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論壇 繁體 | 簡體
Sclub交友聊天~加入聊天室當版主
分享
返回列表 發帖

[偵探推理] [倪匡] 亞洲之鷹羅開傳奇 15困獸[全文完]

[倪匡] 亞洲之鷹羅開傳奇 15困獸[全文完]

15困獸
  

大廈的巨幅玻璃突然暴裂,核電廠、升空行動也連出 意外,這一切驚險全因一封十億美元的勒索信而起! 到底幕後主使者是何方神聖?如比驚人的破壞力量從 何而來?勒索巨款的目的又是……


序 言
第01章 業餘棋賽  
第02章 展開調查
第03章 雲家有事相求   
第04章 事件轟動全球  
第05章 情報官黛娜
第06章 罩頭矮人  
第07章 不懂的語言  
第08章 人類打破牢籠

序 言
--------------------------------------------------------------------------------

好幾件事同時發生——或者說只有極少的時間上的差異。最先發生的,應該是那塊大玻璃的碎裂,沒有人知道如何碎裂的,所有在場的人,都只是在聽到玻璃的聲音之後,才知道那塊大玻璃碎裂了。

連羅開也只是聽到了那可怕的巨大的玻璃碎裂聲,但是他一定是所有人之中,最先循聲看去,看到玻璃碎裂的人。因為他的視線,投向那幅大玻璃的時候,還來得及看到碎裂了的玻璃在分裂開來,由大變小,由小變碎,像是電影的慢動作鏡頭一樣。

由於那幅玻璃實在太大,它有十二公尺乘五公尺,厚度是一點二公分,那是世界上最大的玻璃之一,由北歐瑞典的一家玻璃工廠製造——這家工廠是屬於雲氏精密工業鑄造系統,這人龐大的工業系統屬下有許多特殊的工業組合,生產各種精密的機件和儀器。

巨大的整幅玻璃,用來作為一個大廳的幕墻,大廳在一幢七十層的頂樓,其中的一面,就是那幅巨大的玻璃,把城市的美景,毫無保留地展示在眼前,被稱為建造藝術中的奇跡。

當大玻璃破裂的時候,一直到許多日子之後,由於玻璃破裂的一刻是如此驚心動魄,給人極深刻印象,所以幾乎變成了一個記時的標準,例如在兩年之後,就有人說:“大玻璃破裂之後的兩年,等等。由於聲勢實在太驚人,所以至少有兩分鐘,除了玻璃碎裂所發出的聲音之外,沒有任何別的聲音。

那個大廳可以容納超過一千人,當大玻璃破裂的時候,大約有三百多人,這些人是在參加一個棋賽。

那是一個真正的業餘賽,對業餘的資格,限制十分嚴格,所以有些地區的棋手,根本沒有參加的資格,例如日本棋院的棋手、中國大陸上被列為國家運動員的棋手等等,都沒有參加的資格。

TOP

第一章 業餘棋賽
--------------------------------------------------------------------------------

這樣嚴格的限制,自然損失了許多一流高手的參加,但是卻也保持了業餘的純正——有一些人堅持體育的業餘性。羅開其實並不是熱愛同意這一點,但是他既然是一個圍棋的愛好者,而且又不折不扣是業餘身分,所以他十分自然地成為這個世界性棋賽的參加者,而且成績斐然,一連幾屆,只要他能抽得出時間比賽的,他都名列三甲,像這一次,他是冠軍決賽的爭勝者,和他對奕的,是一個三十風左右、面色蒼白、沉默寡言的南韓人。

決賽就在那個大廳中舉行,幾個業餘的圍棋愛好者資助比賽,他們全是世界各地的富豪,所以經費十分充裕,冠軍的獎品,也十分名貴,每年不同。今年的獎品在比賽進行之中,一直公開陳列,那是一副由深紫色的水晶和白水晶製成的圍棋,配以白玉的棋盒,更名貴的是棋盤是一塊質地極佳的白玉。

這副圍棋,據說是古物,可是卻又沒有人說得出是哪一朝哪一代的物品,有幾個棋友,本身開設著十分具有規模的古玩店,都一眼就要以看出,那是十分珍罕的物品,可是也說不出它的來龍去脈,使得這珍罕的東西,蒙上一重神秘的色彩。

而且,更神秘的是,往年,冠軍獎品的捐贈者,都公佈姓名,當然全是十分愛好圍棋的棋友。可是這一次,賽會特別聲明:“這次冠軍獎品之名貴,為歷屆之冠,珍罕無比,舉世無雙,捐贈該項獎品的棋友,特別聲明,得獎者需妥善保存該項獎品,不能轉讓出售,但可以送於有資格獲得之人士。該項獎品獨特之極,來源不明,在此之前,從未為世人所識,故捐贈者的姓名,也不擬宣佈。”

還有一點反常的是,往年,一公佈賽事之後,冠軍的獎項就決定了——今年其實也一樣,一早公佈的冠軍獎項,是一座真金鑄成、手工世極其精美的大獎盃。

可是等到決賽的兩個人產生之後當晚,才突然有更換冠軍獎的宣佈,獎品立即展出,贏得了一致的稱讚。

參加冠軍決賽的只是兩個人:羅開和那南韓人,所以當眾宣佈的時候,主持人打趣地說:“這項名貴的獎品,倒像是捐贈者故意要送給兩位中的一位一樣!祝兩位決賽者好運!”

羅開當時也在場,他心中也為之一動,因為主持人的話說得雖然對,但也只對了一半,事實應該是那個不公開的捐贈者,故意想把這名貴之極的東西送給他一樣——因為誰都知道,在兩個決賽者之中,羅開的實力,遠在那個南韓人之上,這一屆的冠軍,除非是羅開故意放棄,不然,就十拿九穩!

使得羅開心動,感到奇怪的是,在決賽的形勢形成之後,羅開和那個南韓人一起和各棋友在一起的時候,有棋友就指出了這一點,羅開向他的對手望了一眼,發覺對方臉色更蒼白,仿佛失敗已經是事實,可是他卻又十分堅毅,不論實力相差多麼遠,他都準備作頑強的困獸之鬥。

羅開十分欣賞這種精神,而且,這個南韓棋手,開賽以來,以寡言出名,幾乎一句話也沒有和人交談過,是以看起來也特別孤獨。

羅開當時就對所有的人說:“我不一定會贏,棋道之中,是沒有必勝的說法的!”

一般來說,人人都知道棋藝決定勝負,羅開這樣一說,自然有更多人反對。羅開就笑著解釋:“我的意思是,三天之後,我和樸君決賽,我沒有必勝的把握!”

有人立時指出:“羅君,是不是你對冠軍並不在乎,所以準備比賽時故意讓呢?”

羅開正有此意,可是那當然不能承認,而需要在比賽之中,通過高度技巧來進行。所以他正色道:“當然不,我必然全力以赴!”

羅開一直在留意那南韓棋手的神情,他的名字是樸正實。他臉色白的可怕,可是眼神卻更沉毅。

而就在這樣的談話之後的第二天,就有了這副名貴之極的棋子棋盤,作為獎品出現。

羅開完全有理由相信,是有人看出了他對冠軍並不在乎,有意相讓,所以才拿出了那麼名貴的獎品,來吸引他得冠軍!

這名貴的獎品確然極具有吸引力,縱然是羅開——亞洲之鷹也不免為它所吸引。

當這副棋子公開亮相之時,一個對珠寶極具認識的人讚嘆道:“水晶並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但是那麼純凈的深紫色的水晶,也真少有,看,每一枚棋子,體積那麼小,可是看進去,卻深邃無比,仿佛是宇宙深處一樣!”

羅開本身就是珠寶的大行家,但也是一見就十分喜愛,他也決定了不再相讓。

可是,同時,他心中也生了一個疑問來:“什麼人非要他得到冠軍不可呢?什麼人為了要他得到冠軍而不惜拿出那麼好的東西來?有什麼目的呢?”

這兩天,他一直在思索著這個問題,可是也一直沒有任何答案。

羅開心知一定有原因,可是既然無從設想,他也就不再多費心神,只是處處留意。

棋賽在下午四時開始,一直到七時,雙方廝殺得十分劇烈。南韓棋手似乎對他的實力,作了若干程度的隱瞞,所以一上來的時候,羅開由於低估了對方的實力,一度處於下風。

但畢竟羅開的棋藝超越對方很多,所以不多久,就扭轉了劣勢,開始佔上風,從那時候開始,南韓棋手就陷入苦戰之中。

到後來,南韓棋手每一著,都要經過長時間的思考——他真是十分認真地在思考,在他蒼白的臉上,汗水涔涔,如果他遲一點去抹,汗水甚至會滴在棋盤上。

所有觀看棋賽進行的人,都一致看得出,南韓棋手已經沒有希望了。雖然大家都很佩服他的那種作戰精神,都保持著沉靜,可是間或,仍不免有一兩下低嘆聲發出來,表示感嘆。

羅開在又下了一子,取得了更大的上風之後,直了直身子,他想用儘量溫和的語氣,勸南韓棋手棄子認輸,不必再作困獸之鬥了——這在圍棋比賽中,是十分常見的事,甚至有高手對奕,只下了十數子,便有一方認輸的。

可是他直了直身子,還沒有開口,就先看到了那個一身白衣的南韓女郎——對了,幾件事一起發生,如果要說先後,那麼在玻璃猝然碎裂之前,羅開先看到了那個南韓女郎。

傳統的南韓高腰寬袍,細而長的鳳眼,白皙滑膩的皮膚,都說明她是一個南韓女郎,這個俏麗之極的南韓女郎,妙目盈盈,正注視著他,而且,俏容大為焦急,顯然,他注視羅開已有一段時間了!

而她注視羅開的目的,也再明顯不過——她在等待羅開看著她!而這時,羅開看到她了,所以,她一和羅開的目光相接觸,就急不及地向羅開作了一個手勢。

手勢作得飛快,包含了好幾個動作,可能是手勢想要表達的內容,相當複雜,可是她又不是使用標準的手語,所以,雖然機靈如羅開,一時之間,也無法領會她的全部意思,只可以知道她有事相求,而且十分焦急。

羅開立時揚了揚眉,表示疑問。

通常在這樣的情形下,那南韓女郎應該把剛才的手勢,再做一遍,可是,她卻已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因為就在這時,忽然有一下尖銳之極,可是又短促之極的聲音,陡然之間,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時間極短,可是大廳之中,人人震動,剎那之間,人人都像是捱了極銳利的針,迅疾無比的一刺一樣,無法不為之震動。

而再緊接著,就是羅開的對手,那個南韓棋手,陡然站起來,大幅度地揮了一下手,在他身後有一個站得較近的人,被他一下子擊中。

然後,就是可怕之極的大玻璃的破裂聲,羅開立時轉過頭去,反應敏捷絕倫。

在棋賽開始前,抽籤決定座位,南韓棋手選擇了面對大玻璃的位置,所以羅開的座位,是背對著大玻璃的。玻璃的碎裂聲如此驚心動魄,羅開立即轉過身去看,自然是他久歷冒險生活的原故。

他看到,玻璃是分三處地方為中心碎裂的,先是裂紋四面八方擴展,然後再崩裂,碎片和碎片之間磨擦著,發出更駭人的聲響,那麼厚的玻璃在未曾落下之前,紛紛爆裂成每一塊只有手掌般大小,帶著轟然的巨響,塌落了下來。

玻璃之處,是一個相當寬闊的平臺,所以碎裂下來的玻璃,不致於自七十樓的高空,散落到城市的街道中去——不然,那一定是一場大災難,飛墮而下的玻璃,每一塊都可以成為致命的兇器。

整個的爆裂過程,大約不會超過一分鐘,可是等所有的玻璃全落了下來,堆成了一大堆玻璃之後,足有一分鐘之久,是死一樣的靜寂。

三百多人,人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呆了,羅開自然應該最早回復鎮定,可是在這同時,他卻又看到了一件怪不可言的事。

在人人才一望向碎裂的玻璃的那一面時,也根本沒有人移動,可是羅開卻在這急速落下的一些玻璃碎片的反映中,看到似乎有人在移動。

他連忙轉移視線,看到了那個移動的人,那個穿著傳統白色寬袍的南韓女郎!

她只不過移動了兩步——如果大廳不是有羅開在,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決計不會有人發現她的移動。

由於每一個人,包括羅開在內,都為這發生在眼前的巨變而震驚,幾乎人人都如同泥塑木雕一樣,所以,那南韓女郎雖然只是打橫移動了兩步,不留意則已,一旦看到了,就十分礙眼。

羅開在乍看到時,心中想的是:這女郎真鎮定,人人都不能動,她還可以移動——這種鎮定功夫,甚至在自己之上!

接著,羅開就看到了那女郎移動的目的——她站立的所在,本來就在一張古色古香的桌子之旁,就是在這個位置上,她向羅開打手勢的。

這張桌子上,放著的就是棋賽冠軍的的獎品——那副珍罕之極的水晶棋子和白玉棋盤。其沒有任何防盜的設備,甚至連一個罩子也沒有,因為主持人認為,圍棋的愛好者,都應該是君子,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的。

羅開看到那個女郎移動了兩步之後,身子就遮信了桌子,她身上的白禰相當寬,所以遮住的部分又相當多,從羅開的這個角度望去,已經看不到那兩盒棋子了!

要特別說明的是,這時,大玻璃的破裂還未曾結束,陣陣驚心的玻璃碎裂聲,仍然密如聯珠一樣地在發生著,懾人心魄。

羅開看到那女郎的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如果這時,那女郎的嬌俏動人的臉龐上,神情和大廳中的別人一樣,十分驚慌的話,羅開也不會繼續留意她。

可是,那女郎的俏臉上,卻是一種十分專注的神情,她的一雙細南昌長的鳳眼,甚至半瞇著,這說明她,正在全神貫注地作著一件事!

她站在那裏沒有動,雙手又交叉放在胸前,她在做什麼事呢?這令得羅開更是心中起疑,也更為留意注視她而不被她發覺已有人在留意她。

羅開隨即發覺,她的寬大的高腰白袍在輕輕的顫動,就像是有一雙手,伸進了白袍,正在撫摸著那女郎的胴體一樣,而在她的身邊,又根本沒有人!

羅開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女郎在偷東西!偷的是桌子上的東西,白玉棋盤太大,她不可能放進白袍之中,她偷的是那一副水晶棋子!

一發現了這一點,羅開更感大為有趣,同時,他為自己一下子就識穿女郎的行為而自傲,那女郎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她交叉放在胸前的是一雙假手,她的真手,正在身後,自特製的衣服縫中伸出來,在大肆活動!

這種方法,其實並不新鮮,相當古老,許多盜竊者,尤其是穿了大衣的店舖盜竊者,最喜歡使用。

羅開緩緩吸了一口氣,這女郎一定是個中高手,因為只是極短的時間,她就跨開了兩步,回到了原來所站的位置上。

羅開看到,桌上兩隻白玉棋盒還在,可是羅開相信,盒中一定空空如也了。那女郎利用了一個十分難得的機會!她偷棋子的時候,棋子和棋子相碰,難免會發出一點聲音來,可是這時,水晶棋子相碰所發出的聲音,若和大裂的巨響相比,一如蚊子飛過跟和諧式噴射機飛過相比較一樣,再也不會為人注意。

這時,玻璃的碎裂已經停止,也就是說,突然靜了下來,也不是絕對的靜寂,堆得很多的碎玻璃堆,會滑落下一些玻璃來,發出一些聲響。

這時候,人們也從極度的震驚之中,逐漸回復過來,像是陡然啟動了什麼機器一樣,爆出了各樣的聲音,有的叫,有的嚷,有的無目的走動,有的拼命的揮舞著雙手。

羅開仍然留意著那南韓女郎,只見她在人們開始混亂的時候,離開了原來的位置,雜在人叢之中,也就是說,這時,就算有人發現棋子失竊,她也完全不在嫌疑者之列了,因為根本沒有人記得她會站在桌子旁邊!

羅開緩緩吸了一口氣,對他來說,大玻璃的破裂,雖然一剎那間,令他震驚,但那並不算是什麼——當時,未知玻璃破裂的原因,只把這件當作一項意外,羅開確然如此想。

後來隨著事情的發展,自然也有了另外的想法。

而在當時,屬於他十拿九穩可以到手的獎品,卻叫人偷了去,他無論如何不會心甘情願!

在一剎那間,他已想到了超過十種,讓這個細皮白肉,標致俏麗的南韓女郎受點懲戒的方法。

他同時也感到,應該有人挺身而出,來結束這種混亂的局面了!

他又等到了一分鐘左右,情形並沒有什麼改善,他就站了起來,高舉雙手,大聲叫:“大家靜一靜!”

在這種情形下,如果沒有人出面,混亂可能會一直持續下去,可是一有人出面,混亂就會結束。羅開一叫,立刻就靜了下來,只有一個人還叫了一句:“天!那麼大那麼厚的一塊玻璃,怎麼說破就破了?”

這一句話,正是每一個人心中的疑問,所以立時又引起了一陣嗡嗡聲。說這句話的,正是棋賽的主持人,一位德高望重的德國工業家。

羅開揚聲道:“有人通知了大廈管理處嗎?”

他這句話,還沒有得到回答,大廳的門打開,大約有七、八個人,急急衝了進來,一進來之後,就盯著那堆玻璃發呆。

那些人,有的穿著制服,有的穿便服,當然是大廈的管理人員,他們自然知道這塊大玻璃的來歷,所以看到了這種災難性的情形,人人目定口呆,不住搖著頭,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過了幾分鐘,一個中年人才吁了一口氣,轉回來:“我是大廈的管理經理,有沒有人受傷?”

大玻璃裂的情形十分奇特,它是突然碎裂,並不是爆裂的,所以碎玻璃並沒有出現四下進濺的情形,只是向下落了下來,堆成一堆。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除非有人緊貼玻璃就會受傷。十分幸運,當時大家都在留意棋賽的進行,都離得玻璃相當遠,所以事故雖然驚人之至,可是並沒有人受傷。

那經理松了一口氣,又道:“對於這宗意外,管理當局向各位女士、先生致以萬分的歉意,並且請各位儘快離開,好讓我們清理!”

管理當局這樣的要求,自然十分合理,這時玻璃碎裂,等於整幅墻不見,時值仲秋,大廈又高,涼風習習吹來,雖然熱愛有情調,可是看到一大堆怵目驚心的碎玻璃,大多數人,也不想再逗留。

可是有一個問題須解決:棋賽怎麼辦呢?

雖然羅開已大佔上風,但是這盤棋,畢竟還沒有下完!所以,一時之間,人人都向羅開和那南韓棋手望來。主持人問:“兩位的意思是…”

羅開向那臉色蒼白的對手望了一眼,作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聽憑對手決定。

那南韓棋手緊閉著嘴,一言不發,也沒有什麼動作,雙眼之中,卻閃耀著一種異樣的光芒。

主持人也正在問:“樸君,你的意思怎麼樣?”

南韓棋手仍然沒有回答,只是雙手緊緊握著拳。從他的神態之中,人人都可以看出,他不甘認輸,還想繼續拼搏下去!

羅開笑了一下,正待表示態度,忽然女郎,來到了南韓棋手身邊,在他的耳際,低聲說了一句話:“完全沒有別人看到。”

棋手一聽,雙眼有一陣閃亮,他隨即鬆開了緊握著的雙拳,簡單地說了句:“我認輸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所以也沒有引起多少爭議,主持人搓著手:“那我就宣佈,本屆世界業餘圍棋的冠軍是羅開先生,他得到的獎品是由無名氏捐出的名貴水晶棋子連白玉棋盤!”

主持人在這樣宣佈之後,望向管理經理,顯然是想趁機頒了獎,結束賽事算了,經理正用十分訝異的眼光望著羅開,也很明顯地是他聽到了羅開這個名字之後的一種十分強烈的反應。

主持人問了經理兩次,經理才道:“好!不要緊!”

職員把白玉棋盤和兩盒棋子取過來,交經主持人,又交到了羅開的手中。

羅開的雙手捧著白玉棋盤,兩隻玉盒就放在棋盤之上,羅開向各方點頭為禮,在一陣掌聲之後,羅開直向那南韓女郎,直來到了她的面前,十分有禮地道:“請替我揭開盒蓋,讓各位棋友,欣賞一下這副舉世無雙的水晶棋子,謝謝你!”

羅開期待著南韓女郎會有一剎間的吃驚,可是她卻全然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甜甜地笑著,姿態極其雅致地向羅開略矮了矮身,聲音動聽地道:“不必了吧,棋友都看過了,而且這裡,才發生了意外!”

羅開笑了一下,手中的白玉棋盤向那女郎移近了一些——幾乎碰到那女郎飽滿高聳的胸脯了——高腰的袍子恰好在乳下結腰,所以也特別令飽滿的女性胸脯突出。羅開仍然在堅持:“請你代勞!”

羅開這時的行動,已經接近不禮貌了!

在女郎身旁不遠處的南韓棋手,臉色簡直是灰白色,別人也都十分驚訝,投以奇怪的目光。

南韓女郎依然笑著,可是她望向羅開的目光,卻是極度的哀憐和乞求!那是一頭跌進了陷阱的小鹿的眼光!

人的眼睛本來是視覺器官,可是卻另有一項十分奇妙的作用:表達人內心的感情。

這時,那個白皙嬌俏的女郎,在表面上看來,十分鎮定,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可是她的眼神,正在表示她內心的絕望,驚慌和哀求!

羅開心軟了!

他,亞洲之鷹,鐵一樣的漢子,卻也有水一樣的柔情。這時,他在女郎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絕望的無助,完全像是一頭跌進了陷阱的小鹿,他就無法再硬得起心腸來去對付她。

所以,羅開縮回手來,同時,發出了十分豪邁的一下長笑聲,轉過身去——在他轉身的時候,他還來得及留意那女郎一下,在那女郎細長的鳳眼之中,看到了感激莫名的一股眼神。

這時,棋賽的主持人宣佈今年的棋賽,正式結束,有一些人已離去,有不少人圍住了羅開,在向他祝賀。羅開看到那南韓女郎和南韓棋手,正一起離去,顯然兩人之間有一定的關係。

在那南韓女郎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她回過頭來,向正在人群中的羅開望來。

羅開也正望向她,兩人四目交投,雖然相隔得相當遠,可是互相之間,還是迅速地用眼神交換了一下心意。羅開在對方的眼神之中,又一次地接受感激莫名的訊息。而羅開放送出去的訊息是:“希望能再見到你!”

