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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謝寶珠不敢置信的看著謝振青,希望剛才是她聽錯了。
  
  謝振青站在謝寶珠面前,耐心的等待她的響應。
  
  謝寶珠看著表情堅決的謝振青,再次確認,「我沒聽岔了吧?你說你要娶劉靜明?」
  
  「是的,姑母,妳沒聽錯,我想娶靜明表妹。」他肯定道。
  
  「她不是你的表妹!你的表妹只有織雲一個!」謝寶珠怒不可遏的拉高音量,手拍了下桌子。
  
  「希望姑母成全。」謝振青不對謝寶珠氣忿的話語有所反應,只是堅定的重申自己的要求。
  
  「成全?你希望我成全?那你要織雲怎麼辦?」他講得輕鬆!那她的女兒又該找誰成全?
  
  「姑母,我一向都將織雲表妹當作妹妹一般看待,並沒有其他心思──」
  
  「你不用跟我說這麼多!就算你對織雲沒那個意思,我也不會同意你娶劉靜明那賤丫頭的!」謝寶珠怒極反笑,「那丫頭的娘不過是個低三下四的青樓伶妓,那種下賤的出身,也值得你將她娶進門?別說姑母不同意,就連你爹都不可能樂意的,這可是會辱沒了咱們謝家的身分呀!」
  
  「我不在乎。反正將來謝家的家業是由大哥接手,我可以帶著靜明表妹搬出去,不會壞了謝家名聲的。更何況,我並不覺得她的出身下賤,她母親是她母親、她是她,這是兩碼子事。」謝振青反駁道。
  
  「振青,這不是你在不在乎的問題。除非今天你不是謝家子弟,否則你別想由著自己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你也在商場上混了這麼久了,這道理還不懂嗎?」
  
  她再接著勸道,「聽姑母的話,忘了那賤丫頭……咱們織雲有哪點比不上她?你可別犯傻呀!」
  
  「姑母,您為什麼……」雖然他到劉家五年多了,可他真的不知道她們到底有什麼樣的過節,讓她如此厭惡劉靜明。
  
  「別再說了,你自己想清楚什麼對你最好,別忘了你身為謝家人的責任。下去吧!」謝寶珠頭疼不已,揮揮手要謝振青出去。
  
  「振青先告退了。」謝振青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不過他看到謝寶珠的臉色後決定先緩緩,等日後再說服她吧!
  
  看著謝振青出門後,謝寶珠煩惱不已。
  
  劉家的事業完全是仰仗謝振青處理,本來她打算讓他與織雲成親,就是為了將來他能繼續掌管劉家的事業。
  
  再怎麼說,他是自家人,總好過由外人來插手,萬一將來劉家的家產全都落到外人手裏,那可就不好了。
  
  嘖,早知道那賤人的女兒會惹出今天這些事,當初就該把她趕到山上去當尼姑,省得今天來壞她的事!
  
  「惜娟!」她開口叫喚站在房外的婢女。
  
  聽到叫喚,惜娟立時進門來,恭敬的站在謝寶珠面前等待指示。「夫人。」
  
  「去請小姐來一趟。」先把事情讓織雲知曉,看看接下來她們該怎麼做才對。
  
  「是。」惜娟應了聲,就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工夫,劉織雲就領著巧巧來到了謝寶珠房裏。
  
  一跨進門,劉織雲就甜甜的叫著,「娘找我有什麼事?」
  
  謝寶珠看著眼前愛嬌的女兒,心裏是又難過又心疼……她要怎麼對她開口?
  
  劉織雲納悶的看著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的母親,「娘,您是怎麼了?您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哦!」
  
  「云云……」謝寶珠叫了女兒一聲,卻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伸手輕輕摸了摸女兒的臉。
  
  「娘,怎麼了?誰惹您不開心了?」劉織雲臉上的笑容,因為母親不尋常的反應而稍稍收斂。
  
  「娘不知道該怎麼跟妳說……」
  
  「說什麼?」劉織雲眨著漂亮的眼睛,裏面充滿了疑問。
  
  歎了口氣,謝寶珠決定直接說出來,「振青上我這兒來,說是要向劉靜明那賤丫頭提親。」
  
  聽到娘親的話,劉織雲臉上的笑意完全褪去,她顫抖著雙唇,想開口說話,卻沒能發出聲音。
  
  等到確實消化自己聽到的話後,她臉上浮現出勉強的笑容,「娘,您別逗我了。」
  
  女兒的故作鎮定讓謝寶珠心疼不已,她搖搖頭,「娘沒逗妳,振青是認真的。」
  
  「那我呢?我怎麼辦?表哥……表哥怎麼可以娶她?怎麼可以……」劉織雲失神的低喃,眼淚隨著她搖晃著頭滴落下來。
  
  「妳別急著哭,把眼淚擦乾。」謝寶珠拿起手絹替女兒拭淚。
  
  「可是……」劉織雲想說話,可是聲音卻梗在喉問,讓她無法將一句話講完。
  
  「別傷心,我們先想想有什麼法子能打消振青娶她的念頭。」謝寶珠安慰著女兒,輕輕拍拍她的背。
  
  一旁的巧巧聽了謝寶珠的話,躊躇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開口了。
  
  「夫人……」
  
  「怎麼了?」謝寶珠一面安撫女兒,一連問了句。
  
  「奴婢……奴婢……」巧巧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出口。
  
  「妳沒看到我正心煩嗎?有什麼事就快說,別拖拖拉拉的。」謝寶珠心煩不已,哪有耐心由得巧巧拖拉。
  
  「可是,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說……」巧巧低著頭,不敢看謝寶珠淩厲的眼神。
  
  雖然她平時仗著二小姐的縱容,在府裏狐假虎威仗勢欺人,可是倒也不曾真的做出什麼害人的事,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看到的事說出來。
  
  「奴婢在半個多月前,在大小姐住的院落外,瞧見……瞧見……」
  
  自從得知謝振青時常送東西給劉靜明以後,她因為劉織雲的交代,而開始留心劉靜明的動靜。本來她也只是有事沒事悄悄過去看看,倒也從來沒能瞧見什麼。
  
  偏偏那一晚,她半夜去上茅房,也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鬼迷了心竅,迷迷糊糊的,她就走到後園去了。
  
