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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凱莉作品集] [周末情婦] [全文完]

[凱莉作品集] [周末情婦] [全文完]

他,是典型的天蠍座,沒事絕對不要招惹他!因為——  
蠍子一反擊起來,是任何人也受不了的!  
他,血型還是AB,標准的雙重性格,夠恐怖了吧!  
瞧她,只不過是不看他、不聽他的話、長得太美……  
就惹得他大發雷霆,故意灌醉她,還——  
偷拍她的‘裸照’,威脅她每個星期五小周末乖乖向他報到,  
任他予取予求,做他愛做的事,即使她累得求饒也不放過她!  
嗚嗚嗚……她真是超世紀可憐女喔……  
可為了學業前途,她又不得不屈服在

深秋,星期五,台北城的夜顯得碧麗輝煌。
  時針才指著十點鐘,夜未深沉,許多渴望的心正在騷動,仿佛不到明日黎明無法平息。
  雨絲斜斜地從天空落下,在天母一處高級住宅區中,一輛計程車在某大樓前停下,一位身形苗條的女子下了車,卷起一把淡藍色的雨傘。
  她臉上戴著墨鏡,穿著保守,舉止端莊,雖然有些想遮掩自己的模樣,但在這紅男綠女、紙醉金迷的城裡,只能算是極平凡的一幅畫面,未曾引起任何一個過路人的注意。
  她付了車錢,拿出鑰匙打開大門,從容的走進大樓裡。
  “叮!”電梯到達十三樓時響了一聲,門開了,她走出四周鑲著鏡面的電梯,走進這層樓唯一的一道大門。
  黑色的大門裡,是一處裝潢精致的住所,占地約七十坪,一切顯得潔淨而優雅,卻聞不出什麼人味,或許是因為這裡的主人並不常在這兒,金錢能使得它保持最佳的狀態,隨時歡迎主人的歸來。
  女子循著熟悉的路線,直接走進主臥室,放下手套、皮包和墨鏡,卻是很整齊地放在桌上,顯然她不是這屋子的主人,只是個過客。
  她走到寬大的浴室慢慢脫下身上的衣物,以最仔細,最謹慎的方式洗了一個澡,洗完後,還不忘將浴室清理一番,仿佛剛才根本沒有人在這裡沐浴過。
  當她擦著頭發走出浴室,時針己經走到十一點了,她很自然地打開左邊的衣櫃;一整排都是女人的睡衣,她換上其中一件白色的,然後在床沿坐下。
  “唉!”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心裡感覺無比沉重。
  今晚,他又遲歸了。
  是不是就像報紙上說的,他就快要和那位千金大小姐結婚了?所以他最近才會特別忙?那麼,是不是不久以後,她就不必每周五都到這裡來了?
  或許……就在今晚,他會對她說出那句話……要讓這一切結束的話?
  不,不能!她對自己搖搖頭,她絕對不能讓他有這個機會!
  等他回來以後,要“先”說那句話,她要“先”做個了斷,她不希望自己是被拋棄的一方,這一次,她一定要提起勇氣……
  想著想著,想得頭都有些昏昏沉沉的。終於,她躺到枕頭上,閉起眼睛,緩緩沉入夢鄉。
  夢中,她卻沒有夢到她先說再見的情景,反而夢到了遙遠遙遠的九年前,那時她才十八歲,而且是第一次見到他……
         ※        ※         ※
  台灣大學的校園長廊上,開學後的第一個星期五。
  “雨蓉,你一定要跟我去啦!我求求你,就算是救救我吧!不然的話,我就不跟你好了,我們三年的交情到此為止喔!”周淑娟拉著好友的手,又是撒嬌又是威嚇的說。
  從半個小時以前,周淑娟就一直纏著趙雨蓉,讓她不禁皺起了秀氣的眉頭,“我對攝影一點都不懂。
  “我也不懂啊!”周淑娟說得大言不慚,“不過,那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又不是真的想學攝影,人家只是想去看看那個畢學長嘛!他都已經四年級了,如果我們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可不一定看得到耶?”
  雨蓉看著她最要好的朋友,有時,她還真不懂她們怎麼會變成朋友的。
  兩人個性迥異,高中都同班了三年,今年從楊梅高中畢業後,又一起考上台灣的第一學府,雖然考取不同科系,不過,總是互相照應,互相幫忙,但現在要她跟著去看一個陌生男子……這實在不是她一貫的作風。
  “我不想參加任何社團;”她為難地找著借口。
  “誰要你參加社團啦?我也沒要算參加啊!只不過想去看看那個風雲人物嘛!,我聽我們班的同學說過,那個學長簡直是萬人迷耶!他呀!不只長得又高又帥,而且才華洋溢,家裡又有錢得要命,以後可是要繼承千萬家產的呢!”
  盡管已滿十八歲了,但她卻沒有什麼一般少女應有的綺思夢想,因為她早就看夠了母親那些來往的男人!自從她父親三年前去世後,在她家進出的男人們,沒有一個是有良心。有責任感的,這足以讓她對男人的幻想完全消失殆盡。
  周淑娟看雨蓉的臉色還是不太願意,只好使出致命絕招,那就是硬擠出為數不多的淚水,裝作淚眼汪汪的模樣說:“雨蓉,我們可是好姐妹呢……難道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孤單單地走進攝影社?然後,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說……我想參觀一下貴社的帥哥嗎?你……你不會對我這麼忍心吧?”
  雨蓉看她說得可憐兮兮的,雖然知道真實性不高,但又難以狠心拒絕。
  “走啦!我求你,別這麼狠心嘛!下次你要相親,或是結婚的話,我絕對會二話不說就去陪你的!不管你是要我作偵探,還是伴娘,女佣還是媒婆,我都不會有怨言的!”周淑娟一邊甜言蜜語的死纏爛打,一邊東拉西扯把雨蓉拖到了社團辦公大樓前。
  雨蓉拿她沒辦法,就這樣半推半就地走到了攝影社大門口。
  “到了!等等,我先整理儀容一下!”周淑娟開心地摸摸自己俏麗的短發;臉上浮現興奮的紅暈。
  雨蓉看著好友快樂的模樣,心裡也有一些安慰,至少她還可以讓淑娟快樂。
  周淑娟敲過了門,沒想到一打開進去,卻看見人山人海,幾乎清一色全都是女孩子,而且圍成一個小圈圈,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這……這跟周淑娟剛才想像的情景,根本是天壤之別嘛!攝影社不是男生最多的嗎?怎麼這會兒卻像是家政社一樣,擠滿了軟語嬌笑的女生?
  “嗨!你們是來報名的嗎?我是攝影社的活動部長。”一位戴著眼鏡,長相斯文的男孩向她們走來,他看起來有種讓人安心的特質。
  “呃……我們想先了解看看。”周淑娟有些心慌地說。
  “再不報名的話,就沒有名額了喔!你們看有這麼多新進社員,等會兒就沒有你們的份了。”那男孩親切地說。
  “噢!那我們立刻報名!”周淑娟立刻就慌了,她可不想連一個接觸名人的機會都沒有。
  “淑娟……”雨蓉立刻要抗議,但卻在周淑娟哀求的眼神下軟化了。
  算了,她在心中歎口氣想,反正報名以後,不要參加活動就是了,為了好友的心願,這點小事好又何必計較?
  於是,兩人就在那位學長的指導之下,填好了報名表格。
  “太好了,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攝影社的一份子了,我叫做曾明輝,是本社的活動部長,有什麼問題盡管來找我!”那男孩露出爽朗的笑。
  周淑娟只想問哪一位是畢維麟,但又不好意思就這麼直接開口。
  就在鬧烘烘的情況下,幾個聲音突然傳來,“人都到齊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請社長來說幾句話吧!”
  “各位,讓我們以熱烈的鼓掌歡迎!”
  大家都紛紛拍起手來,期待的眼光投向講台處,但是趙雨蓉對此毫不關心,反正她本來就不是來看什麼名人的,於是,她默默地走到書架旁,就站在周淑娟的背後,隨手拿起一本攝影集來翻閱。
  那群女孩們分散了開來,一名高大的男子走到請台上,視線掃過眾人,天生領導者的氣勢讓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各位好,我是畢維麟,上一屆社長。”他以低沉穩重的聲音說道。
  所有女孩眼裡都露出崇拜的光芒,只除了正專注於攝影集的趙雨蓉。
  “在這兒我只想說幾句話,真的想學攝影的可以留下,為了其他目的的最好立刻離開,因為你們將會發現,這裡不是好混的,更不是賣弄風情的地方。”畢維麟這話說得又直又利,讓一些女孩都紅了臉,包括周淑娟。
  眾人隱隱騷動起來,開始有人心意動搖了。
  “以後我不會常在社團裡,只會負責指導一些攝影課程,你們可以從我身上得到的,除了攝影,再也沒有別的。”畢維麟心高氣傲,絲毫不在意這樣會氣走多少女社員,其他人也不敢有所抗議,因為畢維麟每年都是這樣發表談話的,而這的確也是一種先行淘汰的方法。
  “我說完了,就是這樣。”他瀟灑地一點頭,掌聲立刻響起,還包括女生們的心碎歎息。
  “雨蓉,你在做什麼?畢維麟學長說完了耶!快拍手啊!”周淑娟一臉雀躍,趕緊推推好友的肩膀。
  雨蓉從書本中抬起頭,恍惚之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四周嘈雜的鼓噪聲。然後,她看見了,看見講台上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像個真正的國王一樣,接受臣子們的崇拜和敬仰。然而,他卻以冷冷的眼光望向她這裡,她畢生從未見過那麼沉、那麼深的眼光,不禁讓她打了一個寒顫。
  多奇怪的人,多莫名的態度,雨蓉直覺自己不喜歡,她絕不會喜歡有這種眼神的人。
  周淑娟卻興奮地說:“哇!畢維麟學長好像在看我們這邊耶!真幸運!”
  雨蓉沒有回答,隨意翻了翻書本,極為巧合地,卻發現有幅得獎的風景照片,下面寫著三個字:畢維麟。看來,他似乎很偉大,不過,那不會關她什麼事的,不是嗎?
  滿室的嘈雜中,畢維麟一直凝視著一個安靜的女孩。
  她一進來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只因為她對他的不在意。印像中,所有的女孩都停不了口,一張嘴成天吱吱喳喳的,就像他的繼母和姊姊們一樣,從來不讓他的耳根子清靜,也因此,他對這個不說話的女孩更加好奇。當他站上講台時,又發現了另一點不可思議的地方,那就是她竟然不看他!他很明白自己的條件之優秀,總是引得女孩子自動投懷送抱,或頻頻暗示好感,他也早就習慣眾人的注目。
  但從未有過這樣一個女孩,不言不語也就罷了,居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手上那本書還比他有吸引力似的!
  從頭到尾,她只在旁人的提醒下,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副不感興趣的表情,然後又低頭專注在書本上。
  該死!她以為她是誰?沒有人可以這樣忽視他的!
  她那冷淡的神情讓畢維麟既不悅又心煩、從講台走下來之後,他立刻問起活動部長曾明輝,“那女孩是誰?”
  曾明輝左望右看了一下,“老天,這辦公室裡起碼有五、六十個,你在說哪個啊?”
  “書架旁,低頭看書的那個。”
  “哦!我看見了!”曾明輝點點頭說:“她們兩個是剛剛來報名的新生,說話的那個叫周淑娟,是心理系的,看書的那個叫做趙雨蓉,是教育系的。”
  “趙雨蓉……”畢維麟在口中呢喃念著這個名字。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難得畢維麟會問起某個特定的女孩呢!曾明輝不禁有點詫異和好奇。
  畢維麟搖搖頭,“沒有。”
  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她安靜得很與眾不同,只是她竟然不把目光放到他身上,只是這樣而已,沒有什麼問題……因為……他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        ※         ※
  新學期新氣像,攝影社舉辦的第一次迎新活動,周淑娟當然是報名參加了,而且也替趙雨蓉報了名。
  “淑娟,我說過我不會去參加活動的。”雨蓉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就拒絕了。
  這時,剛好是大一國文課下課以後,周淑娟將雨蓉拉到教室後面商談,“別這樣嘛!這個周末你又沒事,為什麼不跟我去游山玩水呢?”
  “我寧可在宿舍念書。”
  “念什麼書啊?現在又不用考聯考,你就稍微放松一點嘛?”周淑娟勸道。
  “反正我不去,你替我推掉。”
  “你到底在拗什麼?這是我們的大學生活耶!為什麼不好好方玩一玩呢?我知道你對攝影沒什麼興趣,但我們是去看看山、看看水,這總也可以吧!”周淑娟實在搞不懂雨蓉心裡在想什麼。
  玩?雨蓉完全沒有這種心情,她覺得自己現在像個入定的老僧,一點也不心動。昨晚打電話回楊梅老家,她母親潘麗影又傳來哭泣的聲音,原因無他,自然又是被男人欺騙了。
  騙錢、騙財、騙利也就算了,騙情卻是最無可原諒,也最無可彌補的。
  周淑娟不知好友的心事,仍然勸說著:“好不好啦?我以後不會再勉強你了,只要這次跟我去就行了,我拜托你嘛!”
  雨蓉任周淑娟在她耳邊游說,不置可否。
  這時,曾明輝卻突然走進教室,“咦!真巧,你們也在這兒?”
  “啊!學長好!我們剛剛下課,等會兒你們要在這兒上課嗎?”周淑娟立即綻開笑顏說。
  “是啊!怎麼樣?你們兩個都會去迎新活動吧?
  “當然啦!我怎麼可能不去呢?”周淑娟早就打聽好了,因為這次畢維麟也會跟著去做指導呢!
  “那雨蓉去不去呢?”曾明輝又問。
  雨蓉皺起眉頭,她討厭人愛叫她叫得那麼親熱,況且,她跟他又不熟。
  “再說吧!”雨蓉不想當場讓周淑娟下不了台。
  “你一定要去啊!這活動很難得呢!”曾明輝忙道。已經有不少男社員告訴他,想要借此機會接近這兩位可愛清秀的學妹了。
  雨蓉懶得再說什麼,轉頭對周淑娟說:“淑娟,我先走了。”
  雨蓉低著頭要走出教室,卻無意間撞上了正要進來的人,兩人差點跌成一團,幸虧一雙有力的手及時握住她的肩膀,才讓她免於跌倒。好大的手,似乎可以捏碎她的肩膀。雨蓉被撞得頭暈了一下,小手不自覺中貼在對方胸前,當她想推開這過於親近的陌生人時,立刻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從手心中傳來,好熱,仿佛要燙傷了她的手指。
  “抱歉,“她抬起頭,看見一個眼熟的人,但她己忘了他的名字。
  “畢維麟學長!”周淑娟立刻尖叫聲。
  雨蓉退了幾步,噢!對了,他就是那個有名的前任社長,她還記得自己不喜歡他。
  畢維麟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點了個頭。
  “學長,這次活動你也會去對不對?你要指導我們對不對?”周淑娟問的問題其實早就都有了答案,她純粹是想要引起畢維麟的注意。
  曾明輝看畢維麟不想開口,便代為回答說:“是啊!所以你們都要去才行嘛!”
  聽了這話,畢維麟卻立刻有了反應,抬頭望向雨蓉,“趙雨蓉,你不去?”
  咦!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雨蓉心中感到一陣詫異,卻仍然輕輕的點了頭。
  “為什麼?吃不了苦嗎?或者你原本就只是打算玩玩而已?”他嘴角笑得似有些嘲諷,像是早就明白她們這些女社員的能耐。
  曾明輝和周淑娟都嚇了一跳,不曉得畢維麟為何會刻意挑雨蓉的毛病?
  他是故意挑釁的!雨蓉敏銳地察覺到這點,咬了咬下唇,卻還是不願跟他太針鋒相對,“我沒必要回答你。”
  畢維麟冷哼一聲,撇撇唇說:“那天看你翻著攝影集,還以為你多認真呢!原來也不過爾爾。”
  雨蓉握緊手中的課本,抑住了想打人的沖動,卻忍不往把話頂回去,“多謝你的關心,我還不知道自己這麼引入注目呢?”
  畢維麟眉毛一挑,這女孩居然敢回他的話?她確實與眾不同,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你……不過是欲擒故縱吧?我承認這點你倒是挺聰明的。”
  拜托!這人也太自以為是了吧!他以為所有的女孩都應該暗戀他嗎?或許一百個女孩中,有九十九個會對他崇拜、戀慕,但她趙雨蓉卻偏偏會是那不為所動的一個!
  雨蓉生平未曾如此惱怒過,脫口便說:“或許我是在欲擒故縱,可惜對像不是你,請你不要會錯意了。”
  好刁的小嘴!明明是那麼清純文靜模樣,卻有一副驕傲的硬骨頭!很好,那她就是自找麻煩、自找苦吃了!”
  畢維麟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眼中透露出兩道寒光,“我可以知道那位比我優秀的對像是誰嗎?”
  “比你優秀?不,一點也不,他只不過比你懂點禮貌而已。”她故意出言相激。
  “趙雨蓉!你再給我說一次看看!”他倏地站了起來,高大的身體散發出威脅感,眼光仿佛冬雪般要將人凍傷。
  “我說得很清楚,你自己心裡有數!”雨蓉抬起頭,毫不畏懼地瞪視著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仿佛就快要激起火花了。
  周淑娟已經嚇壞了,她可不願看見什麼打鬥場面出現,立刻抓起雨蓉的手,“雨蓉,你在胡說什麼?別跟學長吵了,我們上課快遲到了,走吧!”
  “是他欺人太甚!”雨蓉還是余氣末消。
  “迎新時我等你來,如果你還有這個膽子的話!”畢維麟沉聲道。”對不起,我們先走了。”周淑娟拉著雨蓉的手,一邊道歉一邊跑出教室。
  然而,畢維麟的話卻回蕩在雨蓉心裡,讓她有種不服的情緒浮升。她才不怕他呢!她會證明給他看的!
  教室外,周淑娟擔憂地望著好友,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雨蓉發脾氣的樣子,真把她嚇壞了,“雨蓉,別生氣了,我們還要去上歷史課呢!你消消氣好不好?”
  雨蓉什麼話也不說,任由周淑娟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心裡非常明白她和畢維麟這個梁了是結定了!第一次見到他她就覺得他討厭了,第二次相遇更是火上加油!
  總有一天,他們一定還會有第三次沖突的,但她絕不會認輸的!
  而教室裡,等周淑娟和雨蓉離開以後,曾明輝莫名其妙地看著同班四年的同學,“你是怎麼了?這不像平常的你。”
  以曾明輝的了解,雖然畢維麟對女孩子很少和顏悅色,但最多也只是冷淡相待,卻從沒看過他這麼疾言厲色過,仿佛對方是他的仇人一樣。
  畢維麟沒有回答只是哼了一聲。
  “你的表情不對勁,該不會是要發生什麼事了吧?”曾明輝有這種奇妙的預感。
  “沒事!”畢維麟低吼道,雙眼冷然的瞪著前方。
  沒事嗎?不,事情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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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有這個膽子,雨蓉參加了迎新活動。
  周五的傍晚,攝影社一行人搭上了游覽車,卻不見畢維麟的身影,雨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其實她根本就不想見到他,會決定前來,只是一時氣憤而已。
  但是當夜幕低垂,雙層游覽車開到馬來,停在一棟豪華度假別墅前時,趙麗蓉的輕松卻成了詫異。
  周淑娟從前面的車廂回來,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雨蓉,你不要太激動喔!剛才明輝學長跟我說,這度假別墅是畢維麟學長家的耶!”
  雨蓉不禁皺起眉頭,可惡,怎麼到哪裡都逃不了他的魔掌?
  周淑娟面有難色地說道:“所以,他已經在裡面等我們了,你等會兒千萬別再跟他吵架了。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敢勉強你跟我做任何事了!”
  “只要他別惹我就好。”雨蓉倔強地說。
  “唉!你這樣說,我反倒覺得更恐怖了。”周淑娟只能大搖其頭。
  畢維麟走出來迎接大家,臉上仍然是沒什麼表情,他穿著簡便的休閒服,卻看得出是名牌服飾。
  曾明輝對著他說:“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了。”
  畢維麟只是點點頭,指引大家進到裡面,當他看見雨蓉時,也沒有多說一句,不過,嘴角卻隱隱浮現一抹譏誚的笑意。又來了,他那種討厭的微笑!雨蓉第一次有想賞人一巴掌的沖動。
  待所有的人一進屋,看見別墅理的豪華景像,不禁都嘖嘖稱奇,贊歎連連,唯有雨蓉站在一邊默不作聲。別墅裡的房間很多,這次來參加的社員共五十名,居然還可以兩個人睡一間呢!
  “大家趕緊去找自己的房間吧!一個小時以後集合。晚餐時間是七點,干萬別遲到了!”曾明輝一邊發鑰匙一邊說。
  “太好了!我們倆睡一間耶!”周淑娟拿到了鑰匙,興匆匆地拉起雨蓉去找房間。
  雨蓉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覺得來往他家是一種很別扭的感覺,好像身處在他的地盤上,就會有種不能自由呼吸的拘束。
  無論如何,兩人還是先到了房間裡,各自整理一下行囊。雨蓉坐車坐得頭都暈了,因此先進浴室洗了個澡。
  周淑娟興奮地坐不住,隔著浴室門對雨蓉說:“好漂亮的地方喔!我先出去看看,等會兒再回來找你喔!”
  “好。”雨蓉泡在熱水裡回答。
  過了半小時,她換過衣服,一走出浴室,卻赫然發現畢維麟坐在床邊,而且房間的門是關上的!雨蓉詫異地睜大眼睛,卻不立刻做出反應,只是正在擦頭發的手放了下來,手指緊握著毛巾,隱約透露出一絲緊張。
  “該吃晚餐了,我是來通知你的。”他說得像是沒什麼一樣。
  她遲疑了一會兒,才硬擠出話來,“噢。”
  既然她聽到了,那他可以走了吧?這裡雖然是他家,但現在是她所住的房間耶!他以為自己是主人就可以這樣擅闖別人的房間嗎?幸好她不是只圍著一條浴巾就走出來,否則現在只怕她已尖聲大叫,也沒有人會相信他們之間是清白的了。
  然而,他還是坐在床邊,一派悠閒自在,甚至摸了摸床單上的花紋,仿佛這是他自己的臥室一樣,又輕松地問:“我特地來通知你,不說一聲謝謝?”
  教她如何說得出口?她可還沒忘記他對她的侮辱呢!看著他那不可一世的自大表情,就讓她心頭泛起一陣厭惡,她從未如此容易動怒過,這全都是他惹起的!
  “我不想說。”她轉身背對著他,拿起梳子對著鏡子機械式地梳整頭發。
  他起身走到她背後,她從鏡子可以看到他臉上高深莫測的表情,直到他走得太過接近時,她立刻全身僵硬緊繃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她的聲音裡含著驚疑不定。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她仍微濕的頭發,讓她不禁疼得抬起頭,眼裡有恐慌,卻有更多的怒氣。
  “放開你的手!”她不悅的說。
  “敢不聽我的話,你是第一個!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乖乖的聽我的話!”他的嘴角浮現殘酷的笑。
  “休想!”她不顧頭發的疼痛,奮力掙脫了他的手,轉過身來瞪住他,他那狂妄的模樣讓她心驚,但是,她絕不願意流露出一絲退縮。
  “所有的人都會聽我的話,你也不例外!”
  “你瘋了!”她發覺他是個極端怪異的人,那雙眼不是正常人會有的眼或許一開始她就該察覺,此刻才後悔跟他作對似乎是太晚了。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不過,你還沒見識到我真正瘋狂的樣子。”他淺淺笑,雙手插進口袋,有種孤傲自賞的味道。
  “我可沒興趣見識。”她哼了一聲。
  “但有些事的發生卻不是你所能選擇的。”他的話像是某種預言。
  雨蓉疑惑地瞪住他,兩人對視之際,眼眸間仿佛即將燃起了火花。
  這時,剛好門被打開了,周淑娟回來了,看見畢維麟,當然又是一陣尖叫。
  “學長,你怎麼會在這兒?”周淑娟顯然喜不自勝。
  “可以吃飯了。”畢維麟淡淡地說,直接轉身走出房間。
  只是這麼一句話,周淑娟卻陶醉其中,望著畢維麟的背影痴痴出神。
  雨蓉卻是慘白著一張臉,在畢維麟離開房間以後,她的雙腿立刻發軟無力,頹然坐到了床上,
  周淑娟轉過頭,看見雨蓉臉色不對,這才問:“雨轟蓉,你沒事吧?你看起來好像快昏倒了似的!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我沒事,真的。”雨蓉強作鎮定,不打算把剛才的事說出來,那只會嚇壞了周淑娟而已。而且,即使說出來大概也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吧!終究畢維麟的地位在社裡是一高高在上的,每個人都仰慕他,畏懼他,誰能想像得到他還有那樣邪惡、怪異的一面呢?
  “沒事就好,走吧!我們去吃飯,我剛剛巡視過整棟別墅,現在快餓昏了呢!”周淑娟開朗地一笑,絲毫沒有發覺好友的心中,已經悄悄埋下不安的黑影。
  她該死!她竟然那麼該死地吸引著他!畢維麟一面咒罵一面走向大廳,想到剛才她那副剛沐浴完的景像,就忍不住狠狠敲牆壁兩下!
  原本只是想要多譏諷她幾句,好挫挫她的傲氣,因為在他畢維麟面前,不能有人比他更傲!但是,一看見她梳理秀發時的婉媚風情,他卻只有一股想要將她擁進懷中的沖動,當他發現自己有這種沖動時,才會老羞成怒,突然化為拉扯她頭發的舉動!
