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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春夢一場?

  亦是真實的人生?

  不懂,也弄不清!

  猛然,傅君翔從夢中醒來,急忙張眼觀望四周。

  發現自己一個人待在房裡,房間幽幽盪盪的,寂靜無聲的訴著方才的一切,都是南柯一夢……

  是他的幻想嗎?他痛苦的抓了抓亂髮,在這其中卻又發現有股特別的香味,是他熟悉的香味。

  他迷茫了,這一切似真似假,卻又如此的真實,快將他弄得崩潰了。

  他低咆一聲,起身下了床,發現身上的衣物非常整齊,一件也不少。

  再將黑眸移向床舖盯瞧,他明明就是在這張床,和「女」的莫妍纏綿一夜……

  有可能嗎?莫妍是女兒身?而且和他纏綿一夜的熱情女子,就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少年嗎?

  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加上自己病糊塗了,所以連夢裡的假象和現實都分不清楚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快被搞瘋了!

  現在的他,只想見莫妍一眼!

  當他煩躁不已,正想轉身往門口離去時,眼角卻發現床上的一角有著血漬。

  此時,他瞪大黑眸望著那血漬瞧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顫著手緩緩將暖被移開,赫然發現床舖上有著明顯的紅色血漬的痕跡,像極了女子落紅的表徵。

  那麼昨晚不是一場春夢了,而是真真實實的肌膚之親了!

  他的唇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容,原來莫妍是女兒身,她是女扮男裝的姑娘家呀!

  都是她的誤導!他又氣又無奈,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後,他急欲找到莫妍的人,想嚴懲她一番。

  這時,莫妍走了進來,她身上依然是一身男裝,而且手裡還端著剛嫩好的熱粥。

  見到傅君翔已經起身,而且身子看似好了許多,臉上也恢復了正常的臉色,令她放心不少。

  「傅大哥,你醒了啊!」她佯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笑盈盈的望著他。「你肚子餓不餓?」

  這該打的小妮子!他在心裡不悅的罵著。

  竟然還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臉上擺起不悅的表情,不過卻沒有發作,心想這妮子喜歡玩這種把戲,那麼他就陪她玩到底吧!

  「我肚子確實是餓了。」他戴上無害的笑容,坐在椅子上。「我生病時,是妳照顧我的,是不是?」

  她不疑有他的點點頭,沒發現他戴上那張「金狐狸」的偽裝笑容,主動的為他盛了一碗粥。「是啊,傅大哥可真把人嚇壞了!怎麼有事沒事在夜晚水冷水,而且還在外頭待了一整夜?」