那女郎顯然會意,因為她立時微微點了點頭。

這種只憑眼神,就可換心意的情形,是令人心曠神怡的,所以羅開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頓時覺得十分愉快,那一副罕見的水晶棋子,似乎也不算是什麼了!

TOP

第二章 展開調查
--------------------------------------------------------------------------------

當羅開表示要離去時候,大廳中的人,已散了十之七八,羅開在聞開之前,先來到了那一大堆碎玻璃之前,站了片刻。

他想弄明白,那麼大、那麼厚的一塊玻璃,何以會一下子就碎裂成這樣——一定是一種十分巨大的破壞力量,才能形成這樣的結果!

可是他卻一點概念也沒有,他只是可以肯定,這樣巨幅的玻璃,製造極其困難,要有十分先進的技術和設備,才能造得出出來。

就在這時,他覺得有人來到了他的背後。

所有過著冒險生活的人,都不會喜歡有人悄悄地在身後接近,但是羅開卻不在乎,因為他知道,自己至少有二十種以上有效方法,去對付意圖在身後對自己不利的人,所以他絕不大驚小怪,也不急於轉身。

他的背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塊玻璃,是雲氏工業集團的產品,世界上最大的玻璃之中,佔第三位。”

羅開仍然未曾轉身,他已以從聲音之中,辨出那是大廈的管理經理在說話。

他自然也知道“方氏工業集團”這個工業集團精密工業的心臟,沒有它所生產的精密工業產品,許多強國的國際事業和太空探索,必然將大打折扣!

羅開也知道,這個工業集團的主持人,雲氏兄弟,和近年來不是很公開活動,可是卻曾經名震江湖的木蘭花姐妹,有很深的關係。其中雲四風,還是木蘭花的妹夫,穆秀珍的丈夫!

正由於這個緣故,所以他對管理經理相當客氣,他推測經理也隸屬於雲氏集團。

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轉過身來,他盯著那堆碎玻璃,在高想著能令它碎裂的原因。

經理的聲音繼續在他的背後響起:“這幅玻璃,可以承受兩千五百公斤的撞擊力,羅開先生,要令它碎裂成現在這樣子,需要的力量,足以破壞任何物體!”

羅開聽到這裡,才轉過身來,他看到經理正用一種十分殷勤的目光,望定了自己。羅開道:“可是,除了玻璃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毫無損壞!”

經理一揚眉:“奇怪這至——這件事,必然會展開調查,羅開先生是不是肯協助?”

羅開連十分之一秒都沒有考慮:“不!我有太多事,不能給你任何幫助!”

經理現出明顯的失望之色,羅開並不再看他,就大踏步向外走去。

羅開並不是覺得奇怪,可是就算他想知道,究竟何以會發生那樣的事,他也決不會協助大廈經理調查!大廈經理在一聽一棋賽主持人叫出羅開的名字之際,知道了那就是大名鼎鼎的亞洲之鷹,可是他卻不知道,高傲的鷹是獨來獨往的!

而且,這時候,羅開確然想快一點離開,因為憑直覺,他十分有理由相信,那細巧的南韓女郎,會偏差快地和他接觸!

他從那女郎的眼神之中,得到這樣的感覺。

他離開了大廈——在他登上車子這前,他把棋盒打開來看了一看,盒中的水晶棋子,果然一枚不剩,那女郎下手十分徹底。

上了車之後,羅開駕車回灑店——雖然在很多地方,羅開都佈置了舒適的住所,但由於棋賽是相當分開的活動,所以羅開住在酒店的豪華套房之中。

羅開在這豪華酒店中暫住,並不是什麼秘密,甚至傳播媒介也曾報道過——這各情形,在羅開的冒險生涯中,極其罕見,他一直是甚至連真面目也盡可能不被人知道的。

可是,他畢竟不能蒙起臉來以“神秘棋手”的姿態去出賽,也就只好公開一下自己的身分了。好在藝高人膽大,他也不怕自己真面目暴露。

也由於這一點,所以他相信,那“卿本佳人,奈何作賊”的南韓女郎 ,要找到他,並不是什麼難事。

果然,他才走進酒店大堂,一個職員就向他迎了上來:“先生,有你的急件!”

羅開一點也不覺得意外,走向櫃檯,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信上寫的十分娟秀的漢字:已在房中相候。

在房中相候,並沒有說明是哪一間房間,那自然就是羅開所信的房間了。

也就是說,那南韓女郎擅自進入了他的房間!這雖然不致於羅開感到生氣,但是也足以令他皺了皺眉。

而且,那女郎沒有署名。

這種情形,說明了兩件事:一、這個女郎的身分神秘,而且有一定的冒險生涯技能。二、這個女郎在房中相候,可能另有目的!

羅開在走出電梯之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房門口時,又停了一停,才輕輕敲了下門,門立時打開,開門的就是那南韓女郎,她仍然穿著離支的衣服,可是不同的是,她的雙頰泛著紅暈,看起來盡增嬌美,她開了門之後,後退了兩步,向羅開行著十分恭敬的禮,然後,俯伏在地上。

這一下行動,大大出乎羅開的意料之外,他關好了門,背靠門而立,並不去挽扶她,看她還有什麼怪花樣施展出來。

那女郎人俯伏在地,可是卻昂起了頭,望著羅開——在這種情形下,她的體態,十分撩人,她用十分誠懇而動聽的聲音道:“太感激你能原諒我,太感激了!”

羅開略笑了一笑:“我有說過我原諒你嗎?”

那女郎一聽,垂下了眼瞼,幽幽地道:“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你沒有令我當場出醜,我已經感激不尺了,請你懲罰我!”

好說完之後,就垂下了頭,雖然在寬大的袍子之下,可是她綣曲著,伏在地上的身子,看起來還是十分誘人。羅開緩緩吸了一口氣,走過去,俯身去扶她,那女郎的身子,輕的像一張紙,一下子就被羅開扶了起來——她當然不是真的身輕如紙,而是她立刻就知道了羅開的意思,順著羅開的意思行動,自然會產生那樣的效果!

站起身來之後,她水靈靈的眼睛,望向羅開,雙頰上的紅暈更甚,她不由自主,揚手用手背,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貼了一下,嬌羞無限。

羅開也看得有點心醉,也伸手在她的頰上,撫了一下,發現滾燙的驚人,那女郎垂下了頭,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我……感到自己像是一個自動投向男人懷中的小蕩婦!”羅開不是什麼不沾女色的偽君子,眼前這個女郎,那麼細巧迷人,他自然也動心。可是羅開曾寬恕過她的偷竊行為,如果再和她親熱,就像是借此要脅,來佔她的便宜,這種事,羅開是不做的。這是羅開對待女人的原則。

正由於羅開有這樣對付女人的原則,所以這女郎的那句話,就說得十分合時。

她在講了句話之後,雙頰更紅:“我……像是私奔的不淑女!”

她在這樣說的時候,舉起雙手來,遮住了自己的臉。她的雙手,白膩幾乎透明,血脈隱隱可見,可是卻有一種異樣的豐腴和柔軟。

羅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拉開了些,女郎並沒有掙扎,身子反倒向羅開靠了靠。

羅開在她的額上,親了一下:“你不想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那女郎像是感到十分意外,她望著羅開,呼吸有些急促,反問:“你……不先要我?”

她在這樣說了之後,立即覺得自己說得不是很適合,所以她立即乖覺地改口:“你看我的心跳得多厲害!”

她握住了羅開強而有力的大手,按到了自己的胸前。的確,羅開的掌心,立時可以感到她的心在跳,跳得十分劇烈,當然,羅開同時,也感到了她挺聳的,富於彈性的乳房給與男性的角覺的快感。

羅開十分溫柔地把手掌放在她的乳房上,沒有進一步動作。那女郎一雙妙目望向羅開,先是十分疑惑,接著又有失望的神色,垂下關去,長髮披向一邊,露出白似雪的一段後頸來。

皮膚白皙的女人,有三處地方,格外誘人,後頸便是其中之一,羅開也不禁看得怦然心動,他伸手在她的後頸上輕撫著,女郎深深吸著氣。

羅開緩緩地道:“我不想我的行為有要脅的成分,也不要你的行為有贖罪的成份!”

那女郎立時發出了“啊”地一下嬌呼聲,抬起了頭來,感激的神情代替了一切,並用力點了點頭,表示她明白了羅開的心意。

羅開後退了兩步,作了一個“請開始介紹你自己”的手勢,那女郎斂衽行禮:“我叫金艾花,是金取派的第三十七代傳人。”

羅開陡然呆了一呆,想不到女郎的自我介紹,竟然會如此直接和簡單明了!

金艾花,那不算是一個十分特別的南韓名字,南韓人的姓氏之中,金本就是大姓,令羅開怔呆的是,她介紹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羅開見多識廣,他真是無法知道“金取派”是什麼意思,說不定會誤會成武術的一派,雖然,和武術多少也有一點關係,但畢竟大不相同!

“金取派”是一個竊賊、扒手、小偷的組織!

總之,不告而取,用智力、技巧,而不涉及暴力的竊盜行為,都列入金取派的行動範圍之內,金取派可以說是東北亞最具規模的盜竊組織,不但勢力遍及南韓全國,連日本也在它的勢力範圍之內,甚至有傳聞說,再往北去,庫頁島上,也是它的勢力!

金取派不是現代化的組織,歷史十分悠久,追溯起來,至少有上千年了。

據稱,金取派的始祖,來自中國的江淮平原。淮河流域的人很窮,小偷、扒手也就特別多,流傳開去,到了山東河北,再向關外一闖,或是渡海,中國的竊盜技術也就翻山越嶺,漂洋過海,到了南韓、日本、琉球,甚至南洋,菲律賓!

聽起來,對中國這個古國,似乎不是很有敬意,但樹大有枯枝,五千年的歷史之中,自然也包括了竊盜技巧在內的。

這金取派創派至今,羅開本來也無法知道有多少年了,剛才聽金艾花說,她是第三十七代傳人,那麼足可證明有上千年曆史了!

據羅開所知,金取派收取門人的資格十分嚴,決不是見人就收,而且,一切都按古法訓練,也一切都按古法來執行規矩,相當嚴格。

金取派究竟有多少人,傳說紛雲,但是單在南韓,只怕就超過三萬人,真想不到,這樣一個具歷史,有規模的盜竊集團的主腦,會是這樣一個細巧嫵媚,動人的年青女郎!所以一時這間,羅開的神情變化,豐富得可以!

金艾花的眼睛眨動了幾下,羅開怔道:“我知道金取——那一副棋子,竟要勞動金取幫的幫主,親自出手,真叫人難以相信!”

金艾花嬌笑:“你只不相信我是金取幫的第古十七代傳人!”

羅開揚了揚眉,表示正有此意,金艾花的臉上,忽然紅了一紅,突然轉過身來,背對著羅開,俯下身,翹起了臀部,同時,掀起了袍子!

這一下動作,當真是突兀之極,一下子,把她雪白渾圓的豐臀,呈現在羅開眼前。

雖然,她有褻褲,可是那是少得不可再少的那一種,令得她的豐臀,看來比全裸更要誘人!

而當羅開看到了她圓而豐滿的令人窒息的臀部時,也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了——她並不是在展示她的美臀,而是在展示她的身份!

接下來,羅開,亞洲之鷹所看到的景象,儘管他見多識廣,也不得不承認嘆為觀止,是他以前從來未曾見過,以後也沒有什麼機會在別人身上看到的奇觀!

首先,他看到的是,在雪白得眩目的豐臀之上,兩個標準的半圓上,第一邊都有著奇特之極的紋身——竟然是金色的紋身。

紋身的線條相當細,兩邊的圖案,都是一樣的,並不是太複雜,一看就可以看出每邊都是一雙手,可是每一雙手卻都有著許多雙手指——像是疊影的相片一樣,手指的形狀不一,或伸或屈,一時之間,也數不清究竟有多少雙。

而就在這時,金艾花開始曼吟起來,聲音十分細柔,動聽之至。吟的是一種什麼曲調,羅開並不是十分熟悉,可是入耳卻經人極舒適的感覺。

隨著曼吟聲,她的腰肢擺動,帶動著她的豐臀,作起轉動來。

乳波臀浪,本來就極其誘人,但是羅開這時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奇觀——金艾花竟然在轉動臀部時,有能力控制她屁股上的肌肉,作有節奏的收放!

於是,她的圓屁股,除了轉動的大動作之外,還有顫動的小動作,兩者一配合,在屁股上所刺的那兩雙金色的手,就像是活了一樣,開始動作起來!

開始,隨著緩慢的曼吟聲,那兩雙“手”的動作,還不是太快,只是看到扭動。而她的曼吟聲越來越快,手的動作,也越來越快,竟然是根據動畫的原理——人眼睛保留十五分之一形象的能力而形成的動畫,在金艾花的豐臀之上,有一雙靈活變幻的、作出各種動作來的金色的手!

羅開早就聽說過,金取幫的幫主,有特別的標誌,有異於別的幫派的什麼掌門令牌之頭,可是他再也想不到會奇特如此地步!

在一開始,羅開自然看得目為之眩,可是不多久,急速轉動,扭擺的豐臀,所引發的,已是無比的衝動。

羅開踏前一步,雙手享受著圓滑豐膩,金艾花吟聲更高、更急、突然,她雙手一翻,把寬大的袍子,從頭上整個翻了過去。

她的上身赤裸了,她的身子並沒有停止扭動,那是種奇特的節奏,在扭動之際,她挺聳的雙乳,顫動得快速無比。

羅開的喉間,開始發出了混濁不清的聲音,金艾花扭動著,離開他較一些,變換著舞動的姿勢,忽而上身後仰,忽而在地上挺身,她緩慢但是十分堅決地把身上最後的遮蔽除去,把自己完全呈現在羅開的面前。

雖然她的舞蹈動作看來都十分難以達成,可是她做來卻自然之極,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美感,刺激著觀看者的每一根神經,再加上她一直曼聲嬌吟,那更把人的情慾提升到爆炸的程度。

羅開真正感到了爆炸,他在金艾花忽然一個旋轉,轉到了他身前之時,一伸手,已摟住了她的細腰,金艾花立時身子向後仰去,羅開的另一隻手,已托住她的後腹,把她的嬌軀,托得離開了地面,那使得金艾花的雙腿,可以盤住了羅開的腹部。

接下來的時間之中,金艾花利用她身體的柔軟度,所能擺出來的姿態之多,簡直匪夷所思到極點,而每一個她所造成的姿態,又都能帶來不同程度的歡愉和刺激,有的時候,甚至令得羅開手忙腳亂,像是初出矛蘆的小夥子!

然而,到了最後,金艾花就和任何原始懷情慾發作到了極至的女性,沒有什麼分別,她顧不得再以自己的特種技巧取悅對方,而是自己也沉進了無底無邊的歡樂之中!

然後,是一個相當長的時間的沉靜,靜得古怪——他們不但互相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而且還可以聽到汗液自毛孔中擠出來的聲音。呼吸聲,是這之後才發出來的,是久屏呼吸之後急速的喘氣。

金艾花的手臂繞著羅開的身子,羅開的膚色健康,金艾花的膚色白皙,形成了十分強烈的對比,他們的身子,也是一樣——白皙的女性十分動人,可是歐洲人的白皙,和亞洲人的白皙,雙不大相同。亞洲北部的膚色細膩白皙,簡直可以叫人窒息!

好一會,金艾花才止住了喘息,發出了一下呻吟聲,把臉頰緊巾羅開結實的胸膛上,羅開也止住了喘息,輕摟著金艾花。

金艾花緩慢地道 :“你不但救了我,而且還經了我一個新的生命!”

羅開一個轉身,把金艾花整個人,用雙手托了起來,金艾花立時擺出一個十分動人的姿勢來。

羅開放金艾花下來,讓金艾花身子,軟軟地伏在他的身上,親著她的鼻尖,問:“你曾學過雜技?”

金艾花點頭:“我是國家一級馬戲團的雜技主要演員。三歲開始接受軟身骨訓練,十二歲得過國際馬戲技匯演金質獎章!”

羅開現出訝異的神情——自然是在問她:何以一個出色的雜技演員,會成了金取幫的幫主?

金艾花略昂起上身,可是她的雙乳,仍然緊貼著羅開的胸口:“人的命運不由自己安排,三歲那年,父母把我送進雜技班,誰知道班主竟是金取幫第三十六代傳人,一下子就看上了我,所以,從三歲起,我就同時接受各種盜竊本領的訓練!”

羅開忽然想起來:“是你為了引開所有人的注意力,所以才弄碎了塊大玻璃的?”

金艾花愕然:“當然不是,只是我善於利用環境,替自己製造方便而已!”

想想當時情形混亂,羅開不禁不為佩服。能夠在那樣的情形下,當機立斷,展開行動,自然非有過人的鎮定功夫不可!

羅開望了她一會,才道:“我完全原諒你,你不必再認為自己是犯了罪,而有內疚。”

金艾花聽得羅開那樣說,先是呆了一呆,像是不明白羅開在說些什麼,但隨即,她現出十分俏皮的趣的神情,接著,又把臉埋在羅開的脅下,發出了一陣咯咯的嬌笑聲,笑得嬌柔的身子,在不住地顫動。

羅列受了她開心的笑聲的感染,也笑了起來:“我可是說錯了什麼?”

金艾花抬起頭,一雙明亮清澄的眼睛,望定了羅開:“我是金取幫的幫主,認為盜竊是一種藝術,不會有任何犯罪感,更不會內疚的!”

羅開“啊”地一聲:“我倒忘了!是不是只在失手的時候,才會內疚?”

這句話一齣口,金艾花的反應又大大出乎羅開的意料之外,只見金艾花陡然之間,花容失色,像是聽了世上最可怕的事一樣,她甚至緊緊摟住了羅開,分明是想藉此減輕心頭的恐懼!

羅開更是奇怪,等待著她的解釋。過了好一會,金艾花才吁了一口氣:“請別再提起……這兩個字。金取幫的人,出道之後,是絕不能……失手的。一次都不能,有了一次失手,是真正的失手——”

金艾花說到這裡,停了一停,神情更是駭然。羅開吃了一驚:“什麼意思?”

金艾花揚起了左手,在右手的腕上,砍了一下,然後,又立時緊緊抱住了羅開,身子竟然禁不住在發抖!

羅開自然一下子就她的意思,可是卻無法接受,他捉住了金艾花的手:“你在胡產,若是一次失手,就要把手砍下來,金取幫還能有什麼幫眾?扒竊哪有不失手的?幾萬人都成了單手人了!”

金艾花把雙眼睜得極大,望著羅開,羅開笑:“好,我又說錯了什麼”

金艾花的神情,仍然十分詫異:“誰說金取幫有那麼多幫眾?”

金艾花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尋是經過極度誇大的傳說,由於金取幫太出名了,所以和竊盜行為沾了一點邊的人,都自稱是金取幫的幫眾。實際上,金取幫的幫規極嚴,從小接受訓練的,在成年之後,也大多數退出,真正的幫眾,自然極少!”

羅開好奇心大作:“究竟有多少?”

金艾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立刻回答,羅開則想說如果不方便回答,可以不說時候,金艾花已然有了答案:“在世界各處活動的金取幫幫眾,一共有三十七個——連我這個幫主在內!”

這個答案,使羅開大感意外,捧住了金艾花的俏臉,現出疑惑的神情。

金艾花一面吻著羅開的手掌,一面道:“這三十七人,自然都是竊盜方面的一流高手,在其他的盜竊者的心目中,有著極崇高的地位,雖然他們的真正身份,只不過一個金取幫的普通幫眾,但是同時,卻可以是幾個盜竊組織的首腦,這就是金取幫眾何以在江湖傳說中,聽來聲勢十分浩大的原故!”

羅開聽了金艾花的剖析,不禁暗暗咋舌。金艾花還說:“聽來聲勢浩大”,可是實際上,三十七個金取幫的幫眾,在世界各地,個人都控制了幾個盜竊組織,金取幫又控制著他們,那麼,金取幫毫無疑問,是世界上最具勢力的盜竊組織!

而在他懷中,魚龍曼衍、千變萬化、百依百順、宛轉承歡的小美人,竟然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盜竊組織的幫主,這真有點不可思議!

金艾花仍然像一頭貓一樣,縮在羅開的懷中,羅開的大手,在她柔滑之極的肌膚上撫摸著,也就像在撫摸一隻馴服的波斯貓一樣。

金艾花的聲音更動聽:“所以,你明白我心中對你是多麼感激!”

羅開笑了一下:“我也該感激你,你經了我前所未有的經歷!”

金艾花的手指,指在羅開的鼻尖上,緩緩搖著頭,像是在嗔怪羅開的言不由衷。可是羅開卻是衷心的,羅開又一產次道:“真的,你以為世上如此高超的軟骨功的女性有多少?更不是每個都那麼動人,也更不是每一個都那麼真心誠意和我結合,所以,我的話是真的!”

金艾花聽羅開的話而感動,抱得羅開更緊,深深地吸著氣,然後,兩個人都靜了一會,金艾花才又道:“你最後的對手,是我師父的兒子!”

羅開“唔”地一聲:“那個馬戲班的班主!”

金艾花點了點頭,羅開知道她快說到正題了,正題是她為什麼要竊取那棋子。

在這時,羅開又作了幾個假設,但是都不能成立了,他雙手在柔滑的肌膚上移動,決定不再動腦筋,多享受金艾花的嬌軀所給他的愉快。

金艾花卻又靜了一會,才道:“我在偷走棋子的同時,放進了重量相同的石粒進棋盒!你一定已經發現了?”

羅開搖了搖頭:“沒有,我肯定你已取走了棋子,就沒有再打開盒子看過!”

金艾花一直把臉貼著羅開的胸膛說話,這時,抬頭對羅開看了一眼:“當時,你留意到我的行動,已經十分難得,你不可能看到我的偷取棋子的實際過程的!”

羅開道:“確然如此,可是知道你在做什麼,也知道一定成功!”

金艾花輕輕嗯了一聲,羅開又補充:“我甚至認為那塊大玻璃的突然破裂是你造成的,目的是製造混亂,趁機下手!”

金艾花吐了吐小舌頭,神態十分誘人:“我那有那麼大的本事,那要什麼樣的破壞力量,完全出我的能力範圍之外!”

羅開又不禁想了一想,要令得那塊大玻璃破裂,是需要一股巨大的破壞力量,這股破壞力量,自何而來的呢?

