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論壇 繁體 | 簡體
Sclub交友聊天~加入聊天室當版主
分享
返回列表 發帖
風大莊主也發瘋

“你你你你你……無恥無聊無理取鬧!”蘇念念一急,竟然把瓊阿姨的經典臺詞都用上了……果然這個世界是令人髮指的……

鐵頭大哥眼光一凜,看了一眼蘇念念,蘇念念立即感覺渾身被冰鎮了一半,她後退兩步,怒目看著他,卻不敢說話。

鐵頭大哥卻突然走近,右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說道:“說,他的罩門。”

蘇念念看著他看似隨意其實很不隨意的目光,一時間動都不敢動。鐵頭大哥不愧是鐵頭大哥,連調戲都能調戲到讓對方心驚肉跳毫無浪漫之感只有生死之念的地步……

蘇念念壯了壯膽子,撥開他的手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殺了我?”

“不會,”鐵頭大哥斬釘截鐵地答道,“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想要殺你。”

開玩笑,我可是穿越到一具死屍上的!蘇念念冷笑,在這世界上某種程度上來說故意殺人竟然是合法的,這裡簡直就是犯罪分子的天堂!

鐵頭大哥似乎也沒什麼耐心了:“你若不說,我倒可以現在就試試。”

試什麼,當然是殺了你了。

以鐵頭大哥的手段以及心裡陰暗程度,蘇念念完全有理由相信他的威脅。於是她急忙說道:“這有什麼,我說就是了。他的罩門不就是在天樞穴嗎。”

“天樞穴?”鐵頭大哥沉吟了一會兒,“這不大可能吧?”

蘇念念聳聳肩,無奈道:“你看你看,要我說的是你,說了又不信的還是你。”

鐵頭大哥問道:“那麼,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當真對你如此信任?”

“是這樣的,”蘇念念心想反正自己說的是錯的,如果全是假話他必定不信,半真半假的才是最真實,因此她答道,“我有一門祖傳的手藝,就是催眠。催眠你知不知道?恩,在你們這裡催眠有可能會被認為是妖法,不過它其實是有科學依據的……”

鐵頭大哥冷冷地打斷她:“說重點。”

“咳咳,”蘇念念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所以我就把他催眠了,然後我就套出來他的話了。”

“就這樣?”鐵頭大哥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對啊,還能怎樣?”

“他豈是等閒之輩,怎能隨隨便便就任你擺佈?”

蘇念念解釋道:“是這樣的,豈是我的這門手藝,對於意志力越強的人來說,越容易催眠下去。如果被催眠的恰好是一個意志力很強而且又比較相信我的人,那麼我很快就能讓他睡著,然後按我說的去做。再施加一些別的暗示,就可以讓他忘記自己都做過什麼說過什麼。”

“那他豈不是成了你的傀儡?”

蘇念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哎呀,鐵頭大哥你不要說這麼露骨嘛,我又沒要他做什麼,只是問幾個問題而已。”

鐵頭大哥終於認可地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這麼說來,那風淨鳴對你倒可以說是用情至深。”

蘇念念裝作不在乎地答道:“馬馬虎虎啦。從小到大追求我的人太多了,我都習慣了……”心裡卻美得冒泡泡……

“是麼?”鐵頭大哥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朝蘇念念身後望去。

蘇念念正要問鐵頭大哥怎麼有興趣打探別人的八卦了,這時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正後方,她便也轉身望去。

然後,蘇念念的頭,“轟”地一下炸開了。

風風風風風……風淨鳴?????!!!!!!!

此時風淨鳴正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神情淡淡地看著他們,仿佛在看兩個陌生人。

蘇念念看著風淨鳴那波瀾不驚的樣子,突然間心口像被無數細小的繡花針在紮一般,難受極了。她知道,風淨鳴一定把他們的話聽去了,他一定聽到她說自己不在乎他,說自己利用他,他現在一定很失望很失望,失望到不想再看她一眼。蘇念念想也不想,說出了那句經典的爛臺詞:“莊主,你聽我解釋。”

風淨鳴依然表情冷漠地不說話,只是掃了她一眼。微風吹著他的衣袖翩翩飄舞,他仿佛就要駕升飛天的仙人一般,對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漠然而無動於衷。蘇念念心底霎時生出一種他就要離她而去的錯覺,這種感覺讓她差一點失聲叫出來。

蘇念念抬腳便朝風淨鳴走去。剛邁出一步,鐵頭大哥卻突然拉住了她。

“你會死。”他沉聲說道。此時連他都已經周身戒備起來,而眼前這個一點武功都不會的丫頭,竟然要傻乎乎地前去送死嗎?以他對風淨鳴的瞭解,他此時必定是極度危險的。

蘇念念並不回頭,她冷著臉對身後的人說道:“放開我。”

鐵頭大哥指尖微動,蘇念念立時說不出話來。他將她一把帶入懷中,右手輕輕攬著她的腰,左右執著她的手,朝風淨鳴說道:“她不打算和你回去。”聲音雖依然冰冷,但字字充滿了挑釁,這一點連蘇念念都聽得出來。原來她又一次被人當做棋子,只是這一次的作用倒是有些意外。蘇念念不知道這鐵頭大哥和風淨鳴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值得他如此大費周章地要去刺激他。

蘇念念抬眼望了一眼那只下巴,恨不得用眼神將這下巴的主人淩遲掉。她雖被點了啞穴,但好歹還能動。此時她突然抓起那鐵頭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她的這一動作是鐵頭始料未及的,因此鐵頭一吃痛,立即條件反射般地使勁甩開她。等到鐵頭反應過來,想再將她捉回來時,風淨鳴已經提著劍沖了上來。

招招致命。

莊泳沐之前也和風淨鳴交過手,但是從來沒見過他像今天這樣。他的武功招式中破綻百出,然而又招招狠絕,逼人要害。這簡直就是在……拼命。

這傢伙瘋了。

莊泳沐深知,如果自己和他這樣鬥下去,那麼勢必要弄得兩敗俱傷,到時候如果有個二三流的高手從這裡經過,順手砍上幾刀,那麼他們兩個從今就可以在武林中除名了。

風淨鳴瘋了,莊泳沐卻沒瘋。他與風淨鳴過了幾招,深知和瘋子糾纏是不明智的,於是草草收場,絕塵而去。臨走時還不忘看一眼蘇念念,送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蘇念念雖然看不出他們比武的門道,但她也感覺出風淨鳴的氣勢和瘋狂。此時見鐵頭已走,蘇念念走上前去,朝風淨鳴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怯生生地叫了聲:“莊主……”

風淨鳴陡然舉劍,架上了蘇念念的脖子。

感受著劍鋒上的絲絲涼氣,蘇念念決絕地閉上眼睛。現在的莊主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了,即使解釋他也未必聽得進去……死就死吧,大不了再穿一次。

打定了必死的注意,蘇念念過了很久都沒感覺到風淨鳴的進一步動作,不禁奇怪,睜眼望他。

風淨鳴突然收回劍,冷笑道:“這麼容易就讓你死,豈不是便宜了你。”

那黑眸中的恨意,是如此的明顯,蘇念念都不敢和他對視。

“莊主,”蘇念念弱弱地叫了一聲。並不是她裝柔弱,現在她是真的既理虧又害怕,“我其實是在和他開玩笑的。”

風淨鳴挑眉冷冷地看她,眉宇間充滿了嘲諷,仿佛在看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撒謊。

“我說的是真的,”蘇念念慌忙解釋,“其實我只是和他開玩笑,你知道,我一向是愛吹牛的。”

“是麼,”依然是冷笑,“這世上可是有人淨是說一些實話和別人開玩笑,可真是奇了。”

“什麼實話?好像除了催眠那段,我說的都不是實話吧?還有還有,催眠那段也不全屬實啊……”

風淨鳴:“可惜我說的確全是實話。”

蘇念念:“什……什麼意思?”

風淨鳴:“別裝了,你這樣子很讓人厭惡。我倒希望你大大方方地承認一切,那樣才是我認識的蘇姑娘。”

蘇念念:“風淨鳴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快說!”

風淨鳴:“我愛上了一個女人然後相信了她然後那女人背叛了我給我催眠而我愚蠢地把自己的死穴乖乖地告訴了人家……這樣夠直白了吧?”

蘇念念只感覺有一列火車從她頭上開了過去,轟隆隆的,讓她茫然而無措……

什麼是,把自己的死穴乖乖地告訴了人家?

那天樞穴不是阮姐姐告訴她的嗎,不是說是最不可能的嗎,怎麼會……

蘇念念雙手按著頭,突然倒在地上。

TOP

憤怒吧,莊主!

蘇念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外面黑漆漆的,屋子裡的燈火顯得很詭異。她抱著腦袋蹲在床上把白天的事情想了一遍,越想越毛骨悚然。

她好像被人利用了。

可是,阮姐姐既然知道風淨鳴的弱點,為什麼不直接對付他,那樣多省事多便捷?難道阮姐姐即使知道了風淨鳴的死穴,也還是打不過她?又或者她根本不想讓風淨鳴看到她?阮姐姐想置風淨鳴於死地,卻又不想見到風淨鳴耶……蘇念念的思緒漸漸地飄向了八卦的邊緣,原來風淨鳴他,還有一段不怎麼成功的姐弟戀?

可見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不對不對,她現在關心的不是風淨鳴的八卦,而是,她要怎麼和他解釋。如果風淨鳴真的認識阮姐姐,那麼一切就好說了。可是如果他不認識她呢?那樣就恐怖了,一個陌生人竟然知道他的弱點,這不找死嗎……

蘇念念越想越不對勁,從床上跳下來想出門找風淨鳴。剛一開門,就看到風生面無表情地立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蘇念念:“風大哥,麻煩你讓一下,我有要事要和莊主稟報。”

風生面無表情:“姑娘,莊主吩咐過了,你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蘇念念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那我想撒尿怎麼辦?”

風生那萬年不動的機器臉終於被蘇念念這句話給撼動了一點點,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然後手一揮,身後立即多出一排裝備著武器的練家子。然後,他恭敬地答道:“屬下們會保護姑娘。”

靠之,被一群大老爺們尾隨著上廁所,你還敢和我說保護?

蘇念念又說道:“我要見莊主。”

風生:“莊主此時已經睡了,姑娘也早些歇息吧。”

蘇念念怒了:“那我要吃飯!”

……

蘇念念一個晚上沒睡好覺,大清早躺在床上正尋思著今天要怎麼去磨蹭風生才能見到風淨鳴,這時風淨鳴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蘇念念呼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不知所措地叫了一聲:“莊主。”

風淨鳴緩緩地踱著步子,坐在了蘇念念的桌旁。他眼皮都不抬一下,懶懶地說道:“你要見我?”

這風生,還真是愛崗敬業。

蘇念念低下頭,說道:“你,你願意聽我解釋一下嗎?事情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樣,真的。”

風淨鳴站起身,走到蘇念念面前,低頭看著她,然後幽幽地說道:“那麼,那是怎樣?”

他的目光有些涼又有些熾熱,蘇念念看到那目光,莫名其妙地有一些慌亂。她移開目光看向別處,說道:“你認識一個姓阮的女人嗎?”

風淨鳴:“我認識很多姓阮的女人,但不知你說的是哪一位?”

蘇念念仔細回憶著阮姐姐的特點:“她大概三十歲吧,長得很漂亮,武功貌似很高,最重要的是,”她抬起頭,眼睛直直地盯著風淨鳴,真誠無比地說道,“是她告訴我,你的死穴是天樞穴。”

風淨鳴聽完她說的話,竟然失聲笑了出來:“蘇姑娘,我原本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女子,卻不想,你連說謊都說不好。”

一句“蘇姑娘”,讓蘇念念心裡無比失落。然後她又有一些期待:“我知道這件事情很讓你難以置信,可是我說的的確都是真的,你想一想,你到底認不認識一個姓阮的女人,Qī.shū.ωǎng.或者就是一個女人吧,一個可能知道你的弱點的女人。”

風淨鳴一揮手,冷冷地說道:“這整個江湖之中,也不會有什麼人會知道我練功的路數。”

好吧,看來事情往比較壞的方面發展了。蘇念念乾脆死豬不怕開水燙,擺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淡淡地說道:“你愛信不信,你要是真的認為我算計著置你於死地,我也沒辦法。”

風淨鳴道:“好吧,就算你撇清了催眠一事,那麼,你已經知道了我的死穴是哪裡,就趕緊去報告給莊永沐,這是為何?別告訴我那是為我好。”

蘇念念:“問題出就出在這裡!我問阮姐姐,你的死穴最不可能是哪裡,她就說是天樞穴……”

風淨鳴不置可否,又問道:“那麼你和莊永沐又是怎麼一回事?”

蘇念念:“他給我吃了冷香丸,說我要是不聽他的話,就會被凍成冰塊。”

風淨鳴突然抓起蘇念念的手腕,三個指頭搭在她的脈上,過了一會兒,他的臉色陰沉下來。蘇念念心裡一驚,我靠,不會又出什麼亂子了吧?

風淨鳴嫌惡地丟開她的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身體裡除了有那七陰蟲的餘毒,其他什麼毒都沒有。蘇姑娘,你還想撒謊到幾時?”

蘇念念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莊永沐,你丫玩我!