  他接過熱粥,大手故意摸了她的小手一下,皺起眉的嘆了氣。「我只是想藉冷水沖去我煩惱。」

  「煩惱?」這下換她皺眉的望著他瞧了。「傅大哥煩些什麼?」她的大眼好奇的望著他。

  他猶豫了一下,裝著一副艱澀、為難的樣子開口。「妍兒,同是『男人』,我就告訴妳好了。」他招招手,示意她的小臉靠近。

  果然,莫妍沒有多想,臉兒就湊了上去,二人的臉只有一個小指的距離。

  「我昨晚做了……春夢!」他在耳旁訴著,還故意對她吹了一口氣。

  倏地,莫妍的臉兒紅成一片,漲紅著臉說不出半句話來。

  一想到昨晚那纏綿的片段,她根本沒有勇氣再回想,只是今日傅君翔這麼一提,卻又將她帶往昨晚的記憶去了。

  「傅大哥,你……你一定是太累了。」她甩甩頭,要自己別回想。

  「我也覺得我太累了。」他又嘆了一口氣,黑眸深深的盯著她那張粉雕玉琢的臉兒瞧。「妳知道我夢見和我纏綿的人是誰嗎?」

  不要再說下去了呀!她在心裡拼命的吶喊,卻不敢說出口,只能帶著尷尬的笑容回問:「有誰能讓傅大哥縈迴在夢裡呢?」

  他瞄了她一眼,之後搖搖頭嘆嘆氣。「我說出來,妳肯定不會相信的。」

  「不會的,我相信的。」她扯扯嘴角,臉上的紅潮未退,她現在倒是想知道,昨晚他將她錯認是誰了。

  「這……」他面露難色。「我很難啟口的。」

  她側著頭,他這副直賣關子的模樣,激得她愈來愈想要知道了。

  「傅大哥你說,我不會告訴第三人的。」她舉起右手。「我發誓。」

  「好吧!」他像個無辜的孩子望著她。「可是妳得保證妳不生氣。」

  她點點頭。「傅大哥放心,我才不會亂發脾氣。」

  「我夢見和我纏綿的人,竟然是『研弟』妳呢!」他的黑眸閃過一絲玩弄的趣味,卻不留痕跡一閃而過。

  「啊?」她一聽,竟然愣在原地。

  「我知道我不該做這種夢,竟然夢見『研弟』在夢裡和我耳鬢廝磨,而且如女子的浪蕩吟喊在我耳旁響起,而且那如水蛇的腰還不斷攀附著我的身子,和我墜入情慾的深淵裡……」

  她紅著臉,不敢看他。

  「妳說,是不是我病糊塗了,才做這種春夢?」他沒有放過她臉上的表情。

  「傅……傅大哥,」她嚥了口口水。「你確實是病糊塗了,這種夢不是真的,我是男人,怎麼可能和你在床上銷魂呢?」

  「說的有理。」他的眼光鎖在她的臉頰上。「明明妳就是男兒身,可我偏偏就是做這種該死的春夢……」他的身子漸漸的靠近她,手也不規矩的輕搭她的肩。「只不過我總是有一種錯覺,妳身上有一種醉人的香味。」

  莫妍睜大眼,嘴角牽起苦笑,語氣有點顫抖。「傅、傅大哥,你肯定是聞錯了,我身上怎麼會有娘兒們的香味呢!」

  「是嗎?」他故意在她的頸間仔細聞著,確定了這個味道就是留在床上的香味,他大膽的將唇刷過她的頭邊。

  「傅大哥!」她跳離椅子上,手捂著被他的唇刷過的頸子,臉上不爭氣的紅了起來。「你……你……」

  「我?」他依然是那無害的表情。「我只是想要確定一下,因為那個夢太真實、太銷魂,令我難忘。」他一步步的接近。「還記得我手中撫揉著那對飽滿的綿乳時,我恨不得能永遠埋進那雙峰之間,我還記得……」

  「別說了、別說了!」她紅著臉大叫,難為情的要他住口。

  「告訴我,那個春夢裡的女子是不是妳?」他的黑眸有著期待,將她攬入懷裡。

  「你想太多了,不是我!」她拼命的否決,想將一切都當成是夢,這樣對他、對自己都好。

  因為她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也許他的心中真正想的人,其實是伊米……

  「真的不是妳嗎?」他的語氣有一點的受傷,可一隻大手卻開始不規矩了。「妳知道嗎?我昨天就是這麼的解開她的釦子,這樣緩緩的……」說著同時,他真的動手解開她胸前的衣釦。

  「不要!」再這樣下去,她胸前那一圈圈的繃帶就會被發現了……

  「為什麼不要?我只是檢查一下。」他的笑帶著一絲的邪惡。

  來不及掩蓋的同時,那纏繞一圈又一圈的繃帶便出現在他的眼前。

  「該死的小妮子,妳害我受盡了折磨。」未等她回話,便主動的覆上她的唇,不給她開口解釋的機會,便將她吻得暈頭轉向的。

  好一會兒,他才還給她喘息的機會。

  「你……」她羞得說不出任何的話來,只能抓緊前襟望著他。

  看不出他是生氣還是驚喜,莫妍只能睜著一雙大眼瞪著他瞧,準備待會兒矛頭一不對勁,她就馬上衝出門外。

  「妳應該有話告訴我,對不對?」他的聲音放柔,怕嚇走了她。

  她吞了吞口水。「你很生氣我騙了你嗎?」她指的是女扮男裝的一事。「你會恨我嗎?」

  恨?不,未必那麼嚴重。不過他沒親口說出,只是挑了挑眉。「我是生氣,生氣妳竟然女扮男裝,而且騙得我團團轉。」

  她的腳步偷偷的退後一步。「我……我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已?」他乾笑了幾聲,不過笨蛋也聽得出來這笑聲是不懷好意的。

