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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哪──」

  在最近一期的八卦週刊出版後,從展毅的辦公室爆出一聲超高音的驚呼。幸好隔音設備做得實在是不錯,否則大概整棟辦公大樓都可以聽到那聲高吼。

  「怎么會這樣?他們居然在你的別墅也駐派了狗仔隊?!」向天樂看著封面上極為模糊,但依稀看得見人影的圖片,全身紅紅燙燙。

  那……那不就是那一天,她生日、他生病,兩個人莫名其妙變身回來,親密接觸的畫面……

  他們居然也拍得到?!

  「咳咳。」展毅重重地咳了兩聲。她的身體底子實在太遜,他感冒才剛好,又染上了感冒。

  「你不覺得怎么樣嗎?」向天樂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納悶地問。

  「還好。」他巴不得把兩人的戀情昭告天下。

  「可是這上頭說妳是假借監護人之名,行誘姦之實啊!把你講得好難聽耶!」向天樂憤憤不平地。「我明明就滿十八了!」

  「沒關係。」真有意思。她居然會為他出氣。「咳咳咳。」

  「怎么你自己不計較,我反倒比你還計較?」向天樂想到這一點,心裏就更為光火。

  他怎么可以這么雲淡風輕?他應該要很憤怒的呀!

  「我計較什么?他們愛怎么寫就怎么寫──咳……我只要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就夠了。」展毅微笑地說。

  反正他終於確定她只屬於他,而且這篇報導一出來,她那些狐群狗黨應該就不敢再打電話來煩人了,他落得輕鬆,幹嘛生氣?

  「你想要的是什么?」向天樂睜大了雙眸,定定地看著他。

  「答案很簡單,自己想。」展毅輕輕地敲了她一記。「剛好可以讓妳打發無聊的時間喔。我很用心吧!」

  用心個頭啦!向天樂不悅地睨了他一眼。

  打什么啞謎嘛,真不是普通的討厭!

  話又說回來,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答案很簡單?

  是她嗎?

  是她吧?

  ※※※    ※※※    ※※※

  「喂?」看展毅開會開了好久都沒有出來,向天樂很自動地將他擺在桌上不斷震動又震動的手機拿起來。

  「展毅,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你上次在電話裏不是說你愛我的嗎?為什么要跟那個女人發生關係?」

  是那個熟悉的女人聲音。

  向天樂莫名其妙地翻了翻白眼。她什么時候跟這女人說過「我愛妳」這三個字了?!

  「為什么?我愛她,為什么不能跟她發生關係?」向天樂再直接不過地說道。

  「什么?你愛她?你一定是被她洗腦了對不對?」宋如芳憤怒地說。

  「我還被她附身了咧!」向天樂口氣不悅地回道。洗腦?她可以再扯一點。

  事實上,他們現在這種狀況,跟被對方附身也沒有什么差別就是。

  「你真的怪怪的……一定是那個下賤的女人把你帶壞了!」宋如芳恨得牙癢癢地。

  「下賤的女人?我偏偏就喜歡她下賤的樣子,怎樣?」真是的,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向天樂啐完,逕自按下結束通話鍵,對著手機猛吐舌頭。

