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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今天公司的氣氛相當奇怪,聽說有位總公司的重要稽核官員,將從紐約派來台灣分公司,什麼時候來,不知道;來做什麼?不知道。

  就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每個人莫不戰戰兢兢,就怕一個偷懶,讓這位稽核人員撞著,等著回家吃自己,當然,如果能從什麼人口中套出什麼消息來,這是最好不過。

  「君佩,妳知不知道總公司的人什麼時候會到?還有是來做什麼的?真的是來考核我們的績效嗎?還是有其它目的?」

  「君佩,妳知道那個人是男是女?職務頭銜到底是什麼?」

  從電梯口走出來,姚君佩卡還沒刷,就被一群如見了蜜就蜂擁而上的蜂群給團團圍住。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讓人擠到牆腳的姚君佩,一臉抱歉的說。

  「我說君佩呀!妳怎麼會不知道?妳跟總經理是同學,在公司裡也常看你們一起進出,他怎麼可能沒跟妳說?」五樓大主管呂經理,也是虎頭蜂之首,發出不滿的嗡嗡聲。

  「我真的不知道。」在一雙雙指控的眼神下,姚君佩知道沒有人相信。

  「君佩,大家好歹同事一場,妳就別瞞著我們了。」呂經理表情急躁,音量不自覺提高。

  「喂喂喂,你們大家過不過分?人家都說不知道了,這是幹嘛,想逼人家硬說知道嗎?」兩手扠腰,鄭美伶穿過重重人群,像母雞護衛小雞一樣,擋在一干人面前,「你們是想和君佩一塊找總經理喝茶聊天是不是?好,想去的人就跟君佩報名,下班後,包準你們可以親自問總經理任何想知道的事。」

  提出總經理果然有效,嘈雜聲乍止,識相的人紛紛退去。

  「美伶,我們又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知道實情,偏偏上頭又沒消息下來,所以才急著找君佩問嘛!」

  鄭美伶瞟了下呂經理,目光透露一絲怪異。「經理,我沒想到你也這麼在意,竟然和那些小職員一起瞎起哄,是誰來很重要嗎?只要沒做什麼對不起公司的事,有什麼好緊張?」

  「哈哈,美伶,妳說得是。」尷尬笑了笑,呂經理驅走剩下看熱鬧的人。

  不理會呂經理不甘的目光,鄭美伶護衛著被蜂群嚇到的姚君佩,在最後一分鐘刷了計時卡。

  「美伶姊,他們說總公司要派人來查核,這是怎麼回事呀?」

  鄭美伶四下瞄了瞄,拉著她拐到樓梯間,確定沒什麼人後才開口,「妳應該聽過七年前天擎公司發生的危機吧?」

  「嗯!是說董事長的舅父盜走公司基金,結果董事長一氣,就病倒了。」

  「是呀!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那時,公司其實還發生另一件事,有職員將公司所有私密數據全部外洩出去,賣給其它企業,造成天擎幾乎一蹶不振。」

  「還有這件事!」這不就算是商業間諜嗎?

  「為了不造成員工緊張,只有公司高階主管知道,那段期間,許多老顧客紛紛解約,為了攬回客人,總經理和大家辛苦的幾天都沒睡……」鄭美伶突然歎口氣。

  「算了,都是過往的事,沒什麼好提,我可以告訴妳,公司雖然表面上沒有公開,但高層還是有在調查,當初究竟是誰出賣公司。」

  「查到是誰了嗎?」

  「沒那麼好查,我們唯一只知道那個人還在公司,只是身份不明,不過我聽說上頭似乎已經有眉目了。」

  「那就快把他抓出來呀!這麼可怕的人還留在公司不是很危險?」

  鄭美伶點點頭,「這就是為什麼美國公司會派人來,我想,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是誰了。」

  姚君佩眼睛驀然瞪大,「哇」的一聲叫出來。「妳的意思是公司裡……」

  「沒錯沒錯,那人就在我們公司裡,君佩呀!妳的反應真是愈來愈快囉!這次只花了十秒鐘想耶!」鄭美伶取笑。

  「討厭,我是遲鈍,但不代表笨嘛!對了,美伶姊,妳怎麼會知道得那麼詳細?」

  咦?這丫頭的反應真的一次比一次快呢!「妳忘了我住在美國嗎?那時我就是在總公司工作,公司讓我調來台灣分公司工作,對於公司的事情,我再清楚不過。」她眨眼。

  「原來如此,對了,美伶姊,我想麻煩妳一件事……」

 

  除非真的有事,平常在公司,嚴灝是不會這麼莫名其妙突然召她上樓。

  「總經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站在門邊,姚君佩懂得先敲門,禮貌性的詢問裡頭坐在皮椅上的男人。

  周圍瀰漫的氣氛讓她知道,某人心情不大好。

  「把門關上,進來坐好。」

  她聽話照做,兩手交迭乖乖坐在他手指的位置。

  皮椅發出響聲,有人站了起來,接著,一個影子便罩在她頭上,姚君佩怯怯地抬頭。

  嚴灝兩手撐在她左右,牢牢將她困在他和椅子中間,這樣才不會在他拷問的同時,讓人溜走。「妳為什麼要請人幫妳找房子?」

  「誰……告訴你我在找房子?」

  他怎麼可能知道她……啊~~是美伶姊!