  「你……」她又抓不準他的想法了,金狐狸果然狡猾,連脾氣都這麼的古怪。

  「過來。」他伸出大手。「我要妳親自告訴我所有的事情。」

  她委屈的抿著嘴,自知理虧的如蚊蚋般的開口:「可是你要答應我,不能生我的氣,也不要恨我,好不好?」

  「我會考慮妳的建議。」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終於鼓起勇氣伸出手,將小手搭在他的大掌,任他猛力一拉的跌進他的懷中。

  「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有關妳的事情!」語氣裡,充滿容不得忽視的警告。像個小媳婦一樣的點點頭,她知道詭計被拆穿了,就該等著後果的來臨。

  是好、是壞?她這次是真的算不出了。

  ※※※※

  莫妍,汴京莫府的掌上明珠。

  在自己成親那天,設下詭計要武府娶了一名賣豆腐的花東施,而她則是大大方方的女扮男裝,好接近「金狐狸」的身邊,想挖「八卦」娛樂、娛樂自己。

  原來,這小妮子就是出了名的「八卦娘娘」。

  又氣又無奈的望著莫妍一臉委屈的樣子,她如小媳婦的絞著衣袖,聲音也恢復原來嬌媚,像是撒嬌的懇求著:「傅大哥,這就是所有事情的前後……」偷偷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表情還是一樣複雜,她抓不準他的心思,於是哭喪著臉。

  「妳知道妳自己錯在哪裡嗎?」他的聲音冰冷的問著。

  「我錯在不該騙了傅大哥。」她老實的承認。

  「還有呢?」

  「還有……」她皺著眉想了想,接著用狐疑的眼光看著他。「還有?」

  「當然還有。」他的聲音依然沒有溫度。

  她嘟著小嘴,她怎麼不記得還有什麼不對的事情啊!

  「妳這磨人的小妖精!」他終於噗哧一笑,將她緊緊的摟進懷裡。「妳知不知道男裝的模樣,也著實叫我對妳動心了?」

  「啊?」她驚訝的微張著嘴。「你真的有斷袖之癖……」她哭喪著臉。「原來你會和我……」她的臉又躁紅起來。「和我『那個』,是因為你真把我當成男人了。」她好可憐哦,竟然喜歡上一名斷袖之癖的男人了。

  「我沒有斷袖之癖。」他沒好氣的聲明著。「如果我真有斷袖之癖也是妳害的,是妳自己扮成男人,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妳,而且還喜歡的莫名其妙。」

  她側著頭想了一下。「你真的沒有斷袖之癖?」

  「沒有,絕對沒有!」他再度聲明,將她的長髮又解了下來,美麗的秀髮披散而下。「我愛上了妳,就獨獨是妳,是男兒身、女兒身也好,只有妳,能讓我這樣愛得不顧一切。」

  「可是,你不是決定要娶伊米了?」說到這兒,她不禁嘟起小嘴,小女人的嬌態都表現出來了。

  「這……」他笑著嘆氣。「這說來話長!」不過他明白他不說清楚,這莫妍可能還會懷疑他的真心。

  「一切都是因妳而起的,要不是妳的男裝害我以為自己真喜歡上男人,我也不需要找個女人證明我的性向,可是,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喜歡妳就是喜歡上妳了,不管妳是女是男,我就是要妳!所以我才要妳早點離開契丹,一方面是為了妳的安全,一方面我想讓我自己變得正常……」

