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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言情] 梅貝兒 -【邪皇的嬌妻(龍鳳呈祥之一)】《全文完》

梅貝爾 - 邪皇的嬌妻(龍鳳呈祥之一)

雖然她只是個商家千金,而且大字不識一個,
就因為她走狗屎運,曾誤打誤撞救過皇上哥哥,
所以──既然天下皇上哥哥最大,而她──不多不少,
剛好排行老二,在皇宮裏可以橫著走、趴著走,
甚至讓人抬著走都可以。瞧,現在她正搖擺的進宮,
想找皇上哥哥陪她玩──咦?他是誰啊?竟敢假扮皇上哥哥!
他以為跟皇上哥哥長得很像很像,就可以騙過聰明絕頂的她嗎?
哈哈哈,不可能!隨隨便便、青青菜菜聊個幾句,
他就洩底了,  人家皇上哥哥人緣好、脾氣好、對她特好,
而他嘴巴壞、心腸壞、對她特壞,搞了老半天,
他竟是刺客,想暗殺親親皇上哥哥!身為皇上哥哥最寵愛的人,
她當然誓死保護皇上哥哥,一命抵一命,
二話不說,她立刻束手就擒,讓他把她綁架出宮……

第一章

  幾聲“哎喲!”的慘叫打從禦花園傳出,定睛一看,就見一名年約十歲左右,頭上扎著高高的束鬟,束鬟上還點綴著請專門的工匠師父打造的珍珠發圈,五官長得豐嫩秀美,一看就知是出生富貴人家的女娃兒,她正撩高袖擺,掄起兩只小粉拳教訓著方才還在仗勢欺人的胖太監。  

  “你剛才不是很神勇,怎麼現在變得這麼窩囊了?”她最看不慣的就是以大欺小、以強欺弱之輩了,既然讓她碰上了,豈能袖手旁觀。   

  胖太監畏懼她的特殊身份,不斷求饒。“晚兒小姐,奴才不敢了。”  

  “哼!”梁晚兒不齒的冷哼一聲。  

  瑟縮在旁邊的兩名小太監見她還沒打夠,一臉驚恐的阻止她。“晚兒小姐,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她此刻是救了他們沒錯,可是以後他們更沒有好日子過了,她還是別再害他們了。  

  她不可置信的睜大眼,“我是在幫你們耶!”  

  “奴才們很感激,可是——”她幫得了他們一時,幫不了他們一世。  

  話還沒說完,一名年紀稍長的太監正好走過來。  

  “這裏發生什麼事了?”  

  梁晚兒立刻提出指控,“張公公,你來得正好,這個死胖子居然倚仗自己先進宮,欺負起新來的太監,你說,這事該怎麼處置?”  

  “有這種事?”張公公斜眼睨道。  

  胖太監趕忙磕頭討饒。“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公公救命啊!”  

  “晚兒小姐,這事讓咱家來處理。”說著,他不著痕跡的使了個眼色,要胖太監他們先行退下,改天再來跟他們算這筆賬。然後陪著笑臉問道:“請問你今天進宮有什麼事嗎?”  

  以一個平民百姓的身份,她能得到如此特殊待遇,全要歸功於三個月前,她在大街上巧遇身五分文,差點被當作吃霸王餐的無賴,而被痛毆一頓的太子殿下。  

  當時太子殿下微服偷溜出宮,身邊連個太監或侍衛都沒有,正在緊急時刻,恰好遇上自小就充滿正義感、好打抱不平的梁晚兒。  

  乍見到太子殿下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她馬上招來婢女代為付賬,解圍之後,還充當導遊,帶著頭一遭單獨出宮的太子殿下四處玩樂,兩人一見如故,從此,她便成了太子殿子身邊的小小紅人。  

  放眼整個皇宮大內,沒有人敢得罪她,因為依太子殿下喜愛她的程度,她這個商家千金極有可能成為未來太子妃,將來更有希望入主東宮。  

  由於手上握有太子殿下的禦用金牌,可以自由出入宮門,所以,只要梁晚兒閒閒沒事幹,便可以到這座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天下第一府邸隨便逛一逛,不但沒有人敢出面攔阻,還得好生招呼著,否則鐵定後悔一輩子。  

  她撒嬌地微笑扯著張公公的袖子,“當然有事了,我是來找太子哥哥玩的,他說今天要帶我參觀天牢,我已經期待好多天了,你快跟我說他在哪裏。”  

  參觀天牢?!  

  “咳、咳。”睇著她晶亮的大眼,張公公不得不清清喉嚨,“晚兒小姐,太子殿下還在書房裏聽師傅授課,恐怕不太方便見你。”  

  天!太子都這麼大了,還跟著她這小娃兒一塊胡鬧,現在連天牢都被當作觀光聖地了。  

  梁晚兒稚氣的俏臉上透著濃濃的憐憫之情,“太子哥哥真是可憐,一天到晚不是習字就是背書,不能想玩就玩、要去哪裏就去哪裏,難怪每次見面他都愁眉苦臉,換作是我,早就不幹了。”  

  隨行的婢女一把捂住她的小嘴,壓低嗓音說:“小姐,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萬一傳到皇上耳裏,可是會被砍頭的。”  

  梁晚兒不悅的抓開婢女的手,“皇帝伯伯對我很好,才捨不得砍我的頭呢!張公公,我說的對不對?”  

  張公公呵呵的陪著笑,“是啊、是啊!”皇上當然不會小氣到跟個孩子計較,況且又有太子殿下當靠山,誰敢傷她一根寒毛。  

  “晚兒小姐,那就請你在這裏稍待一會兒,太子殿下忙完就會出來見你了。”  

  “你去忙你的事,這裏我很熟,不用招呼了。”梁晚兒像趕蒼蠅似的揮了揮小手道。她最討厭有人跟在旁邊礙手礙腳的,害她不能玩得盡興。  

  “那小的就告退了。”說完,張公公便離開了禦花園。  

  梁晚兒定不下來的心思很快地被池裏的黃金錦鯉給吸引住目光,蹲下身子,才將白細小手探到水裏頭撥弄了幾下,就被大驚小怪的婢女給攔阻了。  

  “小姐,你不要太靠近了,萬一掉下去,要奴婢回去怎麼跟老爺交代?”小姐可是梁家唯一命脈,若有個三長兩短,她有百條小命也不夠賠啊!  

  “你好煩人喔!”梁晚兒皺著小小臉蛋,將她往後推了幾步,“去、去、去,離我遠一點,早知道你這麼噦嗦,我就不帶你出來了。”  

  婢女委屈的紅了眼,“人家是擔心小姐嘛!”  

  瞥見婢女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她終究於心不忍,只好站直身子,把沾溼的小手在襦裙上擦了擦,撇撇嘴嘟囔著,“不玩就不玩,真沒意思。”  

  “小姐,我們到亭子裏坐坐好了。”那裏最安全。  

  梁晚兒索然無味的走進亭子裏,把手肘抵在石桌上,兩手托住下顎,等了半天,無聊到快打起瞌睡來了。“太子哥哥好慢,他再不來,我要回去了。”  

  “小姐,太子殿下是未來的儲君,當然有很多事要忙,哪能天天陪你玩。”婢女覺得有必要提醒小主子一下。  

  梁晚兒不耐地晃著襦裙下的兩只小腳,天真的建議,“我當然知道太子哥哥以後要當皇帝,可是,當皇帝就不能隨興的玩樂,他可以不要當啊!”  

  “那可不行!太子可不是說要就要、說不要就可以不要。”婢女斂容,義正辭嚴的反駁。  

  “為什麼?”梁晚兒眨眨大眼,不解的問。  

  婢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嗯,就是……反正不行就是了。”  

  “這麼奇怪!”世上哪有人家不要,還硬要人家非當不可的道理。  

  婢女突然面有難色,支支吾吾的說:“小姐……奴婢想去茅房解手一下,你一定要在這裏等,不能亂跑喔!”  

  她撇了撇小嘴,“知道了。”  

  “小姐,你不能騙人喔!”小主子愛玩是眾所皆知的事,她不得不多加提防。  

  梁晚兒白她一眼,“好啦、好啦!你快點去。”  

  實在快要憋不住了,婢女只好提著裙擺,匆匆的跑掉了。  

  “ㄏ ——看她那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活像我常常騙人似的,有誰不知道我梁晚兒向來最講信用的,竟然小看我,哼!以後絕對不再帶她出門了。”小嘴咕噥了幾句。  

  等呀等的,她無聊得快發慌,這下連坐也坐不住,只好步下涼亭,在附近東晃晃西逛逛,霍然,眼角瞄見幾個宮女往這兒過來,紅嫣的嘴角不由得往上揚高。  

  嬌小的身子倏地藏匿在花叢中,待她們走近些,她嘬起兩片粉唇——  

  “嘰嘰……”  

  安靜的宮裏突然出現異樣的聲音,宮女們全都嚇得花容失色。  

  “哇——有老鼠。”女人的尖叫聲此起彼落。  

  甚至有人一臉驚駭的邊跳腳邊嚷著,“老鼠在哪裏?在哪裏?”  

  梁晚兒模倣得更起勁了。“嘰嘰……”  

  “啊……老鼠——”才一眨眼工夫,宮女們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梁晚兒早笑得跌坐在地。“哈哈哈……”  

  當笑聲停歇,她得意洋洋的拍去襦裙上的泥土走回亭子裏。  

  沒想到這一等,等得她快要抓狂了。  

  就在她一臉臭嘟嘟的時候,有道宛如鬼魅般的人影打從禦花園的後方經過,乍見到那人,她心中大喜,飛也似的撲了上去。  

  “太子哥哥!”小小身軀就像八爪章魚般緊緊的扒住對方不放。“你這麼快就上完課了?ㄏ ——我知道了,你蹺課了對不對?”  

  頭頂上的嗓音笑謔的問:“我為什麼要蹺課?”  

  梁晚兒從他胸口仰起小臉,童言童語的說:“當然是急著出來陪我玩了,太子哥哥,我真的好同情你喔!天天都要念書寫字,又不能說不要,哪像我每次只要拿起毛筆來,頭就開始痛,再翻起書本,就想掉眼淚,所以爹都不敢讓我碰它們,所以,我好佩服  

  你喔!”  

  那人低笑一聲。“真的嗎?”  

  “當然是了。”她表情認真的點著頭說。  

  “小東西,你叫什麼名字?”  

  她怔了一下,“太子哥哥,你生病了嗎?不然怎麼會忘記我叫梁晚兒了?”  

  “原來你叫梁晚兒,這個名字很好聽。”幽暗的黑瞳含笑的說。  

  梁晚兒歪著小腦袋瓜子瞅著對方,“太子哥哥,你今天看起來怪怪的……”  

  “你真的確定我是太子嗎?”  

  “呃?”呆愕之餘,她這才仔細看清楚對方的容貌。  

  這個少年的確和太子哥哥長得一樣英俊,那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一模一樣,連說話的聲音也很像,但是——  

  仔細一看,啊!他的眉心多了一顆殷紅的小痣。  

  這個驚人的發現讓梁晚兒張大了小口。“你……太子哥哥沒有……”  

  “注意到了吧?”有著和太子同樣容貌的少年邪邪的笑問。  

  驚慌之下,她急忙從對方身上跳下來,擺出兇巴巴的架式質問對方,“你是誰?為什麼要假冒成太子哥哥的模樣?”  

  少年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俯視著她,“你說呢?”  

  “廠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刺客對不對?”人小鬼大的梁晚兒馬上想到事情的嚴重性,指著他怒道:“你一定以為自己長得跟太子哥哥一模一樣,就可以乘機取代他當太子,嗯哼!只要有我梁晚兒在,絕對不會讓你這個刺客傷害太子哥哥的!”  

  他涼涼的問:“那你要怎麼阻止我?”  

  梁晚兒先深吸口氣,然後放聲大喊——  

  “來人!有刺客!有刺客!”  

  似乎沒料到她會使出這一招,少年馬上捂住她的小口,“小聲一點!我這趟進宮可不想讓別人看見了。”真不能小看這小東西的大嗓門。  

  梁晚兒口不能言,只能拼命睜大眼睛瞪他,再揮舞小手小腳來捶他踹他。  

  “晤……晤……唔……”  

  你這個王八蛋!臭雞蛋!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眼,今天遇到我梁晚兒算你運氣壞,她在心裏罵盡了她會說的粗話。  

  少年只覺得像被蚊子咬般,一臉促狹,“只要你不叫,我就把手移開。”  

  “嗯、嗯。”先答應他再說。  

  見她點頭,少年這才慢慢的松開手掌。  

  沒想到粱晚兒馬上尖叫,“有刺客!有——”小口又被捂住了。  

  他似笑非笑的睨著她,“你看我是不是該殺人滅口比較好?”  

  “晤唔唔……”梁晚兒驚懼的搖著頭,就算她年紀再小,也聽得懂他指的殺人滅口是什麼意思。  

  “你怕死?”他賊笑的問。  

  梁晚幾點頭如搗蒜。試問天底下有誰不怕死的,何況她又還沒玩夠,怎可以去見閻羅王爺爺呢!  

  “好,那我現在把手移開,你要是敢再叫一次,我就——”  

  他的恐嚇收到了效果,只見她又是搖頭,又是點頭,顯然已經被他嚇壞了。  

  待少年的手掌從她唇上挪了開來,她立刻滿眼懼意的閃得遠遠的。  

  “我、我告訴你喔!我不是真的怕你,而是……怕太子哥哥知道你殺了我,會把你大卸八塊,丟到河裏喂魚去——”  

  少年邪邪一笑,“那我還真要感激你才對。”  

  “不必謝我,你只要趕快離開就好了。”梁晚兒像趕蒼蠅似的急揮著手,只想把他這個大瘟神送走。  

  一雙黑眸躍動著兩簇異樣的神採。“小晚兒,我會再回來找你的!”  

  梁晚兒突然覺得怕怕的,囁嚅的問:“你、你為什麼要回來找我?”  

  “因為這個——”他冷不防俯下頭顱,在她鮮嫩可口的櫻唇上啄了一口。“這是我送給你的訂情之物,代表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說完,少年的瘦長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了。  

  “啊——”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梁晚兒驀地大叫一聲,然後朝地上連吐了好幾口口水。“呸呸呸……臟死人了!”  

  居然敢亂親本小姐,真是好大的狗膽,非要叫太子哥哥砍了他的腦袋不可。  

  聖煌四年  初夏  

  位在京城的梁府因為得到皇室的庇蔭,生意是越做越大,讓梁老爺每天眉開眼笑,光是數錢就夠他忙得昏天暗地,這些多虧了掌上明珠幼年時意外結識了太子殿下,也就是當今皇上,兩人的感情交好所賜,對於這個年近中年才盼到的女兒,梁老爺更是疼進心坎裏。  

  不過,當今天宮裏傳出一項驚天動地的消息之後,梁老爺顧不得店裏頭的生意,匆匆忙忙的衝回府裏,直奔愛女的閨房。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晚兒……爹的寶貝女兒……”  

  此時,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梁家大小姐捧著一只大型的紙鳶,和婢女從屋裏出來,見他一副快斷氣的模樣,有些烏鴉嘴的調侃著,“爹,什麼事急戍這個樣子?是不是店裏失火了?還是有人打劫?”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梁老爺沒好氣的說:“店裏一切都很好,什麼事都沒有,不要亂說話。”  

  梁晚兒聳了下肩,“哦!既然沒事,那我要出去放紙鳶了。”今天天氣不錯,又有風,是最適合放紙鳶的好日子,她已經等了好多天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玩?”他搶過紙鳶,丟給身邊的婢女,然後將愛女拉回屋裏頭,緊張兮兮的吞了下口水問:“爹剛剛聽人家說皇上要在近日立後,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她不情不願的坐下,“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這件事我早就聽皇上哥哥說過了,那又怎麼樣?”  

  “你還敢問爹怎麼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晚兒,你老實跟爹說,皇上有沒有跟你提過要接你進宮的事?”  

  “我不是有事沒事就進宮去玩了嗎?何必皇上哥哥來接我?”梁晚兒信手捻了一塊百果糕吃,不知道是裝蒜,還是聽不懂他的意思。  

  梁老爺白了她一眼,“你明知道爹要問什麼,皇上喜歡你是朝野皆知的事情,大家都以為他會召你進宮,封你一個貴妃,甚至有可能立為東宮皇後,怎麼都過了八年,皇上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是不是你們之間出了問題?”  

  她塞了滿嘴的糕餅,險些噎到,趕緊接過婢女遞來的茶水,喝上一大口,才能開口說話。“咳咳……沒有哇!我和皇上哥哥感情好得很。”  

  “難道是……皇上都沒有跟你明示或暗示過什麼?”應該不可能啊!  

  梁晚兒睜著大眼歪著螓首,想了半天,“哦!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他緊張兮兮的追問。  

  “嗯……大概是我過完十六歲生辰的時候,有天我到宮裏去  

  找皇上哥哥下棋,下到一半,皇上哥哥就問我——”  

  “他問你什麼?”梁老爺性急的插嘴問道。  

   又伸手要拿塊糕點,但整個盤子卻被梁老爺給槍走了。她隊著嘴抱怨,“爹——”  

  “把話說完再吃。”寶貝女兒沒看出來他很急嗎?  

  “說就說嘛!”梁晚兒噘了下紅唇,“皇上哥哥問我願不願意一輩子待在皇宮裏陪伴他?只要我肯點頭,就算我要當皇後,他也會想辦法讓我當。”  

  梁老爺聽了異常激動,心臟都快從喉嚨蹦出來了。  

  “天啊!這可是皇上的恩典,你這丫頭為什麼直到今天才告訴爹,那你是怎麼回答他的?”  

  “當時我就問皇上哥哥,皇後的權利是不是很大很大,任何人都要聽她的活?”  