當然,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他不會深一層想下去,他先要知道金艾花為什麼要下手偷這副棋子。

金艾花又吸了一口氣:“事情該從我這個師弟開始講。”

羅開知道,她“這個師弟”,就是和他決賽的對手,那個南韓棋手——羅開早就料到他們之間有關係。羅開不禁有點看不起那南韓棋手:“他自知不能贏我,又想得到獎品,所以托你下手?”

金艾花並不理會羅開的問題,只是自答自說著——羅開立即知道她不直接回答的原因,是因為事情頗為複雜,決不是簡單的“是”或“不是”所能回答得了的。

金艾花道:“他來找我,求我替他去偷那副棋子,並且告訴我棋子是白水晶和紫水晶製造的,事前也帶我到會場看了棋子和環境。”

羅開不出聲,只是伸手在她的細腰上有節奏地輕拍著,那會令被拍著十分舒服,所以金艾花在敘述中,有時會忍不住發出一兩下“唔唔”的聲來。

金艾花忽然伸直了雙腿一下:“這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我自然答應了他。可是我也問過他,為什麼不把棋子贏到手!”

羅開自鼻孔發出了一下聲響,表示他已以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是金艾花的回答,和羅開所料的,有不同。

金艾花道:“他的回答是,一來,他在棋賽中贏不了你。二來,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他隱約知道你是一個十分厲害的江湖人物。三來,他知道,捐獎品出來的神秘人物,有意要使這副棋子落在你的手裏。”

羅開本來直半閉著眼睛,聽到這裡,他才陡然睜開眼來,因為在看到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冠軍獎品之後,他也會有過這個感覺!而如今金艾花又這樣說,可知其間必有蹊蹺在!

金艾花也陡然吸了一口氣:“我師弟多少知道這副棋子的來歷,他自小就酷愛下棋,喜歡聽有關棋子的一切故事和傳說,由於他棋力不差,也識得很多棋士和棋術愛好者,他在一位老者的口中,聽說過有關這副棋子的事!”

羅開略側頭,同時,半坐起來,金艾花自然而然隨著調整她的姿態,由於她的胴體是如此柔軟,因此不論什麼樣的情形下,她都可以緊偎著羅開。

羅開問:“這副水晶棋子有著秘密?”

金艾花沒有立即回答,神情深思。

羅開又道 :“還是這副棋子本身,已經有著十分高的價值?”

金艾花道:“本身的價值自然高,但是傳說中的價值更高……是一個棋手夢寐以求的一種境界!”

羅開本身是棋手,自然明白:“可以通過它,得到天下無雙的棋藝?”

金艾花側頭想了片刻——她在擺出這個姿勢的時候,神態相當動人,然後,她嘆了一聲:“我……我不是很相信,可是他堅持說,誰要是擁有這副棋子,誰就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

羅開笑了起來,他和金艾花一樣,自然也不相信。所以他的語調之中,很有嘲諷的意味:“是至高無上的力量,不單棋藝?”

金艾花有惘然的神色:“我也不是很清楚。”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她柔軟嬌笑的身體,擁在懷中,伸手在她滑腴的背部上撫摸著:“我可以把原裝的棋盒,和那白玉棋盤,都還給你,由你轉送給他!”

金艾花現出十分驚訝的神情,睜大了眼,緊接著,又高興莫名,那是真正“喜出望外”的神情,她的身子,甚至因為興奮,而在微微發顫,她甚至興奮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連連點頭。

過了好一會,她才吁出了一口氣來:“太感謝了,太感謝了,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羅開也想不到金艾花竟然會喜歡成這樣子,他笑著:“你給了我那麼大的快樂——”

金艾花嬌羞無限,把身子縮成了一團,先在羅開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後才道:“應該說,你給了我……雙重,三重的快樂!”

他們兩人都沉浸在快樂之中,他們都可以在雙方漸漸升高的體溫之中感覺到這一點,而就在這時候,電話鈴聲卻不識趣地響了起來。

金艾花立時向羅開作了一個鬼臉,低聲問:“是哪一個美女找你?”

羅開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也根本無法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他嘆了一聲:“忘了告訴接線生,不接聽任何電話!”

金艾花悄聲坐著,已把電話拿起來,交給了羅開。電話一被拿起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打電話來的人,一定二分性急,因為已經傳出了七、八下叫喚“鷹”的聲音。

羅開接過電話,“嗯”了一聲,電話中是一個十分年輕的男聲:“鷹,我是溫寶裕,記得我嗎?我們曾一起在台北,解開了天神之盒上的死結!”

羅開自然記得那個可愛的年輕人,他對溫寶裕的印象十分好,本來不是很願意聽電話的情緒也一掃而空,他坐直了身子。在他身邊的金艾花立即知道,這是一個相當重要的電話,所以她只是靜靜地環抱著羅開,銷售量小貓一樣,偎依在他的身邊。

羅開笑著回答:“當然記得——你在什麼地方?怎知我在這裡?”

溫寶裕道:“我在我的地方,知道你在這裡的情形很怪……你有時間細聽?”

羅開“呵呵”大笑:“我可以選擇不聽嗎?”

溫寶裕也笑:“真是,和鷹說話,應該摒棄一切世俗的虛偽——你沒有選擇,就算你的身邊有一個美女在,也必須聽!”

羅開笑得更大聲:“我身邊確有一個美女在,也必須聽!”

溫寶裕連聲道:“痛快!痛快!”

TOP

第三章 雲家有事相求
--------------------------------------------------------------------------------

他自然是在表示,和羅開這樣的人打道,是一種極愉快的的事。然後,他才道:“有一個人,本來是找衛斯理求助的,可是衛斯理不在,不知道到哪去了!”

羅開“嗯”地一聲:“衛斯理行蹤飄忽,盡人皆知。”

溫寶裕道:“衛斯理不在的時候,他授權我接聽他的電話,所以我接聽了電話,那個人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和女俠木蘭花有很深的關係,他姓雲——”羅開一聽到這裡,就“啊”地一聲:“是雲家兄弟中的啊一位?”

雲氏兄弟五人,都是傳奇人物,近年來,很少涉及冒險生活,在精密工業上開闢了廣闊的新天地,雲氏集團的工廠,遍佈世界各地,從事許多工業產品的生產,卓越之至,許多國家的探索事業,若是離開了雲氏集團的產品,根本無法進行。

羅開對雲氏兄弟的大名,自然聞名久矣,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溫寶裕十分洋洋自得:“是不是?若是普通人,我也不敢驚動閣下!”

羅開有點不明白:“雲氏兄弟之一找衛斯理,又與我有什麼關係”溫寶裕“哈哈”大笑:“有關係之極——他有事想請你幫助,可是又怕你拒絕,所以想衛斯理打一個電話經你,衛斯理既然不在,這個電話,自然只好由我來打了,希望沒有太打擾你!”

羅開直斥:“又來虛偽了真怪,這位雲先生其實可以自己直接打電話給我!”

溫寶裕道:“是啊,我也這樣問他,他說,他的一個手下,曾向你提出過求助,可是給你一口拒絕了!”

羅開第一個反應,是想說:“哪有這樣的事”,可是陡然之間,他想起來了——那副大玻璃碎裂之後,那大廈的管理經理,曾邀他一起調查原因,被他一口拒絕了!

那塊大玻璃,是雲氏工業集團的產品!

真想不到,事情會從各方面聯結起來發生!

溫寶裕道:“雲四風先生說,他想見你,你的電話號碼,也是他經我的,他說你參加了一個圍棋賽,得到了冠軍?”溫寶裕顯然不是很相信羅開會有這樣的行動,所以語氣相當遲疑。羅開叫了起來:“別管這些了,雲四風在哪?”

溫寶裕笑:“就在你酒店中,我和你說完了,就通知他來見你!”

羅開忙道:“告訴我他的房號!我去見他!”

溫寶裕想了一想:“還是讓他來見你吧,畢竟是他有事求你!”

羅開沒有再堅持,溫寶裕提出了要求:“我這個中間人,是不是可以知道你們將會商議的是什麼怪事?”羅開笑了起來:“當然可以!”

他放下了電話,推了金艾花一下:“大約五分鐘之內,會有一個人來找我,你是留著,還是離開?”金艾花低頭一會:“離開!”

羅開吸了一口氣,一躍而起,迅速地穿好衣服,金艾花也默默地穿上衣服,羅開把兩隻盛放棋子的玉盒,和那只玉棋盤,給了金艾花,金艾花接過之後,向羅開深深行禮,然後轉身走向門口。

羅開過去替她開門,門才一打開,門外就有一個人,正準備敲門——自然那是雲四風,來得好快,令羅開大約有半秒鐘的尷尬,但是隨即坦然:“雲先生?你來得好快,對不起,我先送走我的朋友再說!“雲四風笑得十分親切:”溫寶裕說,鷹說他的身邊有一個美女,不知道是真是假!現在我可以告訴他,千真萬確,一點不假!”

在羅開和雲四風爽朗的笑聲之中,金艾花俏臉通紅,低著頭,急步走了開去。她走出了幾步之後,轉過頭來,像是想對羅開再說些什麼,可是羅開早和雲四風熱烈地握著手,兩個聞名已久,素未謀面的出色男人,都在打量著對方,而且在第一時間之中,已經肯定雙方之間,毫無疑問,可以建立十分真勢的友誼!

雲四風的身形,相當削瘦,這位在尖端工業上舉足輕重的人物,臉型相當古典,看起來,不像現代工業家,倒像是古代的書生。

他的衣著十分簡單,但是看得出是最好的料子,他的握手十分有力,但當然不能和羅開相比,所以他們的手一分開,雲四風就道:“你的手真有力!”

羅開不免有點自負,他的手勁之強,十分罕有——一般測試手勁的儀器,他都可以毫無困難地達到最高數字,他的手勁究竟到了什麼程度,竟然一直無法有正確的數字!

羅開十指伸直,又屈起來:“雲先生,你來,是為了那幅突然碎裂的大玻璃?”

雲四風一面點頭,一面走進來,羅開在他坐下之前,已經遞了一杯酒在他的手中。

雲四風一手接過酒杯來,一手已把一封信,遞給了羅開:“請你先看看這封信,這是一封勒索信!”

羅開怔了一怔,他知道雲氏兄弟雖然已不再在冒險生涯中活躍,可是他們仍然有非凡的應變能力,何況“東方三俠”木蘭花、穆秀珍和高翔,和雲氏兄弟的關係,何等密切,有什麼人竟敢向他們勒索的話,那簡直是老虎頭上拍蒼蠅了!

羅開取過了信封來,是上好的米色洋紙信封,信封上用古典化的英文字體寫著“雲氏兄弟收啟”,對口處,甚至是作火漆來對的,上面還像是有一個微號,可是由於已拆開過,所以損毀了看不清楚。

雲四風注意到了羅開在看炎漆的封口,他解釋了一句:“那是一朵花的圖案,信末的具名,就是這朵花!”

羅開抽出了同樣的紙質的信紙來,用同樣的花體字寫成。羅開忍不信罵了一句:“他媽的,勒索信寫得那麼精緻來幹什麼?”雲四風呵呵笑著:“說不定還是用鵝毛筆寫的!”

勒索信並不是太長,一下子就看完。看完了之後,羅開皺著眉不出聲,雲四風望著他:“你的意見怎麼樣?是不是有聯繫”雲四風的問題,聽來有點突兀,自然,如果明白了那封勒索信的內容:“雲氏兄弟共鑒:我們掌握了一種人類至今未知的力量——只在理論上知道它的存在,從未在實際上出現過。這種力量,可以隨時隨地,對任何結構、任何物體,起破壞作用。告知閣下這一點事實之目的,是為了勒索。閣下掌握龐大的產業,在無形力量的破壞之下,很容易蕩然無存。這種情形,自然糟糕之至。為了避免有這種大家都不想出現的局面發生,閣下可以把十億美元撥入一個秘密銀行戶口,我們則保證不會有和閣下的任何產業遭到此等無形力量的破壞。若是自發信起三十日,還未曾見到閣下的行動,就會有異乎尋常的破壞,出現在閣下所屬的產業之中,這會是十分不幸的開始。”

羅開先是看發信的日期,到今天,恰好是三十天。

然後,他再去看那個最後,替代了署名的圖章——用奪目的金色繪出,看得出是一朵花的圖案,一般來說,日本人最喜歡把各種各樣的花,化為圓形的圖案,用來作微號,被用的最多的是菊花、三葉草等等。

看了勒索信的內容,雲四風的那個問題,自然也十分容易明白了,他是在問羅開,那幅大玻璃的碎裂,是不是就是那封勒索信中所說的,不幸的開始?羅開沒有立即回答,因為這時,他心中有一個疑惑在徘徊。

雲四風又道:“那幅大玻璃是工業的尖端產品,堅固之極,它的真正用途,是準備在永久性的太空實驗站的觀察艙中的,可以使太空人直接觀察到太空中的情形。它的堅固程度,甚至可以經得起流星雨的襲擊!”

雲四風在這樣說的時候,神情十分嚴肅——自然有他的理由,設計來作這樣重要用途的物件,遭到了破壞,牽涉到的人力物力損失,十分巨大!雲四風又補充了一句:“這樣的太空實驗室,已經不單是一個構想,而且正在付諸實行,自然,到目前為止,還是極度的機密!”

羅開用心地聽著,仍未有發表他的意見。

雲四風繼續道:“玻璃碎裂的時候,你在場目睹全部過程。我想,別人的觀察力和形容能有問題,所以,想聽聽你描述!”

這一次,羅開立時有了反應:“好!”

他喝一口酒,就把目擊的情形,詳詳細細,說了出來。在他說的時候,雲四風取出了一具十分輕巧纖薄的電腦來,不信地按動著,記錄和計算。

羅開說完了以過之後,提出了他的看法:‘全部過程,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同時發生,是一下子完成了,而且力量可能來自裏外兩面,因為所有的玻璃都沒有四下飛濺,而且碎了之後塌下來的,像是一堆沙粒的組合,這是十分徹底的破壞!”

雲四風抿著嘴,神情更加凝重,他望著微型電腦,聲音十分苦澀:“比我第一時間估計的要厲害的多,造成這種破壞的力量,可以輕而易舉,使一幢大廈,或是一座巨型的水壩,在十秒鐘之內,化為廢墟,這就是信上所說的無形力量?”羅開在這個時候,把他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他先道:“不能絕對肯定,但是我有疑惑,掌握了這無形力量的人,要以向世界勒索,何以單是向雲氏集團發信呢?”

雲四風的神情十分難看,他嘆了一聲:“不單是雲氏集團。這封信,寄在瑞典的總部,收到了之後,很快就轉到我的手上。”

羅開笑了一下:“你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雲四風道:“只是在六天之後的例行會議上,提了一下,大家都主張不加理睬——事實上,誰也不會收到了這樣的一封信之後,就把十億美元放進那個秘密戶口去!”

羅開笑著:“當然,要不,全世界的人,都改行去做勒索者了!”

雲四風又道:“在十二天之前,我們接到了聯邦調查局和國際警方,還有幾個財團的查詢,問我們是不是曾收到過這樣的勒索信,我們回答是‘無可奉告’。”

羅開揚了揚眉,雲四風立時道:“我們要求先知道有哪些單位接到過勒索信,有關方面不肯說,所以我們也不說。據估計,收到的單位很多,可能還包括了美國的國防部和太空總署,要不然美國聯邦調查局,不會插手這件事!”

羅開“嗯”了一聲:“當然,收到這樣的勒索信之後,誰也不會採取行動,可是等到發信者一展示了破壞力量,就非要鄭重考慮不可了!”

雲四風點頭:“我現在就面臨鄭重考慮的關頭了!”

羅開眉心打結:“有沒有別的地方,有類似的事件發生的報告?”雲四風道:“至今為止,還沒有。事實上,像這幅大玻璃的碎裂,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在別人看來,只不過碎了一塊玻璃而已,普通的熱漲冷縮,也可以令得玻璃破裂的,算不了什麼大事,不會引起特別的注意。羅開問:“意思是,就算有別的單位,同樣遭受了破壞,也不會有人知道!”

雲四風道:“至少,不會引起人特別注意。”

羅開揮了揮手:“對付勒索者,通常只有兩種辦法,一種,是答應他的要求-——”羅開才講到這裡,雲四風已大搖其頭。羅開繼續道:“另一種,是把勒索者揪出來,制止他的勒索行為。”

雲四風一揚頭:“這就是為什麼我一知道你會在現場就想找到你幫助的原因。”

羅開望著他:“其實你大可直接來找我,不必迂迴曲折,去找衛斯理!”

雲四風笑:“太冒昧總不是好事,我們該怎麼開始才對?”

羅開站了起來:“首先,你要和聯邦調查憶,國際警方——就是日前向你們查詢的機關聯絡,向他們吐露實情,只有這樣,才能知道還有多少單位受到恫嚇,和他們是不是也受到了破壞。”

雲四風吸了一口氣:“是,這很容易,集團已專門成立了一個應變小組,可以立刻進行,然後呢?”

羅開攤了攤手:“然後,就是等。勒索者的目的是金錢,必然會再和你聯絡,他們無法一直躲在陰暗之中,總有要露面的時候,就等他露面!”

雲四風點了點頭:“能夠一直得到你的幫助?”羅開其實並不是很願意被一件事,羈留在一處地方,他喜歡海闊天空,到處亂闖。可是雲四風卻也是十分需要幫助,而且,看來,真是有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存在,這種神秘的力量,且具有十分可怕的破壞力,羅開也想控究竟。所以他幾乎沒有考慮就點頭答應:“我們隨時聯絡!”

雲四風見羅開的目的已達,他十分高興,兩人又就“無形力量”作了一些推測,結論是這種力量用在破壞上,十分可怕。在大玻璃碎裂之前,除了有過一陣短暫的異樣聲響之外,幾乎一點跡象也沒有,那力量是由何而來的呢?

兩人說得投機,忽然話題又轉到了圍棋賽上,雲四風突然道:“聽說冠軍所得的獎品,是一副十分珍罕的水晶棋,由一個無名氏所送出?”

羅開點頭:“是,是在我可以稱得冠軍時,由一位神秘人物送出來的,真奇怪,這個人的目的如果是要我得到那副棋子,何不直接送經我?而要通過這樣的方式?”雲四風想了一想:“或許,他怕直接送給你,會遭到價錢的拒絕!”

羅開苦笑了一下:“想不到我的形象,竟然是這樣的冷酷和不近人情!”

他這樣說著,望了雲四風一眼,雲四風笑了起來:“一般來說,鷹總是孤傲和難以接近的,連我也不免有這樣的想法——那副棋子呢?我可以看一看?”

羅開雙手一攤:“我轉送別人了!你來的時候才離去的那個南韓女郎!”

雲四風“啊”地一聲,沒有說什麼,可是神情十分遺憾。羅開並沒有告訴他金艾花偷棋子的事,這是地,他看到雲四風的反應十分奇特,他忍不住問:“怎麼?不能把棋子送人?”

雲四風揮了一下手:“恰好在我小時候,聽父親說起過有關一副水晶棋子的故事。說起來慚愧得很,先父在生的時候,幹的是沒本錢的買賣,妙手空空,江湖上人稱旋風神偷。”

對於雲氏兄弟的先人,羅開也略有所聞,這時雲四風自己說了出來,自然證明他對人的坦誠。羅開笑了一下:“劫富濟貧,這是俠義行為。”雲四風笑了起來,很有點自嘲:“他倒是專向豪門權貴下手,一生之中,得到過的寶物極多,對我們說起,有時也給我們看,我還是很小的時候,聽他說起這一副水晶棋子的故事!”

羅開在這是地,忽然想起,才離去的金艾花,是金取幫的幫主,金取幫正是亞洲最具歷史的偷兒組織,不知道運河老先生,當年是不是也和金取幫發生過聯繫?

雲四風正繼續說:“聽說,造這副棋子的水晶,是神仙從天上帶來的,沒有經過琢磨,一顆顆,全是天然的形狀,竟然大小如一!”

羅開見過這副棋子,若說粒粒皆是天然後成,實在沒有什麼可能!所以,搖了搖頭。

雲四風又道:“這副棋子,和近代的歷史,居然也很有關係!”

羅開笑道:“怎麼會發生關係的?”

雲四風揚了揚眉:“棋子最早是在南韓出現,落在南韓的君主,大院君的手中,據說,有了這副棋子,可以洞悉仙機,有說不盡的好處!”

這種說法,和金艾花說的一樣,而且地點又是南韓,所以更令羅開注意。他問:“那和近代的歷史,又有什麼關係?”雲四風道:“南韓在清末年時,有一次內亂,那時,清王朝是南韓的保證國,曾派兵去平定南韓這一內亂,這是歷史上的一件小事。”

羅開知道這一段歷史,所以他點了點頭:“這是清朝政府最後一次揚威異域,一個青年這官在這次事件中展示了非凡的才能,這個青年這官,後來成為中國近代史中十分重要的人物!”

雲四風點頭:“對了,就是因為他的南韓之行,不但使他得了一位南韓美女作他的妻,而且,南韓的新君主,還把這副棋子送給了他!”

他們在談論的那個青年這官的名字是袁世凱,不但當過“中華民國大總統”而且,還當過“洪憲皇帝”。

一般都說中國的末代皇帝是愛新覺羅溥儀,其實,他只是清王朝的末代皇帝,中國的末代皇帝,是登位只有八十一天的袁世凱!

羅開笑道:“令尊曾從袁府中把這副棋子弄到手麼?”

雲四風笑:“如果是這樣,我小時候就看到這副棋子,不必再看了。”

羅開不禁駭然:“以令尊旋風神偷之能,難道也不能手到拿來麼?”雲四風抿著嘴,並不立刻說話,他又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忽然笑了一下:“常言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其實,在任何行業之中,都是一樣,誰都以為自己的本領最高超!”

羅開聽得雲四風忽然講起似乎無關重要的事情來,他拿起了酒杯,有點心不在焉,喝了一口酒,想起金艾花雪白粉嫩的肌膚來,那口在嘴裏的酒,就似乎格外香醇了。

雲四風在繼續說:“當時,在中國、日本、南韓都有著名的神偷,一次,大約是有十來個人,包括先父在內,在一起聚會,談到了北京城中最珍罕的寶物是什麼,南韓金取幫的幫主——”

TOP

第四章 事件轟動全球
--------------------------------------------------------------------------------

雲四風說到這裡,停了一停,向羅開望來,像是怕羅開不知道什麼叫“金取幫”。羅開聽得在雲四風口中,忽然說出“金取幫”來,他也覺得十分古怪,大大地喝了一口酒。

他問:“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那時的金取幫幫主,不知道是什麼人?”