  可惡,他一定要把這情況扭轉過來!他知道多的是女孩會送上門來,只要他有暗示、今晚就會有女孩來敲他房間的門,而他也不是沒有這種經驗了,他大可把這股欲望徹底發泄掉,反正在黑暗中,所有的女人都一樣!
  “好,就決定這麼做了!
  畢維麟走進大廳、看見所有社員都坐好了,包括坐在角落的雨蓉。
  “社長來了,我們開飯吧!”曾明輝宣布道。雖然畢維麟是前任社長,但每個人都還是尊稱他為社長,現任的社長是誰仿佛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晚餐一開始、所有女孩的目光都集中到畢維麟身上,而他今晚也較願意施舍幾句話,因為他要從其中挑選出一位來暖他的床。
  “社長,我們明天要上哪兒去拍照啊?”
  “這些菜真好吃,是畢學長你家的廚師做的嗎?
  “維麟,你還要不要再來一點熱湯?”
  每個女孩郡不約而同的轉向畢維麟,拼命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然而,雨蓉卻一直沒有正眼看過畢維麟,這情況很快的便讓男孩們覺得稀奇。
  雨蓉本來長得就清秀可人,加上她又不去理會畢維麟,霎時,男孩們都紛紛圍到她身邊,頻頻向她獻殷勤,有的端咖啡,有的說笑話,有的彈吉他,只為了博得佳人一笑。
  於是,寬廣的大廳裡,女孩們幾乎都圍著畢維麟而男孩們大多圍著雨蓉,形成了相當奇特的景像。
  站在中間的曾明輝看得傻了眼,搖了搖頭說:“怪了,我還沒看過攝影社有這種狀況出現呢?
  是的,這是一個氣氛詭異的夜晚。
  畢維麟冷眼看著這一切,包圍雨蓉的男孩幾乎淹沒了她的身影,只能略微聽見她細柔的聲音,還有偶爾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可惡,她膽敢在他面前招蜂引蝶,他不會讓她好過的!他心裡默默做了決定,今晚他要周淑娟。一半是為她相當迷戀他,一半卻是因為她是雨蓉的朋友。哼!就來看看誰鬥得過誰吧?
  “我們出去走走。”他直接對周淑娟說。周淑娟受寵若驚,當然立刻點頭,其他女孩則發出嫉妒的怨言。
  雨蓉看著周淑娟跟畢維麟走出去,心中立即一驚,擔優周淑娟的安危,卻又不能就這樣跟了去,只好借口說頭疼,先回房休息。一回到房裡,她坐在窗邊苦苦等候,希望周淑娟快些回來,她一定要告訴周淑娟,那個畢維麟不是什麼好東西!
  終於,在接近十點鐘時,周淑娟帶著暈陶陶的笑容,像是一只蝴蝶般飛舞著回房了。
  “你沒事吧?”雨蓉忙問。
  “我好得不得了!我告訴你,畢學長找我去他房裡聊天,我要先去洗個澡,今晚你就自己先睡吧!我可能很晚才會回來呢!”周淑娟忍不住臉上甜蜜的紅暈,笑得眼中泛起無限的嬌羞。
  “什麼?”雨蓉一時還無法消化這個消息。
  “我去洗澡了,找可不想讓畢學長久等。”周淑娟不再多說,走進了浴室。”
  “淑娟!”雨蓉想要多勸幾句,周淑娟卻己經打開了蓮蓬頭,聽不見雨蓉的話了。
  怎麼辦?雨蓉心慌地想,畢維麟絕對沒安什麼好心眼,她一定要阻止這件事,否則她就得親眼著一場悲劇發生在淑娟身上了!
  她只考慮了一分鐘,便立刻做出決定,她要直接去找他談!
         ※        ※         ※
  “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穿著浴袍的畢維麟打開房門,卻看見雨蓉站在那兒。她那含怒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半夜來敲男人房門該有的樣子。
  “你確定你沒敲錯門?”他嘴角揚起冷笑,又是那種讓雨蓉看了想打人的微笑。
  “我是來找你的。”
  “可惜我等的不是你,怎麼淑娟還沒來呢?”他故作張望狀。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不會讓你傷害淑娟的!”她的音量忍不住提高起來。
  “別激動,先進來吧!否則全社的人又要開始傳你和我的流言了。”他拉著她的手,讓她進到房中,然後又鎖上門。
  “為什麼要鎖門?”她用力甩開他的手,他手上傳來的溫度讓她感到不安。
  “萬一有人闖進來,恐怕以後你的名聲就會不太好聽了!”他一副紳士口吻,仿佛真的很為她的名譽著想。
  她才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呢!算了,這不是她來的重點,她一定要先問清楚他的用意!
  “你究竟找淑娟做什麼?”
  “這輪得到你來管嗎?”他悠閒地走到吧台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淑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別捉弄她!
  “她喜歡我,我不過是讓她開心點罷了。他啜了一口威士忌,很烈,卻很適合他此刻的心情。
  “你……你該不會是想對她亂來吧?”她無法不想到這可能性。
  他哼了一聲,“亂來?那是你的說法,要我來說,不過是兩情相悅。”
  看著他自大的表情,雨蓉怎麼樣都無法相信他的話,“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是嗎?那你想怎麼樣?你要拿自己來代替她嗎?他這不像是問句話,反倒像是一種邀請,更像是一種渴求。
  看著他眼中赤裸裸的欲望,雨蓉忍不住顫抖起來,這男人實在太邪氣了,多跟他相處一秒鐘都讓她難受!
  “你想都別想!我不會讓淑娟來找你,更不會讓你碰我一根寒毛的!”雨蓉氣急轉怒,轉身要走出房間。
  畢維麟卻抓住她的手,“想走?沒這麼簡單!”
  “你要做什麼?我要尖叫了!”
  “你不會有機會的。”他喝了一大口威土忌,立刻低頭堵住她的唇,將酒精灌入她的口中。
  從未沾過酒的雨蓉,被這突來的強烈酒精征服了,雖然她努力的想掙脫開他,勉強退後了兩步,卻發現自己腿軟得厲害,幾乎無法站好,頭也暈得快看不清眼前的景像了。
  “你竟然……”這是她第一次喝酒,更是她第一次被吻。
  他上前攬住她的腰,讓她的嬌軀緊貼在他胸前,微揚的嘴角笑得邪氣,“是你自投羅網的。”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視線卻逐漸模糊,仿佛看見了好幾個畢維麟……
  “讓我看看你酒醉的模樣吧!一定很有趣。”不等她回答,他就又喝了一大口威士忌,繼續將酒灌到她嘴中,酒沿著她的唇角流下,他便以舌尖舔淨。
  “不要……你這惡魔……”雨蓉發出破碎的聲音,意識已經緩緩流失,像是沉入了深深的海底,無處施力,無可掙脫,只能一再陷落。
  “再喝一口吧!這會讓你睡得很甜的。”她無助地想轉開頭,卻讓他又捧住了小臉,封住她的唇,徐徐喂入香醇的液體。
  “我不要喝了……我頭暈……”她真的承受不住這昏眩感啊!
  他只是淺笑,擁住了她的嬌軀,一口又一口地喂她喝下烈酒,直到她終於閉上眼晴,昏昏沉沉地倒在他懷裡。
  “你逃不了的,小辣椒……”他的指尖滑過她白嫩的脖子,就像饑渴的吸血鬼一樣,有股想咬她一口的沖這時,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畢維麟先將雨蓉放到床上,以被子蓋上,才走到門邊,打開一道門縫。
  “學長,我來了。”門外站著沐浴後的周淑娟,她還特地噴了香水。
  他嘴角緊抿說:“你來晚了。”
  “呃!為什麼?”她己經盡快梳洗了啊!畢維麟讓門縫再打開一些,周淑娟便能隱約看見床上躺著一個人,而且那身影是個女孩的,這便己說明了一切。”明白了吧?”
  周淑娟眼睛泛紅,沒想到學長竟會這樣對她,她的夢全碎了……
  她沒說第二句話,轉身就跑,只想跑得遠遠的,遠離背後那場噩夢,卻在走廊上意外的撞見了曾明輝。曾明輝猛然被撞上,還好他重心夠穩,兩人才沒有因此跌倒。他的大手握住她的雙肩問,“學妹,你怎麼了?”
  “我……我……”周淑娟激動得無法言語。
  “你哭了?”他發現她臉上晶瑩的淚珠,嚇了一跳,“誰欺負你了?”
  周淑娟搖了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看到她潸然落淚的模樣,讓曾明輝說什麼也放心不下,“別這樣,我送你回房去吧!有什麼話好好跟我說。”他將周淑娟扶回房間,周淑娟卻仍是怎麼也說不出口,只是靠在他的肩頭上嚶嚶哭泣。
  曾明輝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柔聲安撫道:“好吧!你什麼也別說,就盡情地哭吧!但是,可別哭壞了身體喔!”
  聽著曾明輝的低聲安慰,周淑娟的心才慢慢的平復。最後,曾明輝扶她上床躺好,幫她點了一盞台燈,
  “要不你先睡一覺吧!醒來以後也許你就會覺得好多了。”
  “謝謝……學長”。
  “別謝我了,我是活動部長,照顧你也是應該的。”曾明輝如往常般親切地微笑,這是他一貫的處事態度。曾明輝的微笑讓周淑娟安心多了,“真的?你可以一直照顧我嗎?”她問得迷迷糊糊,像是孩子般無助。就在這一刻,曾明輝卻發覺自己對這位學妹有了一種保護、疼惜的感覺,這是他以往都未曾感受過的。
  “如果你願意的話。”他也不知不覺就回答了。
  聽見這話,她終於閉上酸澀的眼晴,因哭得累極而睡著了。
  曾明輝悄悄離開房間,替她關上了房門,心裡有一股甜甜的。淡淡的溫暖情緒。而周淑娟始終沒發現,那晚雨蓉沒有回來過。
         ※        ※         ※
  “嗯……”
  躺在床上的人兒發出一陣低吟,畢維麟鎖上門,轉過身走到床前,發現她並沒有醒過來的跡像,顯然她只是非常不舒服而已。
  他看著她的臉,發了一會呆,還沒決定要如何處置她。然後。他的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力,主動解開了她胸前的扣子,一顆又一顆,一件又一件,脫下了她身上所有的束縛。
  美,她果然很美!
  美麗的軀體他不是沒見過,但眼前這一個,卻隱含了那樣倔強的靈魂,因此格外讓他欣賞。
  他走開了些,雙手合成鏡頭的姿勢,像個攝影師想抓住最美的畫面。
  這個想法讓他楞了一下,轉頭看著桌上的照相機。是啊!為什麼不呢?他本來就是個攝影高手。那麼就讓他來捕捉這美麗的一刻吧!
  於是,他拿起照相機,裝了一卷又一卷的底片,閃光燈一次又一次的亮起,就這樣拍了整整一夜,他終於創造了自己最滿意的作品。
  不過,他並不打算讓別人看見。她會是他的,他一個人的。從頭到腳,完完整整!
  他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他要她成為他的!
         ※        ※         ※
  翌日清晨,雨蓉在頭疼欲裂中醒過來,第一個感覺就是生不如死。她睜開疲倦的雙眼,看見清晨的陽光已經灑滿室內,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這裡又是哪裡?為何如此陌生?她一轉頭,卻看見床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黑衣男子,正是畢維麟。
  他睡著了,照相機擱在一旁,臉上的神色仿佛很疲倦似的,兩道英氣的眉毛在睡夢中也是緊蹙的。她低頭看看自己,幸好,她全身都還穿著衣服,就像她昨晚進這房間時一樣,或許畢維麟並沒有對她做出什麼逾矩的事。
  但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灌她酒喝?純粹只是想懲罰她而已嗎?害得她現在頭暈目眩、惡心想吐,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簡直就像……魔鬼!
  她拉開被子,慢慢地走下床,想趁著棚熟睡的時候溜走。
  但是雙腳一站到地上,她就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好好走路,腳步一滑,反而倒向另一個方向。
  “啊!”她輕叫一聲,眼看就要倒在畢維麟的身上了。
  聽到她的輕呼,畢維麟警戒地睜開了雙眼,雙手反射性抱住了雨蓉,讓她跌坐到他的腿上。
  “一大早就投懷送抱?”他戲謔地說。
  “你……”她雙頰一紅,“這還不都是你害的!你竟然敢灌我酒,我要讓大家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他的手指撫過她羞紅的面容,“去說吧!說你在我房裡過了一晚,說我用嘴唇喂你喝威士忌,盡量去對每一個人說,反正大家都很喜歡聽這種故事。”
  她揮開他的手指,“我從來沒看過像你這樣無恥的人!”
  他低低一笑,“以後……你會更加了解我的。”
  “我可一點都不想!”她奮力推開他,忍住頭暈勉強雨蓉躺到了床上,因為宿醉,仍然覺得迷迷糊糊的,這時才早上五點多,她或許還能休息一下,否則,她昏眩的腦袋可能真的要裂開了。
  八點整。周淑娟朦朧醒來,看見隔壁床上有人,輕喊了聲:“雨蓉?你醒了嗎?”
  “嗯……”雨蓉發出模糊的回應,她頭疼得厲害,而且作了噩夢。
  “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我晚了一點回來,那時看見你已經睡了。”雨蓉不得不撒謊。
  周淑娟也不疑有他,“哦!我一定是睡得太熟了。”
  雨蓉不說話了,卻聽見周淑娟歎了一口氣。
  雨蓉不禁問道:“怎麼了?”
  “我決定以後要退出攝影社了。”
  “為什麼?”雨蓉驚問。
  周淑娟無奈地說出原因,“本來別人跟我說畢學長很花心時,我都還不肯相信,但是,昨晚我去找他時,他房裡卻已經躺著另一個女孩了,我這才親眼目睹,什麼叫做風流,叫做殘酷。”
  “你……你看清楚那個女孩是誰了嗎?”雨蓉有些心慌起來。
  “沒有。”周淑娟搖搖頭,“那並不重要,喜歡畢學長的人太多了,是誰都有可能。反正我己經死心了,我想,我還是不適合他這樣的人。”
  “嗯。”雨蓉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點頭附和。
  “今天本來還要去山上拍照,我不想去了,“周淑娟說。
  “那我也不去了。”
  “不,雨蓉,你還是去吧!你不用留下來陪我,我相信社團裡有很多男生想接近你。”周淑娟真心地說。雨蓉卻很堅持,“我頭疼,真的不想去,而且,我對那些男生也毫無興趣。淑娟,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和攝影社扯上任何關系了。”
  “謝謝你,雨蓉,要是沒有你陪著我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客氣什麼?我們是好姐妹啊!”
  “說得也是,而且我們的大學生活才開始沒多久,這一點小挫折算什麼?下次我再去參加別的社團就是了,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值得我喜歡的人。”周淑娟哭過一晚,這時反而覺得神清氣爽。
  “你一定會的。”雨蓉衷心的祝福好友。
  “你也會的!”周淑娟肯定地說。
  雨蓉以微笑作答,只是在內心深處……她卻一點也不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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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度過了兩天的迎新活動以後,雨蓉和周淑娟就再也不曾現身攝影社,盡管曾明輝來勸了她們好幾次,卻都不能改變她們的決定。畢維麟也從她們的生活中消失了,不再有偶遇,也不再有他的消息。
  現在周淑娟又參加了吉他社,雨蓉則找到了一個國小家教學生,兩人的大學生活也開始規律化。
  過了一周,又是星期五的夜晚,雨蓉從羅斯福路上一棟大樓走出來,這時已經九點多了,她剛剛教完學生,現在准備去搭公車回宿舍。夜風輕拂,街上人來人往,仿佛全相偕著要去尋歡,但雨蓉並不覺得孤寂,她甚至很喜歡這種清靜平淡的感覺。
  走著走著,一輛黑色汽車突然在她身旁停下,引起她的注意。
  車窗快速降下,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上車。”
  雨蓉詫異地睜大眼晴,因為那竟是一個星期不見的畢維麟!老天,這個魔鬼為何總是陰魂不散?只要看見他,她就不會有什麼好事。
  她只楞了一下,立刻決定繼續往前走,不予理會。
  他的車緩緩跟著前進,繼續說道,“我有東西要給你看,你不看會後悔的。”
  “我若看了才會後悔!”她忍不住回話。
  後面有一些車輛開始按起喇叭,畢維磷麟卻毫不在意,依舊緩慢行車,“我們就這樣耗著吧!或許能讓整個台北市的交通癱瘓。”
  她瞪了他一眼,“你別胡鬧了,我不會上車的?喇叭聲愈來愈大,被塞住的車流愈乘愈多,交通警察終於走了過來,看起來怒氣沖天,“搞什麼鬼?要上車就快上車,不要在這裡制造交通混亂?
  “我……我……”
  雨蓉還來不及解釋,畢維麟就開口說:“警察先生,為我老婆不願意原諒我,也不肯跟我回家,我只好這樣求她了?”
  警察聽了,隨即轉向雨蓉義正辭嚴地說:“小姐,你們有什麼要吵的,回家以後再吵!現在,你趕快給我上車,我限你們一分鐘離開此地?”
  “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雨蓉用力的搖頭否認。
  “請上車,回家以後再去討論你們的關系!”警察替她打開了車門,以一雙像要殺人的眼晴瞪著她。
  雨蓉眼看自己無可選擇,只好咬著牙上了車。
  “感激不盡!”畢維麟向警察道了聲謝,很快便將車子駛離現場。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要下車。”雨蓉一上車就要求道。
  “我只是要讓你看些東西,看完了以後再說。”他的表情轉回淡漠,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全神專注在駕駛上。
  雨蓉卻看出他眼中閃著某種奇特的光芒。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麼事發生。
  車子將他們帶到天母一處住宅區,緩緩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這是哪裡?”雨容忍不住問。
  “我家。”他只說了這兩個字,就停下車。
  雨蓉心底瞬間湧起一抹驚恐,她怎麼會傻傻地跟著他來?這豈不等於是自投羅網?她立即打開車門想要逃跑。
  “救命!”雨蓉高聲叫道,停車場裡卻沒有半個人影。
  畢維麟只跑了兩步,就將她拉回了胸前,用力抓住她的雙手,硬是脅迫她走進電梯,按下了十三樓的按鈕。
  “放開我!你這無恥小人!”電梯裡,雨蓉依然掙扎不已,她不相信管理員會沒看見這樣的景像。
  但畢維麟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別傻了,這棟是我們家的大樓,警衛都認得我,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她呆住了,天,原來這裡全是他的勢力範圍!
  “叮!”的一聲,十三樓到了。
  他拉著她的手,將她拖進唯一的一扇門內,裡面是極為寬敞的住所,看得出是名家設計,品味不同凡響。但是……似乎沒有別人在這裡,難道這麼大的屋子就只有他一個人住?
  “過來。”畢維麟隨手將鑰匙丟在沙發上,拉著她要走進臥房。
  “等等,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她慌亂地停下腳步。
  “我說過了,要給你看樣東西。”他不帶感情地說,直接打開臥房的門。
  門一開,雨蓉就楞住了,瞪大了眼睛無法言語。因為,臥房裡的四面牆壁,包括天花板、衣櫃、窗戶,全都貼滿了放大的照片,而照片中是同一個女人,或臥或躺,或全裸或半裸。而那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雖然,每一張照片都拍得迷離而夢幻,沒有一絲色情的意味,只是……不管再怎麼美麗,再怎麼讓人贊歎,她都不能接受自己竟是這些裸照的女主角!
  他看著她目瞪口呆的樣子,發出輕微得意的笑,
  “很美的作品是吧?我自己都覺得滿意。”
  “你竟然……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快發不出聲音了,這打擊實在太大,任何人都承受不了,她還沒昏倒就是個奇跡了。
  畢維麟露出回味無比的表情,“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本來只是想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教你曉得反抗我的下場而已。但是……你實在太美了,令我無法阻止自己捕捉住這些畫面。”
  “你太過份了!我可以告你的!”她氣得渾身顫抖。
  “你會嗎?在那之前,我可能會先公布這些照片喔!”他聳了聳肩,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在意的。
  “你敢!”她不可思議地著他,第一次了解到他是個沒有人性的禽獸。
  他以無所謂的語氣說:“怎麼不敢?想想看,要是把這些照片貼在公布欄上,讓大家看到的話,我想,你的大學生活應該也會就這樣結束了吧?”
  在他陰沉的眼光下,雨蓉開始覺得寒冷,“你……你究竟想怎樣?”
  他走到床邊坐下,好整以暇地說:“我對著這些照片看了一個星期,你猜猜看,我會想要什麼呢?”
  他低啞的語氣。深遂的眼神,都讓她渾身一陣顫抖。她搖搖頭,努力驅走腦中可怕的聯想。不,不會的,他不可能是那種意思的!這太卑劣也太恐怖了!
  “我不會受你威脅的!”她故作堅強的說。
  “那可由不得你了。”他躺到枕頭上,雙手放到腦後,望著天花板上的照片,“我查過了,你家住在揚梅,只剩你母親一個人而已,要是我把照片寄到你家去,應該會很有趣才是。到時,你學校念不下去,回到家又受到鄙視,在鄰居的眼光和議論之中,不知道你要怎麼活下去?說不定這是得回頭來求我喔!”
  雨蓉無法想像那種絕望的慘境,她努力用功了這麼久,才考上理想的學校和科系,才能遠離楊梅那個令她討厭的家庭,而今這一切卻要被他毀了……
  “為什麼針對我?”她不明白。
  “第一,你不看我,第二、你不聽話,第三,你太美了。”他平靜地說出原因。
  雨蓉氣結,無法回答。
  “過來。”他的話中帶著王者式的威嚴,讓人情不自禁的服從……
  雨蓉只往前走了一步,就僵硬地停下。
  “脫掉這些累贅。”他連自己動都懶。
  雨蓉深吸一口氣,問自己真的要這樣受他擺布嗎?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見她還有所猶豫,他說得很慢,但每一個字都是最冷的威脅,“你可以告我,得到你要的訴訟勝利;但你也會因此身敗名裂,損失大好前程。或者,你可以乖乖聽我的話,那麼,就沒有別人會看到這些照片,一切只有你知我知。你選哪一條路?我只給你一分鐘考慮。”
  時針走得無比緩慢,終於走過了六十小格,每一步都像敲在雨蓉的心頭。
  她來自一個沒有恆產的單親家庭,是一個注定只能靠自己雙手生存的女孩,讀書上進是她唯一能出人頭地的方法。所以,萬一這些裸照公開出去,沒有人可以幫她打贏訴訟昂貴的官司,也沒有人可以送她到外國換個環境求學,此刻,她等於是毫無選擇的余地。最後,在他灼熱的目光之下,她屈服了,咬著牙。雙手逐一解開扣子,無聲地讓身上的衣服滑下。兩分鐘後,她身上除了一條銀色項鏈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畢維麟眼中的欲望逐漸加深,“你這樣看起來,就像是從照片中走出來似的。”
  她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裸露……不,若把上次在別墅中的也算進去的話,或許已經算是第二次了。但,這次她卻是清醒的。
  畢維麟看著她很久,房裡安靜得有些詭異,她幾乎就要克制不住的尖叫出聲了。她那滑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是微涼的,可感受到來自他的兩道目光卻是灼熱的。
  終於,他開口了,“去好好洗個澡,我喜歡干淨的女人。”
  這話無疑是一種屈辱,他竟將她當成物品一般審視。
  雨蓉緊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崩潰,她絕對不在這個男人面前崩潰,即使是她輸了,也要輸得有尊嚴。她走進浴室,放滿了水,一切的動作都緩慢得可以,像是要爭取最後一絲自由的空氣,浴池大得誇張,
  幾乎可以容納十個人以上,但她此刻只是孤單單地浸在溫水中,仿若汪洋大海裡的一片孤舟。
  過了整整一個小時,她才走出浴室,以毛巾圍著赤裸的身子。
  房裡的燈熄了,剩下一片讓人窒息的黑暗,她悄悄走到床邊,聽到他的呼吸聲,顯然他一直在等她。他沒有出聲,在黑暗中看見她隱約的身影,一伸手就拉下她,讓她陡然跌到了床上。
  雨蓉克制著不讓自己尖叫,更不允許自己哭哭啼啼的。
  他低頭聞著她身上的氣息,大手將毛巾抽走,隨意扔在一旁,開始以手指探索她的曲線,緩緩撫過每一寸肌膚。
  這就是她的第一次嗎?沒有鮮花蠟燭,沒有呢喃愛語,只有無盡的黑暗,和一個陌生而危險的男人。雨蓉緊閉上眼晴,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噩夢。畢維麟顯然也不想說話,只用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體,溫柔又霸道地宣示著他的占有權。
  很不可思議地,他並未如她想像的粗暴,反而在她身上制造出難以言喻的魔法,她甚至必須以最大的意志力,才能讓自己不發出呻吟。
  他感受到她壓抑的情緒,這似乎給他帶來一種奇特的快樂,讓他更意猶未盡地折磨她、逗弄她,幾乎要將她的身體逼瘋。
  “你在發抖,“他不禁以嘲弄的語氣說。
  雨蓉繼續保持沉默,只是發抖得更厲害了。
  “不想說話?那我就繼續了,如果你不出聲,我是不會停下來的。”他的摸索更往下了,探觸著地那從未被發覺的敏感地帶。
  這或許也算是一種處罰吧?雨蓉昏亂地想,卻不允許自己投降。
  他的喘息聲在她耳旁,他的身體汗濕而高溫,他的氣味席卷她所有的感應,像是要在她身上烙下印記,他一次又一次地輕咬、吸吮著她的肌膚,直到她發紅、發熱。
  不……這絕對是噩夢,否則,她體內怎會有一股難耐的騷動急速湧上?