  「誰告訴我的不重要,妳為什麼要搬走?給我一個理由。」

  他為她做了那麼多,而她卻依然想離開他!

  「你總有一天會回美國吧!我事前先做準備不是很好,而且,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你這麼久,早點搬走也好。」不畏懼他眼底跳躍的火焰,姚君佩很勇敢的把昨晚決定的事講出來。

  嚴灝命令自己冷靜,免得被她氣死,還以為她昨天主動算是一種表態,真是……

  他把左手探到她臉前,故意將無名指轉到燈光下,照亮套在上面的戒指。「就因為這個,妳要逃離我,不肯接受我喜歡妳,也不敢承認妳為我動心。」她甚至連問也不問一下他這個戒指的事,就判他出局!

  「你結婚了呀!」她道出事實,小臉難過得低垂。

  「是呀!我已經結婚了,但是誰規定結婚的男人就不能喜歡上別的女人呢?」

  「你不能這個樣子!既然已經結婚了,就該對你的太太專一。」

  看見她眼底盛著傷心,他才稍稍平衡了心底的不悅。

  她害他這些日子以來過得多麼不安,甚至為她掛念了這麼多年,這女人居然一點都不領情,要他不小小報復一下下,怎麼對得起自己身為商人不吃虧的原則?

  「那又怎樣,我妻子人又不在這裡,我喜歡誰是我的事,只要我愛的是我妻子就好了,我寂寞時想找個人陪陪玩玩她不會在意的。」

  「你……你真是這樣想的?」水眸變得霧茫茫的,他的意思是,自己是他無聊找上的對象?

  這樣夠了,懲罰她就到這裡,嚴灝可不忍心看她在自己眼前落淚,可就在他正要坦承一切的同時,桌上電話卻響了起來,力求安靜好說話,他不耐地先接電話。

  「喂,是我。」他的表情在聽見對方聲音時,瞬間和緩下來,「……現在,有沒有搞錯?要來也不事先講一下……神秘感?得了吧!要神秘給誰看?好好,我馬上趕到機場,行了嗎?」

  那溫柔的嗓音讓姚君佩的心好不安,這段日子來,除了對她,她從不曾聽過嚴灝用這種口吻跟其它人說話。

  掛了電話,嚴灝筆直的朝她走來。「我有急事,必須離開公司,剛剛我是跟妳開玩笑的,等我回來,我會向妳解釋,而且繼續剛剛的談話。」

  開玩笑?什麼意思?

  姚君佩怔怔看著他轉身的背影,難以相信剛剛那些讓她聽了很難過的話竟然是開玩笑的。

  「我會叫鄭美伶陪妳吃晚飯,我警告妳,別讓我發現妳晚上什麼都不吃,我會打電話查勤,順便叫司機去載妳回家,妳別想溜走,聽到了沒?」他穿起西裝外套,也叫司機準備。

  姚君佩心裡竄過一陣不安,就好像嚴灝即將離開她的感覺,這種感覺多年前好像也有過。

  因為他臨走前的那句話,她想聽他的解釋,所以她願意等他回來,但老天爺卻印證了她的不安,今天晚上,嚴灝並沒有回家。

 

  連著兩天,嚴灝都在公司加班,夜宿在辦公室的小套房裡,即使兩人沒見面,但他仍不忘安排司機接送姚君佩上下班。

  她有聽聞總經理和總公司派來的人正在為揪出公司內的商業間諜而忙著搜集證據,就連晚餐有時都忙得沒時間吃,虧他每天還不忘交代她三餐都得吃,但他呢?

  於是這一晚,姚君佩和鄭美伶用完晚餐後,在路邊買了點消夜,叫司機載她回公司,決定陪他加班去。

  九點,公司幾乎沒人了,她搭乘電梯直達二十七樓,除了總經理室那端門底有燈光外,整層樓就只剩緊急照明燈微弱的黃光,一片昏暗。

  拎著一袋又香又熱的滷味,姚君佩來到嚴灝辦公室門前,發現門未關緊,才想推門,裡面傳來的清脆笑聲讓她擱在門把上的手頓住。

  嚴灝不是在加班嗎?為什麼裡面會出現女人的笑聲呢?