  她又不是花癡女人,什麼都沒打聽清楚就青青菜菜的嫁了、  

  梁老爺聽了猛點頭。“然後呢?”  

  梁晚兒偏首想了想,“我記得皇上哥哥就說皇後母儀天下,執掌後宮,除了皇上以外,自然都得聽她的吩咐。”  

  “沒錯、沒錯。”梁老爺附和說。  

  她喝口茶潤潤喉,“那我又問皇上哥哥了,如果皇後想要出宮去玩,是不是隨時都可以,而且誰都不能阻攔她?”  

  “啥?”梁老爺呆了呆。  

  “當時皇上哥哥的表情就跟爹一樣,”梁晚兒噴笑一聲,乘機摸走一塊糕餅,“其實這個問題不用問也猜得到,就算當上了皇後,卻連出宮的自由也沒有,我光是用想像的就快瘋掉了,雖然我是真的很喜歡皇上哥哥,可是,只要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幾百雙眼睛在監視著,還有一大堆的宮女太監跟前跟後,我就要皇上哥哥去找別的姑娘了。”  

  聽完,梁老爺雙手捧住胸口,兩眼翻白,“你……你……居然拒絕皇上!”  

  真是家門不幸啊!他怎麼會生出這麼笨的女兒,竟然把皇後這個人人搶著要的肥缺推給別人?  

  梁晚兒一臉關切的詢問:“爹,你還好吧?”  

  “一點都不好。”他眼眶含著兩泡淚水,感嘆自己多年的夢想破碎了。“還以為這輩子能當上國丈,享受一下被人嫉妒的滋味,沒想到……嗚嗚……”  

  她偷翻了下白眼,輕拍父親的背安慰著,“爹,你別傷心了,人家不是說伴君如伴虎,萬一哪天皇上哥哥不再喜歡我,一腳把我踢進冷宮,那你這個國丈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的。”  

  梁老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你不用安慰我,反正你都拒絕他了,嗚鳴……”  

  難怪皇上會看破去愛別人,都是他這個做爹的沒把女兒教好,不能怪皇上無情無義。  

  “爹,你不要哭了嘛!”有個愛哭的爹,真是傷腦筋。  

  她越勸梁老爺越傷心,他趴在桌上哭得稀哩嘩啦,“嗚嗚……枉費爹這麼疼你、寵你,你就只顧著貪玩,也不替爹想一想,嗚……爹好命苦喔!”  

  梁晚兒被罵得好不冤枉。“我、我只是貪玩了一點……”  

  “何止一點而已,算了!你不用解釋,反正爹老了,也管不動你,嗚嗚……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爹再也不必冀望你為我們梁家爭光了。”  

  聽爹說話的口氣,活像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梁晚兒一臉無奈,“爹,你都這麼老了,卻比女人還要愛哭,要是讓別人看見,會很丟臉的耶!”  

  他哭得聲淚俱下,“嗚嗚……丟臉就丟臉……”  

  “好啦、好啦!算我怕你了,我現在就進宮去找皇上哥哥,跟他說我反悔了。”  

  她投降了。  

  梁老爺霍然抬起老淚斑斑的臉龐,“真的嗎?”  

  “不過,我可不敢保證皇上哥哥還願意要我當他的皇後喔!萬一他不要了,可不是我的錯。”梁晚兒跟他來個言明在先,免得到時他又水淹金山寺,那她可就頭大了。  

  “爹明白、爹明白。”為防夜長夢多,他火速的將愛女送至大門口,即刻命令僕人備妥軟轎。  

  “我想皇上心裏還是鐘情於你,一定會改變心意的,爹在家等你的好消息。”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放棄。  

  待梁晚兒坐進轎中,轎夫便抬起軟轎往皇宮的方向前進。  

  看來爹想當國丈想瘋了,可是現在問題是——她一點都不想當皇後。  

  “唉!”她支著下顎嘆氣。  

  來到皇宮,就像走在自家的廚房一樣熟稔,不需要有人帶路,梁晚兒就要直奔禦書房見她的皇上哥哥了。  

  幾乎看著她長大的老太監及時攔下她,“哎呀!我的晚兒小姐,皇上有旨,不準任何人進禦書房打擾,你可別亂闖呀!”  

  “張公公,我是有急事要見皇上哥哥。”其實她也很不想來。  

  張公公一臉為難,“可是……皇上現在不方便見你,有什麼急事就告訴奴才,讓奴才轉達好了。”  

  “這……”她也不方便說。  

  不期然的,禦書房內響起皇上的傳喚,“張祿!”  

  “是,皇上,奴才在這兒。”老太監誠惶誠恐的應聲進門。  

  梁晚兒在禦書房門外來回踱了好幾圈,還不見張公公出來,她等得不耐煩了,於是嘆了口大氣,“算了!改天再來好了。”  

  咕噥一聲,就準備打道回府,禦書房的門正好再度開啟。  

  “晚兒小姐,你先別走、皇上請你進去。”張公公說。  

  這下她反倒遲疑了。“皇上哥哥有空見我了?”  

  “快進去吧?”  

  她在外頭磨蹭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抬級而上,推開那兩扇尊貴的門扉,就衝著禦書房內的男人劈哩啪啦的說道。  

  “皇上哥哥,其實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如果你真的很忙的話,邵沒關係,我下次再來找你好了,我——”  

  “你怎麼樣?”戲謔的男嗓響起。  

  梁晚兒眨巴著美眸,瞪著眼前身穿龍袍的男人,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  

  “呃……”他的長相是皇上哥哥沒錯,可是,似乎又有點不太一樣。  

  邪氣的眼欣賞著她怔愕的嬌態。  

  “小晚兒,你真該打,居然忘記我了。”  

  “啊!”記憶的樞紐倣佛被啟動了,回到八年前的某天下午  ---  

  一旦認出眼前的男人,還有他眉心上那顆蘊藏著詭譎邪魅的紅痣,讓梁晚兒一雙美眸瞪得越來越大。  

  “你、你在這裏幹什麼?居然還敢偷穿皇上哥哥的龍袍——”  

  天啊!地啊!代志大條了。  

  刺客都跑到這裏來了,竟然沒有人發現!  

  她飛快的搜尋屋內,張公公明明說皇上哥哥在這裏,怎麼沒晉見人影呢?  

  該不會是……  

  腦中不禁浮現皇上哥哥被人毀屍滅跡的慘狀。  

  “你在想什麼?”男人滿眼興味的問。  

  梁晚兒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一寸寸的往門口挪移。  

  “你、你把我皇上哥哥怎麼了?”連精明的張公公都給他騙  

  了,還以為他是真的皇上,她得趕快出去求救,不然就太遲了。  

  他強忍笑意,“放心好了,他還活著。”  

  “哼!你這個刺客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冒充皇上,究竟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她氣呼呼的質問。  

  “這個當然不能告訴你了,不過,既然讓你發現我是假冒的,你打算怎麼辦?叫人來抓我嗎?”他漸漸逼近她。  

  梁晚兒見狀,不禁有了危機意識,緊張地咽了下口水,“你、你不要過來。”  

  “你不是要叫人嗎?”  

  她小臉刷白,“我——”  

  唇邊勾起一道邪氣的笑弧。“小晚兒,還記得我給你的訂情信物嗎?”  

  “晤!”梁晚兒火速的蓋住自己的小嘴,就怕他又偷襲她的唇。  

  “果然記得。”他很滿意她的反應,眼裏含著笑。  

  “大膽刺客!”她仍捂著嘴,趾高氣昂的嬌喝,只是聲音不是很清楚。“你上回亂親本小姐,我都還沒跟你算賬,今天你竟敢再次潛進宮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本小姐要讓你知道隨便假冒皇上的下場。”越講她越得意,安心的放下手。  

  墨黑的暗眸定定的盯著她。“哦——你要怎麼讓我知道?”  

  “只要我大叫一聲,就會有侍衛衝進來。”呵呵,怕了吧!這下她得意的揚高鼻子,鼻孔都快朝天了。  

  沒想到修長的手指倏地輕刮過她桃花般的面頰,“小晚兒你真的捨得我死?”  

  “你不要亂摸我啦!還有不要叫我小晚兒,嘔心死了。”梁晚兒憤怒的拍開他的毛手,嚇得往後跳開一步,“本小姐可是很嚴重的警告你喔!你要是敢再對我不規矩,我馬上就大叫,到時你就穩死了。”  

  他邪肆的挑了下眉,“只要你大叫,那皇上的小命可就真的不保了,反正我跟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不會有人發現我是冒充的,到時整個天下就是我的了。”  

  “你……你好姦詐!”她氣得講話結結巴巴,掄起小拳頭,不斷的揮動。“你、你要是敢傷害皇上哥哥,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男性嘴唇狡猾的往上一勾,帶著幾分引君入甕的意味。“其實,你若是想阻止我,也不是沒有辦法可行。”  

  她狐疑的斜睨著他,“什麼辦法?”  

  “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人。”  

  做他的女人?梁晚兒登時一臉羞惱,“你、你無恥!不要臉!”  

  “其實,你只要做了我的女人,就可以隨時隨地守在我身邊,隨時隨地監視我的行動,或許我就找不到機會下手,這樣你的皇上哥哥說不定還可以多活幾年。”他再次慫恿的說。  

  嗯,他說得挺有理的。可她還是一臉可疑的斜覷著他,“我怎麼知道你心裏是不是在打什麼歪主意?”這個男人雖然有張和皇上哥哥一樣的面孔,卻邪裏邪氣的,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他。  

  “你不信就算了,我馬上殺了他——”  

  “等一下!”梁晚兒倏地叫住他,“除非讓我親眼看見皇上哥哥平安無事,我才會相信你。”  

  她可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人家隨便說個兩句就會上當,當然要眼見為憑了。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好,你跟我來。”  

  兩人繞到禦書房後方,那是一間供皇帝批閱奏摺時稍作休憩的寢房,待她瞥見安穩躺在龍床上的男人,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落定。  

  “皇上哥哥,皇上哥哥。”連叫了兩聲,皇帝依舊沉睡未醒。她  

  焦急的轉向他問道:“你把我皇上哥哥怎麼了?”  

  他壞壞一笑,“我只是讓他吸了迷煙,兩個時辰之後自然就會醒來,現在你見到人了,總該相信我的話了。”  

  梁晚兒偷覷他一眼,深吸口氣,作勢大叫——  

  “你現在一出聲,我立刻刺穿他的心臟。”不知何時,一把劍尖已然指向皇帝的胸膛,只差一寸就沒人體內,看得她心驚膽戰,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倒抽口涼氣,頭皮發麻,明白這個刺客是玩真的。“我、我答應你就是了。”  

  為了保住皇上哥哥的小命,她只有同意了。  

  黑瞳裏閃爍著兩簇魅光。“那麼可以走了嗎?”  

  “你要走了?”嗯!算他識相。  

  他低笑一聲,“你得跟我一塊走。”  

  “現在?”梁晚兒感到手足無措,“可、可是我什麼準備都沒有。”  

  她真的要跟他走嗎?  

  “你若是想借放拖延,再想辦法求救,我現在就——”  

  梁晚兒面露驚慌,伸長雙手安撫道:“好、好,我跟你走就是了。”  

  事情的演變已經不容她再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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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待兩人從密道離開,本該昏睡不醒的皇帝陡地掀開眼瞼,慢昏吞的起身,一向形影不離的張公公迅速的蹲下,為他套上龍靴。  

  “皇上,這樣真的好嗎?”  

  皇帝淡淡一笑,“這是朕欠‘他’的。”  

  張公公仍是不解。“奴才還以為皇上十分喜愛晚兒小姐。”身為一國之君,有權要盡天下女子,豈會將自己所愛拱手讓人?  

  “朕是喜愛她,如果真要立後,晚兒永遠是第一人選。”皇帝俊逸的臉上帶著不捨和依戀,“但是朕也了解晚兒,她不適合宮裏的生活,勉強把她留下,就好像將鳥兒折翼,硬關在籠子裏,遲早有一天會逼死她的,所以,朕只能放她走。”  

  聽完,老太監恍然大悟,也深刻的體會到皇帝的用心良苦。  

  待兩人離開皇宮有一段距離,確定皇上的安全暫時無慮後,梁晚兒才收起驚惶的心情。  

  她絕不能讓刺客有機會傷害她的皇上哥哥,不然天下不但會大亂,說不定還會發動戰爭,既然她和皇上哥哥是多年的好友,她當然就有義務為他兩肋插刀、死而後已。  

  “小晚兒,你再這樣看我,我會以為你在對我眉目傳情。”軒轅彧滿眼促狹的和她調情。  

  梁晚兒火氣上升,“你眼睛有問題,我這是在瞪你。”  

  “怎麼?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不怕我了?”  

  她啐了一口,“我為什麼要怕你?剛才是你卑鄙在先,居然不要臉的用皇上哥哥的性命來威脅我,現在皇上哥哥安全無憂了,我沒有必要怕你。”  

  軒轅彧搓了搓下巴,“看來你對他倒挺忠心的。”  

  “那是當然了,別人對我好,我當然也會對他好了。”她挺起胸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如果我也對你好呢?”他頻送秋波。  

  “哼!我才不相信一個刺客說的話。”  

  他捂住胸口,邪美的臉上凈是作戲出來的傷感和無奈。“原來你對我的評價這麼差,我聽得心都碎了。”  

  梁晚兒對他的惺惺作態嗤之以鼻。“少來這一套,別以為本小姐會這麼簡單就讓你給唬了。”這人也太瞧不起她的智商了。  

  “唉!做人真是悲哀,連說真話都沒有人相信。”他長吁短嘆的說。  

  她斜睨著他,“喂——”  

  軒轅彧嘴角噙著一道若有所思的笑意,“我單名一個彧字,你可以叫我阿彧。”能這麼喚他,可是極大的恩寵。  

  “阿玉?”嬌俏的臉蛋露出嫌惡之色,“明明是個大男人,你爹娘幹嘛給你取個這麼娘娘腔的名字?”  

  了解她誤會了,他肚子裏的腸子霎時笑得打結。“小晚兒,我的彧字不是玉佩的玉,而是形容文採茂盛的彧。”  

  梁晚兒羞惱的橫他一眼,“你明明知道本小姐不識字,故意考我的是不是?哼!我看你根本是塊爛玉,好好差事不做,偏要幹什麼刺客,我真是替你爹娘丟臉,這次碰到本小姐算你運氣好,不然要是讓宮裏的禁衛軍抓到了,你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哪!”  

  “是,是。”軒轅彧姿態擺得低低的,一副受教的模樣。  

  以為克住對方了,她囂張的嗤哼,“既然你都認錯了,我就大人大量的原諒你這一次,不過,你要對天發誓,不會再進宮企圖行刺皇上了。”  

  軒轅彧收起卑微之色,“這我可沒辦法答應。”  

  “你說什麼?”  

  他佯裝出一臉沮喪,“唉!其實我也是聽命行事,身不由己。”  

  “聽誰的命令?”她著急的問。  

  “我不能說。”軒轅彧嚴肅的神情讓她信以為真。  

  梁晚兒骨碌碌的眼珠轉了一轉,“嗯……你可以不要告訴我太多,只要稍微提示一下就行了,我保證絕不會告訴別人是你說的。”  

  “你真的不會說出去?”他睨了睨她。  

  她有些惱意,“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梁晚兒向來說話算話。”  

  “好,那我只告訴你一點點——”嘻!逗她真是有趣。  

  “嗯、嗯。”梁晚兒屏住呼吸等待著。  

  軒轅彧慢慢的湊下臉,薄翹的嘴唇微啟,揚起一朵詭魅的笑。  

  不知怎麼回事,她竟被那張俊邪的笑靨給眩惑住了,怔怔的盯著他的大嘴,不由自主的吞咽一下唾沫。  

  真是奇了!既然他跟皇上哥哥容貌相同,自己應該早就看慣了,可是為什麼以前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覺得口幹舌燥呢?  

  “小晚兒,我和你的皇上哥哥,哪個比較好看?”他突兀的問道。  

  梁晚兒猛地驚跳一下,陡地面紅似火,猛揮著手啐道:“你、你幹嘛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我?去、去、去,離我遠一點!我的皇上哥哥比你好看一百倍,你們根本不能比。”  

  “是嗎?”他笑說。  

  她忙亂的微轉過頭,掩飾臉上的紅暈,“你不要想轉移話題,快點說出幕後的主使者。”  

  “可是我怕告訴你,會替你惹來殺身之禍……”軒轅彧一臉為難的瞅著她,“我怕他會殺了你。”  

  “死的人是我,你怕什麼!”雖然她也很害怕,不過為了皇上哥哥,再怕也得問個明白。  

  軒轅彧邪邪的笑睨著她,“我當然怕了,小晚兒,難道你忘了我們已經一吻定情,而且你也親口答應做我的女人,算起來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萬一你真的死了,那我該怎麼辦?”  

  她霎時板起小臉,惱火的嗔罵,“誰是你的未婚妻了?我才不承認,那個時候我不過是個剛滿十歲的孩子,所以那個吻不算數……”  

  話還未說完,她就被一股強大蠻橫的力量往上拉扯,所有的話語都融化在突如其來的索吻當中。  

  梁晚兒整個人著實呆怔住了。  

  如果八歲那年被“啄”的那一口算是親吻的話,那這次又算什麼?  

  男性的雙唇徹底的鎖住她的,靈活熟練的舌尖放肆的探入她柔膩如蜜的唇腔,勾誘藏匿在其間的粉舌,再霸道的吮住它,恣意的品嘗。  

  梁晚兒張大美眸瞪著近在眼前放大的陰柔俊顏,完全忘了反抗,所有的心思全在感覺這種火熱放縱的親呢接觸。  

  “嗯……”她被吻得全身發燙,俏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連腦子也像團漿糊,無法再正常思考。  

  待一聲嚶嚀逸出喉中,梁晚兒才完全從震撼中清醒過來。  

  她尖叫的推開他,“啊——你又偷親我!”  