風淨鳴漠然地看著被揭發之後的蘇念念,冷冷地說道:“想不到你一個晚上,就只編出這麼一段漏洞百出的謊言,看了來我還是高估你了。”說罷,決絕而去。

只留下蘇念念被雷劈了一樣,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好吧,雖然她說的每一句都是謊言,可是串起來在一起,別說風淨鳴不信,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世界上怎麼會冒出一個什麼阮姐姐,知道風淨鳴的秘密?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中了冷香丸的毒,可是毒在哪裡?

這下完了,蘇念念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現在就想再見見阮姐姐,親口問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樣她也死而無憾了。

可是,可是她的心裡還是很疼。一想到風淨鳴,她就難過,不光是被冤枉的那種難過,她一想起他看她時那失望的眼神,她心裡就仿佛無數根小小的針在紮一般……

當然她也知道這一切都無濟於事,風淨鳴那個人本來就疑心很重,他不可能相信她這漏洞百出的“謊言”。她不知道他會怎麼折磨她,不過最終似乎都逃不過一個“死”。被自己愛的人親手殺死嗎?這世界還真是諷刺。

……

又過了幾天,蘇念念這幾天都沒有看到風淨鳴。她覺得風淨鳴這次做事情真的是不夠乾脆了,要怎麼對待她都好,一直這麼不痛不癢地軟禁著她,這什麼意思!

這幾天裡,只有神醫和風芷兒來看過她一次。不過由於她“做”的那些事情,已經和他們的立場相對立了,也因此三個人都比較局促,沒說幾句話就走了。蘇念念突然發現,自己果然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繞來繞去,她還是被所有人孤立了。

當然,幾天的無聊時間過去之後,終於有人趕著過來給她解悶了,只是來人卻讓她感覺很意外。

想不到啊想不到,那位美豔無比的齊夫人,竟然還惦記著她這個小丫頭。

我們完了

大概是因為經常命懸一線吧,蘇念念已經練就了面對生死存亡的時候還能開得出玩笑來的良好的品德。

此時,她面對著殺氣騰騰的齊夫人,笑呵呵地打了個招呼,說道:“美女,好久不見!”

齊夫人剛才在門外謊稱莊主有命,將風生等一干高手支開的事情,蘇念念在屋內聽得一清二楚。她不得不感歎,這個齊夫人的大腦比臉蛋遜色多了。要把那些人搞定有很多辦法嘛,可以下點藥,可以色 誘,可以……幹嘛非要好死不死地驚動那個變態莊主?還是說她已經盤算好了在莊主趕過來之前就能把她解決掉?

蘇念念想到這裡,又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風淨鳴現在巴不得她死呢,也許齊夫人這麼做是經過他默認的吧……蘇念念覺得他用這種方式幹掉她,比他親手殺掉她還讓她難受。

她突然很懷念上輩子那個閃電了,如果那東西再來一次,她就能化成灰了,乾淨自在。

此時齊夫人看到蘇念念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很憤怒,“唰”地一下拔出長劍,駕到蘇念念的脖子上,嬌聲吒道:“賤人!死到臨頭還笑!”

蘇念念面不改色:“美女,能不能罵點有創意的?”為毛一個女人罵另外一個女人,總是賤人來賤人去的,你丫長那麼漂亮,可以罵我醜八怪呀。

齊夫人被蘇念念氣得手有些抖,那把鋒利的長劍也跟著抖動了幾下,然後就不受控制地劃破了蘇念念脖子上的皮膚。蘇念念仿佛能感受到血液從脖子上滲出來,心想這下完了,自己真的要死了,而且貌似還是被人“誤殺”……

蘇念念還想在死之前搞清楚最後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奉了風淨鳴的意思來取我人頭的?”

齊夫人冷笑道:“是又如何?你難道還有什麼妄想?”

蘇念念搖搖頭,因為脖子的扭動而碰到了堅韌,她的脖子上又添了一道傷口。

“我唯一地妄想,就是死得痛快點。”

蘇念念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很沒意思,仿佛大家都在唱戲,而她,終於演完了自己的,可以休息了。

齊夫人似乎也很著急,於是她舉起劍,向蘇念念的胸口刺去。

蘇念念私以為齊夫人這一招純屬多餘,為毛不直接抹了她的脖子呢。

蘇念念閉上眼睛打算迎接自己的第二次死亡,然而她突然聽到門口“晃”地一聲巨響,她只好睜開眼睛,看看是誰敢在殺人現場來搗亂。

齊夫人平舉著劍,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那狠絕而略帶恨意的表情,觸目驚心。

而她的劍尖,離蘇念念的胸口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蘇念念繃緊的神經又鬆懈了下來,她看著門口的風淨鳴,心裡歎道:風大莊主,為什麼你每次的出場方式都這麼暴力呢……

風淨鳴踩著門板走進來,他臉上掛著盛怒,蘇念念不敢直視。此時他走到齊夫人面前,蘇念念趕緊閃到一邊。只見風淨鳴奪過齊夫人的劍,反手指向了齊夫人的脖子,然後另一隻手指尖輕彈,齊夫人的穴道已然解開。

風淨鳴冷冷說道:“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齊夫人恨恨說道:“她如此待你,你還護著她?”

風淨鳴:“我要怎麼樣對待她,還輪不到你來過問。”

齊夫人:“說來說去,你還是忘不了她!”

風淨鳴聽到這句話,臉色瞬間陰沉了幾分。

蘇念念看不過去,在一旁好心地披露風淨鳴的真實目的:“齊夫人你誤會啦,莊主他是要留著我,慢慢折磨……”

風淨鳴和齊夫人二人幾乎同時向蘇念念吼道:

“你閉嘴!”

“你閉嘴!”

蘇念念:“……”算了算了,還是老老實實地閉嘴吧,咱現在是階下囚,沒身份沒地位沒影響力,有的只是一顆堅強的心,以及比心還要堅強的臉皮……

齊夫人突然對風淨鳴說道:“如果我把她殺了,你會把我怎樣?”

風淨鳴突然陰森森地一笑,說道:“我折磨不了她,自然只好折磨你了。”

蘇念念頓時感覺脊背發涼汗毛倒豎,她雖然不怎麼怕死,但是她卻實實在在很怕吃苦頭啊……

而齊夫人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風淨鳴的這句話讓她的氣焰頓時短了幾分,她後退一步,憤恨而略帶幽怨地說道:“我待你之心,可昭日月,難道到頭來竟不如這樣一個壞了心腸的小丫頭嗎?”

蘇念念在一旁不屑地吸吸鼻子,媽媽的,你才壞了心腸呢。至少老娘對待情敵都只是在腦子裡YY著把她殺掉,過過癮就得了,哪像你……

風淨鳴突然將手中的劍往地上一甩,那一把長劍已然有一半沒入地中,蘇念念看得目瞪口呆。

風淨鳴冷然對齊夫人說道:“你回去吧,這幾個月就不用出門了。”

齊夫人最後狠狠地瞪了蘇念念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蘇念念現在突然有一點能理解齊夫人了。她其實知道風淨鳴有可能會來吧,她大概就是想在風淨鳴的面前把蘇念念殺掉,她就是想證明自己在風淨鳴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很高,可是齊夫人啊齊夫人,你知不知道啊,你這個命題一開始就選錯了,風淨鳴留著我只是不想讓我死那麼痛苦啊……

女人一但喜歡上一個男人,思維就會變得很詭異……

齊夫人走了,風淨鳴卻沒有走的意思。蘇念念看著他的背影,想說句謝謝,卻又覺得他這似乎並不是為了幫她,“謝”從何來?

她張了張嘴,終於說道:“你……想怎麼折磨我,儘管來吧……”

風淨鳴突然轉身快速走到蘇念念面前,粗魯地抬起她的下巴,逼她和他對視。然後,風淨鳴板著臉,說道:“到底是誰在折磨誰!”蘇念念幾乎都能聽到他磨牙的聲音。

蘇念念垂下眼睛不敢看他,他的眼神一向犀利而冷冽,讓人不敢直視,更何況此時在這種盛怒的情況下。

然而蘇念念心中還是有話不吐不快:“是你自己在折磨自己吧。”明明是他自己誤會了。

風淨鳴突然自嘲地扯出一個笑容,說道:“是啊,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我活該!”

蘇念念難過得閉上眼睛,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她很想解釋,可是她知道,不管她怎麼解釋,他都是不會相信的了。他們,就只能這樣一直誤會下去嗎?一直到,她死?

風淨鳴看著蘇念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龐,突然腦子一熱,捧起她的臉,吻上她的唇。

憤怒的、帶有侵略性的吻,讓蘇念念一時喘不過氣來,她有些頭暈,思考能力直接下降為零。

風淨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他只知道,他停不下來。

風淨鳴把蘇念念放到床上,然後把她圈在自己懷中。他吻她的臉,吻她的耳垂,吻她的脖子,吻她的鎖骨,吻她的……

當衣帶被人解開,皮膚因遇到空氣而有些戰慄的時候,蘇念念的大腦清醒了許多。她突然推開風淨鳴,躲在床的裡側,拉好衣服,然後不安地望著風淨鳴。

他的眼神,再也不復從前那種溫柔的、略帶點寵溺的顏色。有的只是狼一般的野性,兇狠而殘厲。這讓她心理感到極度地驚恐。

“風淨鳴,”蘇念念緊張得嗓子有些發幹,“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

風淨鳴冷冷地盯著她,盯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你就那麼厭惡我嗎。”

蘇念念側過頭,不去看他,也不說話。

風淨鳴又說:“其實你這種女人,也讓我噁心。”說罷,轉身大步離去。

蘇念念看著風淨鳴的背影,淚水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TOP

這才是真正的打擊

自從上次齊夫人的襲擊事件之後,風淨鳴除了派人來給蘇念念治過一次傷,就再也沒有理會過她。蘇念念覺得風淨鳴這人還真是羅裡八嗦的,要殺要剮你儘管放馬過來呀,整天好吃好喝軟禁著她,這什麼意思!

蘇念念又無聊了幾天,就迎來了一件更加勁爆的事情。

阮姐姐來了……她還有臉來!

蘇念念看到阮姐姐,再沒有往日的熱情,只是冷然地看著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間裡的她。

阮姐姐看到蘇念念的樣子,故作驚詫道:“蘇妹妹,你是怎麼了,幾日不見怎麼和我生分了。”

蘇念念沒好氣地說道:“別叫我妹妹,你當初那麼利用我,還好意思和我稱姐們兒?”

阮姐姐微笑道:“我們的確不該互稱姐妹。”

蘇念念也不去思考她話裡的意思,只是說道:“我問你,你和風淨鳴有什麼恩怨,為什麼一定要置他於死地?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武功的罩門的?”

阮姐姐忽然說道:“你很喜歡他麼?”

蘇念念凶巴巴地說道:“不准岔開話題!”

阮姐姐只好輕歎一聲,答道:“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報仇啊。”

蘇念念:“你……你開什麼玩笑!”

阮姐姐突然抬起手來摸了摸蘇念念的臉頰,被蘇念念一巴掌拍開。然後,阮姐姐的情緒看起來很低落,她說道:“你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麼。”

蘇念念發現這姓阮的女人不大對勁,於是說道:“想起來什麼?我原來和風淨鳴有仇嗎?”

阮姐姐恨鐵不成鋼地歎道:“當日你被淩虐得體無完膚,棄之荒野,可不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蘇念念只感覺頭頂上“轟”地一下,如一個焦雷劈了下來。把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虐死的人,就是風淨鳴嗎?

蘇念念突然想到風淨鳴“湊巧”救了她,想到他無賴地把她留在身邊,他……

不對,不對,他既然要弄死她,為什麼還要救她?

想到這裡,蘇念念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大叫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阮姐姐輕輕搖頭,說道:“我是你的師父,又怎麼會欺騙你呢。”

蘇念念再次被震傻了,師……父???

阮姐姐:“你一直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哪知那風淨鳴卻趁著我不在,洗劫了我青衣派,將你擄走,導致你遭此橫禍。是為師沒有護你周全,你若怪我,也是自然。”

蘇念念斬釘截鐵道:“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若是你在利用我之前,說這些話,我也許會有一些相信,然而現在……你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

阮姐姐還是不死心:“你身上帶著一塊白玉吧?那是我青衣門的掌門信物。為師希望你能趕快恢復起來,重掌青衣,光大我派。”

蘇念念突然發現這個青衣門越聽越耳熟,於是她抓住了對方的把柄:“看來你確實該瞭解一下江湖裡的最新情報了,那青衣派的確被滅了門,可是那新掌門的師父,清塵師太奇Qīsūu.сom書,早就已經死了,現在怎麼又跑出一個清塵師太?而且看你的年齡,也差太遠了吧!”蘇念念認為,清塵師太一定和《倚天屠龍記》裡的那個滅絕差不多。

阮姐姐答道:“你的身份,風淨鳴也知道,明日你一問便知。”

一說起風淨鳴,蘇念念又想起另外一個疑問:“你口口聲聲說是風淨鳴害了我,那麼他為什麼要加害我?而且我在風波山莊裡待著,他也並未為難我。可見你是在撒謊。”

阮姐姐:“你身上有我派的一見至尊寶物,風淨鳴很想得到,自然會用盡心機和手段。”

蘇念念:“什麼寶物?”

阮姐姐:“是一門高深的武功,叫做情難殤。”

什麼爛俗的劇情!