  當她猛然回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快走到後園底劉靜明住的院落。她嚇了一跳,連忙想向回走。
  
  正當她準備回房時,眼角忽然瞥見一道黑影由劉靜明的屋子出來,她驚懼不已,差點要叫喊出聲,接著看清了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很快的,他就消失在後方的牆頭上。
  
  之後她安下心來,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景,才明白原來劉靜明真如傳言所說,還未出閣就與野男人在一起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來像個大家閨秀的劉靜明,骨子裏竟然是個風騷淫蕩的女子,莫怪夫人常說她是個下賤丫頭,就跟她娘一樣。
  
  可是她也不敢將這事兒拿來說嘴,畢竟那不是可以隨便亂說的──外面的傳言大家不會當真,可要是她真的說了出來,是會害死劉靜明的。
  
  雖然她是伺候二小姐的,平常也沒多尊敬大小姐,但是人家也跟她無怨無仇,何必去蹚那淌渾水?平安過日子也就好了。
  
  而且,萬一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不是平白惹來一身腥嗎?
  
  只是今日看著二小姐傷心難過的模樣,她才忽然想起了這事兒來。
  
  如果能指出劉靜明不貞,也許就能讓表少爺打消娶她的念頭……
  
  精明如謝寶珠,一聽巧巧支吾幾句,心知事情的轉機,也許就得靠巧巧現在要說的話了。
  
  於是她先不急著催巧巧,反而向伺候自己的惜娟交代,「先扶小姐回房去。機伶點!」
  
  「是。奴婢知道。」惜娟連忙上前,準備攙扶哭泣的劉織雲。
  
  「云云,妳先回房去,娘會幫妳想辦法的。妳先別哭了,聽話。」謝寶珠輕聲的勸著女兒。
  
  等惜娟攙著女兒出去後,謝寶珠便專心的看著巧巧。
  
  「巧巧,把妳看到的說出來,一點兒都不許隱瞞。」她對低頭絞著手的巧巧道。
  
  巧巧怯生生的抬頭,面有難色,「可是,奴婢不敢確定。萬一是奴婢看錯了……」
  
  「沒關係,現在這裏就只有我們,妳說,不要害怕。」謝寶珠親切和藹,好聲好氣的勸道。
  
  她看巧巧仍然躊躇不安、猶豫不決,再度開口,「巧巧,咱們劉家待妳可是不薄,小姐平常也寵著妳,沒讓妳吃過苦、受過委屈……」
  
  謝寶珠停了停,觀察著巧巧的反應,「妳是個聰明丫頭,妳也看見了,現在小姐有多傷心,如果妳有辦法幫她,將來咱們也不會虧待妳的。」
  
  聞言,巧巧心中暗暗思量著──撇開以前小姐對她的好不說,光是將來她能得到的好處,肯定就能讓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她握了握汗濕的手,下定決心將頭抬起來,將那天夜裏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謝寶珠。
  
  謝寶珠聽完她的話,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連眼兒都彎了起來。「巧巧,這事先別聲張,免得打草驚蛇。」
  
  太好了,沒想到她當初隨意散佈的流言竟有成真的一天!這下別說謝振青不可能娶她,那死丫頭這輩子都沒指望了!
  
  「奴婢明白!」奇怪的,把話說出來後,她的心不再緊張不安,反而穩定了下來。
  
  因為她知道,從這一刻起,不管劉靜明有沒有失德,都將只有一種結果,而她,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已將自己的良心賣給了謝寶珠……
  
  謝寶珠點點頭,「事情結束後,如果妳還要留在府裏,我就把妳升為總管丫頭,將來等著接管事嬤嬤的位置。如果妳想回鄉下老家去找個人嫁了,我會替妳辦好嫁妝,讓妳風風光光的出嫁……反正妳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她許了巧巧兩條路,而不論是哪一條,對巧巧來說都是天大的好處。
  
  「謝謝夫人。」巧巧完全忘了方才的不安,為了自己的將來而開心,笑咧了嘴。
  
  *****
  
  另一頭,被惜娟帶回房去的劉織雲,坐在椅上哭了好一會兒。
  
  她越想越不甘願……憑什麼劉靜明才與表哥見過兩次,就能讓表哥為她著迷?而她多年來對表哥的付出,他都視而不見……
  
  強烈的不甘心湧上,讓她怨恨的全身發抖,「她憑什麼?她憑什麼輕易的奪去我在意的人?憑什麼?!」
  
  在一旁努力勸慰著劉織雲的惜娟,看著不但沒有停止哭泣,反而情緒激動起來的劉織雲,聽到她嘴裏在說話,可是又聽不清楚,於是上前碰了碰她的肩膀,「小姐,妳說什麼?」
  
  話聲方落,劉織雲忽然起身,推開擋在她身前的惜娟,就要往外走。
  
  看情形不對,惜娟連忙跟上前,著急的問,「小姐,妳要上哪去?小姐……」
  
  劉織雲不顧身後惜娟的叫喊,快步朝後園的方向走去,一心要去找劉靜明。
  
  小跑步的跟在二小姐身後,惜娟心慌不已。她看得出來,現在二小姐的模樣很不對勁。
  
  叫也不停,喚也不聽,嘴裏又不斷喃喃自語……她又不能不跟著,怕萬一出了事兒,不能向夫人交代──
  
  *****
  
  房裏,劉靜明坐在床沿,手中握著一樣物事,想著心事。
  
  一連好些天,應嶸都沒上劉家來找她。他說過要到沿海的東海城,去替皇上辦事,可是算算日子,他也去了好些天了,說真的,她還真想他呢!
  