  「哈哈哈,我就說吧!只要放出有人要來稽查的風聲,那隻狐狸一定會忍不出露出馬腳來。」

  「是,還是妳最行!」

  寵溺的聲音熟悉到令姚君佩心一驚,她從門縫裡悄悄往裡面窺去,有一個高姚的長髮女人正背對她站在嚴灝的辦公桌前。

  「哼!那傢伙害得我們這麼慘,絕對要給他一個顏色瞧瞧,君子報仇,七年不晚!」

  女人不客氣的往辦公桌上一坐,纖細的身段和那頭飄逸的長髮,讓姚君佩一下子恍神,這感覺似曾相識。

  「終於,明天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這幾天為了找證據真的很累人。」嚴灝揉了揉眼睛附近,疲憊的說。

  「我也很累呀!大老遠趕回台灣來,在機場弄丟戒指已經夠慘了,你看,這幾天為了幫你,害我都有黑眼圈了。」女人故意彎下腰,把臉貼近嚴灝。

  「真是可憐。」嚴灝敷衍的四個字,引來女人不滿的抗議聲。

  「好啦!這個東西夠彌補妳的辛苦吧!」嚴灝從抽屜取來一個紅色錦盒,打開它。

  「哇~~我天呀!你怎麼找到它的!快快,幫我戴上它。」女人驚喜的尖叫。

  嚴灝失笑,從錦盒裡取來戒指往女人的……無名指上一戴。

  門邊一道小小的抽氣聲,則是讓辦公室內女人的狂歡聲淹沒。

  「天!真是一模一樣,你怎麼找到的?」女人高興得不能自我,跳下桌撲向坐在椅子上的嚴灝。

  「我托人在台灣各家金飾店尋找。」

  「天!我真是愛死你了。」女人開始大方的送上親吻,親得嚴灝滿臉是口紅印。

  「我也很愛妳,但是青青,拜託!妳快下來好不好,妳好重!」

  一聲「青青」,讓門外的人兒如被雷劈中般僵直了身子,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女人讓她感到熟悉了,柳青青,就是那個讓嚴灝重視的人。

  原來,他的妻子就是她呀!

  「哎呀!敢嫌本小姐重,我記得那時候有人成天把我抱在身上,就怕被其它男人拐去。」

  「青青,那時妳才五歲好嗎?還有那些人不是男人,是男孩子,妳小時候那麼可愛,我當然要保護妳免受那些小男生的欺負。」想推開又怕摔著她,嚴灝只好認命讓她繼續享用他的大腿。

  「不過拜託,別再用妳那張血盆大嘴偷襲我的臉好嗎?」他沒有被口紅沾滿臉的習慣,好在他的君佩不喜歡濃妝。

  「喂喂喂,我這可是最新一季的口紅,還是亮麗的橘色,只有你才會說這顏色像鮮血。」柳青青跳下他的身子,不滿的撇嘴,突然,她鼻子嗅了嗅。「有沒有聞到一陣香味,好像……吃的東西?」

  那味道像從外頭傳進來,柳青青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咦,地上怎麼有包東西,啊!是滷味耶!我好懷念台灣的小吃,剛好肚子餓有東西可以吃,可是這包滷味怎麼會放在門口呢?」

  她把頭探了出去,一片昏暗,唯一有亮燈的只有電梯上不斷下降的數字。

  「有人在外面嗎?」嚴灝跟著走過來。

  「好像有人送來這東西。」她拎起一袋滷味給他看,另一隻手比了比電梯。

  「然後就搭電梯走了。」

  嚴灝蹙眉,思考著可能會是誰,此時,柳青青提包裡的手機響起。

  「喂,媽,什麼?沒有,沒見到人呀!哦!好,知道了,我會同他說。」柳青青掛上電話,一臉不妙地回看嚴灝。「不用想了,哥,我知道是誰來過了。」


  推開大門,家中客廳內一片寂靜,嚴灝不敢多想立刻朝臥室的方向衝了過去,房門被他用力地推開,硬生生地撞上門板後的牆壁,發出好大的聲響,但卻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所有她的東西還擺在房裡……但立即房裡無人的感覺讓他恐慌起來。

  「佩佩、佩佩!」這情景就像七年前,他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失去了她的蹤影。

  翻遍了房子裡裡外外,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姚君佩根本不在這間屋裡。

  他叫自己冷靜,她可能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但當他發現桌上同七年前擺放著一張寫滿黑字給他的字條,他的心當下涼了一半。

  愈讀下去,他的眉頭愈糾結,當他讀完後,何止用暴龍來形容,庫斯拉在世都不足以形容他想噴火的慾望。

  灝:

  今天我看到柳青青了,她還是跟以前一樣耀眼,恭喜你娶到一個這麼漂亮的妻子。

  我好羨慕柳青青,她漂亮、聰明,又能夠得到你的喜愛;而我,什麼都比不上人家,教你不准喜歡我是假的,其實,我好高興能夠聽到你說那句話,不管你是真心也好,還是真如你說只是寂寞所以才找上我,都沒有關係。

  因為我喜歡你,灝,七年前我就喜歡上你了,那時候知道你喜歡的是柳青青,所以我才決定搬走;我知道你結了婚,現在不該對你說這句話,但是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像我這種腦子迷糊的人,妒婦這個角色似乎大難了,為免柳青青誤會,我決定自動離開。

  最後,謝謝你曾好心的照顧我,還幫忙解決了我父母的事,讓我有段非常快樂的回憶,你說過你愛你的妻子,現在柳青青來了,希望你們永遠都幸福快樂,我祝福你們。

  君佩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是笨蛋呀!都跟她說是開玩笑了,居然還不相信他,氣死他了,還有,他什麼時候跟青青結婚了!

  她怎麼還不明白,他這輩子只會有一張結婚證書,那就是跟她,姚君佩,那個笨蛋簽的!

  
  話說留了信便衝動離開的姚君佩,竟然迷糊到忘了帶錢出來。

  她走進一家便利商店,碰巧遇到一位急需打電話的婦人,卻因為便利商店沒賣電話卡而著急,姚君佩主動借出手機解決那名婦人的困難,婦人為了答謝她,給了她幾百塊錢答謝,她便利用這些錢搭火車到南部的任盈盈家裡。

  五天後,她才想到自己沒跟鄭美伶知會一聲,一聲不響的走人,這才連忙撥起電話給鄭美伶解釋。

  「我的天呀!君佩,妳總算打電話來了,妳不曉得我多擔心妳,妳現在人在哪?什麼時候回公司?」

  「美伶姊,對不起,那個……我打電話給妳,就是要告訴妳,我不打算回天擎了,我要離職。」

  「離職?等等,君佩,妳想離職得辦離職手續才行。」

  「可以請美伶姊幫我處理嗎?」

  「不行,公司有規定,辭呈得本人簽名,我沒有辦法幫妳耶!君佩,如果妳真的決定要辭職,那就一定要親自過來寫辭呈,不然公司會以曠職紀錄,這樣對妳不好。」

  「是嗎?」於是,一個禮拜後,她回到了台北。

  彷彿她身上裝有監視器,她前腳才剛從電梯出來,迎面衝來抱住她的就是鄭美伶。

  「美伶姊,讓妳擔心了,我是回來寫辭呈的。」

  「還寫呢!妳不知道總經理找妳找得要抓狂了。」

  「等等,美伶姊,妳要帶我上哪?」一手扒在電梯外,她不讓自己的身體進入電梯裡。

  「總經理室呀!」鄭美伶回答得理所當然。

  「不,我是回來寫辭呈的,我不上去!」

  「放心,總經理不在那裡,妳別緊張,想離開也等上去後再說。」

  咦?什麼意思?

  才一分神,她就被鄭美伶給拉進電梯,快速按了二十七樓鍵,硬是不給她機會逃脫。

  「君佩,妳知道誰是出賣公司的人嗎?」

  「誰?」

  「五樓的呂經理。」

  「騙人,怎麼是他?」進公司以來,雖然他待她不能算非常好,但起碼也不像個壞人。

  「呂經理本來是在總公司工作,當初台灣成立分公司的時候,他自願調派來台灣,無非就是怕有人調查到他身上,他有一點做得相當成功,就是表現得不起眼,所以才不容易讓人起疑心,妳一定不相信,他到現在仍私下收集公司內部情報,打算賣給其它企業……啊!我們到了。」

  她已無路可跑,在連秘書的招呼下,被人半拖半推的送進總經理室去。

  出乎意料,她沒見到應該在辦公室的男人,卻見到了柳青青。

  鄭美伶在她身後介紹。「這位是總公司派來的副總柳青青,目前負責接續總經理手下所有事務。」

  咦?那嚴灝呢?