  「你說謊。」她的小嘴還是不滿的嘟著。「那天我明明見到你吻了伊米姑娘,而且還故意當著我的面。」

  「我說過那時的我很掙扎,我只想要自己變回正常的男人!」他捧起她的小臉,真誠的說著。

  「真是如此而已?」她皺著眉尖問。

  「當然。」他笑著,撫去她眉尖的褶痕,也拂去她對他的懷疑。

  「那你說,現在要怎麼辦呢?」她眨著眼問。

  「順其自然。」他神秘的看著她,嘴角掛上了邪惡的笑容。

  她生氣的捶了他胸口一拳。「你還是對伊米念念不忘?」她很生氣,非常的生氣,原來他還是要和伊米成親。

  「我沒有這麼說。」他聳肩,無奈的表示。

  「有!」她氣嘟嘟的瞪著他。「事情順其自然下去,不就代表你還要和她成親嗎?可惡,你這個臭男人!」她小手拼命的往他的胸口捶著。

  「妳誤會了。」他抓住她的小手,輕輕的在她白嫩的小手落下一吻。「我的意思是說婚禮照常舉行,而新娘當然要換人。」

  她挑了挑眉,吃味的看著他。「你真是好胃口,還想要換另一個新嫁娘!」

  「沒錯,我就是要換一個愛吃醋的小妮子當我的新嫁娘。」他笑開懷的緊緊將她擁住。「妍兒,嫁給我吧!」

  「我這麼一答應,可是會被我爹打死呢!」她的小臉埋進他的懷裡,對於他的求婚有點羞怯。

  「有我在,不用擔心。」他強壯有力的手臂擁著她。「這輩子我將成為妳的羽翼,沒人可以傷害妳的。」

  她呵呵的笑了幾聲,原來愛就是這麼一回事啊!

  是呵,愛就是這麼簡單不過了!

  ※※※※

  沒想到這一切全是一場鬧劇、全是鬧劇!察哈汗及伊米二人氣得渾身發抖,出乎預料的,莫妍竟然是女兒身。

  真相大白,傅君翔的新娘自然也由伊米換成了莫妍,只待近期就要拜堂成親了。

  察哈汗氣得差點吐血,見到失敗的女兒,他毫不留情的就是賞了她一個巴掌,直吼著她的辦事不牢。

  如今,一切都太慢了,傅君翔要娶莫妍一事,沒有半個人反對,他們兩人竟然一完婚就要離開契丹,去過他們幸福快樂的新生活。

  她的父親恨她壞事,而她則是恨自己被莫妍和傅君翔的故意耍弄而憤恨!

  她決不甘心就這麼放過莫妍!

  她一定要想出個法子來,不能讓莫妍和傅君翔如願的拜堂成親,她不會讓他們的日子過得如此平靜、順遂。

  伊米的一生就是為了「爭」,不爭,她就沒有活下去的價值。說她悲哀也好、可憐也好,可身為察哈汗的女兒,她就是有她的使命、責任,為了父親的雄心壯志,她只能犧牲自己。

  拼命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的伊米,來來回回的在寢房裡走了幾圈後,腦子裡依然是一樁樁害人的詭計,為達到目的,她不在乎犧牲別人的性命。

  所以,她決定要奪去莫妍的性命。

  美豔的嘴角,有著掩不住的致命殺機,復仇的手段,就在近期內展開。

  拆散一對有情的人兒,應該是件好玩的事情,她想,要把握機會,暗中將傅君翔除去,她恨他!那個傅君翔由頭至尾,從沒將她放在眼裡。

  只要除去了莫妍及傅君翔二人,接下來就是耶律珩。

  那名浪蕩子,只要以美色將他誘入致命的陷阱,契丹從此就要風雲變色了……

  契丹王,將會是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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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耶律珩雙眼一亮,見到莫妍恢復女裝,那誘人的姿色,讓他的眼光有點移不開她的身上。

  「怎麼樣?」莫妍將臉龐湊近耶律珩的面前。「你答應過我,只要傅大哥答應和我回去,你就要放我們走,不是嗎?」

  「我是答應過。」耶律珩點點頭。「不過傅君翔他走不走,不該是由妳來決定,應該由他來說。」

  莫妍氣嘟著一張嘴。「好吧!」她輕盈的腳步躍到傅君翔的身旁。「你說,你是要留下來,還是要同我一起回去?」

  傅君翔摟住她的腰際,臉上有著淡笑。「妳決定就好。」就算她要他留在這裡,他也無話可說。

  「那當然是回去囉!」她的小手戳戳他的胸膛。「我想要你回去當商人,將全天下的銀子、金子全賺進咱們的荷包裡。」她想往後他們夫妻聯手,銀子和金子一定會如川流般的流進他們的口袋裡。