雲四風只是訝異:“你熟悉金取幫?”

羅開長長吁了一口氣:“不瞞你說,剛才見到的那個美女,就是金取幫的現任幫主!”

雲四風睜大了雙眼——事情太巧,實在無法令人相信,可是羅開又絕沒有騙人的道理,所以一時之間,雲四風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

過了一會,雲四風才道:“太巧了——那副棋子,你就送去了給她?”羅開點了頭:“那有什麼不對?”

雲四風略有迷惘的神色,想了一會,才道:“我說不上來,可能和一些神秘的事有關,也有可能是傳說,你有興趣從頭到尾地聽?”

羅開笑道:“正好促膝夜談!”

雲四風吸了一口氣:“那次北京聚會,參加的全是技藝超群的好手,大家討論落在豪富巨賈手中的寶物,哪一件值得下手,南韓金取幫主,就是提出這副棋子,說是這副棋子,是神仙賜的,有巨大的造化玄機在,誰要是到了手,就可以悟徹仙機!”那時候,洪憲皇帝已早垮臺,成了歷史上的笑柄。而聚會的全是大行家,自然對各種珍貴的寶物,來龍去脈,都十分清楚。

“所以,當時就有人嘲笑金取幫的幫主,只怕貴國的傳言有誤罷?如果得了那副棋子,可以有那樣的好處,袁皇帝也不會含恨新華宮,登基不到三個月,就非退位不可了,是不是?”

“這人的話,自然是無可反駁的,金取幫幫主當時臉上就很挂不住,說道:‘傳說多少有點道理的,要不,我們把這副棋子弄到手來看看,或許我們能參司神仙棋子的秘奧,也說不定!”

“這個提議一提出來,引起了參加聚會者的興趣,七嘴八舌一番討論下來,變成了場打賭,誰能取得這副棋子的,大家公議,公推他是神偷之王,,約定時間一年之後,再次聚會,由勝利者取出這副棋子來,接受大家的讚美。”

雲四風說到這裡,羅開已聽得興趣盎然,他想問:“結果是誰勝利?“可是他卻沒有問,因為他知道,至少,雲四風的父親,沒有成功,問了怕他難堪。雲四風停了片刻:“他們有了這樣的協議,不到三個月已經江湖傳動,人人都知道,袁府必然保不住這副棋子,問題是落在什麼人手中而已……”

“果然,大半年之後,就傳出了袁府失竊,什麼也沒有少,單單少了這一副水晶棋子的消息。大家都在猜,究竟是誰得了手。可是在未到一年的期限之前,誰也查不出——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若是一知道在誰的手中,誰就成了所有人的目標了!”

“這件事在江湖上相當轟動,所以一年之後,參加聚會的人比去年多了一倍有餘。那是一次大聚會,要確定誰是神偷之王。在聚會的場所,甚至有人從禁宮之中,‘借’來了真正的龍椅,以供勝利者坐在龍椅之上,接受所有人的歡呼。“可是,出乎意料之外,上一年與會的所有人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是勝利者,也就是說,一年過去了,在過去的一年之中,人人都奇謀百齣,用盡了方法,可是卻沒有人得手!”

雲四風說到這裡,羅開作了一個手勢,打斷了他的話頭:“我明白了!那副棋子,根本沒有失竊,只是由於物主知道了這件事,知道若是什麼寶物,成了天下神偷的共同目標,遲早會被偷走,所以故意放空氣出來,說棋子已失竊了。”

雲四風緩緩地道:“當時有人提出了這個說法,但是被否定了!”

羅開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揚眉。

雲四風道:“確然是失竊了,參加會的人,大多神通廣大,社會關係網十分廣闊,有幾個人,和袁府有來往,甚至內眷也有來往,所以可以肯定,確然棋子是不見了!”

羅開又揚了揚了眉:“難道得手的人,一直沒有出現,放棄了神偷之王的名位?”

雲四風吸了一口氣:“當時,大家都這樣想,以為一定會有人現身的,可是等了三天,也未見有人出現。於是,找出誰是勝利者,又成為一項新的挑戰,可是,一直到了許多年之後,先父謝世,都未曾找出是誰盜走了這副棋子的,一直是一個謎……”

羅開發出了“啊”地一聲響。雲四風又道:“你明白了?就算根本沒有大玻璃碎裂事件,單為了這副棋子,我已想見一見你!”

羅開眉心打結:“看來,謎也沒有解開,將這副棋子捐出來的是什麼人,仍然不知道,更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把這副棋子經我!”

雲四風望著羅開,略有責備的神色,顯然是怪他不應該把這副棋子隨便給人,可是羅開卻一點也不後悔,他道:“金艾花是南韓人,對於這副神仙棋子的來歷知道得很多,如果棋子中真有什麼奧秘的話,由她去參悟,一定比我適合得多!”

雲四風對羅開的話,並沒有表示什麼意見,只是問:“這女郎的名字是金艾花?”

羅開點頭:“是,你……可是聯想到了什麼?”

雲四風揮了揮手:“全然是無稽的聯想——那對勒索信的署名,是一個金色的花朵圖案!”

羅開笑了起來:“我不認為金艾花有這麼不可思議的破壞力量!”

雲四風喝幹了杯中的酒:“真高興認識你!”

他準備告辭了,羅開再度和他握手,送他直到酒店的大堂。羅開也嘗到了雲四風高效率的工作方法——他到了大堂,就有兩個人迎了上來,雲四風已向他們發出了一連串的命令,要他們和各方面聯絡,了解勒索信和信中所說的破壞。

在酒店門口,羅開和雲四風分手,回到了酒店的房間中,經歷了和金艾花的熱烈瘋狂,以及和雲四風的傾心交談,羅開在那一剎間,竟然有自己一個人,淡淡的冷清之感。當然這種感覺一閃即逝,他伸了一個懶腰,舒服地躺了下來。

電話鈴把他從清晨時分吵醒,他聽到的是雲四風的聲音:“鷹,經過了解,結果相當駭人!”

羅開立時坐了起來:“例如——”雲四風的聲音,沉重之極:“幾件轟動全球的大意外,事先,有關方面都曾收到過勒索信,而且,意外發生的時候,也是信中所說的期限的最後一天!”

羅開立即想到了幾件大意外來,失聲道:“那有關方面,採取的什麼行動?”雲四風答道:“你想想,好好的核電廠,在指定的日子發生意外之後,你會怎麼做?”

羅開發出了一下低呼聲,“核電廠意外”正是他想到的幾件大意外之一!

雲四風又道:“還有,安全設計已達到無懈可擊的地步——我們的工業系統有份參與工作的一項升空行動,一切程式皆經過兩套主電腦,三套副電腦確定的,也曾發生了意外,而且恰好又是在指定的日子!”

羅工閉上了眼睛,這項升空的意外,也是他想到的意外之一!

雲四風的聲音在繼續:“至少已有五件意外,是在這種情形之下發生的,據知,至少已有三十億美元,進了那個神秘的戶口之中。”

羅開十分憤然:“不應該妥協!”

雲四風道:“比較起破壞所造成的損失,幾億美元,就不算什麼了!”

羅開沉默了一會,才道:“肯定是破壞,而不是真正的意外!”

雲四風嘆了一聲:“決策者決定不再冒險,因為損失實在太嚴重了,沒有人經受得起另一項損失!”

羅開問:“在妥協的同時,一定會人極深入的追查?像這樣的大事,神秘戶口應該也不再起保密作用!”

雲四風點頭:“確然如此,瑞士銀行在強大的壓力之下,首次透露了秘密,因為事情牽涉實在太大,銀行不得不如此。”

羅開不禁大是感嘆,瑞士銀行,一向以能抵抗強大的壓力,絕不透露客戶的秘密而著名。當年納粹德國,席捲歐洲,軍事力量何等強大,也未能令瑞士銀行家屈服,令得大獨裁者希物勒暴跳如雷面無可奈何!

可是,這次,居然破了例!可知不論多堅強的人或事,對於壓力的承擔,都有一個突破點,就像是任何物質,都有一個“燃點”一樣,只不過是高下的問題而已。

羅開也自然地心中向自己發問:你對壓力的承受,可以達到什麼程度呢?

羅開一面轉著念,一面道:“這真是前所未有的破例!”

他自然也知道,在核電廠的意外之後,在那項升空行動的意外之後,令得世界上幾大強國,遭到了如同世界末日一樣的威脅,在那種緊急的情形之下,所施加給瑞士銀行的壓力,自然強大無比!

羅開“嗯”地一聲:“知道,那簡直是另一種形式的勒索!”

羅開把瑞士銀行口令戶口的情形,形容為“另一種形式的勒索”,自然有他的根據。

把大量的金錢,存入這一類的戶口之中,存戶非但沒有存款利息,而且,要付出負利息——也就是相反地,要付利息給銀行,自然,也可以把“負利息”稱為“保管費”,那會使存戶的心理上好過一些。

而在開設這樣的戶口的時候,還要繳一筆服務費給銀行,這筆服務費,數目相當巨大,決不是普通人所能負擔,但自然,對日後至少有數以十萬億美元計的進賬的人來說,也就不算一回事,而對有這種進賬的人來說,銀行方面提供的服務,卻又便利之至,所以還是樂意付出的!

別以為數以億美元計的交易買賣不是很多,以下是一些小統計:各類軟硬性毒品的買賣,包括海洛因、古柯鹹、大麻、迷幻藥等等,一年的交易額超過一百億美元。各種武器的買賣,包括核子潛艇、噴射戰鬥機乃至手榴彈、手槍,一年的交易額超過一千億美元,而其中有三分之一,是通過黑市進行的!

瑞士銀行的口令戶口的好處是:它絕不問存戶的錢從哪來,只是忠實的替你保管,只要報得出口令,不論是書信通知、電話通知、傳真通知,它都照存戶的意思去處理,存戶根本不必露面。

曾有過這樣的例子:一個存戶通知銀行:把一億美元放進一個鐵箱子之中,沉入大西洋海溝去,銀行也會照做——自然,會在存戶口之中,扣除了“應得”的服務費!

所以,有時,銀行不是存心保密,而是存戶是什麼人,銀行方面根本不知道!

所以,就算是在強大的壓力下,銀行肯合作,得到的資料,也不會太多,這種情形,羅開自然明白。

所以,羅開在答了一句之後,又問:“是不是得不到什麼資料?”雲四風吸了一口氣:“不能說完全沒有,銀行方面透露,存戶開戶時所用的方式是傳遞——一封要求開戶的信件,和存戶自己選定的口令,以及超過了開戶費許多的一張銀行本票。”

羅開又“嗯”了一聲:“要求開戶信的字跡,自然和許多封勒索信一樣的了!”

雲四風道:“是,所以銀行方面,就算交出了這封信,對銀行來說,也是作了最大的讓步,可是實際上,一點用處也沒有,因為對勒索信,已作過最精密的調查和化驗而一無所得。”

羅開揚了揚眉:“也不會是一無所得,可以從那張銀行本票著手!”雲四風喝了一聲採:“對,就是從這張本票著手,才有了明顯的線索!”羅開知道雲四風快說到緊要關頭了,他變換了一下坐姿,同時心中也不免有點奇怪,看來雲四風是十分講究辦事速度的人,何以他對自己說起獲得明顯線索的經過時,要說得那麼詳盡,而不痛快地開門見山?羅開知道其中一定有特別的原因在,只不過一時之間他無法知道是什麼原因。

雲四風道:“本票來自日本的一家大銀行,由於數目十分龐大,所以銀行在開出這張本票之際,印象十分深刻,一查就可以知道。動用這筆錢的戶口,用一個堂口的名義開戶,那個堂口,叫‘漢江堂’。”

羅開又欠了欠身子:“聽起來,這個堂口的組織,像是屬於南韓的!”

雲四風停了片刻,才道:“前去辦理本票的手續的,是一個年輕的女性。”

羅開已經有一點預感,所以他在“嗯”地一聲時,已不是很自在。

雲四風繼續說:“這位年輕的女士,日語十分流利,看起來也像是日本人,但是由於她動用的戶口是‘漢江堂’,所以銀行方面的幾個高級職員,對她特別留意,聽出她在一些字句上,鼻間比較濃厚,而鼻間濃,正是南韓語的特點,所以,他們都覺得這位年輕女士是南韓人。”

羅開覺得喉間發幹,所以,他竟然沒有反應。

雲四風也停了一兩秒鐘,才又道:“後來,以過語言學家的分析,也證明這位女士母語,應該是南韓語,這至少可以證明她是在南韓長大的——由於本票的數目龐大,所以銀行方面,在暗中錄了間。”

羅開悶哼了一聲:“自然也錄了影,何不痛快把她的樣貌說出來?”雲四風笑了起來:“因為這其中,還多少有點曲折——這位女士在出現的時候,罩著深黑色的面紗,所以雖然有錄影,可是卻根本看不清她的臉容。”

雲四風說到這裡,略停了一停:“鷹,你自然知道,可以根據一個人的聲音,把一個人的樣貌繪製出來!”

羅開的聲音十分低沉:“是,知道,原理是頭骨的構造,對聲音有重大的影響。”

雲四風又沉默了一兩秒鐘——在這時候,羅開幾乎已經可以知道結果是什麼了。所以他並不催促。

雲四風在再說話之前,明顯地先吸了一口氣,這才道:“我才收到有關方面根據聲音還原來的一個女人樣貌,鷹,她就是——”羅開不等雲四風說完:“就接了口:“就是你在我房中見到過的金艾花!”

雲四風的聲音十分肯定:“對,是她!”

羅開在一時之間,心緒十分紊亂,他對於雲四風所說的一切,毫無懷疑:他正是由於相信了雲四風所說的一切,思緒才會紊亂。

皮膚光滑白膩得這樣動人,整個胴體經以男人這樣高度快樂的美女,不但是金取幫的幫主,而且還和那樣驚人的勒索案有關,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在羅開無聲可出的時候,雲四風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我恰好見過她,只怕就算有了她的繪像,也不會有多大用處,自然,由於繪像十分傳神,這位女士,怕會變成全世界情報人員最矚目的人士,我假設你對她有一定的感情,所以才把一切詳細告訴你。”

羅開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條唯一的線索是如此之明顯,不像是一個有高度精密的犯罪集團的行為——他們沒有理由留下這樣明顯的線索的。”

雲四風道:“有關方面自然考慮了這一點,但即使那是誤導的線索,也是唯一的線索,仍然非從她身上著手調查不可!”

羅開苦笑一下:“看來不論怎樣,事情和我,都脫不了關係!”

雲四風對羅開的這句話,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過了一會,他才問:‘你沒有聯絡的特別的方法?”羅開十分感嘆地回答:“沒有,由於你要來,她走得匆忙,不過,我想她會再來找我。自然,如果經她知道已成為全世界情報人員的目標她就會躲起來,躲得任何人都找不著她,她也不會在我的面前出現!”

雲四風立即明白了羅開的意思:“你是說,要各方面別打草驚蛇?”羅開回答得十分肯定:“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面目已經暴露,就會行動如常,我相信任何人發現了她,都不如我能在她身上找到更多線索!”

雲四風顯然十分同意羅開的看法。

雲四風雖然同意羅開的看法,可是他也知道,要全世界的特工,停止對金艾花的搜尋,是十分困難的事。他想了一想,才道:“我會儘量和有關方面聯絡,請他們暫時別展開大規模的行動——告訴他們,亞洲之鷹正在積極進行這件事!”

羅開的聲音很幹:“會有人賣賬嗎?”

雲四風笑了起來:“誰敢不賣賬!”

羅開幹笑了幾下,雲四風在事情那麼嚴重的情形下,竟然還有心情說俏皮話,他道:“不過,根據江湖傳說,和鷹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人,一生一世,都會記得,而且,一有機會,就會主動送上門來!”

羅開誇張地笑著:“但願如此!”

雲四風道:“祝你好運!”

羅開在放下了電話之後,心緒仍然十分亂,他知道,當雲四風向有關方面表示了他在進行這件事的時候,他和金艾花,就一起成了最矚目的人了!

在意料之中的許多麻煩還未曾發生之前,羅開需要好好靜一下。

可是,他卻無法安靜下來,因為許多事情的發展,都出乎意料之外。首先,那幅大玻璃碎裂的時候,金艾花在場。羅開曾問她,是不是為了轉移人們的注意力,弄碎了大玻璃,方便竊棋子。金艾花否認得又快又自然,看來不像是做作——當然,如果她和那個勒索集團有關的話,早就有了準備,也可以做得十分自然的。

其次,金艾花是一個盜竊集團的幫主,雖然盜竊和勒索同樣是犯罪行為,但是這個勒索集團,卻以一種強大的,不可思議的破壞力量作勒索本錢,金艾花又怎會和這種破壞力量發生關連?

金艾花有可能被利用,但是以她的聰明伶俐和江湖地位,又怎會輕易給人利用?羅開非常想再和金艾花見面,那麼,他就無法離開酒店——金艾花曾和他在這裡相聚,他一離開,金艾花更不知怎樣可以找到他了!

一想到這一點,羅開忽然想起了金艾花的師弟,他棋賽中決賽的對手!

棋賽的主持者,安排所有的棋手,住在同一酒店之中,也就是說,金艾花的師弟,也在酒店中,找一到了他,是不是可以藉此和金艾花再面?羅開並不知道韓棋手的房號,但那是十分容易查到的,打電話下去一問,就知道了房號,可是卻沒有人接聽,羅開留言:有要事商量與那副珍貴的棋子有關,請立即聯絡!

他才放下電話不久,就有人敲門,羅開並不多花時間猜來的是什麼人,只是以第一時間,打開了門——各人的行事方式不同,有的人在這樣的情形下,會故意延遲幾秒鐘,先推測來者是什麼人,然後,再作為考驗自己的推測力的一種測驗。

有的,會立即復查開門,因為來的是什麼人,門一打開,可以知道,這是最直接了當的做法。羅開的行事方式,屬於後一種。

門一打開,是一個陌生的青年人,青年人立時奉上一隻文件袋和一隻方箱子:“雲四風先生說,有一些資料,請你過目!”

羅開接過文件袋和方箱子來,知道那是雲四風在電話中提到過的一些文件。

青年人一離去,羅開關上了門,一面轉過身,一面已從文件袋中取出了疊文件來。在最上面的,是一幅從頭繪像。羅開一看之下,就怔了怔,那自然是金艾花,不可能是別人。

雖然像看來十分呆板,不如她真人的靈活。從金艾花細長的鳳眼之中,眼波流轉,尤其當她擺動著纖腰的時候,簡直驚心動魄,像自然沒有這個特點。

然而那絕不能苛求,因為像是根據聲音還原出來的,有這樣的成績,已經不知道是多少特級專家努力結果了!

羅開看了好一會,才看那封請求在瑞士銀行開口令戶口的信,和他見過的勒索信一模一樣。

然後,就是一樣最重要的證物了——這些主物,對別人來說,可能沒有什麼作用,但對羅開來說,卻有用之極。就是一卷錄影帶——蒙著面紗,帶有南韓口間的女郎,在家銀行之中,要求開出一長鉅額本票時,銀行方面在暗中錄下來的。

雲四風在一張字條上作了說明:“錄影帶曾經作過微縮處理,閣下可運用送上之設備觀看。”

那只方箱子,就是放映設備,羅開找開,放進了錄影帶,按下了一個鈕,螢幕上就現出了十分清晰的影像,是一間陳設華麗的房間打開,三個中年人,和一個戴著面紗的女人,一起走進來的情形!

在開始的五秒鐘之內,只有其中的一個中年人,說了一聲:“請進!”

可是,羅開的目光,一接觸到了那個女人的倩影,他心中就如同遭到了一下重擊一樣!

那女郎柳腰軟擺,向前走來,那麼優美,又那麼柔軟,若不是受過軟骨訓練,不可能有這樣的體態,只一眼,羅開就認出來了:“金艾花!那女郎是金艾花。”

接下來,那女郎就座,提出了她的要求——一開口,羅開更加沒有疑問了,她動聽的聲音,曾在一面咬他的耳珠,現不斷地吐出言語,表示她的快樂,羅開更不會忘記!悄影帶中出現的人,可以肯定是金艾花!

可是,羅開心中的疑惑也更甚!

首先,這線索來得太明顯,太容易追查了。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未必是好東西。

其次,金艾花要是勒索集團的一員,她就不會冒險親自出手偷那副棋子,可以不必冒萬一失手,身敗名裂之險,憑著那種強大的破壞力量,她可以有許多方法把這副棋子弄到手——棋子再珍罕,也難以和一座核電廠或一艘太空船相提並論。

所以,羅開憑他的推理能力,知道一定有蹊嘵在。

他抿著嘴,用心看著,一直看到那女郎站起來,轉身走出房看到了她的背影,羅開不禁長嘆了一聲。

那渾圓的臀部,那種不輕意的,誘人之極的輕輕扭動,羅開甚至可以感到那部位神秘的刺青所帶來的極度的刺激,那是令人難忘的情景!

羅開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幾個高級銀行職員,望著她的背影的那種失神落魄的情形。羅開由衷地感到自己的好運氣——只憑偶然的一瞥,看到她在偷副棋子,就令那麼出色的一個美人兒投懷送抱,盡她所能,使自己享受到了人間至高無上的歡樂!

然而,好運氣可以延續到什麼時候呢?

羅開斟了一杯酒,慢慢喝著,回味著和金艾花歡暢時的每一個細節,漸漸地感到全身的皮膚之下,似乎都有一股力量在膨脹,令得他坐立不安。

  

TOP

第五章 情報官黛娜
--------------------------------------------------------------------------------

而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起來,仍然是雲四風。羅開立時道:“是她!”

雲四風吸了一口氣:“鷹你準備採取什麼步驟對付她,這女人和一股危險的破壞力量有關,這股破壞力量的行使者,肯定兇狠無比,殘忍之極,只問成功,不擇手段。從已發生的意外中,可以證明這一點!”

羅開的聲音相當疲倦:“對這一點,我絕不懷疑,我第一步,是要設法和她見面,如果她不現身,那麼,就設法引她出來——剛才我的提議怎麼樣了!”

羅開曾提議別打草驚蛇,托雲四風去向有關方面遊說,雲四風道:“已經進行,都答應合作,很奇怪,蘇聯方面一聽到你的名字,答應得最爽快!”

羅開苦笑:“我曾替俄國人辦了一些事,他們認為我是最好的朋友。”

雲四風又道:“不過,想要特工全面停止,也是不可能的事,誰都想要爭功——喂!喂!鷹,你還在不在?你在聽著?”