  姚君佩來不及問出口,眼前就伸出一隻有禮貌的手,向她示好。

  「姚小姐,不曉得妳還記得我嗎?好幾年前,我們曾在一家書店見過面,當時妳幫我找書,不曉得妳還記不記得?」

  姚君佩點點頭,禮貌性的回握。

  「哦!老天!幸好妳回來了。」柳青青像是鬆了口氣。「我快抓狂了,我先生一直在問我,為什麼我得留在這裡不回美國去?」

  「因為現在總經理在鬧失蹤記,理當由妳這個代理人負責。」

  姚君佩回頭看著發言的鄭美伶,表情十分困惑。

  「姚小姐,這次全靠妳了,我先生還在美國等我團聚,求求妳趕快把我那不務正業的哥哥找出來。」柳青青又是抱怨又是請求。「我看他這次真的氣極了,躲去哪也不通知我們。」

  「君佩,妳一定不忍心看我們一家不能團圓吧!」

  身前身後的兩人像唱雙簧,妳一言、我一語,這一來一回間讓聽的人一頭霧水,終於,十幾分鐘後,她們的嘴巴休息了,姚君佩才提出疑問。「請問,妳們是在跟我講嚴灝的事情嗎?」

  狂笑聲頓時響徹整間辦公室。「天呀!哥說得沒錯,妳的反應真的……好有趣。」

  「哥?」姚君佩擰了眉。

  「是呀!我是嚴灝的妹妹。」柳青青親切的笑著。

  「妹妹!」

  「我是嚴灝的親妹妹,因為父母雙亡,從小我們就在孤兒院長大,哥應該有跟妳提過,他是讓人領養的,那戶人家就姓嚴,後來他們搬去了美國;而我則是讓柳家帶回。」

  「七年前,哥回台灣打算陪我一起唸書,誰知道那一年我的養父母卻因一場突來的火災逝世,幸好那時候有哥陪著我……」

  柳青青難過了一會兒又道:「後來,嚴爸舊病復發,哥回美國時,也帶著我一塊回去,嚴爸和嚴媽認我為乾女兒,讓我保留柳這個姓氏。」

  現場突然出現了一根呆愣愣的人柱,別懷疑,那就是姚君佩。

  「我就知道哥一定沒把前因後果跟妳說清楚,才會讓妳誤會我們的關係。」柳青青不免數落起嚴灝的不是,「媽,乾脆我們帶著姚小姐一起回紐約好了,看那個跑得不見蹤影的人會不會自動現身?」

  「媽?」人柱動了一下,機械性的轉頭,尋找柳青青口中的「伯母」,可她橫看豎看,她的身後都只有一個人……

  不會吧?!

  瞬間,兩眼不信地瞪大、瞪大、再瞪大!

  鄭美伶則是回給她一記溫柔的笑容。「我說過我領養了兩個兒女不是嗎?就是他們兄妹倆。」

  鄭美伶走到姚君佩身前,給了她一支鑰匙,這鑰匙上掛了一個陶土動物。

  「這個……」姚君佩接過鑰匙。

  「我那頭痛的兒子很氣妳就這樣離開,而他也知道妳一定會來找我,就在交給我這支鑰匙後,自己也不見了,妳別看他都二十八了,一遇到妳的事還是會耍孩子脾氣,他甚至還念我沒有好好照顧妳,害妳被妳父母欺負。」

  「雖然我這笨兒子沒跟妳解釋清楚是他的錯,但看在他對妳一往情深,甚至為了妳自願帶上結婚戒指斷絕其它女人肖想的份上,麻煩妳幫我把他找回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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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畢業後,姚君佩就沒再來到台中。

  一見到掛在長頸鹿鑰匙圈上的鑰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裡--大二時和嚴灝租的小套房。

  踏上熟悉的樓梯間,她來到五樓,插入鑰匙,開門,幾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的心臟狂跳不聽使喚。

  屋內與記憶完全重迭的擺設,讓她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聲?

  這裡居然一點都沒變!

  她喜歡把小餐桌推到牆邊,椅子並牆靠,讓空間顯得寬敞;沙發床和單人床的中間,一定要有一個小矮櫃,好讓她放鬧鐘、手錶和一些隔天要帶的東西,這裡的一切乾淨得不像話,像是一直有人在打掃。

  她飄忽的視線落定在一幅懸掛牆上的玻璃框。

  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她竟然看見當年那張破碎的結婚證書,讓人拼湊回來,還裱框掛在牆上!

  顫抖地把裱框取下,她摸著玻璃表面,底下的紙讓人黏得完美。

  她的眼睛沒問題,這真的是嚴灝和她的結婚證書,是誰這麼用心的將它還原?

  一個名字在腦裡呼之欲出,她的眼眶中凝聚著一股熱氣。

  她瞄見了證書上的日期,九月十一號……啊!