  軒轅彧笑得毫無歉意,“我可沒有偷親,而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大庭廣眾?  

  當梁晚兒瞥見路人一張張曖昧驚訝的表情,她羞赧的用雙手捂住臉,恨不得挖個地洞躲起來。  

  天哪!這是老天爺在懲罰她嗎?她只是愛玩了一點,可也從沒想過把自己的清白也玩掉了,況且,她在皇城的熟人不少,這下她真的嫁不出去了啦!  

  他壞壞一笑,“你就認命嫁給我吧!”  

  梁晚兒為之氣結。“你、你——”  

  這一刻,她想拿刀將這個輕薄自己的壞蛋砍成十八段——  

  “想想你的皇上哥哥——”軒轅彧慢吞吞的說。  

  什麼意思?她怔愣住。  

  軒轅彧再度設下陷阱引她上勾,“只要你對我溫柔點,說不定我會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幕後主使人是誰。”  

  “你休想!”  

  “好吧!那我們就各走各的。”他撣了撣袍服上的無形灰塵,“反正我冒充你皇上哥哥的這兩天,已經把皇宮裏的密道摸清楚了,改天我還可以再溜進皇上的寢宮,一刀把他解決——”  

  梁晚兒小臉丕變,大聲斥喝,“不要說了我答應你就是。”皇上哥哥的性命比較重要,她這點小小的犧牲算不了什麼。  

  “很好。”軒轅彧滿意的頷首。  

  你當然好了,她在心底嘀咕,不過,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等著好了。  

  “咕嚕、咕嚕。”肚皮忽地大唱空城計,讓梁晚兒想起忙了大半天,整個早上連口水都還沒喝呢!  

  她大聲昭告。“我餓了,前面有家飯館菜色不錯,先去吃點東西,你再慢慢告訴我主、使、者、是、誰。”最後幾個字幾乎是說得咬牙切齒。  

  “給我來道荔枝白腰子、鴛鴦鰈肚、鮮蝦蹄子燴、鳳凰爬窩、蕓豆卷、琥珀鴨膀。香酥雞……呃.還有……就暫時這些好了。”  

  梁晚兒一口氣說完幾道萊名,讓飯館夥計聽得都傻了。這些可都是宮廷禦膳,而且貴得要命,他們只有兩個人,能吃得了這麼多嗎?  

  “是,小的馬上去準備。”不過,出錢的是大爺,如果有剩下的,他們就有口福了。  

  “你身上有帶銀子嗎?”軒轅彧笑問,她可是倉卒出門,不可能還帶著大筆的銀子在身上任她揮霍。  

  她很狂的橫睨他一眼,“放心好了,本小姐不會要你付錢的,看你的穿著就知道是吃人家頭路的,吃不起這頓飯菜。”不是她瞧不起窮人,而是只瞧不起他。  

  軒轅彧笑謔,“謝謝你這麼體諒我的窘境。”  

  “少來這一套!”她嬌斥,“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幕後主使者是誰了吧?”  

  他閒閒的笑,“總要等吃飽喝足——”  

  “你不要得寸進尺!”梁晚兒快氣炸了。  

  “是、是,是,別發火,我告訴你就是了,”也只有這個小東西敢這樣吼他,軒轅彧不禁莞爾。“快把耳朵洗幹凈,我要開始說了。”  

  梁晚兒怕聽漏了什麼,不自覺的將上身向前傾,美眸一眨一眨的,看得他真是心癢難搔,恨不得再次攫住她嬌軟的唇辦,嘗遍她口中的芳美。  

  男性的喉結上下滾動兩下,至今還沒有一個女人能這麼快勾起他全然的欲望,只有這個小東西……  

  “喂!你到底說是不說?”她都緊張得不敢呼吸,再這麼憋下去,她就沒氣了。  

  他粗啞的低笑,“說——”真是不解情趣。  

  “那就快點。”梁晚兒又催道。  

  軒轅彧在心中輕嘆一聲;“我不能透露太多,因為那個男人很有權勢地位,身邊的手下各個都非常厲害,因為行事邪氣難測,所以大家都管他叫‘邪皇’。”  

  “邪皇!”她愣了一下,歪著螓首喃喃自語,“嗯,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過,好耳熟喔!”  

  輕咳一聲。“你聽過是因為他就是‘穹天殿’的主人。”  

  梁晚兒失聲大叫,“穹天殿?!”  

  “噓——小聲點。”他豎起長指放在唇上,故作神秘的說。  

  她忙不迭的捂住小嘴,大眼左右張望,確定沒有人注意,才放下手,表情卻是震懾不已。  

  因為穹天殿這個響當當的名字可是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  

  它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皇族身份。  

  如果當今聖上是天下的統治者,那麼歷代穹天殿的主人便  是地下帝王,擁有絕對的生殺大權。  

  據說在五百年前,天下尚未統一,為了奪得霸權,成為一代霸王,搞得烽煙四起、民不聊生,而群雄中,又以軒轅一族最為驍  勇善戰,突出的戰技遠遠超過其他野心家,經過長久的戰爭,終究得到最後的勝利,可是軒轅一族經過了生死考驗,更加珍視生命的可貴,向往平和的生活,竟將到手的天下讓給了龍姓一族。  

  龍姓一族為了感謝軒轅一族的承讓,於是決定兩族通婚,並  在登基為帝之後,立下一道聖旨,凡軒轅一族永生永世皆能享有屬於皇室所有的尊祟和榮華,並賜一座穹天殿,生生世世受皇室庇護。  

  梁晚兒臉色微白,“你、你說的是那個‘穹天殿’?”  

  “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它可是頂港有名聲、下港尚出名,絕沒有人敢跟老天爺借膽來倣冒的。  

  這下,她說不出話來了。  

  軒轅彧打趣的問:“現在知道怕了?”  

  “可惡!”她霍然拍了下桌案,“當年明明是那個姓軒轅的把皇位讓給我皇上哥哥的曾、曾、曾、曾……祖父,現在又想把它搶回去,實在太過分了。”  

  他深有同感的點著頭,“沒錯,雖然他已經很有權勢了,不過,卻沒有因此而感到滿足,所以,才會命令我去行刺皇上,想利用我這張跟皇上一樣的臉孔,好當他的傀儡,更進一步得到天下。”  

  梁晚兒登時目瞪口呆,無法相信世上真有這麼可怕的男人。  

  “唉!現在你可知道我的難處了,如果我沒有殺了皇上,死的人就是我,自從八年前潛進宮裏被你撞見我的臉,我就不敢再貿然行事,邪皇為了這件事已經很不開心,萬一讓他知道這回我又失敗了,不曉得會不會殺了我?”他假意的垂下眼瞼,哀愁的喃道。  

  這個男人的命運還真不是普通的坎坷,就因為有張和皇上哥哥同樣的臉,就得被逼著犯下這等抄家滅族的死罪,真是有夠衰的了,梁晚兒開始對他產生一絲絲的憐憫,也對於他之前的輕薄舉動,決定再寬容一次,況且這麼重大的事讓她遇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觀。  

  她故作不在意的表示,“既然錯不在你,本小姐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我會把賬算在那個叫邪皇的男人身上。”  

  “你想做什麼?”  

  梁晚兒不耐地白他一眼,“當然是要你帶我去見他了。”  

  “這——”軒轅彧故意吊她胃口。  

  “你偷偷帶我進去,我不會告訴別人,我用性命擔保。”她說。  

  他斂眉沉思,“可是……”  

  “好啦!不要可是了,你就說我是你的未婚妻,不就沒有人會懷疑了。”她自掘墳墓的說。  

  兩排長睫半掩住眸中的詭光,軒轅彧佯作勉為其難,“這麼  說確實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但是,我又怕你會認為我是在佔你便宜。”  

  “不會啦!這是我自己提議的,怎麼會怪你呢?那就這麼說定了。”梁晚兒自以為處理得很好,心裏正暗自得意。  

  而軒轅彧則拼命抿住上揚的唇角,眼底閃著好計得逞的笑意。“好吧!不過你得聽我的安排,免得壞了大事。”  

  “沒問題。”她爽快的允諾。  

  *  *  *  

  終於可以好好祭祭五臟廟了,梁晚兒毫不扭捏作態的享受桌上的美食,她從來就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況且沒有填飽肚子,養足精神,怎麼有體力對抗敵人呢?所以,打這會兒開始,她得養精蓄銳,以備不時之需。  

  軒轅彧夾了塊香酥雞片到她的碗裏,“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萬一還是無法說服邪皇放棄稱帝的念頭,你打算怎麼辦?”  

  她白了他一眼,有點貶低的意味。“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問,當然是趕快把他的陰謀告訴皇上哥哥知道,再把他抓起來關進天牢裏,一輩子都不要放他出來,這樣看他還能怎麼造反。”  

  “那我呢?”他裝出一臉可憐相。  

  梁晚兒把下巴抬高,“只要你想辦法讓我見到邪皇,就算是將功折罪,我會求皇上哥哥免了你的死罪。”  

  他壞壞的笑說:“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死。”  

  “哼!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是看在你也是被逼的份上,不然我才不想救你,你應該該好好感謝我才對。”  

  軒轅彧低笑一聲,話中有話的道:“我保證將來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知道就好。”梁晚兒“搖擺”的說。  

  這時,位在二樓的窗外傳來一陣不小的喧嘩,讓她不由自主的往外眺望,瞥見名頗具姿色的賣花女正遭受幾個男人的騷擾,路人紛紛走避,沒人敢伸出援手,心中的正義感立刻冒出頭,仔細一看,她竟認出為首的錦袍男子的身份。  

  她忿忿的啐罵,“又是那個該死的大色狼!”  

  “他是誰?”軒轅彧隨意的瞄了一下問。  

  梁晚兒死盯著樓下,見錦袍男子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調戲良家婦女,不標掄起一只粉拳,恨不得鉚上對方的鼻梁。“他就是安樂侯戴捨郎,仗著自己是皇太後的外甥,吃喝嫖賭樣樣都來,要不是看在皇太後的面子上,皇上哥哥早就撤了他的爵位,再把他閹了當太監,省得有更多清白的姑娘被他糟蹋了。”  

  見他行為越來越齷齪,她實在無法再忍氣吞聲下去。  

  “可惡!”她破口大罵一句。  

  軒轅彧了解她正義感旺盛的個性,好意的提醒她,“他再怎麼說也是個安樂侯,要是你真的扁了他,他要是到皇太後面前告上一狀,你可佔不了多少便宜。”  

  她忽地好笑,“我是不能,但是——你可以。”  

  “我?”薄唇微張。  

  “不錯,你可以冒充皇上哥哥來教訓他。”她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等一下!”軒轅彧故意露出為難之色,“你不是不準我假冒皇上嗎?怎麼現在又要我冒充了?”  

  梁晚兒沒好氣的瞠他一眼,“你的腦子就不會轉一下彎嗎?現在是在救人,情況當然不一樣了,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冒充皇上哥哥的事說出來的。”  

  他佯作猶豫,“這……”  

  “我這是在叫你作善事耶!算是在幫你積德,你還要考慮。”她不滿的嬌喝。  

  “好吧!”軒轅彧裝作勉為其難的頷首,只有黑瞳中洩漏了濃濃的笑意。“我試試看就是了,可是萬一學不像,你可不能怪我。”  

  梁晚兒用手中拭了下唇角,“知道了,如果演不下去,我會隨時聲援你。我要下去了,你可不要讓我漏氣,否則就給我記住。”

  “嗯!我會努力的,”他抿出嚴肅的唇形,心底竊笑的說。  

  賣花女嚇白了臉,不斷的掙扎,“放開我,求求你……”  

  “哼!本侯爺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氣。”戴捨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發起狠來,“只要好好的伺候,說不定本侯爺大發慈悲,收你做詩妾,那你們一家子可就從此雞犬升天了。”  

  她“咚!”的跪下磕頭,淚如雨下,“民女已經跟人訂了親,求侯爺放了民女……民女給你磕頭。”  

  戴捨郎無視她將額頭都磕紅、磕腫了,歪著嘴角獰笑,“訂親又怎麼樣?就算你是人家的老婆,只要本侯爺看上眼,照搶不誤。”  

  身邊的家了狐假虎威的威脅著,“是啊!只要做了我們侯爺的女人,可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賣花女聽得心驚膽戰,“民女不要榮華富貴,求侯爺高抬貴手,民女一輩子會感激侯爺——”她已經聽說過許多女子被安樂侯給毀了,最後落得出家為尼,甚至投井自盡,萬萬想不到自己也難逃他的魔掌。  

  “把她帶走!”越是得不到的女人,他就越是想要。  

  “不——救命呀!”賣花女透過淚眼,焦急的望向四周的人群,希望有人能出面替她解圍,終究,她還是失望了。  

  就在戴捨郎掛著一臉勝利的得意笑容,像只驕傲的孔雀般準備打這回府,自認為正義之士的梁晚兒現身了。  

  “大色狼,你又在強搶民女了!”  

  聽見這熟悉的嬌嫩怒罵,他臉色驟然大變,“誰?!”  

  梁晚兒雙手環胸,站在石階上往下睇睨,“當然是你姑奶奶我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真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想當初他乜吃了她不少苦頭,至今餘悸猶存。  

  她雖然個子嬌小。不過氣勢可不輸他。“幸好我來了,否則就不能親眼看到你又犯了老毛病,當街搶起女人,真是丟盡你爹娘的臉,就連皇太後的面子都讓你給丟光了,要是我皇上哥哥知道,你想他會怎麼做?”  

  “你——”戴捨郎先是咬牙切齒,接著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令,“把那女人放了!”  

  家丁不明所以,“侯爺,這——”  

  “叫你放人就放人!”  

  “是。”  

  賣花女一旦獲釋,疊聲向梁晚兒道謝後,便迅速的離開了。  

  戴捨郎眼綻陰狠之色,“臭丫頭,你屢次壞了本侯爺的好事,別以為有皇上替你撐腰就狂了,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得罪我。”  

  她強忍下想吐他口水的衝動道:“放心好了,絕對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那可不一定。”哪天她要是落在他手上——他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  

  梁晚兒挑了挑精致的秀眉,“你這是在威脅我?難道你不怕我皇上哥哥?”  

  “皇上又怎麼樣?”他一副輕蔑的態度,“當今皇太後可是我嫡親的姑母,只要有她在,就是皇上也休想動我一根寒毛。”  

  “哦——是嗎?”  

  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問:“現在怕了吧?”  

  “我真的好怕喔!”梁晚兒假笑一聲,“對了,我和朋友在這家  

  飯館二樓擺了桌酒菜,不知道侯爺肯不肯賞光?”  

  以為她終究忌憚自己和皇太後的關係,戴捨郎的尾椎立即翹起來。  

  “你要是早用這種態度就好了。”他拿喬的說。  

  “那你到底上不上去?”梁晚兒不耐的問。  

  戴捨郎的姿態還擺得高高的。“上去坐坐也無妨,不過,你那個朋友恐怕不配跟本侯爺同桌而食。”  

  她狡笑一下,“沒關係,我可以叫他到隔壁桌去。”  

  “那是當然了,我可是安樂侯,普通小老百姓怎麼配和我坐在一塊,”他還擺出一副二五八萬的模樣,不知死期將至。“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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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嗒、嗒、嗒的來到二樓,梁晚兒掩住愛笑的小口,心想好戲就要上場了。  

  “哼!這種小店能端出什麼好酒好菜來,下次記得要挑好一點的,免得辱沒了本侯爺的身份。”戴捨郎嫌惡的啐道。  

  她笑得嘴角都要抽筋了。“如果有下次的話。”一次就要把他嚇破膽了,哪可能還有第二次。  

  戴捨郎一副高不可攀的狂樣,等著她引路。“位置在哪兒?”  

  “就在窗邊。”梁晚兒玉手一指,就見那兒坐個獨酌的男子,只是眼珠子忘記帶出門的戴捨郎還沒認出對方。  

  他一臉鄙夷,“還不叫你那個朋友快滾!”  

  “好啊!”梁晚兒輕快的蹦上前去,“安樂侯來了,他要你讓出位子,到別桌去坐,他背後可是有皇太後當靠山,我看你還是聽他的話比較好喔!”  

  家丁也馬上狗仗人勢,準備轟人。“沒錯!快點滾開!這個位置可是我們侯爺的,你們這些死老百姓滾到一邊涼快去。”  

  軒轅彧頭也不抬,根本不將他放在眼底。“有皇太後當靠山又怎麼樣?”  

  “你說什麼?”戴捨郎扭曲五官,推開家丁,上前叫陣,“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用這種口氣跟本侯爺說話,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你——”  

  待他看清這名死老百姓的面容,差點當場心臟衰竭而亡。  

  雖然進宮面聖的機會屆指可數,可是當皇帝的長相,他叮是印象相當深刻,絕不會錯認的。  

  “真要我讓出位置嗎?”軒轅彧陰沉的睨著他問。  

  他嘴巴張了又開、開了又張,久久發不出聲音來。  

  梁晚兒親昵的偎在軒轅彧身畔,笑吟吟的說:  “皇上哥哥,我看你還是讓位好了,免得他去向皇太後告狀,那你可就麻煩了。”  

  “皇太後又如何?”軒轅彧淡淡一曬,“你忘了朕可是一國之君。”  

  她故作一派天真的附和,  “嘿咩!皇上哥哥可是一國之君,偏偏有人老是忘記,動不動就喜歡搬出皇太後來嚇唬人。”  

  總算回過神來的戴捨郎汗流浹背的撲倒在地疊聲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開恩!”  

