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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媽，這件事我可是查證得夠清楚了，絕對沒有任何冤枉她的地方，不管她處心積慮靠近咱們家世煒是怎麼樣的居心？總之，無論如何，我們絕對不能夠讓她得逞！」
康淑琴口沫橫飛地在母親面前，數落一堆徐悠晴的罪狀。
原本以為一向精練的母親，會因為孫子再度設局欺蒙她而大發脾氣的，沒想到出人意表地，康老太太除了攢緊了眉頭陷入沉思之外，其餘皆不為所動。
「哎……我看是妳想太多了，以我看，悠晴那孩子沒妳說得那麼複雜－－」康老太太甚至沒有抬起頭看女兒一眼，只是輕描淡寫回了句。「妳呀，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其餘的就不必瞎操心啦！」
「媽！您、您怎麼可以放著這麼嚴重的事情不管啊？」
康淑琴誇張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母親居然表現得如此平靜。
「我把證據都拿給您看過了。第一，她不是什麼富家千金女，她的父母只是很普通的中下階級勞工。還有，她根本也不是什麼跨國貿易公司主管，只是一個犯過錯被開除的小小證券公司職員……」
「小職員又怎樣？人家又不偷又不搶，證券公司也不是違法機構，那麼大驚小怪做啥？」康老太太不疾不徐地喝茶，輕晃搖椅沉思。
「話不是這麼說啊！重點是她撒謊－－」康淑琴非要擴大事端，搞到全家雞犬不寧。「如果她真是光明正大和世煒交往的話，為什麼要說謊呢？」
「嗯……」
康老太太依然沉默，閉上眼睛假寐。
「還有，我也查到這個徐悠晴在當營業員的時候，搞錯了交易害得我們世煒賠掉三百多萬利潤，甚至這個女的還因此跑到夜市去擺剉冰攤子……」
康淑琴愈說愈興奮，動作表情像是專業的情報員。
「我把所有的事情綜合起來，推論這個女孩九成是世煒刻意找來『頂替冒充』的假貨！反正徐悠晴欠人家錢，世煒又剛好遇到您給他壓力，所以呢，大家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唉，妳想像力這麼豐富，沒去寫小說或者當編劇還真是浪費了。」
「媽，我說的都是真的！」康淑琴差點兒就要舉起手來發誓。「您想想看，世煒從小書念得好、人長得俊，以他的眼光怎可能看上一個根本擺不上檯面的夜市小販？所以，我才會斷定這事情必然大有問題。」
「職業不分貴賤。只要人家是正正當當做人，我們沒理由挑剔她的職業，我反倒覺得她和人群接觸得多，很懂得人與人間的應對進退，個性又溫和謙恭，挺不錯的！」
「啊？不錯？」康淑琴驚愕地差點兒下巴都掉下來。「媽！您不要想孫媳婦想瘋了啊！世煒莫名其妙搞了個不三不四的女孩子進來，也不知人家是什麼居心，萬一冒充久了變成真的，像話嗎？」
「妳夠了吧？」康老太太終於睜開眼睛，輕蔑地瞄了女兒一眼。「妳要是日子過得太閒，可以到咱們康家企業集團任何一個子公司去打掃清潔，我一樣算工錢給妳，省得妳在家沒事胡思亂想，淨造些無聊的謠言來危言聳聽！」
「媽；憑什麼我就要當清潔工？我也是康家的子孫啊！」康淑琴被母親一陣的搶白惱得說不下去！
想起過去，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康淑琴終於忍不住哽咽道：「從小您就特別疼愛哥哥，有什麼好的都先給他。後來，他意外過世了，您又把所有的愛全都轉移到世煒身上－－人家吃好住好，過的是富貴公子的生活，您卻開口閉口要我去當清潔工……」
「嘖嘖！好端端妳說這些做什麼啊？我又還沒要死！」
康老太太氣得拿起桌上茶杯用力一放。
「妳說！這些年我前前後後給了妳多少東西？別墅、轎車、現金……妳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哼！三天兩頭到家裡來哭窮，我們康家沒給妳哭倒算是命很硬啦！」
