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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當生活中少掉那塊一向黏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牛皮糖時,田可慈才發現,她已經被制約得太習慣。

她負責幫忙的基金會活動正式上場。先是記者會,緊接著是音樂會,以及為期兩天的慈善義賣,最後是派對形式的酒會。忙得不可開交,每天奔波於會場與辦公室之際,田可慈一直會分心想到牛世平。

他現在在幹什麼?他吃飯了嗎?他是不是……對於那天晚上她與沈至康的拉拉扯扯還很介意?

她真的不知道牛世平當天開完會就從香港趕回來,也沒想到他一回來就來找她。當然,最出乎意料的,是沈至康突如其來的態度大轉變。

其實也不能說是突如其來,這一路下來,自己已經多次覺得沈至康的電話打得太勤,話題也談得太深入,連旁邊的人都覺得奇怪了,她自己卻懵懂未明,沒有太注意。

牛世平在生氣嗎?可是,田可慈自認跟沈至康真的沒有任何曖昧,他應該很清楚啊!

那他為什麼……不再找機會跑下來看她,一有空檔就死皮賴臉黏著她,偷香或硬拉小手等無賴舉動也不再出現?

田可慈死都不肯承認她想念這些親暱的小細節,不過,她也無法忽略心中愈來愈巨大的失落感。

義賣活動的記者會上,隔著滿室的記者,閃光燈此起彼落中,田可慈遙遙望著應邀致詞的牛世平,從他母親、也就是基金會執行長手中接過麥克風,英俊臉龐漾開爽朗笑容時,她突然詫異地驚覺胸口一陣悶痛。

也不過是幾天沒有看到他這樣對著自己笑了,居然就這樣想念。

她站在最後面,隱在人群中安靜望著他。風趣、親切,風度翩翩,篤定自如,又很有媒體緣的他,在她面前,卻老是像個小男孩似的,讓她凶他,讓她恣意揮灑自己的脾氣與個性,從來不抱怨,也不限制,更沒有要求。

曾幾何時,打打鬧鬧已經變質,她只是用凶巴巴的外表,掩飾自己初識情愫的慌亂與羞澀。而他也從來不說破,只是賴著她,用他的方式親近,毫不退縮。

年少時的崇拜,在比較之下,才顯露出幼稚蒼白的顏色。她現在可以確定,沈至康再也不能在她的心中留下任何痕跡了。

可是……牛世平呢?他又是怎麼想的?

最近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記者會結束,基金會宣佈義賣圓滿成功。晚上的派對慶功酒會,也廣邀了媒體朋友參加,所以此刻眾人都在前往宴會廳的路上。

負責聯繫的田可慈,一面忙著現場事宜,一面忍不住分神去注意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瀟灑身影。

他今天真帥,潔白的襯衫配上銀藍相間的領帶,寬肩長腿,精壯的體格在熨貼的西服下,顯得那麼英挺動人……加上他一直保持笑容,親切地與來賓或媒體朋友交談,儼然是整個會場注意力的中心。

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身旁當然有著爭奇鬥艷的女人們。田可慈一直告訴自己要專心工作,可是她還是毫無辦法地——

啊,那是誰……裙子好短,站得好近……咦,聯盛電子的千金也來了……那又是誰,大波浪捲發真風騷……

蘇佩佳……她也出現了!

田可慈一呆,差點被忙著上點心的服務生撞倒。她踉艙了一下,連忙退到走道旁邊。

「可慈啊!妳還在忙?有沒有吃東西?」熟悉的爽朗女聲冒出來,是牛夫人,手上拎著一杯飲料,笑吟吟地對她走過來。「趕快吃一點,等一下才有力氣下去跳舞,年輕人,下去玩嘛!」

「我要看著流程……」田可慈很無奈地揚起手上的單子給牛夫人看。

「已經差不多了,這次活動很圓滿啦!義賣賣了一百四十多萬,成績優秀!」牛夫人好滿意地看著秀氣細緻,卻又巴辣能幹的田可慈,寵寵地說:「妳不去陪我那笨兒子嗎?他等一下要跟誰跳舞啊?」

田可慈聳聳肩。

「他身邊有好多女生,都排隊等著跟他跳舞呢。」

牛夫人笑得更開心了。

「妳不用擔心,他沒這個狗膽跟別人跳。」

「可慈!原來妳在這裡!」張媛婷也看到她了,遠遠就喊過來。經過精心打扮的她,把三分姿色也襯托成七分。她奔到淡妝素雅的田可慈身邊,高興地嚷:「今天的記者會好成功!我剛剛看到晚間新聞,記者會都有播喔!公關部運作得好棒喔,我爸爸剛也有誇獎我!」

「真的?」聽見自己的辛苦有了回韻,田可慈也開心地笑了,鳳眼閃爍愉悅的光芒。「我相信執行長聽了一定也很高興……」

結果一轉頭,剛剛還在的牛夫人,此刻已經往門口走了,她只來得及看到夫人的背影。

「牛夫人都是這樣的,她很神秘喔,神龍見首不見尾。」張媛婷皺皺鼻子,親熱地抱著田可慈的手臂,突然壓低聲音:「可慈,妳一定要幫我忙,我要跟牛世平跳舞啦!妳不覺得他今天特別帥嗎?天啊,他是我夢想中的白馬王子耶!我就算當一個晚上的灰姑娘也好,我一定要跟他跳一支舞!妳幫我啦!」

「我……」田可慈猶豫著,她又忍不住在人群中尋找那個瀟灑身影。

今天她一直忙,都沒有跟他講到話,兩人就算眼神交會,也是一瞬間的事。她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機會,好好問他,他到底怎麼了……

就算有機會,她也問不出來吧。該怎麼問呢?