  她將應嶸送給她的龍紋玉如意拿在手上,考慮著要不要到允慶王府去一趟探探消息,好讓自己安心。
  
  反反復覆的,她將玉如意收好又取出,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當她再次打消去允慶王府的念頭,剛把玉如意收回枕下時,門扉被人用力的推了開來。
  
  她原以為又是鈴鐺生氣的從外面回來了,連忙將枕頭放好,站起身來,沒料到她還沒能站穩身子,左臉頰就傳來熱辣辣的劇痛。
  
  從門口像風一般朝她迫近的,竟然是劉織雲。
  
  而迎面的這一耳光,將她打得差點兒仆倒在地,白皙的臉頰上立時出現觸目驚心的紅腫掌印。
  
  「啊……」她堪堪扶住床架,才沒摔倒在地上。
  
  她被打得暈頭轉向,眼前一片昏黑,腦袋昏昏沉沉的,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織雲再度上前,用手抓住她的頭髮,兇狠的捶打著她,嘴裏不住咒駡道,「妳不要臉!不要臉!」
  
  她像發了瘋似的,不停的攻擊毫無抵能力的劉靜明,「下賤的狐狸精!不要臉!」
  
  劉靜明反射性的用手擋住她的攻擊,卻沒有任何作用,因為劉織雲根本是沒頭沒腦的亂打,她只能一直處在捱打的地位。
  
  這時鈴鐺從外邊回來,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房內不尋常的騷動,她還看到謝寶珠房裏的丫頭像被鬼追似的,從她們的院落朝前院飛奔而去。
  
  她心裏頓時湧上了不祥的感覺,一邊兒喊著自己的主子,一邊拎起裙角朝房裏跑。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鈴鐺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連忙跑上前想要扯開劉織雲。
  
  「二小姐,妳這是幹什麼?妳放手!放手……哎呀!」
  
  鈴鐺拉不住失去理智的劉織雲,反而被她打了一拳,向後趺坐在地上。
  
  「救命啊!二小姐發瘋了!妳不要打了!快來人啊!」鈴鐺從地上爬起,再度上前意圖解救劉靜明。
  
  她扯著嗓門大聲喊叫,隨即絕望的想起她們住的院落平常就沒人會經過,現在怎麼會有人來救小姐呢?
  
  她上前硬是擠到劉靜明身前,用身體阻擋劉織雲的拳頭。
  
  背後被劉織雲打得疼痛不已,她被嚇得不住哭泣,眼淚鼻涕流了滿臉,但她仍忍著疼痛,堅決的擋在劉靜明身前,守護著她。
  
  劉織雲紅了眼,不管鈴鐺的阻擋,仍想攻擊她身後的劉靜明。「妳給我出來!出來!」
  
  「二小姐,妳不要這樣……」鈴鐺哭著哀求劉織雲。
  
  劉織雲逮到一個空檔,硬是抓住了劉靜明的頭髮,想將她從鈴鐺身後拉出來。
  
  劉靜明被頭皮上傳來的灼熱痛感給逼出了哀叫聲,「啊……」
  
  鈴鐺見狀,邊哭邊伸手抓住劉織雲,要不然以她現在的力量,劉靜明的頭皮怕會被她給扯下來。
  
  正當鈴鐺用力扳著劉織雲的手時,謝振青從外面跑進來,阻止了瘋狂的劉織雲,解救了她們主僕。
  
  「織雲,妳這是做什麼?還不快放手!」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都無法立時將劉織雲拉開,可見失去理智的劉織雲力氣有多驚人。
  
  他從後面將她抱住,用力抓住她的手腕,逼使她不得不鬆手。
  
  謝振青努力的控制住不停掙扎、瘋狂扭動的劉織雲,將她拖離己癱軟在地的劉靜明。
  
  謝振青大喊著跟他一起進門,呆站在一旁的小廝,「阿牛,你還發什麼愣?還不過來幫忙!」
  
  被他一喊,嚇傻了的阿牛才回過神,連忙上前幫忙制伏劉織雲。
  
  當謝振青將劉織雲拉開後,鈴鐺哭著跪到軟坐在地上,臉上身上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劉靜明身邊。
  
  她看著嘴角流血、雙頰紅腫的主子,手卻不敢伸上前碰觸她,怕會碰疼了她,只能六神無主的在一旁大哭。
  
  「小姐啊……」
  
  從頭到尾沒吭過一句的劉靜明,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她被這突來的意外完全嚇住了。
  
  眼前脫序的景況讓她反應不過來,她就像看著別人發生的事一樣,愣愣的看著仍然不停瘋狂叫囂掙扎的劉織雲,腦袋暫時失去了判斷能力。
  
  她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之後劉織雲被人架出房去,室內少了咒駡叫囂,只剩下鈴鐺的哭泣聲音。
  
  漸漸地,她意識到在哭泣的人是鈴鐺,這才緩緩眨了眨眼,將焦距移向身旁哭泣的鈴鐺身上。
  
  她伸出佈滿抓痕的手,摸了摸鈴鐺被淚水浸濕的臉。「怎麼了?妳哭什麼?」
  
  鈴鐺聞言,哇的一聲,抱住劉靜明放聲大哭。
  
  她的小姐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人這樣欺負,這樣打罵?
  
  謝振青暫時將場面控制住後,連忙上前看望劉靜明。
  
  「我的天,妳……」
  
  他看著劉靜明,不敢相信劉織雲下手竟然如此狠毒,光是看得到的地方,到處都有指甲抓出的血痕,臉上更是紅腫不堪。
  
  都是他害的……謝振青後悔不已。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他一定不會如此輕易的把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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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被強制帶離的劉織雲,回到房後情緒依然無法平復,就像發瘋了似的,不斷意圖攻擊人,嘴裏更是不停的咒駡著。
  
  心急如焚的謝寶珠,無法相信剛剛還好好的女兒,轉眼間會像是犯了失心瘋的模樣。
  
  好不容易,大夫強餵了她安神的藥汁,才讓她安靜下來。
  
  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兒,謝寶珠冷聲詢問站在身後的謝振青,「這就是你要的結果?為了一個不貞的下賤女人,你讓雲雲變成這個模樣?」
  
  還好大夫說織雲只是一時承受不了過多的刺激而暫時失控,不是真的瘋了,不然她也不要活了。
  
  「姑母……」謝振青愧疚的看著謝寶珠。雖然他並沒有與劉織雲有過任何承諾,但不可否認,表妹確實是為了他才會變成這樣。
  
  「哼!姑母?我看你眼中只有那賤丫頭,哪還有我這個姑母!」謝寶珠冷哼了聲,諷刺道。
  
  「姑母,我不是故意要傷害織雲的,我沒想到她會……」看到織雲躺在床上的模樣,他心裏也不好受呀!
  
