩一離開他的視線,生命會更加危險。

  「秦世強,你放開她!我讓你安全離開這棟大樓!」吳民達幾乎攔不住嚴力宏高大的身軀。

  他手上抓著的是怎樣的王牌,竟然能讓嚴家之光——當過法官、傲慢的嚴力宏亂了分寸,他的死黨吳民達急著妥協。秦世強忽然向嚴力宏露出詭異的笑容說:「力宏,好歹我們也當過幾年姻親,我對你那不能見人的眼睛很好奇,為了表示誠意,何不先拿掉你臉上的墨鏡?」

  嚴力宏毫不猶豫地拿下墨鏡丟到一旁,秦世強看到那對充滿肅殺寒意的黑眸和冷酷的笑意,停在他臉上不知死活的笑容不覺僵硬,額上的冷汗不斷冒出。

  嚴力宏捉住秦世強分神的秒差,前進了幾步。「你出不去的!」

  「我有人質。」秦世強趕緊又抓緊手上的寶貝。

  第一次和大伙出任務就發生這種丟臉的糗事,變成人質的蘇薏倩又氣又惱又恨又痛,力宏和阿達教過的防身術飛快在腦子裡複習一次,耐心等機會,好用她學來的回馬槍用力踢秦世強消火氣,最少要扳回一點面子。

  「要我是你,我不會出去。」嬌嗲柔軟的聲音令人精神一振!穿著護士服的花玉貞插著腰站在門口。

  「為什麼?」秦世強問堵在門口、看起來有點面熟的女人,同時拉著人質退回房裡一步。

  「不記得我了?從電視裡爬出來索命的貞子啊。」花玉貞鶯聲燕語,自在如昔地告訴秦世強。「因為外面有你不想看到的『好兄弟』在等候你。你真不該啊,借錢不還,又害他們一大票兄弟要陪你坐牢,人家生氣拿刀拿槍來找你是合情合理的。你自個兒琢磨,是出去讓他們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醃快活,還是讓閻王把你送到警察局比較好過。」花玉貞的話,提醒想利用蘇薏倩當「保值直達票」逃命的秦世強重新評估。沒錯,用蘇薏倩來對付嚴力宏這幫人有用,但對付外面那些混江湖、要他命的黑道人物管用嗎?

  他懷疑!

  頑強的秦世強汗越冒越多,無法集中精神思考對策。

  就是現在!嚴力宏一個眼色,抬起手,四方人馬默契良好的各有動作。蘇薏倩抬手推開放在頸子上的手,同時身體用力往後撞。秦世強失去平衡往後退時,嚴力宏一個箭步上前,利落的擒拿手扣住秦世強的右手,吳民達手刀不留情地砍向秦世強還扭住小倩的左手。強勁的力道痛得秦世強從骨頭裡顫抖出來,挾制蘇薏倩的手一放鬆,嚴力宏立刻使力拉開小倩,蘇薏倩就這麼借力的飛到花玉貞懷裡,被她接個正著。

  「safe!」花玉貞揚聲喊道。「哈哈,完美!」

  「不完美,我沒有踢到他『那裡』。」蘇薏倩不服氣地說道。

  「乖,回去多練習。」花玉貞放開手。「打完了。我們是女孩子,現在過去踢他『那裡』不好看。」

  全部過程剛好是眨一次眼睛的時間。蘇擎光揉著眼睛,安下心崇拜地看著閻王和阿達。

  如果再繼續下去,這兩個眼裡燃燒怒火、高大猛勇的男人只要分別用力,就可以把秦世強拆成兩半。但嚴力宏說:「阿達,放手。」

  吳民達馬上鬆手,嚴力宏的下勾拳用力揮上,然後突然收勢頂在閉著眼、臉色死灰的秦世強下巴。

  「閻王。」吳民達看著停頓下來的嚴力宏。

  「我不想弄髒我們的手。三秒鐘的時間讓你滾出我的視線。」

  「力宏,外面有——」秦世強竟然還有臉跟他說話。

  「一,」嚴力宏瞪大想要殺人的眼睛開始數數。

  不等二,秦世強已經拔腳跑了。他打的算盤是醫院有的是門,前門、後門、側門、安全門、地下停車場的門,他平常有去廟裡燒香求平安,不信菩薩不保佑,讓他今晚連續衰到家,說不定從地下停車場他可以搭便車從容逃出去。