必需說明一下的是,雲四風在和羅開通電話的過程之中,忽然認為羅開有可能不地聽電話,是有理由的——羅開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他就一面聽電話,一面走過去開門。

門一開,一陣香風,卷了進來,發出香風的一個身形豐滿,碩人的頎頎的女郎,一進來,就用兩片殷唇,封住了羅開的口,而且,香滑柔軟的小舌,也滑進了羅開的口中,在這樣的情形下,羅開自然發不出聲來,就使雲四風誤會他不在聽電話了!

聽得雲四風這樣問,羅開伸手按在那女郎顛蓬蓬的胸脯上,向外輕輕扒了一下,才能說話:“在,我一直在聽,不過有了一個小小的意外……”

雲四風顯然想不到是什麼樣的“小小意外”,而進來的那女郎——自然是羅開的舊相識、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高級情報官黛娜——卻向著電話,發出了“啜”地一下聲響,又發出了一下銀鈴一般的笑聲。

這一來,雲四風自然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不過他仍然不知細節,所以他問:“你在等的美人出現了?”

羅開笑著:“不是,不過這美人也很有用。”

雲四風十分識趣:“不打擾你了——嗯,什麼時候,適合和你再聯絡?”羅開自然聽明白了雲四風的話中之意,所以他立時回答:“任何時候!”

雲四風呵呵笑著,這時,黛娜的手臂,已經纏住了羅開,一連吻了羅開十七、八下,才道:“聽說你和一個極度危險的南韓女人,有些糾纏?”羅開摟信了她的腰,由衷地道:“你消息好靈通,行動很快!”

黛娜大有得色,可是神情間又帶著妒嫉。

羅開在這時,才放下了電話,一發力,把黛娜抱了起來。黛娜十分感觸的嘆了一聲:“鷹,只有你抱得起我,女人都喜歡被男人整個抱起來,我也不例外!”

黛娜發出這樣的感嘆,是十分有道理的,她身高一八九公分,體重七十五公斤,別看她重,那是因為她身型高大的原故,她有極玲瓏浮凸的身材,裸體的她,會令任何男人目眩神奪!

畢竟,能一下子就抱起七十五公斤的男人,並不是太多,而且一定要抱得輕輕鬆鬆,舉重若輕,仍有餘力,那才動人。若是抱得咬牙切齒,青筋暴現,氣喘如牛,那還成什麼體統?

羅開微微笑著,身子轉了個圈,黛娜身子蜷屈,象貓一樣,偎依著他。

羅開剛才在思念和金艾花在一起的時候,就有全身膨脹的感覺,這時,把黛娜吧摟在懷中,那種脹裂的感覺更是強烈,使他的雙臂,也更加有力,竟令得如此健碩的黛娜,也有被箍得連氣都喘不過來的感覺,以致她不由自主,一面掙扎著,一面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呼叫聲。

黛娜的掙扎也十分強有力,以致得令羅開在旋轉的過程之中,站立不穩,身子一側,和黛娜一起跌倒在沙發上。

羅開的身子,壓在黛娜的身子上,這時,他有強烈的慾望,那是一種原始的慾望,可是在他身下的黛娜,卻還在不斷抽動著身子,在掙扎,想擺脫羅開的束縛。

這更令得羅開發揮他男性在體力上的所長,黛娜咬著牙,看來是真正努力在掙扎,可是她卻逐步逐步走向失敗。先是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撕裂——羅開從來也不知道,衣服被撕裂的聲音竟是那麼動聽,每一下“嗤”的聲響,隨著黛娜豐腴妖軀的顯露,都是一項新的刺激。難怪中國歷史上,會為了一個女人喜歡聽裂帛聲而導致一個王朝的覆亡!

羅開雖然一步一步取得了上風,可是在他的經歷之中,他從來也未曾遇到過黛娜會有那麼強烈的抵抗。黛娜簡直像一頭髮了瘋的豹子一樣,她身子的每一下扭動,都有如同巨蟒一樣的力量,好幾次,羅開幾乎被她的身子彈震開了,令得羅開不得不使用中國功夫之中的“擒拿手”的手法——把黛娜的雙臂,交纏著扭到了她的背後,才在她激烈扭動,晃起了一片眩目的乳波之中,除下了她身上的最後的屏障!

然後,羅開突然放開了她,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以勝利者的姿態,望著黛娜。黛娜以被最後征服的姿態,靜止不動,剛才強烈的搏鬥,陡然變成了靜止,只剩下她的喘息聲。

羅開也不由自主的喘著氣,他用足尖輕輕一挑,把黛娜的身子翻轉過來,黛娜的雙頰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一直到羅開盡興而由瘋狂變成靜止之後相當久,她臉上的紅暈,才漸漸退去。

而不論羅開多麼瘋狂,黛娜卻一聲不出,她緊咬著下唇,緊閉著眼睛,只是一聲不出。那令得羅開又想到了新奇的刺激,根本不及去想及其他。

可是,等到一切都回復正常之後,羅開立時想到,黛娜這種異乎尋常的態度,一定大有原因。他不禁有點後悔自己的魯莽,為什麼沒有在她一開始掙扎之前,問一問她為什麼。

羅開看著仍緊閉著眼,身子蜷縮成一團的黛娜,靠近她,雙手捧住了她的臉,低聲問:“怎麼了?”

黛娜的反應,更是出乎羅開的意料之外,她並沒有回答,可是,在她緊閉著的雙眼之中,在她濃密的睫毛之下,竟然滴出一顆又一顆的淚珠來!

自從羅開認識這個外號“烈性炸藥”的高級情報員以來,他見過她和各種神態,可是從來未曾見過她流淚!

她是那樣硬朗,那樣堅強,絕對無法把她和軟弱的流淚行為聯繫在一起!

可是這時,確確實實,晶瑩的淚珠,一集市貿易又一集市貿易,自她眼中流出來!

羅開當然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才好,他甚至慌張地鬆開了捧住她俏臉的雙手,他只是連聲問:“怎麼了?怎麼了?”

他問了近十遍,才見黛娜一挺身,站了起來。當她站起身之後,轉過身,背對著羅開。

她頎長的身型,使得她的背影,十分動人,尤其是渾圓挺翹的臀部,形成眩目的美麗線條。

羅開吸了一口氣,看到她抹拭了一下眼淚。然後才緩緩轉過身來,明顯地看出,她是竭力使自己回復正常,可是又無法掩飾她心中的激動!

羅開向她走去,他感到,如果他一走過去,就把黛娜擁在懷中,她說不定又會掙扎,所以,他來到了黛娜的身前之且,只是輕握了她的一隻手——他立即發現,她的手十分涼。

羅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知道自己必然做錯了什麼,所以他沉聲道:“對不起!”

黛娜垂著眼,先是吸了一口氣,接著才道:“不必對不起。”

羅開把她的頭略抬高,望著她:“我做錯了什麼?”黛娜緩緩搖頭:“錯的是我,不是你,我不應該一進來就那麼熱烈地親吻你,因為我不知道其時正有一股烈火在你體內燃燒!”

羅開先是訝異:“那有什麼不對?”

黛娜笑了一下,竟然有幾分勉強:“我的親吻,只不過是由於心中高興,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可是你卻誤會了——你……我掙扎得那麼猛烈,你竟然……”

她咬了咬下唇,沒有說下去,卻又轉過了身子去。

羅開更是大惑不解,到了她的身後,揚起手臂,想去環抱她,可是又垂下手來:“是什麼喜訊?”黛娜一字一頓:“我上個星期結婚了!”

羅開“啊”地一聲,已經約略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後退一步:“你對你的丈夫……有承諾。”

黛娜昂起頭來,吁了一口氣:“是,我答應他,不再和別的男人做愛,男人都是嫉妒的,沒有男人會喜歡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

她說到這裡,有一下抽噎,下面的話,也就說不下去。

羅開不知說什麼才好,他只是毫無意義地揮著手。他想道歉,可是那未免太滑稽了,他若是什麼也不說,倒像是他心安理得地強姦了人家的妻子——剛才的情形,確然類似強姦!

可是事實上,羅開又實在毋須道歉——黛娜一進來,就給了他那麼熱烈的吻!

雖然對北歐人來說,親吻不算什麼,可是他們之間,以前有過這麼多次的親熱!而且,即使在羅開扯脫了她身上的最後屏障之後,她還是有機會來說明自己的身份的!可是當羅開站起身來望向她的時候,她卻擺出了那麼撩人的一個姿勢,只差沒有大叫“快進入我的身體”;可知她的內心深處,實在並不願意實現她對丈夫的承諾!

羅開一想到這裡,心中略為起了一點反感。他自然決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對付一個別人的妻子,如果他知道的話,他決不會!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

他的不知道,是由於黛娜根本沒有告訴他!可是黛娜這時,卻想造成一種她受了委屈的形象,來使他感到內疚!

羅開望著黛娜的背影,聲音也變得相當冷淡:“我不認為你剛才沒有機會說明你的身份……”

黛娜震動了一下,沒有出聲。羅開的聲音更冷:“我不必向你道歉。一切發生的事,都在你的意料之中,甚至全是你導演的,是不是?”

黛娜的身子,雙震動了一下,她雙臂交叉,抱在胸前,那非但遮不住她的高聳的雙乳,反倒令得她的豪乳,看起來更加突出。

她仍然不出聲。羅開的語調也更不客氣:“你想達到什麼目的?使我有一種內疚感,從而會替你做一些事?”

這一次,羅開自信,已經完全說穿了黛娜“陰謀”,可是黛娜卻沒有再震動,她緩緩轉過身來,並不望向羅開,她的聲音相當幹澀:“鷹,你是魔鬼!”

羅開笑:“別忘記,是你引誘魔鬼,不是魔鬼引誘你的!相信我,只要你自己不說,你丈夫會以為你的承諾,一直有效!”

黛娜這才向羅開望來,眼波橫溢,春意盎然,羅開卻立時轉過身,走進了套房的裏間,同時道:“一個結了婚的婦人,不適宜和丈夫以外的男人裸體相對!”

羅開進了裏間,穿好了衣服出來,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黛娜仍然全身赤裸地站著。

羅開才一齣來,黛娜就用十分幽怨的聲音道:“你叫我穿什麼呢?”羅開也不禁呆了一呆,剛才,在他和黛娜的搏鬥之中,黛娜身上的衣服,從外到內,沒有一件是完整的,全被撕成了片片,確然,叫她穿什麼呢?想起剛才的行為,雖然是受了黛娜的挑逗,可是這時想起來,也太過激烈了些,所以羅開抱地一笑:“不介意男裝?”

黛娜嘆了一聲:“還有什麼可以介意的?”

她扭著身子,也走向裏間,可是當她經過羅開身邊的時候,陡然揚起手,一掌向羅開的臉上摑來!

若是羅開感到自己有不是之處,他一定讓黛娜摑上一掌算數。可是他根本沒有不對,所以黛娜出手雖然快,羅開還是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羅開也不惱怒,只是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中國人有一句話,得了便宜,莫再賣乖。”

黛娜和羅開對望著,好一會,她才掙脫了羅開的手,走了進去。

羅開在外面,等了足有半小時之久,才等到黛娜穿了他的衣服,走了出來。

黛娜走出來之後,羅開不禁喝了一聲採,穿了男裝的她,看來更加俊俏,想起自己以後和她,多半不可能再有合體之緣了,羅開也不免有遺憾之感!

黛娜替自己斟了一大杯酒,一口喝完,逕自向門口走去。羅開沉聲道:“你就這樣走了?”

黛娜在門前,停了一停,聲音低沉:“不走又怎樣?你把我設想成那樣子!”

羅開悶哼一聲:“你自然是有目的而來的!”

黛娜轉過身來:“對!我想要那南韓女人的消息,想你告訴我!”

羅開搖了搖頭:“我無法滿足你,因為我也正想會晤她,正在等著!”

黛娜的雙眼之中,閃著光芒:“能第一時間通知我?”

羅開硬著心腸:“不能!怕你們誤了事——這件事,十分嚴重,半分也差錯不得!”

黛娜十分不滿:“那應該是我們的工作!”

羅開作了一個手勢:“看開點,蘇聯不見了十二枚火箭的那次,也是來找我出馬幫助的!”

黛娜神情沉思,忽然道:“那件事,卡婭和我詳細說起過,你認為如今這件,也和……外星力量有關?”

羅開回答十分堅決:“不,我認為和外星人無關——你試想,外星人要瑞士銀行存款什麼用?而且,我也不認為已有的線索有用,因為那些線索得來太容易了,容易得不像是做大事的人所應該疏忽的!”

黛娜睜大了眼睛,望定了羅開,羅開嘆了一聲:“不過,當然還得從她的身上開始,相信我,由我獨自處理,會好得多!”

看黛娜的神情,還是依戀著不想離開,可是羅開已堅決地作出了一個“請走”的手勢,黛娜這才無可奈何地打開了門,當她走出去的時候,羅開又沉聲說了一句:“當你的身分沒有新的改變時,即使作為老朋友,也請不必太熱情——我是亞洲人!”

黛娜的口唇掀動了一下,可是卻沒有發出聲音來,羅開看著她離去,想想和她相識以來的種種,也不禁悵然。他很想知道這個“烈性炸藥”嫁給了什麼人,當然他不會直接問,這時,在他的心中升起了一個十分無聊的問題:“作為黛娜的丈夫,是不是很幸福?黛娜毫無疑問,是出色之極的美女,可是要能在各方面都令她感到滿足,談何容易。剛才她雖然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出,但顯然她極其饑渴地在接受羅開給她的極度享受,這一點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羅開用力搖了搖頭,他也知道,“各方面”並不因為他出頭而停止了全部活動,只怕有資格的持工人員,都會和黛娜一樣,認為尋是“他們的工作”!

羅開拿起一瓶酒,進了浴室,他放滿了一缸水,把經過劇烈運動,連他也難免有疲累之感的身體,浸在熱水之中,一面呷著美酒。

等他舒服地浸浴完畢之後,他感到了一陣慵懶,那是進入睡鄉的最好的時刻,可是,電話卻在這時響了起來,他有點不是很願意地拿起電話來,就聽到了一個十分急促的男人聲音,那男人顯然處在十分危急的處境之中,因為他每講兩個字,就喘幾口氣,以說的話,全然是無法連貫的!

若不是羅開一下就聽出了那南韓棋手的聲音,是他正要找的人,他不會耐心把對方的話聽完!

那南韓棋手先是叫了一聲:“羅開!”

他不知道羅開的真正身份,只知道是一個十分出色的業餘棋手羅開,所以他就這樣叫。

他在叫了一聲之後,就喘氣,然後又道:“你要救我,我……艾花說你不是普通人,只有你可以救我,你要救我,求你救我!”

他的幾句話之間,至少斷續了十多次,羅開疾聲問:“你在哪?”這時,羅開在電話之中,聽到了一個不該有的現象——在剎那之間,變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羅開是過慣了冒險生活的人,這樣的小把戲,自然瞞不過羅開,只有一種情形,會有這種結果,那就是有人用手或別的物體遮住了電話,或是按下了電話的消間掣!

雖然那只是極短的時間,但已足以令得羅開十分惱怒,他立刻可肯定,這個求救電話,是一個陷阱,一個並不高明的陷阱!

有兩個可能,南韓棋手是設置陷阱的一分子,或,南韓棋手是受到脅逼的。

羅開甚至可以料得到,極暫的靜止,一定是有人在對南韓棋手說:“告訴他在什麼地方!”

羅開思忖中,電話的那邊,又傳來了南韓棋手的喘息聲:“我在國家銀行大廈的天臺上,請你快來,羅開,請你快來!”

羅開故意道:“如果你有危險,要不要我通知警方?”

南韓棋手語中帶著哭音:“不要!不要!只要你能來就好,求求你!”

羅開心中冷笑了一下:“好,我來,國家銀行大廈的頂樓天臺……不知道我怎麼能上得去?現在這種時候,整座銀行大廈一定在十分嚴密的保安措施之下!”

南韓棋手的聲音,聽來簡直淒厲之極:“你若要來,自然有方法上來,不,會有人帶你上來!”

羅開已答應了,並在韓棋手的喘息聲中,放下了電話。在放下電話之後,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在他的冒險生涯之中,只怕沒有比這次更小兒科的了!以他曾到過“觀察地帶”,到過月球背面的資歷,以他和“時間大神”,和三晶星人等異星生物打交道的資格,現在居然有人用那麼拙劣的伎倆,要把他引到一座大廈的頂樓天臺去,這不是像小孩子的嬉戲嗎?

可是,羅開卻又非去不可,因為他極欲會晤金艾花,那個南韓棋手是金艾花的師弟,是他可以找到金艾花的唯一線索!

所以,這個陷阱不論多麼拙劣,羅開還是要去走一遭,看看究竟是那一群小毛賊玩花樣!

羅開的動作十分快,五分鐘之後,他已離開了酒店,他召了一輛街車,街車司機聽說他在淩晨時分,要到國家銀行大廈去,現出了好奇的神色。

車程只不過二十分鐘,國家銀行大廈高約五十層是二分巍峨的現代化建築,在這種時候,自然重門深鎖,羅開從正門下車,繞著建築物,來到了左側,看到邊門上有一個人,正貼墻而立。

那人的身邊,有一樣十分奇特的物體,看起來,像是一隻扁平的大箱子,那人看到了羅開,就向羅開招了招手,發出十分難聽的聲音:“請過來!”

羅開走近這人,且覺得這人的身形,矮得出奇,只及他的胸口,戴著一個頭罩,所以看不清他的臉,一來到近前,那矮子就揚了揚手,那只扁平的大箱子的一面,就無聲地打了開來。

那矮子說了一句羅開再也料不到的話:“請進去!”

羅開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那箱子打開之後,現出的空間,羅開要站進去,十分勉強,而且如果箱蓋再合上的話,一定會十分擠逼。

羅開並沒有進去,只是道:“幹什麼?我進去之後,你提我到天臺去?”

那矮子的聲音難聽之至:“你進去,自然會上去!”

羅開盯著那箱子看,看不出有什麼特異之處,他至少已經知道,事情不如自己想像的那樣簡單。對方的行事手段雖然不高明,但是也斷然不能以等閒的小毛賊視之,可能另有來歷!

他抬頭,向銀行大廈望去,以他的能耐,就算從大廈的外墻上,攀到頂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羅開轉念一想:“何必這樣費事?”

反正對方未曾見到他,決不會加害的,不妨開開眼界,看看自己進了這扁平的箱子之後,對方能有什麼方法,把他弄上五十層高的天臺去!

他沒有再說什麼,聳了聳肩,就走進了箱子——他是倒退著走進去的,才一進去,箱子的蓋就全上,羅開的前胸後背,緊貼在箱子上,他想到:箱子中的空間那麼少,能供他呼吸用的空氣,只怕不會超過半小時!若是五分鐘後還沒有什麼動靜,他就必須採取行動,推開這箱子了!

然後,就在這時候,他已經有了那箱子在上升的感覺!不是很快,速度至多和尋常的升降機一樣,可是肯定是在上升!

羅開先是一怔,但隨即想到,“箱子“是貼著的大廈的外墻放置的。它當然不可能是一具設置在墻外的升降機,而是一種可以依附建築物外墻而上升的工具!

假設箱子貼墻的一邊,有許多有效的吸盤,可以使箱子吸在墻上,而利用吸盤力量的加強和消失,交替著使箱子上升——利用壁虎爬墻的原理而製造出來的一種上升的特種工具!

羅開像是聽說日本的一個工業集團,曾有過這樣的構思,也設計了一隻機械蜘蛛,可以爬墻。如果這上升的箱子正是根據這原理製造的,自然先進得多了!

這令得羅開感到,自己要面對的,顯然不是普通的小毛賊了!

可是羅開還是有十分滑稽的感覺,感到自己像是初出茅蘆的江湖人物一樣!

“箱子”上升的速度,和普通的升降機相類似,約莫兩分鐘,“箱子”就停了下來。羅開正滑稽地在想,箱子一打開,自己怎麼跨出去呢?一下子跨出去,不是要自五十層樓高處直跌下去了嗎?

可是就在這時,他的背後,卻已經打了開來,羅開呆了一呆!他進箱子的時候,如果不是倒退進去的,這時就可以跨出去了!

羅開在呆了一呆之後,立時轉過身來,他發現“箱子”已沿著外墻到了天臺,他只要一聳身,就可以躍到天臺之上了,在離他不遠處,有兩個他在下面見到的一樣打扮的矮子在。

那兩個矮子,見了羅開都揚起了雙手,像是歡迎羅開的來到。羅開用了一個十分漂亮的姿勢——他平平跨了出去,像是在平地上行動一樣,就落到了天臺之上,而且,行動如行雲流水一樣,一下子就到了那兩個矮子的前面。這點是他多年來在武術上嚴格訓練的結果,他預期兩個矮子,會有驚奇的表示。

可是卻沒有,他甚至看不清那兩個矮子的神情,因為那兩個矮子,也戴著頭罩。

他一到了近前,那兩個矮子就轉過身,做了一個“跟我來”的手勢,自顧自向前走去。羅開跟在他們的後面,離得他們很近。

那兩個矮子走得相當快,可是他們的身子,卻又不是擺動得很劇烈,羅開問了兩次“要把我帶到哪去”而得不到回答之後,他陡然有強烈的感覺:這兩個矮子,不是真人,是機械人!

不但這兩個矮子是機械人,那個在下面請他入扁平箱子的矮子,也是機械人!

TOP

第六章 罩頭矮人
--------------------------------------------------------------------------------

一想到這一點,羅開雙手齊出,一下子按到那兩個矮子的頭罩之上——他比他們高出很多,這是輕而易舉的動作。他在雙手按上去的時候,已用了十分強大的力道。

可是,那兩個矮子卻渾然未覺,羅開也未能把他們按停,兩個矮子仍然向前走,一下子就擺脫了羅開的突擊!

這令羅開更可以肯定,那是兩個機械人!如果是真人的話,他剛才用力的一按,每只手上,都至少發出超過一百公斤的力道,多少也要掙扎一下,才能擺脫!

一肯定了這一點,羅開心中不禁凜然:能這樣使用機械人的,自然不是他一開始就預料的“小毛賊”了!

他略停了一停,沉聲道:“請我來的,不會是機械人吧?為什麼還不露面?”

