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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天黑之前,聶出率領了大隊人馬「拜訪」東勝企業,將這棟大樓重重包圍。

  「請問……」

  美麗的服務小姐被這陣仗嚇得花容失色,還沒有做出反應,服務台上的電話就響了。

  「喂……」連聲音都是抖的。

  接著,她顫抖的把電話交給聶出。

  「梟,你最好快出來投降。」

  「你下來,否則我不能肯定女人和幹員還有活命的機會。」

  「你……」聶出氣得咬牙切齒.

  「只准你自己下來。」

  聶出氣急敗壞的摔上電話。

  「請跟我來。」門外進來一位表情冷酷如殺手的警衛。

  聶出使個眼色,一部分人守在大門,一部分守在電梯口,而他則一手戒備地按在槍把上。  

  情況對他很不利。一踏人電梯,他就有此感。

  電梯是個密閉空間,這警衛可以在這裡狙擊他,他就算不被他殺死,也會在電梯裡悶死;另外,他看到電梯向下,地下樓通常只有一個出口,比密閉空間好不了多少……

  再說,地下樓有什麼在等他,完全無法預料。

  警衛沒有狙擊他,電梯開門後,還替他帶路。

  電梯裡的數字顯示這是地下三樓。門打開時,他聞到彈藥味。

  很糟糕,一開槍就會炸掉整棟大樓一一一想到這些恐怖分子的伎倆,他就頭痛、胃痛一起發作。

  電梯內有一扇黑色玻璃門,玻璃門打開後,朱英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張沙發上,從容地等著他。  

  「如果說我在等你,你一定覺得噁心,但若說她等你很久了,你一定樂意。」朱英祺自以為風趣的說完,對手下使個眼色,沈浚被拖了出來,「聶出,」沈酸看見聶出,又驚又喜的想衝過去,但朱英祺的手下摜住了她。

  「你沒事吧?放開她廠聶出的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就在他想衝過去擁抱她時,一把槍已經指著沈浚的太陽穴……聶出的心登時涼掉半截。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朱英祺見他們受折磨,心中大樂,「第一,讓子彈穿過她的腦袋;第二,叫警察署長下令放開柳宜權。」

  機場多的是他的眼線,這種消息第一時間就傳人他耳裡。

  「他果然舉你勾結。」聶出迅速舉槍指著朱英祺,「我只想讓子彈穿過你的腦袋。」如果雙眼能冒出熊熊烈火,他想直接燒死他。

  「拔槍速度這麼快,真不愧是所向無敵的警官。」朱英棋撫掌而笑。

  這讚賞其實是最大的譏諷,因為聶出完全沒有開槍的機會——在他扣下扳機之前,沈浚極有可能一命嗚呼。

  「你最好快放了她。」聶出惡狠狠的威脅。

  「那可真抱歉,現在掌控全局的是我。」他輕笑一聲,對手下使個眼色,手下的拳頭就往沈浚身上招呼。

  沈浚抱著肚子蹲在地上哀號。

  「沈浚!」聶出心上一緊,想衝過去,身上卻挨了一拳,連槍也被奪走了。

  「我沒關係,你不要接受他的威脅。」沈浚假裝痛苦的回答。

  她學過體操,身體對外來的攻擊有自己的反應能力,那一拳在她身體的緩衝下,只剩不到三成的力道。

  「沈浚……」聶出的心揪成一團,事情怎麼會走到這一步?他怎麼會讓她受這些苦難?

  可惡,難道他半點方法都沒有嗎?

  「如何?如果這樣不夠讓你放過柳宜權的話,後面這個怎樣?」朱英祺要人把阿P押出來,全身綁滿炸藥的阿P看起來沭目驚心。

  「阿P!」聶出心痛極了,他怎麼會讓自己的手下遭遇這種事?