阮姐姐又說道:“我還有事情,先走了。半月之後,我會來接你。”

蘇念念不屑:“為什麼非要等到半月之後?”

阮姐姐:“半月之後,我的情難殤便能練到第四層,到那時,放眼天下,無人能及。”

哇靠,那得高到多麼變態的程度!

阮姐姐又拋下一句話,就鬼一般消失了。她說:“記住,你原來的法號叫做了緣,這世上除了我是為你好,別人都是想要加害你的。”

……

蘇念念對那自稱是她師父的姓阮的女人,並不相信,只是那人提到風淨鳴,提到他的目的,他的手段,她心裡就極其地彆扭。心底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呐喊著別信別信別中她圈套,可是風淨鳴的身影卻老是跳出來,浮現在她的腦海裡,還有那女人的話,“那風淨鳴卻趁著我不在,洗劫了我青衣派,將你擄走,導致你遭此橫禍”, “你身上有我派的一見至尊寶物,風淨鳴很想得到,自然會用盡心機和手段”……

被風淨鳴抓回來這麼多天,蘇念念第二次失眠了。

……

蘇念念發現要見風淨鳴也沒那麼難,她只說了一句“你們不讓我見他我就去死”,然後沒一會兒,風淨鳴就來了。當然,那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沉。

此時蘇念念的心情也輕鬆不起來,於是開門見山地問道:“你一直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奇\風淨鳴沒想到她會如此問,沉默了一會兒答道:“那又怎樣?”

\書\蘇念念不自覺地聲音都顫抖起來:“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誰,你接近我就是為了我身上的武功秘笈?”

風淨鳴側過頭不看她,冷冰冰地說道:“你終於不打算再裝下去了。”

蘇念念臉色蒼白地繼續追問:“那麼,你折磨我虐待我把我弄得遍體鱗傷然後對我好說愛我,都是為了那個勞什子情難殤?”

風淨鳴臉色緊繃,沒有說話。

蘇念念失聲喊道:“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對不對!”

風淨鳴沉吟半晌,終於說道:“對,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像你這種女人,又怎麼值得我去愛!我恨你恨得五臟六腑都碎了,又怎麼會愛你?”

蘇念念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風淨鳴卻一眼也不看她,拂袖而去。

蘇念念一直以為自己只是被那姓阮的女人利用了,現在來看,何止!風淨鳴利用她,風淨鳴利用她!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她曾經想過要把他從眾多的女人手中搶過來,然後和他一起私奔的那個人,她甚至願意死在他手上的那個人,其實只是在利用她!他從來沒有愛過她,從來沒有……

蘇念念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也太把愛情當回事了啊……

TOP

離開

蘇念念已經連續兩天沒有進食了,吃不下。

風淨鳴在她絕食兩天之後,再一次來了。

他一來,就對虛弱得連站都站不穩的蘇念念說:“你少用這種方式威脅我。”

蘇念念冷笑:“你怕我死?”她突然心生一計。

風淨鳴拉下臉來,看著她,眼神莫名。

蘇念念:“我死了,只怕是再也沒有人知道那情難殤的下落了吧?”

風淨鳴:“隨便你怎麼認為,總之我不會讓你死。”

蘇念念此時已經萬念俱灰,她淡淡地說道:“說吧,要怎樣,才能放我走?”

風淨鳴冷笑道:“放你走?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這裡!”

蘇念念此時一點也不懼怕他的氣勢,她依然不鹹不淡地道出了自己的條件:“我用情難殤和你交換,只要你肯放我走。”

風淨鳴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念念,看了一會兒,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休、想!”

蘇念念:“那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風淨鳴突然抓住蘇念念胸前的衣襟,手指因激動而有些發抖,他把她拎得幾乎離地。然後,他盯著蘇念念的眼睛,野獸一般咆哮道:“你敢!”

蘇念念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然後努力站穩在地。她垂著眼睛說道:“我有何不敢?你要麼放了我,拿到秘笈,要麼就給我收屍,然後秘笈就永遠都別想拿到。風莊主,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風淨鳴壓抑著怒氣,說道:“我不要情難殤了,你也不用死了。”

蘇念念:“可是我要走,你要麼放我走,要麼讓我死,只有這兩個選擇。”

風淨鳴:“你想死,還沒那麼容易。”

蘇念念:“風莊主,你也不用小看我。你防得了一個人,卻防不了一個人的求死之心。這世界上的死法太多了,你縱然萬能,卻也奈何不了我。況且,我心已死,你留一個活死人在這裡,不是純粹和自己過不去嗎。”

風淨鳴用殺人一般的眼神盯著蘇念念,不自覺地重複著:“你心已死,你心已死……”

蘇念念:“我只給你一天的考慮時間,如果你不答應,相信我,我會再次讓你看到驚喜的。”

……

第二天.

風淨鳴的臉色顯得有些疲憊。他默默地看著蘇念念,良久,這才說道:“我答應你。”

蘇念念彎了彎嘴角,從懷裡掏出那塊傳說中的掌門信物,說道:“這塊白玉,就是你要的秘笈。”

風淨鳴懶洋洋地看了一眼那白玉,沒說話。

蘇念念解釋道:“月圓之夜,將白玉放在月光之中,月光透過白玉,會在牆上映出字來。”

風淨鳴還是沒說話。

蘇念念只當他是不相信,於是又說道:“我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才發現的,當時很興奮,想問問你,可是又怕你把這東西據為己有,現在想想,當初我要是把這白玉送給你,也不會惹出這許多的事端了。”

風淨鳴沉吟半晌,突然說道:“你把它收起來吧,我突然不想練這門武功了。”

他想毀約?蘇念念當然不肯。她把白玉放在桌上,說道:“我不會食言,相信你也不會。”

蘇念念說完,再也不看風淨鳴,逕自離去。

……

由於離開風波山莊的時候天色已晚,蘇念念當天住在風波城的客棧中,打算等明天再起身離開。具體去哪裡,她也不知道,反正以後就是過著漂泊江湖的日子了。她還想物色一個門派去混吃混和,只是不知道自己這點資質,有沒有門派能看得上。

至於姓阮的女人那裡,她不想去理會,這也是為什麼她要提前逃出來的原因。

……

一連幾天,蘇念念都是白天趕路,夜裡投宿,順便打聽著一些江湖傳聞,看看這個世界裡的哪一個門派比較適合她的加入。

這天夜裡,蘇念念剛剛熄了燈躺在床上,卻突然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巴!

蘇念念心下驚慌,卻不敢妄動。這江湖裡隨便一個會三兩下工夫的人都可以制服她,她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只有乖乖配合。

那人湊到蘇念念的耳邊,低聲說道:“別怕,是我。”

聲音很熟悉。

蘇念念因為太過驚慌,一時竟然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只是覺得這個聲音太熟悉。

那人又低笑了一聲,說道:“美人你還真是薄情,竟然這麼快就把我給忘記了!”

想起來了,這種聲音,配上這種調調,除了西雪公子,還能有誰?

蘇念念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也放下心來,至少他是不會害她的吧?不過他這種出場的方式實在讓她不滿,於是她抬起手來,在西雪公子的小臂處狠狠地掐了一下。

西雪公子於是收回捂著她嘴巴的手,埋怨道:“美人,你怎麼一點不知道心疼人!”

蘇念念皺眉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會是碰巧遇到吧?那也太巧了……

西雪公子笑道:“不單我在這裡,還有一人也在這裡。”

蘇念念:???

西雪公子拉起她的手腕:“跟我來。”

蘇念念便只好狐疑地跟他出去。

蘇念念對於江湖高手飛來飛去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因此當西雪公子帶著她輕輕鬆松就翻到房頂上,她也覺得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當然,眼前突然出現的那個人,讓她覺得事情似乎不那麼尋常了。

風生?

沒錯,風淨鳴座下第一高手風生,此時正端坐在房頂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

蘇念念現在一看到風波山莊的人就難受,於是不高興地問風生:“你怎麼在這裡?”

風生看著她,不說話。

蘇念念:“是風淨鳴讓你跟著我的?”

風生還是不說話。

蘇念念轉向西雪:“你把他點住了?”

西雪笑道:“他跟蹤美人,該點。”

蘇念念:“你不也在跟蹤我?”

西雪笑得很囂張很欠扁:“可惜沒有人能點住我。”

你就得瑟吧你!

蘇念念決定連夜收拾東西離開,西雪公子自然厚著臉皮尾隨。

只留下風生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屋頂上……

……

在路上,蘇念念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問了西雪公子一個問題。

蘇念念:“西雪,你聽沒聽說過一種叫做情難殤的武功?”

西雪公子:“你終於願意和我說了……你把那東西給了風淨鳴了?”

看來西雪公子也是知情人吧。蘇念念只好點點頭。

西雪公子:“給他也好,讓他好好練功,去把寒冰門那個殺人狂魔幹掉,我早就看他不爽很久了。”

蘇念念:???

西雪公子:“你不知道風淨鳴和莊永沐的恩怨?”

蘇念念點頭:“想起來了,這兩個人是不是要比武?我只聽說過一點。”

西雪道:“何止比武,那是要拼命!”西雪公子剛想和蘇念念展開八卦,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不會真的失憶了吧,怎麼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蘇念念低落極了:“原來你也不相信我。”

西雪笑道:“我信你,即使他們都不信,我也信!”說著,他繪聲繪色地給蘇念念講起了風淨鳴和莊永沐的恩怨,以及情難殤在這之中所起的作用。

TOP

武林高手的恩怨

當初風波山在和寒冰門的關係並沒有像現在這樣惡劣,相反,卻很好。風波山莊的前任莊主,風謹之,和寒冰門的前任掌門,邢祜寬,是生死兄弟。

三年前,風波山莊的前任莊主,也就是風淨鳴的爹,風謹之,意外遇害。風淨鳴震驚地發現,他的父親是死于一記內力深厚的掌力,而這掌法,正是寒冰門的獨家絕學,寒冰掌。

悲痛欲絕的風淨鳴於是帶著父親的屍體跑到寒冰門去討個說法。邢祜寬當時外出訪友,由大弟子莊永沐暫時主持寒冰門的事務。莊永沐看到風謹之身上的傷後,確為寒冰掌所為。寒冰門上下,能把寒冰掌練到這種火候的,只有兩人,一個是他師父,另一個就是他。而他當時否認自己曾經對風謹之下過殺手,可是他又不敢貿然懷疑師父。重點是,風波寒冰兩派關係好的非比尋常,兩個掌門更是生死之交,他的師父並沒有殺風謹之的理由。因此,莊永沐只得告訴風淨鳴:家師在七日之內能夠趕回寒冰門,你要是想討個說法,也等師父回來吧。

風淨鳴只好暫時回了風波山莊,將風謹之下葬。在風波山莊等待邢祜寬回去。哪知,三天之後,邢祜寬在回寒冰門的途上遇刺,而兇手所用的武功,正是風波山莊獨有的上乘內功,乘風心法。

彼時風謹之已死,整個江湖中會乘風心法的,並且能夠練到那種境界的,只有風淨鳴一人了。莊永沐一口咬定是風淨鳴殺了他的師父,因此殺氣騰騰地跑來找風淨鳴報仇。

在這之後,風淨鳴和莊永沐相互追殺了N次,不過兩個人實力相當,誰也沒討到便宜。後來這兩個人覺得老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相約來一場真真正正的比武。這場比武的目的不是決勝負,而是,決生死。

然後,兩個人同時盯上了青衣派的絕學,情難殤。

情難殤是一種很特別的武功。正常情況下,一般的武林高手,武功練到一定的境界之後,上升的空間就越來越小。而情難殤,卻可以幫助武林高手們突破自身的限制,再上升一個或者幾個層次,甚至有可能到一種恐怖的程度。

當然,情難殤這種武功本來就是建立在一般的武功之上的一種高級武功,要超一流的高手才可以練,不然的話很容易走火入魔。當時風淨鳴和莊永沐都已經達到了超一流的境界,因此如果任何一方能練成情難殤,那麼在比武當中勝出的幾率都會大大加大。

此時青衣派的前任掌門,清塵師太,已經圓寂了。而當時任掌門的,是一個叫了緣的年輕尼姑。

西雪公子說到到這裡,插口道:“也就是你。”

蘇念念:“我……我真的是了緣?”

西雪公子:“你的掌門玉佩假不了。而且……”

蘇念念:“而且什麼?”

西雪公子:“而且如果你不是了緣,就不會被莊永沐那傢伙折磨成那樣子了。”

蘇念念吞了吞口水,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我這一身的傷是被莊永沐搞的?”

西雪公子:“是甯神醫和我說的,他的消息很靈通,他說是莊永沐,那八成就是莊永沐了。”

蘇念念眼珠轉了轉,說道:“你不會是風淨鳴派來的托吧?”

西雪公子:“什麼?”

蘇念念:“我聽說,風淨鳴滅了青衣派,然後把了緣,呃,就是我,把我抓走,嚴刑拷打……”

西雪堅定地搖搖頭,說道:“不可能,我很瞭解風淨鳴,他的手段沒這麼狠辣,雖然我也不怎麼喜歡那個傢伙吧,不過我可以確定這事不是他幹的……你是聽誰說的?”

蘇念念:“我……江湖傳聞,江湖上都這麼傳。”

西雪有些奇怪:“我怎麼沒聽說?”