「不管啦!大家都知道妳跟他交情很好,妳就當作幫老同學一個忙嘛!妳一定不介意的對不對?」張媛婷懇求著:「反正妳這麼大方!妳不是還介紹佩佳跟他認識嗎?可慈,好啦,幫我嘛!」

對於這個始終像個天真小女孩的同學,田可慈實在無力拒絕。「好啦好啦,我找機會就是了。」

而當燈光轉暗,悠揚的音樂響起時,牛世平結束了一直無間斷過的應酬交談,目光繞場檢視一周後,找到站在角落的她,對著她走過來。

田可慈突然發現自己的心彷彿被提了起來。剛剛喝的一口冰水卡在喉嚨中,不上不下。

她用力吞了一口口水。然後,英俊得令人心跳的牛世平走到她面前。

看著她的眼神,有著陌生的熾熱。田可慈一時之間腦中一片空白,居然說不出話。

「可慈!可慈!」身旁張媛婷緊張得直拉她的衣角,小聲叫著。「幫我啦!」

「你……」

還來不及開口,突然之間,又是一個軟軟的嗓音插進來:「剛剛我們不是說好要跳一支舞的嗎?你沒有忘記吧?」

俏生生站在旁邊,今晚打扮得相當華貴耀眼的蘇佩佳,就這樣毫不客氣地開口。上了細細銀粉的眼影在燈光下顯得非常迷人,田可慈都不得不承認,她打扮起來還真是滿美麗的。

「啊,我正要……」牛世平客氣地欠欠身,想解釋,卻被打斷了。

「可慈在忙吧?我想她不會介意我把你借走幾分鐘。」蘇佩佳倩笑著說,她看著田可慈,眼眸裡卻沒有一絲笑意。「反正,她也從我這裡把學長借去了。」

氣氛僵住,當場,沒有人搭腔。

「你們去跳舞吧,我確實在忙。」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怒氣,讓田可慈梗住一口氣,硬硬地說。她順便拉了一下在旁邊一直扯她衣角的張媛婷,一不做二下休:「還有媛婷,她也想跟你跳舞。下一支舞請留給她。」

說完,她悍然轉頭就走,拋下一片混亂在身後,不願理睬,不想多看。

當然,她也沒有辦法看見那一雙灼熱而嚴肅的眸子,一直緊盯著她纖細窈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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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日子裡,田可慈不只一次在心底偷偷後悔過慶功派對上自己幼稚的舉止。

在活動結束之後,她把後續的事情交代完畢,就婉拒了牛夫人要她繼續待在基金會的請求,回到她所熟悉的世界,繼續她平淡的生活。

沒有忙亂緊張的工作,只要顧好她的小店、寫寫東西就好。這是她習慣、喜歡的單純。

可是,她發現,有什麼東西已經改變了,而且,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

泡茶時會忘記溫壺,或是把剛泡好的茶水倒掉,引來幫手黎樺的陣陣抱怨;打開了筆記型計算機,卻對著屏幕發呆,一個小時也打不出兩行來。當電話響起,她總是怔怔地望著電話,好像在研究什麼外星生物一樣。

帶著小晴來玩的劉萱,看見自己好友過份安靜的模樣,只是抿嘴微笑。她對英眉緊鎖的黎樺說:「不用擔心,也該輪到她了。」

「可是他們明明應該是很順利的一對,幹嘛弄成這樣?」黎樺搖搖頭。「牛先生好一陣子沒來了。真的沒事嗎?」

「小阿姨,可慈阿姨怎麼了?」連小晴都發現了,一向愛欺負她的可慈阿姨變得不太一樣,不過她也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只好拉拉劉萱的手,有點擔心地問。

「妳先喝茶好不好?乖乖的,小阿姨去跟可慈阿姨講講話。等一下就回來。」

劉萱溫柔地安排好小晴,這才過來櫃檯邊,輕拍了一下正在折紙巾的田可慈。

「妳最近怎麼樣?」劉萱微笑,溫柔詢問:「好像不太好?」

「怎麼會呢?」田可慈還逞強。

「別撐了,快說吧,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妳。」劉萱按著老同學、老朋友的肩,笑著說:「要不要從頭講起?我的進度好像落後滿多的,學長又是怎麼一回事?」

田可慈形狀優美的鳳眼斜睨著劉萱,古典瓜子臉上有著複雜的神色。她似笑非笑:「看不出來,原來悶葫蘆一樣的胡駿傑,也這麼八卦?」

「我們是關心妳。我聽駿傑說,世平前一陣子去香港,還特別抽空去了一趟蒂芬妮喔。應該是去看戒指……我還以為,他一回來就可以聽到你們的好消息呢。」

「香港……」田可慈無力地趴在櫃檯上。在劉萱面前,她根本不用也不想掩飾什麼了。所以長長歎了一口氣。「一切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變怪的啊……」