  “皇、皇上……”原本還耀武揚威的家丁也雙腳發軟的跪下,險些暈死過去。  

  “皇上開恩——”  

  “皇上哥哥,你都不知道,安樂侯剛剛威脅我,說總有一天要讓我知道他的厲害,還說要我替他暖床,當他的侍妾——”  

  戴捨郎心跳差點停止。“奴、奴才沒有這樣說過,皇上明查——”這死丫頭分明想害死他。  

  “你明明有說,外頭的人都可以作證,不信的話,我去問他們就知道了。”她就是不想輕易放過他。  

  他全身發抖、冷汗直流,“姑奶奶饒命啊——”  

  梁晚兒扯著軒轅彧的臂膀嬌嗔,“皇上哥哥,你都沒看見,他剛才在樓下可是猖狂得不得了,還說不把你放在限裏,說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該不該砍頭?”  

  “嗯,的確應該。”軒轅彧趁勢將她摟在懷中,由著她作戲。“那你說該怎麼辦?朕都聽你的。”  

  她眼波流轉,“真的都聽我的?”  

  軒轅彧滿眼寵溺,“當然,君無戲言。”  

  “咳。”梁晚兒假咳一聲,提醒他不要忘形,真當自己是皇上。  

  天!他的小命休矣!  “姑奶奶,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戴捨郎哭喊著上前扒住軒轅彧的大腿,哀聲告饒。  “皇上,奴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麼說,請皇上明查。”  

  梁晚兒故作不解,“你這大色狼剛剛不是還很神氣嗎?怎麼才一眨眼就變得這麼窩囊了?”  

  “你——”戴捨郎不禁老羞成怒。  

  她一臉挑釁的問:“我怎麼樣?別以為有皇太後護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皇上哥哥縱容你只是不想和皇太後撕破臉,否則你這個安樂侯早就玩完了。”  

  在皇上面前,他自然不敢過於放肆。“是、是。”  

  軒轅彧自然看得出他心中的不服,眼中進射出兩道冷芒。  

  “小晚兒,你要朕砍了他的腦袋嗎?”  

  聞盲,戴捨郎嚇得面無血色,猛磕著頭道:“皇上開恩!皇上開恩!”  

  “要是真砍了他的腦袋,恐怕皇太後那邊說不過去,不如——”說著,靈動的美眸閃動著黠意,看得戴捨郎冷汗直冒。  

  “不如怎麼樣呢?”軒轅彧促狹的問。  

  她嫣然一笑,“不如要他從這裏一路‘滾’回家去。”  

  “謝謝姑奶奶、謝謝姑奶奶。”以為她大發善心,戴捨郎松了一口大氣。  

  輕笑一聲,軒轅彧嘲謔,“不要謝得太早,她所說的‘滾’是什麼意思,你聽懂了嗎?”  

  戴捨郎嘴巴張得好大,足可以塞下一顆雞蛋了。“啊?”  

  “沒錯,我就是要你用滾的滾回家去。”梁晚兒冷笑的說;  

  “聽到了嗎?朕可是看在皇太後的份上才饒了你,否則——”說到這裏,口氣故意停頓一下,“你該明白朕的意思。”  

  他忙不迭的磕著響頭:“奴才多謝皇上不殺之恩。”  

  “好了,快滾吧廠她昂起美麗的下巴,睥睨著跪在腳邊的男人。“要是讓我知道你沒有照作的話,我皇上哥哥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是、是,奴才這就‘滾’出去。”說完,戴捨郎顧不得顏面,當真在地上翻起筋鬥,一路滾了下去,結果慘叫一聲,從木梯上跌了下去:“啊——”  

  家丁發出驚叫,“侯爺,你沒事吧?”  

  “你這死奴才閃到一邊去……哎喲!疼死我了。”  

  噗嗤!梁娩兒捧腹大笑,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哈哈哈……活該!這下他那張臉都丟盡了,看他還怎麼威風。”  

  軒轅彧睇著她笑得紅通通的小臉,“開心了吧?”  

  “當然開心了。”她笑得肚子好疼。  

  他眼光轉熾,“我這麼賣力的配合你,是不是該得到一點獎賞?”  

  梁晚兒覺得在他的注視下,雙頰漸漸發燙。“呃,你、你要什麼獎賞?”她真是沒用,心跳又加快了。  

  “一個吻如何?”  

  她為之氣結。“你想得美!”可小臉仍不禁羞紅了起來。  

  就會趁火打劫,早知道不該信任他。  

  “皇上……你真的是皇上?”飯館的掌櫃、夥計和食客一大群人全圍了上來,顫巍巍的看著他們,沒想到自己今天有幸目睹天顏。  

  “啊!”梁晚兒心中大叫不妙。  

  軒轅彧朝她挑了下的眉梢,意思倣佛在說“看你怎麼收場”。  

  不等他們承認或否認,在場的人都跪了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急得像只跳蝦。“你們……皇上今天是微服出門,你們不要大聲張揚……掌櫃的,這頓飯多少錢?”  

  掌櫃與有榮焉的表示。“既然知道是皇上大駕光臨,自是小店的榮幸,當然一律免費。”這可是活廣告,以後可以借機打響知名度,保證財源廣進。  

  “皇上,草民有冤無處訴,請皇上明查。”  

  “皇上,民婦的兒子被庸醫害死,請皇上替民婦申冤哪!”  

  “皇上——”  

  “皇上——”  

  一波波的人潮湧上二樓,逼得他們退到窗臺邊。  

  梁晚兒慌張失措的用手肘拐了下身邊的男人。“怎麼辦?快想辦法離開這裏,不然走不了了。”見他們實在可憐,真的很想幫忙,可是阿或又不是真的皇上,再假冒下去,早晚會穿幫的。  

  “我還沒過完當皇上的癮呢!”軒轅彧故意逗她,裝出意猶未盡的表情說。  

  她瞠大美眸怒瞪。  

  軒轅彧掀了掀弧形優美的嘴角,“好,走就走,不過,你可要抱緊我,否則掉下去,我可不管——”  

  話聲未落,梁晚兒便覺得自己雙腳離地,人已經躍上了窗臺。  

  “你要幹什麼?”她驚叫一聲,心想,他該不會想從這裏往下跳吧!  

  他圈住她的小蠻腰,“走!”  

  “啊——”梁晚兒緊張地閉上眼皮,不敢往下看。  


  經過一個下午的“逃難”,晚膳也隨便以幹糧果腹,梁晚兒實在累壞了,便雇了頂軟轎代步,沒多久兩人已經離開京城。  

  “天色已經暗了,不如先找間客棧休息,你不必替我省錢,雖然身上沒帶銀子,不過光我身上配戴的飾物,就夠我們花用了。”  

  就拿繡在鞋面上的一片金葉子來說,就夠他們住最好的房間,更不用說她從頭到腳算一算,少說也值得萬兩銀子的首飾珠寶。  

  跟著軟轎,安步當車的軒轅彧說:“就快到了,再忍一忍。”  

  她皺著精致的倩臉,“我可不要住破廟,或是什麼爛房子喔!”要是有老鼠或跳蚤可就慘了。  

  軒轅彧笑瞅一眼,“你可是我的未婚妻,我可捨不得委屈你住那種地方。”  

  “現在又不在穹天殿,我還不是你的未婚妻。”梁晚兒繃著臉蛋,糾正他的說法,免得他想假戲真作。  

  他唇邊的笑意詭譎,“我們總要先練習一下,要是太生疏了,反而容易讓人看出破綻來,你說是不是?”  

  梁晚兒斜覷他,雖然對他的際遇有一丁點的同情,不過,還不是完全信任他的為人,畢竟他是想行刺她皇上哥哥的刺客。  

  。你是真心想幫我?”她語帶懷疑的問。  

  “如果不是,我為什麼要冒險帶你進穹天殿,萬一讓邪皇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可是必死無疑。”他佯怒的嗔道。  

  見他一臉忿然,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錯怪他了。  

  “好嘛!我再信你這一次。”  

  “這才是我的好晚兒。”軒轅彧笑得好媚,卻無損眉眼之間的陽剛氣息。  

  嬌美的臉蛋陡地紅傃似火,很用力的瞪著他過分俊美的笑顏。  

  要不是看在他願意幫她的份上,早就給他一頓排頭吃了。  

  軒轅彧笑嘆一聲,“啊,已經到了。”  

  “在哪裏?”她心急的左右張望。  

  他遙指不遠處的高聳樓閣。“就在你的眼前。”  

  “你有沒有弄錯?”梁晚兒把頭顱仰得好高,打量這座富麗堂皇的宅子。“這是什麼地方?”  

  “蘄春園,穹天殿在京城內的別館。”  

  粱晚兒聞言,反而有些裹足不前了。“你,你是說走進這扇門之後,就是穹天殿的地盤?”  

  “沒錯,怕了?”  

  被他一激,她逞能地挺起胸,“我才不怕!不要在這兒磨蹭了,還不快去敲門。”  

  這小東西還真會使喚人,軒轅彧忖道。  

  “不用敲,自然會有人出來。”  

  果然,話聲方落,朱色門扉便自動開啟迎接。  

  率眾出門的是個長相殷實的中年漢子,他叫魏徇,是邪皇身邊的貼身侍衛。  

  “皇爺,您來了。”那恭謹的態度引起梁晚兒的疑惑。  

  微帶詫異的嫩嗓響起,“哦!原來你姓黃,而且他居然尊稱你一聲爺,還有這麼多人出來迎接,可見你在穹天殿的身份一定很高。”  

  這番話聽在魏徇等人耳中,只覺得不可思議和困惑,不得不好奇的多看她兩眼,不過,在主子未作介紹之前,他們誰也不敢多嘴。  

  “唉!”軒轅彧佯裝泛出一抹苦笑,在她耳畔低語,“雖然我是邪皇身邊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沒把任務達成,還是難逃死罪。”  

  雖然有點擔心他的下場,但她故作冷血的道:“我只關心我皇上哥哥的安危,才不管你的死活。”  

  軒轅彧嘲謔的笑了笑,“你不怕還沒進門,就先當寡婦了?”  

  “我又沒嫁你,怎麼會當寡婦!”梁晚兒沒好氣的嗔罵,“你再這樣不正經,我可要生氣了。”  

  “是、是,算我不對。”他低聲下氣的陪不是。  

  眾人的眼珠幾乎要滾下來了。  

  瞟見魏徇等人驚嚇過度的表情,軒轅彧邪魅一笑,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這位是梁姑娘,也是‘我的’未婚妻。”  

  此言一出,除了男女主角,在場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到胸口了。  

  未、未婚妻?!  

  魏徇舌頭打結了。“這,這位姑娘是……是皇爺的未婚妻?”  

  這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簡直比世界末日來到還要恐怖。  

  為什麼事前一點徵兆也投有?  

  究竟是真?是假?  

  可是出自主子親口,應該不會錯才對。  

  梁晚兒不豫的反問對方。“幹嘛?本小姐配不上他嗎?”瞧他那是什麼表情!  

  “不、不、不——”他求救的睇向主子,卻見他含笑抱胸、袖手旁觀,不由得冷汗直流。  “兩位真是郎、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她眼兒彎成了半月形,心胸寬大的饒恕他。  “這還差不多。”  

  軒轅彧淡淡的問:“房間準備好了?”  

  “是,都準備好了,兩位請。”魏徇恭敬的作揖道。  


  雖然不明白主子為何隱瞞身份,魏徇還是機靈的派了一名又聾又啞的婢女來伺候梁晚兒,免得不小心露出馬腳。  

  比手劃腳了老半天,還是問不出有關邪皇的任何一點線索,梁晚兒不禁哭喪著小臉,感到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以前她老是嫌府裏的婢女一個比一個婆媽,一個比一個 唆,整天在她耳根子旁邊碎碎念,都快把她煩死了,現在才體會出她們的好處,等回家之後,她一定要爹幫她們每個人都加薪,好感謝她們的長舌。  

  “還滿意這個房間嗎?”冷柔的男子嗓音笑問。  

  她霍然抬首,才發現那名又聾又啞的婢女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軒轅彧那張勾人心魂的俊魅面龐。  

  梁晚兒不知怎麼的心兒怦怦亂跳。“你——”  

  她又不是花癡,幹嘛每回見到他,心中小鹿就亂撞?  

  雖然他擁有一張和皇上哥哥同樣的五官,臉上的肌膚卻是光滑細致,無形中多了幾分陰媚不羈,眉梢眼底也總是輕佻冷淡,讓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不要再盯著他看了……  

  倣佛看出她內心的掙扎,軒轅彧湊近俊臉,近得隨時可以吻上她的紅唇。  

  他呵呵的低笑,“小晚兒,承認你被我迷住了並不算丟臉。”  

  “我、我才沒有。”梁晚兒猝然驚醒,面紅似火的嬌吼一聲,可是那股氣勢硬是囂張不起來。“就、就算你長得和我的皇上哥哥—樣,我也不會迷上你的。”  

  “總有一天你會的。”他冷魅的笑意讓梁晚兒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小手叉腰,“哼!你慢慢等好了。”  

  “我會等的。”說完,軒轅彧開始寬衣解帶,讓她整個人驚跳起來。  

  “你、你想幹什麼?”  

  軒轅彧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回道:“當然是睡覺了。”  

  “要睡覺回你的房間睡。”  

  他失笑的睞她一眼,“這裏就是我的房間。”  

  “呃?”梁晚兒一呆,接著下意識的想逃。“那、那我去睡別的地方好了。”  

  “你不怕我突然改變主意,再次進宮行刺?”這席話一出,果然成功的留住她的腳步。“雖然我很喜歡你,不想見你傷心流淚的模樣,但是若要跟自己的小命相比,可就很難說了。”  

  梁晚兒氣紅了美眸,手指著他斥責,“你出爾反爾!”偏偏又拿他沒轍。  

  他涼涼的說:“我這個人的毛病就是善變,隨時都有可能變卦,要是你沒盯緊我,萬一我臨時反悔——你可不能怪我。”  

  “卑鄙小人!”梁晚兒跺著腳惱恨的咒罵,“還好我沒有完全相信你,你根本比不上我的皇上哥哥。”  

  軒轅彧黑瞳內閃過一道妒意,不過,對她的唾罵仍是擺出好整以暇的態度。“隨便你怎麼說好了,現在你只要好好扮演未婚妻的角色,別忘了這裏是穹天殿的勢力範圍,什麼風吹草動,都會有人報告給邪皇知道。”  

  經過他“好意”的提醒,梁晚兒不得不稍斂怒氣。  

  “可是——”他們是假的未婚夫妻,怎麼可以睡在同一張床上?  

  他冷冷的諷笑一聲,“原來你說願意為了你的皇上哥哥作任何犧牲都是假的,那麼就算了吧!”  

  “誰說的!”梁晚兒知道沒有反悔的機會,只好妥協了。“可是,你要保證不亂來。”  

  “除非你也願意配合,否則我不會勉強。”一絲玩味的邪笑在軒轅彧唇邊勾勒出深刻的紋路。  


  側著矜貴的頎長身軀,利用曲起手肘撐著頭顱,邪惡的笑瞅著宛如嬰兒般沉睡的梁晚兒,方才還睜著美眸瞪視他,才一下子就睡著了,完全是孩子心性,微啟的小嘴還可愛的打著呼,顯然真的累壞了。  

  大掌寵溺的拂過她一頭美麗的青絲,黑瞳流連在她透著淡粉色的臉龐上,眉兒黑亮微彎,鼻子小巧挺立,尤其是那兩片如花辦般柔嫩的小嘴,總讓他嘗過還想再嘗,他在脂粉堆中攻無不克的戰績,遇到這個迷人又愛逞能的小東西之後,可就受到極大的挑戰。  

  “嘻嘻……”梁晚兒在睡夢中咯咯笑著,掛在唇邊的笑容甜美的不可思議。  

  軒轅彧的指尖劃過她的桃頰,“笑得這麼甜?小東西,你夢見什麼了?”  

  正在夢裏比賽誰放的紙鳶最高,她開心的拉扯手上的線……  

  她逸出呢喃,“皇上哥哥——”  

  聽見她連夢裏都喚著其他的男人,軒轅彧臉色一變,濃濃的醋意佔據他的心,不禁自嘲的冷笑,“沒想到我也有嫉妒別人的一天。”尤其對方還是“他”。  

  “我,我的紙鳶……那是我的——”夢裏的紙鳶被一陣狂風吹跑了,梁晚兒著急的撲上前去,想抓住它。  

  好笑的睇著梁晚兒主動投懷送抱,雖然她想抱的人不是他,軒轅彧可是盡情飽享受這飛來傃福。  

  “小晚兒,這可是你自己來抱我的喔!”  

  梁晚兒兩手抱住他,小嘴猛喊,“不準跑!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一個翻身,將她嬌盈的身子壓在身下,“好,既然我是你的,那你也是我的才對,這樣才算公平。”  

  “嗯!”她閉著美目,無意識的附和。  

  酥酥麻麻的滋味透過唇辦的廝磨,滲人她迷迷渺渺的心坎裏。  

  沒有發覺自己的唇舌宛如一道美昧大餐,正被人品嘗著……呼吸不自覺的微喘起來,原本應該蘇醒的神志再度恍惚——  

  好渴……生澀的唇舌有樣學樣的吮吸著男性大嘴,讓軒轅彧黑眸漸漸轉熾,渴望取悅她的大掌探尋著她曼妙的曲線,嘴角不禁揚起一縷屬於男人的邪惡。  

  軒轅彧中止兩人的親吻,笑睨著她在睡夢中不滿的咕噥。  

  她輕蹙眉心,“人家還要……”  

  “小東西,你真會把男人逼瘋了。”他啄著她微噘的紅唇,粗嘎的笑說。  

  為什麼沒水喝了?  