  「妳有問題是不是?」耶律珩不以為然的給了莫妍一個白眼。「妳有沒有想過,要是妳的丈夫當上了契丹王,要多少的銀子、金子沒有?只要一下旨,國庫裡多得是銀子,壓死妳都有可能。」

  「嘖,你懂什麼呀!」莫妍不以為然的哼了哼氣。「銀子,當然要靠自己賺比較有趣嘛!像你,不會賺錢就算了,還一直花錢,小心哪天契丹被你敗光了。」

  「妳的嘴巴可真毒!」耶律珩白了她一眼。「哪天我帶兵攻打中原,小心我第一個宰了妳!」

  「來啊、來啊!」莫妍抬高了下顎。「到時候我就用錢砸死你。」

  「八婆!」耶律巧用契丹話罵了回去,獨自翻了一個白眼。

  「該死的耶律珩,你罵了我什麼?」她不滿的嘟起小嘴。「你說、你說,你那可惡的弟弟罵了我什麼?」她轉向問著傅君翔。

  為了不讓莫妍和耶律珩繼續吵下去,他只得打了個圓場、說了個小謊。「他稱讚妳好聰明、好天才。」

  「是啊、是啊!」耶律珩拼命的點頭,不停的笑著。「我是真的在稱讚妳。」

  「真的?」她挑了挑眉,懷疑的看著傅君翔。

  「真的。」他親密的擁著她溫暖的身子。「別和他計較了,小心只會氣壞自己。」

  她乖順的點點頭。「我不跟你吵了。」她對耶律珩又哼了哼氣,小臉埋進傅君翔的懷裡。

  誰跟誰吵啊!耶律珩不滿的嘀咕著,接著才望向傅君翔。「你真的不打算繼承老頭的王位?」

  「我要真的繼承了王位,你可能會氣得砍我一刀吧!」傅君翔嘴角扯了一抹冷笑,這同父異母的胞弟的心情,他早看透了。

  耶律珩聳聳肩。「你果然了解我。我的脾氣和我的母親一樣,該我要的、我想要的,決不容許人家來搶。」所以,當時察哈汗要暗中除掉傅君翔時,他也沒有反對,不過,自他知道傅君翔無意繼承王位,他就改變暗殺他的計畫,無奈察哈汗的心比他狠,依然派人去除掉傅君翔。

  莫妍一聽,又有意見了。「原來你一直都是耍著我們玩啊!」真氣,像猴兒一樣被耍,她真氣!

  「如妳說的,這樣子生活才有樂趣。」耶律珩朗朗笑了出來。

  「瘋子!」她仰著鼻子斥了一聲。

  傅君翔疼惜的將她緊緊擁著,接著才對耶律珩道:「我和莫妍一成親,就會起程離開契丹。」在契丹成親,為的是讓老邁的契丹王能親眼見到他成家立業。

  「當然,你愛留多久就留多久。」耶律珩笑了出聲,大方的攤攤手。

  之前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事實上耶律珩比誰都愛契丹,他是生來就被教養為承繼霸業的皇子,理當由他繼承王位!

  傅君翔低頭望著身旁的莫妍,為她的傲氣漾開了笑容,有了她在身邊,日子變得幸福而有趣。

  而他可以想像未來的日子,一定天天充滿了快樂。

  ※※※※

  莫妍被擒了!