「可是，媽，那些東西以目前康家資產來算，根本只是九牛一毛！您實在偏心得太厲害，最多的、最好的全給哥哥，好像我不是您親生的－－我、我實在很不平衡！」康淑琴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她和尤天愛兵分兩路搞顛覆破壞，看起來康淑琴這邊效果是差一點！
康淑琴沒想到自己講了一堆，母親的心仍是向著她的寶貝金孫，一時激動下把許許多多不滿一次抖出來！
「妳、妳真是沒把我氣死不甘心嗎？」
康老太太本來忍住不想動氣的，但女兒的言語行徑實在是太過分了，一股火氣控制不了便衝上腦門。
「奶奶！奶奶？！您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啊？」康世煒從外頭回來，正想向祖母請安，卻在門外就聽見祖母的激動吼叫。
「世、世煒，你回來得正好。」老奶奶急忙握住他的手，嘴巴努了努康淑琴的方向，告狀道：「剛剛你姑姑說，說你又找了替身冒牌貨來騙我！你現在當她的面說！到底有沒有啊？」
「姑媽！請妳不要再亂捏造不實的謊言好嗎？奶奶年紀都那麼大了，就給她幾天清靜的好日子過也不行嗎？」康世煒毫不客氣數落康淑琴。「我跟悠晴是真心真意相愛的，妳沒有權利抹殺我跟她的感情。我才要跟奶奶商量婚禮的事情，也請姑媽給我們祝福，不要再處心積慮破壞我們的美好姻緣了。」
「什麼真心相愛？」康淑琴不甘示弱。「我就是怕你跟她真心相愛啊！一個出身卑微的女人，為了三百萬就可以跟男人上床的爛貨……嘖！我們康家怎能容下這樣的媳婦啊？」
「姑姑！請不要污蔑悠晴，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就算不是出身名門，也是值得我一生疼惜的好女人。」康世煒轉向奶奶慎重地宣告道：「奶奶，我和悠晴確實有些事情沒有向您坦白，但我改天絕對會帶悠晴來向奶奶賠罪並且解釋一切。」
「呵！終於承認了吧？」康淑琴一臉幸災樂禍。「媽，妳看我沒騙妳吧？那個下作的女人真的是世煒找來假冒的啊！」
「奶奶！事情不是像您想的那樣……我對悠晴是真心的，我真的想跟她過一輩子！」康世煒愈說愈激動，聲調不自覺提高。
「好了！都不要說了！」老奶奶痛苦地揉揉太陽穴。「吵得我的頭快爆炸，你們都出去吧！」
「奶奶……」康世煒以為奶奶不相信自己，臉上充滿沮喪。
「唉，我老嘍！實在沒多餘力氣管你們這些恩恩怨怨，總之，我對悠晴這孩子沒意見，不管你們之間經歷什麼波折，我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望著自己的寶貝孫子，老奶奶難得語重心長。
「世煒啊！奶奶告訴你，要證明一份感情是不是真的，不是靠嘴巴喊喊，而是看你究竟對你所愛的人付出多少……我想你是聰明的孩子，應該懂得奶奶的意思。啊，我真的累了，你們都去忙吧！讓我清靜清靜。」
康世煒瞭解奶奶話裡的含意，她老人家不計較他們一開始的動機，只盼望他們用真情真愛扶持一生一世。
想起悠晴，他的心充滿甜蜜滋味－－好幾天沒見到她了，對她的思念彷彿潮水向他襲來，毫無招架餘地。
所謂愛情，就是像這樣無時無刻想起她、盼望見到她吧！
＊ ＊ ＊ ＊ ＊ ＊ ＊ ＊
「哇！這是什麼情況？哪家賣場倒店嗎？還是妳準備要中元普渡？」
走進徐悠晴租住的小房間裡，王玉美一眼望見房子裡儘是吃的、用的，連日常保養的營養健康食品也堆得滿坑滿谷，不由得發出疑問。
「妳瘋啦？就算要中元普渡也沒人用營養健康食品吧！好兄弟應該不喜歡吃那些東西才對－－」
「呸呸呸！什麼普渡啊？她是活跳跳的人耶！是人要吃的啦！妳在胡扯啥？」跟隨她後面進來的是林雲枝，她特地關店半天來安慰失戀的表妹。
「唉……我哪有什麼心情管普渡的事情？」
打開門迎接表姐和好友進門來，徐悠晴懶洋洋窩在她的折迭床上，指了指堆滿房間的食品。
「這些東西部是世煒請秘書買了送過來的。」
「這……會不會買得太多了？」王玉美訝異道：「妳跟他說了什麼？我覺得他活像在災區空投物資－－」