於是娓娓訴說,田可慈把最近撲朔迷離的情況,一一說給劉萱聽。連蘇佩佳,甚至是張媛婷,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口齒伶俐的她除了自己的心情說得有些模糊以外,其它的部份堪稱詳盡完整,鉅細靡遺。

等到她說完,黎樺端來給劉萱喝的熱茶也幾乎涼了。劉萱已經找了把高腳椅坐下,一手撐著下巴,美麗的大眼睛凝視著面前略帶苦惱神色的好友,她一直抿著嘴微笑,認真傾聽。

「……所以,就是這樣。我很確定他不高興,不過我不想理他。我也知道自己有點……奇怪。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田可慈有些懊喪地做結論。

看著一向聰穎俐落的田可慈此刻托著腮,瓜子臉上顯露落寞的神色,劉萱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妳笑什麼?」田可慈沒好氣。「有這麼可笑嗎?」

「妳一天到晚在笑別人,現在終於輪到妳了。這麼聰明的人,遇到感情的事情,結果也是一樣單純。」劉萱俏皮地取笑她,眼看那雪白的細緻臉蛋浮起羞惱的紅暈,劉萱安撫似的拍拍田可慈的手。「妳別氣,不信,我證明給妳看。」

說著,劉萱轉頭,輕喚坐在窗邊小桌旁,用黎樺幫她找來的蠟筆白紙正畫著圖的小晴。

「小晴,妳來一下好不好?」

小晴跳下椅子奔了過來,依偎在小阿姨的懷裡,烏亮的大眼睛瞅著可慈阿姨。

「小晴,妳跟可慈阿姨說,如果要請小朋友來這邊玩,妳要請誰?」劉萱溫言輕問懷中的小女孩。

「嗯……我要找廖文莉、陳郁潔、吳瑞芬、還有……」小晴一下一下數著手指。「還有趙心蓉跟她姊姊。小阿姨,我可以請幾個小朋友來?」

「妳要不要請王信宏?」劉萱故意提醒。

沒想到本來說得好好的小晴一聽,就開始扭著不依,還把臉埋到劉萱懷裡,一面模模糊糊抗議了起來:「才不要!」

「可是他上次生日的時候,有請妳去他家玩啊,你們還交換了貼紙,妳跟我說妳喜歡他,不是嗎?」

「我……我不要嘛!」小晴悶聲抗議。「我才沒有喜歡他!我不要請他!」

「真的不要?那我們就不請他嘍?」

「可是……」結果她又翻案了,小人兒賴在劉萱懷裡,煩惱得要死的樣子。「可是他都會把色紙分給我,還幫我折紙星星……」

「好,那妳再想一想,明天再告訴小阿姨。」劉萱問完了,放她回去繼續畫圖,然後輕笑著對著田可慈眨眨眼。「妳看。」

「看什麼?有話直說,不要這樣暗示,我不吃這一套。」田可慈不客氣地說。

「妳就跟小晴一樣。她呢,講到誰都好,就是講到喜歡的小男生,會鬧彆扭。

我看妳也是。「劉萱笑得讓田可慈耳根子辣辣的。」說不理他嘛,偏偏又一直想到他的好處。愈是喜歡,就愈彆扭。可慈,妳說,對不對?「

「妳不用這樣拐彎抹角的取笑人,我又不是聽不懂。」田可慈沒好氣。她把折了一大落的紙巾堆在小籃子裡,示意黎樺過來拿。她又開始找抹布擦玻璃杯,裝作很忙碌的樣子,看能不能讓這個令她坐立不安的話題趕快過去。

「可慈,妳有沒有告訴過他妳的心意呢?」劉萱正色說:「世平一直都很喜歡妳。只是,我想問妳,妳曾經試著讓他知道過,妳也很重視他嗎?」

「我……」杏眼流轉,田可慈下意識地逃避著,她支吾:「什麼重視不重視的嘛……應該不用講這些吧!」

劉萱不會強迫她什麼,她最後只是溫婉地提醒,點到為止:「小晴雖然一直說不要,可是到最後,一定還是會請王信宏一起來玩。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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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世平生氣了!

他當然不會罵人,也不會擺臉色或摔東西。在辦公室的時候,還是一樣有活力,而該應酬的時候,也依然會亮出他招牌的爽朗笑容。

一切都很正常。

只有田可慈感覺得到,他正在生氣!

他不再在下班之後,不管多晚都過來金爽幫忙;電話也不打了,連田可慈打過去跟他講公事,也都三言兩語就掛掉,沒有多談。她送幫他潤飾的新聞稿過去他辦公室時,他居然不在,也沒有出現!

她清楚感覺到他的疏遠。

忍無可忍,田可慈在電話裡,終於忍不住地對他那親切可人的秘書說:「我就不信他這麼忙!為什麼他就是不接電話?」

「田小姐,我們老闆真的就這麼忙。」孫秘書好無辜地說:「他以前都是硬拗出幾分鐘來接妳的電話,甚至中斷會議出來接都有過。只是最近他忙到根本沒時間,會議一個接著一個開,還要……」

「我知道了,謝謝妳。」田可慈挫折地放棄。她已經沮喪得不想多說。「反正我就是剛把稿子傳真回去了,這一篇專有名詞很多,我不敢多改,本來想跟他討論一下的,不過現在就請他自己發稿前再看一遍吧。就這樣。」

「田小姐,妳不要……」孫秘書說著,突然揚起聲調,轉為興奮:「啊!老闆出來了,妳等一下!不要掛喔!」

田可慈的心跳被這幾句話弄得突然不規則起來。她屏息,等候著。

「喂?」好一陣子沒聽見的醇厚嗓音傳來,她又是一窒。

他的聲音有這麼好聽嗎?為什麼自己都不記得,也沒注意過?