  「咱們是自己人,你們倆是自小一塊長大的,怎麼多年的感情比不上一個劉靜明?」為了女兒,謝寶珠強壓下對謝振青的不滿。
  
  「那不一樣。我對織雲是兄妹之情,但對靜明……」
  
  「也只有你這個傻子才會拿她當寶!你知不知道,她早就不是黃花閨女了!」
  
  「姑母,這可不能開玩笑,這關係到女人的名譽呀!」謝振青不相信謝寶珠說的話,臉色更加深沉了幾分。
  
  「開玩笑?我沒那個精神說笑!你不相信?」謝寶珠冷笑了聲,斜睨著謝振青。
  
  「我不相信。也請姑母不要再說這種話了。」要他如何相信一個端莊大方的閨閣小姐會做出如此不知羞的事?他認為這是姑母為了要他放棄劉靜明而說的謊話。
  
  「振青呀!你會後悔的。」謝寶珠泛起詭譎的笑容,朝門外喚,「巧巧。」
  
  站在門外的巧巧聽了叫喚,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夫人,表少爺。」
  
  「把妳看到的,全部說給表少爺聽。」她交代巧巧後,就轉過身看著劉織雲,用手輕輕撫著女兒的額頭,臉上泛著得意的笑。
  
  沒有一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是個婚前失貞的淫亂女子。相信謝振青也不會例外才是。
  
  *****
  
  謝振青從那日聽了謝寶珠及巧巧指證歷歷的話後,連著幾日都沒出房門。
  
  他手上拿著酒壺,一口口的灌著酒,卻懊惱自己不曾喝醉,反而神智清醒的讓他痛苦。
  
  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們說的話。也許巧巧是姑母找來欺騙他的人,實際上劉靜明還是個玉潔冰清的閨女……可是,他的心不願意相信,他的頭腦卻已經接受了她們的說詞。
  
  不然他現在不會如此痛苦難過……
  
  正當他沉淪在對劉靜明的矛盾中時,劉織雲推開門走了進來。
  
  「表哥。」休養了幾日,已經恢復神智的劉織雲,按捺不住的找到謝振青的房裏來。
  
  她走到謝振青身邊,將他手上的酒壺拿開,阻止他再喝酒。「表哥,你不能再喝了,對身子不好。」
  
  「織雲,妳告訴我,姑母是騙我的吧?事情不是那樣的,是不是?」謝振青伸手抓住劉織雲的手臂,向她求證。
  
  「表哥,你到底喜歡她哪一點?我哪裡不如她?你為什麼不愛我?」劉織雲哽咽的問,淚水早在進門看見他的那一刻就充滿了眼眶,現在正隨著她的問話,一串串的滑下臉頰。
  
  「我也不知道……」謝振青不敢看劉織雲哭泣的臉,他放開她的手臂,起身拿起另一隻酒壺,緩緩的走到窗邊。
  
  「可是,她已經有男人了,她不愛你呀!」她走到他身後,哀哀切切的輕訴。
  
  聽到她說的話,謝振青猛然轉過身來,將酒壺朝地上一摔,隨著巨大的撞擊聲,頓時地上滿布酒壺的碎片,伴隨著酒液遍散地上。
  
  被謝振青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劉織雲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就被他用力抓住肩膀,扯到身前。
  
  「我不相信!這都是妳們編出來的謊言!都是謊話!」他紅著眼,粗暴的搖晃著劉織雲,在她耳邊大吼。
  
  「我沒騙你!表哥,我們沒有騙你……」看著他凶恨的模樣,劉織雲心痛萬分,淚流滿面的反駁。
  
  「滾!妳給我出去,我不要看到妳……滾!」他不願意面對事實,將劉織雲硬拉向房門。
  
  「表哥……」劉織雲不斷哭著,毫無反抗能力的被謝振青拉到門口。
  
  謝振青不顧她的哭泣,將門打開,毫不留情的用力將她推了出去,隨即將房門關上,不曾再看她一眼。
  
  劉織雲被推倒在地,摔疼的身子比不上心裏的疼痛。她看著門被無情的關上,傷心的趴在地上痛哭。
  
  地上的冰冷漸漸傳到她身上,緩緩的浸到她心中……最後她終於停止了哭泣,困難的移動僵硬的身子從地上站起,眼神逐漸凝聚森冷的無情,不再留戀的離開謝振青房前。
  
  *****
  
  半個多月後,這天一早,劉織雲帶了幾名小廝婢女及一名從府外請來的產婆,冷著臉領著一行人朝劉靜明的房間走去。
  
  到了房門外,她朝巧巧點點頭,要她上前去敲門。
  
  巧巧走上前,在門上敲了兩下,就聽見裏面傳來鈴鐺的聲音。
  
  「哪位?」鈴鐺一邊問,一邊將門打開,隨即被門外聚集的人群嚇了一跳,尤其當她看見劉織雲,心跳更是不由自主的加快。
  
  小姐的傷好不容易才好了,可別又來一回呀!
  