他連說了兩遍,並沒有回答。而他一停,那兩個矮子也停了下來,並不轉身,仍然在揮著手,示意他快點跟上來,接著,又自顧自向前走去。羅開吸了一口氣,在這樣的情形下,他除了跟著他們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

羅開體質著高度的戒備,跟著那兩個矮子,轉過了一個高大的水塔,羅開看到有一架小型直升飛機停在那裏。

那直升飛機極小,不過比一輛普通的房車大,而且,它的機翼也十分小幾乎緊貼著機艙,羅開之所以一看就知道那是一架直升機,是由於在機艙之下,有著直升機的降落之類。

那兩個矮子已到了直升機旁,作了個手勢,請羅開登機,而機艙的門,也在這時打了開來,羅開看到裏面,只有一前一後兩個座位,在前座,已有一個戴著頭罩的矮子坐著,看來他是駕駛員。

羅開悶悶哼了一聲——到了銀行天臺之後,他自然不會期待立即可以看到那個南韓棋手,反正自己早知道是被誘出來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論對方擺出的是什麼陣仗,他都要勇往直前!

所以,他毫不猶豫,就進入了機艙,那兩個天臺上迎接他的矮子,居然向他揮了揮手,表示告別。羅開又哼了一聲,機艙門又關上,羅開只聽到“嗡”地一聲響直升機顯然以十分高速度,向上升去。

這時,坐在羅開前面的那個矮子開了口:“羅開先生,你不心保持沉默,你可以問任何問題,我會盡一切力量回答問題。”

羅開笑了一下:“好,請問,你是人嗎?”

那矮子也笑了一下:“當然是,你懷疑我是什麼?”

羅開直接地道:“機械人!”

矮子的回答十分滑頭:“機械人,不也是人嗎?”

羅開冷笑了一聲,他也無法證明那矮子是不是人,他總不能把對方的頭罩掀下來看看,因為這時,那矮子正擔任著駕駛!

矮子又道:“你好像沒有好奇心,甚至不想知道自己會到哪去?”羅開使自己坐得更舒服下些,悠然道:“到哪去都一樣,都是我的目的地!”

矮子忽然大為感嘆:“你確然與眾不同,難怪首領一定要見你。”

羅開冷冷地道:“首領?就是勒索組織的首領?”

矮子只是含糊地應了一應,沒有肯定的回答,他不再說話,羅開也不同志問。

雖然是在交談,羅開仍然十分警惕,機艙密封,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在感覺上,羅開感到一直上升,估計已到了相當高的高空。

羅開在期待著直升機的下降,可是在十分鐘之後,直升機卻突然停止了!

這令羅開大吃一驚,他給予不知道有一種直滑面機是可以在空中停止的!

在停止的時候,可以感到直升機向前移動,但那是十分緩慢的移動,絕對不是飛行。

儘管羅開號稱亞洲之鷹,有著豐富的冒險生活經驗,見多識廣,可是這時,他也不禁愕然,一時之間,難以想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臉上,可能也現出了幾分訝異的神色,所以他立即得到了那擔任駕駛的矮子解釋:“如果在海上航行,可以供飛機降落的一種設施,被稱為‘航空母艦’的話,那麼,在天空飛行,供別的飛機降落的設施,就可以稱為‘航空母機’,對不對?”

羅開“啊”地一聲,他立即可以接受這樣的解釋,也可以高想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一架巨大無比的飛機,在天空中飛行,就像一艘巨大無比的艦隻在海上航行一樣,目的是給飛機或直升飛機提供一個起飛或降落的設施!

航空母機!

這的確是許多軍事科學家夢寐以求的新事物,在理論上確定它,十分容易,可是真正要把它製造出來,卻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至少羅開就絕不知道地球上哪一個國家,已經成功把航空母機製造出來,而且已經付諸應用了!

整件事,一開始,羅開認為那純粹是地球上的事,和外星人是無關的,可是現在,他卻不能不重新考慮自己的判斷,是不是正確了!

當他在這樣想的時候,那矮子又道:“直升機降落在母機的傳送帶上,傳送帶會把直升機送到機庫去。羅開先生,你很快就可以見到首領了!”

羅開悶哼了一聲,這是他第二次從那矮子口中聽到“首領”一詞了!先是奇特的,可以貼著高墻上升的工具,接著是性能超特的直升機,然後,又是聞所未聞的“航空母機”,這使羅開的心中,充滿了疑惑!這些人,這個首領所領導的,究竟是什麼人?

他們所掌握的力量(有理由相信他們和那種驚人的破壞力量有關)是如此超特,可是他們的行為,卻又像是相當幼稚——例如騙羅開來的經過,就使羅開一度以為他所要面對,只是一些“小毛賊”!

羅開並沒有把心中的種種疑惑問出來,因為他知道,在見到了那個首領之後,這些疑問,應該都可以有答案!

直升機的移動,不一會就停止,機艙門打開,羅開向外一看,直升機停在一個相當在的機庫之中,在機庫中,還有好幾架同樣的直升機。在他還沒有離開機艙時,一輛車子,一下子就無聲無息,到了機艙之前。

看到那輛車子駛過來的情形,羅開的喉間,不由自主,發出了“咯”地一下響!

他知道,自己原來的估計,可能完全錯誤!

駛來的是一輛似吉普車的車子,車上同有向前兩個戴著頭罩的矮子——由於羅開至今為止,所見到的所有矮子,都一模一樣,戴著頭罩,所以羅開更有理由相信他們是機械人。

對於各種各樣的,絕不陌生,他的好朋友之一,康維十七世,甚至是一個和地球人一模一樣的三晶星機械人,對於在半空之中的巨大“航空母機”,他也不驚詫,這是,他看到那疾駛而來的車子,根本沒有車輪,車子懸空,離機庫的地面,大約二十公分,這分明是利用電磁原理的車子!這種利用電磁原理,整個車身浮在空中的車子,雖說已經進入了實驗階段,但是真正看到了,尤其是第一次,總有點怪異的感覺。何況,一開始羅開對對方的估計,是如此的錯誤!

那兩個矮子,沒有駕車的那個,下了車,十分有禮貌:“請上車!”羅開一縱身,下了機艙,他才坐上車子的後尾,車子就無聲無息,向前滑了出去——電磁原理的懸浮車,要有一定的車軌,可是這時羅開年不到有車軌,他可以料想,在機庫的地面上,有著隱藏的磁軌在。磁力本來就是看不見措不到的一種能量,他也知道人類遲早會大量、普遍地利用磁能的!

車子向一扇門駛去,在一條通道中行駛,又轉了幾個彎,才停了下來。

如果那些矮子是機械人的話,那似乎每個機械人,都有不同的性格,有的喜歡說話(駕直升機的那個),有的不喜歡多話,像這時在車上的兩個。

車子停在一扇門口,那矮子下了車,推開了門,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羅開已經看到,門內是一個相當小的空間,像是一個升降機!

羅開悶哼一聲:“要見你們的首領,還真不簡單,那麼複雜!”

那個矮子仍然不出聲,只是重覆地做著“請進”的手勢,羅開大踏步走了進去,門合上,升降機向上,羅開吸了一口氣——這“航空母機”,根本是一個空中龐大基地!

這樣的科學技術,羅開不以為地球上有人可以做得到!所以,他已經有的新的打算,肯定自己的對手,是外星人!對於這一點,他十分釋然,他覺得,和外星人打交道,還比和地球人打交道容易得多!他曾經到過“觀察地帶”,那要比這個航空母機更不可思議得多!

升降機上升速度相當快——尋常人在這樣的上升速度的過程之中,可能會感到不適,但羅開卻反倒可以籍此大約計算出速度和上升高度之間的關係,七秒種之後,他估計上升了約有三十公尺——這樣看來,這個空中基地的規模,可說是十分宏大了!至少,宏大到了羅開不以為人類有能力建造它!

這時,羅開心中的疑惑是:從直升機上升的時間算來,不論它升的速度多麼快,這個航空母機,必然還在地球的大氣層之內,不可能處於大氣之外的無重力地帶。

問題是:何以外星人的基地,竟然會設在大氣層之內?它的高度是多少?在地球上空,各種各樣的航行工具,幾乎二十四小時不住在航行的情形下,怎麼會一直沒有人發現它的存在?

這些疑問,當時在羅開想來,都有點不可思議,而且無法設想!

而他也沒有時間去細想,升降機已停止上升,門也立時打了開來。在羅開的眼前,立時現出了一片悅目之極,十分柔和的銀白色,如同在滿月下一樣,可是又沒有月色的那種清泠,總之,在這種光線下,給人以極度舒適的感覺。

羅開也立即看到,那是一個相當大的空間,有著舒適的,也是銀白色的椅子,和一些擺設,羅開跨出了升降機,就看到一道墻上,有銀白色的光芒,閃動了一下,就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那人的身型,比一路所見的矮子要高,可是一身裝束,卻和那些矮子一樣,頭上一樣戴著可笑的頭罩,看不清臉容。

以羅開的觀察力之強,也只看到銀光閃動,就多了一個人,也沒有看到那墻上有門,那個人仿佛是穿墻而進的。

羅開悶哼了一聲,直視著那人,那人說話的聲音,也和矮子一樣,聽來幾乎相同,羅開早就想過,不是聲音在發出的時候,經過特別的處理,就是所有的機械人,在製造的時候,都給了它們同樣的聲音!

羅開認為這個人也是一個機械人,只不過是大號的,所以他就成了首領——那人一開口所說的話,使羅開知道他是引自己來見的“首領”!

那人來到了羅開的面前,他說的是:“真對不起,要用這樣的方式請你來。我們在幾個方面得到的資料,知道你最有資格,所以把你請來了!”

這人的一番話,很有點無頭無腦,羅開也要想一想才能明白他的意思是:自己有過人之處,所以才會處身在這裡的!

他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多承你們看得起,如果我沒有料錯,我也正要找你!”

那人“啊”地一聲,聲音雖然有點機械化,可是卻也充滿了驚訝:“不可能吧,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你怎會知道我們的存在,你怎會找一個你根本不知道的人!”

羅開疾聲道:“不錯,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可是我卻知道,你們掌握了一種毀滅性的力量,正使用這種力量,在製造混亂,從而勒索鉅額的金錢!”

羅開一上來,就發出了那麼嚴厲的指責,在他的想像之中,他以為那人一定會為自己辯識幾句的,可是出乎羅開的意料之外,那人一面好整以暇地向他作了一個“請坐”的手勢,一面道:“是啊!了解到要進行這件事,需要大量的金錢,所以我們根據資料,向一些擁有金錢的單位,展示了我們的力量,要他們拿出錢來!”

羅開在那一剎間,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是什麼!那令得他自然而然,搖了搖頭,可是他實際上,又很清楚知道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只是由於一切發生得實在太突兀了,他咽了一口口水:“你使用的那種破壞力量是——”那人不等他問守,就道:“是通過石英的諧擺特性所形成的一種震波,調節這種震波,達到物質接受震波的極限以上,就可以令任何物質毀滅!”

羅開陡地吸了一口氣,他也有一個十分短的時間內,閉上了眼睛。

這人一下子就說出了那種破壞力量是什麼——從他的話聽來,簡單之極,而的確,這樣的理論,羅開已不是第一次聽到了。那是一種比死光武器更先進的設想,但是當然,也只是在初步的理論探索階段,決計沒有成為事實的,可是,這些裝在殼子中的人,卻會使用——不論是矮子還是眼前的首領,他們的頭罩和古怪的衣服,都像是一個人被裝進了一個殼子一樣!

羅開的神情,十分憤怒:“你們來自哪一個星體?有什麼權利在地球上運用你們的力量進行破壞?我見過不少外星高級生物,他們都十分友善,為什麼你們的行為這樣不堪?告訴你,我曾和宇宙之間最邪惡的勢力,時間大神進行過鬥爭,在地球上,你的力量雖然強,可是你必然會遭到最激烈的反抗!”

羅開一口氣地說著,越說到後來,越是慷慨激昂,那人在羅開說話的時候,反應十分奇特——羅開才一開始說是地,他像是十分用心地在聽,可是當羅開說到一半時,他就雙手亂搖,一直搖到羅開住了口,他才急急地道:“宇宙間最邪惡的時間大神,我也聽說過,可是我們,唉,你說了那麼多,我不是很懂,我們之間,一定有了誤會,你能先聽我說?”

羅開一聲怒吼:“我不必先聽你說!你們製造的破壞,每一個地球人都知道!”

羅開心念曳轉間,已經想到,眼前這個人,既然是“首領”,那麼,根據擒賊先擒王的原則,如果把他制服了,是不是可以使事情有轉機呢?羅開當然知道,事情絕沒有那麼容易,可是只要有十分之一的機會,他也必須試一試!所以,當他在說話的時候,他已在暗中蓄定了動力。

這時,他一個“道”字才出口,左臂疾伸,左手五指如鉤,已一下子疾抓向那人的右腕!

在羅開說話的時候,那人仍在不斷地搖著雙手,羅開的出手,何等之快,對方不論是來自什麼星球,只要他是血肉之軀,只怕都難以避過羅開這一擊!

羅開也預算自己面對的,可能是機械人,所以他不但運足了全力,而且右手也已準備了更強勁的殺著!

那人雙手正在搖著,一點防備也沒有,羅開手伸處,一下子就抵住了他的手腕,那人連聲都來不及出,羅開手臂一旋,已把那人的手臂,扭到了他的背後。

這時,羅開也來到了那人的背後,早已運足了勁道的右手,也隨之抓住了那人的衣領,就順手向下扯——羅開的目的,是把那人自“殼子”之中拉出來,看看他究竟是什麼模樣,還是根本是一個機械人!所以這一扯的力量相當大,而那人身上的衣服,並不十分堅韌,所以,一下豁然之聲過處,那人的衣服,被羅開扯得自頭際,一直裂到了股際!

而也就在這時,那人開始發了一下呼叫聲,也開始掙扎。

而羅開只覺得耳際響起了“轟”地一聲響,他實在被眼前的情形怔呆了!

那人身上的衣服,被扯開之後,若是現出許多機械零件來,或是現出了五顏閃色的鱗片來,羅開都不會那麼震驚!

可是,如今,衣服一被扯開,羅開看到的,竟是雪一樣白,豐腴無比的肌膚!那種雪白粉嫩的皮膚,自然是屬於女性所有!

由於衣服被扯得相當低,所以羅開不但看到了滑不留手的背部,纖細柔軟的腰際,而且,還有一半圓臀部,映入了他的眼簾,線條動人,再加上那人開始掙扎,身子扭動,更是肉光四溢,令得羅開意外之極,他竟一直反提那人的手臂,不知道松手。

那人又高叫了一聲:“快放開我!”

羅開這才一松手,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他才一松手,那人竟先跌倒在地,這才掙紮起來,大口喘氣,先衝出了幾步,才轉過身來。

頭罩之下,只見她目光閃動,羅開實在料不到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因為他和那人對話,根本就是男人的聲音!

可是當他一採取襲擊行動之後,他看到的背部,卻是一個極其動人的女人!

這種怪異的情形,即使像羅開,亞洲之鷹,經歷那麼豐富的人,也會感到混亂,無法適應!

不過,羅開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那人自始至終,沒有反抗,可見他的自衛能力相當低——這也令羅開奇怪,因為那人一上來就承認她掌握了極強大的破壞力量!

那人在站定之後,發著抖,聲音也在發顫,指著羅開:“你……這是幹什麼?你為什麼這樣對付我?”

她一開口,仍然是男人的聲音,這就令得眼前的情景,更加詭異!

羅開仍然沒法判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也可以肯定,事件一定有極其嚴重的誤會,因為那人一也沒有要襲擊他的意思,反倒十分和平地責問他。

羅開苦笑了一下,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那人的問題才好,他只好道:“請你……把頭罩除下來再說。”

當他在這樣說時,他心中在想:會不會有一種外星人,是“女人身體男人頭”的?

“女人身體男人頭”這種說法,本來就非常模糊,人頭分什麼男女呢?在男人身上的就是男人頭,在女人身上的就是女人頭。可是也有多少不同處:女人的頭,就不會發出男人的聲音來;而女人的頭,當然也沒有可能長滿了鬍子。

羅開由於這時,思緒紊亂之極,所以想到的事,也雜七雜八,沒有什麼規律。他可以肯定,那人的身體,是一具極為動人的女性胴體,不但肌膚賽雪,腰細臀圓,而且剛才,在衣服的背部被扯開之後,還隱約可以看到有著十分豐滿的豪乳。

可是這人一直髮出男人的聲音,會不會那人的頭部,是一個滿面虬髯的男人頭呢?

雖然說異星生物,可以是任何形狀,但是男女混合,這也未免太詭異了!

羅開就是因為想到了一點,所以才請那人除下頭罩來的!

那人雙手仍在搖著,而且聽得出他正在喘氣,發出反問:“為什麼要我除去頭罩?”

羅開勉力定了定神——進入了這個空間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顯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曾作過種種設想,可是都無法料得到,“首領”見了他之後,會立即承認他組織正在進行著什麼事,而且,在遭到了他的襲擊之後,首領的態度,仍然和平。更令得他不知所措的,自然是掌握了那麼可怕的破壞力量的“首領”,竟然有那麼誘人的女性胴體!

這時,對於“首領”的問題,羅開極之不好回答——他為什麼要求對方除下頭罩來呢?難道可以率直告訴對方,是由於害怕有那麼美妙的身體,卻配上一個滿是鬍子的男人頭?

羅開在想了想之後,尺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一般來說,約見對方,如果坦誠想見的話,都會面對,不會互相看不到對方。”

又出乎羅開的意料之外,“首領”對於羅開剛才的襲擊,似乎並不放在心上,他的語氣聽來有點奇怪:“現在,你可以看到我,我也可以看到你。”

羅開作了一個手勢:“可是我的頭部,並沒有罩著像你一樣的罩子,所以,你可以看到我的臉,而我卻看不到你的臉,那並不公平,不是在平等的地位,雙方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談的。”

“首領”一動不動,頭微側,看來是在用心的聽。羅開不禁又想,如果是一個美人,用這樣的姿勢傾聽他的話,那自然是動人之極。但如果……

羅開想到這裡,不禁又感到了一股寒意,但剛才還是想到“首領”可能有一個男人的頭,這時,他進一步想到,對方既然是異星人,就可以是任何形狀,可能在她的白頸之上,根本不是一個人的頭,可能是是一個蛇頭,一個豹子的頭,或者是意想不到的怪形狀的頭!

而“首領”接下來所說的話,似乎也在證明羅開這樣的設想,他在聽羅開講完之後,搖了搖頭——由於戴著頭罩,所以他搖頭的動作,看來十分詭異,接著,他道:“我不能除下頭罩來——如果除下了頭罩,我聽不懂你的語言,我的語言,也無法令人聽得懂——”“首領”說到這裡,用手拍了拍他的頭罩。羅開才注意到,對方雖然戴著手套,可是手型十分纖細修長,分明是很優美的女性之後,這個人,本來是全身都有衣服遮掩的。根本不知道他身體的形狀怎樣,可是卻被自己扯開了背部的衣服,知道了他有著誘人的女性的身體。

事態到這時為止,可以說詭異之極,而且他所說不能除下頭罩的理由,羅開一時之間,也不能完全明白,他首先想到的是:對方的頭部,一定怪異之極,不然何以會連話都聽不懂了。

羅開強逼自己鎮定,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你的頭部形狀,和我不大相同。”

這句話一齣口,連他自己,也不禁感到滑稽。心想這樣的情形,這樣的對話,若是被雲四風,黛那,給全世界的特務見到,一定會以為自己是白癡!

試想想,他負責尋找掌握了那麼重要破壞力的組織,如今面對著這個組織的首領,這個組織應該是世上最強大的力量,可是他卻和這個組織的首領,在討論雙頭部形狀的異同!

這不是太荒謬了麼?

可是那智慧荒謬的情形,偏偏是事實!

羅開甚至沒有期望自己這樣的問題,會得到回答!

可是,“首領”的態度卻十分好,他遲疑了好一下,才答“不同……是有很大的不同。”

羅開又吸了一口氣,他沒有勇氣問對方的頭部是什麼樣子。這時,“首領”又問:“你還是堅持要我除下頭罩,和你面對?”

羅開的思緒更亂,他的語調有點支吾:’要商談事情,雙方就應該處在平等的地位。你可以看得到我,我不能看到你,這就不公平!”

羅開這句話出口之後,他意想不到的事又發生了:“首領”竟然轉了轉身,用背對著羅列,羅開又感到了一陣目眩!

“首領”的衣服,在背部全被扯開,這時,他轉過了身來,背部半掩半現,看來更加動人,那實在是完美之極的女性胴體。

羅開不明白“首領”這樣做的目的何在,但是他十分樂意欣賞這樣美麗的身體。

而“首領”接下來所說的話,更令得羅開一時之間,張大了口,出不了聲!

“首領”說的是:“你的行動,使你看到了我的身體,可是我卻看不到你的身體,這是不是也不公平?”

即使機靈如羅開,也要想一想,才能夠知道“首領”這番話意思,可是就算明白了,他還是有懷疑,所以他反問:“你……要看我的……身體?”

儘管羅工覺得怪異之極,但是“首領”卻像是理所當然:“是啊,你不是說,要公平嗎?”

羅開真正感到了迷惑,他實在無法真正判斷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從言行來看,這個掌握了那麼可怕的破壞力量的“首領”,簡直如同不適世務的小孩子一樣!

可是實際上,又沒有這麼可能!

羅開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看看情形發展下去,會有什麼變化,所以他道:“如果我讓你看到我的身體,你就可以除下頭罩?”

“首領”略想了一想,才道:“好……”

羅開打定了主意,要弄清楚對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自然不是容易的事,但至少可以弄清楚對方的外形!