  “還是不說話?真的不要我停下來?”他故意以手指撫過她的櫻唇。
  雨蓉咬住他的手指,無言地表達自己的抗議。
  “好刁的小嘴,不過,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他甚至以手指探索起她口中的濕滑。
  當她快要承受不住那陌生的感受時,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離開她身上,讓她瞬間有種寒冷和失落的感覺。這……多奇怪啊……”
  他拿出保險套,以警告的口吻說:“我只用這一次,以後你得按時吃藥。”
  以後?雨蓉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
  “為什麼要有以後?”她傻傻地問。
  他沒有立刻作答,只是低頭咬了她的肩頭一下,拉開她早已虛軟無力的雙腿。接著,在兩人結合的那一瞬問,雨蓉終於發出疼痛的低喊,令他停下了動作,但他的硬挺卻還是停留在她體內,不肯退出。
  “痛……”她沒想到會是這麼痛,為什麼女人能忍耐這種事呢?她不懂。
  他的雙臂緊圈往她嬌弱的身體,又往前動了一下,讓她以為自己要昏過去了,只是,她卻無法如願,老天!要是能夠昏倒應該會好一些吧!
  “別動,我不會讓你退縮的。”他的聲音裡有著某種壓抑情緒,湊在她耳邊說:“你得習慣我才行,因為我們之間,是不會結束的……”
  她無力地靠著他的肩頭,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她嘗到自他額際落下的汗珠,熱熱的、鹹鹹的,是一種純粹男性的味道。此刻,她被擁在他的懷裡,但他卻在她體內,這就是男女,就是情欲嗎?
  “睜開眼,看清楚,我們是在一起的。”他抬起她的小臉,細細吻著她的眉毛。
  透過窗外射進的月光,她眨了眨眼睛,隱約看見他們的身體交纏,以最親密的方式結合在一起,對此,她卻只能發出挫折的低吟聲。
  噢!他真是無恥,他想要徹底降服她……降服她的身體……還有她的意志……
  他舔弄她小巧的耳垂,惹得她一陣顫抖,暗啞的嗓音傳進她的耳裡,直通她虛弱的心髒,“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幻想著這一刻了……”
  “為……為什麼?”她從未想過會有這一天啊!
  他不答反笑,等她慢慢能適應以後,他的大手伸入兩人之間,又施展了那不可思議的魔法,再次燃燒起她的身體。
  “不要……”她搖著頭,想拒絕這陌生的快樂感受。
  “這樣就受不了?真敏感。”他說著,卻也忍不住喘起氣來。
  “快……停下來……”“她幾乎要哽咽起來了。
  “可憐的孩子,你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他已深入到盡頭,完全地擁有了她;她的指甲緊抓著他的肩膀,應該是抓痛了他,卻讓他在痛中更有快感,終於,兩人都有些顫抖了,在欲望之網中攀附住彼此,然後他開始沖刺、進出,直到無邊際的高潮將兩人淹沒。
  在激動之後的平靜時刻,他讓她靠著他的胸膛歇息,語氣裡帶著一絲憐憫,“你看起來像是要昏了的樣子。”
  她沒有反駁,因為她確實是要昏了,歡愛的氣息緊緊地將她圍繞著,這種神秘的味道、灼熱的汗水,都讓她為之魅惑。
  “你可以睡了,但要記得一件事……”他一邊撫摸她的長發,一邊以占有性的語氣說:“你是我的,懂嗎?”
  “嗯……”她迷糊地回應著,根本沒聽見他說了什麼。她只聽得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像是浪花一波一波襲來,深沉的疲倦終於讓雨蓉昏睡了過去,她心裡想著,這場噩夢一定會醒過來的。睡吧!睡吧!等天亮就沒事了……
         ※        ※         ※
  天亮了,雨蓉在恍惚之中醒來。她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但是四周的裸照已經消失,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沒有昨晚噩夢的痕跡。
  然而,她的身體卻說明了一切,身上的吻痕,雙腿的酸疼。嘴唇的紅腫,都印證著曾發生過的夜半激情。畢維麟不在房裡,但他的氣息卻無所不在。她一轉頭,看見床頭櫃上有一張便條紙,上面寫著:下星期五晚上,十點見。旁邊是一串鑰匙,顯然是這房子的。
  此外,還有一張拍立得照片,那是她躺在床上熟睡的模樣,時間是今天早上。看著照片裡自己安詳的面容、披散的長發、嗽起的紅唇,就像一個情婦該有的樣子!
  她想都沒想就撕碎了照片,碎片瞬時灑滿一地。她走進浴室,再次徹底的清洗自己,卻不斷的回想起他對地所做的一切。
  難道,真如他所說的,他們之間是不會結束的嗎?
         ※        ※         ※
  是的!就像畢維麟所說的,他們之間不會結束!
  從那一天起,因為畢維麟的恐嚇和命令,每個星期五晚上十點,她都必須准時到達這間屋子,先沐浴一小時,換上他買的睡衣,然後躺在床上等待他的到來。他或許已在書房等待,或許會在深夜時晚歸,但他從不多說明什麼,只是默默地在黑暗中脫下衣服,直接上床擁抱住她,即使她已在睡夢中也一樣,他的雙唇很快就會喚醒她的意識,而他的雙手總是對她為所欲為,似乎要將她的一切掏盡。
  “為什麼……每次都要?”她曾這樣困惑地問,對他的欲望難以理解。
  “不准多問,總之我就是要!”他堵住她的唇,那晚要她要得特別徹底。之後,她再也不敢多問了,因為那代價是一整個禮拜的腰酸腿疼。
  一個月後,她在周末早晨醒來,發現桌上有一張金卡、一本存折和印章,顯然是他”買”她的代價,讓她可以隨心所欲去做她想做的事。
  她收了起來,卻沒有動用過,而他也不多問,仿佛只要把錢丟給她就夠了,至於她用不用,他根本不在乎。
  即便有時候他人不在台北,他也會在十點打電話過來,隔著免持聽筒的電話傳來聲音說:“很好,你沒有遲到。”
  她沒有回答,只是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他的控制欲竟恐怖到了這種地步!
  “去洗澡,不准關上門。”他一貫命令的語氣。她照著做了,然後一個小時以後,他再度傳來聲音,“換睡衣,上床去。”她無法違抗,因為她試過那種結果了,若是稍微不順他的意,下次他來時,會讓她一整晚都不得好眠。”對我說晚安。”
  “晚安。”她輕聲道。
  電話斷了,雨蓉在黑暗中陷入夢鄉,一個人睡在這大床上,不免有些孤單凄涼。但是,她絕對不會想念他的,因為……她恨他!
  直到隔天八點,也又會再次打來,“該醒了。”
  她朦朧地睜開眼睛,“我要走了。”
  “下星期五見。”他掛上電話。
  是的,下一個星期五,下下一個星期五,每一周的星期五,數也數不完的星期五,他們將在黑暗中擁有彼此,但那從來不是情感的交流,只是身體的結合,只是純粹的激情、喘息、體溫和忘我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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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時光匆匆流過,雨蓉升上了二年級,畢維麟也考上了企管研究所。
  表面上看來,雨蓉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過著標准大學生的生活。只不過,她從來不參加社團或群體活動,尤其是星期五晚上。她向來都沒有空。
  周淑娟已經找到了一位知心男友,正是她剛進攝影社,第一個對她說話的男孩曾明輝。所謂眾裡尋他千百度,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就是他們的寫照吧!
  有時周淑娟來我雨蓉玩,要在周五和曾明輝的一票同學去夜游,但雨蓉總是拒絕說:“我要去上家教。”周淑娟不接受這種理由,“上完課以後再去啊!反正我們十點鐘才出發,從陽明山走陽金公路去淡水,吹吹海風、看看星星嘛!”
  周淑娟說得讓雨蓉很向往,但她還是只能搖頭,
  “不要,我上完課以後就很累了,我真的不去了。”
  “是嗎?好吧!我發過誓都不勉強你的,只好遵守諾言了,可是下次一定要跟我們出去玩喔!”
  雨蓉點了點頭,“一定。”
  周淑娟是她最好的朋友,在這孤單的台北城,在這茫茫人海中,她很感激還有周淑娟這樣開朗的人在她身邊,讓她對人生還存有一點樂觀的想法。
  也因此,雨蓉找了個星期假日的時間,和周淑娟、曾明輝等一伙人出去踏青散心。
  雨蓉的娟秀外表、沉靜氣質,自然吸引了不少追求者,但是,她都委婉地拒絕了。
  周淑娟把雨蓉拉到一邊問:“怎麼?這次出來的男生,你都不喜歡啊?”
  “我還不想交男朋友。”雨蓉嘴裡是這樣說,心裡卻想著,她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去交男朋友。
  “別這麼肯定嘛!先認識認識有什麼關系呢?”周淑娟對於好友一直保持單身的情況,可是抱著一份熱心的責任感呢!
  “不用了,真的。”雨蓉還是推拒了。
  盡管雨蓉和所有的男孩保持距離,但總是有幾個特別不肯死心的,像劉毅洲就是其中一個。他是電機學會的會長,才能、干練自是不用說的了,尤其有一等一的耐力。
  他的追求方式也與眾不同。除了鮮花、電話、邀請之外,他還會寫詩給她,一個電機系的男孩,卻擁有詩人的文筆,令雨蓉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終於,在大二下學期的某一天,在他苦苦的哀求之下,她答應了和他去看電影。
  “好吧!去看看也好。”她點頭說。
  “真的?你剛剛說的是好嗎?”劉毅洲睜大了眼晴問。
  雨蓉帶著笑容,再次點了頭。雖然他邀約的時間是星期五晚上,但是六點的電影到八點就緒束了,她應該還趕得及去畢維麟那兒的。
  “太好了!”劉毅洲幾乎想跳起來歡呼。
  “到時見。”雨蓉向他道別,走回宿舍。
  在她內心深處,早明白這不可能有什麼結果的但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她,真的很想嘗嘗什麼叫做約會的滋味,什麼叫做純純的愛情?這只是一個十九歲少女的小小夢想,命運之神應該不會毀了它吧?
  午後,宿舍裡其他的室友都外出了,雨蓉把周淑娟請來一塊兒喝下午茶。
  她將約會的事告訴了周淑娟,周淑娟立刻大表贊成,“雨蓉,你終於開竅了,我還以為你要出家當尼姑了呢!”
  雨蓉淺淺微笑,“只不過是看場電影而已。”
  “這是別人的一小步,卻是你的一大步呢!”
  雨蓉明自她說的有道理,便點了點頭,給周淑娟倒過茶以後,她又問:“說說你和曾明輝學長的事吧!”
  “他對我一直很好啊!”周淑娟甜蜜地笑道。
  “那你對他呢?”雨蓉喜歡聽他們的事,因為這讓她覺得人間還是有希望的。
  “當然也很好啊!可是……”周淑娟的笑容一下子又化為愁苦,“他上了研究所以後,功課很忙,都快抽不出時間陪我了。”
  “為什麼?壓力很大嗎?”雨蓉吸飲了一口茉莉花茶。
  “嗯!他說要看的書一大堆,他都快消化不完了!而且最要緊的是,有個超級無敵大天才在他們班上,所以老師自然對他們也做同樣的要求!”
  “哦!”雨蓉已經隱約猜出那是誰了。
  “那個人就是畢維麟學長,你也知道的,明輝說畢學長在大學時都是第一名,上了研究所以後,更是完全專注在課業上,連以前纏著他的那些女生都不管了,簡直就是過著柳下惠的生活。我覺得好難想像哦!一年多前我才看見他床上躺著一個女生呢!沒想到這段時間,畢學長改變了這麼多。”周淑娟如今對畢維麟已經沒有感覺了,但還是覺得他是個很奇特的人。
  “不曉得是為什麼?”雨蓉低聲問,像是在問自己。
  “明輝說可能是他為了要繼承家業吧!你知道嗎?畢學長是私生子耶!他媽媽是小老婆,生下畢學長不久以後就去世了,後來他爸爸把他帶回畢家,讓他成為畢家唯一的兒子;但畢家的太太、女兒都欺負他。排擠他,所以他才會特別力爭上游,想要有好表現來博得他爸爸的信任,以後他才能當上繼承人啊!”
  “真的?”雨蓉一時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沒騙你,這些都是明輝告訴我的。啊!我明白了,難怪畢學長會一個人住外面,明輝說他自從上大學以來,都是一個人住在天母,很少會回畢家,他大概是不想見到那些人吧!”
  雨蓉開始慢慢了解了,原來在那棟太大、太寬、太冷清的屋子背後,有個這樣的原因存在……
  “我覺得畢學長真像是謎一樣的人物,每天都自己開著黑色的跑車來學校,不是在研究室,就是在圖書館,要不然就是回去只有一個人的家,他怎麼都不會瘋掉啊?”周淑娟問得很天真,卻也很真切。
  雨蓉試著讓聲音保持正常,“或許他真的就是專心在課業上吧!”
  周淑娟聳了聳肩,“明輝還說,畢學長是天蠍座的,沒事絕對不要招惹他,因為蠍子一反擊起來,是誰也受不了的!而且,他還是AB型的,標准的雙重性格,夠恐怖了吧!還好當初我對他只是一時迷戀,我想,我根本不適合他這麼可怕的人,我還是跟明輝最速配了。”
  周淑娟像是暗自松了一口氣,卻沒發現雨蓉的臉色己經刷白了。
  “嗯!這茶泡得真好。”周淑娟說得口都干了,拿起茶杯喝了幾口。
  抬起頭,她卻看見雨蓉臉色不對,“你怎麼了?”
  “有點頭暈而已。”雨蓉胡亂找了個借口說。
  “我們不談畢學長了,講到他就覺得怕怕的。來說說那個劉毅洲吧!他寫給你的詩可不可以給我看”
  “好啊!”雨蓉答得有氣無力。
  她從抽屜拿出那些信紙,一點也不保留地全遞給周淑娟,因為她很清楚,這些詩她很快就得燒掉了……
         ※        ※         ※
  到了星期五晚上,趙雨蓉在宿舍裡來回踱步,差點想打電話給劉毅洲取消這次的約會,因為上次周淑娟跟她說的話,實在給她太大的刺激了。要是被畢維麟知道她這次的約會,天曉得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還是算了吧!她決定放棄這小小的心願了!但是,她的行動太慢了,劉毅洲竟興奮地提早半小時就來了,如今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兩人來到西門町的國賓戲院,劉毅洲先帶她找到位子,然後說:“你坐在這兒等一下,我去買飲料。”他很體貼,很紳士,雨蓉壓住內心的不安,微笑點頭。
  不會有事的,她一再告訴自己,只不過是看一部電影而已,她又沒做什麼壞事,何必怕成這樣?但是,她心中某一處卻還是隱約覺得惶恐。
  過了一會兒,電影院裡的燈光暗了下來,銀幕上開始放映下一次影片的預告,可劉毅洲還沒回來。雨蓉左邊的空位坐下一個人,起初,她未在意。但是那人卻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左手。
  她詫異地幾乎叫出聲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安靜。”
  這聲音……這聲音難道是……他?雨蓉的背部升起了寒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那手指的感覺,那傳來的體溫,確確實實就是在每周五擁抱她的畢維麟!
  為什麼他會知道她的行蹤,為什麼他會來這裡?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雨蓉正在驚疑慌亂中,劉毅洲卻回來了,遞給她一杯熱巧克力。
  “喝吧!可以暖暖身子,這裡的冷氣挺強的。”劉毅洲在她右邊坐下。
  “謝謝。”雨蓉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電影開始播映了,這是一部浪漫的文藝片,正符合最近的情人節風潮,因此辣看電影的幾乎都是情侶檔。電影的情節很美,約會的感覺也很好,雨蓉喝了一口熱巧克力,本該是甜甜的滋味,但她卻感到無比苦澀。
  只因為黑暗之中,畢維麟的手一直用力地握著她,始終不肯放開。
  電影的最後一幕,是一個溫馨感人的結局,所有的觀眾都發出滿足的贊歎,然後站起來紛紛離開戲院。
  “好看嗎?”劉毅洲微笑著問。
  “嗯,“她只能發出微弱的回答。
  由於洶湧的大潮讓大家幾乎走不動,於是劉毅洲拉起她的右手,半帶羞澀。半開玩笑地說:“別走丟了喔!”
  但就在擁擠的人群中,雨蓉還是和劉毅洲走散了。因為她的左手被畢維麟緊緊的握住,他環住了她的肩膀,使力一拉,就將她帶往另一個方向。
  “雨蓉?雨蓉?”劉毅洲在混亂中失去了她的手,心慌地想找尋雨蓉的人影。
  但是,他永遠也不會找到……
         ※        ※         ※
  走出了戲院,畢維麟一聲不響地拉著雨蓉,直接走向停車場。
  他幾乎是用”丟”的將她推進車裡,然後自己也上了車,用力關上車門,發出極大的聲響。
  雨蓉知道自己這時該保持沉默,免得更加惹怒他。她悄悄地做了個深呼吸、拼命叫自己不要害怕、不要緊張,雙手卻忍不住開始顫抖。
  夜景在窗外飛逝而過,畢維麟的車速快得驚人,直到車子奇跡似的安然地開到了天母,停進大樓的停車場以後,雨蓉才敢讓出一口長長的氣。
  畢維麟沒有立刻下車,雙眼瞪著方向盤,仿佛想控制體內的怒氣,卻又無法辦到。雨蓉猜不出他究竟想怎樣,但她有種很糟糕的預感。
  終於,他敲了方向盤一下,發出驚人的喇叭聲響,雨蓉嚇得縮起了肩膀,像只隨時都要跳起來的小兔子。
  “可惡!”他咬著牙咒罵了一聲。
  他瞪了她一眼,先行下車以後,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握住她的右手,力道大的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折斷。他粗魯地推著她走進電梯,直到進了十三樓的屋子,然後一把抱起了她,直接大步走向臥房,將她整個人丟在大床上。
  雨蓉正覺得腦中暈沉,掙扎著要爬起來時,卻看見畢維麟從衣櫃拿出一條絲帶,神色嚴峻,不知要做什麼。
  “你……你想怎麼樣?”她不禁開口問。
  “是你不聽話,我不得不罰你。”他慢慢走近床邊。
  她退縮了一些,試著想要解釋,“我只是……和朋友去看電影,看完了以後……我還是會到這兒來的。”
  他陰沉的臉上寫著危險,“你要我碰別人碰過的手?吻別人吻過的唇?”
  “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她急忙辯白。
  “很快就會是了!”他大吼道。
  雨蓉開始感到憤慨,忍不住頂嘴道:“就算是又怎樣?我只不過是你星期五的女人;其他的時間,我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上前壓住了她的身體,開始將她的雙手綁在床頭,直到她無法動彈。
  “放開我!你瘋了是不是?”雨蓉不敢相信他竟會做出這種事,雖然他以裸照威脅她和他上床,但他從未有過如此可怕的行為。
  他退開了一些,伸手脫下黑色襯衫,“你是我的,星期五是,其他時間也是。”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控制我?”.
  “有些東西我不會和別人分享,包括權力、名聲和女人。”
  看著他瘋狂的雙眼,雨蓉明白他是認真的,這認知讓她感到無比恐慌!
  他終於熄了燈,在黑暗中摸索她的身體,他的動作一如平常熱情,但是今晚卻更加激烈、狂亂,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掏空,要將她的所有取盡。
  “放開我……放開我……”雨蓉的雙手被固定在床邊,只能驚慌地輕喊。
  他冷哼一聲,雙手卻在她身上制造出一波波的熱火,“是你逼得我這麼做的,為了要得到全部的你,我會不惜將你囚禁在這間屋子裡,如果你膽敢再去招惹別的男人,處罰將不只是這樣!”
  她的身體顫抖了,只能住由他隨心所欲地挑弄、撩撥、探索,她早在很久以前就明白抵抗是多余的。
  “不要……不要那樣……”她還是忍不住求道,因為他正舔吻著她最敏感的地方。
  “我就是要這樣,我要你和我一樣發了瘋才甘心!”
  他對她的弱點再熟悉不過了,輕而易舉地就讓她全身因欲望而輕顫。他故意將前戲拖得極長,雨蓉沉浸在無數次性感的漩渦裡,幾乎都要昏了過去,直到他也受不住這樣的折磨,才終於進入她的體內,讓兩人的欲求得到暫時的紓解。
  “說,說你是我的!”
  “我……我不是任何人的……”盡管意亂情迷,她仍然倔強。
  “我會讓你記住自己是誰的!”他有意折磨著她、逗弄著她,不讓她真正的滿足,也不讓她忘卻了需要,他太會耍這種把戲了。
  雨蓉緊咬著下唇,幾乎就要開口求他了,但是,她只能發出低低的嗚咽,像是一只受困而無助的小貓咪。
  他望著她脆弱的表情,心頭的某一處軟化了。大手摸上她的紅唇,將拇指伸進她嘴裡讓她含著,“小傻瓜,你還是這麼不可愛……”說著,他加重了勁道,一次又一次地侵占她的美麗與溫暖,兩人終於在愈來愈強的律動中得到解脫。
  在達到高潮的那一秒,雨蓉不自覺的緊咬住他的拇指,全身霎時都僵硬了,這是多麼令人難耐又期待的結束,她幾乎要覺得這甜美感覺是種痛苦滋味了。雨蓉心想,這就是今晚的懲罰吧!應該夠了吧!於是,她試著想躲遠一些。
  “別動,“他還不肯退出,繼續沉溺在她的柔軟之中,“你是我的,你的身體告訴了我……”他在她耳邊喘息著說。
  她無話可說,等他解開她雙手上的束縛後,她立刻轉身背對著他,整個人像是快要散開了一樣,只想沉入無邊的夢鄉。
  但他卻又從後面將她納入懷中,低聲警告道:“累了是嗎?還早呢!你今晚是別想睡了。”
  他說到做到,那晚,他要了她整整一夜,這就是他的懲罰方式。
  每當她忍不住閉上雙眼,呼吸也逐漸平穩時,他就會又故意碰觸她的敏感地帶,讓她不得不清醒過來,面對另一場甜蜜的戰爭。
  “我還要你……”他一路從她的背部吻下去。
  雨蓉仍在半夢半醒中,無力反抗,也無力反應,只能閉著眼晴發出微弱的抗議,“別……別這樣……我累了……”
  “是你自找的。”他說得冷酷無比,逕自對她做出最火辣的動作,雙手畫出慵懶的圓圈,制造出一波波的電流;
  “拜托你……”雨蓉不自禁扭動著身子,她快被燙壞了。
  “以後還敢不聽話嗎?”他輕咬著她的耳垂。
  “不敢了……”一次就夠了,她不想重復在電影院裡那種驚恐的感覺了。
  “乖。”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卻還不肯放棄想要折磨她的念頭。
  是的,他總是以征服她為樂,每當感覺到她的融化時,他會發出滿足的歎息,而那聲音回響在她耳邊時,總讓她以為是聽見了惡魔的召喚……
  從此以後。雨蓉徹底學乖了,她對所有的男生都不假辭色,因而為她贏得了”冰山美人°的稱號,就連普通的同學們也不太敢接近她。
  她不得不孤獨,不得不冷淡,只因有一雙眼睛正監視著她,無時無刻,無所不在。
  就這樣,春去秋來,九年的時間過去了。畢維麟念完了企管研究所,當完了兩年的預官兵役之後,他進了家族企業,雖然是總經理的職位,卻是實際的領導者,而今,他已是三十歲的菁英人士。
  而雨蓉呢?她讀完了教育系研究所,通過高等考試,進入教育部擔任公職,專業而一流的工作效率,心無旁騖的集中力,讓她很快的當上了組長,二十七歲的女性組長,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表面上,她和所有的同事沒有兩樣,按時上下班,將所有心力貢獻在工作上,只不過,她每個月都要到婦產科醫院一次,檢查是否懷孕,再拿一個月份的避孕藥。
  還有,每個星期五晚上,她都沒有空,面對同事們的疑問,她只說,“我去上課,學烹飪。”
  她沒有說謊,她真的去學了烹飪,但九點一下課,她就直接來到天母的房子,像例行公事一樣等待畢維麟回來。
  他一直沒有稍減過對她的熱情,每次熄了燈以後,他就會在黑暗中盡情的與她纏綿,從來不會給她太多睡眠的時間。有時會讓她覺得,光亮中和黑暗中的他根本是兩個人。即使偶爾她的經期來了,他也要將她吻夠、摸夠,才抱著她沉沉入睡。
  不過,每個星期六早上八點以後,他就不會再出現了。
  有時,她會在八點之前醒來,一個人躺在床上,因為身體酸疼而無法動彈,就那樣默默看著他穿衣。打電話,但兩人卻不做任何交談,有如陌生人一般。最多他也只是丟下一句:“下星期五見。”
  當他因公出國時,她還是要在每個星期五過來,對著電腦螢幕和攝影機,她的影像會傳到千萬裡之外,他可以在地球的另一端,用電腦看見她在房星的一舉一動。
  他就是這樣近乎變態地控制著她,但他只要星期五的夜晚。
  而今,報紙上不斷刊登他要結婚的消息,這是兩大企業家族的聯姻,牽動眾多的利益關系,當然受到萬人矚目。
  看著這樣的報導,雨蓉第一次為自己打算起來。二十七歲了,或許她的人生應該轉個彎,從黑暗的星期五走到光明的地方去才是……
         ※        ※         ※
  “喀啦!”