  一個笨蛋拉著另一個笨蛋去做一件笨蛋事……

  原來,九月十一號,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呀!他一直是記得的……

  「妳要是再敢把它撕毀,看我會不會修理妳!」冷冷的聲音在門那端響起。

  姚君佩轉身看到嚴灝正倚在大門邊,兩手交叉放胸前,面無表情睇看著她。

  「灝!」她怯怯喚了他一聲,得到的是他的冷哼。

  「妳倒大方,兩次不告而別就把我送給別人,連問也不問我本人的意見,我是不是該謝謝妳的體貼?」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喜歡樣樣條件都比我好的柳青青……」

  「妳就這麼不相信我?我對妳的好、對妳的寵愛和關懷,妳都沒感受到是不是?」

  瞧他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姚君佩也不免倍覺委屈,剛剛凝聚的熱氣就這麼形成一滴眼淚,她咬著粉紅唇瓣,斗大淚珠不聽話的流下來。「你……明明就是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清楚你和青青的關係,也沒跟我解釋手上戒指的事,以前,我問你她是不是你喜歡的人,你也沒否認過,你對她的態度,是那麼重視,你教我怎麼不誤會……還有,你那晚對她的口氣,還買戒指套在她手上,我……你以為我就不難過嗎……」

  她不想哭的,可是說著說著,淚水便一發不可收拾,終於她說不出話,只能「哇」的一聲開始大哭,徹底的哭。

  都是他啦!明知道她的腦袋瓜不靈光,他為什麼不講清楚!書她以為自己喜歡上了有婦之夫!

  「妳別哭成這樣,這樣好醜的。」投降了,她的哭聲讓他心疼,想裝出一副凶樣以振夫綱的嚴灝最後還是決定做個寵妻的男人。

  溫暖堅實的胸膛來到她面前,她一邊啜泣,一邊伸出雙手抱住他,整個人跌進他的懷裡。

  他自嘲道:「看來全都是我自找的,如果我不那麼自信,以為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只要慢慢等,妳就會喜歡我,甚至還為了出一口氣故意說些誤導的話氣妳……也許就不會有誤會了。」

  「本來……就是你的錯。」吸吸鼻子,她止住哭聲。

  「喂!老婆,妳居然還把錯全推我身上,妳有疑問早問我不就得了,我也積了滿肚子的郁氣呀!」

  「誰是你老婆啦!」她臉紅,心裡卻很甜。

  「結婚證書都在妳懷裡了,妳還想賴!我只結過這一次婚,不叫妳老婆要叫誰?在法律上,妳已經是我正式的妻子了。」

  她嬌羞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往粉頰上一親。

  「青青在機場拿行李的時候,不小心將她的結婚戒指給弄丟了,她怕我妹婿罵她,千拜託萬拜託我幫她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戒指,這就是妳那晚見到的事情。

  「我媽不用說,妳已經見過了,她十七歲就嫁給了我爸,隔年發現自己不孕,所以領養了我,那年我才十歲。」他的手緩緩上移到她的臉頰,粗糙的指腹愛憐地輕摩她細滑的肌膚。

  「回美國的那段時間,明明每天都好累,可一到夜深人靜,我就會想起妳,擔心妳沒有照顧好自己,是不是又忘東忘西了,生病的時候有沒有人在妳身邊照顧妳,可偏偏我又走不開身,沒辦法回台灣,有的時候我甚至像個神經病一樣拿娃娃當妳來說話。」

  姚君佩想起了鄭美伶所提到的大眼蛙布偶,下意識,她伸出手圈住他。

  她的主動讓某人感到非常高興,「我媽知道妳的事情,說要幫我來找妳,代我照顧妳,我是使了點手段,讓妳進入天擎工作,這樣我才能時時知道妳的消息,我買下這間套房,還原成那時候的模樣,是為了將來有一天能讓妳知道,我真的很想妳,也忘不了妳。」

  他露出一記性感迷人的笑容,但聲音卻隱含警告。「不准再懷疑我的心意,妳別再打什麼把我讓給別人的主意,就算等妳愛上我還要等一段時間,我也不管了,這場婚姻我早當真,結婚戒指我也買好了,一個在我手上,一個在美國等著妳,我不允許妳再對這張結婚證書做壞事。」

  「才不是這樣!」姚君佩突然嘟起粉紅的雙唇,嬌聲抗議著。

  他坦白的話說得這麼感人,今天她也要澄清一件事!「我才捨不得毀掉我們的結婚證書。」

  哦?

  嚴灝挑眉,那先前這些撕破的碎片是什麼?狗咬的呀?

  哼哼!鬼才會信。

  「那是讓路上的野狗咬的啦!」

  沒想到她真這麼說,嚴灝表情一怔。

  「是真的,我帶著這張證書去找房東太太,想跟她說明原委,結果在回家的路上,我買的鹹酥雞引來一群野狗跟著我不放,我嚇得把手上東西全部扔向牠們,可能紙上也沾了香氣,事後,就成這樣了……」她把殘骸收集在一個牛皮紙袋裡,寫完給嚴灝的信後,她找不到信封,隨手拿了一個紙袋裝好,卻忘了袋中有放東西,這是在離開他十天後她才想起來的事。

  姚君佩說完話立刻屏著息,大氣不敢喘一口。

  頭頂傳來重重的吐氣聲,嗯~~他好像挺生氣的!

