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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當他沖完澡,頂著濕漉漉的黑發走出浴室時,瞧見她似是因為累極,所以側躺在床沿睡著了。

    他一邊用毛巾擦拭著濕發,一邊繞過床尾,走到她身側。她腳踝上用毛巾包裹住的冰塊已滾到一旁,而她則是合著眼,像是睡熟了。

    也是,她搬過來後,生活作息很規律,晚上幾乎十一點前就會上床休息,沒見她熬過夜。但今晚為了等他,淋了一身濕,又跌傷自己,這樣折騰下來,現在已是凌晨近兩點,她當然累了,也困了。

    他撿起冰塊拿進浴室,再回到她身邊看看她的腳踝。

    思索了一會兒後,他取來彈性繃帶,自她腳底開始繞起,經過腳踝,往上至小腿才打住。

    她睡了,沒辦法繼續冰敷,他只好用纏繃帶的方式,繼續作壓迫性的包扎。

    處理好後,他把她的身子稍作移動,好讓她睡得舒服些。接著,他拉來被子為她覆上。

    他自衣櫃里拿出一件外套,關了燈,走到一旁的單人沙發椅上,準備就在那里暫睡一晚。

    他靠著椅背,慢慢閉上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半夢半醒間,他似乎听到她在喊他,「澤亞?」

    「……」他沉默著,以為自己出現幻听。她不是睡了?

    「澤亞?」

    直至清晰的呼喊穿透他耳膜時,他才確定真是她在喊他,「怎麼了?」

    「我會冷……」她聲音小小的,帶著一種他听不出的情緒。

    他起身,走到衣櫃前,自底層拿出一條被子,覆蓋在她身上原有的那件被子之上。「來,蓋上。快睡吧,晚安!」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後,他走回沙發椅。

    才剛落坐,**都還沒坐熱,就又听到她喊著他,「澤亞?」

    「嗯?」

    「我……還是覺得很冷。」

    很冷?怎麼會?他一點都不覺得室內冷啊。

    難道是因為淋了雨,所以她感冒了?

    他忙起身,開了燈,走到她身旁。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沒發燒。那為什麼她會覺得冷?

    「我開暖氣好了。」他按了遙控器,設定溫度後,才道︰「這樣應該就不冷了。你有事再喊我,我就在一旁。」

    他輕啄了她唇角,關上燈,回到沙發椅上。

    他沒睡著,也不敢睡,因為她連喊著兩次她好冷。

    外頭的雨勢似乎還很大,他猶能听見遠處的悶雷聲。這雨,真的夠久了。

    幾十分鐘過去,他起身,想到外面倒杯水喝時,身後再度傳來她細細的、帶著不確定的聲音。

    「澤亞,我、我真的覺得好冷……」

    他狐疑地回過身子,因她的嗓音中,揉著一種他認不清的情緒。

    她……究竟怎麼了?

    開了燈,走近她,只見她一張小臉紅得猶如熟透、正等待被采食的番茄。

    他在床沿落坐,摸了摸她的臉頰……溫溫的,真的不是發燒。那臉頰怎麼會紅成這個樣?

    低聲嘆息後,他輕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個體溫計幫你量一**溫好了。」還是小心一點好,用體溫計量量看,若真沒發燒,再問問看她還有沒有其它地方是感到不舒服的。

    起身要走,大掌卻被身後突然伸出的小手拉住。「不用體溫計,我沒發燒。我想……我覺得……」她咬著唇,頓住。

    見她一臉瑰色,欲言又止,他困惑地看著她,「你需要什麼?」

    她半掩星眸,松開了他的手。「也許……也許人的體溫會比被子更暖和。」她雙手在被子上扭擰著,粉頰的瑰色更顯深濃。

    「你……」他瞪著她。

    她眸光落在被子上頭的圖案。好半晌,只見她略移動自己身子,往床的另一側靠去,空出了一個人可躺的位子。

    就在她移動間,身上那兩件被子順著她的動作滑落,露出了她的上半身。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把身上那件浴袍脫去,僅剩下嫩綠色的內衣。她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被暈染出一圈圈的柔輝,像是被打上隻果光一樣。

    他瞪著她,卻也不能否認自己的身子因為她這副模樣,頻頻竄過一陣陣的熱意。他的呼息漸紊,左胸下的律動陡然加速。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心愛的女子就在眼前,他怎可能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望?