  大門被打開了,又被關上了。躺在床上的雨蓉立刻驚醒,此刻時鐘正好響起,十二點了。原來她才睡了一個小時,竟然夢那麼多的往事,這……這就是所謂離別前的感受嗎?
  畢維麟的腳步踏進臥房,在黑暗之中,她可以聽見他脫下衣服的聲音,然後,他一句話也不說地躺到她身邊。
  他伸出手,立刻就要脫下她身上的睡衣,用意非常明顯,不管她等了多久,不管她是否睡著了,總之,他就是要她!
  她聞到了別的女人的香水味,那是她一向都沒有資格過問的事。
  不過,這次她卻必須開口說:“等一下。”
  他停下了動作,她極少在這時候說話,除非有什麼相當重要的事。
  她先深呼吸,鼓起莫大勇氣,“在開始以前,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們之間……應該做個結束了。”
  “你說什麼?”他眯起眼,懷疑自己所聽到的。
  “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坦白說……我已經去相親了,是我同事介紹的,對方人很好……很有誠意,而且……我年紀也不小了,我……我想……有一個自己的家庭。”她不知練習了多少遍,才能順利地說出這些話。
  他沉默了片刻,雨蓉幾乎以為他要發火了。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放你走?
  “我知道你也快結婚了,到時……怎麼還能維持……這樣的關系呢?我們該結束了,該各自走……自己的路才是。”
  他又沉默了,這次更長,更讓人覺得要窒息,“你打算了很久是不是?”
  “我……”她一時語結,不敢直接回答,“我知道當年……是我招惹了你,但過了這麼多年,你得到的還不夠嗎?我……我真的累了。”
  “累了?也就是厭倦了吧?”他的語氣總是如此譏諷,“我了解了。其實我也正想找機會對你說,我們是該結束了。”
  “真的?”她的聲音不自覺的流露出欣喜,而她立刻感覺到她的雙肩被他握緊。
  “怎麼?你很高興是嗎?”他可不滿意極了!
  她不敢回答,唯恐激怒了他,這一”自由”的機會可能會被毀了。
  “既然是最後一次,那麼,就讓我留下個特別的回憶吧!”他低下頭,懲罰性地封住她微啟的雙唇。雨蓉閉上眼晴,承受這火般燃燒的吻,她不是不動情,這都是最後一次了,她無法對自己否認,他總是能讓她變得不像自己。
  他像頭野獸般,撲上她的嬌軀,粗魯地址去她的睡衣,卻又纏綿無比地撫弄她的身體,讓她又像火燒、又像雨淋,冷熱感覺交錯。
  “都多少年了,你還是會發抖。”他一邊嘲弄著她,一邊緩緩進入她。
  她如同往常一般,緊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泄漏情感。
  他卻命令道:“喊出來,這是最後一次了,喊出來給我聽!”
  她搖了搖頭,卻立刻讓他發火了,腰間的力量加強了,他更為深入地折磨著她,一定要讓她瀕臨瘋狂的邊緣。
  她終於松口了,指甲抓進他的背部,“不要……”
  “我要,我要聽,聽你失去控制的聲音……”他汗濕的身體包圍著她的嬌軀,但她的柔軟卻包圍著他的堅硬。
  “為什麼……總是……不放過我?”她的聲音都破碎了,咬著他的肩頭忍住呻吟。
  “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要你?”他的語氣裡藏著某種壓抑。
  他將滿腔壓抑化為動作,不斷地侵占著她的身子,在他一再的沖刺之下,雨蓉幾乎要昏過去了。
  她忍不住輕聲求饒,“別這樣,停下來。停下來。”
  “你不會要我停的,說,說你要我繼續!”他強逼著她。
  過度的快感沖到腦中,雨蓉已經快忘了自己是誰,“求你……”
  “求我什麼?”
  “求你……讓它結束……”
  承受不住過多的激情,雨蓉真的昏過去了。
         ※        ※         ※
  星期六的早晨,雨蓉一如往常的醒來,可畢維麟己經不在房裡,這情景就像她這九年來常見的模樣,昨晚的事仿佛就像夢境般蒸發了。
  但是她一轉身,看見床頭的便條紙,上面卻寫著:下星期五,你不必來了。
  旁邊還有一張支票,金額是空白的,隨便她要填多少。
  雨蓉站起身,最後一次在浴室洗過了澡,回想著過往九年的一切,自己也不敢相信,竟然能夠如此輕易地結束。
  她將紙條和支票都撕碎了,丟進垃圾桶裡,然後從皮包拿出這屋子的鑰匙,也一並丟進垃圾桶。好簡單的動作,卻結束了這復雜的九年。
  她換上衣服,一切穿戴整齊,走出臥房時,她回頭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她竟覺得有些失落,仿佛背離了過去九年的生活,也背離了自己心中的某一部份。
  不過,她告訴自己,這只是暫時的,絕對絕對是暫時的。另外一條路才會更適合她!於是,她轉身離去,不讓自己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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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蓉的生活少了畢維麟,就像鳥兒脫離了牢籠,得以呼吸自由的空氣,讓她時時都哼著貝多芬的”快樂頌”。
  但是,第一個不必見他的星期五,她還是不敢安排任何計劃,上完烹飪課的最後一堂課以後,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裡,傻傻地坐在沙發上發呆。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去,電話沒有響起,門鈴也沒有尖叫,什麼事都沒發生,只有她養的小貓在她腿邊輕叫,想和主人玩耍。
  雨蓉還不太敢相信這事實,她真的不必再去找畢維麟了,真的不受他的威脅了,真的可以擁有自己的星期五了。盡管她什麼事也沒做,像平常一樣准時在十二點上床睡覺,但她卻覺得這就是新生的開始。
  隔天周末,她和林士喬約了下午聽音樂會,再共進晚餐。
  林士喬是同事介紹給她的對像,他也是公務員,在環保署擔任環境評估工程師,今年三十歲,一表人才,態度誠懇。最重要的是,他帶給雨蓉一種安全感,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
  林士喬和畢維麟是完全不同的典型、他親切溫和、舉止有禮,是個標准的紳土,然而,以往他和女性交往失敗的原因,卻是她們都覺得他不夠風趣。
  “趙小姐,你真的不認為我很無趣嗎?”林士喬來接雨蓉的時候,在車上又不禁問了這個問題。
  雨蓉只是微微一笑,“一點也不會。”
  “可是,以前我相親的對像……”林士喬對自己沒有什麼信心。
  “我是我,她們是她們。”
  “那你覺得我到底有哪一點好呢?”林士喬大著膽子追問。他心裡是很中意雨蓉的,就不曉得她是否也有同樣的感受。
  雨容忍不住拍了拍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林先生,我相信你有很多優點,只是以往沒有人懂得欣賞而已。”
  林士喬受到如此的鼓勵,心中士氣大增,“趙小姐,我……我可以叫你雨蓉嗎?”
  “當然,士喬。”
  兩人相視而笑,車裡充滿溫馨的氣氛。
  就是這樣!雨蓉告訴自己,她從來沒有好好品嘗過約會的滋味,也沒有過像這樣害羞,試探性的對話,這一定就是她所追求的理想!
  她會談一場甜蜜的戀愛,會組織一個美滿的家庭,雖然這一切都從二十七歲才開始,但她卻想要大聲對老天說聲謝謝!
  兩人到達國家劇院聆聽古典音樂會,林士喬鼓起勇氣,握住了雨蓉的手。這只是他們第三次約會而已,或許這舉動有些急躁了,但雨蓉卻沒有拒絕。林士喬的手和畢維麟的手不一樣,不會讓她顫抖,反而讓她覺得安心。
  別再想他了!她對自己說。老是拿林士喬和畢維麟來相比,這樣對林士喬是不公平的,她自己也是一種無謂的牽絆,既然決定了要過新生活,就該徹底忘了過去!
  用過了晚餐,林士喬又開車帶她去陽明山看夜景,四周的情侶都打得火熱,他們兩人不免有些尷尬。
  “雨蓉,我……我不太會說話,不過,我想告訴你……雖然這話好像說得太早,但我是真心的!我會好好對你的!”
  雨蓉感動地望著他,這是她第一次聽到男人的甜言蜜語,原來戀愛就是這麼一回事,難怪有無數的人會為愛瘋狂!
  “謝謝你,我很高興。”她低下頭去。
  “聖誕節快到了,那天剛好是星期五,接著又有連續假期,你……你願意和我一起度過嗎?”他結結巴巴地問。
  她故意遲疑了一下,“星期五啊……”
  “你難道已經有約了嗎?他緊張地問。
  她這時才展開笑顏說:“算你運氣好,我星期五的烹飪課已經上完了,所以以後我星期五都有空了。”
  “太好了!”他忍不住歡呼起來。
  望著他喜出望外的模樣,她心裡也覺得高興,因為那專屬於星期五的噩夢,終於永遠沉睡在記憶之中了
         ※        ※         ※
  離開畢維麟已經一個月了,雨蓉慢慢的習慣了沒有他的星期五,也相信自己可以有一個截然不同的生活。現在,她滿腦子所想的,都是聖誕節那天的約會,林士喬說他已經安排好所有的節目,因此,她萬分的期待。
  她挑了一個禮物,是條銀色格紋領帶,這代表著要綁住對方。很久以前,她就想這麼做了,只是她一直沒有能夠送領帶的對像。
  等著盼著,聖誕節這天終於來到了,雨蓉穿了一身雪白的連身毛衣裙,搭配黑白條紋的圍巾,以及天藍色的長外衣,看起來高雅而亮麗。她特地仔細的化了妝,將長發梳整得又亮又滑,還噴了茉莉味道的香水。
  林士喬來接她的時候,差點就看傻了眼。
  “怎麼了?”她明知故問,這可是她第一次能戲弄對方呢!
  “我……沒事……你好漂亮!”他楞楞地說。
  她以微笑回答,能被這這樣讓男人贊美真好,畢維麟幾乎沒對她說過這些話。咦!怎麼又想到他了?不准!她搖搖頭對自己說。
  “我們走吧!”她把手放進他的臂彎裡,能這樣挽著情人的手,對地而言也像是夢一般美好。
  林士喬傻傻的笑著,他高興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他們來到一家著名的法國餐廳,林士喬已經訂了位,也選了兩人份的聖誕大餐。
  “我在電話中先預約了聖誕大餐,你不會介意吧?”他相當尊重她的意見。從未擅自替她點菜,這還是第一次。
  雨蓉當然會諒解他,“你不替我點聖誕大餐的話,我才會介意呢!”
  林士喬放松的微笑了,握住她的手說:“雨蓉,我這三十年來,今晚是最快樂的聖誕夜。”
  “我也是,“她這是衷心的話,她終於能走上正常的路,談正常的感情了。
  浪漫的燈光,悠揚的音樂,可口的佳肴,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美夢成真一般,讓雨蓉沉醉在其中,不願醒來。
  就在服務生送上主菜時,餐廳門口起了一陣騷動,林士喬的位置剛好可以看見門口,他稍微睜大了眼晴說:“咦!這兩個人好面熟?”
  “是誰?”雨蓉沒有轉過頭去,她不是那麼愛看熱鬧的人。
  “像是報紙上常看到的……哦!我想起來了,是戴氏企業的千金戴筱莉,旁邊那位應該就是她的男朋友了,聽說他們快訂婚了。”
  雨蓉整個人都僵住了,戴筱莉的男朋友?那不就是畢維麟嗎?
  林士喬收回了視線,“這家餐廳果然不負盛名,連他們這種名人都會來光顧,幸好我先預約了位子,才能在這兒和你共度。”
  雨蓉開始食不知味,胃部翻騰得像是要吐出來一樣。
  “雨蓉,你還好吧?你臉色不太對。”林土喬關心地問。
  她硬擠出微笑,“沒什麼,我有時會犯胃疼。”
  “很嚴重嗎?”
  “我想……等會兒就好了。”
  雨蓉強作鎮定,告訴自己不要緊張,畢維麟未必會注意到她的,就算他發現了,他也不能對她怎麼樣。畢竟他們都己經協議分開了,不是嗎?如今他帶著他的女朋友,她帶著她的男朋友,此情此景,又何須多說什麼?台北城就這麼小,遇見對方是很正常的事,她一定要做到視若無睹,才算是真正走過從前。盡管雨蓉不斷的安慰自己,繼續和林士喬談天、用餐,但胃卻一直不聽話,疼得讓她受不住。
  林士喬發現了這一點,體貼地說:“你臉色真的好白,別勉強你自己了,看你這個樣子,我也吃不下去了。”
  “對不起,我破壞了你的一番心意。”她皺著眉頭說。
  “別這樣說,聖誕節年年都有,哪有你的身體健康重要?我送你回家吧!你好好休息,如果明天可以的後,我再帶你出去走走。”
  林士喬的話讓她感動不已,沒想到她竟能遇上這樣的好男人,她以前還以為天把她給遺忘了呢!若說畢維麟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惡魔,林士喬就一定是上天派來補償她的天使了!
  “謝謝,“她點點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說。
  於是,他們起身離席,林士喬挽著她的手,她則低頭看著地上,盡量遮住自己,兩人很快的走出了餐廳。雨蓉不知道畢維麟是否看見了她,因為她根本不敢多看四周一眼,只希望能盡快離開這個有他在的可怕地方。
  總之,林士喬送她回到家門口,她現在終於安全了。
  “聖誕快樂!”林士喬在車裡對她說。
  “聖誕快樂!再見。”這還算是個快樂的聖誕節嗎?雨蓉也不敢確定,但她還是對他揮了揮手,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巷子的另一頭。
  等雨蓉躺到床上以後,她瞪著天花板,胃疼終於稍微有些緩和的跡像。沒事的,她告訴自己,只不過因為今天是星期五,才會那麼倒楣,等星期五一過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然而,此刻時針才指著九點鐘,星期五還沒有過完。
  “鈴!鈴!”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
  雨蓉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的,雙眼睜大看著那具電話,呼吸頓時困難起來。
  別怕!她拍拍自己的胸口,說不定是林土喬打來的,他可能還在擔心她的身體狀況,才會打電話來問看看的。這麼想著,她就稍微安心了一些,拿起電話柔聲道:“喂!”
  “我看見你了。”
  話筒那端傳來的聲音好冷、好沉,讓她的心跳霎時,停止。她不可能聽錯的,那是畢維麟的聲音,她聽了九年的聲音!
  她沒有回答,握著話筒的手開始顫抖,她甚至沒有勇氣掛上電話,盡管兩人己經分開,她還是不敢掛他的電話。
  “我有東西要還給你。”
  “什麼……東西?”她的聲音是顫抖的。
  “當然是你的照片了,你總不會希望我保有它們吧?”
  “請你……燒了它們就好……”她連看都不想看。
  “你就這麼信任我?以為我會乖乖的燒了它們嗎?還是你自己來拿吧!讓這一切都做個徹底的結束。”他的語氣平靜之至,仿佛只是在談一筆生意。
  雨蓉無話可答,他說的的確有理,但是,要她再踏入那間屋子,要她再次面對他,卻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做的事。
  他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轉變為威嚇的口吻說:
  “十點以前,我看不到你的話,我就找人把照片送去給那個男人。”
  “你不可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陡然被掛斷了。雨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放下電話的,她的手虛弱得沒有一點力氣。直到她的小貓走到她身旁,“喵!喵!”叫了幾聲,她才從震驚之中稍微醒過來。怎麼辦?怎麼辦?她腦子一片混亂,完全理不出頭緒。
  過了十分鐘,她勉強站了起來,穿上外衣,拿起皮包,卻沒有勇氣走出門,沒有勇氣再去見他這一面。時針走動的聲音如此清晰,她已經沒有時間遲疑了,於是,她咬了咬牙,終於邁出沉重的腳步,打開門走出去,到樓下揮了揮手,招到一輛計程車。
  “小姐去哪兒?”計程車司機問。她說出了那個熟悉的地址,不點也不需要重新回憶,此刻,她有些憎恨起自己,因為,她竟然還是沒有忘記這一切……
  “到了。”計程車司機說。
  雨蓉呆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謝謝。”她付了車錢,那司機一邊找錢,一邊關心地問:“小姐,你臉色不太好呢!”
  “我……我沒事,我很好。”她故作鎮定的說。是的,她會很好的,她會熬過這個星期五的,她必須相信自己!過了今晚,她就能擁有平靜的生活和美好的未來了!
  雨蓉下了車,走到大樓前,正想拿出鑰匙來開門,卻發現自己早已丟了那串鑰匙,因此,她只好按下門鈴。
  大門立刻被打開,透過監視器,他早就看見了她,因此,他什麼也不問就開了門。
  雨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搭上了電梯,直到十三樓停下。
  屋子的門也是開的,畢維麟顯然已在裡面等著。她悄悄的走進屋子,關上門,客廳裡沒有人,書房卻傳來亮光,於是,她先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慢慢推開書房的門。
  畢維麟就坐在書桌後面的皮椅上,聚精會神地注視著電腦熒幕,似乎不把她的到來當一回事。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在書房裡的景像,過去九年來,他們只有在主臥房相見,此時看見他身穿西裝處理公事,仿佛彼此間淡漠的距離又更加遠了。她站在門邊一、兩分鐘以後,他才抬起頭來,說了聲,“坐。”
  雨蓉選了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下。
  “一個月不見,你看起來還不錯。”他站起身,從玻璃櫃中拿出一瓶威士忌。
  她沒有回答。她一看到威士忌就害怕,那會勾起她不願想起的往事。
  他給自己倒了半杯酒,像在閒聊一般問:“那個男的就是你相親的對像?”
  她僵硬地點點頭。
  “你不打算告訴他我們的事?”
  她自然是用力的搖頭。
  他哼了一聲,“看來你也不算笨嘛!要是說出去的話,你心目中美滿的家庭夢想大概就要毀了。”
  雨蓉抬起頭,硬擠出聲音說:“照片呢?”
  “要我還你?可沒這麼簡單!”
  “可是你在電話裡說……”她心慌的問。
  他打斷了她的話,“原本我是該還你的,但是,我又改變主意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背後升起一陣寒意。
  “看見你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裡,我竟然……很不能習慣!”他的嘴角浮現一抹自我嘲諷的笑,像是有點無可奈何地說:“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人總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它的控制,連我也不能例外。”
  雨蓉咬緊下屬,否則她怕自己會尖吼出聲。
  “仔細想了一想,我決定了,我畢維麟用過的女人,就不能讓別人再用!換句話說,你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男人!”
  什麼?難道他想囚禁她一輩子,不讓她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嗎?
  “你……你別太過份了!我是人,不是物品,這次我不會再任你擺布了!”
  相對於她的激動,他的反應只是喝了一口烈酒,然後走到她面前俯視著她,眼底寫著殘酷和自信,“你以為你反抗得了我嗎?九年前,你就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不放過我?”她吶喊出聲。
  “我說過了,習慣使然。”
  “你就快和戴小姐結婚了?
  “她若想當我的妻子,就得接受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情婦。”
  “你還要我每個星期五過來這裡嗎?你答應過讓它結束的!”
  雨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這讓他的臉色立刻一沉,
  “沒錯,星期五的約會的確已經結束了,從現在起,我要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我要你做我專屬的情婦。”
  雨蓉聞言更加震驚,她不能接受,她一點都不能接受!她穩住發抖的雙腿,堅強地站了起來,雖然和他的距離只有十公分,卻仍穩住了自己的聲音說:“我拒絕。”
  他挑起一邊的眉毛,輕松的回答:“你有資格拒絕嗎?我隨時可以把照片公開的,送到你的辦公室,送到那個男人家裡,或者……干脆成立一個網站來公開展覽,相信傳播的效果會更快速,也更國際化。”
  “你不能這樣威脅我!”她再也受不了如此的對待,她要自由,她要未來,她要全新的人生!
  “我為什麼不能?”他反問。
  “我不管你是不是要公開照片,我不在乎了!”
  “即使你會沒有工作?沒有男友?
  “沒錯!”她昂起下領,痛下決心,“我受夠了,就算身敗名裂,我也要離開你?
  他眯起雙眼,口氣中有些不確定,“你……就這麼恨我?”
  “我恨你!我恨透了你!”她不想再委曲求全了,她憎恨這種無力的感覺。
  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懶得管你對我的感覺,總之,我不會放你走的。”
  “我會走的!我要離開台北,我……我要出國,我要永遠離開這個地方!”索性一走了之吧!她對這裡還有什麼好眷戀的?.
  但他很快的便駁斥了她的想法,“你哪裡也去不了,我只要派出幾個保鏢,你的行動就在我控制之內了。”
  雨蓉身體一顫,“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可以告你妨害人身自由,我甚至可以告你這幾年來以照片威脅我的罪名!”
  “告我?這是個很好的主意,可惜你不會有機會這麼做的,因為不管你到什麼地方,都會有人監視著你,不會讓你做出蠢事的。”
  這麼說來,她根本是陷在天羅地網裡,沒有一絲逃脫的可能性了!
  她神情恍惚地搖了搖頭,“你是認真的?”
  “九年前我就說過了,我們之間是不會結束的。”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將杯子放在一旁。
  雨蓉霎時無法言語,沒想到他竟然一直都記著那句話?而且要付諸實現?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命運為什麼要這樣開她玩笑?她為什麼總是逃不出這星期五的噩夢?這原本應該是最美好的聖誕節,所有的希望和美夢卻也在這天離她而去,留在這裡的,只剩沒有靈魂的軀體。
  “接受現實吧!”他以平靜的口氣說。
  她抬起頭,望進他深沉的雙眼,陡然之間,所有的怒氣和憤慨都上升起來。她不管那麼多了,是他逼得她走到這絕路!她舉起雙手,用力揮向他的身體,“如果你從來沒打算放開我,你又何必給我自由的希望?你讓我以為可以有另一種人生,但你現在又剝奪了我的夢想!我究竟是欠了你什麼?就為了九年前我頂撞你、招惹你,我就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捶打了幾下,畢維麟就捉住她的雙手,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放我走……我求求你……放了我!”她的聲音開始哽咽,無可抑止的酸楚湧上心頭,滾燙的淚水也隨之滑落。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失去控制,無法克制地落下眼淚,即使是在她失去貞操的那一晚,她都沒有掉過一滴淚,但此時此刻,她卻哭得像個孩子,因為她仿佛失去了最心愛的玩具,她再也不能好好地演出她的家家酒了……
  看到她哭得梨花帶雨,他仍然沉默不語,卻溫柔地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讓她靠著他的肩頭盡情哭泣。不知過了多久,雨蓉總算稍微停下了哽咽,淚眼模糊地抬起頭,最後一次懇求他,“放了我。”
  他的雙眉緊鎖,“不可能。”
  “為什麼?為什麼?”她真的不懂!
  “我的東西,我的女人,絕對不可能和別人分享。”他冷淡地回答。
  難道就為了他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就要犧牲她一生的幸福和快樂嗎?雨蓉開始覺得寒冷,眼前這個男人根本是冰做的,他體內沒有一滴溫暖的血液。她試著想推開他,就算她不能擺脫他的控制,她也不要再當一個聽話的傀儡娃娃了!
  畢維麟卻執意擁抱住她,“你聽懂了嗎?你是我的,以前是,以後也是。”
  “我不要……我絕對不要……”看到他堅持頑固的表情,她也明白自己根本戰勝不了他,於是,她的眼淚又落了下來,這是九年來所有的委屈、痛苦和壓抑,此刻都紛紛化作淚水奔流而出。
  看她又哭成了個淚人兒,他卻沒有絲毫軟化的跡像,只是撫摸過她的長發,深深歎息著說:“傻瓜,何必哭成這樣?哭瞎了眼也是沒有用的,我永遠都不會放你走,千萬別想反抗我,你會發現後果不是那麼有趣的。”
  “我恨你……”她虛弱的聲音,含著無限的怨怒。
  “很好,我就怕你愛上了我呢!為了慶祝我們達成共識,喝一杯吧!”他拿起桌上的那瓶威士忌。她睜大了眼睛,立刻搖頭,她痛恨任何有酒精的東西,當初就是酒害了她!
  “我不喝,你別再對我這麼做!”她用力掙扎著要閃躲。
  “這是唯一可以讓你平靜下來的方法。”他不讓她有機會逃避,以嘴對嘴的方式喂她喝下酒,這情景就像九年前一模一樣,歷史又重演了?雨蓉聚集所有的意志力,想要逃脫開這可怕的對待,但是畢維麟的力氣,加上酒精的效用,卻讓她逐漸失去意識,無力掙脫。
  “不要……”
  “聽話,再喝一口。”他低下頭,又讓她喝下一口濃烈的酒。
  雨蓉己經看不清楚了,眼前好像有十個畢維麟,每一個都對她伸出魔手。要將她推落無底的深淵。當她閉上眼晴,無助地倒在他懷裡,最後只隱約聽到一句話:“你還是喝醉了比較可愛……”
  可愛?雨蓉心想,自己一定是聽錯了,這不會是畢維麟對她說的話,他的字典裡不會有這樣的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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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耀眼的早晨,雨蓉在全身酸疼、頭昏異常的感覺中醒了過來。
  這是星期六的早晨,就像過去她所度過的每一個星期六一樣,她總是在八點鐘左右醒來,沖過澡離開這屋子。
  但是此刻,當她一轉過頭,卻看見睡在枕邊的畢維麟。
  說來有些不可思議,在這九年之中,她從未看見他熟睡的樣子,因為他們總是黑暗之中擁有對方,每當晨光照進房裡時,她不是孤獨地醒來,就是看見他已經在著裝,准備出門。因此,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睡在她身邊,這讓她有些不習慣。
  她看著他熟睡的臉龐,下巴冒出了一些胡碴,眉頭不再緊皺,表情不再僵硬,感覺上似乎比較像是一個”人”了。
  但是,這個男人卻毀了她唾手可得的幸福……
  她退縮了一些,不願如此接近他,但睡夢中的畢維麟仍不肯放過她,雙手雙腿緊緊地糾纏著她的身體。才稍微一動,她就感覺到身上許多地方酸疼不已,昨晚她喝醉以後,他不知道又對她做了多少為所欲為的事,讓此刻的她只有筋疲力竭的感覺。
  睡夢中的畢維麟翻了一個身,整個高大的身軀壓在她身上,雨蓉倒吸了一口氣,想推開地卻無法辦到。
  “你好重……拜托走開……”她都快窒息了。他卻似乎沒有聽見,咕濃了一聲,就把臉埋進她的長發裡,全身的重量幾乎要將她壓扁了。
  “你快起來!”她的小拳頭落在他寬大的背部。畢維麟總算有反應了,掙開惺松睡眼,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的繼續睡。老天!他這是故意懲罰她嗎?他憑什麼?他以為他是誰啊,雨蓉開始生氣了,在他身下不停地扭動掙扎。
  畢維麟又掙開了眼晴,淡淡地警告說:“別亂動了,你是想再來一次嗎?”