所以,羅開用力揮了一下手:“我們雙方,先看清雙方的身體,我怎麼做,你也怎麼做……”

“首領”答應得相當快:“好……”

羅開開始脫衣服,他先把上身脫出裸露。羅開有著極壯健的身型,他看到“首領”在頭罩之下的雙眼,發出異樣的光彩,盯著他看,甚至忘記了他自己,應該有相同的行動,直到羅開提醒,“首領”才開始除去他上身的屏障,也隨之裸露。

這時,羅開的神情,像是石像一樣,視線停在“首領”的上身,再也不能移開,全身像是遭到了電殛一樣,幾乎連血液,也為之僵凝。

剛才只是看到背部,羅開已有目為之眩的感覺。這時,他看到的,是一個完美無比的女人上半身,正面相對,那雙乳微翹的胸脯,粉紅色的乳暈和乳尖,雪白的肌膚,可能是由於心情的緊張而急促的氣息,使胸脯在起伏,這種美麗誘人的情景,又豈是讓人目眩而已,簡直令人感到強烈的爆炸。

羅開僵凝著不動,“首領”也凝立著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在這種情形下,誰還會去計較時間的過去。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但又開始動作,令得他變成全身都裸露。

“首領”的雙眼,看來更是光彩流轉,發出的聲音,十分急促:“你和我之間……”

羅開立時道:“當然不同,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首領”像是對“男人”、“女人”這兩個名詞,相當陌生,重復了幾遍,也開始褪下衣服,也變成了全身赤裸,玉腿修長,小腹微凸,看得羅開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由自主,靠近了兩步。

這時,羅開伸手可以碰到“首領”的身體了,那麼美妙的女休,任何男性都會有觸摸它的強烈的願望。可是,這時,“首領”的頭上,仍然藏在那個看來詭異之極的頭罩裏,那令得羅開感到極度的不自在。

羅開揚起手來,他的手,應該天經地義,停在那豐滿的乳房之上,可是,羅開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手卻越過了雙乳,到了頭罩上,伸指輕彈一下。

他的意思十分明白:兩人已經赤裸相對了,頭罩該除下來了。

可是,“首領”在那時,卻用十分慌亂的聲音說:“等一等!等一等……你……是來自地球……地球人?”

羅開呆了一呆:“當然是!”

“首領”的聲音更慌亂:“你是地球人?為什麼……和我不一樣?”羅開沉聲道:“因為你不是地球人!”

“首領”叫了起來:“不!我是地球人!”

這句話,不禁令羅開意外之極!

羅開認定了掌握可怕力量的是外星人,可是如今,“首領”卻自稱是地球人!

這令得羅開十分訝異,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而“首領”更是著急:“我是地球人,他是這樣告訴我的,可是……為什麼我和你有不一樣的身體?”

“首領”說得急了,雙手握住了羅開的手臂,羅開也自然握住了對方的手臂,豐腴滑潤,兩人又呆了一呆,羅開心中的疑問頓生,他道:“你先除了頭罩再說,我才能肯定你是不是地球人!”

羅開早就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首領”,言行和小孩一樣,相當幼稚,若不是他是循那麼古怪的方式來到這裡的,他不會相信那是真正的首領!

由於他有這種感覺,所以,這時他說的語氣,也像是小孩一樣!“首領”握住他手臂的手更用力,可能是因為緊張,身子在微微發抖,豐乳微顫,情景動人之極。

“首領”並不立即除去頭罩,她還是不斷地道:“他說我是地球人!他說的……可是為什麼……我和你不一樣,為什麼?”

從語調之中,可以聽出心中焦急,而且,身子也自然而然向羅開靠了過來——兩人的身體之間,像是有著一種吸引力,令得他們自然靠近!

雖然那個古怪的頭罩給人以十分詭異的感覺,羅開也不認為對方是地球人。可是,只要把視線壓低一些,他就看不到那古怪的頭罩,角目所視,是晶瑩通剔,無可比擬的美麗胴體——當兩人的身子,自然而然靠近到一定程度,還未變得挺起!

就算是異星人,那又怎樣?羅開絕不會介意。至今令得羅開,亞洲之鷹思念不已的異性“天使”,為他已死的“天使”,就是外星人。而羅開生命中,眾多女性之中,最柔馴的燕艷,美艷絕倫的燕艷,也是外星人!羅開不但看到了對方的身體起著變化——乳房堅挺了,雪白的肌膚下,由於血液流轉的加速,而現出了白裏透紅的嬌艷。羅開感到自己的身體之內,血液也將接近沸點,那是無可抗拒的本能的誘惑!

他們本就互相緊握著對方的手臂,這時,自然而然,積壓自將對方的身子,緊擁在懷中!

他們都是赤裸的,所以兩個灼熱的身子,這時緊貼在一起——兩個灼熱的裸體,一旦緊貼在一起之後,溫度的提升,不是一倍,在這種情形下,任何科學定律,都不再存在,化為烏有,有的只是原始的激情,所以溫度的提高,是十倍、百倍、千倍。

當羅開堅實的胸脯,壓向對方柔軟豐腴的胸脯之際,所產生的熱量,足以令人溶化,羅開的喉際發出了一陣怪異的聲響——據說原始人就是先發出院這種聲響,才漸漸進化為語言的。

羅開的雙手向下移,雙臂環繞著那纖細的腰肢,“首領”的上半身,自然而然缶後仰……緊擁的一雙異性,都會有著這種自然的動作,上身向後微仰,是為了人體的下半身,可以相貼得更緊!

就在這時候,“首領”由於身子向後仰,頭罩,離開了頭部,落到了地上,彈跳了一下,滾跌了開去!

在頭罩脫落的那一剎間,羅開有大約十分之一秒,極為短暫時間的緊張,但是他立即看到,一頭紅髮,像是火焰形成的瀑布一樣,散落了下來。

從羅開的角度來看,還不能完全看到對方的臉容,可是卻也可以看到,那挺秀的鼻子,和正在擴張的鼻孔!

羅開伸手,在“首領”的背上,輕輕一托,使得兩人面對面,羅開發出了一下低嘆聲!

他看到的,是一張清秀脫俗的,純真美麗得幾乎令人難以相信,如詩如夢如幻一樣的一張臉容,毫無疑問是一個美女!

羅開的第一個動作,並不是開口稱她如何美麗,而是立即將她緊擁在懷中,如驟雨一般地親吻著她的臉,最後,印在看來略帶稚氣,也因之顯得格外動人的豐潤的紅唇之上。

她一點也沒有掙扎,柔順得除了喘息之外,只是緊擁著羅開,看來她整個人,都被軟化了,她只是用水汪汪的大眼,望著羅開,像是想對羅開說些什麼,可是卻實在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她整個人,都被羅開溶化了!

在這時候(只是在開始的極短的一段時間),羅開的思緒紊亂之極。他想想:她是地球人?是地球人也好,不是地球人也好,也是一個極其出色的美女,可是這個美女,似乎根本不知道,人有男女之分,她好像從來也未曾見過男人!

她自然也根本未曾和男人的身體有過任何的接觸,不曾接受過男人的親吻和愛撫。

為什麼會這種情形,羅開根本不及去細想,他只覺得,被他擁在懷中的,那麼美麗的一個女人,這時正處在她生命之中,第一次和男性的接觸,他不能也不必在這時候去細想是不是應該怎樣做,他要做就好!

他在她的耳際,低聲說了一句含含糊糊的話,連他自己也聽不清楚,然後,他聽到她也說了一句含含糊糊的話,兩個火一般灼熱的身子,不單是緊貼在一起,而是開始慢慢地扭動。

羅開十分溫柔,她有一剎間,雙眼睜得極大,甚至張大了口,那並不是害怕的情形,而是一種極度意外的神情——一種她以前絕對想不到的情形,一種她以前絕未料到會發生的事發生了,所以她才會現出那麼意外的古怪神情來。

可是,她隨即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吁出氣來,閉上了眼睛,長睫毛不住顫動著,現出了心滿意足的歡愉,又含含糊糊地說了幾句羅開聽不懂的話。

羅開一直維持著輕柔,他更可以肯定自己剛才所料的不錯!這是一個從來未和異性接觸過的美女——這是令得羅開這個鐵一樣的漢子,也變得出奇溫柔的原因。

TOP

第七章 不懂的語言
--------------------------------------------------------------------------------

漸漸地,她的氣息急促,她雪白的肌膚,尤其是她的雙頰,都透出了一陣艷紅色,她的鼻尖上,有細小的汗珠沁出來,她胸脯起伏,令得她雙乳顫動得令人目眩。

她不再緊咬著下唇,而是擁著羅開,發出了曼妙之極的呼叫聲。

羅開感覺得到的歡愉,也新鮮而雙刺激,當他的呼吸,由急促而又變得後,也仍然像貓一樣馴服地偎依在他的懷中。

羅開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她睜大了眼,望著羅開,說了一句話。

她真是說了一句話,可是羅開卻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羅開反問了一句,從她臉上,也立即可以知道,她也聽不懂羅開在說什麼!

羅開“啊”地一聲,他想起她曾說過,如果她除下了頭罩的話,她說的話,他聽不懂,她也聽不懂他的話!

羅開不會在當時,就算在這時,他也很難以想像這種情形。他知道,有一些外星人,來到地球,為了和地球人溝通,就利用先進的語言翻譯機,這種儀器,就多采用頭罩的形式。

如今,“首領”自認是地球人,為什麼也會和自己有語言障礙呢?

正當羅開這樣想的時候,也在羅開的懷中,掙扎了一下,像是想推開羅開。羅開立時緊擁著她,又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之內,用了超過十種語言問她,問的只是同一句話:“聽懂了嗎?”

可是她只是睜著澄澈的大眼,望著羅開。她甚至沒有搖頭,但是她的神情,表示她不懂羅開的話,她又說了幾句話,羅開也不懂。

羅開還是不捨得離開,所以在她用她的身體語言,又一次表示她要推開的時候,羅開強有力的雙臂,還是緊圍著她的身子。

羅開又用了另外十種語言,問同一句話。

可是所得的結果,還是一樣,羅開嘆了一口氣,鬆開了雙臂。

她後退了一些,想要站起來,可修長的雙腿,在那一剎間,像是難以支援她的體重,她竟未能站起來,她又沒有堅持,就手足並用,爬了過去,爬向滾跌開去的那個頭罩。

她的身形是那麼美妙,當她用那樣的姿勢爬向前的時候,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那一剎間,至少有十秒鐘之久,羅開的腦中,幾乎是一片空白!

她來到了頭罩之旁,伸手取起了頭罩來,立刻又罩在頭上,羅開又立刻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我……我們剛才……做了些什麼?”當剛才,她說聽不懂的話時,她的聲音,十分嬌艷聽,而這時發出的,卻是男人的聲音。羅開立時知道那一定是翻譯儀的問題——多半是沒有調節到原來的聲音!

他吸了一口氣:“先別說這個,我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你能不能使聲音變成你原來的一樣,不要像我那樣!”

她聽了之後,有一個短暫時間的沉默,然後,再一說話,就是悅耳動聽的女聲:“他們全是這樣的聲音,所以我以為自己的聲音……不好!”羅開缶她招了招手,她又用爬行的方法,爬近羅開的身邊,羅開有點急不可待地將她抱進懷中,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問:“你是誰?”

這是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可是她竟然半響答不上來,最後竟然道:“我不知道!”

羅開心中疑惑之極,可是他也相信,她真的是不知道,他又問:“你剛才說,他們全是那樣的聲音,他們又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卻出乎意料之外,立刻有了回答,她道:“他們,都聽我的話,我要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

羅開想了一想,不是十分明白,但也約略可以知道是怎麼的一個關係,最主要的,是要弄明白一點:“他們……都是人……有和我一樣的身體?”

她忙道:“不!不!他們……他們……我沒有見過他們的身體,只見過自己的……”

她的纖柔的手指,在羅開身上輕輕移動:“我第一次見到和我不同的身體!”

羅開嘆了一聲:“你說有人告訴你是地球人,這個人又是什麼人?”她又遲疑了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

羅開有點著急,捧住了她的頭罩——在知道了頭罩之下,是一張那麼美麗的臉之後,詭異的感覺,也自然消失了,他問:“你究竟是怎麼在這裡的?”

她的回答仍是:“我不知道,我一直是在這裡的,有什麼不對?”

羅開有點啼笑皆非,你是怎麼生活的?你說的話,又是誰教你的?

她的回答是:“他教我的,他說我是地球人,可是我說的話,地球人聽不懂,要戴上頭罩才行!”

羅開簡直無法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要弄清楚的疑問太多,可是這個美麗的“首領”,顯然一個問題也答不上來!羅開想了一想,才有了主意,他道:“那些聽你話的人,你叫他們來,我有話要問他們!”

她柔順的反應,和任何給了她第一次人生經驗的地球女人一樣,對她的男人的話,有絕對的服從。羅開只見她坐直了身子,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眼前突然人影閃動,至少已有近十個一模一樣的矮子,突然之間,出現在這個空間中!

羅開萬想不到這麼多人,說出現就出現,他和她,都赤身露體,一絲不挂,這時候,羅開先不顧自己,想用衣服去遮蔽“首領”,可是她卻若無其事,十分自然,全然不以裸體為意!這種情形,看起來,這個“首領”實實在在,是一個不通世務的“小孩子”!

羅開看到了這等情形,動作也從容了許多,他自己先穿好了衣服,然後再分一點衣服給“首領”(她原來的衣服,已給羅開扯裂了),她接過了羅開給她的衣服,有點好奇的神情,穿上了之後,神情更是有趣。

那十幾個矮子,進來之後,都站著一動不動,只是在頭罩之下的一雙眼睛,目光閃耀。

這時,羅開幾乎可以斷定,這些矮個子,包括在城市中迎接他的,駕駛直升機的,以及在航空母機上的,總之是他見過的所有的矮子,全不是真人,而是極之靈巧的機械人!

羅開甚至可以肯定,在整個情形之中,只有“首領”一個是人!她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生活,甚至是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長大,儘管她有許多超特的本領,可是對於人究竟應該是如何生活的,卻一竅不通!她是那麼出色的一個美人,可是她從來也不知道另外有一種人是男人!她自然也不知道剛才和羅開做了些什麼!

羅開一想到這一點,有一種欺瞞小女孩的負疚感,他先向“首領”笑了一下:“有許多事情,你不知道的,或許他們之間,有人知道!”

“首領”的聲音多少有點遲疑:“是嗎?他們……都聽我的吩咐,你要問他們什麼,只管問好了!”

她在這樣說了之後,並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緩緩轉動頭部,向那些矮子看了一眼,每一個矮子立刻都反應——他們的雙眼,有一種異樣的光彩,閃動了幾下。

看到了這種情形,羅開不禁又吸了一口氣,因為看起來,“首領”和矮子之間的聯繫,完全不用語言,可能是頭罩和頭罩之間,可以有直接的思想交流——腦電波發射和接收,那麼,“首領”就可以憑意念來指揮那些矮子,根本不必言語!

這種情形,在地球上,還只有豐富幻想力的人才能夠接受的一種概念,可是在這裡已經是事實,真是不可思議這極!

可是“首領”孤獨地和一些矮子生活著,對於世界上的事,似乎什麼也不知道,這倒有點像是童話故事的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眼前的“首領”,只怕比童話中的白雪公主更加動人!

羅開正在起著,“首領”的話,已經證實了他的想法,“首領”道:“我已經對他們說了,他們說,會回答你提出的任何問題!”

羅開向那些矮子看了一眼,想了一想,才道:“你們之中,誰能把這裡的一切來龍去脈,用最簡單的語言,向我作一個介紹呢?”

那十來個矮子移動著,變換著原來的位置,看來像是正在商議著什麼。過了一會,其中一個,來到了羅開的面前。

那些矮子的裝飾、頭罩、身高、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所以羅開根本分不清哪一個哪一個,那矮子來一羅開後,道:“我可以。若干年前,經過長期宇宙航行之後,航行者停留在地球的附近,建立了這個空中基地!”

這個答案,在羅開的意料之中,羅開又問:“航行者到哪去了?”矮子答道:“繼續他們的航程,留下了人們在這裡,執行經常的任務!”羅開直接地問:“你們是機械人?”

那矮子道:“對不起,對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名詞,我很陌生。我們是任務的執行者,接受指揮。完成任務提供資料!”

羅開心中暗笑了一下:那不就是機械人嗎?看來,機械人多種多樣的性格,這一批機械人,自尊心甚強,寧願稱自己是“任務的執行者”,也不願抵消自己是機械人!

羅開當然不會在稱呼上堅持什麼,他指首“首領”:“她是怎麼一回事?”

那矮子道:“是我們的首領。”

羅開追問:“是宇宙航行者?”

矮子的回答,令羅開感到新奇:“不,是宇宙航行者降落地球若干次之中的一次,帶回來的,她在這裡長在,接受這裡的教育。”

羅開又望了“首領”一眼,“首領”自然而然,走了過來,輕輕靠在羅開的身邊——依戀異性,當然不在她接受的教育之中,但那是人的天性,不必學,就一定會明白!

羅開又問:“首領負責指揮你們的行動?”

矮子道:“是,我們完成她的指令。”

羅開不由自主,搔了搔頭,情形竟然會是這樣,這是他再也想不到的事!

整件事,從那塊大玻璃突然碎裂開始時,無論如何設想,都想不到會發展到現在的這種情形!而即使是現在,羅開也還是十分模糊!

他迅速地把已知的資料歸納了一下,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若干時日之前,一些外星人,在地球的附近,建立了一個基地——-就是現在這個“航空母機”。他們在地球上找了一個女嬰,培養她成人,令她在基地中受教育,使這個女孩子成為具有外星人一樣超特能力和科學知識的人,可以指揮外星人留下來的許多機械人,如完成許多不可思議的任務。

這些機械人,雖然成就比不上三晶星機械人,可是相去也不會太遠,至少他們可以如人一樣地對答,也有了他們自己訂出的尊嚴標準,只是在外形上,不那麼像地球人而已。這樣的機械人,接受“首領”的指揮。

在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之後,羅開仍是茫然,因為他想不通,那和可怖的破壞力量為什麼會發生聯繫——一個純真的小姑娘一樣的“首領”,甚至在被侵犯之際,完全不懂得保護自己,如何會借這種可怕的破壞力量,去勒索鉅額的金錢?

羅開想到這裡,陡然想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念頭:會不會是那些機械人,看出了“首領”幼稚的一面,所以叛變了她?這一切行為,全是機械人作主想出來的?

可是羅開隨即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機械人要鉅額的、在瑞士銀行的存款,又有什麼用呢?最有可能的是,除了“首領”之外,另外有地球人控制了這個基地!

羅開思緒雜亂,他望向“首領”:“這裡,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二個地球人?”

“首領”卻用十分甜膩的聲音回答:“本來沒有,現在有了你!”

這樣說的時候,雙手一起用力抓住了羅開的手臂,像是生怕羅開逃走一樣。

羅開嘆了一聲,輕拍著她的手背,他本來想對她說,他和她之間,已經有了那麼親密的關係,互相之間,就應該什麼都可以講給對方聽,不應該有什麼隱瞞。可是繼而一想,這種和人際關係相干的話,“首領”一定不會明白,所以他改了口,道:“我有許多事不明白,要問你,你必須回答我!”

“首腦”立即道:“當然,你隨便問什麼,只要我能答,一定答。”羅開十分感動,雖然經過翻譯儀,可是她的聲音聽來還是十分真摯,羅開將她輕輕地擁了一下,她立時又發出了一下表示十分快樂的聲音。

羅開問:“你有一種力量,可以破壞地球的一切物質?”

“首領”直認不諱:“是啊,我已經說過,通過石英的諧震作用,可以發出任何物質的毀滅性破點,以達到毀滅的目的。”

羅開把她稍微推開了一些,直袖著她。

羅開這時,雖然盯著“首領”在看,可是他看到的,只是那個頭罩,唯一能接觸到的,是她的眼光,眼光看來,十分迷惘,顯然是她對羅開一來之後,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感到迷惘!

羅開實在不知該如何問下去才好,但是他立即決定,採取最簡單的方法,他直接地問:“你用這種力量,勒索鉅額金錢?”

“首領”的聲音有些遲疑:“勒索?那是什麼意思?”

羅開苦笑:“你向有關方面要錢,如果不給,就破壞一些設備,展示你的力量,這種行為,就叫勒索!”

“首領”又立刻承認:“是,我勒索!”

羅開想發怒,可是又實在看出,“首領”並不知道這種行為是一種罪惡。他又問:“有人反指使你那樣做?”

“首領”否認:“沒有,資料告訴我,這樣做,可以得鉅額的金錢,我照資料指點去做——他臨走時告訴我的,如果有什麼事,我不知道如何做才好,可以去請教資料,資料會提供最好的方法!”

羅開叫了起來:“這個‘他’是誰?”

“首領”訝異:“剛才不是已告訴你了嗎?是宇宙航行者之一!”

羅開只好苦笑:“請問,你要鉅額的金錢,有什麼用處呢?”

“首領”的回答來得極快:“交給一些需要用這些錢的人去用。其實,我很明白‘錢’是什麼,有什麼用處,你能告訴我?這一點,連他們都不是很明白!”

就在這樣說的時候,伸手向那十來個“任務的執行者”,指了指,她的手腴白柔滑,十分可愛。

羅開潢腹都是疑問,可是首領卻反而向他了出了那些幼稚的問題,他一揮手:“這些,有時間再和你說!”

他陡地吸了一口氣,一下子捉住了問題的中心,不論是什麼樣的罪案,都有一個最終的目的;勒索案,最終的目的——是取得金錢。在這裡,看來“任務的執行者”並不需要金錢,“首領”也不需要金錢,而她也說了會把所有錢交給“需要用錢的人使用”,那麼,毫無疑問,用錢的人,就是整個事件的受益人——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所以,羅開十分小心,一字一頓地問:“使用大量金錢的是什麼人?你通過什麼方法把錢交到他們的手中?”

首領的嬌軀扭動著,神態顯得很不耐煩,像是一直在被大人盤問著功課而沒有糖果吃的孩子,她低聲說:“一定要問這些嗎?我……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些有趣的事,你……剛才……我們做的事……就十分有趣!”

羅開實在有點啼笑皆非,可是他也知道其中必然還有一個極重要的關鍵問題在,“首領”不通世務,看來事情只好慢慢來,不能性急,也不能硬來。

他輕抱住首領柔軟的纖腰,把首領拉向自己,然後,輕輕地環抱住她,柔聲道:“先把我要弄明白的事情弄清楚,然後,我們不斷做剛才做的事,好不好?”

首領興奮得嬌軀亂扭,呼吸急促,她大大地吁了一口氣:“太好了!”

羅開像是在哄小孩子:“那麼,從頭到尾告訴我,發生事情的經過!”

首領側頭想了一想,身子向羅開靠了靠,羅開明白她的意思,索性自己坐了下來,就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首領對這個安排,滿意之極,在喉際發出了一陣一聽就可以知道那是表示滿足的聲音來——這種聲音,不必經過翻譯儀器裝置,就可以表達人的心意。

羅開伸手在她的頭罩上撫摸了一下,心想,要通過頭罩內的翻譯裝置來交談,自然大煞風景,竟不能和她夢幻一樣美麗的臉龐相對,豈不是太無趣了。

不過看來,首領的智力頗高,想來要學會幾種地球上的語言,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一面迅速轉著念,一面聽首領用動聽的聲音敘述著事情的由來。她道:“他們走的時候,把二十個任務的執行者留給我,聽我的指揮行事!”