  「我數到三,你若還不打電話……」為了柳宜權的仕途和自己的生意,他必須在多事的媒體渲染開來之前,將新聞壓下來。

  「好,我打!」聶出接收到阿P以他們特有的方式對他打暗號——電話可能是個大關鍵。

  事情有轉機了,但是他要更沉著才行!聶出壓下心中的情緒,冷冷的撥打電話。

  電話顯示有一通未接電話,他假裝尋找電話號碼,卻神不知鬼不覺地聽取留話內容。

  話居然是阿P和沈浚留的。

  「老大,我們被梟困住了,相信不久後你和阿K、阿J都會來這裡,地下三樓看似危險的密閉空間,但我們發現它有另一個進出貨用的通道……還有電梯密碼……」他們一人一句,簡直就像埋伏在裡頭的間諜,把所有通路和密碼都說出來了。

  聶出聽了仔細,才悻悻然地對朱英祺說:「沒人接。」

  「再打。」朱英祺露出幾分暴躁之色。

  這正合聶出之意,他撥打電話,這回是撥給阿K。

  「署長,經過仔細調查,那件事純屬誤會,請取消對柳副署長的禁令。」

  多年以來的默契,他知道自己這麼說,阿K就會懂。

  「瞭解。」阿K剛目睹柳副署長被捉,現在聶出卻這麼說,馬上就知道事有蹊蹺。

  「是的,那件案子我們會繼續追查下去……縱火案附近的逍防栓……」  

  不讓聶出說太多,朱英祺的手下搶走手機。

  「事情已經如你所願辦完了,把她放開!」聶出朝朱英祺吼。

  突破方法他已經告訴阿K,以他們特有的默契,相信他知道他的意思,接下來他只要使出拖延戰術,給阿K部署的時間。

  「不,遊戲現在正要開始。」朱英祺的表情有嗜血的冷酷。

  「接下來,你有三個選擇,讓子彈穿過她的腦袋;讓子彈穿過他的心臟,順便引爆那堆彈藥,這棟大樓和所有員工送你陪葬;最後一個選項是……讓子彈穿過你的腦袋。」  

  朱英祺得意地享受自己加諸在他們身上的煎熬和痛苦,佩服自己如此足智多謀。

  聶出的眼神在沈浚和阿P身上流轉,心中盤算著眼前的局面。

  他們有八個人之多,這些人個個都是高手,他們三個恐怕無法強行脫困……他最擔心的是沈浚,萬一在這過程中有什麼閃失……

  阿K如果來不及……要等嗎?如果不等,狀況會不會好一點?

  不行,這裡是彈藥庫,任何擦槍走火,都會殃及無辜。

  「如果你遲遲無法決定的話,就來玩俄羅斯輪盤吧。」說著,朱英祺把聶出手槍中的子彈倒出,只留一顆在裡面,「很公平,全靠運氣。」

  阿P、沈淺和聶出同時倒抽一口氣。

  朱英祺嘿嘿冷笑的走過來,「誰先開始?你是長官,就由你先開始吧。」

  槍口指著聶出。

  「不行,女士優先,我先開始。」沈浚尖叫起來。

  當槍指著聶出的太陽穴,先死掉的會是她的心臟.

  「好,夠豪氣。」朱英祺爆出一聲激賞,把槍口轉向沈浚。

  「等一下!」聶出連忙大喊。老天爺,如果他扣下扳機……

  朱英祺饒富興味的表情轉過來,槍也隨著移過來。

  槍到哪裡,另一邊就像被踩到的狗般慘叫,實在太好玩了。

  他把槍轉去聶出那裡,沈浚尖叫,轉過來,聶出又慘叫……聽這淒厲的叫聲,他嗜虐的心理大大獲得滿足。

  正當他玩得不亦樂乎,斜眼瞄見門縫居然有道水痕從高處蜿蜒卜來。

  我的天.

  朱英祺驚得跳起來,「哪來的水?誰在這裡放水?」

  後面是最重要的彈藥庫,怕老鼠作怪而設計得閉不透風,現在水居然從裡頭滲出來,可見裡頭已經累積了大量的水。

  該死的,這些彈藥一旦泡水就全完了,到底是誰放的水?