  不過莫妍臉上卻沒有一點害怕的表情,她只是睜大雙眼望著面前的伊米。

  「妳將我抓來做什麼?」莫妍不驚不慌的問著。

  「妳想,我還會做什麼呢?」伊米策畫綁架莫妍,將她擄來宮外一處荒地,臨時用帳篷搭起的房子,只能用來遮風曬日。「我當然想要妳的命了!」

  莫妍的身子被麻繩綁住,一動也不能動的坐在地上,望著伊米掙獰的表情,心裡閃過一絲的驚慌,不過她拼命壓住自己的畏懼,抬眸對上伊米的美眸。

  「妳知不知道妳殺了我,一樣也活不了?」

  「我知道。」她冷冽的笑著,彷彿早已算好自己的命運一樣。「我根本沒想活下去,殺了妳,只是要為自己爭口氣罷了!」

  「為妳爭口氣?」莫妍也笑了笑。「殺了我,妳也不會快樂的。」

  「住口!」伊米將長腿伸向莫妍的胸口。「妳沒有資格反駁我,要不是妳瞎攪和,今日我已經人人敬愛的契丹王后了!」

  莫妍搖搖頭。「妳錯了,今日妳要是嫁成傅君翔,妳依然成不了王后,因為大局還是掌握在耶律珩的手上,他之前口口聲聲要讓位給傅君翔,不過是要刺探他的意思,如果傅君翔真有心要繼位,耶律珩根本不會讓他活到現在。」

  「妳胡說!」伊米大罵,不相信莫妍的話。

  「妳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沒有必要騙妳。」現在想起來,她發現耶律珩是一名天生的陰謀家。「耶律珩不是你們想像中那麼的放蕩不羈,他有他的堅持及顧慮,他也知道察哈汗的野心,更知道你們父女倆玩的把戲。」

  伊米無法接受事實,她一直以為他們的計畫天衣無縫,耶律珩只是他們的手中的棋子,沒想到他們父女倆才是被耶律珩玩弄在手中的棋子……

  「別不相信我的話,耶律珩是個可怕的男人,他不是你們玩得起的男人。」莫妍像是為她嘆氣,搖著頭吁了一口氣。

  「那也沒有關係。」伊米仰頭大笑。「反正我什麼都不在乎了,我要的只是妳的命而已!」

  「我的命?」莫妍皺眉。「我和妳無冤無仇的,妳取我的命做什麼?」

  「我恨妳將我玩於股掌之中、我恨妳壞了我們的計畫,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將由妳的鮮血來賠償。」

  莫妍暗自的翻了一個白眼。「妳有沒有搞錯?我也是受害人好不好?妳不覺得妳的仇人,應該是耶律珩嗎?」

  「我會去找耶律珩的,只不過不是現在。」終於,伊米亮出一把鑲有寶石的彎刀。「現在,妳要為妳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來!」

  望著伊米提著彎刀一步步的接近她,莫妍只能往後移動著,可當她的身子移到木柱前,她知道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被綁的雙手,根本無力抵抗,她只能眼睜睜的看伊米不斷的逼向她,搖晃著手上那把亮閃閃的彎刀,威脅著她的生命。

  「不用再掙扎了,我會讓妳死得很痛快的!」說完,她的身子上撲了上去,尖銳的刀口便狠狠的刺進莫妍的腹部,鮮血瞬時濡溼了她的衣物。

  「妳……」莫妍沒想到伊米會真的對她動手,那刺骨的疼痛令她差點暈厥過去。「這條帳,我一定會討回來的……」恨恨說完這幾句後,額上開始冒出冷汗來,意識也漸漸的模糊。

  伊米冷笑幾聲,鮮血令她瘋狂,接下來的目標則是傅君翔!

  ※※※※

  傅君翔找遍宮內就是見不到莫妍的人,他一刻也閒不下來,胸口還隱隱作疼,他清楚不過,莫妍肯定發生事情了。

  耶律珩一問之下,才有人說出看到一臉殺氣的伊米將莫妍帶出宮的事。

  傅君翔一聽,連忙要耶律珩備馬,讓他出宮尋找伊米的去處,此時,竟見到伊米手上提著一把染血的匕首,緩緩走近他們。

  他想也不想的衝到伊米的面前想問個清楚時,卻發現伊米二話不說便拿著彎刀直往他的胸口刺來,就在危急之時,耶律師大喝一聲,就地拉弓、架箭的瞄準伊米的胸口。

  一箭射出,正好刺穿伊米的胸口。

  看見了伊米臨死前瘋狂的眼神,傅君翔無法多想的躍上馬背,快馬奔向伊米剛走來的方向。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他發現前方有個帳蓬,躍下馬後,便急忙的衝了進去。