  眨一次眼睛再加一秒鐘,秦世強已經逃之夭夭,而他的寶貝妹妹也平安無事;愛讀書也愛科學和真理的蘇擎光不喜歡暴力,對嚴力宏處理危機的能力大加讚賞。可憐的老妹!蘇擎光臉上充滿友愛的光輝,想上前安慰受驚的妹妹,但妹妹眼裡沒有他,並且不顧老哥翻臉地投入嚴力宏懷裡。哎!真是妹大不中留,伸出的兩隻手空空的,只好「關心」躺在床上的病人。

  「對不起,這病房是借來演戲的,麻煩你下來清理乾淨,再半個小時,送下去開刀的病人就回來了。」

  夢碎了,幸好命還在。秦世強的太太紅著眼睛下床到浴室清洗臉上的假傷痕。

  吳民達和花玉貞看蘇擎光還是一臉不悅,知道這種病叫「大舅子不適應症」。兩人相視一笑,體貼地不打擾那對心臟還在打顫的情侶,對沒買票看好戲的真警察招手,沒機會表現的警察趕快上前傻笑。

  吳民達說:「秦太大會跟你們回去作筆錄。記住,盡量讓她覺得舒服,別為難人家。最重要的,站到外面等。」看著真警察訕訕地站到外面去,他才和花玉貞恩愛地手牽手走出病房。他們要去約會、吃消夜、看午夜場。

  蘇薏倩想到剛才的危險仍心有餘悸,她依偎在眼裡溢滿對她不捨的力宏懷裡,任他心疼地呵護著她。看力宏拉著她差點被折斷的手腕輕輕地揉,好像怕手心裡的豆腐被揉碎一般,手就不覺得痛了。

  「力宏,縱虎歸山容易,要是讓秦世強逃了,怎麼對叔和嬸交代?」

  「放心,有阿發指路,阿發就像牛頭馬面一樣專門捉躲在陽間的惡鬼,秦世強一定跑不掉,而且也不會被整死,那幫人答應我出完氣就把人交給我。」

  「是啊,整死就不能定他的罪。」蘇薏倩纖手撫平嚴力宏的眉頭。

  「還痛不痛?你差點把我的膽嚇破了。」

  「他好粗魯,痛幾天免不了的。」蘇薏倩看著手腕上的瘀傷,歎口氣。

  浴室裡有嘩啦啦的沖水聲,外面有他這個——目標明顯的電燈泡,嚴力宏和意倩怎能將他當成景一般的不重視?

  「咳,咳咳!」蘇擎光用力咳了好幾聲,總算讓薏倩注意他了。

  「哥,你很吵耶!」蘇薏倩鼓著腮幫子說。

  「我吵?算了,長大了,由在你去。但我話先說在前面,這張床馬上會有病人來用,你們想想那個去飯店,不要在這裡讓我難做人。」

  「蘇擎光,你神經病啊!」蘇薏倩全身一半以上的血液都衝到脖子上面,她羞得面紅耳赤,本來要衝過去連續捶老哥,但力宏用力摟著她的腰,讓她飆不過去,幸好頭一拳很準的捶到她臭哥一下。

  「好痛!」忘了這只是剛才差點被捏斷的手,打人的蘇薏倩喊痛的聲音比被打的人還大聲,然後擰緊眉頭,扁著嘴甩手。

  「擎光,你沒聽小倩說手痛,好心開個能消炎止痛的藥給我們。」嚴力宏輕輕指責在一旁胡鬧的蘇擎光,然後又心疼地牽起小倩的手揉揉。

  在他面前摸摸又抱抱,騙人不曾談過戀愛!蘇擎光擔心他腦部的大小血管是否每條都強軔有彈性,否則爆了就叫腦溢血,俗稱中風。

  「我不看『了』,我回護理站『了』,再見『了』。」妹妹以後不是他一個人的了,蘇擎光想通了,笑了笑踱出病房。

  「力宏,你有沒有發覺我哥怪怪的?」蘇薏倩雙眼追著走路像滑舞步的哥哥。

  嚴力宏雙臂圈住她,一本正經地回答:「沒有,他很正常,是個好哥哥。」

  「他要是能多根筋就好了。」蘇薏倩甜美地笑了。「力宏,你墨鏡拿下的那一刻好凶,幸好你看我的時候都很溫柔。」

  「我像阿達對待貞子一樣,那份溫柔永遠對你付出。」

  蘇薏倩自心裡發出幸福的微笑,又嬌又媚;她知道力宏是不輕易向人許諾的,剛才這位俊挺正直的男人,向她承諾他的溫柔永遠交給她保管。

  蘇薏倩看進力宏真摯深情的黑瞳,瞳仁裡有個雙眼盈滿水霧、幸福得想哭又想笑的女孩。蘇薏倩把臉貼在力宏胸膛上。

  「你都沒告訴我阿達副總和貞子姐姐是怎樣認識相愛的。」

  從來沒有女孩用如此崇拜愛戀的眼光看他,讓他覺得自己正常、讓他的心無比的溫暖舒暢,他知道愛情路上他將不再孤單。嚴力宏摸著小倩柔軟的秀髮,寵溺地說:「那是個很長很感人的故事,回去我慢慢說給你聽。」