「我跟他說我媽病了，所以要回家照顧她。」想到康世煒的體貼和寬容，徐悠晴眼眶又濕了。「他一聽到我母親生病，馬上差秘書去買了一大堆營養品和燉補中藥，說是照顧病人的人更需要補充體力和營養……就這樣，堆了一大堆，問題是我媽媽好得很，不好的是我－－」
說著說著，徐悠晴的眼淚啪噠帕噠掉了下來。
「嗚……他對我這麼好，我卻撒了這麼大的謊言自己躲起來。我覺得我好過分喔！」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花臉，她無助哭道：「他好倒楣哦，世煒的運氣真不好，交了一個笨笨又沒膽的女朋友……嗚……偏偏，他對這個笨女朋友還是那麼好……」
「哎，妳本來就不該躲起來啊！真是有夠豬頭的！」王王美嘮叨念道：「不是我愛說妳啦，男朋友是用來做什麼的？有人欺負妳就該趕快去找他哭訴，讓他給妳報仇出氣啊！哪有人編那個什麼爛理由就躲起來？這樣躲，問題會解決嗎？他難道不會找妳嗎？唉，撐不了多久的啦！」
「小晴啊，到底發生什麼事啊？當初他不是跟妳把條件都說好了嗎？」狀況外的林雲枝關心地問道，徐悠晴的失魂落魄令人心疼……
「哎呀！現在哪還有什麼條件？」王玉美對於他們之間的情感發展瞭若指掌，連忙補充道：「人家被老奶奶逼著上同一張床，就怕老人家還懷疑他是個Gay咩，結果……哎喲，反正就給他『身體力行』下去，人家現在可恩愛呢！」
「哇！那妳這少奶奶不就當定了嗎？」林雲枝開心地搖晃她的肩膀。
「小晴，妳真的很行哪！當初我就說痲，只要妳好好把握機會，說不定這金龜就是妳的了。呵呵呵，就知道妳不會讓表姐失望，以後當了富少奶奶可別忘了我的好處啊！」
「還少奶奶呢？」王玉美無可奈何聳了聳肩。「妳家表妹啊，傻不隆咚硬是把到手的金龜給放走了啦……唉，真是的！」
「啥？真的假的？妳當真做這種蠢事？」林雲枝激動跳起來。「妳、妳把金龜婿弄丟了哦－－厚！怎麼這麼蠢啊？再怎樣事前妳也跟我商量一下嘛，妳知道我抓這種會飛的是最厲害的！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把金龜放走了呢！」
「哎喲！我已經夠煩了啦！」徐悠晴煩躁地把耳朵摀住，林雲枝超大嗓門簡直要將她震聾。「表姐，妳根本不知道事情始末，不要亂發飆啦！人家他根本心裡就有一個愛了超過十年的愛人，我只不過是個替代品而已……」
「什麼？有情敵哦？」林雲枝瞠大眼睛，拍胸脯道：「怕什麼？跟她拼了啊！我才不信以妳的花容月貌會比不過人家！那個女人是誰？表姐去幫妳約她，大家來公平競爭－－」
「雲枝表姐……妳在開什麼玩笑？人都死了，妳去哪裡約？『觀落陰』嗎？」王玉美冷冷地又澆下一盆冷水。「康世煒一直都愛著十年前車禍去世的女朋友，他會找上悠晴，是因為悠晴跟他那個女朋友滿像的……」
「妳別玩我了好不好？」林雲枝簡直要抓狂了。「人都死了，妳還跟鬼計較？不管他為了什麼原因愛妳，總之他就是愛妳啊，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就好了嘛！」
「可是，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愛我，還是把我當替代品啊？」
徐悠晴又掉進無止盡的牛角尖裡－－
「妳豬頭啊！」林雲枝氣得推了她一下。「如果他不是愛你，怎麼會只因為妳說一句話就送來這麼多東西？而且，他也沒懷疑過妳說的話？人家到現在應該還苦苦等候妳回到他身邊吧？」
「嗯，他常傳簡訊問候我和我媽，也會間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面……他，他一點兒都不知道我已經打算以後都不再見他了……」說著，徐悠晴的眼淚又落下。
「對嘛。他的舉動一一表現出他對妳的在意和重視。」林雲枝摟著她的肩膀，安慰道：「聽我的話，明天就去找他。好好的把妳遇到的困難告訴他，如果他夠愛妳的話，一定會幫妳想辦法的－－」
「是啦是啦，沒頭沒腦躲在這裡幹嘛啊？」王玉美加入勸說的行列。「他也不是那麼笨的人，萬一妳太久不出現，人家也是會找到這兒來啊！到時候妳也是要面對問題的。」