  她擋在門前,囁嚅的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劉織雲沒有理會鈴鐺,面無表情的向身後人下令,「把她給我拉開!」
  
  兩名小廝立即上前將鈴鐺架住,用力拉出門外。
  
  「二小姐,妳這是做什麼?」鈴鐺驚慌的不停掙扎,想要擺脫身上的箝制。「放開我!放開……」
  
  在房裏的劉靜明聽到門外鈴鐺的叫喊聲,顧不得自己剛起床還未梳妝,連忙跑了出來,生怕鈴鐺出事。
  
  她才剛踏出房門,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劉織雲就向站在身邊,滿臉皺紋、身形矮小的產婆及三名體型壯碩的婢女使了個眼色。
  
  那四人動作迅速的朝房門口的劉靜明移動,兩名丫頭抓住了劉靜明的手臂,不顧她的意願,硬是將她拖進房去。
  
  劉靜明的掙扎對兩個高壯的丫頭而言,就像小雞拍翅似的,一點作用都沒有。
  
  「妳們放開我!妳們要做什麼?」身形嬌小的她根本無法撼動抓住她的丫頭半分,不一會兒工夫,就被她們帶進了房裏。
  
  在門外的鈴鐺看著眼前不尋常的陣仗,害怕的用力踢踹抓住她的小廝,大聲叫喊著。
  
  「妳們到底要幹嘛?你們放手呀……二小姐,妳們要對小姐做什麼?」
  
  原本劉織雲是看著虛掩的門,聽到鈴鐺的嚷嚷,她緩慢的將頭轉向她的方向,用讓人發寒的眼光看著她。
  
  鈴鐺被劉織雲異常冷酷的神情及眼光震懾住,叫喊的聲音立時消失,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驚恐的看著她。
  
  劉織雲嚇住鈴鐺後,倒也不開口,重新專注的看著房門,眼神異常炙熱,還透露著期待。
  
  在房裏的劉靜明,不論她如何用力扭動掙扎,卻還是被強力的按壓在床上,兩個丫頭一左一右的按住她的肩膀及腿,讓她橫躺在床上。
  
  她心驚的聽到那名老婦人說出可怕的話──
  
  「把她的褻褲脫下來!」產婆的聲音蒼老沙啞,就像恐怖的惡鬼般。
  
  聞言,劉靜明的心像被人用力擠壓,痛苦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她害怕的發不出聲音,用力踢著雙腳,想躲開那名丫頭的手。
  
  因為她的掙扎,讓那名丫頭無法順利的將她的褻褲褪下,於是另兩名丫頭各空出一隻手,將劉靜明不斷踢動的雙腿制住。
  
  劉靜明驚懼的感覺到下身赤裸裸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她聽到產婆沙啞的道,「把腿拉開!」
  
  她全身佈滿冷汗,不住的顫抖著,努力的擠出聲音哀求道,「求妳們放了我,不要這樣對我……求求妳……」
  
  沒有一個人對她的哀求有所回應,仍然冷著臉,繼續動作著。
  
  她絕望的感覺到自己的腿被強力的向兩旁掰開,她戰慄的哀求被猛然插入下體的異物截斷,倏地梗在喉間。
  
  她放棄掙扎,閉上了眼睛,任由屈辱的淚水不斷流出,將她的臉完全浸濕。下體被人無禮的觸探,那種噁心羞恥的感覺,讓她無聲的哭泣。
  
  一會兒,那老產婆檢查完,她身上的箝制總算放鬆下來,她就像個破布娃娃般躺在床上。
  
  產婆等丫頭們將劉靜明的衣物大略弄整齊後,就領著她們一起出了房門。
  
  她走到劉織雲身邊,附在她耳邊對她說了句諸,接著就看到劉織雲因為產婆講的話而笑彎了眼。
  
  「巧巧,多賞點銀子給吳婆婆。妳替我送她出去。」她心情非常好的對巧巧交代。
  
  然後她對其餘的丫頭道,「進去把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拖出來,把她關到柴房去!從現在起,不准給她任何吃的喝的,聽到沒?」
  
  看著丫頭依她指示向房裏動作,劉織雲呵呵笑著轉身離開。
  
  這時候,被小廝放開的鈴鐺,連忙朝房裏跑去。
  
  她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心急慌張的看著自己的小姐被拉去柴房……
  
  當天稍晚,謝振青鐵青著一張臉離開了劉家,回到謝府去,此後,他沒有再踏進過劉家一步。
  
  *****
  
  劉織雲蜷縮著身子窩在柴房一角,緊靠著堆放在地上的稻草及雜物,好稍稍阻擋從門縫透進來的刺骨寒氣。
  
  她已經快兩天沒有吃過一口食物、喝過一滴水了,身體虛弱的讓她連將手抬起來都要費好一番力氣,所以她乾脆靜靜的躺著,好保留所剩無多的氣力。
  
  「小姐……」
  
  劉靜明在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了鈴鐺的叫喚,她不禁擔心起來──忽然發生了這些事,鈴鐺那個膽小鬼肯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想著想著,她又聽到了鈴鐺的呼喚,只是這回更清晰,而且聲音也更著急了。
  
  「小姐,妳怎麼了?小姐,我是鈴鐺呀!小姐……」
  
  那聲音近得就像在身邊,於是劉靜明移動虛軟的身子,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鈴……」她高興的看著鈴鐺巴在柴房窗口上的小臉,想回應她的叫喚,但是乾澀的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鈴鐺看著劉靜明,哭著道,「小姐,怎麼辦?柴房鎖住了,我進不去……妳餓了吧?我拿吃的來了……」
  
  可是她卻只能站在門外,焦急的看著挨餓受凍的小姐……有吃的又如何?她進不去呀!
  
  鈴鐺又著急又難過的在門外跳腳哭泣。
  
  「鈴……鈴鐺……」劉靜明努力的要發出聲音,沙啞的嗓音像被砂子磨過。
  
  「小姐……」鈴鐺聽到劉靜明的回應,手巴住視窗,努力的想仔細聽小姐說的話。
  
  「回房去……」她還沒能將話說完,就被鈴鐺截斷了。
  
  「不要!小姐,我不要回房去!人家要救小姐出來啦!嗚……」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好不狼狽。
  