  她一時不懂他的意思,隨後,她察覺到他的興奮狀態,這讓她立即羞澀地停下動作,滿懷警戒地看著他。
  “你……你為什麼還在這兒?”她終於問。
  “這是我家。”他回答的神情,仿佛她問了一個笨問題。
  “可是以前你都會先離開的……”
  “現在開始不一樣了!”他斷然說道。
  她眼裡寫著困惑和疑懼,不明白他究竟想要怎樣的改變。
  他也不多做說明,只是支起身體,解除了對她的壓迫。她正覺得松了一口氣時,他卻一把拉開被單,兩人赤裸的身體在晨光中一覽無遺。
  “你做什麼?”雨蓉趕緊抓了枕頭遮住自己。
  “很久沒有好好看你了。”他說得很自然,輕松地拉開她的手,將那多余的枕頭丟開。
  “不要!”她或許能接受在黑暗中被他占有,但是在這明亮的陽光下,她卻不願看見自己臣服在他身下。這是種莫名的執著,因為,她心底還存有一份傲氣。
  畢維麟沒花多少力氣,就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握緊不放,然後他想了一想,拿起床邊的男用皮帶,三兩下就將她的雙手綁緊。
  “你……”她驚恐的眼晴瞪視著他。
  “是你不聽話,我只好這樣做。”他說得毫無愧疚之心。
  “你這惡魔!”她緊閉上眼睛,不願看見他注視她的模樣。
  他離遠了一些,隔著一段距觀察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跟九年前沒什麼兩樣,真是不可思議。”
  雨蓉不懂他的意思,她也不願意去懂。他歎了一口氣,雙唇和雙手開始探索她的曲線,那節奏是緩慢的、慵懶的,像是要盡情地品嘗她、享用她。
  雨蓉無法克制自己的顫抖,她拼命想掙脫皮帶,卻只是更加浪費力氣,現在她全身都虛弱得像個初生嬰兒一樣。
  “不要這樣……”她仍在做無謂抗拒。
  “不要哪樣,那麼這樣呢?”他的唇換到她的左胸,輕輕地舔吻起來,他只是用了嘴唇、舌頭和牙齒,但每一個小動作都幾乎要讓她崩潰。她感覺到自己全身在發熱、發昏,這是她怎樣也無法壓抑的。
  “你身體變成粉紅色的了。”
  他頗有興味地觀察著她,晨光中的她有一身雪白的肌膚,如今卻在激情當中透出粉紅色澤,除了雙頰、嘴唇、耳朵、頸子、胸前,還有每一處他吻過的肌膚,都粉得那麼誘人、性感。
  “不要看我……”雖然兩人肌膚相親早已不是第一次,但這樣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卻讓她難為情極了。
  “為什麼不?我要看個仔細,我要看你是怎麼在我身下融化的……”他言出必行,低下頭吻遍她的身子,立刻引得她嬌喘連連。
  這時,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連忙睜開眼說:“我這個月沒有吃避孕藥……”因為她以為星期五的噩夢已經結束了,所以她就停止了服藥,誰曉得如今卻又……
  他停下了動作,看進她慌亂的眼睛,“看來是來不及了,昨晚你就該告訴我的。”
  “這還不都是你害的,才會讓我醉到不省人事!”
  “既然如此,又何必亡羊補牢呢?”他打開她修長的雙腿,輕輕試探。
  察覺到他的意圖,她全身都僵硬起來,
  “你再繼續的話,真的有可能……有可能會……”
  “可能會懷我的孩子?”他接下去說,“那又如何?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優秀的。”
  “我們不會有孩子的,因為我不要!”她怨聲道。
  他的眼神一沉,這也是他發火之前的預兆,“你不要我的孩子?你敢?”
  “我不要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就像你一樣!”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這話真的惹怒他了,他雙手掐住她細致的脖子,“不准再說這三個字,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孩子沒有名分!”
  “可是……你明明要和戴小姐結婚的……”
  “她會接受這孩子的,否則,她別想叫我娶她?”
  “我不要,我不要把我的孩子送給別人……”
  她說不出話了,因為他堵住她的嘴唇,封住了她一連串的抗議,而他也在此刻進入了她,把滿腔的怒火化成了欲望,一遍又一遍地發泄在她體內,像是要借此懲罰她一樣,不顧她的求饒,一次又一次沖刺得更深、更強。
  “不准你再說了!否則,我就這樣一直懲罰你!”他用力頂上前。
  雨蓉無法言語,她根本來不及思考,被這份激情帶上了天,也沉入了地。最後。兩人一起到達了情欲的高峰,他的汗水滴到她身上,他的種子撒在她體內,他的氣息將她完全包圍。
  “你會生下我的孩子,這輩子你只能有我一個男人,聽到了嗎?”他擁緊了她,不准她退縮開來,還是深深地埋在她體內。
  雨蓉無力回答,靠著他的肩頭細細喘息。這……這就是清晨做愛的滋味嗎?她從未嘗試過,真的好可怕、好可怕……因為在陽光的暖意和明亮中,她清楚的看見自己融化、陷入、降服的過程,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她的身體確實背叛了她的心……終於,畢維麟離開了她的身上,也解開了她手上的皮帶。
  她清楚地聽到他沐浴的聲音,穿衣的聲音,以及腳步遠離的聲音,但是,她就是不去看他一眼。直到屋子的門被關上,過了很久以後,她才有力氣走下床,徹底地清潔自己,用力地洗刷所有的氣味,只是,那火燙的記憶卻還是揮之不去。
  她換上昨晚的衣服,拿起皮包,想要離開這屋子。但是,當她一打開大門,卻赫然發現門口站著兩個男人,都穿著藍色的守衛制服。其中二個以很平靜的聲音問:“趙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我要回家。”她盡量不讓自己顫抖。
  “畢先生吩咐過了,請趙小姐留在屋裡,等一下會有東西送過來,要請趙小姐點收。”那名守衛不卑不亢地說。
  “我不能自由行動嗎?
  “抱歉,我們奉命要保護趙小姐,一切請等畢先生回來以後再談。”
  雨蓉瞪視著這兩個身強力壯的守衛,終於選擇關上了門,重新走回屋內,在沙發上無力地坐下。怎麼辦?她竟然哪兒也去不了?她能向誰求救呢?她苦思了許久,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時,大門卻被打開了,一名守衛走進來通知她說:“趙小姐,東西送來了。”
  雨蓉站起身一看,只見好幾名工人正抬進一箱箱的紙箱,不斷的堆放在客廳裡,動作之迅速,一下子就堆滿了一座小山。
  “這……這些是什麼?”雨蓉不解地問。
  “是畢先生吩咐的。”工人們這樣回答。
  最後,工人拎進了一個小籠子,裡面正是雨蓉養的小貓,她這才高興地喊了不聲:“咪咪!”
  雨蓉接過籠子,終於明白他們是將她的家當全搬過來了,不用問也知道,這是畢維麟的意思。
  “我們抓了好久才抓到它呢!”一名工人微笑說,隨即和其他人離開屋子。
  守衛們再次將門關上,這屋子又只剩下她一人了。
  “喵!喵!”小貓開始叫著,對這陌生的環境感到害怕又好奇。
  好大的屋子,好空洞的地方,這就是她的監獄嗎?雨蓉看著四周這麼問自己。
  不,她不是孤單一個人。雨蓉打開籠子讓小貓自由,心想,至少她還有一只貓陪伴,否則她或許會發瘋。忙碌了一下午,雨蓉終於將自己的東西都安放好了,一邊整理的時候,一邊想著未來的生活。或許她是暫時必須要住在這裡了,既然如此,她就要照自己的方式來生活,不管畢維麟會有什麼反應。傍晚時分,她將所有的紙箱堆到門口,打開大門,那兩名守衛仍站在原地。
  雨蓉開口就說:“你們不讓我出去,那你們去丟垃圾。”
  兩名守衛楞了一下,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終於,其中的一個咳嗽了一聲,簡短地回答道:“可以。”
  “還有,我要買這些東西。”她列了一張清單,交到另一位守衛手中。
  “買東西?”守衛更加疑惑地問。
  “我餓了,要煮晚餐,還需要一些日常用品,這些費用你們跟畢先生要就是了。”她說得一點也不慚愧,反正這是畢維麟欠她的。
  “我們會請示畢先生的。”守衛沒有立刻答應。
  “謝謝。”雨蓉關上了門。
  過了一個小時以後,守衛按了門鈴,將雨蓉所需要的東西全拿了進來。”就是這些沒錯吧?”
  “是的,非常謝謝你們。”雨蓉不吝惜的給他們一個微笑,雖然他們的臉色看起來還是非常僵硬。不管他們了,總之,有了這些材料,雨蓉就可以照自己的步調來生活了!
  她打開收音機,轉到最喜歡的台北愛樂頻道,聽著能讓她心情平靜下來的音樂,一邊和小貓玩,一邊開始做晚餐。說來或許很荒謬,她遭受這樣的打擊,應該是要怨天尤人。哭成一團的,怎麼還能平心靜氣的繼續過日子呢?
  或許這九年來與眾不同的生活,已經讓她學會了要如何調適自己,如何面對現實吧!不這樣的話,她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晚餐做好的時候,小貓咬了一包面紙,鑽到桌底下,雨蓉微微一笑,這是小貓很喜歡的游戲,它總喜歡把一些小東西咬走,然後讓她找不到。於是,她蹲下身子,“咪咪!別玩了!”小貓鑽來鑽去的,她也跟著趴在地上,和貓咪玩起游戲。
  這時,屋子的門被打開了,雨蓉卻沒有聽見,繼續和淘氣的小貓玩耍。
  “咪咪,還給我!別鬧了!”她伸手一抓,卻又讓小貓逃走了。
  當畢維麟走進屋子裡時,看見的就是這副景像。餐桌上擺著熱騰騰的菜肴。餐桌下有一只白色的小貓,還有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
  坦白說,他從未想過自己會看見這種畫面。印像中,他的屋子總是安靜的、冷清的,不會有人和小貓的聲音,也不會有古典音樂。印像中,雨蓉總是倔強的、壓抑的,不會有開懷的笑容和表情,也不會有趴在地上玩耍的可能性。而今,所有的印像都在一瞬間瓦解了。畢維麟瞪著這一幕,不知該如何反應。
  “喵!喵!”小貓察覺到有陌生人來到,警戒地叫了起來。
  雨蓉回頭一看,赫然發現畢維麟就站在她身後!他手裡拿著公事包,身上穿著深灰色西裝,臉上戴著無框眼鏡,看起來十足的企業家氣勢。但是她自己呢?竟穿著Kitty貓的圍裙,趴在地上和小貓玩耍!老天,看來這場戰爭她這沒開打就輸了!
  畢維麟注意到她翹起的臀部,那曲線立刻引發了他的反應。該死!他都不知道要過她幾百、幾千遍了,居然還是這麼容易就沖動起來!
  雨蓉的臉上羞紅了一片,急忙站起來,說不出半句話。
  由他那僵硬的表情看來,他內心一定非常震驚,她居然在他的屋子裡玩耍,這絕對不會符合他理想中的標准情婦的模樣。
  “喵!喵!”小貓走到雨蓉身邊。
  雨蓉抱起了小貓,摟在胸前,輕聲安慰。他死命的瞪著那只愛撒嬌的小貓,有點嫉妒它竟然尚在她的胸前,還能得到她雙手的安撫。天!他一定是哪裡不對勁了,才會開始對小動物吃醋!
  雨蓉沒錯過他那銳利的視線,他為什麼要這樣瞪著小貓?難道說他很討厭貓嗎?
  兩個人沉默得有些尷尬,只有音樂繼續悠揚地傳壇,而那很巧的正是安德魯·洛伊韋伯的音樂劇作品”貓”。
  畢維麟的眼光環繞四周,發現了一些過去沒有的東西,像是牆上的印像派畫作,櫃子上的瓷器花瓶,空氣中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雨蓉看著他打量這一切,以為他要發脾氣了,連忙開口說:“那是因為你叫人把我的東西都搬來了,所以……”
  他聳了聳肩,不做任何評論,眼光卻落到桌上的菜肴。雨蓉雙手交握,緊張起來,”你……你要吃嗎?反正這些都是用你的錢買的。”
  拜托,她在說什麼啊?她是不是緊張過頭了?他一句話都沒說,她卻開口邀請他一起吃飯?這實在不是一個被迫的情婦該說的話!但在他的嚴峻神色之下,她就是忍不住亂了方寸。
  畢維麟看了她好一會兒,她還以為他要說些什麼諷刺的話,但沒想到他卻放下公事包,坐到了餐桌旁,不過,他沒有動手,因為桌上還沒擺碗筷。
  雨蓉楞了一下,才想起要去拿碗添飯,於是,她添了兩碗飯,拿了兩副筷子,在他對面坐下。
  畢維麟開始用餐了,他吃得很慢、很細,仿佛吃飯是一件很嚴肅、正經的事。
  雨蓉卻是有些食不知昧,當初她會去學烹飪,也是為了自己對家庭的一個小小夢想,希望能煮飯給她的丈夫和孩子吃,沒想到第一個嘗到她手藝的人,竟會是這個惡魔般的男人。
  她抬起頭偷看他幾眼,其實,這也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吃飯的樣子,兩人相識長達九年,卻還是頭一次共同用餐,他們之間也真是荒謬得很。
  吃飯的時候,兩人一句交談也沒有,只有音樂持續仍在空中飄揚。這時,小貓跳上了餐桌,“喵!喵!”叫了幾聲,向雨蓉討東西吃。
  雨蓉謹慎地看了畢維麟一眼,發現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便招呼小貓吃魚肉,把魚刺挑出來,讓小貓大啖美食。
  可是,小貓吃得還不過癮,竟然大著膽子走向畢維麟,一口咬掉了他碗裡的蝦子。
  “咪咪!”雨蓉驚訝的低喊,心想,畢維麟一定會發火了!
  但他只是詫異地看著小貓,眼中的不敢置信勝過被打擾的怒氣,他這輩子從未養過寵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咪咪!不准你上桌來了!”雨蓉抓起小貓,將它放到餐桌下。
  小貓咬著獵物,頭也不回的跑到一過去了。
  雨蓉擔憂地看著他的反應,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的眉頭未曾皺起,嘴角反而有一絲笑意。笑?這不是他會有的表情,他該不會是被小貓弄得有點不正常了吧?
  雨蓉繼續默默的吃飯,卻不曉得自己到底吃進了什麼東西。
  用餐結束後,畢維麟拿起公事包,沒說一句話就走迸書房,顯然他是要開始工作了;他似乎是個工作狂,隨時隨地都只想著工作。以往有時她會在周五的半夜醒來,常常發現書房的燈亮著,而他就在裡面打著電腦或講電話。雨蓉望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起身將一切收拾干淨,直到再也沒有別的事該做,才鼓起勇氣走到書房的門邊,輕輕敲了幾下。
  他抬起頭,眉毛一挑,似乎在問有事嗎?
  “我……我明天要出去,你要找人跟著我也可以,總之,我不想悶在這裡。”
  他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看來,他腦子裡還有一點理性存在,雨蓉總算放心了些,於是又提出要求,“還有,我星期一要去上班,我不能不上班的。”
  他也沒有意見,又點了頭。交涉順利,雨蓉沒什麼要說的了,便准備轉身離去。
  這時,畢維麟終於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只有一個條件,不准去找那個男人。”
  雨蓉的背部僵硬了一下,過了一陣難捱的沉默,她才悄悄的點了頭,因為她明白自己是沒有選擇的。
  屋子裡有五個房間,雨蓉找了其中一問客房,將自己的書籍、電腦等物品放置其中,布置成了一間她自己的書房。不過,她沒敢給自己找另一間臥房,唯恐畢維麟會氣得拆了這屋子。
  於是,她在自己的書房裡,聽著悠揚的音樂,拿起一本教育叢書閱讀,小貓玩得累了,在她身邊睡著了,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這一切一切,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沒有任何改變,可是隔壁房間裡,卻有一個威脅她、囚禁她的危險男人……直到十一點,她才放下書本,走到臥房的浴室裡,放了滿滿的熱水。
  浴池依然是大得莫名其妙;簡直可以在裡面游泳或潛水,一個人泡澡確實有些孤單,不過,她也習慣了這樣的孤單,畢竟她單身都二十七年了。此刻;雖然是某人的專屬情婦,卻也像是一個人自己生活一樣。
  就在雨蓉浸浴在熱水中時,畢維麟悄悄的走進了臥房。這是他早已習慣的地方,畢竟都住了十多年了,但此刻,桌上多了女性的用品,空氣中漂浮著花的芬芳,衣櫃裡除了他的衣服,還有更多各式各樣的女裝。畢維麟在床邊坐下,有些不能適應這樣的改變。
  到底為什麼他會要她搬過來跟他一起住呢?是因為她先說了要結束嗎?是因為看見她和別的男人親近嗎?是因為她在他面前第一次哭了嗎?還是因為這不過是九年來的習慣所造成的必然結果?他一向精明的腦子,這時卻想不出答案,不過,究竟是想不出來?還是不思想出來呢?這就有待商榷了。
  “喵!喵!”小貓走進房裡,沿著他的腳邊磨了幾下。
  他低頭看著那白色的小動物,猶疑地伸出手摸了一下,從他有記憶以來,他從未對貓做過這種動作。其實,感覺還不壞。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他有些心神蕩漾起來,像是被什麼牽引著一樣,走近了浴室的門邊,悄悄推開門,看見白色的蒙霧裡,一個白色的人影浸在水中。
  因為浴池實在太大,雨蓉孩子心性一來,就潛進了水裡,玩起吸氣閉氣的游戲。”呼!好玩!”她浮潛了一會見,從水面抬起頭,不停的喘著氣。
  但就在她拔開額前的長發,卻意外看見畢維麟站在浴池旁邊,他的眼神裡帶著研究的意味,像是很好奇她這樣的舉動。
  雨蓉的臉頰立即紅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進來?”而且還這樣偷看人家!
  他在浴池邊蹲下,手指緩緩滑過溫暖的水流,“為什麼不可以?這屋子是我的,這浴室也是我的,還有他的手撫上她裸露在水面的肩膀,“這也是我的。”
  聽著他如此霸氣的宣言,她心裡雖然氣憤,卻也不能反駁什麼。
  看著她嘟嘴的表情,他唇角浮現慵懶的笑,“泡在這裡好像很舒服的樣子。”
  “你隨時都可以泡在這兒的。”
  他搖搖頭,“我從來沒泡過,我沒有這種時間和心情。”
  噢!對了,她想起來了,這幾年每次聽到他在浴室裡,都是淋浴的聲音,確實沒見過他泡澡的樣子。看他此刻的神情有些落寞,不太像他平常該有的樣子,她也不曉得為什麼,直接就開口問:“你想泡嗎?”
  “你……是在邀請我嗎?”他眼中露出邪氣。
  雨蓉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為什麼老是說話不經大腦呢?平常的她不是這樣的,這幾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自從跟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之後,簡直就是只有讓她的智力退化而已。
  “我才不是這意思!”她連忙搖頭,“我已經洗好了,我……我要出來了,你自己慢慢泡吧!”
  “可是……個人在這裡很孤單……”他卻故意這麼說。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她的肩膀立刻縮進水裡。
  “說不定有辦法。”他站了起來,開始脫下衣服。雨蓉慌亂地看著他,背部己經貼到最邊緣的地方,她是想逃,但卻無處可逃。
  “你確定要泡澡嗎?其實……這也不怎麼有趣的,我是說真的……你可能會在這兒睡著……然後就感冒了。”她開始語無倫次了。
  “讓我試試看就知道了。”終於,他步進了浴池坐下,雙手環著池邊,露出滿意的表情,“確實很舒服。”
  “呃……”她努力伸長了手,終於抓到毛巾,“你請慢用,我先出去了?
  她一站出水面,就拿毛巾包住自己,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但是,畢維麟卻雙手一帶,將她從背後拉回了浴池裡。
  “別這樣!”她忍不住驚叫。
  他從後面環住她的腰,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從背後靠在她耳旁說:“是你邀請我的,你怎麼能臨陣脫逃呢?”
  “我……我……”雨蓉說不出話來了,白霧迷蒙中,他的手開始上下摸索,他的唇烙出火熱的印子,浴池裡的水仿佛就快沸騰起來,她不禁在恍惚中任思緒沉浮。
  “放開我……拜托……”她就快克制不住自己了。
  他輕咬著她的肩頭,沒有打算放開她的意思,“這裡確實是個有趣的地方,以後我會常常來泡澡的,當然是跟你一起。”
  “我……我才不要呢!”她趕緊拒絕。
  他以行動作答,略微粗糙的手指撫過她柔嫩的肌膚,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當他一路吻下她白嫩的背部,雙手也扶住她的細腰,讓她靠在浴池邊緣。
  “你……你想怎樣?”她感覺到他的灼熱貼著她,讓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想這樣!”話落,他就從後面深深的進入了她,隨著每次激烈的動作,嘩啦的水花聲不斷響起,像是在回應他們的激情。
  “天……”她忍不住輕叫了出來,但她隨即又強迫自己咬緊嘴唇。
  他仿佛有意要折磨她,讓她不得不發出喘息的聲音;她似乎愈來愈不能控制自己了,在他制造出的狂亂情潮中,她只能隨之攀附起伏。
  “還想要嗎?”他故意問。
  “不要,我不要了……”她當然這麼回答。
  “你不要,我卻要?”他又加強了力量,不斷地來回占有她。
  最後,她先投降了,然後他也得到了滿足,兩人一起陷落在溫暖的水流中。雨蓉幾乎喘不過氣來,她閉著眼睛嬌喘著,全身都像要散開了一樣。
  “你怎麼了?你不是很喜歡泡澡嗎?”他拂開她的長發問。他這是明知故問,她瞪了他一眼,卻只是讓他低笑了幾聲。
  “好可憐的孩子。”看她嬌柔無助的模樣,似乎讓他心情很好。他低頭吻住她,又是一記讓她頭暈目眩的熱吻。
  終於,他抱起她走出浴室,將她放在床上,仔細擦干了她身上的水珠,這時,她已經疲倦到極點,幾乎一碰到枕頭就睡著了。
  在她雙眼閉上時,感覺到他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仿佛也聽到他說了一句:“謝謝你的邀請。”
  唉!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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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早晨,雨蓉在昏沉中醒來,發現身邊己經沒有畢維麟的身影。他走了嗎?她正迷惑著,心底覺得一陣帳然若失。這時,她卻聽到書房裡傳來聲響,那像是電腦的鍵盤聲,印表機的列印聲,還有傳真機傳送文件的機械聲,聽起來會以為裡面坐著一個機器人。
  看來,他真的是個工作狂呢!她除了看他吃飯、睡覺,洗澡以外,其他的時刻幾乎都在工作。感覺上,他似乎有些悲哀,不過,或許他自己並不這麼覺得吧!
  雨蓉揮開莫名的想法,撐起虛軟的身體,下床換過一件淺紫色的連身裙裝,便想離開這屋子,她沒辦法在星期日工作,像畢維麟這樣的生活實在是太極端了。說起來,他這個人全身上下,又有哪裡不極端呢?雨蓉一邊想著,一邊走到大門口穿鞋,突然,有一雙手握住她的肩膀。
  她嚇得震了一下,轉過身一看,正是臉色不太好看的畢維麟。
  “你要去哪兒?”他的語氣像在審問犯人一樣。她吸了一口氣,勉強保持鎮定,“我……我昨天就告訴你了,我要出去……走走,你可以找人看著我,你不是……點頭了嗎?
  他陰沉的神情和緩了一些,雙眼盯住她一會兒,終於說道:“等我一下。”
  他轉過身走入書房,過了兩分鐘左右又走出來,和剛才唯一不同的是穿上了黑色的西裝外套。
  他沒說什麼話,直接打開大門,外頭的守衛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雨蓉心想,或許只要畢維麟在她身邊時,守衛們就可以休息了吧!
  “走吧!”他按下了電梯按鈕。
  “走?你今天還要上班嗎?”她傻傻地問。
  兩人走進了電梯,他按下地下室的鈕,“今天不上班。”
  “那你要去哪兒?”她不假思索地問,突然發覺自己的口吻很像老媽子,他要去哪兒關她什麼事?反正他們又不同路!
  但接下來畢維麟的答案卻讓她無比詫異,因為他竟然說:“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啊?”她呆住了,他在說什麼啊?