    已經在被窩里躺了好一會兒的她,在被子滑落後,冷空氣欺上她肌膚,在她的皮膚上留下淺淺的小疙瘩。

    「你……真的還要讓我這樣等著嗎?我們結婚好幾個月了,一直、一直都分房睡,我覺得也許、也許該同床,這樣才是夫妻啊。」她**在外的皮膚,慢慢地泛開粉紅色澤。

    他依舊瞪著她,喉間像被火焚著,渴望著什麼來滋潤他緊繃的喉。

    「澤亞,我……我真的會冷……你可以讓我取暖嗎?」她可以感受到他灼燦發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亡。那為什麼,他還沒有任何表示?

    他清了清干澀的喉嚨,低嗓輕揚,「你……你知道我若躺下,就不會只是單純的讓你取暖而已。」他可不是柳下惠。

    她目光游移著,似在做最後的決定。良久──

    輕輕的嘆息後,她倏然掀開覆在她身上的被子,只著同色系蕾絲底褲的下半身瞬間映入他眼底。霎時間,耳中竄入他逐漸明顯的呼息聲,她淡淡笑開,笑中帶抹赧意、帶抹甜。

    她雙手移至身後,欲解開內衣的扣環時,床的另一側突然陷下。

    男人的精實的身軀欺上她,手掌一並制止她解內衣的動作,他啞著嗓子低低開口︰「別脫,要,也該是由我來脫。」他壓下她的身子,吻上她的唇。

    嘖,好歹他也是個男人,脫衣服這種事,哪有讓女人主動的道理!

    他眸色變得很深濃,溫舌緊緊纏繞她的,像是要把她的靈魂也吸附在他身上一般。他深深地吻著她,兩人的身軀毫無縫隙地貼合在一起。

    「澤、澤亞?」她在他的唇移到她頸項上時,才找到機會說話。

    「嗯?」沿著脖子,他的熱唇落在她性感的鎖骨上。

    「你是不是很喜歡那種……嗯……那種眼楮大大、嘴唇翹翹厚厚、胸部很大、身高又很高的女人?」

    「……」男人的熱唇停在她鎖骨與鎖骨間,那塊凹下的肌膚上。「你怎麼會這麼問?」

    「因為……因為舒淇的長相就是我形容的樣子啊。」

    「舒淇?」男人抬起臉,雙肘撐在她身子兩側,俯視身下的她。

    「唔……」她在瞧見他赤luo的胸膛時,微微分了神。「就是很紅的那個女明星啊。」她雙腮霞色紛飛。

    「怎麼突然問起她?」他望入她迷蒙中揉著些些困惑的眼瞳。

    「我上次進來整理你房間時,在電視櫃下層看到一些光碟片,還有一些沒穿衣服的女生照片,照片中的女生都是她啊。」男人若是收藏某個女星的照片,那應該是喜歡那種類型的女人吧?

    但偏偏、偏偏她沒有翹嘟嘟的豐厚嘴唇,也沒有很大很大的胸部,身高又很普通,不知道他現在看到了她的身體,會不會失望?

    他驀然想起她說的那些是什麼東西了。

    真是糟糕,他竟然忘了自己房里有那些東西!

    但說來說去,還是要怪余欣亞那個雞婆的家伙!

    說什麼看他可憐,整日若不是待在診所和病患大眼瞪小眼,就是泡在醫學叢書、醫學雜志里,也沒見他有時間交女朋友,為了怕他「悶」出病來,所以才特地找了那些養眼的東西,要給他解解「悶」。

    他清了清喉嚨,略顯尷尬地開口,「那是欣亞的東西,放在我這里忘了拿走。」他怎麼好意思開口告訴她,說那些東西是欣亞為了他的「性福」著想,特地送給他「解悶」的呢。

    「欣亞?」她眨了眨眼。

    「是啊。之前你在酒店上班被我遇上的那一天,坐在我身旁有兩個男人,你應該有印象吧?比較沉穩的是裴亞,另一個看來比較輕浮的就是欣亞。」他翻了身,躺在她身側。

    「那……你會不會失望?」她轉向他,偎進他胸口。

    「唔?失望什麼?」

    「她的胸部,好像比我大……」

    她?誰啊?

    楞了好一會兒,余澤亞才想起她口中的「她」是指誰。

    「大不大,不重要。」他手臂環過她,將她緊擁在懷里。「你今晚……讓我非常驚喜,對我來說,這比較重要。」先是主動抱他,接著吻他,然後說了那句他等好久好久、屬于她真實情感的表白。

    「你……你也是。」她指的是他的身材。他看起來頗清瘦,但luo著的胸膛,卻又是肌理分明、勁實得很。

    他聞言,低嗓輕輕逸開笑聲,大掌不規矩地往她上半身移動。

    掌心下的肌膚嫩如玉,他喟嘆一聲,再次封住她的唇。

    就在他解開她背後那內衣的扣環之際,只見她又啟唇輕問︰「咦?楊過是誰演的?」

    「嗯?」他微愕,掌下的動作頓了頓。

    嗯……干楊過什麼事?