  「毅?你怎么可以掛我電話?!」宋如芳在電話的那一頭狂叫。「我一定要給向天樂那賤女人好看!」

  ※※※    ※※※    ※※※

  「你要自已去看醫生?我陪你去吧?」看展毅要獨自出門去看醫生,向天樂關心地道。

  「咳……我自己去吧。」展毅對她露出微笑。雖然說他去的診所不會有什么閒雜人等,但是那裏細菌總是比較多,他可不想連她也跟著感冒。

  「可是……」向天樂隱隱約約就是不放心。

  「我是一個大男人怕什么?況且還有司機接送。」展毅唇邊泛著安撫的微笑。

  「可是你外表是個小女人啊。」向天樂還是免不了憂慮。

  「咳咳咳……」展毅重重咳了幾聲,露出微笑。「只是去看個病,妳擔心那么多做什么?」

  「我……」向天樂被他這樣一問,也傻了。

  「樂樂,妳很愛我吧?」展毅突如其來地欺近她,拋出這個問題讓她更是手足無措。

  「哪……哪有……」向天樂結結巴巴地,險些說不出話來。

  「若是沒有,幹嘛那么擔心我?」展毅笑得彷佛惡魔。「樂樂,妳愛我吧?.」

  「我……」向天樂回答不出這個問題,索性閃躲為快。「唉喲,你快點去看醫生啦,別煩我了?」說完,她立刻小女孩似地閃人。

  展毅望著她的背影,黑眸中蓄著滿滿的感情。

  她果然也是愛他的……

  ※※※    ※※※    ※※※

  「什么?」向天樂還在為了展毅提出來的問題害羞不已,一通電話讓她整個人差點跳起來──

  因為他實在感冒得太嚴重,所以他所有的電話都由她接,她的電話則索性一律不接,省得還要浪費唇舌解釋。

  所以,她又接到了那個神經女人的來電。

  「妳居然要人把他給綁架了?」向天樂又驚又氣,很想直接找到那個女人,然後重砍她八刀十刀。

  「是啊!我要好好教訓她!」宋如芳以為自己成功綁架了情敵,內心正高興著呢。

  「妳……」向天樂急到極點,內心很清楚來硬的只會讓這個瘋女人更走火入魔。「妳現在在哪里?我好想見妳。」

  「真的嗎?我也很想見你……可是你得先讓我教訓完這個女人,我才有空見你……」宋如芳的語聲裏有著笑意又有著心狠手辣的癡狂。

  「沒關係,妳先告訴我妳在那裏,我可以等妳。」向天樂心急如焚地道。

  「是嗎?」宋如芳頓了頓。「妳不會來救她吧?」

  「當然不會!我現在發覺我愛的其實是妳,我之前一定是被她下蠱了!」向天樂撒著謊。

  宋如芳思索了一下,終於說出了她現在的位置。

  「妳等我,我現在就過去找妳!」向天樂急急忙忙掛了電話,抓了司機就往外沖。

  老天,他不會有事吧

  ※※※    ※※※    ※※※

  心急,心急,向天樂的心急得只差沒有跳出來──

  當司機正在飆車時,她的手機還不要命地響個不停。她本來不想接,看到來電顯示是花依欣,她才接聽。

  「小欣,妳不要吵,我跟妳說,展毅被綁架了啦!」向天樂著急地對話筒嚷著。

  「展毅被綁架?」花依欣一開始是感到不可思議,後來想到展毅的體型和功夫跟以往實在差太多,要是脖子上真被架上刀或槍,不被綁走才怪。

  「他不會有事吧……我跟妳說,我認識了一個很厲害的高人,他應該可以把你們兩個變回來!」

  「是嗎?」向天樂先是興奮了一下,後來才想到能不能救出展毅都還是個未知數。

  「對啊!可是,展毅到底會不會有事啊?」

  向天樂安慰自己也安慰對方,「絕對不會有事的,我現在正要去救他。」她一定要把他救出來!

  「是嗎?那我也一起去好了。跟妳說,我還有一個救兵,就是我找到的那個男人!我找他一起過去救你們。」花依欣主動提議。

  「好。」多一個是一個。況且小欣說的那個男人似乎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也許到時候可以一顆藥就把那個瘋女人搞定。「但是不能聲張,免得打草驚蛇。」她特地囑咐。

  花依欣在電話那頭應著,「妳放心!我向來比妳還小心──」

  ※※※    ※※※    ※※※

  廢棄工廠的一角,展毅被繩索綁在樑柱上。

  重感冒讓他的精坤極度不好,然而被綁架這件事讓他不得不強撐起精神,尋找脫逃的方法。

  其實要逃走並不是很難,他的手不過是以粗麻繩綁起來而已,要是真正的他,早就把繩索扭開了。

  問題是現在他用的是向天樂的身軀,她一身細皮嫩肉又沒什么力氣,哪可能掙脫?