  就在朱英祺驚慌失措、詛咒連連時,聶出拔出鞋套中的槍指著他,只可惜聶出還是慢了一步,朱英祺的手下更迅速的開了槍,他只好拉著沈浚和時P尋找掩護。

  子彈一時如傾盆大雨,他們往更深處躲。

  他很快的替沈浚和阿P解開繩子,阿P取出槍加入緝兇行動,聶出明知情況危急,還是飢渴的抱著沈浚又親又啃了好一會兒。

  「到上面去等我,處理完,我馬上上去。」他急急的對沈浚說,可是又不放心她單獨穿梭在這槍林彈雨中。

  沈浚擰著眉心看他,一副不願獨自走開的模樣。

  許多子彈掃進他們面前、身後的架子和箱子,尤其當子彈貫穿背後那扇鐵門,水柱激射而出,使前面的水愈積愈多。

  不知怎地,一聲巨響,背後的鐵門突然爆開,水如黃河潰堤般翻湧而出,很快就淹沒整個樓層。

  現場一片混亂,朱英祺的手下胡亂奔竄,電梯已經完全不能用,有些人被水沖到樓梯口,被阿K部署在那裡的霹靂小組逮個正著。

  聶出和沈浚也被水沖得甚遠,聶出甚至感覺到自己不只一次撞到室內的框框架架,而手中的槍,也不知在何時撞丟了。

  下意識的;聶出用整個身體抱緊沈淺,不讓她受到任何損傷。

  水的衝力終於停止,聶出睜開眼睛,發現居然水深及胸,沈浚幾乎要被滅頂。  

  「沒事吧?」他連忙檢視她,讓她的頭浮在水面,保持呼吸的順暢。

  套裝黏在身上,雕塑出玲瓏有致的身材,長長的黑髮在水中散成一朵花,有幾分嫵媚氣息,但是她的表情因驚嚇而顯得楚楚可憐。  

  他忍不住再用力摟緊她。

  「我沒事,你也沒怎樣吧?」沈浚急急的問,急急的檢查他,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我也沒事。」聶出微微笑了起來。

  有人可關心,並且也被對方所關心的感覺很好。

  「我們先上去吧。」聶出一手扶著沈浚,一手推開浮在水面上的箱子、塑膠桶,和其他不知名的東西,兩人往樓梯的方向移動。

  水的浮力和障礙物使他們的行進緩慢,而水中的彈藥味幾乎令人作嘔,在這同時,電燈開始忽明忽滅。

  沈淒害怕地跟緊聶出,全身每個細胞都在顫抖。

  突然間,一陣槍聲大起,聶出動作迅速的將自己和沈浚藏在漂浮的箱子後。

  「聶出,給我出來,聶出!」朱英祺舉著槍在水中緩慢移動,尋找聶出。

  彈藥全部泡湯令他氣得發瘋,而更令他憤怒的是一一他十全十美的策略,居然栽在聶出的大水攻勢裡!

  如今他的貨泡湯、籌碼化為烏有,連霹靂小組也在樓梯口等著將他繩之以法……

  可惡,可惡至極!

  想他朱英祺智勇無雙,幾時吃過敗仗?

  全是聶出,全是這個該死的傢伙!

  若不是他,他朱英祺不但可坐擁財富.還可大刺刺的在黑白兩道、政經兩界橫行無阻:柳宜權也可以順利剷除阻礙,一步步坐上警界最高指導者之位,屆時為他護航,賣盡天下槍彈毒品,創造的財富就算十輩子也吃喝不完。

  都是聶出這該死的傢伙,如果不是他,他的美夢不會毀於一旦!

  「聶出,出來,出來與我一決高下!」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唯今之計,就是殺了聶出墊底。