  只是他一進去,整個人都僵住在原地。

  滿地刺眼的鮮血映入他的眼裡,彷彿他體內的鮮血也要跟著狂噴出來。

  莫妍剩一絲的氣力躺在血泊之中,地上都是她的鮮血,成了許多分歧的小河。

  「妍兒……」他心疼的衝上前抱住她,發現她身上的體溫漸漸的降低。

  解開她身上的繩子後,他緊緊的擁住她。

  「妍兒,妳別怕!妳不會有事的。」他像是在安撫她般喃喃自語著。

  莫妍勉強的睜開雙眼。「翔……我好疼、好疼……」那種痛,漸漸吸去她的力氣,讓她只能無力的閉上雙眼。

  「我知道、我知道。」他將她抱出帳蓬外。「妳撐著點,我帶妳回去找大夫。」他緊緊的擁住她,彷彿下一刻她就會不見一樣。

  抱著她躍上馬背後,傅君翔便快馬加鞭的趕回宮內去,一路上,黑眸不斷的望著她的傷勢。

  她的傷口太深,因此鮮血不斷汨汨流出,她的臉色逐漸失去了血色……

  「莫妍,不准妳睡著,聽見沒有?」他拼命、拼命的在她的耳旁大喊著。

  「可是……我好累了!」她的眼緩緩的閉上,終於在他的懷裡失去了意識。

  天,別對這麼的狠心,奪去他心愛的人兒!

  一路上,傅君翔在心裡不斷重複這幾句……

  天可憐見,別讓一對有情人就此別離。

  難道,擁有的幸福的日子,只能這短短的幾天嗎?

  ※※※※

  整整十天,依然不見莫妍醒來的跡象。

  原來,這傷不只是刀傷而已,伊米甚至狠心的在刀口上抹了劇毒,所以不但讓莫妍的傷勢加重,更讓她陷入昏迷之中。

  而傅君翔也在她的床邊守候了整整十天。

  是他不好,那天他不該放任莫妍一人,他該守護在她的身邊,好好保護她才對。

  他曾經許諾,要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守護,可他卻食言了,他不但讓她受到了傷害,如今還陷入生死未卜的昏迷之中。

  他對不起莫妍……

  雖然耶律珩趁這個機會將察哈汗的勢力給剷除了,不過他也為博君翔及莫妍感到抱歉,於是號召天下名醫,不求代價,就是要將莫妍給醫好。

  只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莫妍雖然救回了一條命,卻仍不見轉醒。

  大夫們說是劇毒的關係,也有人說是她心理的因素,因為嚇著了,所以遲遲不肯睜開雙眼。

  「妍兒,妳是不是不肯原諒我?」傅君翔握住莫妍的小手。「妳怪我沒有好好保護妳是不是?所以妳一直不醒,想用這種方法來懲罰我是不是?」

  床上的人兒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依然是平靜的睡著。

  「別用這麼殘忍的方法對我,妳的不滿不該用這種方式表現,妳該是活潑、健康的站在我的面前,大聲的訴著妳的不滿,而不是像妳現在如此的安靜……」他執起她的小手磨擦著他的臉頰。

  「妳知不知道我好痛苦、好難受?」他望著她毫無生氣的臉龐,不斷的呢喃著她的名字。

  「妍兒……」他忘情的拂著她的臉龐,不斷想要喚醒她。

  每天日復一日的過著同樣的生活,期待次次的落空,他好累了……

  累了……

  「妳是否聽到我心裡的聲音?」他苦笑著,將她的小手覆在他的胸口。「我好累了,我快撐不下去了,妳知道嗎?妍兒。」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不過此刻的傅君翔卻再也沒有辦法克制淚水滴落下來,落在莫妍的臉龐上,化成一灘灘柔情的水漬。