「哪一位?我是牛世平。」他和氣地問著。

「是我。」田可慈力持鎮定,深呼吸一口氣,才說:「我是要跟你說說,關於亞太金融會議的那篇演講詞。你有時間嗎?」

那邊沉默了幾秒鐘。一反平常一聽見她聲音就劈哩啪啦說個沒完,牛世平只是簡單回答:「現在大概沒有。講詞有什麼問題嗎?」

田可慈簡直想把話筒拿到面前看一看,研究研究。她懷疑不是電話壞掉了,就是自己耳朵壞掉了。

沒有時間?牛世平居然跟她說沒有時間?

「既然你沒時間,那就不用說了,我傳真回去就是,你自己看看吧,有問題再問我。」田可慈倔強地迅速說完。

「嗯。我知道了。」他還是那樣涼涼的語氣。

兩人沉默了,好半晌,都沒有開口,不過也沒有掛電話。

「你在忙?開會?」還是田可慈按捺不住,她不太甘願地問。

「對啊。」回答愈來愈簡單。

又是沉默。

「好,我受夠了。」田可慈終於忍無可忍:「你幹嘛這樣陰陽怪氣的?你在生氣嗎?還是有什麼別的事?」

「我在生氣。」牛世平簡潔有力承認。

「你在……」田可慈傻眼。她完全沒料到牛世平會這麼直接乾脆。

那邊傳來孫秘書輕聲提醒催促的聲音,牛世平掩著話筒交代了幾句,又回到對話中:「我是在生氣,妳沒聽錯。」

「為什麼?」

牛世平又安靜了一下,然後,沉沉地說:「妳不知道為什麼,這讓我更生氣。在妳想出來之前,我……暫時不想跟妳說話。」

然後,他把電話掛掉了!

田可慈這次真的拿著電話發呆,一直瞪著話筒,完全不敢置信。

牛世平!那個讓她差遣、呼來喝去的牛世平!笑嘻嘻的、從來不曾給過她一點點臉色看的牛皮糖!

有志氣!有膽色!敢這樣對她!

好你個牛世平!

田可慈簡直氣暈了!

惱羞成怒之際,她卻無法否認有一絲日益增強的恐慌慢慢淹上來,讓她開始有點喘不過氣。

牛世平居然這麼生氣?

她到底做錯什麼?

該不該道歉?是不是很嚴重?

不,開什麼玩笑,他一個大男人鬧什麼彆扭啊!誰理他!

可是……又想到劉萱講的,難道是自己像八九歲的小女孩,在喜歡的男孩子面前特別彆扭嗎?這樣不是很幼稚?

田可慈都快把頭想破了,一向裝不了多少心事的她,此刻真是鬱悶得一肚子火無處可發,連一向刻苦耐勞的黎樺都被整得逃之夭夭,遠走高飛,陪自己的另一半去日本做檢查,請假數天。

然後,田可慈這才發現,一個人的她,居然這麼失落。

再不甘願,也不得不承認了。她想念牛世平的陪伴。想念他的溫柔縱容,想念他爽朗陽光的笑臉,想念她在他心中的特殊地位。

這一切,她都想念。

可是,她還是不知道,到底為什麼他在生氣,還氣得很厲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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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可慈白天還是忙茶藝館的生意。到了晚上,燈下對著手提電腦獨坐,她幫自己泡一杯熱茶,總是望著屏幕發呆。

想了好幾天,她實在快悶壞了,打電話找劉萱想訴苦兼閒聊,結果接電話的小晴告訴她,劉萱在醫院值班。

「小晴,我問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田可慈乾脆跟小晴聊了起來。她托著腮,在書桌前,瞪著茶杯上方裊裊上升的白煙。「如果王信宏,就是妳喜歡的那個男生,有一天突然生妳的氣、不理妳了,妳會怎麼辦?」

「那我也不要理他啊!我又沒有喜歡他!可慈阿姨妳亂說!」小晴尖叫起來。

田可慈把話筒拿遠一點,免得傷害自己耳膜;兩秒鐘以後才放回耳邊,皺眉繼續問:「好啦,我問錯了。那換一個。我問妳,如果是妳小阿姨,有一天突然生妳的氣、不理妳了……」

「她才不會!我不要跟妳講了!可慈阿姨欺負我!」小晴幾乎要哭了,她嫩嫩嗓音裡有著恐懼:「小阿姨不會生我的氣!她不會不理我!」

「我講錯了,小晴不哭,阿姨講錯了。」田可慈歎口氣。「妳怎麼還是這麼愛哭啊,都幾歲了。我只是要問……那妳告訴我,誰會生妳的氣?」

小晴委屈地想了一下,可憐兮兮地答:「爸爸啊,爺爺奶奶啊,王媽啊。」

「他們生妳的氣的時候,妳怎麼辦?」

「就……」小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耶。就哭啊。跟他們說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然後呢?」

「沒有了啊,他們就不會生氣了,還會抱抱跟拍拍,然後我就不哭了。」

「妳這根本是耍賴嘛!」田可慈拍了一下額頭。

然後,好像拍通了什麼穴道一樣,她突然領悟了。

不就是……撒嬌嗎?小晴這一招還真的沒有失敗過。

那他吃不吃這一套呢?