  人家的口好渴……  

  “嗯……”梁晚兒舔唇喟嘆。  

  從未被人觸碰過倣佛有螞蟻爬過似的酥癢,直鑽心窩,讓梁晚兒的身子不安分的扭擺著。“唔……不要——”  

  她被體內的熱氣給薰紅了小臉,輕輕煽動著兩排漆黑的睫毛——  

  好熱……  

  胸口也好脹……  

  “你終於醒了。”軒轅彧從她嬌裸的胸口抬起頭說。  

  梁晚兒先是錯愕的瞪著他滿眼狂肆的笑意,下一瞬間便低下螓首,發現自己衣衫淩亂,雪白的雙峰不但暴露在外,下身也莫名其妙只剩下一條褻褲,讓她大感驚駭,不由分說的掄起小拳頭就要扁人。  

  “你這個色狼!不要臉!居然趁我睡覺的時候脫人家的衣服……”  

  他一把抓住她的纖腕,呵呵低笑,“沒有你的配合,我怎麼可能脫得了你的衣服呢!其實你早就垂涎我的男色了不是嗎?”  

  “我、我才沒有。”雖然她真的迷戀他的美色,但她矢口否認,臉上浮起狼狽的紅暈,呼吸急促,她突地嬌喘一聲,“呃!”  

  “喜歡我這樣摸你嗎?”軒轅彧調情的笑問。  

  梁晚兒低聲嬌吟,她趕緊咬住下唇,努力的想要抗拒那股歡愉的快感。“不要……你再碰我……我要我皇上哥哥殺了你……”  

  “你錯了,最後誰殺了誰還不知道,想保住你皇上哥哥的小命,就得乖乖聽我的。”  

  “你這姦詐,無恥的大壞蛋!”她氣得疊聲責罵,她才不接受恐嚇。  

  “是嗎?那你是寧可保住自身的清白,也要見死不救 ?”軒轅彧俯視著她漲紅的小臉,還有怒睜的美眸,在心裏暗暗偷笑,他已經猜到結果了。  

  她“呸!”一聲,“我才不是那種不講義氣的人!”  

  “那麼就把身子給我、真正做我的女人,我保證會盡量說服邪皇放棄弒君的念頭。”他親吻著她纖美的項頸,嗓音喑啞的哄她心甘情願的與他歡合,若是別的女子,他根本不需要浪費這些力氣。  

  怎麼辦?梁晚兒心中天人交戰。  

  究竟是自己的貞操重要?還是皇上哥哥的性命要緊?  

  就算她失去處子之身,大不了一輩子不嫁人,到時愛怎麼玩都行,也沒有人會管她,萬一是皇上哥哥有個三長兩短,那代志就大條了,何況她也不想失去他,對自己來說,皇上哥哥是她最好的朋友,兩人之間已經產生深厚的感情……  

  梁晚兒有些別扭的橫睨他,“好、好吧!不過,你要保證說話算話。”  

  “我向你保證。”軒轅彧低啞的笑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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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啊——你怎麼可以摸那裏?”當男人的大掌隔著褻褲撫揉著兩股間的花縫,讓梁晚兒小臉火紅的夾緊雙腿。“我連洗澡的時候都不敢去摸了,怎麼可以隨便讓別人摸!”  

  他笑睨著她窘迫的嬌態,佯作遺憾的低喃,“真是可惜,那裏頭藏了個很大的秘密,你居然不曉得。:”  

  梁晚兒狐疑的瞪著他,“真的嗎?裏頭有什麼秘密?”她可不想被看扁了。  

  “你想知道?”他又故意吊她胃口。  

  “少 噦唆,快說!”  

  他邪邪一笑,“我比較喜歡用實際的行動來解釋。”  

  “什、什麼樣的實際行動?”梁晚兒在好奇和懼意之中徘徊。  

  又聾又啞的婢女服侍她用過了早膳,便靜靜的退出房外。  

  梁晚兒斜臥在貴妃椅上,身上的酸疼讓她氣悶,個卑劣小人居然用皇上哥哥的性命來脅迫自己就範,嗯哼!沒關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總有一天,她要從他身上討回公道。  

  甫踏進房門,軒轅彧就瞥見她鼓著兩頰,不禁失笑,“你在哼什麼?”  

  “你跑去哪裏了?”她的口氣像是在追問整夜不歸的丈夫。  

  他笑說著,硬是和她擠在貴妃椅內,“只是去辦點事。”  

  “該不會是趁我不注意,又溜進宮裏想殺我皇上哥哥吧?”梁  晚兒瞇起美眸,不善的問道。  

  軒轅彧笑睇睨著她,“我像是那種食言而肥的人嗎?”  

  “很像。”她不客氣的批評。  

  “小晚兒,你要對我有點信心。”他無視她的掙扎,將嬌小的  身子摟到自己的大腿上,眼神親昵的瞅著她,“昨晚你都把自己  給了我,既然是我的女人,我也會遵守諾言,幫你說服邪皇。”  

  梁晚兒回以一記兇悍的瞪眼,“你要是敢再騙我,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我怎麼敢騙你。”軒轅彧隨她去講,親密地咬著她細致的耳垂說。  

  她眼露湛湛精光,低頭瞪著他的魔手,“你的手在幹什麼?”  

  “當然是在疼你 !”  

  一股跟昨夜很類似的磨人快感從胸口散播開來——  

  “你,你別想——”梁晚兒模模糊糊的猜到他又想做什麼了,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走。  

  軒轅彧用另一條手臂圈住她的腰肢,牽制她逃亡的舉動。  

  “身子還會痛嗎?”她的嬌小荏弱幾乎無法容納他,想必是非常的痛,不過那種銷魂滋味,卻讓他再三回味,若不是顧及她無法承受,恐怕她到現在還下不了床。  

  他的關心令她面如火燒,扭動得更厲害。“就算會痛也是你造成的,走開啦!”這個卑鄙小人居然還有臉在她面前惺惺作態。  

  “小晚兒,你最好不要再亂動。”他將唇湊到她耳畔,曖昧的笑了笑,“萬一我又控制不住——”後面的意思自己揣想。  

  聞言,梁晚兒霎時全身僵硬,變成一尊化石。  

  “你到底想怎麼樣?”在他面前,她總是吃鱉。  

  軒轅彧斜睇著她緊繃的小臉,“我想——”  

  偷偷的吞咽下口水,她心中有些期待,不過,一下子又有些自厭。  

  你這個花癡!怎麼可以被這個外表陰柔邪美,內心卻是狡詐險惡的小人給迷住了,真是丟盡他們梁家祖宗的顏面。  

  梁晚兒板起臉,故作兇巴巴的模樣質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應該準備啟程回穹天殿了。”此話一出,果然如願的覷見梁晚兒眼中的期待消失。  

  但她抵死不承認方才有一剎那的失望。“我、我也正想這麼說。”  

  “那就好,馬車已經備妥,我們可以出發了。”他倒要看看這小東西能倔強到幾時,才肯承認受到自己吸引。  

  馬車的速度跟烏龜爬差不多。  

  梁晚兒不只一次的掀起小布簾察看,一臉不耐煩,“能不能快一點?這麼慢,要等到何時才到得了穹天殿?”  

  他斜倚在錦墊上,淡淡的挑眉,“你這麼急著想見到邪皇?”  

  “那是當然了,他一天不放棄弒帝的念頭,我皇上哥哥的性命就受到威脅,這樣我就一天睡不好覺。”  

  軒轅彧眼底流洩出一抹嘲弄,“你很喜歡他?”  

  她想也不想的回道:“那是當然了,皇上哥哥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了,這世上除了我爹,就屬他對我最好,我喜歡他也是正常的。”  

  “原來是這樣。”看來她根本還是個不懂得情字的小丫頭,分不清友情和愛情的界線。“如果我也對你很好,你會喜歡我嗎?”  

  梁晚兒先是一怔,不想承認自己開始對他有一丁點的好感,一臉正經八百的回答,“除非你不再行刺我皇上哥哥,那我就考慮要不要喜歡你。”  

  他有些忍俊不住。“真的?”  

  “我才不像你,當然說話算話了。”她驕傲揚起小下巴的說。  

  “好吧!那我也答應你,就算邪皇把利劍架在我的脖子上,逼我去行刺皇上,我就是寧死也不會去!”軒轅彧笑睇著她錯愕的小臉,“這個答案你覺得滿意嗎?”  

  她吶吶的說:“呃,當、當然滿意了。”  

  只是想到他可能會被處死,心裏忍不住怪怪的而已。  

  軒轅彧深情款款的望進她圓睜的美眸中,“為了你,我可是連命都不要,你聽了有沒有覺得很感動?”  

  她嘴硬的頂回去,不想稱他的心、如他的意,“我幹嘛要感動,像我這麼美麗又可愛的姑娘,你會喜歡我也是自然的事,這只能說你識貨。”  

  他含笑的低喃,“我的確識貨,早在八年前就看中了你。”  

  “你在嘀咕什麼東西?”她沒聽清楚,傾耳問道。  

  “沒什麼。”  

  不說就算了。梁晚兒撇開小臉,不再搭理他了。  

  不到一會兒,她便打起盹來,嬌軀一歪,倚向軒轅彧,在他暖呼呼的體溫下,睡得更沉了。  

  “看你睡得這麼安心,還敢說不信任我。”他打趣的說。  

  已經夢起周公的梁晚兒壓根沒聽見他的話,否則又要一陣嗔罵了。  

  馬車在規律的搖晃中前進。  

  “停!”  

  冷不防的,傳來尖銳的馬嘶聲,行進的速度驟然停止。  

  在劇烈晃蕩中驚醒過來的梁晚兒,睜著惺忪的睡眼,打了個毫不淑女的呵欠。“已經到了嗎?”  

  軒轅彧重新將她摟人懷中,“還沒到,你繼續睡。”  

  “既然還沒到,為什麼不走了?”  

  “你們是什麼人?”外頭響起魏徇的斥問。  

  早就警覺到有異的軒轅彧沉著的問:“怎麼回事?”  

  “啟稟皇爺,有不速之客到訪。”  

  他冷冷一笑,“這種戲碼已經好久沒出現了。”  

  梁晚兒頓時睡意全消,張大骨碌碌的黑瞳,“什麼不速之客?”  

  “大概是遇到了強盜,想攔路打劫。”他隨口敷衍的說。  

  她怒氣一揚,作勢要衝下馬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想搶劫我們,我要下去好好教訓他們。”  

  軒轅彧手長腳長的將她扯回懷裏抱穩了。“讓魏徇處理就夠了。”  

  “可是他只有一個人……”聽見外頭的打鬥聲,她不免擔憂的說。  

  他頷了下首,“說得也是,我是該下去幫幫他。”  

  “我也要跟你去。”梁晚兒不由分說的尾隨他鑽了出去,果然見到魏徇以寡敵眾,打得十分辛苦。“怎麼辦?他們的人好多喔!”  

  只聽殺手之一大喊,“他在那裏!”  

  “殺了他!”其他人跟著喊道。  

  眼看幾條殺氣騰騰的人影疾射而來,梁晚兒登時嚇得緊攥住軒轅彧的袖口,不曉得該如何應對。  

  軒轅彧俊目一瞇,將她推到身後,右手便從馬車上抽出預藏的長劍。  

  “小心點!”她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他回眸媚笑,“我會的。”  

  梁晚兒對自己的反應有些嗔惱,更氣自己幹嘛關心他的死活,可是瞥見他如行雲流水般的劍法,竟不覺得看癡了。  

  很快的,對方不要命的攻勢讓她開始心驚肉跳,就算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他們不是普通的強盜。  

  “那麼多人打他們兩個,實在太不公平了。”她咕噥兩句,倏地靈光一閃,低下頭尋找地上的石頭來充當武器,至少能幫點小忙。“哼!看姑奶奶我的厲害,打得你們滿頭包。”  

  說著說著,梁晚兒用力的扔出石頭,想擾亂他們的戰局。  

  不料,她幼稚的舉動卻引起敵人的注意。  

  “抓住她!”  

  她表情大駭,手中的石頭全掉了,本能的叫喚,“阿彧,救我!”  

  原本只是在戲耍這些不速之客的軒轅彧,聽見她的求救聲,神色一整,高大的身形飛掠過來,在電光石火之間,將他們一一斬殺。  

  “阿彧……”梁晚兒呆呆的瞪著朝她刺來的劍尖,居然不躲也不閃。  

  一具溫熱的男性胸懷火速的將她帶開。  

  梁晚兒將雪白的臉龐埋在他胸口,待她意會到自己得救了,才慢吞吞的張開眼瞼,瞅見滿地的死屍,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他們全、全都死了?”  

  大掌輕撫著她僵硬的背脊。“全都死了。”  

  魏徇覷見他鮮血淋漓的右臂,大吃一驚,“皇爺,你受傷了!”  

  “你受傷了?”她也同樣的吃驚。  

  軒轅彧額間泛著薄汗,微扯下嘴角,“我……”  

  “糟了!劍上有毒!”魏徇詫異的叫道。  

  話都還沒說完,軒轅彧便癱倒下來。  

  她失聲驚叫,“阿彧——”  

  榻上的男人即使在昏迷當中,依舊俊美得十分邪氣。  

  魏徇微微的睇了下神色蒼白的梁晚兒,有點懷疑到底誰才是傷者。“我已經讓皇爺服下了特制的解毒丹,不會有事的,請晚兒姑娘不必擔心。”  

  “我、我才沒有在擔心他。”她兀自逞能的說。  

  嘴巴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當軒轅彧倒下的那一剎那,她的心跳也跟著停擺,不過,她可是死也不會承認那是關心,只是怕萬一他真的一命嗚呼,就沒有人可以帶她去見邪皇了。  

  魏徇好心的沒有戳破她的心事。“這種小傷對皇爺來說並不算什麼,相信他很快就會清醒過來了。”  

  梁晚兒故作不在意,“這是他的報應,誰教他要行刺我皇上哥哥,所以老天爺才要懲罰他,”  

  “皇爺要行刺皇上?怎麼可能?”魏徇怔愕的問。  

  她嘟起小嘴,“怎麼會不可能,要不是被我識破,我皇上哥哥早就遭到他的毒手了,這就是做壞事的下場。”  

  魏徇聽得一頭霧水。“啥?”  

  “對了,那些壞人為什麼殺他?”  

  他的口氣模稜兩可。“呃,這……我也不太清楚。”宮廷紛爭自古皆有,實在很難跟她說得明白。  

  梁晚兒不滿意他的回答。“那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這……”有太多人選了,也很難說。  

  “有了!我知道是誰了。”她自作聰明的找出答案。  

  他小心翼翼的問:“晚兒姑娘指的是——”  

  “邪皇!”她一口咬定。  

  魏徇的下巴登時掉了下來。“邪、邪皇?”  

  “除了他還會有誰,一定是因為阿彧刺殺我皇上哥哥的任務失敗了,所以邪皇很不高興,才想殺他滅口,你說我的推論對不對?”越講梁晚兒越對邪皇的印象差到谷底。  

  “嗯、呃……”他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說。  

  梁晚兒恁是為軒轅彧打抱不平。“哼!也不想想阿彧為他出生人死,冒險進宮行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他竟在背地裏使出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我梁晚兒對天發誓,絕對要讓他好看!”  

  “晚兒姑娘,我想應該不是邪皇才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她錯誤的觀念。  

  她極度不爽的斜睨,“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我……我當然是站在皇爺這邊的。”魏徇委屈的說。  

  “這不就對了,我們要一起來唾棄那個叫邪皇的混賬東西!”她滿臉的正氣凜然,一副要和惡勢力對抗到底的模樣。  

  魏徇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清了清喉嚨,“咳咳,要是皇爺知道晚兒姑娘和他是同一國的夥伴,一定會很開心。”  

  一抹可疑的紅暈浮上梁晚兒的粉頰。“我是就事論事,誰跟他是同一國的,我可沒忘了他是幫兇,跟邪皇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是、是、是,算我說錯了。”魏徇偷笑的說。  

  梁晚兒倨傲的說:“他就交給你了,我要回房休息去了,”說完,她幾乎是奪門而出。  

  “真是有趣的小姑娘。”魏徇可以了解主子會看上她的原因。  

  驀地,床榻上響起低沉的悅耳男嗓。“我可不希望有別的男人太欣賞她。”  

  “皇爺,你醒了?”  

  軒轅彧在他的攙扶下坐直身軀,一頭披散的黑發,讓他顯得更加陰媚不羈。“早就醒了,多派幾個人守在她房外,免得一些無聊的人士去打擾她。”  

  他飛快的遞上茶水,“屬下已經命令下去了。”  

  “這次又是誰?”  

  魏徇知道主子想問什麼。“皇太後那邊近來沒有動靜,約莫是紹王爺請來的殺手,已經讓人去查了。”紹王爺是先帝的皇子之一,也是當今皇上同父異母的兄長,當年和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始終懷恨在心,直至今日,仍沒有放棄稱帝的野心,甚至企圖叛變。  

  “幸好有這些人,否則日子還真是枯燥乏味。”軒轅彧冷笑道。  

  魏徇心中雪亮。“皇爺往後有晚兒姑娘陪伴,自然不會了。”  

  想到梁晚兒數落訓斥他的表情,軒轅彧唇角揚起一縷興味盎然,“這倒是真的,等了八年,總算將她騙到手了,不過,要她乖乖的待在我身邊,恐怕還得費一番工夫才行。”  

  “所以,皇爺才故意演了這出苦肉計?”魏徇恍然大悟,否則依主子的身手,怎麼可能會輕易掛彩,想來真是用心良苦。  

  軒轅殘眉梢一挑,“你認為她不值得?”  

  “屬下不敢。”他彎腰拱手道。  

  “她,我是要定了!”  