  他一想到若太使勁,會磨破她耶細緻的柔荑,就不想再使力了。反正依他預估,再怎么用力也掙脫不了,與其用蠻力脫困,倒不如用智取。

  他索性半瞇著眼,開始假寐。

  「就是這種楚楚可憐的樣子,才讓展毅愛上妳的吧?」宋如芳不知何時接近,冷冷狠狠地說。

  「原來是妳。」展毅被女人的聲音吵醒,抬頭一看,立刻就知曉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妳幹嘛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覺得這個女人看她的眼神,竟然與展毅別無二致。「妳以為妳是展毅嗎?」她微微一笑,搖晃著手裏的紅酒瓶子。

  「我是啊。」展毅唇畔突然浮出惡魔般的微笑。沒錯,他的確就是展毅。

  宋如芳剎那間駭了一下。這女人在說她是展毅的時候,竟然笑得好妖異……

  「妳說什么?」

  「我說,我是展毅。如果妳以為妳綁的是向天樂的話,那么,妳綁錯人了。」展毅冷冷一笑。

  「看來妳是被嚇昏了,竟然想要冒充展毅……我非給妳潑一潑冷水,讓妳清醒一下不可!」宋如芳狠狠一笑,順勢把手上的紅酒往眼前女人的頭上澆。

  「妳……」老天,一聞到酒味,他就開始頭暈,意識也愈來愈不清楚……感覺好象那一天要變回男人時的那種迷茫……

  此時此刻,正巧宋如芳的手機響起──

  「展毅來找我了。我要先到外頭去找他,妳在這裏好好地清醒清醒吧!」宋如芳丟下話,就到外頭去等地以為的情郎了。

  ※※※    ※※※    ※※※

  「樂樂……」花依欣看到外表是展毅的向天樂,本來想喚她的名字,不過想到現在情勢危急,就什么也不敢喊出聲。

  她接著聽見向天樂哀叫一聲,很痛苦地蹲到地上去,隨後又彷佛沒事般,快速地站起身子。

  「他們都沒事了,先在旁邊看吧。」東方傲將花依欣拉住,以免她太過衝動跑出去救人。

  「沒事?」花依欣不太相信地看著東方傲。

  他們……真的沒事嗎?

  ※※※    ※※※    ※※※

  「妳怎么那么傻呢?」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工廠外頭的展毅,看到宋如芳眼中的自己時,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已經變回原來的自已了。

  「啊?」這冷漠又帶著邪意的眼神,跟剛剛向天樂的眼神好象……

  「過來。」展毅勾著迷魂眼,示意宋如芳走近。「過來我懷裏。」他對宋如芳招手。

  宋如芳看到愛人,神魂俱失地步步向他走近,直接奔入他懷裏。「我好想你!毅。我就知道你愛我……」

  「不。」展毅突然將收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我不愛妳。妳怎么會傻得來惹我,還綁走我最心愛的女人呢?」

  「啊?」宋如芳一驚。「你騙我!你明明說……」

  「妳知道妳綁的人其實是我嗎?妳知道她其實是我,我其實是她嗎?妳知道現在我又變回我,她又戀回她嗎?」展毅像是繞口令般說了一大串。

  宋如芳的眼瞳急遽放大。「你在說什么?!」

  「我說,我沒空理妳。」展毅唇邊泛著邪冷的微笑,眼角已經瞥到另一個高大的男人和嬌小的女人朝自己走近。

  「你……」

  「在向天樂之前,我展毅從來沒有愛過任何女人,妳還不明白嗎?」展毅丟下宋如芳留給東方傲和花依欣解決,自己飛也似地奔到廢棄工廠裏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那些留守的人制伏,之後,以緩慢的速度走向愛人。