    「‘玉女心經’啊。那些光碟片里,有一片上面用黑筆寫著‘玉女心經’,然後還寫上舒淇主演。」

    「……」他聞言,俊臉浮現可疑的紅暈。

    「我記得‘玉女心經’是小龍女使用的招式,舒淇演女主角,那楊過是誰演的?」

    「楊過啊……」他尷尬得找不出話回應,總不好直接告訴她──舒淇主演的「玉女心經」是三級片,和神雕俠侶的玉女心經可沒有任何關連。

    楞了好半晌,他低嘆一聲,才柔聲說道︰「楊過……就我來演好了。」像是故意不給她反應似的,他舌尖在那瞬間挑開她的唇齒,密密吻住她,再不讓她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現在,可不是聊天的時候,「練功」才是實際……

    她的愛情,順序似乎不大對。

    她幾次很狼狽時,男人出手相救;接著,他對她的執拗讓她不忍,又因為需要他提供的條件來保住昀希,所以她和他結婚;跟著,她把他的脾氣、喜惡、習慣記在心里;然後,她開始想了解他不為她知的一面;最後,她把他懸在心上,愛上了他。

    人家是先愛了,再結婚;她是先結婚,才愛上他。

    她對他的愛,起步得比他晚,所以,和他有親密關系後,她開始學著怎麼和他談戀愛……真的是很怪的順序,是不?

    葉昀清拎著裝有餐盒的提袋,站在他的診所外。她看了看眼前這棟真的不像是診所的建築物,想起第一次站在這里的心境……和現在的心情對照起來,猶如天壤之別啊!

    那時的她,怎麼會想到因為當時那天真到近乎可笑的念頭,讓她認識了他,卻也因此而找到了她一直都不怎麼相信的愛情。

    愛情嗎?她笑了笑,它真的很美妙。

    拉開診所大門,在空間縈繞的還是那淡淡的香草味,混著甜藥香。

    這里,她已經很熟悉,熟到連護士小姐的名字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當她決定要和他談戀愛開始,第一步,她為他做的就是送愛心便當。

    她知道他看似不挑嘴,僅有荷包蛋要八分熟、菜色不能過油膩外,什麼食物他都吃。但其實,光是不油膩這點,外面的餐廳或小吃店就很難做到,所以他光顧的店,老是那幾家他覺得油膩程度還在他可以接受範圍內的店。

    但那畢竟還是外食,不比自己動手做的干淨、衛生,所以她現在每天中午都會送飯過來給他,偶爾會留下和他一起吃飯。

    「葉小姐,你來了啊!」坐在櫃台內的陳郁秀抬起臉來,她平日帶笑的面容,在見到葉昀清時,突然有些不安。

    葉昀清朝她點個頭,「他還在看診嗎?」

    診所的生意很好,他幾乎沒辦法在十二點整休息用午飯,時常要忙到十二點半後,才能把所有掛號的病患看完。

    「呃……」陳郁秀面露難色。「是沒病人了啦,可是啊……啊就是那個……」

    「怎麼了?」葉昀清一臉困惑。

    陳郁秀突然重重嘆一口氣,然後帶著憤慨的語氣,「余醫師有客人啦!就是那個很討人厭的白莎莉啊,你還有印象吧?不是說我要在背後說她的壞話啦,實在是我從沒見過像她這樣這麼厚臉皮的女人耶,老是自動送卜門來,還一副她是醫生娘的臉孔,也不想想人家余醫師已經有你了,還來攪什麼局啊……厚,不講不氣,愈講就愈氣!」

    沒有辦法,誰教白莎莉曾經害她被余醫師這個自家老板冷眼相待過︰再說,怎麼看也是溫和的葉小姐順眼,而且她連一點醫生娘的架子都沒有。

    葉昀清見她一臉憤恨,只覺有趣,她笑了笑,「我去看看情況好了。他們在看診間嗎?」

    「對對對,那個女人一進來就直接沖到看診間,也不想想人家正在工作,真是沒禮貌!」陳郁秀一肚子怨火。「葉小姐,我跟你說喔,你等等看到她,千萬不要給她好臉色看,這樣她才會怕你,不然啊,讓她找到機會的話,她會欺負你的啦!」

    她靜靜笑著,不表示意見,然後轉往看診間的方向。

    尚未走到看診間,她就听見他的吼聲……什麼事讓他生氣了?