  電梯門開了,他將她拉出電梯,,走向停車的方向,
  “你要去哪兒?”
  “我想……我自己去就好了。”
  他搖搖頭,將她推進車裡;”要有人看著你才行。”
  “不是……有守衛嗎?”
  “我放他們假了。”他坐到駕駛座,系上安全帶,看她還楞楞的模樣,便彎過身替她系好安全帶。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胸部,像是一點也不在意她會有什麼反應,完全把她當作自己的私有物品。
  她陡然之間清醒了過來,“我……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她一說完話就捂住嘴,糟糕,她一定惹怒他了!
  果然,他的眼神一暗,雙手緊握住她的肩膀,“你說什麼?再說一次看看!”
  雨蓉咬緊下唇,不敢再吭聲了,這一刻,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她怕他,一直都很怕他。
  但他的怒火並沒有持續下去,他只是歎口氣,放開了她的肩膀,手指撫上她的嘴唇,不讓她再虐待自己。”說吧!你要去哪兒?”
  他看起來相當認真,他真的要和她一起出去嗎?這對她來說簡直是……活受罪!
  “快說!”他的耐性有限。
  她帶著委屈的口吻回答道:“我……我想去……植物園。”
  他的眉頭挑起,對這樣的回答有些迷惑。她白嫩的臉頰泛紅起來,好像她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奇怪,去植物園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啊?在他懷疑的眼光之下,這事好像變成了小孩子才會有的傻主意。
  兩人沉默片刻,他終於點了頭,“我們就去植物園。”
  他發動車子,開出停車場。雨蓉偷偷看了看他的側臉,還是那麼凜然不可親近的樣子,冰冷的程度和以前沒有任何差異。但為什麼?他竟然會想要和她一起去植物園呢?
  雨蓉自然是沒有答案,她只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有了些微妙的不同,但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植物園到了,他們下車走到大門口,眼看四周都是一家人、情侶或小孩子們,一派和樂悠閒的氣氛。只有他們兩人顯得有點格格不入,因為畢維麟穿著正式的黑色西裝,雙手插在口袋中,臉上又面無表情,實在不像是來植物園的模樣。
  無論如何,他們還是走了進去,默默看著各大洲的植物。溫室裡的花草,走過小橋流水,花園草地。一開始,畢維麟的腳步快得驚人,雨蓉還站在第一區,駐足觀賞一株奇特的花朵時,他就已經走到下一個區域了。當她抬起頭,發現身邊沒有人,不禁露出孩子般迷失的表情。
  畢維麟轉身走回來的時候,就是看見她這樣的表情,那種未經刻意掩飾的脆弱,讓他心頭莫名一震。
  “我在這兒。”他走到她身旁,拉起她的小手。或許是這一幕景像太奇妙了,他心裡默默地咀嚼著這句話的意義我在這兒,我不會走遠,我不會丟下你,我會一直在這兒……是這意思嗎?
  雨蓉回過了神,含糊地說了聲:“噢!”
  他的視線一直放在她臉上,仿佛這是第一次看見她似的,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將視線轉回植物上。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放慢了腳步,隨著她停下而停下,甚至,在她走累的時候,也願意陪她一起坐到長椅上。
  “可以坐下來嗎?”她先是這樣遲疑地問,因為她的雙腳己經累得走不動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先坐到了綠色長椅上,無言地表達他的同意。
  雨蓉有點詫異,又有點感激,不管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總之,現在能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就是她最需要的了。
  清風緩緩吹拂,陽光透過葉縫閃耀著,這是一個難得的溫暖冬日。
  雨蓉抬起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聞著植物特有的芬芳,這裡向來是她很喜歡的地方,可以讓她放松所有的不安情緒。但是……現在身邊有畢維麟的存在,卻讓她有些緊張起來。
  除了先前那句”我在這兒”,他一直都保持沉默,不知道他是不是很厭煩、很無聊,她小心翼翼地偷看他一眼,卻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咦?這怎麼回事?雨蓉正在驚訝之時,他卻伸手環住了她的肩膀,把頭靠在她的肩頭合上眼!雨蓉全身都僵硬起來了,原本還以為他要做什麼呢!沒想到他竟然靠著她睡著了!他閉上眼睛時,眼底那股傲氣消失了,眉間的沉郁也紓解開來,看起來至少年輕了五歲,顯得安詳而平靜。
  沒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的一面,雨蓉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感動。他一定是太累了,工作量那麼大,難怪他會靠著她睡著了,而她也不忍心推開他,心想,就這樣讓兩人都休息一下吧!
  只是很難去想像,如此和諧的時刻,也能出現在他們之間,這人生真是沒有道理呵!雨蓉閉上了眼睛,容許自己暫時忘記一切。
  過了不知多久,雨蓉再次睜開眼晴,卻發現畢維麟正凝視著她,原來他早就醒了,而且變成是她倒在他的懷裡。
  “你……”她微啟雙唇,卻說不出話。
  他的表情倒是相當平靜,仿佛他們兩人這樣坐在長椅上是很正常的。
  他環著她的肩膀,她靠在他的胸前,眼前是冬日晴朗的藍空,四周高大的樹木環繞,這一切一切都不需要理由,它只是就這樣發生了。
  “睡醒了?”他的語氣也是一貫的平淡。
  “呃……”她好像只能發出一個單音而已。
  “你還想去哪兒?我陪你去。”
  雨蓉想說什麼卻又發不出聲音,因為她實在很難以習慣,跟一個威脅了她九年的男人,居然會有這樣和平的時刻!
  “你變啞巴了?”他的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鼻端。
  他……他竟然對她做出這種舉動?這……這一點都不像是他!
  “我……”她緊張得更結巴了。
  他的唇角浮現笑意,卻不是譏諷,而是溫暖的。老天!雨蓉幾乎要咬到自己的舌頭了,他怎麼可能會有溫暖的微笑?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在畢維麟的身上的!
  看她詫異萬分的模樣,他收斂了笑意,恢復平靜表情,“再不說的話,就陪我到公司去加班。”
  她連忙搖頭,她可不想跟他一樣變成工作機器,“我要去百貨公司!”
  他點了點頭,站起來要往門口走去。突然失去他的擁抱,雨蓉竟覺得有些寒冷起來,勉強跟上他的腳步,他卻又毫無預警地停下來,害她差點來不及煞車而撞上她。他轉過身,面部有些僵硬;雨蓉抬起頭,不解地望著他。
  他一言不發的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臂彎中,然後,看也不看她一眼就開始往前走,只不過他的腳步放慢了一些。
  雨蓉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舉動,他怎麼會要她挽著他的手呢?難道說她睡了一覺醒來,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嗎?可是,就算到了另一個世界,她也不敢想像畢維麟會有這種表現呢!
  但……眼前的一切卻是無法推翻的事實,他確確實實是這麼做了,讓他們兩人跟其他情侶看起來完全一樣!
  雨蓉發現自己的腳步有些虛軟,因為她還不能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改變。她想開口問,又怕惹他老羞成怒;想甩開他的手,又怕他可能會當場氣得殺了她。
  但是,這麼走了幾分鐘以後,她卻覺得其實這樣也很不錯,能倚著他堅強的手臂,靠著他寬厚的肩膀,給她一種很溫暖、很安全的感受。她傻傻地微笑了,情不自禁的更偎近了他一些,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因為她長久以來想要的,不就是這般平凡卻深刻的感受嗎?
  只不過,她從未想過那對像會是畢維麟罷了。
  “這女人怎麼了?挽著手她就那麼高興嗎?畢維麟默默地打量著她。
  聖誕夜那晚,他看見她挽著那個男人的手,似乎一臉很滿足的樣子,才會讓他有一時沖動也想這麼做,沒想到她還真的吃這一套呢!傻瓜,這樣走路只是減緩速度、增加麻煩罷了,女人都是這麼不懂效率、沒有常識的嗎?
  但是……看著她甜蜜的微笑,也罷,就算這很蠢,還是很值得的!
  一直低著頭胡思亂想的雨蓉,卻未曾發覺身邊的他眼中那一抹深沉的情意……
  到了百貨公司,他們來到家具部門,雨蓉挑了一些家居用品,都是她認為適合擺在屋子裡的。但她還是不太肯定,頻頻抬頭問他:“你覺得呢?”
  畢維麟對這些毫無意見,每當她猶豫著是否要買下一件東西時,他就立刻拿出金卡,讓售貨員去結帳了。
  “你也該等一下嘛!我又還沒決定!”她終於抬頭抗議了。
  他不說話,只是聳了聳肩,因為四周的人潮擁擠,他將她更擁近了一些。
  “你這什麼意思?我挑的可都是很好的耶!”她以為他是在敷衍她,拿錢來作為買她的代價。
  他還是不說話,看著她白嫩的頸子發楞,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咬她一口。
  是的,就在此時此刻,他又想要她了,真是不可思議,他不曉得她生氣的樣子也如此美麗。
  “喂!”她終於沉不住氣了,“你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告訴她實話,恐怕她會當場尖叫吧?畢維麟對這想法不禁微笑起來。
  這時,售貨員拿來了收據,他簽過名字以後,售貨員便笑著說:“畢先生、畢太太,我們很快就會把家具送到府上,謝謝你們的惠顧。”
  “我和他……”才不是夫妻呢!雨蓉原本想這樣說,畢維麟卻打斷了她的話,對售貨員說:“如果我太太滿意的話,下次我們還會再來的。”
  雨蓉瞪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是瘋了還是怎麼了?
  畢維麟環住她的腰,轉向別的樓層,嘴角洋溢著得意的笑。
  他又笑了!奇怪,他這一整天微笑的次數,比她過去九年所看到的還多呢!
  雨蓉狐疑地看著他,不明白是什麼改變了他,總之,他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這讓她不安又迷惑,卻也有一種期待的感覺。
  采購完畢以後,除了一些較大型的家具由商家送貨外,其他的東西都由畢維麟提著。
  雨蓉表示想幫忙拿一些東西,但是他堅決地搖頭,連一樣也不讓她拿,只讓她還背著自己的皮包而已。
  “你的手不是用來做這些事的。”他說的好似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哼!大男人主義!他以為女人什麼都不能做嗎?雨蓉懶得理他,干脆讓他自己去累死好了。
  回到了天母的家,他們搭電梯到了十三樓,雨蓉正等著他開門,沒想到他卻開口說:“鑰匙在我口袋裡。”他兩手都提著東西,難道是要她從他身上拿出來嗎?
  雨蓉猶豫了片刻,在他催促而不耐的眼光下,不得不伸出手,探進他的西裝口袋,可是兩個口袋都沒有,她只好解開他的西裝外套,伸手到他胸前的口袋找尋,但還是空空如也。
  “你到底放在哪兒?”她的臉上不禁泛起紅暈了。
  “褲子裡吧!”他的聲音有些強忍的意味。
  她咬了咬唇,“你自己拿。”
  “你又不是沒碰過我,有什麼好害羞的?”他故意激她。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她從未如此主動碰觸過他,此刻又不是在黑暗之中,教她做出這樣的舉動,如何能不緊張膽怯呢?看他還是執意要她自己找尋,她只好伸手探進他的褲袋,顫抖地搜尋是否有那把該死的鑰匙!右邊,沒有,左邊……有了?她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就像鋼鐵一樣,但……好熱!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她的臉上立刻燒紅起來,慌忙地想縮回手,“對不起!”
  “你在摸哪裡?”他立即丟下手裡的東西,一把將她用力壓到牆上,以自己的灼熱緊貼著她,“你這要命的女人?
  “是你要我這麼做的!”她急忙辯解。
  “是你做得太過份了!”他拉起她的裙子,探進她的雙腿內。
  “我哪有?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不要,拜托……不要在這裡?
  “我沒辦法等,誰教你要先挑逗我!”他讓她的背靠著冰冷的牆面,胸前是他高溫的身體和索求無度的雙手,讓她忍不住頭暈目眩起來。”
  “我才沒有……你誣賴我!”她還是覺得自己是受害者。
  “有!你有!你一整天都在誘惑我,你的每個小動作都在叫我碰你,你不自覺中就流露出放電的眼神!”他說得霸道極了,張嘴就開始吸吮她白嫩的頸子。
  “你根本是無理取鬧!”她快被他打敗了。
  “是你不好,是你的錯,是你讓我要了以後又想要!”他把責任推得一干二淨。
  “可能會有人來……”她拿他沒辦法了。只好這樣提醒他,同時也試著想推開他的肩膀,可雙手卻無力的像是在愛撫他。
  “這層樓只有我們住。”他一路吻到她的胸前,留下輕咬和舔弄的紅印。
  “可是……有監視器……”“她的呼吸紊亂,渾身火熱,這都是拜他所賜,老天!他竟讓她變成一個在電梯門前也會興奮起來的女人!
  “九年前我就把那東西拆掉了!”他脫下她的蕾絲內褲,隨手丟到身後。
  老天!他是當真要在這理……不會吧!雨蓉瞪大了眼,雙腿無力站好。
  他打開她的雙腿,讓她環住他的腰部,開始刺探進去。
  她喉中逸出驚呼,“不行!我求你,至少到屋裡再說……”
  他吻住她抗議的櫻唇,律動開始加強、加快,兩人之間再也沒有言語,只剩下愈來愈急的喘息。
  雨蓉輕咬著他的肩膀,想忍住喉頭的呻吟,但是,他似乎不想放過她,湊在她耳邊說:“喊出來,我想聽你的聲音……我想聽……”
  他的沖刺更深、更快了,每一次都像是要故意逗弄、折磨她似的。
  雨蓉再也壓抑不住地逸出一聲嬌柔的低吟,“不要,你這惡魔……我……天啊……”
  “不要?真的不要嗎?”他仔細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他明白她總是好強的。
  “你可惡……人家不要了……真的……”她的小手捶著他的肩膀,臉上的紅暈和急促的喘息卻泄漏了她真實的感受。
  “你這女人……真會讓我發瘋!”
  她一聲聲求饒的呼喊惹得他更加亢奮,襯衫下的胸膛體溫高升,摩擦著她赤裸的胸前,兩人之間的火花燃燒得更猛、更烈。這火,延燒了好久、好久,似乎永遠也停不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兩人達到高潮,在彼此懷裡調整呼吸時,他們背後的電梯剛好經過了十三樓,在十四樓停下,樓上隱約傳來一對中年男女的聲音,還有小孩子的嬉鬧聲。
  想到剛才有一家人就在離他們不到一公尺的距離經過,雨蓉腦中就一陣緊張、害羞,萬一那家人按錯了按鈕,現在傳來的可能就是尖叫聲吧!
  等到樓上傳來關門的聲音,雨蓉才松了一口氣。她的雙腿無力站直,背部沿著牆壁緩緩滑下,終於坐到了地上。天!剛才那場歡愛真是太激烈,也太可怕了,她沒有心髒衰竭而死簡直是個奇跡。
  畢維麟看起來心情不錯,湊在她耳邊說:“很刺激吧?”他站起身穿好褲子,一副沒事人的樣了。
  雨蓉臉頰一紅,晶亮的大眼瞪住他,接著,又看輕松地從背後的口袋拿出鑰匙,可惡!原來他早就知道鑰匙放哪兒,他分明是故意捉弄她的!
  “站起來吧!難道你還想再來一次?”他打開大門,
  毫無羞慚之色。
  “我……”她很不願意地承認。”我沒力氣。”他挑高了眉毛,嘴角似笑非笑的,彎下腰將她抱
  起,“看來我只好代勞了。”
  “還不都是你害的……”她小小聲地說,雙手環住他的頸子。
  他對她的抱怨沒說什麼,只是嘴角一直微微揚起,讓雨蓉看得很不可思議。
  他抱著她走進房裡,將她輕輕放在床上,才又走出門去將所有的購物袋提進來。雨蓉聽得到大門關上的聲音,也聽得到他放下東西,打開冰箱、走到床邊的聲音,但她實在太累了,累得無法睜開眼看他。這時,小貓爬到床上,賴在雨蓉的身邊,為了一整天受到冷落而不平。
  但是,畢維麟大手一抓,就將小貓抓到床下去。”喵喵!”小貓努力的要再爬上來,卻又被他提到一邊去。雨蓉了開眼,看著正在喝罐裝啤酒的他,“它只是想跟我玩一下。”
  “它想怎麼樣都可以,就是不准跑到床上,我不要任問東西擋在你跟我中間。”畢維麟皺起眉頭瞪著小貓,他的床上不能有她以外的第三者。
  她歎口氣,拿他的霸道沒有辦法。小貓無辜地叫了幾聲,畢維麟提著它走到廚房,拿了飼料應付它了事。雨蓉還是躺在床上,一整天下來,在植物園和百貨公司走了好多路,剛才又在那麼恐怖的地方做愛,讓她累得下不了床。
  “我要洗澡了,你呢?”他站到床過問。
  他怎麼還能那麼有活力充沛呢?雨蓉真是一點都不懂,總之,她還是只有那句話,”我沒力氣。”
  “看來我是把你累壞了。”他搖搖頭,走進浴室放滿熱水,又回頭來將她抱起。
  “你……你做什麼?”她迷迷糊糊地問。
  “替你服務。”他脫掉了她身上被弄皺的衣服,讓她坐進寬大的浴缸。
  “不要……”搞清楚了他的意圖以後,拋開始掙扎。但是,畢維麟也用最快的速度脫光了衣服,坐進浴缸,從背後抱住她,開始輕柔地替她清洗,“別亂動,一切讓我來就好。”
  雨蓉沒力氣和他爭執下去,只能乖乖地躺在他胸前,任他隨意擺布。而他出奇的溫柔也讓她降服了,不去細想他是為什麼改變,從她搬到這屋子以後,他轉變得裡太多,她根本無從了解那復雜而神秘的原因。反正她不想那麼多了,只要好好的沉匿這一刻就夠了。
  “輕一點,剛才你把我那裡都咬疼了……”不知不覺中,她甚至還撒起嬌來。
  “是嗎?那可真是我的錯了。”他微微一笑,更加輕緩地替她淨身。
  她發出滿足的一歎,在他懷裡伸了伸懶腰,小手很難得地主動環上他的頸子。
  “乖孩子。”看著她溫順的模樣,真的就像個孩子似的,這是她極少願意呈現的一面,讓他不禁湧起一股連他自己也感到訝異的疼惜。
  霧氣彌漫中,雨蓉閉上了眼睛,靜靜的感受他的身體和他的雙手,卻一直沒看清楚他眼中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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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畢維麟開車送雨蓉來到辦公室前,只淡淡丟下一句:“下班後直接回家,不准亂跑。”
  雨蓉看了他的側面一眼,很難把現在冷漠的他和昨晚熱情的他聯想在一起,但他卻又是同一個男人,這就是他莫名其妙的地方吧!
  “知道了。”她無奈地回答,准備要下車。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臂。
  “嗯?”她一轉過頭來,什麼話都還來不及說,就被他吻住了雙唇。
  他以纏綿至極的方式吻著她,像是沉寂百年的火山爆發一樣,完全不符合剛才那冷峻的表情。雨蓉楞了一下,無法自己的融化在這熱吻裡。
  良久,他放開了她,臉上依舊高深莫測,看著她臉上的紅暈、只是喉頭動了一動,便說:“去吧!”
  雨蓉有如逃命一般的下了車,發覺自己的臉燙得要命,擔心同事們會看出她的不對勁。所幸大家都還停留在聖誕節的氣氛中,因此,也沒有人特別注意到她晶亮的眼睛、羞紅的雙頰。
  雨蓉一進到自己的辦公室,桌上的電話立刻響起,是林土喬打來的。
  “雨蓉,我訂了好多通電話到你家,可是都沒有人接,為什麼會這樣呢?”林土喬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擔憂。
  雨蓉的話梗在喉頭,這三天來,她幾乎都忘了還有他的存在,這讓她感到無比愧疚。“抱歉,我回楊梅老家去看我媽媽了。”她只好說謊了。
  “哦!原來如此,我還擔心著你是不是出事了呢!”林士喬如釋重負的說。
  “是我不好,我忘了通知你。”,
  “沒關系,我不會介意的。今晚有空嗎?我請你吃飯。”他體貼溫柔的說。
  “今晚……可能沒空。”雨蓉囁嚅的回答。
  “那明晚呢?”
  “也沒空。”她不得不這麼說。
  “你這個星期哪天有空?”
  “我……我可能都會很忙,而且我想……我沒辦法再見你了。”她吶吶的說,為自己不得不辜負他而覺得很難過。
  “什麼?”林士喬的音量不自覺的提高,“究竟是為什麼?
  “很抱歉,我只能說我真的很抱歉。”她的聲音裡含著無限的遺憾,但她卻又不能不對他殘忍,因為她不想讓他白白浪費精神、心力在她身上。
  “我不懂,聖誕節那天明明一切都很好的,為什麼突然不跟我見面了?他心急的問,不太能接受這突來的改變。
  “我是有原因的,但是,我不能告訴你,請你不要再打來了,對不起。”雨蓉慌亂地把電話掛上,她怕再說下去的話,她可能就要說出實情了。接著,林士喬真的沒有再打電話來,但是,每次電話鈴響時,雨蓉總會沒來由地被嚇了一跳。
  一直到下班的時候,雨蓉都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度過,正點的時間到了,她拿起皮包,向同事們說了聲再見便走出辦公大樓。一走出大門,她卻看見林士喬已經站在車旁等著她。
  “雨蓉,我可以和你談談嗎?”林士喬滿臉期盼的說。
  她咬著唇,只能搖頭。
  “為什麼?是我做錯了什麼?你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她移開視線,不敢迎視他的雙眼,“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是我自己的原因,但請原諒我不能告訴你。”
  “讓我送你回家好嗎?至少在車上和我談一談!”他退一步的說。
  雨蓉看看四周,同事們都走出了大門,有些人也開始注意到他們,這裡確實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於是她只好答應道:“就麻煩你送我一程了。”
  林士喬點點頭,替她打開車門,自己也上了年。
  “請你送我到天母。”她很為難地說出這句話。
  “天母?”林士喬發動了車子,“那跟你家的方向不是相反的嗎?”
  “沒錯,我要去天母。”
  “這……跟你說不能再見我的原因有關嗎?”林土喬也猜出一點蛛絲馬跡了。
  雨蓉內疚不已,“是的,對不起。”
  “難道你心裡還有另一個人?”他不得不這麼聯想。
  “他……他在我心裡已經九年了。”雨蓉像是在對他坦誠,也對自己坦誠。這九年來,畢維麟確實是她唯一的男人,不只肉體上是,精神上也算是,但恨意卻多過了一切,只是這幾天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林士喬的臉色霎時黯然,將她的話誤解成另外一種意思,“原來如此,你們這麼久的感情,我當然是不可能比得上他的。”
  “士喬,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有想過要忘了他,因為你”“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不,事實上,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這是雨蓉的真心話。
  林士喬歎了口氣,“謝謝你這麼說。”
  兩人在難捱的沉默之中,車子已經開到了天母。雨蓉進一步說明了地址,林士喬也順利的找到那棟大廈。
  “真希望這段路能再長一些。”他說的是這段車程,也是這段日子。
  “士喬,對不起,我相信你一定會遇到一個適合你的人,我……是我自己沒有這份福氣。”看著他消沉的神色,雨蓉的心好疼、好疼。
  他轉頭望著她,“別這麼說,我祝福你這段九年的感情,能有一個美滿的結果。”
  “謝謝你。”雖然她明知那是不可能的。
  “你先走吧!讓我看看你的背影,讓我記得這樣子的你。”他勉強微笑。
  “再見。”雨蓉點點頭,先下了車。
  她走了一兩步,忍不往回頭一看,只見林士喬也走出了車子,站在那兒凝望著她,這讓她動容了,林士喬就像個美好的夢,是她期盼已久的夢,而今她卻要自己離開他。
  她向他揮了揮手,忍住所有的淚水,終於頭也不回地走遠。
  林土喬看著她的背影。堅強的肩膀終於垮下,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
         ※        ※         ※
  雨蓉一進了屋子,便看見畢維麟坐在沙發上。屋裡是暗著的,只有窗外的燈光微弱地照進,使得客廳中的他顯得更加神秘難測。
  小貓”喵喵”的叫了兩聲,朝她走來;雨蓉抱起了它走到廚房,放了飼料在碗裡,小貓便乖乖的吃起晚餐了。然後,雨蓉又走到客廳裡,直覺告訴她,畢維麟絕對有事找她。
  她站在離他稍遠的地方,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情,但肯定是相當不悅的因為他的怒氣幾乎已經燒到她身上了。
  “過來!”他低吼道。
  她全身抖了一下,慢吞吞地走近幾步,在他面前停下。
  “脫掉衣服。”他不帶感情地命令。
  “為……為什麼?”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要檢查。”
  “你看到了……我和他……‥
  “我說過不准和那個男人見面的!”他的音量陡然提高,幾乎要震破屋頂。
  “是他自己來找我……”
  “那你為什麼要上他的車?