蘇念念:“哎呀,這是小道消息嘛,你又何必認真。”

蘇念念此時心裡很不是滋味。原來……原來那些事情不是風淨鳴幹的?果然那姓阮的女人不是什麼好鳥!以後再也不相信她了。可是風淨鳴呢,他……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

想到這裡,蘇念念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他還是利用了我,親口對我說,他不愛我。”想到這裡,她本來有些鬆動的心,又變得決絕。

算了,以後還是自由自在地遊蕩江湖吧,愛情這種東西,太費神,太傷人。

蘇念念抖落掉自己腦中的雜念,有想起另外一個疑問:“那麼風謹之到底是誰殺的?”

西雪搖了搖頭,答道:“不知道,反正他們師徒二人沒一個好東西。反正莊永沐是死不承認的。”

蘇念念:“那麼,邢祜寬也真的是風淨鳴殺的了?”

西雪又搖搖頭:“他說他沒有。”

以風淨鳴的驕傲,他若是真的殺了人,肯定會承認。

蘇念念:“這就怪了,那什麼乘風心法不是風波山莊的絕招嗎?難道這世界上還有別人會用?”

西雪公子:“不知道,大家都猜測那邢祜寬其實中的不是乘風心法,因為風淨鳴覺得他所中的掌力不純,可能是與乘風心法同宗的某一門武功所致,也或者是別人故意模仿所為。”

蘇念念:“那他為什麼不和那鐵頭說清楚?”

西雪公子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你覺得這種事情說得清楚?況且風老莊主確實為寒冰掌所害,這一點莊永沐也是承認的。”

這麼說,風謹之確實是被莊永沐或者邢祜寬所害,然後邢祜寬卻在途中被一個神秘人所殺,而這個神秘人用的正是和乘風心法極其相似、相似到連風淨鳴都解釋不清的武功,來殺掉邢祜寬的?

這麼說來,有人想故意挑起寒冰門和風波山莊之間的仇恨?哇靠,原來那兩個大boss都被利用了,這幕後其實還有一個終極boss!

西雪公子看到蘇念念沉思,輕輕推了她一下,說道:“你能想到的,風淨鳴也想到了。”

蘇念念:“那他怎麼還上當,去和莊永沐比武?現在他們兩個不是應該聯合起來把那個幕後的傢伙揪出來嗎?也許邢祜寬殺風謹之,也是被那傢伙脅迫的……”

西雪公子:“一來莊永沐認定了風淨鳴殺了他師父,怎麼會和他聯手。二來寒冰門和風淨鳴畢竟有殺父之仇,風淨鳴也不願意與他們合作。”

蘇念念皺眉道:“然後他就傻了吧唧地甘願被人利用?”

西雪公子笑道:“寒冰門的人他本來就要殺,那幕後的黑手他也要揪出來,這本是兩碼事,”說著,他看到蘇念念皺眉的樣子,輕笑道,“算了,這些都是別人家的事情,不提也罷。”

蘇念念於是不再說話,卻總覺得心裡不是個滋味。

TOP

莊主瘋了

蘇念念和西雪公子在江湖中飄蕩了有近兩個月,期間西雪公子還算夠意思,只是偶爾調戲一下蘇念念。蘇念念此人本來就臉皮厚,況且西雪公子是出了名的風流好色,所以她對於他的意圖侵犯,只是惡狠狠地拒絕,也沒太往心裡去。她想,這大概是西雪開玩笑的一種方式吧。

這兩個月裡,蘇念念的生活過得還算平靜,風淨鳴並沒有派人來為難自己。只是她一直想要拜個門派,卻沒選到中意的。西雪公子在一旁一個勁兒地慫恿蘇念念,讓她乾脆入了他的門派算了。蘇念念一個白眼送過去,寧死不屈!她當然知道他的門派裡除了他全是女人,而且大部分都是他的女人……

當然,蘇念念這邊過得有滋有味,風波山莊卻已經亂成一團。

咱們花開兩朵,單表一枝,且看風波山莊到底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今日天氣不錯,風波山莊裡像往日一樣,十分地安靜。然而這安靜背後,卻不再是往日的沉靜和諧,而是多了一絲陰鬱恐怖的氣氛。

風淨鳴的幾個夫人聚集在某個花亭之中,竊竊私語著。

夫人甲:“聽說莊主今天去了李夫人那裡。”

夫人乙:“但願李夫人平安無事才好。”

夫人甲:“怎麼會沒事,你,我,還有齊夫人,不都出事了嗎?”

夫人丙:“是啊,還好有甯神醫在,要不然,咱們姐妹們以後可還怎麼活啊……”

夫人甲:“噓!小心讓莊主聽到!”

夫人乙和夫人丙朝四周圍看了看,慌忙掩了口。

此時,就在離她們不遠的一座院子裡,隱隱傳來了男女吟哦之聲。

風淨鳴赤身趴在李夫人身上,緩而有力地在她的臉上、身上,細細地吻著。李夫人緊閉雙眼,身體輕顫,不知是因為羞怯,還是因為恐懼……

風淨鳴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隻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體上游走。李夫人瑟瑟地抖著,四肢都不知如何安放是好。

“眉兒,”風淨鳴收緊了一下雙手,伏在李夫人耳邊低聲說道,“你怕我?”

李夫人慌張地答道:“沒……沒有……”

“是麼,”風淨鳴放開李夫人,用一隻手臂撐起頭,臉上似帶著淡淡的笑意。他打量著李夫人,自言自語道,“她也不怕我。”

李夫人現在沒心情關心 “她”到底是誰,她現在只關心風淨鳴何時離開。

風淨鳴突然抬手輕輕撫摸著李夫人的臉頰,邊摩挲邊沉吟道:“這張臉,真美。”

李夫人臉一紅,戰戰兢兢地答了一聲:“謝莊主。”

風淨鳴卻綻起微笑,淡淡地說道:“這臉上若是再劃上兩道,肯定會更美。”

李夫人突然全身僵硬,睜大眼睛驚恐地望著風淨鳴。

風淨鳴從床尾處取過來一把華麗的匕首,將那利刃墊在李夫人的左頰上,來回地比劃著,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李夫人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流著眼淚,顫顫巍巍地說道:“莊……莊主饒命……”

風淨鳴嘴角勾了勾,柔聲說道:“放心,我怎麼會要了你的命呢。我只是想讓你變得更美一些。”

接著,房間中傳來了女子的慘叫聲。

甯璧玄正好從這座院子外面經過,一聽到院子裡傳來的聲音,便知道風淨鳴又沒幹好事。他氣衝衝地走進了院子,在門外啪啪啪地拍著房門,大叫道:“風淨鳴,你給我出來!”

風淨鳴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要進來就進來,吵什麼!”

甯璧玄於是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意料之中的場面出現在眼前……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風淨鳴此時已經披上了一件衣服,閑閑地坐在桌旁。而床上的女子,此時正縮在被子中發抖,那雪白的被沿上,有點點的鮮紅。

甯璧玄拉下臉,怒道:“你想她了就去找她,整天如此禍害別人,這算什麼事!”

風淨鳴不鹹不淡地說道:“關你何事。”

甯璧玄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放下一隻小瓷瓶在桌子上,然後拉著風淨鳴出了門。

他們剛走出房間,便聽到房間裡的李夫人哭著大喊道:“多謝甯神醫,多謝甯神醫!”

甯璧玄聽著那女人的哭聲,心裡無奈地想著,這算個什麼事!蘇念念走後沒幾天,風淨鳴就養成了這種劃人臉蛋的癖好,隔三岔五地就找自己的女人試一試。甯璧玄苦心練就的能夠不留疤痕的特效金瘡藥,已經讓他的這些女人用得差不多了。現在風波山莊裡的女人們,一提到風淨鳴就兩腿哆嗦,恨不得變個蒼蠅飛走了,讓風淨鳴永遠忽視自己。

此時,風淨鳴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任甯璧玄拉著來到一處涼亭。而甯璧玄則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仿佛風淨鳴剛才毀的是他的女人的容。

甯璧玄坐在涼亭內的石凳上,無可奈何地說道:“風兄,我拜託你,趕快去找蘇姑娘吧。”

風淨鳴似乎不怎麼高興,垂著眼眸,淡淡地答道:“與你何干?”

甯璧玄抓狂道:“我煉了將近十年的祛疤金瘡藥,現在都快送完了!”

風淨鳴:“我又沒要你送她們。”

甯璧玄:“你說的輕巧,我是個大夫,看到別人受傷,怎麼好袖手旁觀?況且,還是你的人。”

“我的人?”風淨鳴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角牽出一絲又冷又苦的笑。

甯璧玄發現,自從蘇念念走後,風淨鳴就很愛笑,可是每次笑,都讓人汗毛倒豎。還好他和風淨鳴的交情非同尋常,於是也不很怕他。要知道,連芷兒,現在都怕見到她哥哥。

甯璧玄思考了一下,說道:“風兄,我覺得,蘇姑娘好像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

風淨鳴冷笑道:“那是怎樣?我是親眼見到她把我出賣給別人!還編一些漏洞百出的謊言來糊弄我,當我真的傻嗎?”

甯璧玄:“風兄,有一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你覺得,當初殺害邢祜寬的那個人,他用的會不會是真正的乘風心法?”

風淨鳴想都沒想就搖頭說道:“不可能,乘風心法每代只傳風波山莊未來的莊主,這一點我很清楚。”

甯璧玄說道:“你先別急著否定。你這樣想,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會用乘風心法,那麼,他就有可能真的知道你的死穴在哪裡。當初的那個兇手不過是想要挑撥你和莊永沐,現在他又利用蘇姑娘來出賣你,也是極有可能的。”

風淨鳴沉思了一會兒,還是不相信:“可是乘風心法不可能流傳到外人手裡。”

甯璧玄:“如果那個人和你的父親或者祖父關係很密切呢?”

風淨鳴蹙眉道:“什麼意思?”

甯璧玄解釋:“這只是我的猜想。你想啊,如果蘇姑娘纏著你,要你教她乘風心法,你會不會答應她?”

風淨鳴沉吟半晌,答道:“應該不會。”

甯璧玄笑道:“風兄,你聰明一世,怎麼這會兒卻糊塗了?你現在回答‘應該’不會,這就說明你心裡已經有一些猶豫了,而現在蘇姑娘還未當著你的面求你呢。更何況,她求你一次兩次,你可以狠下心腸來拒絕她,那她若是和你磨上十年八載的,你還會一如既往地拒絕嗎?”

風淨鳴陷入沉思。

甯璧玄接著說道:“你可以這樣,風波山莊以前的莊主也可以這樣。說不準他們已經因為某些事情,或者心甘情願,或者被脅迫,而將你風波山莊的獨家絕學給外傳了。你想啊,如果蘇姑娘真的想害你,她並不是沒有機會的,比如你說的那次催眠,她滿可以一刀殺了你的。”

風淨鳴突然失笑,說道:“你越來越聰明了。”

甯璧玄:“不是我聰明,而是旁觀者清。我勸你快去找蘇姑娘吧,這風波山莊已經被你弄得像座閻王殿了。更何況,蘇姑娘她一個弱女子,身上無半點武功,流落江湖,很危險的。”

風淨鳴突然有些落寞,說道:“他和西雪在一起,兩人開心得緊。”

甯璧玄驚訝道:“什麼?她怎麼又和西雪混到一處了?你沒有派人跟著她嗎?”

風淨鳴略有無奈地說道:“西雪這人狡猾,你又不是不知道。”

甯璧玄突然點頭道:“也罷,西雪這個人雖然輕狂了些,不過讓他待在蘇姑娘身邊,還是很安全的。”

風淨鳴使勁一拍桌子,擔憂地說道:“這話不對,有了他,才是真正的危險!”說著,也不理會甯璧玄,起身朝山下奔去。

甯璧玄在後面大喊道:“風兄,你做什麼?”

“我去找她,三日後便回來。”

甯璧玄看著風淨鳴消失的方向,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時,不遠處有一群人在朝這邊探頭探腦。甯璧玄心裡納悶,便走了過去。

那群人一看到甯璧玄,竟然齊刷刷地朝他跪了下來,一邊抽泣著說道:“甯神醫,你要幫幫我們哪。”

甯璧玄定睛一看,這些人竟然都是風淨鳴的那些女人。除了齊夫人沒來,其他的基本都到齊了。風淨鳴無語苦笑,只因他不忍心,給了她們幾次藥,現在她們倒纏上來了。

他到底是個心軟之人,於是只得把她們扶起來,說道:“幾位夫人,有話好好說。”

打頭的一位女子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甯神醫,請你們幫幫我們姐妹幾個,在莊主面前說句好話。”

甯璧玄說道:“我已經盡力了。”

那女子解釋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是說,是說……”

甯璧玄奇怪道:“說什麼?你若真想要我幫忙,那就痛快點把話說完。”

那女子眼淚又流了出來,抽泣道:“我們是想請甯神醫幫幫忙,讓莊主放我們幾個走。”

甯璧玄眸子裡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說道:“你們要走?”