  「小倩,我們抓到多少只了?」嚴力宏探頭過來看。

  「不到二十隻,還太少,繼續努力吧。」蘇薏倩對嚴力宏笑了笑,拿著筷子續繼往草叢裡面撥。「哇!」

  嚴力宏陡然聽到小倩驚叫一聲,接著往後摔坐在地上,他胸口緊張地用力收縮,丟下手上的東西,一個大步跳過來把她扶起。

  嚴力宏臉色蒼白,緊攏著眉抓著小倩的手,來不及檢查,先問:「有沒看清楚被什麼咬到?」然後抓著她的手心手背詳細翻轉檢查。

  「蚯蚓。」

  「蚯蚓,」蚯蚓會嚇人,倒沒聽過會咬人,嚴力宏壓著心臟,緊皺的眉總算稍微舒展開來,回頭看剛才驚嚇到他們蓮巖的蘇大膽的地方。

  蘇薏倩指著因突然接觸到空氣、光線而活蹦亂跳的大肥蟲。「我把石頭撥開,結果它突然就跳到我手上,又肥又大。好嘿!」

  的確好嗯,不愛釣魚的嚴力宏也不欣賞釣客眼中的上好佳餌。它繼續跳著,怕跳到腳上,嚴力宏和蘇薏倩各退一步。嚴力宏想想這種無人打擾、空氣品質尚佳的清晨,情侶本來該是手牽手一起散步聊天,他們兩人歹命,太陽一出來就蹲在路旁的絲瓜棚下找蝸牛,還找到被蚯蚓嚇到。

  「走,不要抓了。」嚴力宏拍拍手。

  「不行,這些還不夠,平婆說差不多要三、四十隻才夠一天吃。」蘇薏倩一手捏緊塑膠袋,一手被嚴力宏拉著走。

  「你不怕又肥又大的蚯蚓?」蘇薏倩低著頭承認她當然怕。「小倩,久了你就會瞭解平婆,她最喜歡屯糧,我相信她一定偷養一箱小蝸牛。」

  「嗯,你這麼一說,倒提醒了我,有可能喔。」

  「絕對可能。」嚴力宏把小倩手上塑膠袋裡的小蝸牛倒回草叢裡。「走,我們回去吃早餐,然後早點去看嬸和叔。」「嗯。來到蓮巖之後,我才體會到做人要『三心二意』的道理。」蘇薏倩牽著嚴力宏的手感歎道。

  嚴力宏聽了,濃眉馬上聚攏,峻酷的臉一下欺近小倩秀麗的臉龐。

  「小倩,對我們的感情,不許你有三心二意的想法。」

  力宏醋罈子發酵的表現教她心裡無比喜悅。蘇薏倩頭往後移,小心拉開對著她噴氣的鼻息,笑著說:「我的三心二意是不能貪心、不能有害人之心、更不能無防人之心。還要有情有義,要一心一意。」

  嚴力宏臉上總算有了笑意。「小倩,說得好。」

  真是!脾氣像小孩一樣善變。「客氣啦。誰叫我的老師那麼優秀,我不努力學著點,會被貞子姐姐笑的。」

  「那我咧,我優不優秀?」

  「不優秀我會愛上你?」兩張臉愈來愈近,愈來愈近,就快碰上——

  啊!像雙面膠一樣貼在一起了。

  經過的汽車駕駛酸葡萄心裡的嗚按喇叭。這是大馬路邊耶!過了一會兒,蘇薏倩才想起來。她舔著被吻的嘴唇推開力宏。

  「不是說要早點去看叔和嬸他們?」

  「你再舔嘴,我們就真的會晚到。」嚴力宏喉頭滑動著,著火的黑眸緊盯著小倩撩人的小動作。

  蘇薏倩紅了臉,趕快抬手捂著容易惹禍的嘴,但賞給嚴力宏的白眼不自覺帶著天成的韻媚。

  「你以前比較老實。快走啦!」

  嚴力宏愈來愈喜歡她甜美的滋味,忍不住忘我的摟住小倩站在街上擁吻。如果礙到路人,對不起,請暫時靠邊站一下。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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