  「妳知不知道當我看到這些碎片,心有多疼痛!」就像他喜歡她的感情,被撕成一片片!

  結果搞了老半天,那不是她做的。

  「灝,對不起嘛!我也很難過證書被狗咬得那麼慘,你放心,每一片我都有用衛生紙擦過,沒讓狗口水的味道留在上面……」

  她……她是不是又說錯什麼話了?

  不然,她掌下的肌肉為什麼這麼緊繃?「好好好,我絕對不會再把它弄壞了,其實你很厲害,很強耶!能把這張紙拼得那麼漂亮,一點接縫都看不到……」

  「夠了,別再提醒我做了多蠢的事!」他抽走她右手上的框架,把她推倒在床上。「我要被妳氣瘋了,我怎麼會愛上妳這麼迷糊的女人?」

  姚君佩瞠大眼,他說什麼?愛她?

  「妳那是什麼眼神,我只能喜歡妳,不能愛妳嗎?」反正她人被壓著,動彈不得,可以乖乖任他享受,他懲罰性地往她鼻上輕咬。

  「不然,我為什麼心裡頭念著妳念了七年,又為什麼因為妳的離開而這麼難過和生氣?」他的唇移到她的頸間,繼續這又癢又疼的咬囑。「我又為什麼這麼寶貝這張結婚證書?」

  每說一句他就咬一下,又麻又熱的感覺一路竄延到她全身,他的大掌在她身上四處游移,她忍不住輕喘了聲。

  「妳那麼遲鈍迷糊,可是我卻喜歡,妳生病,我擔心得半死;有人欺負妳,我想保護妳,這麼簡單的原因,我不懂妳為什麼就是感覺不到我愛妳的心意?」

  他的唇回到她臉上,找到香甜的小口,打算極盡深情的覆上去,不料,卻遭兩隻小手的推拒?

  「等等,灝,都是你在說,可不可以讓我說說話啦?」小臉羞紅,她垂下視線,不去對上某人慾求不滿的臉色。「其實,我……也愛你,不,應該是早就愛上你了。」

  周圍一片安靜,直到有人興奮的大叫。「妳說什麼?妳不是只有喜歡我,還愛我!妳真是該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們兜了這麼大一圈。」

  「那時候我以為你是有婦之夫,所以不敢說嘛!」

  嚴灝把臉埋入她的胸脯前,緊緊抱著她。

  「我們結婚吧!」這一次他說得非常心甘情願。「跟我回美國,讓我替妳戴上戒指。」

  姚君佩羞澀地點頭,「那個……」她的聲音好小,「灝?」

  「嗯?」

  「可不可以把你的臉……移開?」他的臉剛好壓在她不大不小的胸部上。

  他會意過來,嘴角掛笑,不但不移開他的臉,反而往最近的肌膚上輕輕一咬。

  「啊~~嚴灝!」

  她嚇得一栗,他卻乘機把掌探入她衣裡亂來,為他大膽的舉動嚇住了,姚君佩不知道該先推他的臉、他的手,還是他的身體。

  「妳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他抬起一雙熾熱的眼瞳直盯著她,不同於以往的注視,他的目光帶著侵略意味,緩緩地掃過她緋紅的雙頰,顫抖的睫毛,和粉嫩的唇。

  「我和我媽有協議,她幫我回台灣照顧妳,但是,除非妳愛上我,不然我不能碰妳。」嚴灝露出不懷好意的賊笑,一副大野狼流著口水的模樣。

  她都承認愛他了,就表示他終於可以把她剝個光光,吃個過癮了。

  滿腦邪念讓人受不了,不管,他忍了這麼久,一定要把她徹底吃得屍骨無存,不是,是乾乾淨淨才行。

  他開始身體力行,一心達成目的。

  「灝,我問你……」輕喘聲中,她叫著他。

  「又怎麼了?」是他做得不夠賣力嗎?這女人還有時間叫他?

  「你……真的到現在還穿著長頸鹿內褲?」

  陪美伶姊逛街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腦裡,她還記得美伶姊在男士部門買內衣,還專門挑那種內褲上有著長頸鹿標誌款型。

  全身的熱情全教這句話給打斷,嚴灝挫敗的倒在她身上,男性雄風全讓她毀了。

  「是不是真的呀?拜託!你都快三十歲了耶!還喜歡長頸鹿到這種地步,連內褲上的圖案……」

  「閉嘴!」難得臉紅的他決定立刻封住她的嘴,吞下那些擾亂氣氛的話,很好,就這樣,他又有想吃她的慾望了,這回,說什麼他也不讓她再有機會說話!