那幾個女人一個勁兒地點頭。跟著一個有毀容癖的丈夫,那不是找罪受嗎。

甯璧玄為難道:“可是,這是你們風波山莊裡的家事,我一個外人,怎麼好插手。”

幾個女人一聽這話,又齊刷刷地哭了起來。

甯璧玄實在頭疼,只得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反正你們的莊主現在不在家,要過幾天才能回來,你們要走就趕緊走吧。對了,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甯璧玄說完,急忙走開了。

風淨鳴的女人在風波山莊裡是可以自由出入的,甯璧玄只當什麼都不知道,樂得看著那群麻煩的女人散去。反正該回來的,也快回來了。

當然,還有一件事情讓他很開心……他的特效金瘡藥是保住了。

TOP

生命危險

這天中午,蘇念念正和西雪公子在一家酒樓吃飯。兩人吃得正爽,卻突然一人坐在了他們的桌旁。

蘇念念抬頭一看,嚇了一跳。

那陰森森的鐵頭面具,讓她差點噎著。

蘇念念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個騙子,又來幹什麼?”

而相對于蘇念念,西雪公子對莊永沐的敵意更甚,他冷冷地掃了一眼莊永沐,說道:“莊掌門,有何賜教。”

莊永沐突然將一個小瓶放到桌上,對蘇念念說道:“我是給你送解藥的。”

蘇念念:???

西雪公子:???

莊永沐對於蘇念念的反應有一些吃驚,冷香丸畢竟是一種致死的毒藥,她竟然會忘記自己曾經吃過?

莊永沐:“這是冷香丸的解藥,我答應半年之後給你的。”

你不提冷香丸還罷,一提這個,蘇念念就來氣!她本來早就刻意地把莊永沐幹的這事遺忘了,為的是不給自己添堵,現在呢?人家找上門來了,還帶著解藥!

蘇念念咬了咬牙,解釋道:“我根本沒中毒,你不要演戲了。”

莊永沐似乎不大高興:“你中了冷香丸的毒,三日不除,必定會全身冰凍而死。”

“我說過我沒中毒,你丫給我滾開!”說著,蘇念念拎起藥瓶狠狠地往地上摔去。媽媽的,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Hello Kitty 呀,耍我一次也就算了,還要再補一次?

莊永沐卻變戲法似的一下子接住了那藥瓶,冷冷說道:“我是講信用之人,說過會幫你解毒,就必定會。”

這時,西雪公子在一旁冷嘲熱諷道:“我說莊掌門,你從哪來就回哪去吧,這裡不歡迎你。”

莊永沐撿起藥瓶,此時他用後背擋著西雪,手指輕巧地揭開藥瓶,倒出兩粒藥丸。然後,他食指彈了一下,其中一粒藥丸正好打中蘇念念的肩膀,蘇念念痛呼一聲,剛想大罵,卻不想另外一枚藥丸不偏不倚正好打入她的口中,隨即強行劃入她的食道。

就在蘇念念肩膀中招的時候,西雪公子發現事情不妙,急忙去抓莊永沐的手臂。可是來不及了,此時莊永沐已經將另一枚藥丸彈入蘇念念的口中。兩人於是原地過起招來。

莊永沐並不想和這兩個人糾纏太久,他和西雪公子過了兩招,隨即離開。

西雪本想追上去,但是又擔心蘇念念,只好作罷。

蘇念念使勁摳自己的舌頭,嘔了半天也沒吐出東西來。她只好恨恨地罵道:“王八蛋,又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西雪公子輕輕拍著她的背,說道:“你中了冷香丸的毒?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蘇念念擺擺手說道:“別提了,那個傢伙有病,上回給我吃糖丸,非說是冷香丸!”

西雪公子臉上的表情囧了一下,他實在想像不出莊永沐逼人吃糖丸是什麼樣子,不過冷香丸是寒冰門特製的毒藥,他倒是聽說過。他走到酒店的角落裡,將另一枚所謂的冷香丸解藥撿起來,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沒看出什麼特別之處。於是只好揣進懷裡,打算回頭遇到甯璧玄再好好研究。

由於不知道蘇念念到底吃了什麼東西,西雪公子對她不無擔心。蘇念念卻擺擺手說道:“我沒事,那傢伙神經病!”

西雪公子不放心,執意要請個大夫給她診一診。

等到大夫請來,看了蘇念念的臉色,又號了一回她的脈搏,這才說道:“這位姑娘只是補品吃多了,並無大礙。”

蘇念念擦擦額頭上的汗,這叫什麼事呀。

西雪公子也奇怪,那莊永沐費盡心機地追到他們,就是為了給蘇念念吃上一顆十全大補丸?

……

下午的時候,蘇念念問西雪公子:“現在不是冬天了嗎,怎麼還這麼熱?”

西雪公子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吃多了補品,大概是上火了吧。”

蘇念念無語。

夜裡,蘇念念老是覺得冷颼颼的,她只好招呼小二又加了床被子,縮在兩床被子裡,她還是覺得冷,沒辦法,將就著睡吧。

……

風淨鳴輕巧地將蘇念念拴好的門撬開,輕輕地走進了她的房間。看不出來,這傢伙還有做賊的潛質。

蘇念念正蜷縮在兩床被子下,哆嗦著。

風淨鳴一看到蘇念念,嘴唇動了幾下,心頭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訴說出來。然而此時他又不想吵了她的休息,於是他悄無聲息地走近蘇念念,想看一看她。

好久沒有看她睡覺的樣子了吧。

然而,風淨鳴看到蘇念念的睡容時,卻大吃一驚。

她的臉頰通紅,額頭上全是汗,嘴唇卻發青。此時她口裡一直含含糊糊地說著胡話,一會兒喊冷一會兒喊熱,一會兒又說殺了我吧我不活了……

風淨鳴拉出她的手來,搭在她的腕上號了一下,隨即大驚失色。他立即掀開蘇念念的被子,在她的胸前刷刷刷地點了幾下,封住她的穴道。剛要為她輸送真氣,卻聽見門口有人喊道:“風淨鳴,你來幹什麼?”

風淨鳴抬頭,看到西雪立在門外,此時正一臉戒備地看著他。他說完話,就走了進來。

風淨鳴為蘇念念蓋好被子,說道:“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我今晚若是不來,你明日就只能為她收屍了。”

西雪公子走上前,看到蘇念念,也吃了一驚,慌張道:“怎麼會這樣?她是怎麼了?”

風淨鳴皺眉道:“她體內有兩種屬性的毒在相互衝撞,我只能暫時封住她的穴道,一切還要看甯璧玄怎麼說。”

“中毒?”西雪公子突然想起了白天的事情,“是莊永沐,一定是莊永沐!”

“莊永沐?他又幹嘛?”

西雪公子只得把白天的事情對風淨鳴說了一遍,並掏出白天撿到的那枚藥丸給他看。

風淨鳴聞了聞那藥丸,蹙眉道:“這東西並不像有毒的樣子,怎麼回事?”

西雪公子十分焦急:“算了算了,還是趕快回去找甯璧玄吧。”

於是兩人連夜出發,朝風波山莊奔去。

……

甯璧玄把蘇念念的手臂放回被子裡,擔憂地說道:“她並不是因為中毒才這樣。”

風淨鳴和西雪公子異口同聲地問道:“那是為什麼?”

甯璧玄苦笑道:“若是中毒,也就好辦了。可問題是,她現在體內陰陽二氣互不相容,相互浸噬,若是這樣下去,恐怕凶多吉少。西雪,你把那顆藥丸拿給我看看。”

西雪公子於是將莊永沐遺留下來的藥丸拿給甯璧玄。

甯璧玄將那藥丸托在手心,放在眼前仔細看了一下,又舔了舔,這才說道:“這是冷香丸的解藥。”

西雪公子:“真的是冷香丸的解藥?當時他確實一直嚷嚷著要給念念解毒。”

風淨鳴卻喃喃道:“可是她並沒有中什麼冷香丸的毒,我那日親自為她診過。”

寧璧玄想了一下,突然大聲說道:“我明白了!”

TOP

莊主要犧牲

寧璧玄想了一下,突然大聲說道:“我明白了!”

見風淨鳴和西雪二人不解,甯璧玄解釋道:“莊永沐確實給蘇姑娘吃了冷香丸,只是,這冷香丸的毒性卻被她化解了。”

甯璧玄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冷香丸可並不是一般的毒藥。”

甯璧玄道:“蘇姑娘也不是一般的人,你忘記了嗎,她曾經中過七陰蟲之毒。當時我發現她的脈象中有一股陰氣的流竄,卻對生命沒有威脅。我只當那是因為七陰蟲的餘毒未清,且毒性不大,並無大礙,也許過一段時間,毒性便能消失。可是,如今看來,我當時真是大錯特錯了。”

西雪公子在房中來回踱了幾步,說道:“你快些講重點,我都急死了。”

甯璧玄:“我覺得,那七陰蟲被蘇姑娘吃掉之後,它的毒性和蘇姑娘的身體融為了一體。七陰蟲本身含有極陰之毒,所以對於一些陰性的毒藥,以她的身體,自然能夠輕鬆化解。而如果遇到陽性的藥物入體,即便這藥沒有毒,那也會因為陰陽不容,在她的體內造成極大的傷害。”

西雪公子說道:“所以她當初吃了冷香丸,卻沒有中毒?然後冷香丸的解藥剛好以陰制陽,卻將她逼入絕地?”

甯璧玄點頭道:“就是這樣。”

風淨鳴遲疑道:“你有把握嗎?如果這一切都是莊永沐在其中使詐呢?”

甯璧玄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我記得有一次蘇姑娘和芷兒偷偷跑去後山玩兒,當時她們誤食了一種有毒的野果,回來之後芷兒就上吐下瀉的,而蘇姑娘卻完全無礙。當時芷兒還大罵蘇姑娘不厚道,只讓她一個人吃那野果,而蘇姑娘則堅持說自己吃過,只是不知道為何無事。我當時也只以為是蘇姑娘和芷兒開玩笑,便沒甚在意,現在看來,想必蘇姑娘當時也是自動化解了那野果的毒性了吧。”

風淨鳴攥緊拳頭,隱忍著怒意說道:“這麼說來,一切的根源竟然是那只七陰蟲?”

甯璧玄忙道:“風兄,先救蘇姑娘要緊。”

風淨鳴擔憂地看著床上發抖的蘇念念,說道:“要怎麼救?”

甯璧玄歎道:“她並未中毒,藥石現在已經沒用了。”

風淨鳴突然抓住甯璧玄的胸襟,兩隻眼睛幾乎要瞪了出來:“你說什麼?沒救了?”

風淨鳴這個樣子還真嚇了甯璧玄一跳。他急忙說道:“辦法是有,只是……”

風淨鳴放開他,也不管他的後半句是什麼,直截了當地問道:“什麼辦法,說吧。”

甯璧玄有些為難,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後在風淨鳴的逼迫之下,只得說道:“蘇姑娘身體裡的陰陽二氣已然混亂,為今之計,只有用真氣加以疏導調和,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而為她療傷的人,必須是賦有陰陽相濟的內力,而且必須有渾厚的真氣作為基礎。放眼天下,符合這種條件的人,只你一個。”甯璧玄練的是陽剛內力,西雪的內力則是純粹的陰柔。江湖中的人,練功大都偏向陰陽兩個極端,很少有像風淨鳴這樣將陰陽二氣協調著練的,更休說高手了。

風淨鳴聽甯璧玄如此說,放鬆了一口氣,說道:“這樣好辦,我馬上為她療傷便是。”

甯璧玄卻突然抓住風淨鳴的手臂,擔憂地說道:“風兄,你要連續七天,每日午時和子時,各療傷兩個時辰。如此一來,你的內力必然大打折扣。”

風淨鳴:“這算什麼,為了她,我搭上性命都可以。”

甯璧玄無奈歎道:“到那時,你便真的會搭上性命。”

風淨鳴不解。

西雪公子在一旁陰鬱地提醒他:“你忘記了麼,你和莊永沐約定比武的時間,便是在八日之後。”

風淨鳴想都不想便答道:“沒事,正好來得及。”

甯璧玄發揮了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精神,苦口婆心地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來得及?到那時你元氣大傷,連修煉都來不及。”

風淨鳴:“你不用說了,我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的。”

甯璧玄:“可是我們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

風淨鳴看著甯璧玄,無比誠懇地說道:“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好歹我風波山莊也存在了上百年,如今怎麼會連個保命之法都沒有?”

甯璧玄依然十分擔憂,可是他又覺得他應該相信風淨鳴。畢竟風淨鳴在他眼中一直是比較彪悍的,這世界上很少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

冬天的夜晚很冷。西雪公子圍著一件裘衣,立在蘇念念的門外。

現在,她也很冷吧?

不會的,有風淨鳴給她療傷呢。

西雪想到這裡,眉頭卻皺了起來。

“西雪,你也在這裡?”甯璧玄突然走了過來,揣著手,穿得有些笨重。

八卦之星西雪公子破天荒地沒說話,只是朝他笑了笑,點點頭。

甯璧玄說道:“你也擔心他們嗎?我也是擔心,所以過來看看。”

西雪公子朝那窗戶望了一下,沖甯璧玄點了一下頭,轉身走開了。

留下甯璧玄立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西雪公子一閑閑地走著,一邊心緒不寧。擔心嗎?很擔心。擔心誰呢?風淨鳴嗎?不,他很彪悍,不用擔心。那麼是蘇念念嗎?他為什麼如此擔心她呢……

難道動心了嗎,這怎麼可能?