  魏徇好生困擾的說:“晚兒姑娘,你能不能幫我去勸皇爺吃藥?”  

  “為什麼要我去?”她不解的問。  

  他嘆了口氣,用眼角偷覷梁晚兒的反應。“因為我已經勸了  

  大半天了,可是皇爺一口都不喝,再這樣下去,手臂上的傷口怎麼好得了,所以我想拜托你幫我勸勸看,說不定會有效。”  

  梁晚兒沉下小臉,“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連吃藥都要人家哄。”  

  “晚兒姑娘,拜托你了。”魏徇可憐兮兮的請托。  

  她不由得心軟了。“好吧!我幫你。”  

  魏徇忙不迭將盛著藥汁的瓷碗塞進她的小手中,“謝謝你,晚兒姑娘,來!小心燙手。”  

  一只白細小手“呀!”的推開門扉。  

  身軀慵懶的倚靠在床榻上的俊美男人正在閉目養神,只有溼薄的唇角隱隱透著詭意。“我不想喝,讓我一個人靜靜——”  

  梁晚兒一手端碗,一手叉在腰上,“看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也不怕讓人家看笑話。”  

  他佯作納悶,“怎麼是你?魏徇呢?”  

  “他說你不肯吃藥,所以拜托我來勸你。”她舀了一匙,湊到軒轅彧唇邊,“快點把藥喝了,不要以為用這種拖延的方法,就可以阻止我到穹天殿去見邪皇,我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都非去不可!”  

  軒轅彧嫌惡的覷了眼藥汁,“看起來好苦……”  

  “藥哪有不苦的,快喝!”她著惱的嬌喝。  

  他耍賴的問:“有沒有糖吃?”  

  “沒有。”  

  “那我不要吃藥。”軒轅彧把俊臉撇開,打算抗爭到底。  

  梁晚兒一臉的氣呼呼,“本小姐都親自喂你了,你還敢拿喬?”  

  “要我喝可以,不過,一口藥換一個吻。”他眨著誘惑的黑眸和她交換條件。  

  她面如火燒,“你……去死好了!”  

  “反正我這個傷是為了救你,既然你不領情,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軒轅彧沮喪的垂下眼眸,只差沒學女人咬著手巾低泣。  

  對呀!人家也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她怎麼可以見死不救,還叫他去死?真是太殘忍了,就算他再有不對,念在這點情分上,自己就委屈一點好了。  

  “好、好啦!”梁晚兒勉強同意。  

  軒轅彧黑瞳閃閃發亮,“我可沒有強迫你。”  

  “對啦、對啦!是我自願的。”她沒好氣的橫睨他,“現在可以喝了嗎?”  

  他含笑的張開嘴唇,讓她喂了口藥汁。  

  “我要吻了。”  

  梁晚兒噘高紅唇,“吻就吻嘛!我梁晚兒說到做到。”  

  他刻意放慢步調,緩緩的覆上那兩片櫻桃小口,在上面細細的舔吮。  

  “哇!”她小臉皺成一團,匆匆的推開他,“呸呸呸……好苦喔!”  

  軒轅彧笑挑了眉,“我就說很苦,你偏不信。”  

  “天啊!這是哪個蒙古大夫開的藥方子,簡直苦死人了。”如果換作是她,她寧願傷口好不了,也不要吃藥。  

  他俯近黑色的頭顱,笑得像只狐狸。“別急,這碗藥還沒喝完。”  

  “我……我——”她現在反悔了,可不可以?  

  看出她的想法,軒轅彧先下手為強。“你也跟我一樣怕喝藥對不對?”  

  梁晚兒馬上中計,很愛面子的說:“我才不怕!”  

  “那就再來。”  

  “呃……”沒辦法了,她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一口藥一個吻,別想逃走。”  

  “我才沒有要逃……哇……好苦、好苦……”  

  “再來。”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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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下床?”  

  她已經等得耐性用盡,臉色一天比一天臭,要不是看在救她的份上,早就催他盡早上路了,才不管他的傷口究竟痊愈了沒有。  

  軒轅彧裝作一臉委屈,“我也想早點恢復體力,省得有人成天給人家臉色看。”  

  “我哪有給你臉色看。”梁晚兒有些難為情的辯解,“我只是……只是擔心再拖下去,萬一邪皇又派其他的刺客去殺我皇上哥哥就槽了。”  

  他篤定的反駁,“不會的!”  

  梁晚兒一句話就給他頂了回去。“你怎麼知道不會?他連你這麼替他賣命的手下都敢殺了,他還有什麼事不敢做?虧你還對他這麼忠心耿耿,那種主子不要也罷,我看你幹脆棄暗投明,去向我皇上哥哥自首,我會替你說幾句好話的。”  

  “不行!”軒轅彧臉色一正,演得跟真的一樣。“邪皇到底對我有恩,我不能背叛他。”  

  她怒不可遏的指著他的鼻子低罵,“你幹嘛這麼死心眼一人家都要殺你了,你還這麼講義氣幹什麼?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人。”  

  “唉!這是我的命。”他嘆口氣。  

  梁晚兒忿然的跺著蓮足,“我不管你了!”  

  “你是我的未來娘子,怎麼可以不管我呢?”軒轅彧一臉促狹的鉗住她,兩只鐵臂將她緊緊的困在懷中。“起碼等我死後,多燒些紙錢給我。”  

  “誰理你呀!”她掄起粉拳捶他,“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會放鞭炮慶祝世上少了個大壞蛋……不要動手動腳的,快放手啦!”  

  他在頰上偷香,“你真的這麼狠?”  

  “把你的嘴巴移遠一點!”梁晚兒羞惱的吼道。  

  軒轅彧輕啄她的嘴角,邪惡的大掌已然揉上了嬌聳的乳房,“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體力恢復了沒有,那就陪我做做運動就知道了。”  

  她漲紅了粉臉,想將被褪下一半的衣衫穿回去,“你要運動就運動,幹嘛脫人家的衣服?”這男人的手腳真快,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才一眨眼,兜衣便被扔下床。  

  梁晚兒這下知道他所謂的運動是什麼意思。“啊——你這色鬼!”  

  “真的不想要嗎?”  

  她忍住唇邊的嬌喘,“我、我才不要……”  

  “真的?”  

  一張細致的小臉都憋紅了,小手緊緊握成了拳狀。  

  “嗯……呃……真、真的……”他分明是故意的,所以絕不能妥協。  

  軒轅彧勾唇斜睨,“真有骨氣,那麼這樣呢?”  

  他呼吸轉粗,嗓音喑啞,“要我幫你什麼?”  

  “你知道的……”梁晚兒緊皺小臉,哽咽的瞅著他的腰部下方,她明明記得上一回的情形,雖然剛開始很痛,不過慢慢就變得舒服了。“快點……”  

  “你要的是這個嗎?”  

  梁晚兒再也顧不得尊嚴,滿足的逸出嬌呼。“啊——”  

  不對!她怎麼可以輕易的屈服,這樣未免太對不起皇上哥哥了。  

  可是……這感覺好像會讓人上癮……  

  鳴……自己一定是被他帶壞了。  

  軒轅彧安坐在奢美華麗的車篷內,試著逗她開心。“怎麼不說話?是誰惹我的小晚兒生氣了?”自從那天午後,兩人再次歡愛,她倣佛在跟誰嘔氣似的,連甩都不甩他,可見得問題出在他身上。  

  “哼!”她決定跟他劃清界線。  

  他輕笑一聲,“既然你不說,那就算了。”  

  梁晚兒板起嬌俏的小臉,“我警告你,不許你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皇上哥哥,否則我跟你沒完沒了。”  

  “我們之間的什麼事?”  

  她赧紅雙頰,“就是……就是我們在床上做的運動。”  

  “為什麼不能說?”軒轅彧微瞇黑瞳,口氣霎冷,“難不成你還想當皇後,將來好母儀天下?”就算她想,他也不會同意!  

  “想不想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她只是覺得很丟臉,皇上哥哥一定會以為她跟壞人是同一國的,而對她感到失望。  

  軒轅彧冷冷一哂,“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女人。”  

  “那是為了救皇上哥哥,否則我才不要當你的女人。”梁晚兒硬是在嘴巴上不肯認輸,盡管她已經沒有像原先那麼排斥他了。“你要是敢洩漏半個字,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他聽了心裏滿不是滋味。“你這麼在乎他?”  

  “當然了。”  

  “好吧!我答應你不說。”軒轅彧暫時不逼她,因為他明白她  

  終究還是會屬於自己的,只是,要等她自己醒悟,恐怕還得多費點時間。  

  梁晚兒喜滋滋的說:“算你聰明。”  

  “到了穹天殿之後,你打算怎麼做?”  

  她一副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直接殺去找邪皇,勸他打消造反的念頭,不然我就揭發他的陰謀,止我皇上哥哥判他死罪,砍了他的腦袋。”  

  軒轅彧被她的天真打敗了。“你以為邪皇會笨得縱虎歸山,讓你去向皇上告密嗎?萬一他要殺你怎麼辦?”  

  “呃……”對喔!她一時詞窮。“你……可以保護我啊!”  

  他狐疑的挑了挑眉,“我為什麼要保護你?”  

  梁晚兒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你剛才不是還說我是你的女人嗎?”  

  “可是,你又不承認。”他很不給面子吐她的槽。  

  她氣鼓兩頰,“你是男人耶!就該寬宏大量,幹嘛這麼小氣跟人家計較?保護找一下會死啊!”  

  “當然會死了,萬一邪皇一氣之下也要殺我,那我不是慘了。”他就是故意跟她唱反調。  

  “你……你真是沒用!”梁晚兒為之氣結。  

  軒轅彧哀嘆一聲,“不是我沒用,只是還不想這麼早死。”  

  “哼!算了,我不拜托你了。”  

  他甲臉的訝異,“你剛才那種態度是在拜托我嗎?”  

  粱晚兒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我、我不要跟你說話了!”  

  “真的生氣了?”軒轅彧戲謔的問。  

  “哼!”尖尖的下巴刻意抬高。  

  他親昵的張臂擁住她,“好嘛!如果邪皇真的要殺你,我一定會拼死保護你就是了,不要生氣了,這樣很醜喔!”  

  “是你不對,還敢嫌我醜!”他這可是犯了所有女人的大忌。  

  軒轅彧趕忙撈起笑臉賠罪。“是,是、是,是我說錯了。”  

  在他好聲好氣的道歉下,她才怒火稍霽。“可是,萬一連你也保護不了我怎麼辦?穹天殿裏高手如雲,你一個人絕對打不過他們……”  

  “要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到黃泉底下做對陰問夫妻。”他嘴甜的笑說。  

  她白他一眼,“呸、呸、呸!凈說些不吉利的話,我的意思是說,如果真的打不過,我們就趕緊腳底抹油,先落跑再說。”  

  軒轅彧面有難色。“這樣不是很難看嗎?”  

  “先保命要緊,管他難不難看。”梁晚兒又丟給他一顆大白跟。“等我們逃了出來,嗯哼!就輪到他遭殃了,我絕對要皇上哥哥替我報仇。”  

  他難掩醋意的口吻,“說來說去,都是你的皇上哥哥,他有什麼好?”  

  提起她的皇上哥哥,梁晚兒不禁滿口的誇讚。“大家都說我皇上哥哥仁德、睿智,是個難得的好皇帝,你和他除了面貌相似,有哪一點比得上他?”  

  “唉!我是比不上他,老天爺真是不公平。”他自艾自憐的說。  

  瞧他垂頭喪氣的,她忍不住拍了拍軒轅彧的肩頭,安撫他受創的心靈。“好了,你也不要灰心,只要你肯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也可以成為一個好人。”  

  軒轅彧自嘲,“真是謝謝你的安慰。”  

  “不客氣。”梁晚兒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件大好事一樣的開心。  

  “皇爺回來了!”  

  整個穹天殿為了這個振奮的消息而動了起來。  

  梁晚兒打量這座藏身在茂密森林中的雄偉殿堂,巍峨的氣勢可一點也不輸紿富麗堂皇的皇宮大內,可是,想到那個壞蛋邪皇就住在這裏,對它的好感硬是打了折扣,心中冒起無數不滿的泡泡。  

  “哼!已經有這麼好的地方可以住,他居然還這麼貪心,妄想搶走我皇上哥哥的龍椅,相信老天爺會懲罰他的。”她不平的嘟囔著。  

  走在廊廡下,就見太監宮女一一向他們下跪行禮,讓她臉上的疑惑更深,這些當然沒逃過軒轅彧的眼底。  

  “因為我幫邪皇立下不少汗馬功勞,身份自然比別人高了,他們向我跪拜也是應該的。”他輕描淡寫的說。  

  她滿臉狐疑,“是這樣的嗎?”  

  “你不是很清楚我的身份,我犯不著騙你。”軒轅彧輕易的堵住她的嘴。  

  梁晚兒自然信了。“哼!諒你也不敢。”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就先住在靈薇宮,等我先探過邪皇的口氣,再作打算,免得打草驚蛇。”  

  她沒有異議。“這樣也好。”  

  “晚點我再去看你。”  

  “要是邪皇還不肯死心,你要快點來告訴我。”她現在只擔心皇上哥哥的安危。  

  軒轅彧瞅著她正經嚴肅的小臉,還真嫉妒那個跟他有張同樣臉孔的男人。“好,我保證,行了吧?”  

  “嗯。”梁晚兒頷下螓首,脫口而出。“那你也要小心點。”  

  他邪邪一哂,“衝著你這這話,我不會有事的,”  

  梁晚兒倏地面泛紅霞,極力否認。“你不要誤會,我是怕你死了,就沒有人可以幫我了,才不是在關心你。”  

  瞥見軒轅彧一徑的笑睨,讓她又羞又窘。  

  “我等你的消息。”扔下一句話,就狼狽的跟著領路的宮女走了。   

  紫霄宮  

  修長健美的男體泡在巨大的浴池中,舒展著疲憊的筋骨。  

  “啟稟皇爺,晚兒姑娘已經安頓妥當了。”魏徇在池畔躬身說道。  

  他微掀詭魅的黑眸,大掌往潮溼的俊臉上抹了一把,“要人看好她,別讓她到處亂跑。”他太了解她好動的個性,她絕不會乖乖的待在靈薇宮。  

  “是。還有紹王爺那邊的眼線已經有了回報。”  

  重新掩上精銳的眸光,看起來慵懶而無害。  

  “說下去。”  

  魏徇繼續陳述獲得的報告結果。“據說近日皇太後的風體微恙,紹王爺還曾多次進宮請安,並請來各地的名醫,還四處搜集珍貴的藥材。”  

  “呵。”軒轅彧哼笑一聲,“他何時變得這麼孝順了?要是對自己的母親也能這樣,相信靜貴妃在九泉之下死也瞑目了,不過……皇太後這病也來得太巧了,究竟是真是假還有待商榷。”  

  他明白主子的意思。“屬下會再讓人去查。”  

  “無論是真是假,都有可能是一個掩入耳目的幌子,這兩派人馬一旦聯合起來,叮就有熱鬧看了。”軒轅彧嘲弄的低笑,“這樣也好,一次把他們解決,省得浪費時間。”  

  此時,一名小太監彎身進來,“啟稟皇爺,弋王爺來了。”  

  “時間算得真準,我才回來他就到了。”唇邊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痕。“請他到竹軒等候。”  

  說完,便嘩啦啦的從池中直起身來,袒露出一具剛柔井濟的  

  男性軀體,幾名隨侍的太監馬上為他擦拭、著裝,套上昂貴的織錦緞袍,布料上紫色的百獸圖紋,益發凸顯出他雍容神秘的氣質。  

  鬼鬼祟祟的小人兒翻過窗子,一溜煙的跑出靈薇宮。  

  “嗯哼!想關住本小姐還早得很。”梁晚兒對自己的脫逃功夫沾沾自喜,以為派幾個宮女把守,就可以困住她,簡直太瞧不起人了。  

  她壓低身形,鬼頭鬼腦的探查路線。  

  可惡!那個臭阿彧去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而那些宮女的嘴巴就像蚌殼似的,怎麼也敲不開,教她如何打探邪皇經常出入的所在?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幹脆自己來找比較快,反正這座穹天殿再大,也大不過皇宮,就不信連個人都找不到。  

  起初梁晚兒還有些閃閃躲躲,不過轉念又想,她可是正大光明的進來,幹嘛像個小偷一樣偷偷摸摸的,於是挺起胸脯,給他走得理直氣壯,萬一頁的有人問起,就全推給阿彧好了。  

  梁晚兒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聰明了,洋洋得意之餘,腳步也跟著輕快了,就算遇到人,就先露出甜美的笑容,讓對方不會起疑,再繼續尋人,但是經過一炷香的時間後,她的腳步漸漸沉重了。  

  “打聽了老半天,也只知道邪皇住在紫霄宮,可是到底在哪裏呢?為什麼他和皇上哥哥一樣,都喜歡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裏頭,要找個人很累耶,都不曉得要體諒別人一下。”  

  就在這當口,粱晚兒居然覷見了不該在這裏出現的人影。  

  “咦?”她發出驚疑不定的聲響。  

  那不是……  

  梁晚兒本能的捂住小口,蹬圓了眼,一眨也不眨的瞅著就離她不到十尺遠的男人,他正從一扇門後出來,後頭還跟著侍衛,她還記得每回見到這個外表嚴酷沉鬱的男人,就覺得他很不好相處,所以,甚少和他打交道。  

  不會錯的,這個男人是弋王龍震炎。  

  可是,他為什麼會到這裏來?  