  終於,他發現那個女人,也知道發現那女人等於找到聶出的下落。

  因此,他死命把手中機關鎗瞄準那只箱子,拚命射擊。

  聶出拉著沈浚從這只箱子逃到那個架子,又從那個架子逃到那個桶子,這非但沒有使他們真正逃開,反而更狼狽。

  「怎麼辦?」沈浚想不到自己有天會成為機關鎗瞄準的目標,嚇得全身發軟。

  「撐下去,我會有辦法的。」聶出連忙安撫沈浚。

  機關鎗瘋狂的朝他們掃射,好像子彈永遠掃不完似的,聶出也知道消極的等子彈射完是不行的,一直積極思考策略。

  「老大!」樓梯口,一直沒等到聶出的阿K大叫。他想告訴聶出,所有人都已束手就擒,唯獨找不到朱英祺,想警告他小心。

  朱英祺受驚,機關鎗的槍口改變方向,沒命的朝樓梯口射擊。

  聶出見機不可失,縱身上去搶奪他的槍。

  但水中與陸上不同,水的阻力使他動作遲鈍,水的浮力更使每個動作比平常吃力。所以在他欺到之前,朱英祺已經轉過身來。

  大自然是公平的,聶出感受到的阻力,對朱英祺並非毫無作用,他雖然轉過身來了,卻來不及扣扳機,那個縫隙給了聶出天大的機會。

  朱英祺拚命拿槍柄撞聶出,聶出則死命抱住他,不給他瞄準他的距離和機會。

  槍戰變成肉搏戰,朱英棋終於丟掉槍枝,和聶出扭打。

  沈淺在不遠處,看得又心疼又害怕。

  「就算要死,也要找你墊背。」朱英祺充滿仇恨的吼。

  「想都別想!」  

  兩人扭打的動作在忽明忽滅的燈光中顯得詭譎而恐怖,沈浚被弄得非常害怕,當電燈毫無預警的全部熄滅時,她登時尖聲哭叫。

  「啊一一啊一一啊一一」

  知道她的黑暗恐懼症發作,聶出擔心得幾乎要心碎,力道不禁減弱幾分,本以為會吃虧,誰知朱英祺更慘,他被嚇了一跳,動作慢了好幾拍。

  聶出見機不可失,連忙乘勝追擊,很快就把手銬拷在朱英祺的手腕上,押他往樓梯口前進。  

  「你沒有機會審判我的,更別想從我嘴裡問出蛛絲馬跡。」朱英祺狠狠的說完,咬下藏在牙齒中的毒藥,就那樣死了,把屍體交給阿K試著急救,聶出循聲找到哭叫不停的沈浚。

  「噓,別怕,我來了。」他萬分心疼的把她按進懷裡,沈浚僵了一會兒,才停止哭叫。

  「你沒有不見呵?真的沒有不見?」她甩手指摸索他的臉,漸漸安下心來。

  「沒有,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他的臉貼著她的臉,扶著她走向樓梯口。

  樓梯口,阿K和阿J已經替他們準備好保暖的毯子,還叫了救護車。

  「大家都沒事吧?」他關心的問。

  「沒事、沒事,你還是快和嫂子上救護車吧。」坷了把他們往救護車上推。

  聶出這才發現他和沈浚的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痕,但他還是不放心。「阿P呢?」

  「他沒事,只是輕傷而已,已經派救護車把他送去醫院了。」

  「那就好。」一陣疲憊湧上來,聶出扶著沈浚一起上救護車。

  救護車裡,他們兩人交頸而臥,羨煞隨車的醫護人員。

  過沒兩天,王副署長的案子開庭了,他終於洗刷冤屈被當庭釋放,反而柳宜權被當庭收押。

  至於朱英祺,則在當天急救無效,一命嗚呼,小白也隨後被捕。

  原來朱英祺是柳宜權的私生子,缺乏父親管教的朱英祺,從小就在黑道混,直到十五歲,他母親臨死前告訴他生父的秘密,他才帶著這秘密找上柳宜權。

  剛好柳宜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認為朱英祺的黑道背景對他有相當的幫助,於是父子兩人合作,創立了東勝企業,還創立一條走私路線。