  劉靜明無力的閉了閉眼。她真是拿這個活寶沒辦法,也不聽完她說的話……要知道她沒有多少力氣能浪費了。
  
  「閉嘴!」她努力喝止鈴鐺的哭訴。
  
  好不容易,鈴鐺控制住哭泣,眨巴著大眼看著她,劉靜明才再度開口。
  
  「妳聽清楚了,回房後……到我的枕下找一個用黃色錦布包著的……」
  
  她停下來喘口氣,才接著道,「包著的一塊玉如意。妳拿著它到皇闈街允慶王府去,找人來救我……聽懂了嗎?」
  
  鈴鐺雖然無法理解小姐的交代,不過有人能救小姐,要她做什麼都沒問題。
  
  「小姐,我到那兒要找誰呢?」鈴鐺用手背胡亂擦去臉上的眼淚鼻涕,哽咽的問。
  
  「找那玉如意的主子……就算他不在,那府裏的人也會幫妳的……」應嶸恐怕是還沒從東海城回來,不然不會還沒來找她。
  
  「我這就去!」鈴鐺拎起裙角,轉身就跑走了。
  
  趁著夜深,鈴鐺悄悄的從後園爬牆出去,死命向允慶王府的方向跑去……
  
  *****
  
  鈴鐺走後沒多久,柴房的門從外面打開了。
  
  重新窩回牆角的劉靜明抬頭看向門口,不意外看見進來的是劉織雲。
  
  劉織雲充滿妒意的看著身處惡劣環境,衣衫淩亂、頭髮披散,卻依然美麗的劉靜明,心中的忿恨更是難平。,
  
  她站在劉靜明身前,居高臨下的斜睨著她。
  
  「妳知道我有多討厭妳、多恨妳嗎?」她的語氣與話中的意思完全相反,異常的輕柔細軟。
  
  劉靜明沒有回話,只是搖了搖頭。
  
  她真的沒想到,在劉織雲心中,她的存在不只像一根刺,而像一把刀,時時刻刻刨著她的心……
  
  「我是正室生的女兒,可是爹爹卻不曾好言好語的哄過我、疼過我,更不用說伸手抱抱我……稚齡幼兒時,我尚且不懂妳我之間的差異,可當我懂事後,看著爹爹對妳的疼惜愛憐,妳說,我是做何感想?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同樣是女兒,我卻得不到爹爹一絲一毫的關愛?」
  
  劉織雲將長年來深埋在心裏的痛苦娓娓道來。
  
  直到這個時候,劉靜明才知道,因為爹爹的忽略,妹妹心中竟留下如此深刻的傷痛。
  
  「妳只看到我娘的強勢潑辣,妳以為妳們母女受盡我娘的欺負跟侮辱,是不是?」她冷哼一聲,「那妳們母女可知道,我娘夜深人靜獨守空間的孤寂?可知道因為不受丈夫的疼措愛憐,她又是怎樣的傷心難過?
  
  「妳告訴我,我娘做錯了什麼?她當初出嫁時,不也嚮往著一段恩愛姻緣嗎?」
  
  劉靜明只能流著淚搖頭。雖然她不曾恨過大娘在爹娘死後苛待她,不過她也不曾想過她做這些事的動機。
  
  原來大娘也是個可憐人,表面上風光亮麗,背後竟藏著無盡的傷心哀痛……
  
  劉織雲笑了笑,「現在,表哥輕易就愛上見面沒幾次的妳,我在他身邊守候了這些年,他卻全沒放在心裏……」
  
  她說著說著,由輕笑轉為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好一會兒,她才再度說詁,「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妳?」
  
  「織雲……」劉靜明淚流滿面,為劉織雲心疼不已。比她小上兩歲,應該天真可愛、活潑不知愁的妹妹,竟然會因為自己而嘗到這麼多痛苦……她光是聽她訴說就覺得心酸。
  
  劉織雲緩緩蹲下身,看著哭泣的劉靜明,「姊姊,妳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殺了妳,還是殺了我自己?哪樣才能讓我脫離這些痛苦?」
  
  經過多年,她才再度喚出這聲姊姊……她的眼睛泛酸發紅,卻連一滴淚水也流不出來。
  
  劉靜明勉強爬起來跪坐在她身前,伸出雙手將臉上顯露出強烈哀傷的劉織雲抱住。
  
  她摟住她的肩,手撫著她的後腦,臉靠在她頸側,痛哭著道,「對不起……對不起,織雲,我不知道……我從來就不知道,我帶給妳這麼多痛苦,對不起……」
  
  劉織雲並沒有反抗,任由劉靜明抱著她哭,就像一隻美麗的瓷娃娃,毫無生氣。
  
  她面無表情的聽著劉靜明一句句歉疚的話語,聽著劉靜明不曾停止的哭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肩上的衣服被劉靜明流下的淚水浸濕,她清楚的感受到身前柔軟溫暖的軀體散發出的溫度,透過她們相貼的身子傳到她身上。
  
  漸漸的,她臉上冰封的表情一點一滴褪去,眼中泛起晶瑩的淚光,嘴唇的線條不再緊繃。
  
  劉織雲忍不住口中的哀鳴,緊緊回抱住劉靜明,在她的懷抱中像嬰兒般號啕大哭,像要將胸口的委屈心傷全都發洩出來一般。
  
  這時候,火速抵達的應嶸猛然破門而入,柴房的門就像紙做的一般脆弱不堪,在他的踢踹下應聲而倒。
  
  急忙衝進柴房的應嶸,本來以為會看到劉靜明被淩虐折磨的模樣,沒想到映入眼中的,竟是姊妹倆抱頭痛哭的場面。
  
  全身蓄勢待發的力量頓時無處宣洩,險險讓他被自己的內力所傷,幸好他即時斂下內力,暗自運氣放鬆緊繃的肌肉,才調回身息。
  
  應嶸只能呆站在一旁,看著劉靜明姊妹哭得聲嘶力竭,全然無用武之地。就連隨後趕到的鈴鐺及莫家兄弟都不懂眼前上演的是哪一出戲。
  
  呃……他們不是趕來救人的嗎?
  