羅開已經知道了這一點,雖然十分怪異,在理論上來說,也並不是不能發生這樣的怪事,而且,實際上已經發生了!

他點了點頭,鼓勵她再說下去,她摟著羅開的脖子,擺動了一下身子,這個動作,令得羅開的心跳加劇,他自己也不由自主,發出了“唔”的一下聲音來。

她連吸了幾口氣,才道:“他們走的時候,留下了一番話,當時我還小,話不是直接對我說的,而在資料上留了下來,等到我可以理解這些話的時候,任務的執行者自然會提醒我,使我知道這番話的意思!”

羅開心想那批宇宙航行者,可以說是深思熟慮之極!他正想問那是一番什麼話,首領已十分興奮,挺直了身子時道:“那番話,還在資料庫之中,我可以直接讓你聽到,豈不是比我來轉述的好?”

在好剛才敘述的時候,有幾次,羅開掀起了她的頭罩,在豐滿的櫻唇上輕吻著,每一次吻,都令她現出了十分喜悅的神情。

她顯然愛上了這種動作,所以不肯再戴頭罩了,所以提出了直接讓羅開接觸資料的辦法。

羅開“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首領立時望向兩個“任務執行者”,兩個人一下了就離開,可是立即又回來,回來的時候,一個推著一具相當大的瑩光屏——竟然是懸空推進來的,另一個,推進來的是一組儀器,有著許多按鈕,羅開看了,根本不明用途。

兩個執行者操作了一會,螢光屏上線條閃耀,現出了一個人形來。當人形逐步形成的時候,羅開的心情不免有點緊張,因為這批宇宙航行者既是外星生物,就有可能是任何古怪的形狀,但是一到完全現出形狀來之後,羅開松了一口氣,因為他也戴著頭罩,和眼前的這些“執行者”,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雙眼部分,閃耀的光芒,看來格外強烈。

一等到完全現出來之後,就有聲音發出來,這時,執行都又操作著儀器,開始時,羅開全然聽不懂發出來的聲音,有什麼意義,可是不多久,就是地球上的言語了,羅開向執行者作了一個手勢,那螢光屏上的執行者,就用這種語言說著。

這時候,羅開一面用心地聽,一面還要不斷回吻首領,因為她正在不斷地吻著他。她顯然由於不必帶著頭罩解說,而可以和羅開接吻,而感到十分高興。

那航行者說的一番話,很令羅開感到意外,因為羅開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會是那樣的!

首先的一段話是:“當你聽到這段話的時候,我們早已遠去,而你也可以在資料中得到分析,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了。我們到過地球,在地球上把你帶上來,你是地球人,你必須記得這一點。”

羅開聽到這裡,吸了一口氣,首領曾不斷說過“他們說我是地球人”,果然不錯,航行者一直在說明首領的地球人身份。

接下來,航行者說的是:“你是地球人,當地球上有爰地方,當其他的地球人,需要地球上無法獲得的力量幫助的時候,你就要幫助他們——當然,你自己是沒有這個力量的,可是資料庫會教你怎麼做,你可以指揮任務執行者去完成!”

這大段話,首領顯然是聽熟了的,所以這時通過傳譯機所發出的語言,雖然,首領是聽不懂的,但是她還是知道說到了什麼地方,她就用力點了點頭。

羅開感到迷惑之極——首領在離開地球那麼遠的天際,有什麼方法可以知道地球上發生了什麼事,需要什麼樣的幫助!

他把這種疑問,通過眼神,望向首領,首領居然對羅開的心意,心領神會,立時向螢光屏指了一指。

羅開去看螢光屏,看到線條閃動,畫面已變,現出整個地球來,在這個緩緩轉著的地球上,可以極清楚地看到地球表面上陸地和海洋的分佈,那是一個在視覺上充滿了立體感的地球儀,甚至可以分別海水深淺的顏色不同和山頂的皚皚白雪。

那航行者在解釋:“需要你出手幫助的,自然都不是小事,而是地球人自己無法解決的大事,每當地球上有這們的大事發生時,那個地區,就會變成紅色,你一看到有那個地區變成了紅色,就要向資料庫查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和如何解決,然後,派執行者去執行任務,你明白了嗎?

首領聽到這裡,又點了點頭。

羅開吸了一口氣,心想這批航行者的安排,堪稱妥善之極了!

羅開正在想著,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首領又已發出了一下呼叫聲,伸手指向螢零,在螢屏的地球上,羅開看到了一片紅色!

那片紅色,籠罩在地球的歐洲部分,正確地說,是在歐洲的東部!紅色深淺不一,深的部分,簡直如同有一灘鮮血,淺的部分,看來也十分怵目驚心!一看到這種情形,羅開不禁陡地站了起來,一直坐在他大腿上的首領,也被他推了起來。

羅開盯著螢屏看,神情緊張至極。他已經大略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可是還是有著太多的疑惑,他便向首領作了個手勢,示意她戴上頭罩,因為事情十分複雜,絕不是使眼色和打手勢所能表達的,必須有共同的語言來討論!

首領雖然不是很願意,但是她也看出羅開的神情,十分堅決,所以她先深吻了羅開一下,才把頭罩戴上,羅開立時指著地球儀上的紅色部分問:“這個地區,發生了什麼事?”

首領立時道:“螢光屏是會通過文字和圖形,顯給你看,比我講述好多了!”

她說著,竟立刻又除下頭罩,支親吻羅開。

羅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現應著首領的親吻,一面留意螢光屏,只見畫面一變,現出一行又一行的字來,那是羅開看得懂的文字說明:“在這一片紅色籠罩的地區上的地球人,長期以來,都如同獸類一樣,被因在一種無形的囚籠之中。形同困獸的地球人,實在不能再忍受下去了,他們需要有急速的改變——改變他們如同困獸一樣的處境!”

到了這時候,螢光屏上的畫面,一分為二,一邊仍是文字,一面則是不斷變換的畫面,顯示出大量的人,如同困獸一樣地在生活,在掙扎,在遭到屠殺,在沒有尊嚴的環境之中生存,每一個,不論男女老幼,都現出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痛苦,只有困獸才有的痛苦!

文字繼續顯示:“當大量人類的腦活動趨向一致的時候,就形成一股影響力量,可以在我們的儀器上接收到,而在螢屏上呈現紅色,表示那地方的人類,需要援助,急需要援助!”

羅開看到這裡,向首領望去,只見她睜大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仿佛是在問:“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

羅開是有點明白了,可是還不是完全明白,他用手,取過她除下的頭罩,想替她戴上去,方便交談。可是首領卻俏皮地左閃右避,而且,還發出動聽之極的嬌笑聲來。羅開皺著眉,可是又不忍心對這個分明是一無機心的女孩子生氣。

一看到羅開大大不高興的神情,“首領”現出了一個委曲的樣子來,把頭伸了過來,羅開先在她的額上吻了一下,然後把頭罩套向她的頭部——這個頭罩究竟有多大的功用,羅開並不完全知道,只知道通過頭罩之中的翻譯裝置,他們可以用共同的語言來交談!

首領的雙眼,在頭罩之下,閃耀著異樣的光彩,她用語言說出了剛才她用眼神表達的那句話:“現在你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TOP

第八章 人類打破牢籠
--------------------------------------------------------------------------------

羅開的神情依然疑惑:“明白了一部分——你知道有大量人,產生了共同的,要打破牢籠,不再作困獸,你就決定幫助他們?”

首領點頭:“是,航行者在離去的時候,這樣吩咐過:‘一到有了紅色的出現,就是地球上急需援手!’”

羅開問得十分慢:“那你……怎知該怎麼做呢?”

首領道:“我不知道啊,但是宇宙航行者曾告訴我,可以向資料庫查詢該怎麼做?”

這一點,羅開倒可以了解。他知道,所謂資料庫,自然是電腦資料,也就是說,首領不知道該怎麼做,可以查詢電腦,電腦會給予答案!

羅開再問:“資料庫給的答案是——”首領的回答,倒是在羅開的意料之中:“回答是,需要有人領導,並且需要大量的金錢——”羅開聽到這裡,便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氣——事情看來是十分嚴重的,可是羅開又隱隱感到,在事件事中,似乎有類似開玩笑的方式在!但在這時候,他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所以,在他有了一個驚愕的神情,首領停了口的時候,他作了一個手勢,要她繼續說下去。

首領道:“所以我派了四個執行者去,我又向資料庫查詢,用什麼方法,可以得到大量的金錢,資料庫提供了幾個方法,我選用了其中的一種!”

首領在繼續著:“我選擇的一種,是最快可以獲得大量金錢的辦法,那是選一種我們可以做得到的破壞力量,定期使用一下,再通過一些手續,自然可以獲得大量金錢,其中的過程,我不是很清楚,那些,都是任務的執行者在做的!”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脫口叫:“勒索!”

首領的聲音仍然顯得十分高興:“是,勒索!”

羅開閉上眼睛一會,他思緒相當紊亂,因為在這以前,無論他怎麼想,都無法想像事情原來地這樣子的!

在全世界引起了那麼大的恐慌的嚴重之極的事件,在明白了何以會發生之後,竟然是如此這般,簡直是一聲大玩笑!

首領顯然不明白羅開的心情,她還在喜孜孜地道:“我又選用了音波震毀點這個方法,至於其中的細節,可以叫執行者向你報告!”

羅開緩緩擺了擺手,表示不必了——這些細節,一直生活在這個“天上人間”的首領,全然不明就裏,但羅開倒是明白。

而且,羅開相信,這種行為既然有蒐集到的這種資料在,執行者依著葫蘆畫瓢,如何寫恐嚇信、如何選擇勒索的目標、如何定期展示自己的威力、如何聚集大量的金錢等等步驟,都做得頭頭是道,大見功效!

那麼嚴重的事件,都是四個“任務執行者”根據這裡資料庫的資料指示而做的!

羅開真的想哈哈大笑,他也確然笑了好幾下,然後才陡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些錢……大量的金錢,已經起了作用?”

首領的眼睛轉動:“我不明白,其中的情形,要問執行者,我是首領,我只負責決策!你想知道?”

他轉過頭去,望向那些執行者,其中的一個,向前移動:“進行得很順利,金錢和領導人,都在起著巨大的作用,求援者的情形,大有改善!”

羅開第第吁了一口氣:“那麼,為什麼我有這榮幸,蒙首領召見呢?”

首領笑了起來,卻有點答非所問:“那時我不知道,現在當然知道了!”

羅開呆了呆,一時之間,不知道她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可是猜想她必然又有了什麼俏皮的主意,所以他伸手在頭罩上輕敲了一下。

首領立時道:“當然,資料庫只是警告說,我所選中的方法,雖然有效,可是在地球上,卻會引起一定程度的恐慌,需要補救。”

羅開喃喃地道:“豈止一點恐慌而已,簡直是一場大災難,毀滅性的大災難!”

首領似乎不明白羅開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她接著道:“資料庫說,我必須把情形的來龍去脈,告訴地球人,選擇一個地球人來見我,把情形告訴他!”

羅開有點駭然:“就這樣選中了我?”

首領道:“是啊,資料庫提供了十幾個人的名單,可是我一選就選中了你!”

羅開皺著眉,他忽然想到了十分重要的一點,所以他問:“你們的資料庫……不斷有新的資料補充?知道地球上最新的情形?”

首領道:“自然是,不然,還叫什麼資料庫?”

羅開不由自主,提高了聲音:“你們,你們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首領又向那些執行者望去,又有一個執行者移近了一些,給了答案:“地球上也有許多資料庫,當然,規模小得多,而且,儲存的資料也不全面,但我們把它們的資料集中起來,就全面得多了!”

羅開一聽就明白了!

他們並不靠自己進行資料的蒐集,而是採取了最直接的方法,就從地球上的大小電腦資料之中,把資料轉移過來,據為已有!

他們可以任意在所有地球電腦之中,任意取得任何資料!

羅開呆了片刻,這種情形,如果他們要對地球不利,自然又是一個重大的劫難。可是地球人運用電腦,確然存在著許多問題,別說執行者神通廣大,要侵入地球電腦,易如反掌;在地球上,私人電腦的使用者,侵入大型電腦的事件,也有過許多。在美國,一個中學生甚至侵入了美國國防部的電腦,取得了最高國防的機密資料!

首領兇羅開好一會不出聲,就搖著他的身子:“現在,我知道這是……我運氣好,能夠遇上你……剛才……剛才……”

她說到這裡,竟然聲音有點發顫,那情形叫羅開聯想到夏娃在吃禁果之後情形——她從未見過男人的身體,有男女這別都不知道的;但現在,她不但知道,而且還真切地享受到了男歡女愛!

這對她來說,簡直如同第二次人生開始一樣!

羅開把她擁在懷中,問:“你將離開這裡?”

首領搖頭:“不,航行者說過,我必須留在這裡,擔任首領。”

羅開把她擁得更緊:“可是,那絕不代表你不能到地球去。”

首領半晌不出聲,顯然是由於絕對沒有想過這件事,過了好一會,她才道:“我想……可能的,可是我到地球去幹什麼呢?”

羅開笑了起來:“來看我,我會帶你好好的看地球,你畢竟是地球人!”

首領“啊”地一聲:“你要離開我,回地球去?”

羅開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是,我必須回地球去,把這一切告訴地球人,對不對?這正是你找我來的目的!”

首領不出聲,她只是舉手,把頭罩除了下來,然後,望著羅開,一言不發。羅開的心中也很不忍,但是他無法留在這裡。

好一會,首領才陡然舒開手臂,然後,緊擁著羅開,緊貼著羅開,一動不動。羅開伸手在她的背上輕拍著:“別這樣,你隨時可以到地球來,何不和我一起離去?”

首領仰起頭來,她的神情,十分迷惘——羅開的話,她根本滑聽懂,因為她沒有戴上頭罩!

羅開作了一個手勢,令首領把頭罩戴上,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她在聽了之後,先是一動不動,像是意外到於極點。接著,她發出了一下狂叫聲,不但羅開嚇了一大跳,連那些“任務執行者”,也在她發出叫聲的一剎間,急速地移動著身子,顯然首領的那一下狂叫,替他們帶來了相當程度的震撼。

雖然那一下狂叫,突如其來,十分駭人,可是卻可以聽得出,她在那一下狂叫聲中,充滿了驚喜,同時,她雙臂一張,向羅開撲了過來,卻又忘記了自己的頭上,戴著老大的頭罩,所以“砰”地一聲,頭罩重重撞在羅開的額頭之上!

這一撞的力道,著實不輕,令得羅開眼前金星亂冒,若不是有兩下子,只怕會給她撞得昏了過去。然後,又聽得她叫:“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我可以經常到地球上去,我可以——”她叫到這裡,已經把頭罩除了下來,接下來,她不但親吻羅開,又不斷叫著,神情高興莫名,在她的雙頰上,泛起了由於興奮而生的紅暈,更是嬌艷欲滴,俏麗無比——只不過這時,她叫些什麼,羅開聽不懂了!

羅開嘆了一口氣,取過了頭罩來,用力拍打了一下,指著首領,首領靜了下來,睜大了一雙妙目,望著羅開,羅開又替她戴上了頭罩:“還有許多事要弄清楚,首先,你可以到地球上去,但是總不能一直戴著那頭罩,那會使你成為怪物,沒有公開行動的機會!”

首領的聲音十分焦急:“那怎麼辦呢?嗯,你是不是在嚇我?他們……執行者在地球活動,也全是戴著這種頭罩的!”

羅開神情嚴肅:“你和他們不同,他們在地球上的活動,不是公開的——一些需要公開的活動,我相信他們利用了地球人在進行,你可以問問他們!”

首領轉頭,向“執行者”望去——她和“執行者”之間,一定有著直接的溝通方法,她向執行者問什麼,根本不必發出聲音來!

有一個執行者道:“是的,有一些活動,我們必需利用地球人來進行,方法是刺激地球人的腦部活動,使他接受我們的思想,知道我們想做什麼,而供我們去做!”

羅開的心中,感到了一股寒意,執行者所說的這種方法,可怕之極,那等於是控制了一個人的思想,叫他去做什麼就做什麼!在這種情形下,這個人已不再是一個獨立自主的人,只是一個人形的工具,一舉一動,完全聽命於“執行者”!

雖然羅開知道“首領”和“執行者”都沒有惡意,但是他仍然感到如芒刺在背,不自然之極,神情自然也反映了他的心境。

“首領”立時覺察:“可是這種方法,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羅開一時之間,無法十分肯定地回答這個問題,他遲疑了一下,一個執行者已道:“我們非這樣做不可,資料庫指示,要在那引起希望擺脫困境的人之中,找出領袖來,我們無法現身,就只有挑最適當的人選,把資料庫的指令傳達給他去實行!”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思緒十分雜亂,各種各樣的想法,紛至遝來,他想到,中國人對於大規模的群眾運動的領袖,常有“受命於天”的說法,是不是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腦部活動受了外來的影響而產生的?

例如有些人特別勇敢,有些人特別機敏,有些人有過人的對事物的分析能力,有的人有驚人的吸引力……這些有資格當領袖的人,都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會聽他們的話,跟著他們行動,那就表示他們高人一等,而他們的高人一等,可是由於有外來力量加強了他們的活動原故?

羅開越想越亂,那“執行者”又道:“其實,地球人本身,對於這種方式,也有了初步的認識,只不過認識的程度還十分低,這種利用對他人腦剖活動的強勢影響而形成的現象,地球人稱之為‘催眠現象’!”

羅開一聽到這裡,不禁“啊”地一聲,用力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下。對了,催眠現象!催眠行為,就是控制一個人的腦部活動,令被催眠者聽命於一個強勢的控制力量之後的行為!

羅開本身是催眠術的大行家,當然可以十分明白執行者的意思,他吸了一口氣:“你們曾利用了多少人?”

那執行者道:“很多。對於身處困境的人尤其多,給予他們反抗的勇氣,沒有反抗的勇氣,決計無法擺脫困獸一樣的處境。也影響了很多人,把鉅額的金錢,用在恰當的地步。在另一些行動影響了一些,到銀行去辦手續,基於打電話給你,等等!”

羅開笑了起來,許多不明白的細節,這時卻再明白也沒有了!

那南韓棋手,金取幫美麗的女幫主——當她在銀行中出現的時候,她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並可能在事後,一點記憶也沒有!

他問:“被你們利用的人,本身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不會記得自己做過什麼?”

那執行者道:“大多數情形之下,是。但是他們受了影響之後所做的事,也並不違反他們原來的心意——我們可以令一個極希望擺脫困境的人,行動起來,但不能令一個造成這種困境的人幡然悔悟——不然,只要影響他一個人就夠了,人始終是有自己的思想活動的。”

羅開默然不語,那執行者道:“我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我們只能推波助瀾,不能興風作浪,若不是地球的圖形上出現了紅色,表示了確然需要緊急援助,我們決不會多事!”

羅開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神情自然也和緩了下來,和剛才大不相同!首領耽心地問:“我們沒有做錯什麼?”

羅開忙道:“沒有,沒有!你們做得極好,那個出現紅色的地區,數以千萬計的人的命運,正在迅速而激烈的改變,他們確然需要緊急的幫助,你們做的極好!”

首領高興:“一切都是照資料庫的指示做的,當然不會錯。”

羅開心中想,在籌措鉅額金錢的過程中,那幾樁勒索行為,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失,令人震驚惋惜,但是羅開也無法責備首領,一則因為她根本不通世務,完全不知道地球上的生活方式。二則,為了能使數以千萬計人類,擺脫困獸的處境,犧牲一些人,似乎也是無可避免的事,哪有全然不用會出代價的自由解放呢?

羅開雙手捧住了首領的頭罩,用十分親切的語調道:“你聽著,如果你要經常在地球上出現,就必需熟悉地球上的一切——如何生活,如何說話寫字——”首領忙握住羅開的手:“好啊,你留在這裡教我!”

羅開感到好笑:“我要儘快回地球去,傳達由這裡指揮所發生的事,一些事,已引起了很大的恐慌。我相信你需要學的一切,你的資料庫中都有,只要你盡心學,有六個月的時間就足夠了!”

首領的聲音,透著不滿意:“六個月,那是多久?”

羅開道:“你如果一心學習,六個月是一個十分短暫的時間。六個月之後,我在地球的一個景色最美麗的所在等你!”

羅開指著螢屏上的地球上,西藏高原上的一處天池——騰格裏湖。羅開最喜歡在天池旁紮營,所以他選擇了這個地方。

然後,他除下首領的頭罩,和她深深地吻別。

首領一副依依不捨的神情,似乎連羅開也不免有點英雄氣短,但是他還是毅然和首領告別,由“執行者”將他送回地球。

這一段旅程,對羅開來說,當真是奇之又奇,他第一時間和雲四風聯絡,當兩人見面之後,羅一切情形,說給雲四風聽。

羅開的敘述,聽得雲四風目定口呆,連連搖頭,雖然他明知羅開不會騙他,可是他還是無法相信!

等到羅開講完,雲四風才道:“等這位美女來到地球的時候,希望能見到她。”

羅開自信地答:“這有何難!”

接著,羅開又聯絡了黛娜,告訴她,托她把消息傳出去:再也不會有勒索和破壞了!

然後,就是半年之後,騰格裏湖的約會了。羅開早三天到達,湖邊的草,又綠又密,散發著陣陣的清香,許多花朵,在爭艷鬥妍。

到了約定時候,直升機自天而降,才一停下,艙門打開,就看到首領一躍而下,大叫著:“鷹!”

她向前習奔而來,羅開也迎了上去,兩人緊緊地相擁,熱烈地接吻,她一面喘著氣,一面道:“鷹,我學會了五種地球語言!”

羅開道:“好,考考你對地球生活的認識!”

在藍天白雲之下,她俏臉泛紅,看來動人之極,她道:“我把航行者的基地,命名為‘天上人間’。”

羅開喝了一聲採,她又道:“我又為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雲仙!”羅開揚了揚眉,心中想:巧極,和雲四風竟同姓了!

雲仙摟住了羅開的脖子,又道:“我知道,當日我選擇了你,這叫作‘緣份’!”

羅開“啊”地一聲:“不得了,連那麼高深的事,也知道了!”

雲仙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臉紅得可以,垂下頭去,低聲道:“我也知道,我們……曾做過的事是……在做了這種事之後,我們的關係是‘夫妻’,你是丈夫,我是妻子!”

羅開呆了一呆,托起雲仙的俏臉來,一時之間,他,亞洲之鷹,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全文完】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