西雪公子抬頭看天,今天的夜色是真的涼,他突然有些傷感起來。

於是,這個偽藝術家,從七歲以後就不知道傷春悲秋為何物的西雪公子,在這個冬天的夜晚,傷感了。

……

風淨調了一下內息,擦掉額頭上的汗珠,然後將蘇念念放倒在床上,讓她躺好。他也順勢躺在她的身邊,拉過被子,將兩個人蓋好。他在蘇念念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柔聲說道:“念念,你回來了,真好。”

蘇念念此時燒已經退了一些,但依然時不時地喊冷。她的身體相對風淨鳴來說,顯得很是冰涼。

風淨鳴將蘇念念抱在懷裡,用身體暖著她,還一邊安慰著她:“好了,不冷了,很快就不冷了。”

蘇念念迷迷糊糊,只感覺找到了熱源,於是拼命朝那熱乎乎的東西湊,在風淨鳴的懷裡拱啊拱,還將一[奇]條腿搭在[書]風淨鳴的腿[網]上,想要充分接觸他的身體,因為那樣更暖和。

風淨鳴的額頭上又滲出了汗珠。他一邊試圖摟緊蘇念念,防止她亂動,一邊吃力地說道:“念念,你都昏迷了,還這麼色。”

胡言亂語

風淨鳴以為,自己晚上忍得很辛苦。然而,還有更辛苦的事情等著他。

他早上起床的時候,蘇念念就開始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了,當然胡話還是免不了要說。風淨鳴發現無論蘇念念什麼樣子,她的這張嘴都是閒不住的。

喂早飯是個麻煩事,蘇念念雖然總是說胡話,可是她的嘴巴張得並不大,而且有的時候還咬著牙說話。並且她還總是亂動。伺候她的小丫鬟戰戰兢兢地一勺一勺地喂她粥吃,大部分都喂到了她的臉上。

風淨鳴不耐煩地一把將小丫鬟拎開,掏出手帕把蘇念念的臉擦乾淨。然後他搶過丫鬟手中的粥,喝了一大口,再然後就低頭作了一個在小丫鬟看來很彪悍然而在狗血的言情小說裡經常出現的事情。

咳咳,我不說大家也知道他在做什麼了吧。

因為怕把蘇念念弄疼,所以風淨鳴並沒有去掰她的下巴,而是用嘴唇堵著她的嘴,通過她嘴上很小的一條縫隙,一點一點地將粥往她的嘴巴裡吹。

小丫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滿臉通紅。

然而風淨鳴那鼓著腮幫子瞪大眼睛往蘇念念嘴裡吹東西的樣子,實在是滑稽,小丫鬟紅著臉,想笑又不敢笑。好在這小姑娘還不算太笨,趕緊灰溜溜地跑路了。

風淨鳴十分之耐心地將口內的粥吹進蘇念念的嘴裡,然後舔了一下她唇上的殘留。舔完一下發現原來這粥這麼香甜,於是他又舔了一下,然後這小子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整個嘴巴都覆蓋到了她的嘴唇上。他慢慢廝磨著,輕輕齧咬著,然後趁她說胡話的空當,靈巧地伸進了舌頭,和她糾纏……

風淨鳴鬆開蘇念念,舔了舔嘴唇。他握著她的手,目光發亮,臉上的表情卻有些掛不住。

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臉紅了……

因為風淨鳴的徇私舞弊,這一碗粥,他竟然喂了將近一個時辰。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下一次早飯的時候準備個大一點的碗,這樣等喂完了她,他也不用吃飯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時,風淨鳴準時地坐在蘇念念的床上,為她療傷。

兩個時辰之後。

風淨鳴為蘇念念蓋好被子,剛想離開,卻發現她一爪子把被子掀開,在床上不安分地亂動,嘴裡一直喊著熱。

風淨鳴把被子給她重新蓋好,一邊蓋一邊說道:“忍一忍,很快就不熱了。”

蘇念念哪裡聽得進他的話,這一次她不僅把被子重新掀開,還開始脫起了衣服!

風淨鳴慌忙按住她的手,側過臉去,說道:“念念,別這樣,會受涼。”

蘇念念此時神志不清,發現有一個溫度比她低的物體靠近了她,於是她乾脆整個人都湊了上來。

風淨鳴自打從娘胎裡生下來就沒有這麼手足無措過。此時蘇念念幾乎掛在了他的身上,臉埋在他的頸窩,一個勁地蹭,看來風淨鳴的降溫效果似乎不錯。

此時懷裡的衣衫不整渾身像個火球的女子極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亂抓著,風淨鳴的體溫也跟著躥高了一下。他心裡默默地流淚了,我這是造的什麼孽,曆的什麼劫。

天上有一個聲音在回答他:

你造的是情孽情孽情孽……

你曆的是情劫情劫情劫……

風淨鳴抱緊蘇念念,躺在床上,拉過來被子重新將兩個人蓋好。就像昨天晚上一樣。

新一輪的煎熬。

……

風淨鳴給蘇念念療傷的第七個午時已經過去了。此時蘇念念的體溫已經恢復正常,只是依然昏迷未醒。甯璧玄說,她只是有點虛弱,很快就能醒來。

蘇念念已經不需要風淨鳴當她的活人調溫器了,然而風淨鳴還是一如既往地將她摟在懷裡,蓋好被子躺在床上。

蘇念念睡得很安穩,這是她這幾天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了。風淨鳴的心裡,卻很不安穩。

他不敢將蘇念念抱得太緊,怕她不舒服。他只是輕輕擁著她,在她耳畔輕輕說道:“念念,你終於沒事了。”

他說:“念念,對不起。”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我怎麼那麼笨。”

“念念,對不起,我太在乎你了。”

“你當初問我愛不愛你,我說不愛。其實,我愛你,很愛很愛,可是我沒有和你說實話。我真後悔。”

“我怕失去你,就因為這樣,我才一遍一遍地懷疑你會離開我……我也有我的恐懼。”

“念念,我多想為你報仇,手刃了那個畜生。可是,我現在辦不到。如果我死在了那人的寒冰掌之下,你莫要傷心。”

“那樣你就忘了我吧,西雪是個挺不錯的人。”

“念念,如果我死了,你莫要和西雪一起去看我,因為我會嫉妒。”

“你也不要一個人去,看到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我會傷心。”

“你還是不要去看我了,永遠忘記我才好。”

“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諒我。”

“如果能的話,我死也瞑目了。”

“如果我碰巧沒有死,你還願意愛我嗎?”

“如果你願意,那麼我就不死了。”

“……”

屋子外面,兩個不厚道的傢伙蹲在窗戶下,交頭接耳。

甯璧玄:“他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

西雪公子作了個噤聲的姿勢。

甯璧玄無所謂地說道:“放心,他現在什麼都聽不到,早就走火入魔了。”

西雪公子有些許落寞。他強打起精神來,說道:“他怎麼還不說他要去哪?”

原諒這二人來此偷聽,就是想要知道風淨鳴和莊永沐的比武地點的。這樣他兩個人可以前去助力,那時候他們也顧不得“以多欺少”的名聲了……

兩個人又在他們的窗下聽了偷聽了一會兒,發現風淨鳴越說越魔障,到最後都成了胡言亂語了,他們這兩個知情人都不曉得他在說什麼了。兩人只好悻悻離開,準備實行第二個計畫。

這個計畫就是,尾隨風淨鳴。

風淨鳴此人很高傲,他們只能偷偷跟著。而這兩個人自信現在都能打得過風淨鳴,所以跟著偷偷跟著他應該沒有問題。

武功雖然可以比,可是智商這玩意兒,是真的沒法比。

風淨鳴告訴他二人,自己明日一早啟程,大概半天能到達比武的地點。因為不知是生是死,他希望二人明天能送一送他,就當是最後的訣別吧。然後兩人一盤算,正好到時候跟著他。於是欣然應允。

當天晚上,三個人喝了不少酒,喝到最後竟然流下眼淚。

第二天早上,甯璧玄和西雪公子二人正準備去送一送風淨鳴時,去發現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兩人大呼上當。

原來如此

蘇念念醒來時還很眩暈,然而她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是在哪裡。

風波山莊?不會吧,風波山莊!!!

她顧不得想別的,掙扎著從床上跳下來,隨便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跑。

此時伺候她的小丫鬟被她的這一系列舉動嚇了一跳,愣愣地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追出去。

雖然那丫鬟看起來比較瘦弱,然而蘇念念這幾天實在是折騰得脫了力了,所以沒跑出多遠,就被那丫鬟追上,死死地抱住。

蘇念念一邊掙扎一邊大喊道:“放我走!你家莊主怎麼出爾反爾啊……”

小丫鬟並不知道她的話什麼意思,但她知道如果讓蘇念念跑了,她的命也沒了。因此她現在抱蘇念念就跟抱著自己的命一樣,越抱越緊,當然這樣也差點要了蘇念念的命。

小丫鬟一邊抱著蘇念念一邊大喊道:“快來人啊,蘇姑娘要跑了!”

甯璧玄和西雪公子就像這小丫鬟的召喚獸似的,一聽到她的話,立馬跳了出來。蘇念念看得目瞪口呆。

西雪公子上前把兩個人分開,然後安慰蘇念念道:“別怕,這裡很安全。”

蘇念念本來就虛弱,這會兒被小丫鬟虐待了一下,現在已經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牙切齒地看著西雪,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和風淨鳴串通好的!”

西雪公子暗著一張臉,欲言又止。

甯璧玄見狀,知道蘇念念是誤會他們了。他摒退了周圍的人,在蘇念念身旁蹲下,說道:“蘇姑娘,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在一般的言情劇裡,這是一句用爛了的臺詞。此時我們的女主角應該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哭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蘇念念實在沒有當言情劇女主角的自覺,她有氣無力地看了看那兩個人,哼哼道:“我要吃飯。”

由於大病初愈,蘇念念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小丫鬟給她端來一碗粥,一大碗粥。

蘇念念看著眼前那個巨無霸的大腕,心想這小姑娘腦子是不是被板磚拍了,把我當豬了嗎?

其實這也怪不得那盡職盡責的小丫鬟,畢竟這是莊主吩咐的,誰敢不從?

當然蘇念念現在也沒工夫理會這些細節問題。她把小丫鬟打發到外面,然後噓溜溜地吃了幾口粥,勉強有了些力氣,這才對甯璧玄和西雪說道:“我要見風淨鳴。”

西雪公子問道:“你當真不知道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麼事?”

蘇念念眨巴著眼睛想了一下,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一直做夢,又冷又熱的夢,還總是有人在她耳邊嘰裡咕嚕地胡說八道,具體地都說了什麼,她是一句沒記住。

於是蘇念念搖了搖頭。

西雪公子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風淨鳴他……”

“在閉關練功。”甯璧玄突然介面道。

西雪公子會意,只好住嘴。風淨鳴曾經千叮嚀萬囑咐,不許他們告訴蘇念念關於他比武的事情。

要說甯璧玄和西雪二人,也算是聰明人,可是這畢竟關係到風淨鳴的生死,所以他們雖然裝作沒事,但臉上卻明明白白地寫著,沒事才怪。

蘇念念也不算笨人,她看眼前這兩個人一副要挨打的小媳婦的樣子,就知道出事情了,而且不是好事情。

於是蘇念念說道:“說吧,風淨鳴到底出了什麼事,也說不準我能救他呢。”她知道自己這句話純屬胡扯,她在這個世界裡就跟個廢物差不多,不給人添麻煩就不錯了,還救人?

當然蘇念念是這麼認為,這話到了甯璧玄和西雪的耳朵裡,卻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她真的知道風淨鳴和莊永沐比武的地點呢?也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蘇念念發現自己這句話竟然管用,於是添了一把火,說道:“是救人重要還是保守秘密重要?”

甯璧玄一咬牙,說吧!

於是這兩個人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從蘇念念“中毒”開始說起,然後重點歌頌了一下風淨鳴大無畏的犧牲精神,最後強調了風淨鳴此去比武的危險性,然後倆人就眼巴巴地看著蘇念念,希望她真的知道比武地點。

蘇念念有些慌,她使勁搖著頭,說道:“不可能,他恨我入骨,怎麼還會救我?”

甯璧玄歎氣道:“他若不是愛你至深,又怎麼會恨你入骨?況且他現在也相信你是被人利用。當時你的情況很危急,而能夠救你的人,恐怕這整個天下,也就只有他一個了。”

蘇念念握緊拳頭,心亂如麻。她以為風淨鳴抓她回來是要折磨她的,卻沒想到,他竟然為了救她,冒了這麼大的危險?她心裡有一些觸動,可更多的是焦急,如果,如果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一想到他的對手是莊永沐,蘇念念就渾身發冷,她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突然,蘇念念腦子裡靈光一閃,抱著一線希望說道:“可是,他不是練了情難殤了嗎?那可是絕世武功,他應該沒事吧,對吧?”

甯璧玄臉色黯然,打破了她最後的希望:“他並沒有練。”

蘇念念失聲道:“為什麼,他傻呀?”

看著有些失控的蘇念念,西雪公子寬慰她道:“如果他練了,也許情況會更差。情難殤是何等武功,他拿到手也只有兩個月。若是急於求成,只怕會走火入魔。”

這下蘇念念是徹底絕望了。

同樣絕望的還有甯璧玄和西雪公子兩個人,甯璧玄不死心地說道:“蘇姑娘,你再想想,風兄有可能去了什麼地方?他以前有沒有和你透露過什麼?”