可能……要試試看才知道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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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夏夜週末,氣溫雖然居高不下,不過只要一進弘華總部大樓,就可以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清爽空調,令人精神一振。

帶著微醺的牛世平,剛結束一個應酬,回來辦公室要拿幾份文件,卻是一進大廳,便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迎面走過來。

正是穿著米色絲質無袖上衣、長褲,飄逸清麗的田可慈。她神氣的鳳眼看到他時閃了閃,牛世平一楞。

「妳來找我?」他強壓住心中的興奮與激盪,故意輕描淡寫問。

「嗯,送稿件過來給你,我交給孫秘書了。」

好一陣子不見,兩人都有點吶吶的。旁邊牛世平的助理很乖巧地趁機開溜:「老闆,不如我上去幫你拿文件就好,你們聊!」

「沒關係,我就走了。」田可慈瞟他一眼。「你忙吧!」

「等一下……」還是忍不住叫住那個俏麗身影。牛世平看她回頭,對著那張精緻的瓜子臉,反而又說不出話來了。

「叫我等一下幹什麼?」田可慈揚起臉,直率地問:「你不是還在生氣嗎?一定不想看到我,我還是先走為妙。」

「妳……」牛世平的行動比思想快,他腦筋還沒轉過來,手就已經像有自己意志一般,伸出去扣住那纖細的腕。

「幹嘛啦?」再度回首,嬌嗔責問。

那樣的嫵媚讓牛世平簡直想要馬上投降,不過他還沒忘記自己正在生氣,所以清了清喉嚨,略咳一聲,掩飾他的失態。「沒什麼。妳要回家了嗎?」

「不然我還能去哪裡?」

牛世平沒有答腔。

他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說要送她,可是卻還是握著纖纖玉手不肯放。

「麻煩你放手好不好?我要去搭捷運。」田可慈說。她瞄他一眼:「你幹嘛拉我?這樣我怎麼走?」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它就自己動了。」牛世平沮喪地看著自己的右手。

黝黑的大手中,包握著雪白的小手。顏色對比強烈,他呆呆看著。

唉,自己怎麼這樣沒出息……

「算了,我送妳吧。」他最後終於挫折地這麼說。

田可慈忍住想笑的衝動,她咬著紅潤的唇,慢慢地說:「你不是不想跟我講話嗎?幹嘛還送我回家?」

「我們在車上可以都不講話啊。」牛世平異想天開地提議。

「好,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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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兩人還真的一路都不開口,你撐我也撐,就是不交談。車子裡面安安靜靜,只有CD播放的音樂聲,悠揚流洩在兩人之間。

沉默持續到田可慈家樓下,安靜的巷道中。

快兩個月之前,就是在這裡看到沈至康跟自己拉拉扯扯,之後他就不曾再來過了。情況也是從那時開始奇怪。田可慈想到這裡,忍不住偷看他一眼。

牛世平的表情還是很嚴肅,側面看見他挺直的鼻樑和緊抿的唇,濃眉似乎也微鎖,好像在思考什麼嚴重的事情似的。

「阿樺陪顧惟軍去日本做檢查了。」田可慈突然打破沉默,不過有點沒話找話講的樣子。

「喔。」反應不是很熱烈。

「你媽媽打過幾次電話給我,都問我可不可以去基金會幫忙。」

「我知道,她也跟我提過。」還是有點冷淡。

「我每天都在想你到底在生什麼氣,想到現在也還沒想出來。」

牛世平聞言,已經沒辦法繼續故做冷靜,他倏然轉頭,炯炯的眼眸直盯著田可慈的臉蛋看。

「妳還是沒想到?」他很挫折地質問:「妳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沒想到?」

田可慈鳳眼一瞪。「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哪知道你在鬧哪門子的脾氣啊?告訴你,我想說這些話已經很久了。你要是對我有什麼意見,或是懷疑我跟沈至康有什麼瓜葛,可以直接問啊!這樣耍性格幹嘛?」

鬧了半天,忍了這麼久不找她,以為她會好好反省的,沒想到這位古靈精怪的田小姐,還居然完全無頭緒、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牛世平真是被她完全打敗。

「算了,時間已經很晚,我該回去了。」牛世平放棄了,他用手耙梳了一下短髮,疲倦地問:「妳想說的都說完了嗎?」

田可慈看看表,然後慢條斯理地接下去:「差不多都說完了,只剩下一句。」

「哪一句?請說。」

「你耳朵借我一下。」她勾勾玉指。

牛世平又盯著她看了半晌,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才傾身過去,讓她在他耳邊清楚但緩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跟你說喔。我沒有擦口紅。」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木然保持原姿勢,動都不動。