    她定下腳步,站在診間門旁,靜靜等待里面的人走出。

    好半晌,就見看診間的門被用力推開,走出一名妖嬈女子,她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淚流滿面,一邊走仍不忘一邊把地板踩得咯登響,並對著跟在她身後走出診間的男人哭嚷著︰「余澤亞,你夠狠,我永遠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有本事的話,你最好婚姻幸福美滿,要不然,我一定恥笑你!」

    「我幸不幸福,這不勞你費心,至于想恥笑我……我診所的大門都會開著,隨時候教。慢走,不送了!」身著白袍的男人,瞪著前方的背影冷聲開口。

    女人,還是含蓄一點好,像這樣老追著男人跑的女人,他從來都看不上眼。雖然每個人都有表達情感的權利,但也要適可而止啊!

    像白莎莉這種老愛以他女友自居,還會對他診所的護士頤指氣使的女人,他根本沒辦法給她好臉色看。何況,他現在可是已婚身份,那能容她三不五時就來亂他!

    「澤亞,你對她好凶喔。」站在門另一側的葉昀清出聲喚他。

    他轉過身子,在看見她時,原冷凜的一張臉,登時變得柔和煦暖。

    他走近她,「今天怎麼來的?」握住她的手,走入診間。

    她喜歡走路,但最近天氣好熱,有時見她走到這里時,已是滿身汗,所以他曾要她別再在正中午時跑出來送飯給他。

    不過她很堅持,堅持這是她開始愛他的一種方式,于是,每天中午他仍是可以吃到她做的飯。

    「今天搭公車啊,你不喜歡我走路嘛。」她把他的桌子整理出一個空位,把餐盒放上。「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對那位白小姐那麼凶?」

    接過她遞來的筷子,他吞了一口白飯後,才懶懶開口︰「她白目!我老早就表明不會接受她了,她偏偏仍要這麼緊纏著我︰最讓我不能接受的是,她在我工作時間闖進來鬧。」

    「那……也不用那麼凶啊。」她想起白莎莉淚眼汪汪的模樣,再想著他發狠的樣子……會不會哪天,他也這麼凶她?

    「那種人就是該凶。」他突然抬臉看著她,表情正經,「你別去想我哪天是不是也會那樣對你,不會有那一天的。」

    她聞言,倏然紅了臉,為他話里隱藏的情意,還有被他看透的心思。

    轉了圈心思後,她又說︰「其實,如果當初是我主動追求你,而不是你先對我有情意的話,今天的你,大概也會像對她那樣的對我吧?」

    會嗎?他想了想,沒辦法給她肯定的答案。

    也許會,但或許不會,畢竟他與她之間,一開始認識的情況就與一股情人間的方式不大一樣,他沒辦法也不想去回答這種沒發生過的事。

    他夾了一口魚肉,送進她口中。「昀清,這是假設性的問題,我不想回答。」

    「哦……」她語音拖得長長的,咽下嘴中的魚肉後,才慢吞吞地說︰「本來啊,我剛剛還想問你,如果我懷孕了,你覺得會是男生還是女生呢?但沒想到你不想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她摸了摸還平坦的肚子。

    「什麼?」他瞪著她。

    「沒什麼啊。」她笑了笑。

    「……你懷孕了?」他們一直沒避孕,是有這個可能。

    他不避的原因是他想有個孩子,畢竟他身邊的親人,沒一個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若能有個孩子,他的人生才算圓滿。

    至于她……他們之間每次親密過後,她從沒提過他為何不做防護措施的事,他也干脆不主動開口。

    她面露赧色。「其實我不大確定,只是月事晚了三星期,所以我去買了驗孕棒……看起來應該是有了。」

    他聞言,略顯激動,深深吸口氣後,才又道︰「你說真的?」他眸底跳動著璀璨的輝芒。

    她望著他灼燦的眸光,心思翻轉幾圈後,輕緩掀唇︰「我們、我們每次都沒有避孕,應該假不了。」雙腮染著桃色。

    「走!」驀地,他站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要去哪?」

    「婦產科。」

    「要做什麼?」

    「去做確定的檢查。」

    ……她怔愣住。

    有、有必要這麼急著確定嗎?他難道不知道,這個時間除了他這個內科醫生要休息吃飯外,婦產科的醫生也要休息用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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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余爺爺,你好遜喔,雞腿都被你烤焦了啦!」葉昀希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唉唷,這你就不懂了,外面的雞皮就是要這樣烤得焦黑焦黑的,才有香、才有好吃!」余成衛一臉尷尬,忙找借口撇清。