  這其中某些細節,受到王副署長的關注,父子便想兩人合力剷除王副署長,打算以誣告的方式斷送他的官職。

  如果這招得逞,下一步就是把署長幹掉,屆時柳宜權堂而皇之的當上署長,朱英祺的黑道事業就天下無敵了。

  「真想不到看起來親切和藹的柳副署長是這種人。」

  案子一結束,聶出那幾個手下就以「最有家的味道」為由,窩到聶出的住處來了。

  因為沈浚不喜歡聞到酒味,這會兒他們邊泡茶邊嗑瓜子、吃水果,不亦樂乎。 

  他們忙著泡茶,沈浚準備好食物,就窩在旁邊負責吃喝。

  「後來署長找人清查,我們辦公室的攝影機,是接到柳宜權的辦公室去的。」  

  「對了,老大,你是用什麼方法讓柳宜權在機場被收押的?」阿K好奇的問。一通電話就搞定,神也不是這樣。

  「署長跟我是好朋友,你忘了嗎?」聶出笑著回答。

  「署長跟我也是好朋友啊,但他才不會為了我,去收押一個副署長。」 

  「就是署長特別信得過老大啦,用肚臍想嘛知道。」

  「對了,老大,你怎麼會想到調消防隊來用水攻?」阿P百思不得其解。

  當水像洩洪般湧出來時,他著實嚇了一跳,但轉念又想到這的確是唯一的好法子,不禁對聶出佩服得不得了。

  「老大當然有他的判斷羅。」阿K得意洋洋的,因為他是最大的輔助功臣。

  「只是天外突來的一筆。」聶出笑答。

  他也不知如何解釋這種準確的直覺和判斷力,只能說是老天厚愛,給了他這種能力。

  「唉喲,老大太沒誠意了啦,這種重要的問題,回答得這麼輕描淡寫。」

  阿了抱怨,「不然說說怎麼追到嫂子的好了,這問題總不能又回答得這麼虛幻了吧?」  

  「嗯……」聶出沉吟了一下。

  說來也奇怪,一路走來,他們莫名其妙的就變成這樣了。 

  「該不會是嫂子獨特的那招吧?」阿P意有所指的眨眨眼。

  沈浚那套獨門絕功大家都見識到了,不但可以做為方向指標,還能製造打倒敵人的機會……這可不是每個人都會的。

  「那不是我的絕招。」沈浚紅著臉抗議。

  人家她的拿手動作是後空翻和平衡木,才不是驚心動魄的尖叫。

  「哈哈,不管是不是,嫂子都是這次行動的大功臣。」阿J諂媚的說。

  「是啊,是啊,嫂子還是我們老大的好幫手。」

  「沒錯,嫂子對我們真的非常重要。」

  「你們是不是又在暗中打什麼主意?」聶出板著臉,以一種獨佔姿勢把沈浚摟到懷中來。

  這麼諂媚,沒企圖才怪!他們最好別打她的主意。

  「哪有?我們怎麼敢?」阿P心虛一笑。

  「對嘛對嘛,嫂子現在是一家之主,要是她從此不讓我們來,我們司就從天堂直墜地獄丁。」

  這段時間他們常往這裡窩,此處儼然已經成為最好的聚會場所,更重要的是一一這裡非但有別處吃不到的家鄉小菜,還可以看到平常看不到的聶出。

  沈浚把聶出照顧得非常好,不但衣服平整乾淨、房子纖塵不染、食物永遠準備好,連他給人的感覺也變得不冷漠、不孤僻、不嚴厲。

  他們很想知道沈凌到底有什麼魔法,不但把聶出變得有人性,也更瀟灑風趣。

  「老大,你是不是在吃醋?」此話一出,其餘兩人連忙跟著取笑。

  「哈哈,老大在吃醋、老大在吃醋。」

  聶出的臉在他們的取笑聲中愈來愈紅;沈浚的頭則愈垂愈低,最後窘迫的說:「我……我再去切一點水果……」

  聶出一i看沈浚走進廚房,便立刻威脅他的幹員。

  「你們誰敢有半點非分之想,我就把誰剁了餵狗。」

  「哈哈,我們就算有十個狗膽,也不敢哪!」  

  他們連忙搖手擺頭。聶出是認真的,最好別試探老大的決心。

  「識相就好。」聶出這才放他們一馬。

  「可是話又說回來,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嫂子既賢慧又美麗,外面難免有一堆人流口水哈著,老大,你總不能把每個人都剁了餵狗。」

  聶出沉吟了好一會兒,瞪著他們說:「不說話,沒人會當你們是啞巴。」

  這的確是他疏忽的部分,光只是想,他就嫉妒得要死。

  他該用婚姻束縛她嗎?她願意與他分享接下來的每一天嗎?