  他可以用他所有的財富,來換取他最愛的人兒清醒,只要床上的人兒醒來就好……

  「妍兒,我愛妳、好愛好愛妳。」他任淚水打落在她的臉上,不斷的喃著口中的感情。

  你在哭嗎?睡夢中的莫妍似乎動了扇睫一下,那蒼白的唇瓣似乎動了一下,卻無氣力的說出什麼。

  只不過傅君翔似乎沒有注意到,只是不斷的重複、重複……

  臉上的水漬愈來愈多,昏迷中的莫妍也攏起了眉尖,臉上的水珠讓她不很舒服。

  別哭好嗎?親愛的翔……迷濛間,她心疼傅君翔為她所掉下的淚水。

  她沒有事,沒有事的,所以別哭、別哭。

  突然,傅君翔停住哽咽及動作,靜靜的聽著那微小的聲音,彷彿由遠方傳來,卻又像是在他的耳旁呢喃著。

  於是他低頭瞧著她臉龐,發現那蒼白的臉色終於起了一絲絲的變化。

  她皺眉了!他驚喜萬分。

  「妍兒,妳醒了嗎?」他不斷的喚著她的名字。「妍兒,妳別怕!我在妳的身邊,從今之後,再無人可以傷害妳半分,我發誓、以我的生命發誓。」他用著他真的心發誓。「妍兒,妳睜開眼看看我好嗎?」

  終於,一雙迷濛的大眼慢慢睜開。

  映入那雙美眸的臉龐,竟是不修邊幅的狼狽臉孔。

  她愣了一下,緩緩漾開了笑容。

  「君翔,你好醜哦!」她的聲音細細的,卻改不了她狡黠的語氣。

  「醜?」傅君翔怔了會兒,才明白她說的話。這十天來的擔心、自責,讓他根本沒有多在意儀容。「妳嚇到了?」他愛憐的拂著她的秀髮。

  她搖搖頭。「才了,只要是你,不管變成了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傻妍兒。」他的唇烙下她的唇瓣,輕吻她的唇。

  半晌,他離開她後,她才抬起一雙小手,捧住他一張俊顏,替他抹去臉頰上的淚痕。

  「別哭,君翔。」她心疼的望著他。「我沒有事的,你別這麼難過。」

  「我自責!」他疼惜的拂著她的臉龐。「如果我能用我的淚水,替妳承受妳的一切,那麼就算要我哭瞎了眼,我也心甘情願。」

  她認真的望著他的黑眸,眸裡有著訴不盡的情意及心疼。

  她莞爾一笑,雙手攬上了他的頸子,笑聲如銀鈴般的撩動著他的心。

  「那麼我要罰你。」她大眼灼熱的盯著他瞧。

  「只要妳高興,我的妍兒。」他寵溺的笑著。

  「我要罰你,下輩子還要和我相愛在一起。」她認真的看著他。

  「我答應妳。」他點頭,輕易的將下輩子許給了她。「下輩子我們會在一起,我依然會將妳捧在掌裡呵護著。」

  她笑得淚光隱現。「真的,你不後悔嗎?」

  「不後悔。」他說的堅定,沒有半點遲疑。

  「我也不後悔。」說完,她便點上他的唇,給了他一個如春風般的笑容。

  「我的妍兒。」他笑著擁著她,還好,他沒失去她。

  「對了。」莫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你還要答應我一件事才行。」

  他認真的看著她,對她點了點頭。

  「咱們不是說好要回去中原對不對?」見他答了是後,她才又開口:「那麼你回去要記得幫我扛罪,我怕爹對我逃婚一事生氣,所以你見到我爹,一定要幫我,不能讓我爹懲罰我哦!」

  「這是小事。」他笑著搖頭。「妳別擔心,只要妳好好養病,就算妳有上百件的事情要我答應,我都會毫不考慮的點頭。」

  「真好。」她躺進他的懷裡。「有你這樣的夫君真好……」

  「有妳,也真好。」他輕擁著她的身子,感受著她柔軟的體溫。

  一生,有了對方將是沒有缺憾的圓……

  他們,將會幸福的攜手同心偕老到永遠。

  甚至是──

  來生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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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曲

  城裡現在最新的八卦是什麼?

  隨便抓個路人來問問,他便會老老實實的告訴你——

  八卦娘娘和金狐狸成親了啦!

  啥?這還不夠八卦啊!

  好吧,那再透露一點好了,聽說「八卦娘娘」現在不八卦了,她改行當別的去了。

  又問改當什麼去了啊?

  呵,當然是改當「娘」去囉!

  夠八卦了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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