  難道是來找邪皇……  

  “啊!”梁晚兒驚呼一聲,“莫非他和邪皇暗中勾結,想要對皇上哥哥不利?可是也不對呀!他和皇上哥哥是堂兄弟,兩人感情向來很好……不過,這也很難說,萬一他是假裝和皇上哥哥好,然後在背地裏陷害他——”  

  她越想越是恐怖,幾乎不敢再往下想。  

  怎麼辦?她得趕緊跟皇上哥哥通風報信,免得太遲了。  

  “對,先找到阿彧!”目前只有依靠他了。  

  一個低沉含笑的嗓音在耳際響起。  

  “找我做什麼?”  

  梁晚兒整個人驚跳起來。“嚇!”  

  “幹嘛嚇成這樣?難不成是作賊心虛?”  

  睞見軒轅彧那張揶榆的俊臉,小臉倏地漲成血紅色。“我又沒做壞事,幹嘛心虛?我看心虛的人是你才對。”  

  他一臉願聞其詳的表情。“我?”  

  “沒錯,我問你,弋王爺為什麼會來這兒?是不是他和邪皇在密謀什麼,想害我皇上哥哥?”她為這可能性心驚不已。  

  軒轅彧不禁失笑,“小晚兒,你的聯想力也太豐富了。”說她心無城府,偏又愛胡思亂想,老把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想歪。  

  “不然他來做什麼?”她非問出答案不可。  

  他撫了撫下巴,詭異的笑著,“他是遇到一點小小的困難,想來聽聽我的意見罷了,你可不要草木皆兵。”  

  梁晚兒這回可沒那麼簡單就被他蒙騙過去。  

  “你不要想唬我,他可是個王爺,有權又有勢,會有什麼困難解決不了的?你最好給我老實說!”  

  “嗯,這個……”軒轅彧仍是欲言又止。  

  她俏臉一沉,“你不說就表示有問題。”  

  “這是人家的私事,我真的不太方便透露。”他也是很有原則的。“對了,你是怎麼跑出來的?我不是要你待在靈薇宮裏等我的消息嗎?”  

  “我等不及了嘛!”梁晚兒一把揪住他的袖口逼供,“你到底見到邪皇了沒有?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  

  軒轅彧佯作遺憾的神色,“真是不巧,邪皇前兩天便出遊去了,恐怕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回來的。”  

  “什麼?!”她垮下嬌靈的小臉,“怎麼會這麼巧呢?”  

  他不忍見她委靡的神色。“別急,我想短時間內,邪皇不會再有所行動。”  

  “你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麼能確定不會?”梁晚兒抱著頭顱苦思良計,“不能再等了,我還是先進宮去見皇上哥哥,要他多提防點。”  

  “不行!”好不容易才把她騙到手,哪能就這麼放了。  

  梁晚兒不滿的瞠眸,“為什麼?”  

  “我的意思是說萬一你走了,邪皇正好回來,那不是剛好錯過了,不如你就先住個幾天,看看情形再說。”  

  他的顧慮也對,梁晚兒子心靜氣的忖道。  

  “好吧!那我就再等個幾天,他最好趕快回來,不然……嗯哼!”她仰起秀麗的鼻端輕嗤兩聲,好像在說“大家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那可愛的表情讓軒轅彧又疼又愛,恨不得再抱住她溫存。  

  “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回來了。”他笑說。  


  魏徇在主子的指示下,來到位在西邊花園內的羽蝶館。  

  “見過郡主。”  

  打從宮女口中得知皇爺歸來的消息,胡蝶就默默的盼著這一刻的來臨。  

  “魏大人,你回來了。”她斂衽為禮的說。  

  他黝黑的臉上浮起紅暈,有些尷尬的搖手,“屬下只是個奴才,而郡主是金枝玉葉,行這個禮屆下可是萬萬承受不起。”  

  胡蝶柔弱的臉上流露出苦澀,“若不是承蒙皇太後看得起,收我作為義女,我也只不過是個小小民女,何來承受不起。”  

  “呵呵。”他實在不曉得該如何回答,只能用幹笑帶過,  

  霍然想到來意,魏徇連忙將手上的禮盒奉上。“皇爺這趟回來,特地為郡主帶了一份禮物,希望郡主會喜歡。”任何男人見到這副我見猶憐的嬌弱模樣,都會湧起想保護她的衝動,不過自己可不敢高攀和妄想,何況她還是皇太後派來的親信,用膝蓋想也知道是故意安插在主子身邊的棋子,更是碰不得。  

  “請代我謝過皇爺。”她輕輕的說。  

  魏徇抱拳一揖,“那屬下告辭了。”  

  “你、你就這麼走了?”胡蝶情急的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便羞不自抑的垂下眼瞼,不敢直視他困惑的神情。  

  “郡主還有事嗎?”  

  她怔了一下,“我……”  

  “或者郡主想見皇爺?”魏徇猜測的問。  

  胡蝶葛地驚惶的搖晃插滿珠簪的螓首,“不!我、我不想見他……”  

  他有些不解她強烈的反應。“郡主不必客氣,如果你真的想見皇爺,屬下可以代為轉達。”皇太後將她安置在這裏的目的,無  

  非是想用美人計,撮合她和主子的姻緣,好間接控制穹天殿,所以,她的拒絕反倒啟人疑竇。  

  “真的不用了,我……我……”她絞著手巾,慌亂的說。  

  魏徇不由得納悶,“郡主?”  

  “我、我怕他……”囁嚅了半天,終於吐出話來。  

  “怕誰?”  

  螓首垂得更低了。“皇爺。”  

  “呃?”魏徇大為錯愕。  

  她眼圈泛紅,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我、我也知道不應該,可是,每次見到皇爺,當他盯著我看的時候,好像會看穿我的心思……我就會全身發抖……”  

  “郡主想太多了。”他試圖用輕松的態度來安撫她。  

  胡蝶鼓起勇氣昂起秀顏,瞟向他的眼神飽含求救的意味。“我是真的怕他,魏大人,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郡主,皇爺不會傷害你的。”魏徇可以體會她的感受,主子與生俱來的無形魄力和貴氣,確實不是普通人承受得起。  

  她不由得淚水盈睫,喉頭輕哽,“我知道,雖然我很感激太後,讓我從一介孤女爬上枝頭,成為人人羨慕的郡主,可是,這些日子我卻過得心驚膽戰,連睡覺都無法安心,與其這樣,還不如當個平民百姓來得幸福。”  

  對此,魏拘也幫不上忙。“郡主,這是皇太後對你的恩寵,不能推卻的。”  

  “我也明白這個道理。”胡蝶拭著眼角的淚水說。  

  魏徇抓了抓腦袋,局促不安,“如果沒事的話,屬下就告退了。”他實在不會應付女人的淚水,只有逃之夭夭。  

  “魏大人,魏——”她還想多跟他相處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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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們別像眼屁蟲似的纏我行不行?”  

  梁晚兒氣急敗壞的衝著身後的幾名宮女嗔叫,想也知道是誰幹的好事,大概是怕她偷跑,她真的有這麼不講信用,居然派那麼多人來監視她。  

  被罵的宮女好不委屈。“對不起,晚兒小姐,這是皇爺的意思……”  

  她快要抓狂的嬌嚷,“我又不是囚犯,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你們都離我遠一點,不然惹毛本小姐,就有苦頭吃了。”  

  “晚兒小姐,奴婢們也是聽命行事。”宮女們急急的辯道。  

  “他又不是你們真正的主子,幹嘛這麼聽他的話。”梁晚兒實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去、去、去,離我遠一點。”  

  宮女們不得不拉開彼此的距離,遠遠的跟著。  

  “這個爛阿彧!臭阿彧!我跟他一定是犯衝。”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管束了。  

  就在她口中喋喋不休的當口,在廊角險些和人擦撞。  

  “哇!誰呀?”  

  對方荏弱纖細的身子歪斜了一下,幸好有小婢及時扶住。  

  “郡主你沒事吧?”  

  胡蝶撫著心口,只受到小小的驚嚇。“我沒事。”  

  “喂!你是什麼人?撞了人也不會說聲抱歉?”小婢為主子控訴對方的行為。  

  被莫名其妙的訓斥兩句,梁曉兒有點火大。“你兇什麼?”  

  “錦兒,有話好好說,不許無禮。”她從來不會端郡主的架子,又見對方年紀比自己小,自然不會計較。  

  “對嘛!還是這位姐姐明理。”聞言,梁晚兒對她的印象好多了。“姐姐,剛才沒有撞疼你吧?”  

  “沒有,你呢?”  

  梁晚兒巧笑倩兮,“我也沒有,不知道姐姐怎麼稱呼?”  

  “什麼姐姐,你可不要半路亂認親戚。”小婢勢利的打岔,“我們郡主可是皇太後的義女,還被皇上賜封為蝶郡主。跟你可是不同的!”  

  雖然小婢的話讓她深感不快,不過,她還是大人大量的原諒對方的無知。“原來是蝶姐姐,我曾經聽皇上哥哥提過你,還說蝶姐姐最拿手的就是撫琴,還說就像天上的神仙彈的樂聲,改天有機會一定要聽聽看。”  

  小婢上下打量她,似乎不太相信。“你也認識皇上?”  

  “當然。”她笑得好不天真。“我和皇上哥哥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就差一點便可以當他的皇後了。”  

  胡蝶這才恍然大悟。“你就是梁晚兒?”  

  “是啊!蝶姐姐也知道我?”滿意的斜睇見小婢蒼白的臉色,梁晚兒有種報復的快感。哼!敢瞧不起她,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京城裏有誰不知道皇上身邊的紅人就是晚兒妹妹你了,只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裏?”胡蝶大感疑問道。  

  “我……我是來這兒作客的。”  

  小婢為了扳回顏面,忍不住插嘴。“我們郡主不只是來這兒作客,她是特地來跟皇爺培養感情的,說不定用不了多久,皇太後便會請皇上下旨,將我們郡主許配給皇爺。”  

  她低斥,“錦兒,你別多嘴。”  

  “你說什麼?”梁晚兒震懾的目瞪口呆。“皇太後居然要把你許配給阿彧?那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嗎?”  

  胡蝶怔怔的問:“你叫皇爺阿彧?”  

  “你居然罵皇爺是牛糞?”小婢嚇呆了。  

  梁晚兒嗤之以鼻,“哼!罵他牛糞還算客氣了,他根本不是個好人,蝶姐姐,你可不能答應嫁給他!”  

  “晚兒妹妹……”  

  她一古腦兒的說:“蝶姐姐,你聽我的準沒錯,我不會害你的,那種男人千萬不能嫁,不然一輩子都完了。”  

  “可是……”  

  想到蝶姐姐嫁給他可能會被欺負得很慘,她的正義感又冒出頭,苦口婆心的勸道:“我是說真的,因為我太了解他的底細,像你這麼溫柔纖弱的姑娘,絕對會被他吃得死死的,搞不好他會被皇上哥哥砍頭,那你不就成了寡婦?不!我不能見死不救!”  

  小婢氣不過的說:“我看是你喜歡皇爺,所以才故意這麼說。”  

  不知怎麼,梁晚兒陡地炸紅了臉,欲蓋彌彰的低喊,“我才不喜歡他!他那麼卑鄙、無恥、下流、變態,我才不會——”  

  “不會怎麼樣?”陰陽的冷笑幽幽響起。  

  梁晚兒哇啦哇啦大叫,“你幹嘛每次都不聲不響的從人家背後冒出來?會嚇死人的,知不知道?”  

  “不這樣怎麼聽得到你的真心話。”軒轅彧不著痕跡的扣住她的小蠻腰,眼中的詭光竄動著。“小晚兒,我們有必要私下溝通一下。”  

  她尖聲大叫,“我不要——”  

  軒轅彧不理會她的抗議,一把將她扛上肩,“不用跟我客套。”  

  “啊——救郎喔!”梁晚兒慘叫不斷,“蝶姐姐快救我……我還不想死……救郎喔!”  

  看著這詭橘的一幕,胡蝶緊繃的情緒反而得到舒緩了。  

  “郡主,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小婢氣憤難平,“想不到這個梁晚兒不只博得皇上的歡心,就連皇爺也對她有意,這個對手恐怕不好應付,我們得盡快跟皇太後報告才行。”  

  胡蝶難得發怒。“錦兒,你別多事!”  

  “但是郡主——”  

  “等觀察些時候再說。”  

  小婢沒有再堅持。“是。”   

  “嗚……”一絲不掛的嬌小人兒躲在錦被裏啜泣。  

  軒轅彧莞爾一笑,伸手輕拍了下被褥,“哭得這麼傷心,好像我欺負你似的,難道我剛才沒有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裏頭的縮頭烏龜聽了,馬上扁起小嘴,哭得更大聲,心中思忖,就是因為太舒服了,她因為感到可恥而想大哭一場。  

  “我對不起皇上哥哥…”梁晚兒越想越愧疚;她是來為皇上哥哥解決外患,沒想到卻變得如此墮落,不禁悲從中來的哽咽道。  

  他可以想像得出她心中的罪惡感,一時又憐又愛。“你沒有對不起他,為了救他,你可是犧牲很多,他應該感激你才對。”  

  梁晚兒悲憤的端了他一腳,“都是你害的!要是你沒有幫我說服邪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給本小姐走著瞧!”  

  “好好好!我保證。”軒轅彧噴笑道。  

  她霍然從被窩裏鑽了出來。“還有——”  

  軒轅彧忍不住在她的裸肩上啄了一口,馬上挨了記白眼。  

  “還有什麼?”  

  “還有蝶姐姐的事是怎麼回事?”梁晚兒漸漸覺得整件事情疑雲重重。“皇太後為什麼要把個郡主許配給你?你也不過是邪皇的手下,就算再受倚重,有必要這麼巴結你嗎?”  

  他也同樣蹙起眉心。“我也這麼覺得,為什麼呢?”  

  梁晚兒沒好氣的瞪他,“你問我我問誰?”  

  “搞不好是太後以為送個女人給我,就可以收買我的心,讓我背叛邪皇,為她所用。”軒轅彧狀似認真的分析。  

  “嗯!有道理。”她猛點著清麗的頭顱,“可是,這也未免太卑劣了,從以前我就不喜歡皇太後,總覺得她為人姦詐,表面上把皇上哥哥當作親生兒子看待,其實巴不得搶走他的皇位,讓她自己的親生兒子去坐,還假惺惺的裝出慈母的樣子,真是惡心死了。”  

  軒轅彧有些意外,“沒想到你早就看出來了。”  

  她不屑地橫他一眼,“我有眼睛,當然看得出來,皇上哥哥只是尊重她,否則早就讓她搬到避暑山在養老去了,哪容得了她在宮裏頭囂張。”  

  “小晚兒,我以後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梁晚兒挑了挑秀眉,“你現在才知道,本小姐可不是五歲小孩,一眼就可以看出人家有沒有在騙我。”  

  他唯唯諾諾的說:“我相信、我相信。”  

  “我警告你喔!你要是真的變節去投靠皇太後,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嚴肅的小臉讓人不敢懷疑她的話。  

  “是,我絕對不會去投靠任何人,一輩子效忠邪皇。”  

  “不行!”梁晚兒大叫。  

  軒轅彧面露不解,“為什麼又不行?”  

  “邪皇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真要效忠的話,就選我皇上哥哥好了,只要你肯棄暗極明,他將來一定會封你個官倣做。”  

  他翻了個白眼,將兩手枕在腦下,“我考慮看看。”就知道在她的心目中,她的皇上哥哥永遠佔第一位。  

  梁晚兒十分不滿他敷衍了事的態度。“這麼好康的代志你有什麼好考慮的,我可是為你著想耶!”  

  “我不想再聽你說他的好話,要是你力氣恢復了,我們再來做點別的。”  

  那張暖昧的笑臉讓她提高警覺。  

  “你別想!”  

  “真的不要?”  

  她磨著牙,“把手拿開!”  

  “我們換個姿勢,保證感覺會更好。”  

  “你這色胚!”但最後她仍是被他給吃了!  

  羽蝶館內,魏徇滿臉的為難,“郡主……”  

  “這是我親自下廚做的,如果魏大人不嫌棄,就坐下來一塊用。”胡蝶飽含期待的眼神瞅著他,女性的矜持讓她不敢表露得太明顯,深怕遭到他的拒絕。“只是些家常小菜,希望魏大人會喜歡。”  

  他搔了援後腦勺,吶吶的說:“屬下不過是個奴才,哪有資格和郡主同桌而食,這……”兩人之間的身份就像雲與泥,讓他不敢奢想。  

  小婢連忙搭腔,“我們郡主可是花了好多心神才煮出這茶的菜,還望魏大人能在皇爺面前多多美言幾句,讓他撥空過來探望我們郡主。”  

  “錦兒,你——”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魏詢登時才知道他完全會錯了意,還以為郡生親自洗手做羹湯,全是為了自己,臉上有些難堪。“呃…這事不是我們做屬下的可以決定的。”  

  “魏大人不要想太多了,我真的沒有勉強的意思。”胡蝶焦急的辯道。  

  “郡主,你要多為自己的將來設想啊!”小婢不讚同的說:“現在皇爺身邊多了個晚兒小姐,有她從中作梗,都主想接近皇爺的機會就越來越小,再不加把勁,是爺就要被她搶走了。”  

  胡蝶微惱的回嘴,“搶走就搶走。”  

  “郡主!”小蟬忿忿低斥,萬一任務沒有成功,皇太後怪罪下來,她可承擔不了這個責任。  

  她咬了咬下唇,“錦兒,廚房裏還燉了一鍋湯,你快去幫我端來。”  

  小婢只好滿心不願的退出房外。  

  “魏大人,小婢無禮,還請不要見笑。”胡蝶尷尬的賠禮。  

  魏們怪不好意思的幹笑。“屬下倒是沒關係,只是郡主似乎太縱容她了,再怎麼說,你是主,她是婢。”  

  “其實,錦兒也是為了我好,我出身平民,宮裏有很多禮數都不懂,而她深居內宮,有她從旁提醒,才不至於丟了皇太後的臉。”  

  他清了清喉嚨,“只要郡主不覺得委屈就好了。”  

  胡蝶靦腆的絞著手巾,“魏大人請坐。”  

  “呃,屬下還是覺得不太好……”  

  秀容上布滿急切之色。“什麼尊卑之分,我真的不介意。”  

  “但是——”魏徇怕自己會動了不該有的念頭。  

  “你快嘗嘗我做的菜,不曉得合不合你的口味?”她就像新婚妻子,頭一天下廚,拼命的想得到相分的誇讚。“我幫你盛飯。”  

  他一臉局促,“真的不用了!”  