「妳再說一次。」確認的問題,嗓音有點壓抑。

「不說了,我講完了。」田可慈鼓足勇氣才講的,此刻她的臉已經脹紅,勇氣一洩千里,她奪門而逃,翻身就準備下車。

牛世平動作比她更快,橫過身子,長臂伸過去用力拉上車門,把她按回副駕駛座上。

俊臉就在她眼前,只離開五公分遠。他溫暖的氣息拂在她臉上,一陣一陣,帶來令人心跳的灼熱,燒過她整張臉。

「妳再說一次。」他堅持,緩緩地問。聲音低沉,還有點啞。

「我沒有擦口紅啦!你明明聽見了!」田可慈崩潰地大聲說,她挫敗地閉上眼睛,不敢看那近在眼前的、深黑的眼眸。

然後,一個狂喜的吻就吞噬了她柔軟的、沒有顏色粉飾的唇。

他恣意品嚐著那暌違許久、令他幾乎夜不安枕的甜蜜,輕啃慢吮,好像在享受最高級的甜點一般,愉悅感受她生澀而遲疑的響應,深深的掠奪侵佔,毫不客氣。

兩人好不容易分開時,她的氣息紊亂,粉臉暈紅,柔媚的鳳眼蒙上一層迷亂的霧氣。他的額親密地抵著她,凝視著她的嬌媚。

「妳不知道我在生什麼氣?」他質問著,只是口吻已經不再冷硬。現在,是用苦惱而帶點無奈的語氣,低低訴說:「妳怎麼可以不知道?我真的很生氣。」

田可慈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偷笑。

撒個嬌,小小勾引一下,果然有效,一個男人絕對抵擋不了這樣的力量。

她其實自己也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把心都掏給她了,才能任她這樣搓圓捏扁,予取予求。

只是,他到底生什麼氣呢?

「你是在氣我跟沈至康?」她輕聲問。「可是,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他。我們最多只是談談話,聊聊他跟蘇佩佳……我不知道為什麼到最後會變成那樣,就是……你從香港回來那時候……」

牛世平略略拉開兩人之間太親密的距離。大掌捧住那張細緻的臉蛋,他安靜凝視她。

「我不是在氣那個。」他終於說了。「我生氣的是,妳居然一再把我推給別的女人。從最早以前的劉醫師,到後來妳的大學同學,甚至是蘇佩佳……妳如果真的在乎我,就不可能這麼大方,忙著把我推給別人!我沒辦法忍受妳跟妳學長太接近,那天看到他對妳拉拉扯扯的,我甚至想動手揍他!可是妳……妳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安排我去追別的女人、叫我跟別人吃飯、跳舞……」

田可慈聽得耳根子陣陣發辣,她羞愧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唇堵住那抱怨控訴著的薄唇。

又是一個長長的、纏綿的熱吻,甜蜜得讓人幾乎窒息。半晌,牛世平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能離開那太引人犯罪的小嘴。

他氣息不穩地恨聲說:「妳哪裡學來這一招的?不讓我把話講完?」

「對不起,對不起。」田可慈小聲道歉,媚眼含醉,流露出少見的羞態與心虛。「我只是……我不是故意……其實我到後來才發現我很介意嘛……」

「真的嗎?妳真的覺得抱歉嗎?真的會介意嗎?」牛世平不確定地追問:「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嗎?不再猛把我推給別的女人了嗎?」

「不會,不會,就算蘇佩佳來威脅、硬搶,我都不會了。」她啄了一下他的唇,乖乖保證。

午世平輕笑起來。「她應該沒有閒情跟時間來搶。她跟沈至康要訂婚了,妳不知道嗎?」

田可慈聞言一楞。「你說真的?」

「真的。」他笑著放開她。

他下車繞過另一側,幫她開車門,拉整個人呆住的田可慈下車。

一直到進了田可慈位於公寓三樓的住處,她還是很震驚的模樣。牛世平攤攤手,有點無奈地問:「妳為什麼這麼驚訝?」

「學長跟她……」田可慈抬起頭,困惑得不得了。「為什麼?蘇佩佳明明對你很有興趣,這學長也知道啊,為什麼他們還能回去在一起?她這樣的女人,為什麼學長會……」

「妳學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牛世平圈住她的纖腰,把她拉近,低下頭,溫言對懷裡困惑不已的人兒說:「人會三心二意,這很正常啊。」

她的眼眸中有著憂慮,靜靜看著那正洋溢著寵溺微笑的英俊臉龐。

「妳在擔心?擔心有一天我們也會變成那樣?」看著她點頭,牛世平又笑了。他吻了吻她的鼻尖。「別擔心這種事。妳不是蘇佩佳,我也不是妳學長。我們都比他們好。」

「你比我學長好這我知道。不過,你真的這麼有信心,我一定比蘇佩佳好嗎?」多年來最深沉、隱諱的恐懼,終於訴諸於口。田可慈小小聲說:「她一直都比我厲害,比我漂亮,比我有女人味,比我……」

「她有一點一定比不上妳。」牛世平溫柔地打斷懷中小女人的煩惱絮語。

「是什麼?」

「妳比她……被愛得多一點。」

最後的幾個字被吻進她柔軟甜蜜的唇裡,野火燎原般的熱烈,一直火辣辣地燒起來,兩人之間的溫度愈來愈高,他的吻愈來愈燙,就如他開始不規矩的大手——

「你……你在幹什麼?」她全身像是被點燃了無數的小小火焰,燒得她輕輕喘息,無助地在他火熱的吻與略粗的指掌間融化。

「這叫……趁火打劫。」他低啞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際說著。一面啃著那小小白玉般的耳垂,一面趁機脫去她的背心。

冰肌玉骨,擁在懷中的感覺那樣誘人,牛世平歎息著,還不忘調笑:

「我的中文有進步吧?成語用得怎麼樣?」

他在她耳畔不斷細語,說盡了甜言蜜語,甚至細訴起狂野勾人的挑逗——

「你哪裡學來這些話?」田可慈已經羞得全身都泛起美麗的粉紅,一張瓜子臉更是好像要燒起來一樣。

嬌軟的她被攔腰抱起,往臥室走的途中,牛世平嘴角勾起有些詭異的笑,俯在她耳邊輕輕說:「我都是看妳寫的那些書學來的。」

「你!」田可慈一聽,立刻嚇得全身僵硬。「你怎麼會知道!你為什麼會看!你居然……」

她根本還沒有問完,也還沒得到答案,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那張平日伶俐不饒人的小嘴,現在,只發出輕柔嬌喘,和斷續的微弱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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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牛世平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裡裡外外,從心靈到身體,都被徹底洗滌過一樣,舒爽傭懶,感覺好得無法以言語形容。

張牙舞爪的人兒,此刻在他的懷中柔順酣睡。

他低頭凝視那張瓜子臉。

俏俏的尖下巴,菱唇鳳眼,眼尾還微微上揚,嫵媚中帶著古典美。這樣的臉蛋,卻配上直爽大膽、俐落巴辣的個性。

矛盾中帶著協調,散發出特殊而迷人的氣氛。讓他的心從一開始就毫無辦法地淪陷了。從此黏上了她,再也無法分開。

忍不住輕輕吻了吻她的額角,又摟得更緊些。

昨夜激烈的纏綿歡愛顯然累壞了她,心上人不再抗拒、溫柔接納他所有的熱情與狂野,那種相屬的狂喜,讓牛世平一再失控,不斷深深需索。

她是那麼甜美,跟平常的模樣大異其趣,卻那麼誘人,讓他……

「誰說妳沒有女人味。」他低低地笑了,薄唇又熨上光滑柔嫩的臉蛋,在她粉頰上恣意游移。

這樣輕微的親暱動作還是吵醒了她。慵懶鳳眼睜開,眨了眨,辨清自己正被摟在堅硬胸口、親密相依時,她的粉臉又是一紅。

然後,她完全清醒了,一個念頭立刻蹦入腦海,她的眼開始燃燒怒火。

「你放開我!可惡!」田可慈掙扎著離開那溫柔卻堅硬的懷抱,捲起被單裹住裸著的雪白嬌軀,氣呼呼的要下床。

「妳幹什麼?要去哪裡?」牛世平笑得好得意,眼底有著純男性的滿足與愉悅,讓田可慈看了臉兒更紅了。

她的怒氣也更盛。「你是計畫好的!對不對!」

牛世平無辜地舉起雙手,精壯的胸膛裸露著,他笑說:「我是早就想抱妳了,不過沒有什麼實際的計畫或時間表啊。妳生什麼氣?」

「我不信!如果不是計畫好的,你怎麼會、怎麼會……」她站在床前,氣勢洶洶地控訴,卻是說著說著,臉紅耳赤,尷尬得差點說不下去:「怎麼會已經……準備好……防、防護措施?!」

「喔,妳說那個啊。」牛世平還是那個輕鬆的笑容,他英俊的臉龐增添一抹邪邪的意味。「男生皮夾裡都會放。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用到?有準備總是比較好。何況我剛說啦,我已經想很久了。」

「你已經……想……很久……」田可慈的臉已經快熟了,她氣得說不下去。

「這我不否認。」牛世平賊賊地說,伸手一撈,把氣得快噴火的美人兒抱回懷中,按坐在大腿上,抱緊她讓她不能掙扎。「我是正常健康的男人,這有什麼不對?何況,我們都要結婚了,難道連親熱也不行嗎?」

「你在說什麼!」田可慈差點暈過去。「什麼結婚!誰要結婚了?」

「我跟妳。」牛世平伸手過去,把丟在床頭的西裝外套拉過來,單手摸索半天,找到一個小盒。「妳看,我身上除了帶了『防護措施』以外;也帶了這個哦。看一下嘛!」

「看什麼?這是什麼?」

「我上次去香港的時候買的。結果沒想到那天晚上跑去找妳,還剛好看到沈至康那傢伙對妳拉拉扯扯。」牛世平摟緊她,下巴擱在她滑潤的玉肩,把寶藍絲絨小盒打開給她看。「那時候我突然覺得很擔心,妳對他這麼抗拒,對我也很抗拒,是不是在妳眼中,我跟他其實也差不多?」

「你這樣想?」難怪他那天臉色很沉重。田可慈不敢看面前晶光燦爛的鑽戒,只是偏頭問。

「嗯。那時候是那樣想的。」牛世平吻了一下她的臉蛋,愉悅笑說:「不過現在我已經確定了。妳要是不喜歡我的話,怎麼會讓我對妳又親又抱;昨天晚上,還讓我……」

「夠了!」田可慈飛紅雙頰,迅速按住他含笑的薄唇。「別說了!」

「好,不說。」他順勢吻著她的指尖,然後拉下她的左手,把鑽戒套到她無名指上。「戴著吧,就這樣說定了。」

「說定什麼?」田可慈紅著臉反問。

「妳要嫁給我啊!」理直氣壯的回答。「我爸媽都喜歡妳,我這邊沒問題了。妳家呢,反正也沒有爸爸媽媽,應該就是這樣……」

「誰說我家沒有爸爸媽媽?不然我是哪裡來的?石頭裡蹦出來的?」田可慈終於扳回一城,她掙脫他章魚般的糾纏,裹著被單往後退了好幾步,一面說。

「妳說什麼?」牛世平大吃一驚。「可是我從來沒看過妳爸媽啊!妳也說過,金爽茶藝館是妳爸爸一生的心願,如果沒有開成,妳爸爸不會瞑目!瞑目的意思不就是死得甘願嗎?我的中文程度沒有那麼爛吧?!」