  他覺得很不安,他們從來沒討論過這個問題,如桌她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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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闌人靜時分,窗外淨是蛙鼓蟲鳴。

  辦完柳宜權的案子後,署長給了他們幾天假,聶出快快樂樂的開著邢磊的保時捷到山明水秀、風光明媚的南投度假。

  白天在巧奪天工的大自然中玩耍,晚上在充滿溫馨氣氛的民宿裡做愛,簡直是人間絕無僅有。

  聶出包下了這棟充滿「家的味道」的兩層樓民宿,使這個假期更充滿便利與隱私。

  而此刻,皎潔得不似人間該有的月色,從掛著流蘇窗簾的窗戶透進來,為這春情旖旎的夜晚憑添曼妙。

  聶出用臉在沈浚的臉上磨著,他的身體也蹭著她的身體……她的肌膚細緻柔嫩,他愈來愈喜歡這種親密接觸。

  沈浚溫馴得像只傭懶的小貓,也緩緩地廝磨他的肌膚。

  不管過了多久,這一切都像夢境一樣,她無法相信自己能有躺在聶出懷中的幸運,更無法相信自己能擁有這晨昏與共,耳鬢廝磨的甜蜜。  

  這種幸福能持續多久?她已經很少去問了。

  擔心未來,不如活在當下,以後的事,就以後再說吧!

  聶出細細的吻她的臉、咬她的耳垂,沈浚身上那股奇異的熱流久久不歇。

  「你會和我在一起多久?」他咬著她的耳朵問,大有「沒給他想要的答案,就把耳朵咬下來」的威脅。 

  「看你要多久。」沈浚嬌嬌一笑。

  她早就把答案交到他手上了。

  「如果我說很久呢?」她的答案令他很不滿意,他要一個肯定的,永遠的答案,要她明確的說會永遠和他在一起。

  「那我就跟你在一起很久。」不同於聶出的反應,沈浚甜甜的笑起來。

  這表示他們還會在一起,對不對?

  「這個很久,包括永遠嗎?」他問,對她的反應,不知該喜還是憂。  

  沈浚怔愣住了。

  他說永遠,是永遠和她在一起嗎?她沒聽錯吧?老天,這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就像置身於天堂般,全身輕飄飄的,一點都不真實。

  聶出見她沒搭腔,心情急速低落,控制不了力道地在她白嫩的身上留下紅紅的指痕和彎彎的齒痕。

  「嗚……痛……」沈浚忍不住呻吟。他是不是生氣了?為什麼?

  「你並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一抹疼痛掩天蓋地的襲來,想不到她的沉默,竟能造就他的心痛。

  這些日子來相知相契、形影不離,他以為他們早以兩心相許,誰知竟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這個認知讓他覺得受到羞辱,氣憤得想毀滅她。

  幸好他是個有控制能力的人,在情緒駕馭理智之前,他冷冷地掀開棉被,下床。

  「我是,我真的想待在你身邊。」他為什麼這麼說?他又要去哪裡?為什麼才剛到天堂,就馬上墜落於地獄了?老天爺,這是你無情的玩弄嗎?

  沈浚激動地抱住他的腰,整個人因而從床上被拖下來。

  「但是你並不敢承諾永遠。」讓他說出這句話,他唾棄她,也唾棄自己。

  「敢,我敢!」老天,她只是不敢置信,只是高興得不敢相信……

  「見風轉舵得這麼快,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可鄙。

  「我沒有想得到什麼,只想陪在你身邊,與你晨昏相守。」沈浚哽咽的說。  

  「說謊!」連她也會說謊了嗎?還是她本來就在說謊?

  一沒有,我說的是真的,我從十二歲就開始迷戀你……那時你在一場大火中救出了我,你也許已經忘了,我卻還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時我就把心交給你了。」他這麼生氣,這也許是她最後一次把話說清楚的機會了。

  聶出不置一詞,連這種八點檔連續劇的浮濫劇情也拿出來用?

  「能和你說話、一起用餐、生活於同一屋簷下,對我來說,已經是太美好的夢境了,當你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我以為自己又掉人了另一個夢境……」

  現在她已經不知該快樂還是痛苦了,只能無力的放開他的腰,頹然地跌在地上哭。

  老天,原來分離是讓人這麼痛苦的。

  聶出緩緩地轉過身來,低頭看著她。

  原來她是這麼看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難怪他能感受到滿滿的喜悅和幸福,難怪她一沒有回應,他的心會馬上痛起來。

  是她用滿滿的愛豢養他的愛情,是她的愛滋養他的心。

  因為她愛他這麼深,所以他也同樣愛著她,才會一有誤會,就兩敗俱傷。

  「我只說一次,你注意聽,也只准你回答一次。」他說不出自己誤會她,請她原諒這句話。

  「嗯……」沈浚抬頭看他,表情中有希望一閃而逝,留在最後的是等候判刑的覺悟。

  「我要你嫁給我。」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到喉頭來了,但他絕不能表現半點緊張和遜色。  

  「啊?」沈浚覺得自己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快昏過去了。

  真的嗎?她有沒有聽錯?他真的說出那個字了嗎?