「早面對晚面對，都是要面對。」林雲枝鼓勵她：「趁早把話說開，就算真的沒緣分在一起，至少大家把話說明了，彼此都沒遺憾啊！」
「嘿嘿……說不定啊，在我們講話的時候，人家已經心急如焚地找來了呢！」
不料，王玉美話甫一落下，門鈴倏然響起－－當下，三人都愣住了，所有人屏氣凝神。
「悠晴？悠晴！妳在家嗎？」
門外接著響起一道沉厚的男聲呼喊－－
「真、真是他來了……」徐悠晴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哇！怎麼說人人到？超准的咧！我實在不該開托兒班，該來開神壇了。」
王玉美瞠大眼睛，彷彿見到什麼駭人的神跡般，不可置信地猛搖頭。
＊ ＊ ＊ ＊ ＊ ＊ ＊ ＊
康世煒一進到屋子裡，林雲枝和王玉美便很識趣地先離開了。
「妳、妳就一直窩在這裡面，照顧妳媽媽？」康世煒環視了一下小小斗室，搖頭道：「竟然像個山頂洞人似地躲起來？妳想躲到什麼時候啊？」
一直處在混亂狀態中的徐悠晴，見心愛男人踏入屋內就臉色不好看地數落她，才哭得像花貓似的小臉蛋，不由得又皺了起來。
「我－－你不要罵我啦！剛剛我才被她們臭罵了一頓而已……」
「唉，妳到底在想什麼？枉費我還真的以為妳忙著照料母親，一直不敢來打擾妳－－」
康世煒怎麼也料不到自己最愛的女人竟會騙他，不悅地俊眉攏聚。
「倘若我對妳說的話一直深信不移，請問一下，難道妳就要一直『照顧母親』下去嗎？」
康世煒坐在唯一僅有的一張軟沙發上，手裡猛捏一隻抱枕，顯示他此刻心情相當煩躁惱怒。
「世煒，我……我……」徐悠晴垂下頭，吶吶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我做了這麼多，付出這麼多，竟然比不上一個外人隨便胡謁的鬼話？這算什麼？我算什麼？妳究竟把我們的感情看成什麼了？辦家家酒嗎？」
他真的生氣了！
面對虎視眈眈要破壞他們的姑媽－－康淑琴，他可以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而不惜在奶奶面前與她抗衡，寧可冒著忤逆長輩的罪名勇往直前，而她竟為了莫名的挑釁而選擇做一隻縮頭烏龜？
康世煒明知徐悠晴一個人歷經幾天的擔心害怕，此時需要他的擁抱與溫柔安慰而非疾言厲色的斥責，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念她幾句。
然而，當他揚起眼，瞥見她委屈微嘟的雙唇和惹人憐愛的哀愁神情時，內心遏抑不住一陣陣心疼－－
「我……我知道這樣子不對。」
徐悠晴與他對坐，從頭到尾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低著頭，心情亂糟糟的她一直囁嚅不成言。
「那天她突然衝到我面前，講了一大堆話，然後我亂了嘛！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她是誰？妳知道她講的話能不能聽呢？」康世煒頓一頓，繼續說：「就是尤天愛在電話裡頭沒頭沒腦問起妳，假惺惺替妳編了一堆借口……說什麼妳是自覺配不上我才會不告而別，還叫我不要去找妳……我才驚覺事情有問題！」
提起那天和尤天愛通話的情形，康世煒實在很難心平氣和。
「哼！妳們兩個都當我是智障嗎？隨便幾句謊話就可以唬弄過去？真是！」
從那通電話裡，尤天愛心虛的應對語氣中，他幾乎可以確定尤天愛就是從中「顛覆破壞」的元兇！
顧不了維繫了十多年的友誼，當下他很不客氣對她大飆一場，可以肯定從此朋友也不必做了。
不過康世煒仍然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煽動言辭，讓徐悠晴毫無掙扎地就放棄他們這段情？
「尤天愛究竟跟妳說了什麼？」他想到還是很生氣。
「她拿了一本相簿給我，裡面是你跟一個女孩子很親密的合照－－」
想起那天心痛的情景，徐悠晴還是不能完全釋懷。