    「老爹,燒烤類的東西本來就要少吃,尤其是像你手中那種烤得特別焦的,更是造成癌癥的原因之一,你手中那只雞腿就別吃了。」一旁的余澤亞以專業的醫生口吻說道。

    「別吃?」余成衛挑眉,「那不浪費了嗎?」

    「老爹,健康比較重要吧?要是怕浪費……留給欣亞好了。」余澤亞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側的男人。

    「喂喂喂,為什麼是留給我?」那名叫余欣亞的男人哇哇叫嚷著。

    「你不是愛吃雞腿?」

    「……我什麼時候愛吃雞腿了?」

    「我記得你……」

    「誰跟你……」

    大宅前方的庭院里,一群人正在笑鬧著。

    今天是中秋佳節,月圓人團圓的日子。

    余家這一大家子,每年固定有兩次聚會,除了農歷年節的除夕夜一定要聚在一起吃團圓飯之外,另一次就是中秋節了。

    今年的中秋節,余家多了三個成員──

    余澤亞剛新婚幾個月的妻子,還有她的妹妹葉昀希,以及她肚子里已確定是男生的寶寶。

    孕婦是嬌貴的,當一群人都在前方那片空地烤肉時,葉昀清只能坐在角落看著大家說笑。沒有辦法,有個醫生老公就是這樣,說什麼煙吸多了對孕婦和胎兒不好,所以為了肚子里的寶寶,她只好閑在一旁等著吃就好。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她可以看到澤亞面對他家人的另一面。

    結婚後她才知道,原來他還有五位親姊姊。

    他的親生父母在他小時候因為意外身亡,所以他和他上面五位姊姊在社會局的安排下,分別被不同的家庭收養。

    原先,她還以為他也許會因為是領養的孩子而和現在的家人關系不密切,不過幾次接觸他的家人下來,她發現他們這一家子感情真好。

    他說因為養父曾是黑道老大的關系,所以他才會想從醫,也才會精于外科手術。混黑道難免有仇家,打架是常見的事,為了照顧自己人,他的內科診所樓上,才設有外傷處理的診間,但僅限自己人。

    坦白說,若不是他提起過,她還真看不出來他那看來慈祥有趣的養父,曾經是黑道大哥。

    他還說過,他養父最重視的是情義和倫理,所以她想,他和他那幾位兄弟都能這樣出色,應該是他養父教育得好。

    她還發現,他養父對他養母很好,年紀一大把了,兩個人還常握著手去散步。于是她臆測,他對她好,應該也是受他養父母的影響。

    「小嫂子,這給你。」余欣亞端來一盤烤肉片。

    她接過盤子,笑了笑,「謝謝你。」眼前這個她該喊他小叔的人,總說她年紀比他小,所以他只喊她小嫂子,不喊大嫂。

    「啊,對了,這東西要還你的。」她把一直擱在腳邊的提袋拿給他。

    「還我?」余欣亞狐疑接下。「我不記得你曾跟我借過東西呀。」

    「不是,這是你放在澤亞房里的東西,他說你老是忘了拿回去,我正好想到,所以順便帶過來。」

    「我放在他房里的東西?」余欣亞愈听愈覺疑惑,他打開提袋,見到里頭的照片和光碟片後,俊臉略顯尷尬。「他說這是我放在他那里忘記帶回的東西?」

    「嗯,他是這麼告訴我的。」她點點頭,神色淡柔。

    此時,原都在前面烤肉的大家,全都往她這方向移動。

    「在聊什麼?」余澤亞在她身旁落坐,發現她額上覆著一層薄汗,他拿出手帕替她拭去。懷孕後,她常出汗。

    「聊、這、個!」余欣亞拿出提袋里的東西。「你跟小嫂子說,這是我放在你那里的東西?」他語音微揚。

    「……」余澤亞在見到余欣亞手中的東西時,俊顏微赧。

    「什麼東西啊?」余成衛好奇地問著。

    「爸!」葉昀清見兩老過來,忙起身。接著她又說︰「其實也沒什麼,是一個女明星的照片,和她主演的電影‘玉女心經’的光碟片。澤亞說那是欣亞忘在他房間的,所以我出門時就順便帶了過來。」

    當年,欣亞把那些東西拿給澤亞時,大家都在場,所以當葉昀清把片名說出口時,除了當年兩位當事者外,其他人莫不是抿著嘴憋笑。

    「喂!這明明是我怕你‘悶’太久所以拿給你‘解悶’用的,怎麼變成是我忘了放在你那里的東西?」余欣亞嚷著。

    「是啊,你講到重點了。當年是你拿給我的,所以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啊!」余澤亞反駁。

    「我給你了,那就是你的東西!」余欣亞咬牙。小嫂子會不會把他當成**啊?