  老天爺,請你顯顯靈,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好……」她淚流成河,激動得說不出完整的一個字。

  老天、老天、老天!  

  「我沒聽見。」她哭得好淒慘,他心中很疼,卻仍故裝冷酷的移動雙腳。  

  「我願意……」沈淺連忙抱住他的腳,「我願意嫁給你!」

  這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她絕對要全力把握。

  「那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他蹲在她面前,輕撫她淚濕的容顏,將她滿滿地抱進懷裡。

  「嗯、嗯、嗯。」沈浚忙不迭地答應,全身因太興奮而顫抖。值得了,她所付出的一切,甚至她的這一生,都值得了。

  聶出與沈浚的婚禮上,聶大嬸和聶大叔忙得笑不攏嘴,左鄰右舍也發揮教親睦鄰的美德,以幫忙之名,行偷看新娘之實。

  先上門的是邢磊,但他不是來祝賀的。

  「原來如此,難怪會有那麼多罰單。」見到一襲白紗的沈浚,邢磊誇張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在說什麼?」聶出笑著問。當新郎的感覺原來這麼與眾不同,他的笑臉一直收不起來。

  「我的保時捷啊。你追到了新娘,我收到了罰單十二張。」邢磊一臉「兄弟是這麼當的嗎」的表情。

  「噢。」聶出笑得更誇張了。

  「看在它於你的迫妻行動上幫了一臂之力,我就不計較了,但是今天你要陪兄弟喝酒到天亮。」很仁慈吧?他一點都沒有計較。

  「是,你真的沒計較……你明知我不會喝酒,」聶出特別強調「沒計較」這三個字。

  「再不會喝酒的人,到結婚這天,都要不醉不歸。」邢磊露出毫不掩飾的好笑。

  「這句話明明等於「處心積慮要整我」,你真夠兄弟啊!」

  「好說好說,當初是你們先整我的。」邢磊大有「終於輪到我報仇」之意。

  「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樣整下去,有意義嗎?」說來說去.聶出就是希望他們這班好兄弟高拾貴手就是了。

  「當然有意義。」說話的是正從門外進來的閻卉和莫森。

  閻卉一手牽著可愛無比的女兒Angel,一手抱著乖巧純真的兒子閻秀,莫森則摟著懷有七個月身孕的美麗妻子。

  「我們四兄弟的孽緣,豈能輕易停止,我今天帶兒子、女兒來,就是要他們記住,「這位叔叔曾經整過你爸爸,以後你們要整他的兒女氣這段孽緣要永無止息。」閻卉理直氣壯的說。

  「我贊同,所以先來進行胎教。」莫森摸著老婆圓滾滾的肚皮,愉快的說。

  「當然,我的兒女也會繼承這段偉大的孽緣。」邢磊趕快附議。他的一雙兒女已經上幼稚園,現在正在外面和其他小孩玩耍。

  「好吧、好吧,為了不使我的孩子被你們的孩子整慘,我只好加快腳步。」聶出朗笑。

  這些好兄弟,真不知該怎麼說。

  「不,你現在最好先祈禱自己不會被我們整慘。」邢磊大笑。 

  「你們要是太整我,我親愛的老婆可是會抗議的。」聶出抱抱一直沉默乖巧地坐在一旁的沈浚。

  「誰的老婆沒抗議過?」他們又笑成一團。

  「聶太太,要不要我們的老婆教你怎麼抗議?」

  沈浚羞得把頭垂得更低。

  聶太太這三個字令她臉紅心跳,她真的要嫁給聶出了嗎?真的要變成他一生的伴侶了嗎?她一點都不敢相信。

  「我教就行了廣咱沈浚更害羞,聶出把他們全攆出去。「他們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以後你有很多機會好好認識他們。」