  *****
  
  應嶸抱著劉靜明,抬起大腳將雕刻著翔龍遊雲的沉重木門踹開,大搖大擺的走進華美的寢殿。
  
  他等劉靜明哭夠了以後,強硬的喂她吃了點粥喝了些參湯,確定地身子並無大礙後,暫時放過劉織雲等人,不顧劉靜明的反對,硬是把她一把抱起,就帶了出來。
  
  在餵食劉靜明的同時,他要鈴鐺將所有事情都跟他交代得清清楚楚──聽完,他強忍著怒火,準備等他安頓好劉靜明後,再來好好整治讓她受傷的人。
  
  一路上他也不理會劉靜明的問話,帶著她飛高躍低的,像風一般急速朝某個地方移動。
  
  被他抱著的劉靜明因為夜風強勁的吹拂,讓她連眼兒都睜不開,更別說看看他將她帶往哪裡。
  
  直到他踢門發出巨大的聲響,才讓她驚得睜開眼。
  
  她還來不及看清到了什麼地方,就被一道帶著戲謔的爽朗男聲吸引了注意。
  
  「我的門是怎麼礙著小王爺啦?」
  
  劉靜明循聲看向前方,覆蓋著深淺金黃水紗屏幔的錦緞大床,透過半掩勾起的瑩面水紗,她清楚的看見躺在床上的一男一女,那爽朗的聲音,就是由那名男子發出的。
  
  當她意識到那男子並沒有穿衣服時,連忙將臉轉了過來,埋進應嶸的懷裏,不敢多看。
  
  那人接著道,「你瞧,你的粗魯把朕的小美人給嚇壞了。」
  
  應嶸沒好氣的看著還在耍嘴皮子的堂兄,粗聲響應,「她是被你累壞的,別牽連到我身上。」
  
  「嘖嘖嘖,咱們小王爺脾氣可大著呢。」應昊看得出來應嶸是有事來。
  
  「虞妃,妳先退下吧!」他將身畔的妃子打發走,才起身披上衣物。
  
  他是不介意讓人看啦,不過就怕應嶸那死小子會介意,所以他還是乖乖穿上衣服比較好。
  
  應昊揮退了一旁被應嶸引來的太監宮女,轉身朝軟炕走去,不意外的看到應嶸早已端坐在那兒。
  
  「你還真不客氣……說吧!半夜把朕從溫暖的被窩裏挖起來,到底有什麼事?」他舒服的坐上軟炕,倚著靠墊,好整以暇的問。
  
  應嶸緊抱著自從聽到應昊自稱朕後,就不斷掙扎著要下地的劉靜明,「讓你見見你的義妹!」
  
  聽了他的話,應昊還沒搭腔,在他懷裏的劉靜明先發難,「你說什麼?」
  
  「這就是我上回跟妳說的解決之道──請皇帝收妳為義妹,以公主的身分嫁給我。」應嶸撫著劉靜明的背。
  
  「我的天!你……皇上……」她完全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半夜隨著他將皇上吵醒,將人家的妃子趕出去,而她現在甚至還沒規矩的坐在他腿上,沒跟皇上請安呢!
  
  「別害怕,將來他不但要把妳當妹妹疼,還要將妳當弟妹寵的,所以……來,叫皇兄。」應際像辦家家酒似的,說得很輕鬆。
  
  劉靜明惶惶不安的抬眼看著一臉和善的皇上,就是不敢依照應嶸的指示叫人。
  
  嘖,叫她別害怕?他以為是叫她到市場買根蔥還是買只雞?那人是皇上呀!他以為每個人都能天天見到皇上嗎?
  
  她不禁生氣的用手指甲掐著應嶸的手臂。
  
  應昊大笑出聲,「妹妹,妳就別再掐他了,再掐他的臉就越來越好笑了。」
  
  原來她的小動作都落入了應昊眼裏,再加上應嶸故作誇張的表情,只要是沒瞎的人都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應昊的笑聲讓劉靜明更是臉紅不止。
  
  「叫一聲皇兄來聽聽吧!朕那些皇妹個個嬌弱得緊,像風吹就會倒似的,哪有妳的可愛……快點叫呀!」應昊和善的催促著。
  
  尊貴的皇帝放下身段來哄她,她再不開口,就太不識相了。
  
  「皇兄。」小小聲的,劉靜明低著頭叫了一聲。
  
  「乖!明天朕就正式冊封妳為合貞公主,妳出嫁前就住到宮裏來吧!」
  
  應昊對應嶸笑了笑,看來他這個玩世不恭的浪子堂弟,真的會為了劉靜明收心,不再留戀花叢,四處留情。
  
  「多謝皇兄!」應嶸難得在應昊面前擺出一本正經的神色,為他的幫忙而心存感激。
  
  「拜託你把臉上那種噁心的表情拿掉……雖然離用晚膳的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吐不出來了,不過朕不想連今天的早膳都吃不下去呀。」
  
  應嶸只是笑著,沒有搭腔。
  
  「好了,鬧了一個晚上,你們就先在宮裏休息一會兒,有什麼事等天亮再說吧。」應昊說完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表示他也很累了。
  
  「走吧!」應嶸拉起劉靜明,溫柔的摟著她,將她帶往門口的方向。
  
  「等一等,你真是沒禮貌……」劉靜明小小聲的數落,然後向應昊福了福身,「皇兄,靜明先告退了。」
  
  看著她的動作,應嶸不禁翻翻白眼,不過也由著她去。反正等相處久了,她就會明白,他的皇帝堂兄不喜歡這一套。
  
  「好好休息呀!」應昊向應嶸眨了眨眼,意思是要他控制一下,別讓劉靜明累過頭了。
  
  應嶸不理會應昊的擠眉弄眼,拉著劉靜明快步離開。
  
  *****
  
  檢查過劉靜明身上,確認她曾經受的傷已經完全好了,應嶸才將地摟在懷中,安心的躺了下來。
  
  「早知道會發生這些事,當初我就該強迫妳搬到我準備的房子去……也怪妳,如果妳不反對,也不用受這些皮肉苦與驚嚇。」他愛憐的親了親她的頰,「所以我說妳是磨人精……盡會折騰自己來讓我難過。」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沒想到鈴鐺真能把他找來。她以為他還遠在東海城呢!
  