「她說，那是你的女朋友，還說她是你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人。縱使她已經過世了十年，你仍然沒有忘記她，所以你會找上我做『替身』，甚至對我產生感情都只是懷念她的移情作用而已－－」
提起他那逝去許久卻威力十足的舊情人，徐悠晴忍不住心頭酸楚，終於落下眼淚。「我、我聽了很難過啊！原來你不是真的愛我……你只是把我當成另一個人而已……」擦去淚，徐悠晴繼續又說：「她還說，我編了富家千金的假家世背景，奶奶知道後絕對不會饒恕我的！她還說到時會讓我跟我父母都抬不起頭來！
嗚……我很怕啊！丟掉工作已經很對不起父母了，怎麼能再給他們惹麻煩呢？我真的被嚇壞了！深怕再跟你見一面，所有厄運都會降臨在我身上。」
「唉！妳還真是夠天真，人家說什麼都信？」
康世煒不忍見她落淚，展臂將她擁進懷中，輕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傻瓜，我怎麼會讓妳一個人去面對困難呢？無論如何我永遠都會站在妳這邊的。」
聽到他安慰且貼心的話語，她的淚水更是洶湧不止。
他愛憐擁抱她，親吻她的耳垂，連聲歎息：「悠晴，我愛的是妳！柔君已經逝去十年，我對她整整懷念了十年，也是該從悲情中走出來的時候了。
那天在夜市第一次遇到妳，我甚至認為是她冥冥之中安排，她希望我能跟平常男人一樣擁有真實甜蜜的愛情，所以她讓妳在我生命中出現……妳一定要相信我，我對柔君的感情早已昇華成對遠方朋友的淡淡懷念，我真心愛的人是妳！
還有，我已經跟奶奶把事情都攤開來說清楚了。她一點兒也不在意妳的身份，她老人家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不管我們一開始是怎麼樣的狀況，現在的我們是『貨真價實』的相愛，那就夠了啊！」
「世煒……」徐悠晴感動地看著他深情的眼眸，她的心不自覺揪緊了－－她覺得自己真傻，差點兒就錯過了這麼好的男人！
「對不起！世煒，我好笨。」她含淚道歉，感慨道：「我真是太笨了！真的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也不是故意要幹這種蠢事啊……你也知道的，我本來就少根筋。」
「呵呵，『少根筋』？我看妳恐怕不只少一根而已吧？」
康世煒又歎了口氣，她的憨傻可愛模樣，總是輕易瓦解他的心防，他溫柔輕握她的下巴。
「妳啊，再這樣傻呼呼下去，哪天老公真的被人家拐跑了，妳還會鞠躬跟對方說謝謝呢！」
「討厭！」徐悠晴瞋了他一眼，氣呼呼的說：「幹嘛這麼容易被拐走呢！你不要被拐走就沒事了嘛！不管啦！我不准你被拐走，就是不准！」
「唉！妳真的是－－」
康世煒毫無招架之力看她調皮耍賴，他知道自己真的被收服了，儘管她有點傻氣也無損自己心中對她的深厚愛意。
幾日分離，他已捺不住思念地俯首吻住她聒噪不停的小嘴巴，他想念她身上的每一吋美好，並且，他要永永遠遠地霸佔她的美好……
他的吻熾烈而霸道，徐悠晴陶醉在他火熱纏綿的熱吻中，腦海浮現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甜蜜的感覺漲滿心裡。
她想到王玉美的鐵口直斷，嘴角揚起幸福微笑，倘若結成夫妻真是上輩子相欠債，那麼－－她絕對心甘情願一直欠下去。
徐悠晴真心無悔打算要欠他一輩子，或許一輩子還不夠，再多欠他好幾輩子也沒關係！
總之，她就是賴他賴定了啦！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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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9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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