  一步、又一步……他特意走得很慢,唇邊凝著邪美的笑容,以柔和卻濃烈的眼神凝視著向天樂。

  「我來了……」展毅終於走到她身邊,將她身上的束縛解開,飛快地將她抱在懷裏。

  「我聽到了。」向天樂一語雙關地道。她不只聽見這一句,還有他剛剛說只愛她的那一番話語。

  雖然極為小聲,但她還是聽到了……

  「那個能救我們的人也終於回來了……」展毅親昵地將她摟得死緊,溫存地以自己的面頰磨蹭她粉嫩的容顏。

  「嗯……我有聽小欣說了。原來她說的跟你說的是同一個人?」向天樂挑高秀眉。

  「或許是吧,我沒聽她說過。」展毅薄唇泛漾著俊美的笑。「謝謝妳,謝謝妳跑來救我……」

  「哼。」向天樂忍不住在他懷裏大發嬌嗔。「別人都是英雄救美,結果你讓美女來救!你不覺得自己很遜嗎?」

  她嘴裏雖是這么嚷,心裏卻完全不是這么想。她很清楚。幸好今天臨時換了回來,不然她根本就沒辦法把他這一身功夫展現出來,有跟沒有還不是一樣。

  「是是是,我很遜……那我不要跟妳在一起了,以免讓妳也變遜,妳說怎么樣?」展毅故意逗她。

  「不要。」向天樂方才經歷一場驚嚇,現在又被他這么一激,真情流露地將他摟得死緊。「我愛你!這一輩子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你別想離開我!」

  「樂樂!」展毅激動地喊著她的名字,狂野又纏綿地吻著她。

  這是她第一次說愛他!

  想來,他是應該感謝這一樁變身事件的,若沒有這樣的事件,他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地看到她……

  謝謝她,謝謝這一切,讓他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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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在東方傲用藥之後,展毅和向天樂又回復成自己的樣子,而他們依舊走過得吵吵鬧鬧、甜甜蜜蜜……

  「為什么你當向天樂的時候就不用上學,我當向天樂的時候就要去上學?」向天樂憤憤不平地瞪著展毅。

  「妳怎么不說我無論是當展毅或向天樂都要上班,而妳當展毅的時候就不用?」展毅唇邊浮著淺笑,淡淡地反駁。

  「我當展毅的時候有上班啊!」向天樂十分不爽地哼了一聲。

  「妳是到公司裏去搗蛋吧?」展毅皮笑肉不笑。

  「喂!」向天樂非常不爽地捶他一下。「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明明就很認真──」

  講到這裏,她實在也是很心虛啦。她其實就是很認真地搗蛋,盡己所能地搞破壞……

  不過──哼,她願意跟他去上班已經很好了!

  「你怎么沒有想到如果沒有我很配合地頂替你,你的公司大概已經垮了?」向天樂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

  氣死人了,她這么會愛上這種不知恩圖報的男人?

  「妳明明就是害怕要是我的公司倒了,妳半毛零用錢也拿不到,可能會淪落為丐幫中人吧?」展毅冷笑地戳破她的詭計。

  「我……」

  糟糕,被他說中了!

  「不管啦!」向天樂索性跳到他身上去,緊緊地巴著他。「人家不要去上學啦!上學真的很無聊耶!」

  「不行!」展毅十分狠心地硬是將她從他身上拔下來。「我已經幫妳辦好複學了,等等妳就給我上學去。」

  「可是……」向天樂再度跳到他身上,用光溜溜的身子磨蹭他。「可是上學真的很無趣耶,而且人家想……人家想……」

  「向天樂!」該死的!他要開始規定她不可以裸睡!

  「人家不要去上學啦,人家想你嘛!」向天樂巴黏在他身上,噘起紅唇亂撒嬌。

  「樂樂──」他就算是一塊再結實的冰,在她這種強力黏功之下,恐怕也要溶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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