  
  「快快,老公,我們要遲到了。」

  一個嬌小的身影迅速穿越臥房、客廳,直朝大門那飛奔過去。

  高大的身影安適坐在沙發上,口氣不疾不徐道:「等等,別急,抄著集合地址的紙條帶了嗎?」

  「啊!對,我放在房間的梳妝台上。」

  不久,小身影再度出現在玄關處,大身影又道:「薄外套呢?別忘了餐廳裡冷氣強。」

  「哦!對對。」

  一分鐘後,重複地點站著一抹喘著氣的小身影,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快點,我統統都拿齊了,該出門了吧!」

  「不,還有一樣東西忘了。」

  「還有?」

  「別忘了今天,我們是要拿東西給同學……」

  「啊啊!差點忘了,我放在百貨公司的袋子裡,等等,我去拿。」

  椅上休息的嚴灝舒展筋骨站了起來,他接過姚君佩手上拎的東西,一手親密攬著她的腰。「走吧!我們出發。」

  相較於去年兩人一前一後的錯開,今年的同學會兩人同時抵達,而且還在眾目睽睽下手牽手親密的走入。

  倒是姚君佩另三位好友,卻反常的遲到,到現在連個人影都不見。

  「哇~~嚴灝,真想不到,你竟然是天擎的總經理,待會幫我簽個名,我好做個紀念。」

  「沒想到做了短短兩個月的同學,現在還有緣做情人,如果當年他們動作快一點,加上另外三對,咱們班的班對就可以湊四對了。」

  「君佩,真的好想知道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快告訴我們嘛!」

  被人拉著的姚君佩,此時全副心力都放在眼前的甜點上,腦袋沒怎麼想就回答,「唸書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了。」

  眾人立刻發出驚呼。

  「等等,君佩,妳是說,你們早在大學,唸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嗯~~我們住在一起。」

  渾然不覺自己已經造成一張張驚嚇面容的姚君佩,挖著蛋糕的叉子沒停過,吞著蛋糕的嘴也沒停過。

  「天呀!沒想到連君佩這樣的女生都會跟人家同居。」

  「我們不是同居。」醇厚的嗓音提出糾正。

  咦?

  大夥一致把頭轉向正幫姚君佩遞上餐巾紙的男主角。

  「我們那時就結婚了。」

  抽氣聲、嗆到聲、咳嗽聲此起彼落,再也沒比這句話更勁爆了!

  解決完面前的甜點,姚君佩一抬頭,就見到大家一個個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樣。「灝,大家都怎麼了?」

  他替她將嘴邊的奶油擦去。「妳該把東西發給大家了吧?」

  聞言,姚君佩連忙把椅背上垂掛的袋子抱到身前來。

  「各位同學,當年我和佩佩結婚結得倉卒,所以下個月我們會補辦一場婚禮,希望大家都能賞臉參加我們的喜宴……等等,老婆,妳想上哪去?」

  原本想偷偷起身,然後悄悄離開的女主角,讓人一叫,抱著袋子僵直身子站在原地。「那個,我……我想去洗手間。」

  完蛋了,為什麼她出門前不能再仔細一點呢!

  「那妳抱著袋子做什麼,東西交給我,喜帖我來發,妳快去洗手間。」

  「哦!不不,東西我拿就好,你先坐著,我很快就回來。」

  「老婆,袋子給我。」

  大手一探,嚴灝拉住袋子一端開口,姚君佩沒料到他會伸手,懷中的袋子就這麼一傾。

  「咚!咚!咚!」掉出了幾盒東西在地上。

  頓時,室內一片凝靜。

  幾十雙眼珠子全盯著落在地上的內褲盒,每一個透明盒上都可以看見可愛的長頸鹿圖案,有的是一隻,有的是好幾隻!

  看的人全張著嘴,差點忘了要呼吸;姚君佩則是跳得遠遠的,一副撇清關係的模樣。「這是媽昨天幫你買的,說你一定會喜歡穿,誰知道這麼巧,這些內褲也是用同樣的百貨公司袋子來裝,我剛好又不小心拿錯了袋子……」

  十萬伏特的危險電壓正從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瞳發射過來,出於自我防衛,姚君佩立刻跳到餐廳門邊。

  看來,她今年還是得早退了。

  「姚、君、佩!」一聲爆叱下,跟隨著的是一片足以掀去屋頂的狂笑聲。

  最熱鬧的時候,自動門打開,遲到的三對男女,陸陸續續走進來。

  「咦?大家笑得真開心,我們錯過什麼精采的事情?佩佩,妳擋在門前做什?」

  原本想逃的人兒,就在來人的簇擁下,又被推回餐廳裡。

  有笑聲、有叫聲、還有咆叫聲。

  同學會,不比較成就、不計較過往,就是要熱熱鬧鬧、開開心心的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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