  「事情一辦完,我就快馬加鞭趕了回來。才剛到門口呢,就看到妳的丫頭哭得淒慘無比,嚇得我差點連心跳都停了,馬都沒下,連忙就轉去找妳。」
  
  他平靜的回答她的問話後,眼神突然轉為幽暗淩厲,口氣森冷,「那些傷害妳的人,我要她們加倍的嘗嘗妳受到的痛苦!」
  
  「不!」劉靜明連忙阻止他,「你不要傷害她們……」
  
  「那是她們應得的!妳為什麼還要幫她們說話?」他瞇起眼,不滿她的阻止,將她的身子拉下,讓她趴伏在他胸前。
  
  「大娘從嫁給我爹後,從來不曾得到我爹的絲毫感情。我是女人,我能體會她的痛苦。」她手指輕輕撫著他的胸膛,頭枕在他的肩窩,輕聲向他解釋。「假若你娶了我卻不愛我,那我會活不下去的……」
  
  應嶸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我有沒有說過我愛妳?」他馬上說出愛語,向她保證他的真心。
  
  她嬌美的笑了,抬起頭來,手支在他胸口,看著他的臉道,「你沒說過……」她將臉湊上前,用柔軟的唇啄了下他的嘴角。「可是我感受得到……所以我多幸運呀!將來我會有一個愛我的丈夫,不是嗎?」
  
  看到他想開口,劉靜明將手覆上他的嘴唇阻止他說話,然後繼續說,「聽了織雲的話,我才知道我真的很幸福。雖然我爹娘死得早,但是我卻擁有他們全部的愛。」
  
  她的眼睛開始泛紅,「我爹因為愛我娘,所以將所有的父愛都給了我……這對織雲多麼不公平,她也是爹的女兒呀!只因為她的母親不是父親所愛的女人,所以父親不曾對她付出一絲關愛……你要她如何不埋怨,如何不難過?
  
  「從懂事起,她就被父親排拒在外,而我卻將屬於她的……」想到妹妹的傷痛,劉靜明忍不住落下淚來,連話都說不完全。
  
  應嶸拉下她的手,擦拭著她的淚。「別哭,那不是妳能控制的,那不是妳的錯……」
  
  她的視線被大量的淚水弄得模糊一片,但她可以感受到他看著她的眼光是多麼深情、多麼溫柔。
  
  「我知道不是我的錯……可是,我心疼我大娘,心疼我妹妹呀!」她大聲哭了出來,臉伏在他的頸間,讓淚水盡情的奔流。
  
  應嶸知道如果不讓她發洩心中的痛楚,這事將永遠折磨她,所以他不再勸她止住哭泣,反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靜靜的陪伴她。
  
  「她們也沒有錯……嗚……」她一邊哭,一邊口齒不清的嚷嚷。
  
  「好好好,妳們都沒有錯。」她說一句,他就配合的回答一句,安撫著她的傷心。
  
  直到她哭累了,發洩完心中的情緒,才在他的哄誘下漸漸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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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聲
  
  「你別這樣……很羞人的……」細軟的呢喃從紅豔豔的唇中逸出,劉靜明身上的大紅衣衫淩亂敞開,姣美雪白的軀體完全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她被應嶸抱放在房間中央的圓玉桌上,四周點著的大紅喜燭將她的美麗照映得更清楚,就連身上最細的寒毛都清晰可見。
  
  她坐在桌沿,雙腿被他拉開曲放在桌上,下身像花朵般綻放在他面前。他蹲跪在地腿間,用唇舌及靈活的手指取悅著她。
  
  「寶貝,妳真甜……」從她體內不停泌出動情的汁液,他的唇舌不斷舔食她細嫩的花蕊。
  
  體內的空虛讓她開口哀求,「嶸,別玩了……我想要你……」
  
  「再等一下,有耐心點……」他站起身,用舌將唇邊沾染的香滑愛液舔進口中,貪戀她的氣味。
  
  他將粗長的男性頂在她腿心,磨蹭了幾下,讓圓碩的頂端沾染上她的濕液,然後一個縮臀挺腰,將硬挺的粗長完全貫入她等待著的甬道。
  
  「嗯……」她為著體內充實的滿足而悶哼出聲。
  
  他挺身衝刺,將自己的男性快速的擠進她的緊窄。
  
  「好緊,好熱……妳快把我融化了……」在這微寒的夜裏,他身上卻冒出大量的汗水,隨著狂野的動作四下飛散。
  
  「叫出來,寶貝。我喜歡聽妳的聲音……」他眼中充滿她美麗激情的妖豔姿態,身下的男性不由得更形腫脹發紅。
  
  「啊啊……」
  
  女子宛轉美妙的嬌吟和著男子的粗喘低吼,回蕩在裝飾得喜氣洋洋的喜房內──
  
  *****
  
  在皇上的作主下,劉靜明風風光光的以合貞公主的身分,順利的嫁進了允慶王府。
  
  同時應嶸也依了劉靜明的請求,不再追究謝寶珠及劉織雲所犯下的過錯。但他還是無法和顏悅色的面對她們母女,每次見面,都擺出冷酷無情的面孔。
  
  當然,在劉靜明的撒嬌及堅持下,他沒能冷酷多久,一年多後,他臉上的冰霜就在妻子的快樂及喜悅下慢慢的溶化了──不過他偶爾還是會戴上冷酷的面具來嚇嚇人。
  
  那次在柴房中與妹妹抱頭痛哭後,劉靜明與她們母女的關係有了明顯的改變。
  
  劉織雲在劉靜明的懷抱中將一切不滿完全發洩了出來,不再怨恨劉靜明,也不再對過去有所怨懟,拋開了不如意的情傷,重新綻放出符合她年紀的快樂與活潑。
  
  而謝寶珠也因為女兒的改變,放棄了對劉靜明的遷怒,接受了遺忘過去,放開胸懷面對將來的生活。
  
  剛開始她面對劉靜明還有點兒彆扭,不過隨著日子過去,慢慢的,她有了身為大娘的架勢。
  
  直到劉靜明替應嶸生了個可愛白胖的女兒後,更讓謝寶珠完全除去心中的芥蒂,甚至願意到王府去替劉靜明做月子,一天到晚抱著讓她疼入心坎的寶貝外孫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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