  “我只是想跟他好好道別,我們沒有做什麼。”
  “脫掉衣服,我就會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他執意道。
  雨蓉內心掙扎了片刻,在他嚇人的氣勢之下,終於還是臣服了;於是,她緩緩地脫下外套、上衣、裙子,全身只剩下內衣和絲襪。他打開台燈,火熱的眼晴瞪住她,“繼續。”
  “不要這樣……”她的臉頰都像有把火在燒了。
  “繼續!”他毫不妥協。
  她忍住哽咽,將身上所有遮掩的布料都脫下,衣物無聲地落在她的腳邊,像是一片片花瓣凋落。
  他看了她很久、很久,直到她的身體開始有了寒意,他才伸出手將她拉下,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雨蓉閉上眼睛,不想面對他的視線。
  他的手指從她的額頭,臉頰,沿著頸項、胸前,直到雙腿、腳趾,畫出一條滾燙的線條,像是有小小的火苗在燃燒。
  “這個吻痕是怎麼來的?”他突然看見她細腰上的吻痕,聲音陡然變冷。
  “那是昨天你弄的。”她委屈地解釋。
  “是嗎?”他還不肯相信,低下頭吸吮輕咬起來,在旁邊也如法炮制了一個,讓雨蓉像是被烙下標記一樣,然後仔細觀察比較起來,終於勉強點了頭。
  “那就算了。這裡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又發現她臀部上的手印。
  “你的手抓著我……太用力了,所以……”雨蓉想起那激情的片刻,臉都熱了起來。
  “真的?”他伸出大手對照,卻沒有捏疼她,反而溫柔地讓她發抖了。
  “你夠了吧?”她推開他一些。
  “不夠,我還不滿意,我要全部都看個仔細。”他一邊觸摸她的全身,一邊在她耳邊呢喃:“這裡是我的……這裡也是我的……每一個地方都是我的。”聽著他霸氣的言語,雨蓉有種發冷又發熱的復雜感受。
  最後,他'檢查”完畢,把臉貼在她的肩膀上,發出深沉的一聲歎息,“永遠都不准讓別人碰你,知道嗎?”
  “嗯……”她覺得全身虛軟無力,不知不覺中就順從了他的話。
  兩人沉浸在這親呢的氣氛中,過了好一會兒,他握起她的手,撫上他的胸膛,沙啞地要求:“摸我。”雨蓉睜開眼,看進他烏黑的雙眸,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要求她,那期待的語氣、渴求的表情,幾乎讓她心神悸動。
  “為……為什麼?”她不懂。
  “因為我要。”他眼中有種魔幻的神采,握住她的小手探進他的領口,讓她輕輕撫過他的肩膀。雨蓉羞紅了臉,這早已不是他們第一次肌膚相觸了,但卻仍讓她感到無比的緊張。
  他解開了自己襯衫的扣子,讓她的手繼續摸索他的胸膛;雨容忍不住開始顫抖,感覺到他的肌膚又燙又熱,心跳也快得驚人。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催促她的小手解開他的皮帶,拉下褲頭的拉鏈,這一切的動作對她而言都是陌生而煽情的,讓她簡直慌得不知該如何繼續。
  “夠了!”他握住她的手,聲音裡有著難耐欲望的沙啞。他雖然這麼說,卻不讓她的小手離開他身上,反倒低頭吻住她微啟的櫻唇,雙手也開始沒有止盡的探索。
  “喜歡我碰你嗎?”他咬著她的耳朵問。當他的手指如此親呢地探觸著她時,教她如何回答得出來?只有以臉紅說明一切。
  “你只能讓我一個人碰,你只能喜歡我碰你的方法,你這身子也只能為我顫抖!”他一面揉捏著她的性感帶,一面這樣低聲宣告著。最後,他讓她正對著他坐下,拉開她的雙腿,直接進入了她;這種新奇的姿勢令她感到羞窘,因為在每一次沖刺時,她都會看到他炙人的眼神,仿佛正觀察著她的每一絲反應。
  她為難地低下頭,緊咬住下唇。
  “不准逃避我!”他抬起她的臉,望進她的雙眼,
  “喊我的名字!”
  “我不要……”她試著想躲開他一些。然而他卻更加擁緊了她,兩人赤裸的上身緊貼著彼此,她可以感受到他燙人的體溫和汗珠,像是一座熊熊的火山般包圍著她。
  “快,我要聽!”他繼續強迫她。
  望著他狂亂的表情,她明白他是非達到目的不可,但她仍堅持著最後的倔強,搖搖頭拒絕。
  他低頭咬了她的耳垂一下,讓她不禁驚呼出聲,接著,他環住她的腰肢,開始劇烈地上下律動,其猛烈、快速的進出,讓她更是無法不發出呻吟。
  “快喊我的名字……”
  “你……不要這樣……我受不了……
  “我只是要聽你這小嘴喊出我的名字而已!我要你知道……現在抱著你的男人是誰,我不准你想別人……‥即使只有一點點也不准……”他的語氣蠻橫至極,不容許絲毫違抗的存在。
  “你……明知道……我沒有過別人……”她這二十六年來,也只有他這麼一個男人啊!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除了你的身體,我還要你的心……我什麼都要,我要你的全部……”
  “為什麼?”她睜大迷離的眼睛,從沒想過他會要得這麼多。
  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以身體做更激烈的回應,她受到這過度的刺激,喉中忍不住逸出求饒的呻吟,“拜托……別這樣……我不要了……”
  “快點!快喊我的名字?他不住催促著。
  “你……好過份……維麟……求你……我不行了……”她在他耳邊輕聲呢喃著,卻不敢直視他,把臉埋進他的肩膀。
  “你終於喊了我的名字……雨蓉……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他也在她耳邊細語,兩人在最後的爆發中,一起攀上了高峰。
  在這忘我的激情裡,雨蓉恍憾中了悟到,她失去的不只是身體的控制權,連她那無助的心也跟著淪陷了。
  接下來的日子,畢維麟和雨蓉過起了同居的生活。雨蓉依然在教育部工作,回家時也依然會買晚餐的材料,不過,現在她總是買兩人份的。
  畢維麟工作的時間極長,幾乎總是超過十二個小時,當他下班回來時,偶爾會趕上吃晚飯的時間,便安靜地和她共用晚餐。偶爾他卻要過了十點才回來,但冰箱裡會有食物等著他,微波過後即可食用。他們對這一點都沒說過什麼,像是有默契一樣,不要說出口,不要點破。
  夜裡,畢維麟在黑暗中抱著她,所有的熱情到這時才會顯露出來;早晨,有時他會先離開床上,到公司工作,有時他卻害得她上班遲到,只因為他突來的興奮。這樣的生活沒有太多紛爭,像是流水一樣緩緩流過。
  直到又是星期五的來到,雨蓉買了食物和晚報回來,開始做起今天的晚餐。
  七點,畢維鱗還沒有回來,雨蓉單獨一人吃過了餐,將剩下的那一份用保鮮膜包好,放大冰箱。隨後她和小貓走進書房,一面聽音樂,一面看書。十點,他還是沒回來,雨蓉隨手拿起晚報,翻開了其中一頁。
  然後,她看見了,她看見一行社她全身發顫的消息,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字而已,卻讓她感到無比的震撼。
  兩大家族聯姻,畢維磷與戴筱莉今晚訂婚……報紙緩緩滑落在地上,雨蓉只看了那行標題,就明白了他今晚遲歸的原因。
  她對這件事並不感到驚訝,但她不能相信的卻是,她竟然會有心痛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他是一個以無恥手段威脅、控制她多年的男人,他和別人的結合怎麼可能會影響她的心情?
  但是,此刻胸口的沉悶、心頭的酸楚,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在這一刻,雨蓉真正感受到了無助和脆弱,以往即使是在畢維麟的脅迫下生活,她也未曾如此難受過,只因為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她竟愛上一個不會有愛的男人……
  或許在當年相見的第一眼,她就對他有感覺了,盡管一開始那是厭惡和不屑,但她又曾對誰有過那樣深的反應呢?沒有,她沒有恨過誰,她只恨過畢維麟,相對地,她卻也只愛過畢維麟……
  午夜十三點整,畢維麟的腳步踏進屋子裡。雨蓉倦縮在床上,意識十分清醒,因為她根本就睡不著。他慢慢走近了臥室,沿路似乎撞倒了一些東西,等他坐到了床邊,她便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看來他喝醉了,也難怪,今天舉行的是他的人生大事嘛!雨蓉苦澀地想。
  “你睡了?”他摸摸她的肩膀。
  她沒有回應,今晚她無法面對他,更說不出任何恭喜的話。
  他見她不出聲,肩膀搖晃了一下,整個人壓到了她身上。
  “走開!你這酒鬼!”他身上都是烈酒的味,聞起來有種魅惑人心的感覺,但是;她拒絕被他所引誘,尤其這還是他的訂婚之夜!”你還沒睡?在等我?”他聽.清醒的聲音,低低的笑了起來。
  “我才沒有!”她立刻否認。
  難得他會這樣笑出聲音來,是因為和戴小姐訂婚,讓他大高興了嗎?畢竟這樣一來,他這個繼承者的地位也更穩固了!雨蓉想著,不禁感到一陣難過。
  “你不等我要等誰?你只能等著我一個人,聽到了沒?”他握住她的雙手,不讓她再繼續掙扎。
  “放開我!”雨蓉真的無心和他纏綿。
  他當然不聽,嘴唇沿著她的頸子親吻而下,深深吸取她的芬芳,“你好香啊……為什麼你總是這麼香……”
  “不要。”她的話融化在他的熱吻中,這個吻帶著濃濃的酒味,強烈而直接,讓她多暈目眩起來。他一把撕裂了她的睡衣,讓她的雙峰裸露在空氣中,大手撫上她的嬌軀,開始漫無止境的甜蜜折磨。
  “你喝醉了!”她不要他把她當成另一個女人!
  “我是醉了,但不是喝酒醉了,而是因為你身上的香……”他著迷地吻遍她的肌膚。
  兩人的身體仿佛有自己的意願,盡管一個酒醉,一個抗拒,卻還是忍不住貼近彼此,只因那段欲望的浪潮太洶湧,他們只能攀附著對方,不斷在其中陷落。
  “我要,我就就是只要你……”他一邊進入她的體內,一邊在她耳邊低喃著。
  雨蓉的身體早已背叛了她,在他的侵略強占之中,一次又一次地降服。
  激情過後,雨蓉努力的轉過身去,對自己的反應又是無奈又是氣憤。
  畢維麟仍不放過她,雙手從背後擁住了她,把臉埋在她的長發裡,才願意睡覺。
  “別碰我,別拿你這雙髒手碰我!”雨蓉終於忍不住抗議。
  他楞了半秒,怒氣揚起,“髒?為什麼說我髒?我哪裡不夠資格碰你?”
  “你……你要女人就去找你的末婚妻……我不要你碰過她以後又來碰我!”
  “末婚妻?”他的語氣有些迷惑,回想了一下,“哦!那個女人……”
  “你都已經訂婚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雨蓉的聲音己經開始哽咽,今晚所受的委屈、辛酸,都在這時流泄出來。
  “我……你……”他聽出她低泣的聲音,靜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雨蓉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是這樣停不了,以往她都不輕易掉淚的,為什麼最近卻第二次在他面前哭?
  “你……你哭什麼?”他的聲音裡有些慌亂。
  “不關你的事!我……我想哭就哭!”她把臉埋進他的肩頭,不住的抽噎著。
  他好像懂了一點什麼,伸出手撫摸她的肩膀,將她輕輕擁進杯中,像是在哄慰吃醋的小情人一般,“如果你是為了她而哭,那你就太傻了……唉!你怎麼還是哭個不停呢?傻瓜,你別哭了……我連她的手都沒碰過……”
  “你騙我……”她才不相信呢!
  “事實上,這九年來,我根本沒碰過別人,一直都只有你……”說出這句話時,他的語氣似乎也有點羞澀。
  雨蓉詫異地停下哭泣,“怎麼可能?”他在哄她嗎?但他又何必哄她?她不過是個情婦罷了!
  他自嘲地一笑,“我也常這樣自問,或許……我是一個被習慣操縱的男人,我不習慣去抱別的女人,包括那個什麼未婚妻的,我就是只要你……”
  雨蓉不知該如何反應,他說的是真的嗎?為了什麼原因?這又代表了什麼?
  “所以你別哭了……你只要一哭……我就會不知如何是好。”他歎息了一聲,以雙唇吻去她的淚水。這會是那個惡魔般的男人所說的話嗎?雨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這次真的醉了……”一定是這樣的,否則,他怎麼會一反往常,說出這種活來了
  他又笑了,有些醉意朦朧,“我是醉了……但我很清楚……我不要別的女人……‥我要回家來抱著你,我才睡得著……”他說這話時就像個小男孩似的。雨蓉無法言語,她實在不能接受這情景。
  他吻著她如雲般的秀發,緩緩閉上了眼晴,“我娶那個女人……只不過是為了公司……但是我知道,我要的只有你……”
  “可是……可是……”雨蓉傻傻的不知該怎麼問。
  畢維麟沒有了回音,因為他已在昏沉之中睡著了,酒精的效力使得他睡得格外熟,絲毫不知道在他懷中的人兒是受了多大的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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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雨蓉很早就醒了過來,卻沒有先下床,反而望著身邊的男人出神。這輩子,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將是最後一個男人。在一夜的反覆思索以後,她終於明白了,她早已愛上了他,只是在彼此敵對的情況之下,她從未面對過真正的自我。
  她伸出手摸過他的面容,看著這張應該是早已熟悉的臉,不知為什麼,竟有些感傷。
  為了公司,為了繼承人的地位,他一定會娶他該娶的人,看他平常總是那麼賣力工作,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公事上,她能了解公司對他的重要性,那不只是財富和權力,更是證明他”不只是私生子”的最佳像征。但是……在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後,她卻更不能接受這樣的未來。
  盡管作為他的情婦,他是絕對不會虧待她,也會讓她的孩子有個名分,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他成為別人的丈夫,她寧可遠遠的離開,讓這段不該有的感情作一個結束。因此,現在她摸著他的臉,才會有如此依依不舍的留戀。
  雖然如此,她卻不得不告訴自己,陷落得愈深,只會讓自己以後愈難離開,或許這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但就在兩人愈行愈遠之前,好好珍惜相聚的時刻吧!多麼奇妙,對於一個威脅她的男人,她卻會有想要珍惜的心情。
  畢維麟睜開模糊的雙眼,握住她放在他臉上的手,
  “早。”
  “早。”即使是這樣簡短的對話,也能讓她感動得想哭。
  “你又哭了?”他立即發現她眼角的淚水。
  “沒……沒有。”她眨了眨眼晴,拼命把淚水眨回去。
  他以手指抹去她的淚,“我從不知道你這麼愛哭。”
  雨蓉有點臉紅,“人家說沒有就沒有嘛!”
  她那嬌羞柔弱的神情,讓他一時看傻了眼,眼底浮現一抹迷惑,“你……很少這麼可愛的樣子。”
  他這話讓她更不知所措了,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擁抱,“哼!反正……我就是一點都不可愛!”
  他笑了,聲音很低、很輕,但確實是在笑,那笑聲讓她詫異地停下掙扎。
  “你是很不可愛沒錯,但就是這樣才可愛。”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不滿地噘起嘴唇。
  他低頭吻了她的面頰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但我想你是知道的。”
  雨蓉無法跟他這樣交談,只得推推他的肩膀,“放開我,你身上都是酒味!”
  “你身上也有我的味道……”他開始舔弄她的耳垂。
  “還不都是你害的!”
  “既然如此,就讓我好好為你清洗吧!”他抱起了她,大步走進浴室。
  雨蓉沒有拒絕,這倒是讓他有些驚訝,而且她甚至主動幫他洗頭、擦背,讓宿醉的他感到舒適極了。
  “我做了什麼好事讓你這樣對我?”他抓住她的手問。
  “不告訴你!”她拿起小水盆,將清水直接倒往他頭上。
  兩人開始玩水,笑聲一連串響起,最後,在明亮的陽光底下,他們沐浴在溫暖的水中,依偶在彼此的懷裡。雨蓉告訴自己,她會永遠記得這美麗的一刻。
  這個周末,畢維麟根本無法處理任何一件公事,因為雨蓉不斷地“騷擾”他。
  “吃飯了!”中午,她拿著菜刀站在書房門口,他只好乖乖去吃飯。
  “幫我洗貓!”午飯過後,她又抓著小貓過來,要他一起參加清潔運動。
  終於沒事可做時,她就坐到他腿上,不讓他看桌上的公文。
  “你……這是做什麼?”畢維麟詫異地看著坐在他腿上的人兒,像是從未發現她也有這樣調皮的一面。
  “我好無聊,你……你說故事給我聽。”她大著膽子要求。
  他瞪著她好一會兒,終於爆出笑聲,“你要聽故事?”
  她的臉早就紅了起來,鼓起僅剩的勇氣,“對啊!不行嗎?”
  “或許我可以找一些故事書給你看。”他像在對待一個小孩一樣。
  “不要,我要聽你說!”她故意要賴,小臉貼著他的肩膀,呼吸就在他頸旁。
  他的喉頭震動了一下,考慮片刻才回答說:“好吧!我說個故事給你聽。”
  雨蓉把手貼在他胸前,靜靜地開始聆聽,才聽第一句,她就知道,他是在說自己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個小男孩,五羅時母親就去世了,父親將他接到另一個家,他才知道自己是一個私生子。父親的家裡有另一個母親,還有三個姐姐,他原本以為這是上天給他的另一個家庭,但是他錯了,這是一個陌生而冷漠的地方。除了參加比賽得獎或考試第一名以外,他沒有什麼可以和父親交談的,因此,他只能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學業的表現上,成為一個人人稱羨的優等生。但是,父親每次總輕輕點一個頭,就將他的成績單交回給他,而母親和姐姐們給他的,只有排擠、諷刺和暗鬥。於是,在他心中,很早就下定了決心,他要成為這個家的繼承人,這個家的主人,讓所有的人都聽他的話。”
  “那……他是怎麼達成目標的呢?”雨蓉輕聲地問。
  “他以第一名從研究所畢業,在父親的公司從職員做起,三年內連升課長、經理、總經理,上個月又變成了副董事長,只要他和一位財閥的小姐結婚,等他父親退休以後,董事長的位子就勢必會落在他手中了。”
  “他……一定很快樂?”
  “是的,他有一種復仇的快感,因為掌握了這權力之後,再也沒有人會看不起他,也沒有人敢說他是個私生子了。他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私生子的他也能有一番作為,而且是遠遠超過其他人的,為了這一天,他已奮鬥了二十年以上,這是他該得到的。”
  “高處不勝寒,他不會有些寂寞嗎?”
  畢維麟沉默了幾分鐘,“或許吧!他一直都是很寂寞的。但是,在二十二歲那年,他遇見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她是第一個讓他想要占有的人,他用很殘忍的方法擁有了她,只有在每個星期五和她見面,因為他不願讓自己沉淪在愛情裡,愛情是他最不需要的東西,他的心必須完全放在事業上,他連愛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
  “是嗎?”雨蓉的聲音有些飄渺。
  “他知道自己不適合愛人,但這一生他想要的就只有她,所以,他必須將她留在身邊,讓她生他的孩子,讓她作他的情婦,這是一個很自私的決定,但他別無選擇。”
  雨蓉聽到這裡,眼淚已經滑落,悄悄沾濕了他的襯衫。
  他抬起她的下我,“你怎麼哭了?”
  “我……我不知道……”她不肯望向他,眼淚滴落在他的肩上。
  “你恨我嗎?°他擁緊了她。
  她搖了搖頭,“我應該要恨你的……”
  他的聲音變得苦澀,“我知道,你有太多的理由可以恨我。”
  她抬起頭,閉上眼晴,主動獻上了櫻唇,吻了吻他那緊抿的雙唇。畢維麟僵硬了片刻,在她溫柔的親吻中,終於慢慢地融化,開始有了回應。雙臂收緊抱住她的身軀,讓她貼近他的胸膛。在這個吻中,雨蓉同時嘗到了甜蜜與苦澀,甜的是她發覺了自己的真愛,苦的卻是她明白這將不會有結果。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快到了。畢維僻和雨蓉同居也兩個多月了,畢維鱗的防備似乎松懈了一些,不再派守衛駐守在門口。但是,在上班的時間內,雨蓉明白還是有人監視著她,每次她一出辦公室大樓,就看得見兩個人影,因此,她知道自己必須再降低他的警戒心。
  “今晚你會回來嗎?”早晨起床時,她這麼問他。
  “當然。”他露出淺淺的微笑,最近他愈來愈常笑了。
  她的手留戀地滑過他的眉頭;“幾點?”
  “不一定,為什麼這麼問?”
  她的手己經滑到他的頸項,“人家想要你早一點回來。”
  她的撒嬌神情讓他有些詫異,“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她的臉頰一紅,“今天是情人節啊!”她這一生還是頭一次說這種話呢!
  “情人節?”他腦中似乎沒有這種無用的詞匯,因此,他思索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所以呢?”
  老天,她真是遇上了一個大木頭!雨蓉開始頭疼了。
  “所以,你要早一點回來嘛!”
  他還是不太能理解的樣子,“早點回來做什麼?”
  雨蓉簡直想大叫了,不禁提高音量說:“你別問了!反正你只要早點回來就對了!”話一說完,她立刻閉上了嘴,因為她發現她竟然以命令的語氣對他說話!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畢維麟楞了一下,卻沒有想到要生氣,反而低頭在她臉上親吻,“好,我不問了,我什麼都聽你的。”
  他那沙啞的聲音讓她呆住了,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這難道是情人節的魔力嗎?或許一個不知情人節為何的情人,也可以是很完美的情人,她真的相信。兩人擁抱著彼此,沉浸在這難得的溫暖時刻。
  “今天我不去上班了。”她突然又說。
  “為什麼?”
  “我要准備一些東西,你回來以後就知道了。”事實上,前幾天她就已經提出請長假的申請了。
  他接受了這理由,沒有懷疑,此刻,他相信她是不會離開他的。
  “你該起床了,很晚了。”雨蓉看看時鐘都己經七點半了,而畢維麟通常都是這個時候出門的。
  “都聽你的。”他的心情顯然不錯,乖乖下床走進浴室梳洗。
  等他開始著裝時,雨蓉走到他面前,替他扣上袖扣,打好領帶,這舉動讓他又是安靜地凝視著她。
  “你怎麼了?”
  “我想幫你弄嘛!”她故意做出沒什麼的表情。他將身穿白紗睡衣的她擁進了懷裡,”你今天怪怪的。”
  “哪有?對你好一點也不可以嗎?”她還哼了一聲。他沒有直接回答,低頭又深深吻了她,對她這樣的溫柔感到留戀不舍,直到她輕輕將他推開,“要遲到了。”
  “不想去了。”這是他第一次有拒絕上班的想法。
  “傻瓜,別說傻話。”她對自己暗罵,不知誰才是最傻的傻瓜。
  他拿起公事包,“我走了。”
  “再見,早點回來。”她說話的口吻就像個真正的妻子。
  在門口送走了畢維麟以後,雨蓉眨了眨眼睛,忍著不要掉下淚來。就讓今天成為一個完美的情人節吧!這將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晚上七點整,畢維麟打開了屋門。屋裡原本是暗著的,但是他一打開門時,就連續有三支蠟燭燃起,那是來自餐桌上的,旁邊站著的人自然是雨蓉。她穿著一身黑色貼身禮服,露出曲線優美的肩膀和背部,頸子上帶著色澤圓潤的珍珠,而她畫了淡妝的臉上綻開最甜的笑容,輕聲說:“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他有點傻傻地回答,似乎不太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他一步一步走近,看見桌上擺了鮮花、美食、香檳,“你在等我嗎?”
  “我等的當然是你。”一直是你。
  兩人坐了下來,雨蓉倒了兩杯氣泡式香擯,“情人節快樂。”
  他們舉起盛著琥珀色液體的玻璃杯,以杯緣輕輕敲擊了一下,然後畢維麟一飲而盡,但雨蓉卻只淺淺地喝了一口。在溫暖的燭光陪伴下,兩人靜靜的用了這頓晚餐,優美的音樂環繞著他們,那正是韋瓦第著名的作品《戀人協奏曲》。
  “還有點心,你等一下。”雨蓉站起身,到廚房端出一個巧克力蛋糕。
  “你做的?”他的臉上有淡淡的驚喜。
  “嗯!情人節怎麼能少了巧克力呢?”她切了兩塊蛋糕。
  畢維麟嘗了一口,“好吃。”
  她笑了笑,伸出手撫過他的唇角,“這裡沾到了。”
  他看起來就像個小男孩,她忍不住低下頭,以舌尖舔起那點巧克力,立刻感覺到他全身顫抖了一下。
  “你……”他喉嚨裡有種壓抑不住的情愫。
  “好甜。”她故意暖昧地說。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從未看過她如此妖媚的一面。
  她低頭露出領口裡白嫩的肌膚,讓他對其中的春光一覽無遺,“你還不懂嗎?人家……是在挑逗你啊!”完了!畢維麟的理智完全崩潰了!他的呼吸停了一秒,隨即變得急促,一把將她推倒在地毯上,封住了她那紅艷的嘴唇,兩人開始唇和唇的糾纏、追逐。
  雨蓉完全將自己獻給他,以喘息、輕吟和迎接,訴說著她的回應和感受。
  “你……從來沒有這麼熱情過……”這讓他又驚又喜。
  “維麟,今天是情人節……你一定要記得這一天……”她的手撫上他健壯的胸膛,感覺到他的心跳有如擂鼓,這是……因為她而加快的心跳啊……
  “我真希望天天都是情人節!”他低頭又吻了她。兩人等不及走到臥室,就在地毯上剝除了對方的衣物,當雨蓉的身體變得赤裸,他用自己的外衣墊在下面,將她放在外衣上,凝望她誘人的嬌軀。
  “你好美……”他歎息道。
  雨蓉有些害羞,但卻不對自己加以掩飾。她要他記得此刻的她。而她,也想要記住他,她的小手撫過他的肩膀,沿著他的線條慢慢滑下,想要感受他的每一處。
  “別這樣。”他的聲音從緊閉的雙唇中擠出來。
  “怎樣?”她卻像有意要挑戰他的自制力,更親呢地感受著他。
  她的大膽妄為讓他倒吸了一口氣,終於,他翻身壓住了她,“這是你自找的?