  「嗯。」沈凌投以一個微笑,復又低下頭。

  門外有陣嘈雜,原來是沈深紅來了。  

  「嘿,聶大警官,我來看我可愛又可憐的侄女。」沈深紅表情誇張的在門邊探。

  「進來吧,大情報家。」據聶出所知,沈深紅就算逃到國外,也是到處販賣情報,現在已經是國際間響噹噹的人物了。

  想不到她會出現在這裡。

  「好說、好說。」就算聶出不說,沈深紅也會大刺刺地走進來。

  「小姑姑。」沈浚對沈深紅露出兩人才知的默契笑容。

  「好樣的。居然被你如願以償了。」沈深紅糗糗侄女,轉頭又對聶出說:「你也知道吧?我這個侄女,說人才有人才,說身材有身材,說本事有本事,讓全天下的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指日可待,可是她卻太笨,笨到去暗戀一個男人長達十年,十年耶,除了可憐和愚笨外,沒有別的形容詞了。」

  「小姑姑……」沈浚拉拉沈深紅的衣服。她講這樣,讓她又羞又窘。

  「你怎麼還她這十年的單戀啊?」沈深紅拿出談判的身段,「別以為她單戀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要是太欺負人,我們照樣會把她帶回家。」反正他們只住鄰村。

  「你們媒婆世家聲勢顯赫,恐怕沒人敢得罪你們。」聶出反駁。

  雖然沈酸十年暗戀用心良苦,但沈深紅如此氣勢凌人,難免令人不愉快。

  現在離不開她的可是他,他還想上門去問「要是沈浚拋棄他,他該找誰求償」呢!

  「知道就好。」沈深紅滿臉得意。  

  「如果對我沒信心,你現在就可以把她帶回去。」她如果是來威脅他的,恐怕要失望了。

  居然說得可有可無,沈深紅想把沈浚直接帶走。

  「小姑姑,你不要說了。」沈浚連忙起來調停,「我會很幸福、很幸福的,你們都別擔心。」

  「你有信心,我可沒有,既然他認為你這麼不重要,我們何不現在就走?」沈深紅打算和聶出槓上,拉著沈浚就想走。

  「不要,小姑姑,你不要生氣,你們都不要生氣啦廠今天是她夢寐以求的婚禮耶,他們吵什麼?

  「這種男人不要也罷,走吧!」沈深紅存心給聶出難看?非把沈凌帶走不可。

  「她說不要,」聶出火速從沈深紅手中搶過沈浚,張開雙臂擋在兩人之間,神情像頭保護幼子的猛獸,「只要她不願意,誰也休想動她。」

  「沈浚,趁你現在還能選擇。」沈深紅仍不放棄。

  「早在十年前,我就選擇他了。」沈浚肯定地告訴沈深紅,「他是我想陪伴、跟隨一輩子的人。」

  沈深紅氣得想開罵,最後卻只能質問聶出:「又回到老問題,你怎麼還?」

  「這種事我們私下協商就好,不用外人干涉。」聶出看沈浚的眼神,充滿濃情蜜意。「如果沒事,你可以走了。」她真是來鬧的。

  「喂,我是沈淺的小姑姑,你們結婚後,你電要跟著叫的,這是什麼態度?」沈深紅喳呼。

  「小姑姑要有相當的風範,你一點也不像當姑姑的。」弄得雞飛狗跳,聶出真想修理她。

  「你……」沈深紅氣得要命。

  「你請吧,我們夫妻要獨處了。」聶出明確的下逐客令,並且付諸行動的把沈深紅攆出去。

  沈浚充滿不安的看著去而復返的聶出。

  「不要生氣,小姑姑只是開玩笑……」沈深紅這一鬧,沈浚心中很不安。

  聶出認真地拉住她的手,專注地凝視她。

  「我一定會趕上你的。」她比他早開始了十年,他現在要急起直追,「所以,你不要輕易離開我,不要輕易不愛我。」

  「我早就無法不愛你了。」沈浚又感動得熱淚盈眶,他說的和她想的一樣吧?

  「我也是。」  

  沈浚吃驚的抬起頭,在他的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們會幸福一輩子的。她有深刻的預感,幸福的眼淚再次溢出眼眶。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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