「唉。」田可慈誇張地歎了一口氣,彎腰,一手在胸前握緊被單,騰出另一隻手拍拍牛世平的俊臉。「你的中文,我們就不多說了。金爽一定要開,不然我爸爸不會瞑目,這是他自己講的。可是他還沒死啊,那只是他用來威脅我的話而已。」

「那妳爸爸……」牛世平彷彿聽到什麼青天霹靂一樣,反手握住田可慈的小手,目瞪口呆。

「移民了,現在在坐移民監,跟我媽在加拿大。」她對於能整到牛世平,感覺非常得意,笑得好甜。「我不知道要不要嫁給你耶,你可能要去問問我爸媽!」

牛世平楞楞地看著那甜美狡詐的笑、媚媚的鳳眼……

他突然伸手一拉,把她又拖回床上。

「很好,那我不如就讓妳……中文怎麼說的,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用這個威脅妳跟妳爸媽!有孩子了,我看妳嫁不嫁!」他嘴角也勾起狡黠的賊笑。「我想妳應該很清楚,能保護妳的東西,昨天晚上就已經用完了!呵呵呵!」

「不行啦!」重新淪陷的人兒尖叫起來。「你不能這樣!這太卑鄙了!你放開……唔……」

「我才不放。我要讓妳……悔不當初!」

掙扎之中,田可慈的唇際忍不住還是慢慢浮現了一抹淺淺笑意。

說真的,他的中文程度、成語運用……進步了好多好多嘍。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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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一點點的不捨——

開始打後記時,其實心裡不只有著完成另一個故事的輕鬆感,還有一點點不捨。

這些日子以來,故事裡的角色們,無論男女、不管老少,都好像變成我的親密朋友一樣,與我分享著心情點滴、種種情愫。

很習慣了這樣的陪伴,也總在過著自己的日常生活時,忍不住分神去為他們高興或擔憂。他們變成我生命中的一部份,每天每天,都相約在計算機的檔案中相見。偶爾不能赴約,也會牽腸掛肚,唸唸下忘。

尤其是這個故事的男女主角,從《芳心暗許》開始便已經出場。他們也陪著其它的男女主角們,一路走過眾人的種種高低起伏,看遍風景,最後,終於輪到他們這一對,經歷了他們所該經歷的,面對他們該面對的考驗,然後,在迷惘中找到信心,從互動中培養出堅定的感情,終至攜手。

當有情人都終成眷屬之後,身為作者的我,居然有著濃濃的失落感。屬於他們的故事已經說完,我只能站在原地,惆悵而不捨地祝福著好友們幸福平安。

最喜歡的留到最後,還是有結束的一天。放手之際,也最不捨。

有點感傷啊!

不過沒關係,我已經看到未來,有好多新朋友已經在前面等著我。只要我不停地敲打鍵盤下去,終有一天,他們都會出來與我、也與大家相見。

不管認識與否,是新是舊。當你看到這裡的時候,我衷心希望,你也跟我有一樣的感覺。惆悵但歡喜地看著老朋友的故事完結,然後,滿心期待地等著屬於新朋友的一頁,快快翻開。

接下來,將會遇到怎樣的人呢?會有怎麼樣的故事?也會有趣或甜美嗎?他們都會遇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嗎?會不會順利、有沒有很多困難?是不是能一一克服,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們一起來等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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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的烏龍——

第一本書出了之後,朋友問我:「妳怎麼沒寫序或後記?」

到那時候我才大驚失色地發現,我的書上……真的、沒有、序或後記!

啊啊啊……怎麼會這樣呢?

驚惶之際,趕快裝出冷靜的樣子,開始在心中草擬許多漂亮的回答:

我想要保持神秘。

我要很酷的留下一些讓人探聽。

「我想說的都在故事裡了」,這句話總要有能派上用場的時候吧?

我其實是一個孤僻而安靜的山頂洞人,生平最怕與人互動。

我對字數非常敏感,很怕超過。

我不會聊天。

我怕讀者發現我的碎碎念有多討厭。

掰不下去了!

事實是,我根本不知道要寫啊!

很害怕地打電話去出版社詢問,得到伴隨著爽朗笑聲的回答:

「妳沒附,我們就以為妳不想寫序嘛!」然後是一句穿心而過的:「這個在別人從來都不是問題呀,我們以為妳知道要附上!」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為什麼會這麼笨,上天對我好不公平……(拭淚中)

好吧,在這裡對產生過懷疑的各位讀者大人說聲抱歉,也對勞苦功高的編輯們說聲謝謝。感謝你們大人大量,不跟一個搞不清狀況的新人計較,讓我緊急補上這一篇,以示反省。

以下,就是之前出過每一本書的序以及後記……

(字數過多,刪去一萬多字)

好的,希望大家多多指教——不!不要吐口水!不要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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