蘇念念仔細在腦子裡搜索著,突然,一個場景跳到了她的眼前。

蘇念念和風淨鳴坐在風波山上看風景。蘇念念指著離風波山不遠的一座山,問風淨鳴:“那是什麼山?”

風淨鳴沿著她的視線,突然眯了眯眼睛,說道:“那是落霞山。”

蘇念念雖然不怎麼聰明,但經常和風淨鳴在一起,也基本摸清楚了他的脾氣。此時他眯了眯眼睛,那就代表危險信號。於是蘇念念便好奇道:“你不喜歡那座山嗎?我覺得名字不錯啊,至少比風波山名字好。”

風淨鳴卻說道:“是啊,這兩座山應該換個名字。”

蘇念念:“啊?”

風淨鳴回過神來,揉了揉蘇念念的頭髮,說道:“沒什麼,等明年春天,我帶你去那裡看落霞。”

蘇念念更摸不著頭腦了:“為什麼明年春天?現在不能去嗎?”

齊!風淨鳴臉色有些莫名,他將蘇念念抱在懷裡,淡淡地說道:“有一些事情,總是要了結的。”

書!於是蘇念念滿不在乎地說道:“沒關係,我自己也可以去。”言外之意是有什麼事情你該忙就忙去吧。

網!風淨鳴卻突然摟緊蘇念念,十分嚴肅地說道:“我不帶你去,你就不准接近那座山。”

蘇念念一個勁地問為什麼,風淨鳴卻不理會,直接把她拎回了風波山莊。

……

回憶完畢,蘇念念對另外兩個人說道:“我覺得,有可能是落霞山。”

甯璧玄擔憂地問道:“你有把握嗎?”

蘇念念:“沒有,但是我現在只能想到這個地方。”

西雪公子道:“走吧,就去落霞山。總比在這裡乾等要強。”

於是二人決定欲走。

蘇念念卻不依不饒:“帶上我!”

兩人不答應,她太虛弱,去了只能添亂。

於是蘇念念說出了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最彪悍的一句話:“你們不帶我去,我就死給你們看!”

TOP

莊主之死

雖然甯璧玄和西雪公子都不大相信蘇念念敢於自殺,但是又有些擔心,於是只好答應她,並再三叮囑她,只能躲在一旁,儘量讓別人忽視她的存在。蘇念念欣然應允。

於是三個人立即前往落霞山營救風淨鳴。

落霞山應該稱作落霞峰更合適。此山很有個性,它自己孤零零地像一個手指一樣指著天空,獨此一峰,且十分陡峭。並且,這座山峰是這附近的山中最高的一個,站在上面俯瞰這裡的山巒河流,別有一番開闊的感覺。

總之,說來說去,這山最適合於比武了,而且是高手比武……當然一般二般的人也爬不上去。

落霞山上沒有通向山頂的路,當然西雪公子和甯璧玄也並不需要這些。尤其是西雪公子,輕功天下聞名,少有匹敵,給他個金箍棒他興許能爬到天上去。

於是蘇念念就被西雪公子拎著(她一向是被拎的命),眼看著那山頂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的心裡也越來越緊張。她有一種直覺,風淨鳴就在這山頂之上。幾個月沒見,沒想到這次他們會以這種方式相見。

通常在這種營救男主角的情況下,男主角的救兵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出場,把男主角從死神的魔爪下奪回來。由於看多了小說電視劇,蘇念念也一直認為,事情會向著這個方向發展的。所以她從一開始就相信,西雪和甯璧玄能夠及時趕到,救出風淨鳴。

然而編造這個故事的人實在是太壞了,而且心理變態。所以,接下來,蘇念念才看到了自己最沒有想到也最不能接受的一幕。

她看到風淨鳴被那個鐵頭怪物一腳踢中了腰間,然後風淨鳴向後飛出了很遠(不是輕功)。還好這落霞峰的峰頂上比較寬闊,他沒有掉下山崖。

蘇念念驚叫了一聲,從西雪公子的懷中躥出來(西雪也很震驚她哪裡來這麼大勁),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風淨鳴。

西雪和甯璧玄不敢閑著,先把莊永沐趕走再說。人多力量大,他二人在一起,打過莊永沐不在話下。只不過現在風淨鳴躺在懸崖邊上生死未蔔,他們也沒心思和莊永沐一直鬥下去,先趕走再說。

莊永沐很識相,和西雪甯璧玄二人隨便過了幾招,就逃跑了。

蘇念念蹲在地上,把風淨鳴抱在懷裡,她用袖子拼命地擦著他嘴裡不斷湧出來的血,一邊擦一邊吼道:“風淨鳴你丫給我挺住!”

風淨鳴半闔著眼睛,看到是蘇念念,嘴邊彎起一抹舒心的微笑。他吃力地抬起手,將蘇念念臉頰上的淚水抹掉,然後緩緩啟唇,說道:“我沒事。”

蘇念念拉過他的手攥緊,一邊哭一邊說道:“你怎麼這麼傻呀……”(這句臺詞很眼熟)

風淨鳴的眼睛已經暗淡下來,他吃力地說道:“念念,對……不……”話未說完,他的眼睛已然閉上,手臂也垂了下來。

蘇念念驚恐地拉著他的手,喊道:“風淨鳴?風淨鳴!神醫!神醫!”

甯璧玄和西雪此時已經收拾了莊永沐,趕忙來到風淨鳴身邊。

甯璧玄迅速抄起風淨鳴的手腕,診斷之後,大驚失色。

蘇念念的心已經沉到底了:“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

甯璧玄放下風淨鳴的手,沉重地說道:“他已經沒有脈搏了。”

蘇念念頓時感覺一個雷劈到了自己的頭上。

他……死了?

欺負我的、愛我的、恨我的、心疼我的、捨身救我的、風淨鳴,他,死了?

蘇念念愣了半天,終於對甯璧玄說道:“神醫,你是不是看錯了,再給他診一下。”

甯璧玄深吸一口氣,說道:“蘇姑娘,我們先下山吧。”

蘇念念搖搖頭,說道:“我不走,我要和他一起看落霞。”

西雪開口說道:“現在山上的夜晚很冷,相信他也不想看到你被凍死。”

“凍死也好,”蘇念念喃喃道,“到時候我們兩個的靈魂一起穿越回到現代……”

蘇念念說道這裡,眼前突然一亮,不錯,這一定是一個群穿的陰謀!只要她和風淨鳴一起死,那麼她們就有可能穿越到同一個地方了,即使不是回到現代也無所謂,哪怕穿越到恐龍時代,她也認了……對,就這麼辦!

蘇念念想到這裡,站起身拖著風淨鳴便往懸崖外走去。幸虧她現在身體還很虛,動作遲緩奇-[書]-網,如果她像阿紫那麼彪悍,也說不準他們真的就一起穿了。

西雪公子嚇了一跳,慌忙拉住她,說道:“念念,你先冷靜一下。”

冷靜?我很冷靜。蘇念念臉色平靜地說道:“放手。”

不僅西雪公子不放手,連甯璧玄都跑過來插手,奪過她手中風淨鳴的屍體,說道:“蘇姑娘,大家都不想看到風兄死無全屍。”

“你閉嘴!”蘇念念突然尖叫道,“死?誰說他死了?我們是要穿越好不好,穿越!你這個文盲!呃……”話未說完,她突然軟到在西雪公子的懷裡

原來西雪公子乾脆直接點了她的穴道,算是給她打一針鎮定劑吧。

……

四個人回到風波山莊時,蘇念念已經醒了。當時點穴的時候,西雪公子顧忌到蘇念念的身體,下手很輕。

蘇念念醒來的時候就瘋了,具體表現為:瘋子一樣地要見風淨鳴。什麼,死了?死了就見屍體,把他的屍體抬到我的房裡來!

蘇念念抱著風淨鳴的屍體哭了一夜,說了一夜。由於瘋子的話我們正常人也理解不了,所以在這裡我就不轉述了。大概由於太過激動,蘇念念竟然連一個很常識性的問題都沒有發現。

甯璧玄和西雪公子本以為蘇念念發洩一晚上也就差不多了,誰知第二天他們去的時候,她竟然不許任何人靠近風淨鳴。兩個人又不忍心對她使用暴力,反正現在冬天,屍體一時半會兒也壞不了,她願意抱就讓她抱著吧,早晚她會意識到,自己抱著的是一具屍體。

西雪公子於是趁火打劫幹了一件不地道的事情,他威脅蘇念念,她要是不吃飯,他就把風淨鳴搶走埋了!於是蘇念念吃飯乖得像個小學生,西雪公子看著都心疼,

第二天依然如此。

第三天,風波山莊來了一個人。當然這人來的時候,西雪公子和甯璧玄正在甯璧玄的房間裡商量著怎麼幹掉莊永沐,所以也並沒有發現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

主要是這人武功太好,連以前的風淨鳴都發現不了,更何況他們。

TOP

結局

阮姐姐來的時候,蘇念念正坐在床上,抱著風淨鳴發呆。

阮姐姐看到蘇念念,似乎很是驚訝:“了緣,你怎麼還在這裡?”

蘇念念看到阮姐姐,哦不,應該說是清塵師太,眼中閃過一絲怨恨。她冷冰冰地說道:“你認為我應該在哪裡,清塵師太?”

清塵師太並不生氣,只是面色平靜地說道:“你不應該叫我師父嗎?”

蘇念念挽弄著風淨鳴的涼涼的髮絲,說道:“你若是我師父,又為何利用我?”

清塵師太長歎一聲說道:“我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蘇念念秀眉一挑,面含不屑,“為我好,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捲進這場亂七八糟的爭鬥中來,讓我愛上他,然後讓他死?”

清塵師太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是我青衣派的後繼之人,自然要絕情棄愛,我這也是為了歷練你。況且,”她頓了頓,又看向蘇念念,“若是想要練就情難殤,自己最愛之人必死。”

情難殤?這就是情難殤?還真是諷刺啊。蘇念念嘲諷地笑了笑,無力地說道:“我不要練什麼情難殤。我只要他活著。”

清塵師太臉上籠罩著一股狠絕的色彩:“那可惜了,他卻是該死的,不管怎樣,他都該死。”

“為什麼?”

“因為……”

蘇念念打斷清塵師太:“只怕是因為他是風謹之的兒子吧?”

清塵師太面色一變:“你都知道了?”

蘇念念摩挲著風淨鳴的臉龐,靜靜地說道:“風謹之是你殺的,然後嫁禍給邢祜寬。後來你又用同樣的方法把邢祜寬也殺了,又嫁禍給風淨鳴。其實你和風波山莊以及寒冰門都有什麼深仇大恨吧?從聽說了當年的這件事情之後,我就懷疑是你幹的,因為只有你,才會一心算計著要幹掉風淨鳴,這說明你和風淨鳴或者風波山莊有仇。並且也只有你,才會在風波山莊裡自由進出,這說明你的武功已經很高。而且你似乎很瞭解風淨鳴和莊永沐之間的恩怨,如果不是他們和你交情太好全盤告訴了你,那麼原因只有一個,這場恩怨的策劃者,是你。”

清塵師太靜靜地聽完蘇念念的分析,微笑著點點頭:“了緣,你比原來聰明了一些。只是,你卻沒有猜對。”

蘇念念冷笑:“你休想再欺瞞我,我已經被你涮過好幾次了!”

清塵師太搖頭,微笑:“我佛慈悲,出家人怎麼可以隨便殺生呢。那風謹之確實是邢祜寬所害,而邢祜寬,卻是自殺的。”

“你胡說!”蘇念念有些激動,“風謹之和邢祜寬當年是好朋友,怎麼會相互殘害?更何況邢祜寬身上中的乘風心法,是他自己打自己的?”