  “你想處罰我嗎?”她迎視著他欲望顯露的雙眼。
  “沒錯!”他低頭一路吻下她的肌膚,雙手的按揉惹得她嬌喘連連,最後才在彼此都承受不住時,讓兩人的熱情結合在一起。
  “老天!你總是讓我瘋狂!”他發覺自己永遠也要不夠她。
  他臉上有壓抑,也有享受的表情,雨蓉一秒也不願錯過地望著他,她想要記得所有的他,讓她一閉上眼就能想起他。
  “維麟……維麟……”這一次,她自然地呼喚出他的名字。
  “你在喊我的名字嗎?你……你想要我嗎?”他簡直受寵若驚。
  她伸出舌尖,調皮地舔弄他的耳朵,“人家想要……想要很多很多……”
  她的嬌,她的美、她的甜,無一不讓他血液沸騰,“我會給你的!而且會多到讓你受不了!”受到她如此的鼓舞,隨著他速度的加快,兩人的激情指數也逐漸攀升,終於在忘我的呼喊聲中達到高潮。
         ※        ※         ※
  情人節過後的早晨,畢維麟醒來時,外頭下起了小雨,窗戶上竄著蒙蒙白霧。他的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回味著昨晚的火辣場面,但他一轉頭,卻發現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九年來,這是第一次雨蓉先離開這張床,以往總是他先走一步的。
  “雨蓉?”他皺起了眉頭。
  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面是娟秀卻又顫抖的筆跡。
  維麟,我走了。我不可能繼續作你的情婦,我們的孩子也不可能叫別人媽媽,為了這些不可能,我不得不離開你。希望你找到你所想要的,我祝福你。替我照顧小貓好嗎?或許在你寂寞的時候,它能給你一些安慰。
  畢維麟瞪大了眼睛,手指開始顫抖,直到那紙條滑落在地上。”雨蓉!°
  他終於放聲大喊,但是,在這寬廣的屋子裡,卻再也不會有那溫柔的回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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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後,又即將是情人節了。
  在周休二日的前一天,也就是周五的午後時分,楊梅鎮的一條小巷前,停下了一輛計程車,一個苗條的女子下了車,手上抱著一個仍在襁褓中的嬰兒。這是一個很平凡的畫面,不會引起路人絲毫奇異的眼光。
  這女子走到一處紅色大門前,按了門鈴,來開門的是一個五十歲出頭的女人。
  “媽。”
  “雨蓉、你來了。”潘麗影露出笑容說。
  “很久沒來看看媽了,所以帶念維來坐坐。”
  “進來吧!”潘麗影領著女兒和孫子走進室內,桌上早已准備好豐盛的餐點。
  雨蓉抱著兒子坐下,但潘麗影卻將念維接了過去,
  “你吃點東西吧!我來照顧念維就好;看你愈來愈瘦了,這樣下去怎麼行?”
  雨蓉只是微笑,拿起筷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家常菜。
  “你最近工作怎麼樣?”潘麗影問。
  “還好,雖然才工作一個月,但我覺得這工作很適合我。這是針對學習障礙者所做的研究,基金會裡的人對我也很好,今天我說要請半天假,主任立刻就答應了。”
  “在生下念維第三個月後,雨蓉便在一個教育基金會找到了研究員的工作,這對地而言可說是如魚得水。
  “那裡有沒有適合你的對像?”
  “媽!”雨蓉差點嗆到。
  潘麗影做出理所當然的表情,“你總不會一輩子都不嫁人吧?
  “我現在只想好好將念維帶大,我沒有想到什麼結婚的事情。”
  “你去年突然告訴我說你懷孕了,任我怎麼逼問你,你都不肯說出念維的爸爸是誰,那也就算了,但是,現在你一定要聽我的,好好找個對像組織家庭!”
  雨蓉歎了口氣,她又何嘗不想呢?
  “等念維大一點再說吧!”她只好找個借口。
  “你該不會是還忘不了那個男人吧?”
  “當然不是!”雨蓉回答得太快,卻反倒有點欲蓋彌彰。
  母女倆其實也都意會到這一點,但不屬說破,沉默了片刻,雨蓉才又開口問:“丁叔叔的身體還好嗎?”雨蓉口中的丁叔叔其實就是她的繼父,也就是潘麗影的第三任丈夫。自從雨蓉的父親過世以後,潘麗影在這十年裡的感情生活,可說是什麼風浪都經過了,最後遇見了在鎮公所的丁偉豐,才算是真正安定了下來。這一年來,丁偉豐都盡心的持家,而潘麗影也很細心的照料他帶來的兩個小孩,所以,一家人過得還算和樂安詳。只是,雨蓉卻還不願意喊丁偉豐一聲爸爸,因為在她心中,她的爸爸只有一個。
  丁偉豐和潘麗影都了解她的心情,因此,都不曾刻意勉強什麼。
  “他今年六月就要退休了,到時就可以好好調養身體了。”潘麗影說。
  “噢。”那麼她也可以放心了,媽媽應該會幸福的。
  這時,念維突然哭了起來,潘麗影連忙哄慰,母女兩人談起念維的種種,氣氛這時才慢慢熱絡了起來。五點整,趙雨蓉抱起念維准備離開,她並不想看到丁偉豐,或許是還不能習慣,又或許是害怕見到別人家庭團聚的感覺。
  “這是坪林的茶葉,就給了叔叔泡來喝吧!”
  “好,我會告訴他的。”
  “那我先走了,我會再跟你聯絡。”
  “我知道。”
  潘麗影送女兒走到門口,還是不忘叮嚀道:“有機會就要把握啊!”
  雨蓉只是苦笑。
  道過再見以後,雨蓉抱著念維走出了家,抬起頭發現下起了小雨。雨絲將小巷襯得朦朧而迷離,仿佛一層半透明的網,將大地萬物都籠蓋住了。她抬起手想招一輛計程車,但是,一輛黑色的轎車卻在她面前停下,車窗很快地滑下,卻是一個最不可能出現的人出現了!
  “上車!”
  聽著那熟悉而陌生的聲音,讓雨蓉恍惚中以為是時空倒轉了。這是小雨之中的幻覺嗎?還是她過度的思念所造成的?
  “不……不可能……”雨蓉對自己搖了搖頭,但是眼前的景像並未因此而消失。
  車子裡,畢維麟銳利的眼晴瞪視著她,小雨一滴一滴落在她臉上,帶來冰冷而清醒的感覺,是的,這一切並不是夢。他走下車,撐著一把黑傘,慢慢踱步到她面前,每一步對她來說都是無比震撼。終於,他們兩人在傘下相逢了,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跟我走。”
  他看起來一點也沒變,只是臉色有些憔悴,像是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的樣子,眼中都布滿了紅色的血絲。雨蓉看著這個和自己糾纏了十年的男人,她的聲音像是被巫婆奪走了一樣,只能無助地搖搖頭。
  “你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按鈴找你母親出來,告訴她我就是孩子的父親!”
  “你……你怎麼知道?”她抱著念維退了一步。
  “我相信你沒膽子替別的男人生孩子,你這輩子唯一的男人就是我!”
  他說得理直氣壯,她卻有些不滿起來,“你少自以為是!
  “跟我走,還是要我按鈴?讓你母親出來和我見個面。”他走到門前,手指碰觸門鈴,還是那一副習慣威脅別人的口吻。
  原來,他一切都知道!他是預謀已久,有備而來的!雨蓉然領悟到這一點,她永遠都鬥不過畢維麟。雨蓉明白,若是讓母親看見他,一定會硬逼著他們結婚,好給念維一個名分,而那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況。因為,畢維麟不會想娶她的,一年前她就知道了。
  “我……我跟你走。”她只考慮了幾秒鐘就投降了。他替她開了車門,當他看見念維的時候,濃密的眉頭皺緊了一下。
  雨蓉見狀不禁想著,他是否很不希望有這個孩子?畢竟,這對他的事業和家族並沒有什麼好處。她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抱著念維坐進車裡。
  畢維麟也坐上車子,方向盤一轉,很快的開往交流道的方向,這是要回台北的路。一路上,兩人都安靜無聲,仿佛有一條無形的鐵鏈把彼此纏住,感覺像要窒息一般的難受。
  念維睡著了,無邪的小臉上,什麼都不知情。到了台北,畢維麟將車子開往天母,雨蓉看都不必看,就知道這是要往哪個方向,是的,睽違一年,她又將回到那個家了。
  車子開到地下室,他們仍舊沉默,搭了電梯到達十三樓,一切一切,都跟以前一樣,只不過時間己經偷偷溜過了三百多天。
  進了家門,“喵喵!”小貓立刻興奮地迎上來,繞著畢維麟的腳邊跑。雨蓉睜大了眼睛,沒想到畢維麟還留著這只貓,而且和它建立了相當好的感情。
  小貓好奇地觀察雨蓉,左右嗅聞了好一會兒。才像是認出了主人一樣,也開始瞄瞄叫。這種熟悉的感覺真好,雨蓉有些感動起來。放眼四周,這客廳似乎跟她離開時一樣,還是放著她喜歡的花瓶。掛面和擺飾,這一年來,畢維麟顯然從未想改變它們。
  雨蓉正感到迷惑,畢維麟環住了她的肩膀,帶她走到一問房間,那正是當時她自己布置的小書房,房門一開,裡面居然什麼都沒變,她的書本,電腦,擺設,都和以前一樣,而且維持在很整潔的狀態。雨蓉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他又帶著她走到主臥房,桌上仍有她的女性用品,左邊的衣櫃裡也都是她的衣服,就像她從未離開過一樣。
  “為什麼?”她抬起頭,看進他深遂的雙眸。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他面無表情,語氣卻冷得嚇人。
  她抱緊了念維,覺得有股寒意上升,“我走……對你和我都好……
  “對你或許是如此,但你可知道我是怎麼度過這一年的?當我一醒過來,發現你不在身邊,只留下一張該死的紙條,你以為我會有什麼反應?
  “我想……你應該是輕松多了吧!”她心酸地說。
  “你這要命的女人,你怎麼能這麼想?你可知道我十年來一直只有你一人,你走了我還能碰誰?我根本誰都不能習慣!”
  習慣……習慣……她對他的意義只是如此而已嗎?她咬緊了下唇,不想再多說什麼。
  兩人僵持之際,念維在這時大哭了起來。雨蓉在床邊坐下,低頭哄慰,“別哭,別哭,媽在這裡。”
  念維卻還是大哭不已,這時己經是他吃晚餐的時間了,雨蓉原本很自然地要解開衣服,讓念維喝她的母乳,但又意識到畢維麟在現場,讓她不禁為難起來。
  “請你……回避一下好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請求。
  “為什麼?”他不是很高興地回答,對於孩子打斷他和雨蓉的話,他反而覺得這孩子可能是故意的。
  “我要……喂他喝奶。”
  看著她臉頰上的紅暈,他才意會過來她要喂的是母奶,於是,他綻開邪氣的微笑,”他是我兒子,你的身體我也早就看過了,請問我為什麼不能在場?”
  “你……”她實在說不出害羞的原因。
  念維哭得更厲害了,雨蓉為了安撫他,只好咬了咬下唇,將自己胸前的扣子打開,不料她的手卻顫抖得歷害,幾乎無法解開任何一顆。
  畢維麟見狀,主動伸出手幫忙,故意慢條斯理的解開扣子,害她臉上的羞紅更加深了。解開了她的扣子,他還熟練地撥開她前扣的胸罩,露出了她白皙的乳房,這情景讓他看得血脈賁張。
  “謝謝。”
  “我的榮幸。”他說得口干舌燥。
  好不容易,她終於讓念維含住她的乳頭,開始吃奶,慢慢吃完了以後,念維還打了個滿足的飽隔。在這過程中,畢維麟的眼睛從未離開過她,他發覺她更美了,美得有些聖潔、有些光輝,卻讓他更難以抗拒這誘惑。
  雨蓉將念維放在床上,讓他躺在枕頭上,調整到他最舒適的位子,念維便笑了一笑,又沉沉睡去了。
  “小孩子不是吃就是睡嗎?”他發現他兒子好像只會做這兩件事。
  “他還小。”她替念維蓋上被子,想要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不用了!”他握住她的雙手制止道。
  “呃?她一時還不懂他的用意。
  “你欠我的實在太多了,這一年來害我過著禁欲的生活,看你要怎麼還我!”他眯起眼睛,伸手開始脫下自已的外衣。剛才的那一幕,將他積壓已久的欲望完全挑逗起來了。
  “你想做什麼?我們的孩子在這兒呢!”雨蓉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別大呼小叫的,他睡得很熟,你想吵醒他嗎?”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她退後了好兒步,背部抵到了牆壁,“別過來,我不要在孩子面前做這種事?”
  “我倒是不太介意,但如果你堅持的話,換個地方也好。”他走上前去,一把橫抱起她,走出了臥房,來到隔壁的書房。雨蓉一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放到了寬大的書桌上。他站離了一步,以最快的速度除去上身的衣物,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冷笑。
  “不要,我不要再和你有任何關系了。”怕他,也怕自己……
  “這恐怕不是你可以選擇的,你只能有我,永遠都只能有我!”他霸氣地宣示,一邊扯開了她身上的衣服。
  “不?放開我!”雨蓉的掙扎只是換來他更有力的擁抱,兩人在推拉之中,將桌上的東西部推落到地上,發出一陣陣撞擊的聲響。
  “你想吵醒孩子嗎?他可是會嚇哭的喔!”他在她耳邊威脅道。
  雨蓉停下了動作;全身僵硬。
  “這才乖。”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一件又一件脫下她身上的束縛。
  在台燈的暈黃米線中,她赤裸的身體逐一顯露出來,讓他發出贊美的歎息,“你竟然讓我等了那麼久,一直苦苦的忍耐著,只為了再見到你這模樣……”
  雨蓉羞澀地低下頭,不敢迎視他熱切的眼光。他俯下頭,從她的額頭開始吻起,紛紛落下的細吻讓她開始顫抖,每一處都像是小小的火苗,眼看就要燃起熊熊火焰。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緊他的肩膀,不曉得該對這反應如何是好。
  “你好像更敏感了……”他故意挑逗地說,雙手撫過每一個柔滑的曲線。
  雨蓉的臉早已羞紅,事隔一年,她還是無法掩飾對他的感覺,只能在口頭上偽裝道:“我才沒有!”
  他含住她的乳尖,反覆舔弄,“這裡,除了我,還有兒子,誰也不能碰,知道嗎?”
  “你管不了我……”她倒吸了一口氣,因為他修長的手指更往下移了。
  “我當然要管你,這身子十年來都是我的,以後也一樣,只有我可以這樣擁有!”
  “我恨你……我恨你……”她恨他,但更恨自己。
  “恨我是嗎?我無所謂,我只要你……永遠、永遠都是我的……”他將她的身子推倒在桌上,兩人的貼近讓她立即感受到他的亢奮。他的胸膛壓著她的乳房摩擦,堅硬與柔軟的碰觸,是一種奇特而煽情的刺激,兩人的心跳都隨之加快了。
  而他接下來刻意施展的魔法,更是讓兩人都不禁低吟出聲,每一處肌膚都為之發熱、發燙。終於,他舉高她的雙腿,開始刺探地進入。一年未經雲雨的她,立刻感覺到緊繃和不適,“別這樣,好疼……”
  “你再怎麼求情,我都不會饒你的,是你背叛了我!”
  “停一下,拜托你……”她的小手推著他的肩膀,卻絲毫無法撼動他。
  “我就是要處罰你,這是你應受的!”他嘴裡說著冷酷的話,腰間的動作卻放輕了下來,等到她慢慢能適應,才一次又一次緩緩深入。
  他低頭吻著她皺起的秀眉,“你覺得怎麼樣?還疼嗎?”這問話還是泄漏了他的關懷之意。
  她的臉紅了起來,不想說謊話,也不想說實話,只好閉上眼睛,不願看著自己在他的魅力下融化。畢維麟抽了開來,將她翻過身子,讓她趴在桌子上,從她背後進入,雙手還從後面捧住她的雙乳,嘴唇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說你要我……快說,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你也燃燒起來了,不是嗎?”
  “不,我沒有……”她的聲音破碎了,因為他更加有力的沖擊。
  “說謊!”他咬了咬她白嫩的耳垂,“我要你承認,你是要我的!”
  “我不說……我絕對不說……”她倔強地否認。
  他的怒氣化為更強的欲火,幾近瘋狂地要著她,“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這樣?我要你,我要你也要我!”
  雨蓉再也無法言語,只能發出模糊的呻吟,腦中已經一片空白。
  他在椅子上坐下,將她轉過身來,直接面對他的亢奮,捧住她的臀部,讓他男性的像征進入,上下劇烈地震動。
  “維麟,求你……
  “求我什麼?”他額頭上的汗水,滴落在她胸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她只是無法承受這甜蜜的折磨,又想要繼續下去,又想要讓它停止,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發出小貓般嗚咽的聲音,“我受不了……”
  “告訴我……你是要我的……”拋低頭舔去她胸前的濕潤。
  “我……我要……我要你……”
  “雨蓉……你這倔強的……教人掛心的……我非要好好懲罰你不可。”在他的帶領之下,她終於和他攀上了高峰……等到兩人慢慢從激情中平靜下來,他仍然將她摟在懷裡,可以傾聽到彼此的心跳。雨蓉把臉貼著他汗濕的胸前,只覺得好溫暖,好像回到了家。
  “怎麼了?累成這樣?”他摸著她的臉問。
  “你真是瘋了……”剛才那要命的歡愛,讓她全身都虛脫了。
  “誰教你膽敢這樣對我?不准再離開我了,否則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他雙臂收緊,說明著他怒火未消。
  雨蓉悠悠地歎了口氣,無法回應這句話,只好轉個話題問:“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為了找你,我不知花了多少時間和心力,我找了五家偵探社,輪流在台北、楊梅監視著,直到今天下午,在你母親家前的偵探終於有了回應,那些笨家伙看到你走進那屋子,總算還記得打電話通知我!我一聽,就丟下了重要的合並會議,立刻開車去找你,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逃走了!”
  聽到他這麼說,立刻讓她抬起了頭,“為什麼?只為了我是你習慣的女人,你就如此大費周章地找我?”
  “你是我的,我們之間沒有結束,我早就說過了!”他強橫地回答。
  雨蓉灰心了,這並不是她想聽到的答案。
  “反正你跟戴小姐應該也結婚了,你又何必這麼堅持……?”
  “你提那個女人做什麼?我跟她毫無關系!”
  “可是……可是……”這一年來,她很少看報章雜志,就是不想看見他結婚的消息,難道說他們到現在還沒成婚嗎?
  他說得斬釘截鐵,“沒什麼好可是的,我不可能娶她的,我連碰都不想碰她!”
  “你不是要繼承你父親的位子……”她真的不懂。
  “你冷?”
  “我……”在他的目光之下,她只覺得臉上燒燙無比。
  他抱緊了她,“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不會放你走的!你絕對不會再有逃走的機會,你聽見了沒?”
  “你怎麼可能……愛上我呢?”她還是不敢相信。
  他歎了口氣,“其實,十年前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這種預感了。但是,我不能愛上任何人,我不允許自己做這種傻事,所以,我只好用威脅的手段,才能得到你的人、更不讓別人擁有你。每一次在黑暗中抱著你,我都告訴自己,這是性欲,是需要,沒有別的,然而,我卻因此不能再抱別的女人,所以,我又說服自己,這只是習慣,絕對只是習慣。”
  “這樣過了九年,當你說要和我分手時,我才突然醒悟,我不能沒有你,只是我不願承認,反而對自己說,該是斷絕這壞習慣的時候了,反正我也該結婚了,干脆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也順便把你忘記。可是,我忍不住派人跟蹤你,當我看到那一疊照片,全是你和那個男人約會的情景時,我嫉妒得簡直要發狂了,在聖誕節那天,又親眼目睹你們說笑的模樣,我更是忍無可忍,於是,我下定決心要占有你,即使我不會娶你,我也不讓你和別人結婚。”畢維麟停下了一會兒,望著她的眼眸,她看起來是嚇著了。
  “和你同居的那一段日子,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我從來沒有約會過,沒有陪女人購物過,是你第一次讓我有了家的感覺。我明白我再也無法掩飾自己,但是我太倔強了,我以為自己可以娶別人,可以把你當作情婦,事實證明我錯了。在你離開以後,我什麼都不想要,連事業都不再那麼吸引我,我要的只有你。我不再表示要繼承家業以後,我的家人反而跟我熱絡了起來,很諷刺吧?最近我們甚至可以和平相處了,即使我父親將位子傳給了我,我的繼母和姐姐們居然也沒有激烈抗爭,還跟我說了聲恭喜,現在我達成了從小的願望,但我卻不快樂,因為我要你,我愛你,我必須找到你!”
  雨蓉聽到這裡,眼淚不知不覺中滑落臉頰。
  “別哭,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會讓你慢慢愛上我的。”他心疼地吻去她的淚水。
  “我……”她哽咽得說不出活來。
  “我說了這些話,真的讓你這麼難過嗎?”他的手在她背上輕輕撫慰,“但我還是每天都要對你說,我愛你,己經愛了整整十年。”
  雨蓉雙手把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肩頭,酸楚地哭了起來。她的淚、有委屈,有欣喜,有驚訝、有感動,所有的感覺錯綜復雜,讓她都不知該拿自己怎麼辦才好。畢維麟將她擁在懷裡,任她哭個夠,不管什麼原因,總之,他會一直這樣擁著她,即便天荒地老都不放手。
  等她終於停止啜泣、抬起頭想開口說些什麼,他立刻就斷然說道:“不管你要說什麼,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她破涕為笑,“你又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我知道你恨我,你有太多理由可以恨我,我做了太多傷害你的事,但我保證,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你。”他鄭重地承諾道。
  “為什麼我要相信你?”她故作為難狀。
  “我們立刻結婚;我可以定下契約,如果我辜負了對你的諾言,我所有的財產都歸你所有,而且還要一輩子作你的僕人?”
  “你說這什麼話?”她只覺得好笑。
  “我說的是真心話,為了讓你愛上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雨蓉感動地望著他,看出他眼中的真切情意,不禁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傻瓜。”
  他握住她的小手,“你到底願不願意嫁給我這個傻瓜呢?”
  “我能拒絕嗎?”
  “不能!”他說得又快又急,“你只能說好。”
  “既然如此……那麼我的答案是好。”她臉頰羞紅。
  “什麼?”他像是吃下了一打鐵釘,喉嚨突然啞了。
  看著他不敢置信的模樣,她有些害羞起來,“我什麼也沒說。”
  “不,我聽到了!”他恍然回過神來,“我聽得清清楚楚,你說了好!你要嫁給我,你要做我的老婆!”他把她抱得好緊,像是要折斷她的背脊一樣,幾乎讓雨蓉都不能呼吸了。
  “維麟,我快窒息了……”她忍不住抗議道,
  他稍微放開她一些,狂亂地吻過她臉上的每一處,仿佛要把她整個吞下肚子。她被吻得暈陶陶的,無力地倒在他的胸前,只能握住他的手臂,才能有一些支撐。”我們一定要盡快結婚,我要你和孩子都變成我的人。”他興奮極了。
  她勉強找回了一點神智,開口問道:“等等,先告訴我一件事,當年你拍的那些照片呢?”
  她想知道那些裸照的下落,畢竟他可是用它們威脅了她好多年。
  說到這一點,他臉上浮現慚愧的神色,“我早就燒了”
  “什麼?”她瞪大了眼晴。
  他咳嗽了一聲才做出解釋。”因為……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你那麼美的模樣,即使鎖在保險箱裡我也不能放心,所以,在第一晚威脅過你以後,我就把它們全燒掉了。”
  “你燒了那些照片……竟然……還騙了我那麼久。”害她還傻傻地作了他九年的情婦,一點也不敢反抗,就像個可憐兮兮的小媳婦一樣。
  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怕你會離開我,只好不斷用那些照片威脅你,對不起,我實在太需要你了,讓我有機會補償你好嗎?”
  世界上豈會有這麼便宜的事?這可不是幾句道歉就可以了結的了。
  她指著他立刻罵了一大串,“你、你、你……把我灌醉、拍我裸照、又威脅我、欺騙我,自己當初說要娶別的女人,又不讓我去嫁給別的男人,磋跎了我十年的青春,你……你這人真是可惡透頂!”
  他的額頭流下一滴冷汗,看來他的女人是很會記恨的,如今他只能認錯道:“都是我的錯,是找不對,是我卑鄙,你可以判我一切的罪,但是,不要再離開我了!”
  雨蓉故意哼了一聲,“這可難說了,現在你什麼威脅我的把柄都沒有了,看你要怎麼留得住我?”十年風水輪流轉,以往都是她聽他的,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果然,他露出擔憂萬分的神情,誠懇地發誓道:“雨蓉,你相信我,我會好好愛你的。我會愛到讓你不想離開我……”
  “看你的表現吧!或許我會考慮讓你將功折罪……”她故意遲疑著說。
  他的吻立刻有如細雨般落下,她微笑著承受著這濃情蜜意,心想,還是將自己的表白延後再說,誰教他這樣“折騰”了她十年呢?
  那麼,晚點讓他知道她的心意,晚點把兒子的名字解釋給他聽,或許也不失為一個適當的小小懲罰吧?
  又是星期五的夜晚,又是即將燃燒的一夜……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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