    「是你給我的,但還是屬于你的啊!」余澤亞也不希望老婆把他當成色鬼。雖然男人看三級片很正常,但他就是不想讓她知道。因為他覺得夫妻間,若保有一些隱私,是可以因為神秘感而增加一些情趣的。

    「這位先生,你真過分耶……」

    「我說的是實話啊,你……」

    這兩個男人從小吵到大,現在還是一樣。

    余成衛的妻子笑著搖搖頭後,突然握住葉昀清的手,她古怪地盯著葉昀清隆起的肚子,「我說昀清啊,你這麼快就懷孕,是不是‘玉女心經’教了些什麼?」

    想她啊,想幫余成衛生個一兒半女,偏偏生不出來,所以後來余成衛才會領養了澤亞和裴亞、欣亞。

    為此,她和余成衛還去做了身體檢查。但報告出來,明明她的身體正常,余成衛的也沒問題,那沒道理她沒辦法懷孕啊!

    還在和余欣亞斗嘴的余澤亞可是耳尖得很,他馬上對著養母說︰「老媽,昀清听不懂那個啦,你別教壞她!」

    「哦……听不懂啊?!」余成衛的妻子楞了楞,才又喊道︰「那我說澤亞啊,你是不是都用‘玉女心經’那招來對付昀清?」

    「姊姊,‘玉女心經’是什麼?」葉昀希的稚音也加入。

    「那是神雕俠侶的小龍女,她所使用的一種武功。」葉昀清沒看過那光碟內容,至今仍以為內容是神雕俠侶的劇情。

    「噗!」余欣亞聞言,忘了繼續斗嘴,他縱聲大笑著,興味地看著余澤亞。「啊哈哈哈……請問你在‘對付’嫂子時,是扮演楊過還是那只雕?」

    余澤亞聞言,突然垮下肩。

    他、他他、他他他真的好後悔啊,早知道就直接招出那是三級片就好,弄到現在這樣被輪流調侃,真悶啊!

    夜里,他演楊過還是演那只雕,有那麼重要嗎?

    葉昀清在一旁看著被兄弟逗得哭笑不得的男人,她突然想起自己對他說過的一句話──愛情,是包了蜜的毒藥。

    那時的他,是這麼回答她的︰「我是醫生,理該回答你我有解藥,可是我卻不想這麼說。我能說的是,我只想靜靜陪著你……」

    憶起他的話,她望著他的目光變得繾綣深情,唇畔悄悄勾起一道彎弧,像滑行在幸福海洋上的一彎小船。

    後來,她在她的日記本里寫下這麼一段︰

    我以為愛情走到後來,終究都要枯死掉

    你對我的好,卻讓我無處可逃

    如果你的愛是監牢、溫柔是手銬

    我無法不往里面跳

    原來,愛是種依靠,誰都不是誰的解藥

    只求能夠靜靜相陪到老,這樣就好,就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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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以前有段日子,心髒不是太好,會莫名地加速,但絕不是因為看到帥哥或是美女所引起的,純粹是生理上的不適。

    去看心髒科時,醫師只是拿著听診器听了听,淡淡地說︰「沒听到雜音,應該沒什麼問題。」(年代久遠,只記得那醫師的意思大概是這樣。)

    他沒開藥給我,也沒要我回去復診。妙的是,沒多久,我那癥狀竟然就消失了,直到現在也沒再犯過類似的毛病。所以我想,或許是那段日子因為背負升學壓力的關系,才造成那樣的心理作用吧。

    前些時候,想起這件事,突然又想到︰只是一個冰涼的听診器,就能听出病人身體的毛病,那倘若今日我只是因為不如意而傷心,那麼醫師能從听診器里听到我的心痛,甚至是心碎聲嗎?

    于是,這個關于醫師的故事就這麼產生了。

    謝謝出版社提供這樣的平台,讓我可以發表我的作品。最後,願大家喜歡這個故事,也祝大家順心如意、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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