清塵師太依然淡定自若:“好朋友?他們在十八歲之前確實是好朋友,只是,後來他們同時認識了一個人。”

蘇念念有些摸不著頭腦。

接下來,清塵師太給蘇念念講述了一個狗血的故事,這個故事涉及到江湖恩怨、愛恨情仇、宗教信仰,以及……三角戀。

蘇念念雖然是從一個狗血的世界穿越到了一個不太狗血的世界,但是當她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感歎了一句:生活無處不狗血。

故事大致是這樣的。話說風謹之與邢祜寬在少年時相遇,一見如故,互相引為知己。然後兩人的關係發展得一直很好,直到阮落塵的出現,這女人就是後來的清塵師太。年輕時候的阮落塵長得很美麗(當然現在也很美麗),而且相當有個性,喜歡到處找人比武,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下次再打。當時風謹之和邢祜寬已經小有名氣了,於是自然難逃阮落塵的魔掌。後來三個人就通過比武認識了,也算不打不相識。當時三個年輕人都是處在血氣方剛荷爾蒙旺盛的年代,於是三角戀就出現了。阮落塵與風謹之眉來眼去郎情妾意,邢祜寬卻天天盯著阮落塵那張沒人臉發呆。大家也都不是傻子,沒多久,三個人就發現了問題,要說兩個女人加一個男人,他們大概還可以接受,而如果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不好意思我們這文的背景不是女尊。

於是當資源配置不均勻的時候,就會出現競爭。邢祜寬和風謹之兩個人競爭的方式也很老套——比武。關於比武的過程,當年唯一的目擊者——阮落塵,也就是現在的清塵師太,說得比較含混,反正最終是她和風謹之走在了一起,把邢祜寬給晾了。

聽到這裡,蘇念念心裡就有一些了然。清塵師太說得如此含混,只怕當時輸了的人是風謹之吧?而她又不想和邢祜寬在一起,於是最後肯定是違反了約定,和風謹之走了。蘇念念想到這裡,便感慨起來了,你說清塵師太你丫這不是沒事找事嗎,明明想和風謹之好,就直接選啊,幹毛非要比武?不過後來蘇念念又想明白了,這個清塵師太當時那麼在乎武功,估計是想在老公的情敵面前顯擺顯擺自己的老公很厲害,她沒有選錯人,沒想到結果卻……咳咳,自作孽,不可活啊……

於是清塵師太接著講。風謹之很喜歡清塵師太,這在最初是沒有錯的。不過男人嘛,喜新厭舊是男人很重要的一項特徵。後來風謹之不幸喜歡上了別人,於是只好拋棄了清塵師太。清塵師太一怒之下,跑到青衣派當了尼姑,並安安發誓,要讓風謹之眾叛親離,斷子絕孫(夠狠的)。當然武功狂人清塵師太之所以選擇青衣派,也是經過了慎重考慮的……她聽說青衣派有個鎮派之寶,情難殤,據說這種武功天下無敵……

風謹之後來也娶妻生子,發揚風波山莊。而邢祜寬和風謹之的關係也得到好轉,反正大家誰都沒有得到,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當時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人為了一件衣服,砍掉自己的手足。

清塵師太在青衣派發憤圖強地苦練武功,後來終於熬死了老掌門,接替了掌門之位,以及,情難殤。清塵師太那個興奮哪,把情難殤放在月亮底下一看,卻發愁了,為什麼?因為情難殤之所以叫做情難殤,取的就是“情”不容易泯滅掉這一層意思。而要練這門武功,就首先要絕情棄愛。那麼,這個“情”,要怎麼泯滅掉呢?很簡單,你最愛的人死了,你不就沒有情了?當然這個結論是有待爭議的,不過那秘笈就是這麼寫的,阮落塵也是這麼理解的。於是阮落塵為難了。當時阮落塵知道,她最愛的人是風謹之,即使在她當了二十年尼姑之後,她依然愛著風謹之,當然愛歸愛,該殺的還是要殺,況且那孫子背叛了她拋棄了她,她給他個痛快的死亡,已經很給他面子了。而另外一個原因,卻更讓她無語。那就是,她拿什麼殺風謹之?練武這東西講天分,風謹之天分比她高,所以即使她天天聞雞起舞連節假日都沒有,到頭來和風謹之的武功相比也差著一層。也就是說,她清塵師太,殺不了風謹之。那麼就找一個能殺掉他的吧。於是清塵師太想到了邢祜寬。

邢祜寬這個人吧,雖然很重義氣,但說到頭,也是個情種。也不知道清塵師太用了什麼方法(在這裡她不肯透露,不過蘇念念懷疑有色 誘手段),反正最後邢祜寬牙一咬心一橫,就幹這麼一件背信棄義的事情吧。於是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邢祜寬把風謹之幹掉了。由於他這個人實在太厚道,於是在殺風謹之的時候,用的正是他的獨門絕學寒冰掌,擺明瞭就是告訴大家,這人就是我邢祜寬殺的,以後有什麼疑問可以前來諮詢,當然報仇也可以。

邢祜寬殺完人之後又去辦了點其他的正事,後來估摸著風波山莊的人快找到他了,他想反正自己罪大惡極,活著也沒意思,而且風淨鳴報仇的時候他肯定也不好意思還手。與其死在乘風心法的掌下,倒還不如自己了結。於是這位大叔幹乾脆脆地自絕經脈了,結果是,死了。

厚道的邢祜寬在自殺之前寫了一份遺書,承認了自己的惡行,遺書中沒有提及清塵師太,看來他即使死,也要護這個利用他的女人的周全……真是個情癡,當然,也是個白癡。

清塵師太第一時間出現在了邢祜寬的死亡現場,她發現其實這個邢祜寬的死亡也是可以利用的。於是她揣走了邢祜寬的親筆遺書,並且在邢祜寬的胸口上印了一掌半吊子的乘風掌法。講到這裡我們不得不提一句話,那就是,無巧不成書。話說,乘風掌法給人造成的痛苦,就是打得你經脈盡斷,不死不行。乘風掌法雖然是風波山莊上的絕學,但清塵師太太對於所有的高深武功都有著濃厚的鑽研精神,死纏著風謹之非要學習一下不可。風謹之那麼愛阮落塵,於是只好偷偷教了她一些。其實對於乘風心法,清塵師太也就是能裝裝樣子,至於具體的症狀,她打不出來,尤其面對邢祜寬這樣的絕頂高手。可是誰讓邢祜寬他自己先把自家的經脈都絕掉了呢……

然後事情的發展就簡單了,誤會,結梁子,下挑戰書……

清塵師太笑眯眯地在暗處觀賞著,看著風淨鳴一步步被引向絕境。

清塵師太講述完了這個狗血的故事時,蘇念念正靠在床上發愣。

清塵師太清了清嗓子,和藹可親地說道:“那麼,你是不信麼?”

蘇念念回了神,眼珠轉了兩下,說道:“我當然不信。”根據前幾次的教訓,這女人從來沒說過實話。

清塵師太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蘇念念:“這便是當年邢祜寬的絕筆,你看過之後,便知我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蘇念念狐疑地接過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紙來翻看著……其實她連繁體字都看不太懂,要論辨認這信的真假,純屬扯淡。

蘇念念偷偷瞄了一眼清塵師太,此時那老傢伙正淡然地看著她,時而送上一個迷人的微笑。

蘇念念一咬牙,剛想宣佈這信是假的,此時,一隻手卻伸了過來,將信拿過去。

蘇念念順著那手,往上看,往上看,頓時……石化了……

同樣石化的還有清塵師太,她眼睜睜地看著床上的男人突然坐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驚怖之色……怎麼,可能?

風淨鳴捏著那陳舊的信紙掃了一眼,淡淡地說道:“的確是邢祜寬的手跡。”

蘇念念哆嗦著去拽風淨鳴:“你……你……”她發現自己已經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

風淨鳴朝他淡淡一笑,說道:“我怎麼了?”

蘇念念:“你不是鬼吧?”

風淨鳴拉起蘇念念的手,挑起一雙俊眉,說道:“你見過那一隻鬼的手是熱的麼?”

蘇念念恍然大悟,好像風淨鳴的身體一直都沒變涼呃……蒼天啊,她還真是笨啊,這麼關鍵的問題都沒有發現,害她平白無故地為他傷心了好幾天……

這時,被忽略的清塵師太終於說話了:“不可能,你身受重傷,又被莊永沐踢中要害,怎麼可能會保住性命?”

風淨鳴眼眸微眯,說道:“清塵前輩,我想家父大概忘記和你說了,風波山莊一直有一門武功是可以和情難殤匹敵的,不同的是,情難殤善攻,而這門武功善守。這門武功就是,龜息神功。”

清塵師太失態地連連搖頭,十分地不信:“不會的,如果的確有這樣一門武功,當年風謹之為何沒有與我說?”

風淨鳴想了一下,答道:“大概是因為他也沒有練成吧。”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我懂,你也應該懂。

清塵師太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淩厲:“那麼,由你的龜息神功,來對我的情難殤,孰強孰弱?”

風淨鳴老老實實地搖搖頭:“前輩,龜息神功是用來保命和恢復功力用的,並不能用來和人打架,我勸你省省吧。”

清塵師太仰天大笑,一點淑女風度都沒有:“也就是說,他風謹之的兒子,今天還是要死在我的手裡?雖然我乃出家人,然而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貧尼倒也不得不大開殺戒了!”

蘇念念在一旁聽到她的臺詞,一個勁地打哆嗦。她所謂的不殺人,不過是借用別人的手來殺人,其情節更加可惡!還貧尼,我看你是裝X!

這時,風淨鳴看到清塵師太擺好架勢正在運功,他不疾不徐地說道:“前輩,我的龜息神功雖然不敢和你碰,並不是說,我對付不了你。”他說著,突然抬頭朝房梁上響亮地吹了一下口哨。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正擺好進攻狀態的清塵師太突然聞到鼻子間一股異香傳來,心想大事不妙,剛想閉氣,卻已經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房梁上一條白影跳下來,穩穩地落在了風淨鳴的懷裡。

蘇念念看著風淨鳴懷裡那只貓不貓鼠不鼠的傢伙,驚喜道:“小花?”

甯璧玄很久之前就已經研製出可以預防小花的解藥,兩人都吃過,所以現在無事。

此時小花看到蘇念念,乖乖地舔了舔她的手,隨即又躺在了風淨鳴的懷裡。

蘇念念氣不過小花這麼快見異思遷,於是把它拎過來,胡亂揉搓,弄得小花嗚嗚地低叫,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原來小花當日在風波山莊的後山裡迷了路,後來被山莊的護衛撿回去。風淨鳴便把小花留在身邊好好□著,當時也沒想到會有用到它的一刻,只是他看到蘇念念的東西,就想好好對待。

現在,風淨鳴不理會廝鬧的小花和蘇念念。他跳下床,卡擦幾下,把清塵師太的胳膊和腿都脫了臼,然後點了她的好幾處穴道,這才招呼外面的侍衛,把她抬出去捆綁好。

蘇念念還在床上和小花廝混,卻見風淨鳴朝她走來。她心裡一緊,丟掉小花,別過臉去不說話。

蘇念念不知道自己是緊張還是害怕,反正一想到她之前和風淨鳴的種種,心裡就彆扭。

風淨鳴上前拉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噙著笑意說道:“怎麼,看到我活著,你不開心?”

蘇念念甩開他,說道:“你就算活著,也該知會我一聲吧?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我還差一點,差一點……”差一點和你一起跳崖穿越了……

風淨鳴坐在她的身邊,淡淡地笑了笑,輕聲說道:“我不是說過,我沒事?”

蘇念念突然想到風淨鳴在“死”前和她說的那句“我沒事”,靠,那也算?

風淨鳴又揉了揉蘇念念的頭髮,她沒有避開。

“那麼,”蘇念念想想還是心有不甘,“你之前誤會我,還要殺掉我!”

風淨鳴勾著她的肩膀,柔聲說道:“好吧,任憑你處置。”

“真的?”蘇念念眼睛一亮。

“真的。”愉悅的回答。

蘇念念左思右想前思後想,終於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於是她得意地拍著風淨鳴的肩膀,說道:“以前我一直是你的丫鬟,那以後你就當我的小廝吧,怎麼樣?”

風淨鳴低頭認真地看著蘇念念,眸中閃過一絲色彩:“好。”

他的反應沒有想像中的強烈,蘇念念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吃虧了……

風淨鳴揉著蘇念念的頭髮,低聲說道:“小廝要照顧主人的飲食起居。”

“哦……啊?”這小廝怎麼這麼聽話?蘇念念覺得有些不妙。

“所以,”風淨鳴攬著蘇念念的腰,將她摟在懷裡,“我一樣也不會放過。”

蘇念念:“那個……起居……”

風淨鳴:“尤其是起居。”

蘇念念:“……”

風淨鳴:“小廝還要十二個時辰陪著主人,添茶倒水,伴讀暖床。”

蘇念念:“咳咳……暖床……”

風淨鳴:“暖床是重中之重。”

蘇念念:“……”

風淨鳴:“小廝是主人的心腹,所以主人有什麼事情,都要告訴小廝,不得隱瞞。”

蘇念念:“好……吧。”

風淨鳴:“包括私房錢。”

蘇念念:“……”

風淨鳴:BLABLABLA……

蘇念念:……

半個時辰之後。

風淨鳴:“念念?念念?”

蘇念念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呃……說完了?”

風淨鳴攬著她的腰收緊了一下,說道:“念念?”

蘇念念:“恩。”

“念念?”

“恩。”

“念念?”

“我說你煩不……唔……”

突然而降的吻,讓蘇念念有些措手不及。她被風淨鳴抱得很緊,動彈不得。風淨鳴的吻很有侵略性,仿佛要把她整個吞進肚子裡一般,一點都不溫柔。蘇念念不得不感歎,果然大神就是大神,在床上躺了三天,滴水未進,這會兒生龍活虎的,哪裡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蘇念念被風淨鳴吻得有些惱火,於是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張口迎了上去。風淨鳴得到了她的鼓勵一般,吻得更瘋狂了,讓蘇念念一度懷疑他是不是餓壞了……

風淨鳴嘴上瘋狂著,手上也很不安分,靈活的手攀著蘇念念的腰肢,便往上方遊走……

就是這時,伴隨著一句“蘇姑娘,該吃飯了”,房間的門被推開。

甯璧玄手裡端著飯菜,看著眼前香豔的一幕,如被雷轟。

於是,一向淡定的神醫,一個失神,飯菜掉在了地上。他隨即醒悟,轉身一躍,沒了蹤影。

蘇念念尷尬地看著門外,她想先結束這場激情碰撞,畢竟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她努力向後仰,想擺脫風淨鳴的牽制。誰知風淨鳴卻順著她一直傾斜,傾斜……於是最後,兩個人齊齊倒在床上。

(河蟹期間不宜上火,以下內容請讀者自行想像。本作者未傳播任何誤導青少年的文字,謝絕跨省追捕~)

——全文完——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