  “你多少吃一點,我就心滿意足了。”兩人一推一拉,手上的瓷碗應聲摔在地上。“呀!”  

  見她彎身要去撿拾破碗,唯恐她割傷了手,魏徇下意識的抓住那雙柔荑——  

  “你——”  

  “你——”  

  電光石火間,四目相對,倣佛有火花在兩人眼中迸開——  

  彼此的心跳怦怦的加快……  

  “蝶姐姐,蝶——”再度成功脫逃的梁晚兒來到羽蝶館,想找個人訴苦,好將軒轅彧的惡行公諸於世。  

  當她冷不防的覷見屋內一雙男女狀若無人的眉目傳情,趕緊不發一語的躲在旁邊偷窺,半晌,兩人還是動也不動,無聲勝有聲,讓她忍不住笑場。  

  “噗哧!”  

  魏徇猛地回過神來,大驚失色的瞪凸了限。  

  “晚、晚兒小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吃吃的嬌笑,“我來好久了,可是,你們都沒注意到我。”  

  “晚兒妹妹。”胡蝶羞答答的低喚。  

  梁晚兒用手肘拐了下魏徇,賊兮兮的眨眼,“原來你們在這裏私會,被我抓到了喔!趕快巴結我,我就不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他急得滿頭大汗,“晚兒小姐,我的姑奶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這樣,那是哪樣?”她不悅的橫眼,然後睞向雙頰紅傃的胡蝶,“蝶姐姐,究竟事情是怎麼樣?”  

  胡蝶真不知該怎麼回答她。“我……我……”  

  “晚兒小姐,你真的誤會了,我和郡主什麼事也沒發生。”魏徇把心一根,斬斷那條若有似無的情絲。  

  那無情的言語,讓胡蝶秀容發白。  

  “你的意思是說你一點都不喜歡蝶姐姐?”梁晚兒明明看得出郎有情、妹有意,就是不肯放過他。  

  魏徇偷偷瞄了胡蝶一眼,“屬下不配。”  

  她口氣不善,“誰說的?只要你們對彼此有意思,我可以幫你們作媒,請皇上哥哥下旨賜婚,這樣皇太後就沒有話說了。”  

  “晚兒妹妹,真的可以嗎?”胡蝶又喜又憂的問。  

  “郡主?”魏徇臉上更是詫異。  

  胡蝶噙著閃著情意的淚光,若有所指的暗示。“魏大人,我……我並不想當什麼郡主,莫非魏大人不願意?”  

  他臉色凝重,“我不是不願意,只是……”因為她的身份牽扯到皇太後,相當棘手。  

  梁晚兒拍了拍秀挺的胸脯,“你們不用擔心,皇上哥哥最疼我了,只要我拜托他,絕對萬無一失。”  

  “還有皇爺那邊……”魏徇雖然知道主子對郡主無意,不過貿然和皇太後正面槓上,多少會影響到主子的計劃。  

  她皺了皺小鼻頭,“蝶姐姐配他實在太浪費了,你要先下手為強,不要管他了,他要是有意見,由我來搞定。”  

  胡蝶喜不自勝,“晚兒妹妹,謝謝你。”  

  “不用謝我,朋友之間本來就是應該互相幫忙的。”梁晚兒很有成就感的說。“你們有話慢慢聊,我不打擾你們了。”  

  嗯!做善事的感覺真好。  
  

  靈波宮  

  “十萬火急的找我來,是不是想我了?”軒轅彧可是接到她連下的十二道金牌,匆忙的丟下公務,趕來聽候差遣。  

  梁晚兒這次有求於他,也就任由他抱著。“你現在就幫我寫封信,再幫我派人送去給皇上哥哥。”  

  他挑動下邪氣的眉梢,“你信上要寫些什麼?”  

  “很簡單,就是請他下道聖旨,將蝶姐姐許配給魏徇為妻。”  

  軒轅彧沒有多大的驚訝,因為魏徇早就先來向他請罪,並將她想為兩人作媒的事一並說了。

  “郡主可是皇太後的義女,要把她許配給誰,就算皇上也不能作主。”宮裏有宮裏的規矩。  

  她眼神訝然,“你是說萬一皇太後不答應,蝶姐姐就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了?要是皇太後硬要把她嫁給你,那她不是很可憐了嗎?”  

  “嫁給我就可憐嗎?”軒轅彧威脅的睇睨著她。  

  梁晚兒用“你才知道”的眼神瞟他,“難道不可憐嗎?一旦蝶姐姐嫁給了你,就得每天擔驚受怕,要有隨時當寡婦的準備,還有你這個人又不專情,要是在外面玩女人,準被你蒙在鼓裏……”  

  “等一下!”他低喝一聲,“請問我什麼時候在外面玩女人了?”過去的事也就不必提了,目前他也就只有她一個女人,哪有在外面玩?  

  她不爽被人打斷。“我只是打個比方。”  

  “那你能不能打別的比方?”軒轅彧覺得人格受到污辱。  

  “你幹嘛這麼計較?”  

  軒轅彧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我當然要計較了,這可是攸關男人的自尊,你說我在外面玩女人根本是種誹謗,我必須要抗議。”  

  “好啦、好啦!我收回就是了。”這麼小氣。  

  他勉為其難接受她的道歉。  

  “那現在怎麼辦?”梁晚兒敲了敲小腦袋瓜子,想找出個對策來。“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一對有情人被拆散嗎?”  

  “也不是沒有辦法——”軒轅彧,順理成章的引她自投羅網。  

  “只要我趕快娶妻成家,皇太後自然不會再動我的主意,不過,這事可得有你幫忙才行。”  

  梁晚兒呆呆的接著問:“我能幫什麼忙?”  

  “當然是早點嫁給我,這樣皇太後就會死心了。”他笑說。  

  她想也沒想,衝口而出,“我才不要!”  

  “好吧!既然你不肯,那我就只好娶她了。”他一臉無奈的垂下雙肩。  

  梁晚兒為之氣結。“你——”  

  “看你這麼為難,那就算了。”軒轅彧不在意的聳聳肩。  

  “嫁就嫁,我梁晚兒可是很講義氣的。”誰教她見不得人家有難,而且蝶姐姐又是那麼柔弱無助,她實在不忍心眼看羊入虎口。  

  可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她好不納悶的心忖。  

  起初為了救皇上哥哥,不得不當他的女人,還有假扮他的未婚妻混進穹天殿,現在又為了救蝶姐姐,還得假戲真作,真的嫁紿他,那她不是虧大了?  

  可是,她又不能見死不救,那可是違背她做人的原則……  

  軒轅彧眼神邪肆的瞅著她,“你不怕當寡婦?”  

  “我才不怕!萬一你真的死了,我照樣可以回家當梁家的大小姐。”她故意說得很冷血無情。  

  “那我可得活久一點,讓你這輩子都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她嗤哼一聲,“你別得意,要是你以後再敢做出傷害我皇上哥哥的事,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相公,我都不會原諒你!”  

  “真的這麼絕情?”軒轅彧失笑的問。  

  梁晚兒用眼角斜睨他,“怕了吧?”  

  他擺出恐懼的模樣。“是啊!我好怕。”  

  “嗯哼!那就早點和邪皇劃清界線,我皇上哥哥向來英明仁慈,一定會對你從輕發落。”  

  覷著她那一副施恩的表情,軒轅彧好氣又好笑,他倒是想看看,這小東西當真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  


  羽蝶館內一陣乒乒乓乓。  

  “郡主,你在跟奴婢開玩笑對不對?”上好的紫砂壺自小婢的手中滑落。  

  胡蝶羞紅雙頰,“我是說真的,我喜歡的是魏大人。”  

  “那怎麼行?”小婢氣急敗壞的朝她低咆,“你的目標應該是皇爺才對,難道你忘了皇太後的交代?”事情什麼時候起了這麼大的變化,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情,這下慘了!她的小命玩完了。  

  胡蝶臉上的紅暈登時褪去一半。“我知道有負皇太後的厚愛,可是……”  

  “你不要忘了,你有今天全是拜皇太後所賜,若不是她收你做義女,你說不定早就淪落風塵,以賣笑為生了。”那咄咄逼人的指控讓胡蝶白了臉。  

  “這些我都明白,如果可以,我寧願不當這個郡主……”  

  小婢氣惱的大吼著,“由不得你!”  

  “錦兒,你不要生氣,我知道你為我擔心,可是,晚兒妹妹說她願意幫我向皇上說情,只要皇上允婚,說不定事情就有轉圜的餘地……”  

  “又是那個臭丫頭從中搞鬼!”  

  胡蝶因她猙獰的表情而感到錯愕。“錦兒?”  

  “早知道你這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教我怎麼跟皇太後交代?”小婢一臉陰寒的瞪著被她的表情駭著的胡蝶。“要是我活不成,你也不會好過!”  

  她驚喘一聲,“錦兒,你——”  

  “你這笨女人,就只會壞事。”小婢惡毒的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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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又來串門子的梁晚兒不敢相信自己昕到的。  

  “喂!蝶姐姐是你的主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罵她。”她挺身站在渾身顫抖的胡蝶身前,指責小婢無禮的舉動。“蝶姐姐不用怕,我來替你教訓她。”簡直是太可惡了,讓人看不下去。  

  小婢馬上裝出卑微的態度。“奴婢是一時情急,請郡主恕罪。”她不該太衝動,得趕緊彌補這錯失。  

  梁晚兒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你別假了,再假就不像了。”  

  “晚兒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仰高鼻端哼氣,“少來!你剛才的惡形惡狀全被我看得一清二楚,休想要抵賴掉,蝶姐姐是心地善良,不想跟你計較,本小姐可不同,我最恨的就是以強欺弱的敗類行徑,就像你剛才那副德行。”  

  “那你想怎麼樣?”既然被她拆穿了,小婢索性不再偽裝。“梁晚兒,你不要以為自己背後有皇上撐腰,在這座穹天殿還有皇爺寵愛你,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小心得意忘形,到時死得會很慘。”  

  “你敢咒我!”梁晚兒氣炸了。  

  小婢哼哼冷笑,“就憑你這小丫頭,真以為自己抓住皇爺的心了嗎?他可是穹天殿的主人,終其一生可享有所有皇室的尊榮,就算有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也不足為奇——”  

  梁晚兒陡地嬌喝。“你說什麼?”  

  “擔心了吧?等皇爺有了別的女人,你就失寵了——”  

  梁晚兒氣呼呼的打斷她,皺著秀眉追間:“我問的是上一句,你說他是什麼地方的主人?”  

  “皇爺是穹天殿目前的主人,難道你不知道嗎?”小婢嘲笑的目光霎時怔愣了片刻,看梁晚兒錯愕的表情,她遲疑的問:“你真的不知道?”  

  小婢幸災樂禍的大笑兩聲,“這種事哪能騙人,難道你們夜夜同床共枕,你居然連他的真實身份都不曉得,這不是太好笑了嗎?”  

  “不!不可能!阿彧只是邪皇的手下……他不是——”梁晚兒語無倫次的低喃,可是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了。  

  睇著亂了方寸的梁晚兒,小婢諷刺的大笑,“邪皇只是外人紿他的封號,大家都尊稱他一聲皇爺,他復姓軒轅,單名一個或,現在你懂了嗎?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你親愛的蝶姐姐,她總不會騙你吧!”  

  宛如挨了一記悶棍,梁晚兒臉上的血色慢慢流失。“蝶姐姐,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阿彧他姓黃,不姓軒轅。”  

  胡蝶含淚的目光盛滿了憐憫。“晚兒妹妹——”  

  那同情的眼神讓她的心往下一沉。  

  “他騙我……”梁晚兒踉蹌一退,原來笨的人是她.傻傻的跳進人家設好的陷阱當中,還口口聲聲說要討伐邪皇,結果自己根本已經是人家的玩物了。“我好笨,居然沒有懷疑。”  

  小婢低低的諷笑,“知道自己笨了吧?身子被人家玩弄還不曉得,你——”  

  啪!一記清脆的巴掌揮向她的門面,打歪了小婢的臉。  

  “你說夠了沒有?”打人的居然是胡蝶,她沉著秀顏,勇敢的怒視目中無人的小婢,“你回去轉告皇太後,就算要撤了我郡主的封號也無所謂,我不要再被她利用了。”這是她有生以來頭一遭說出自己內心的話。  

  “你……哼!”小婢羞憤的奪門而出。  

  胡蝶無暇顧慮自己,咽了下口水,溫言相勸。“晚兒妹妹,你先別傷心,我想皇爺會隱瞞你,一定有他的理由……晚兒妹妹!”  

  梁晚兒沒有聽完話,旋風似的刮出羽蝶館。  

  一路直奔紫霄宮,就算真的被騙上當,她也要眼見為實。  

  腦子裏像有把火在燒,讓她無法正常的思考。  

  梁晚兒,枉費你自認聰明絕頂,原來只是白癡一個,就這樣呆呆的被人耍著玩,一世英明全都毀了。  

  砰!  

  她一腳踹開了那兩扇貴氣陌生的門扉。  

  “小晚兒,你終於來了!”好整以暇的斜倚在正位上的軒轅彧,懶懶的擱下手上的書本,臉上並投有多大的意外。  

  真的是他!  

  一旦證實了心中最大的疑懼,梁晚兒體內的血液瞬間皆因為憤怒而燃燒起來。  

  軒轅彧緩緩的坐直身軀,身上的那襲錦袍華麗得刺眼。“怎麼不說話?你不是來質問我為什麼要騙你?”他一直在等她發現真相。  

  他不知反省的態度激怒了她。  

  “你這個騙子!”梁晚兒一個箭步衝上前,朝他一陣亂抓。“我  

  要打死你!打死你這個大騙子——”  

  “小晚兒,我知道你很生氣。”  

  梁晚兒停止捶打的動作,怒氣騰騰的瞪視他,“豈止生氣,你這樣愚弄我很好玩嗎?大騙子、大壞蛋——”  

  “我承認我對你不安好心眼,打從八年前你撲到我身上來的那一刻起,我就對你不懷好意,所以,不管你要給我安什麼罪名都無所謂,我從不後悔我所做的事。”只要能得到她,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登時氣憤不已。“你……你還有臉說?我真是被你害慘了!”  

  “你真這麼討厭我?”  

  “我最討厭你了!”在氣頭上的梁晚兒哽咽的大叫,“你害我沒有臉回去見皇上哥哥,這些都是你害的……你一定常常在背地裏偷笑對不對?看我像傻瓜一樣被你耍得團團轉,很有趣對不對?”  

  軒轅彧倏地冷凝了邪美的面龐,“你就非得把我想得那麼壞嗎?”他真的不曉得該吻昏她,還是揍她的小屁屁。  

  “嗚……你本來就是……我恨你!”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他伸出雙臂,作勢要摟她,“別這樣——”  

  梁晚兒淚眼怒瞠,撥開他的手,“不要碰我!”  

  “好,我是騙了你,隨你要殺要剮都可以,我都不會反抗。”為了哄她開心,他可是把男人的顏面擱在一旁。  

  她恨恨一睇,“就算殺了你,也改變不了事實,把我的清白還給我。”想到他們把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盡了,就羞憤的想一頭撞死。  

  “我會負責的。”他早就決定娶她做皇妃了。  

  “鬼才要你負責!”她還是不給他好臉色看。  

  軒轅彧眸光一閃,賊兮兮的笑說:“不如我們來打個商量,只要你肯原諒我,我就告訴你我和皇上之間的關係,這可是個天大的秘密,宮裏只有幾個人知道。”  

  “少來!你和我皇上哥哥會有什麼關係,你又想編謊話來唬我了對不對?”梁晚兒不願承認自己的好奇心被勾起來。  

  他趁她一個不注意,攬住她的小蠻腰,蠱惑的低笑,“你想天底下會有兩個人長得這麼相像,就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嗎?”  

  梁晚兒擤了擤鼻涕,不可否認,他的話的確是有道理。  

  “那你究竟跟我皇上哥哥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皇上的生母蘭貴妃,她娘家的姓氏叫什麼嗎?”他問。  

  她搖了搖螓首。  

  “就姓軒轅。”軒轅彧覺得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龍姓一族和軒轅一族兩姓通婚,是歷代皇室的傳統,所以蘭貴妃一及弈就被接進宮裏,也順利的懷了龍種,可是等孩子一出生,卻是一雙孿生子,而且先離開娘胎的長子額頭上有顆明顯的紅痣,那是軒轅一族的族長才有的胎記,所以注定必須由他繼承穹天殿。”  

  “你和皇上哥哥是兄弟?!”梁晚兒無比驚愕的低叫。  

  軒轅彧詭魅一笑,“不錯,我和他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雙生兄弟,只是我比他早一刻出生。”  

  “難怪……”她倏地瞠大美目,“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梁晚兒又犯了老毛病,自恃聰明的說:“你一定是嫉妒我皇上哥哥,自己明明是長子,卻不能當皇上,所以你就心理不平衡,才想偷偷的把他殺了,然後由自己來當皇上,我說的對不對?”  

  他感到啼笑皆非。“如果是,你會怎麼樣?”  

  “嗯哼!讓我猜中了吧!既然讓我知道你的陰謀,就絕對不會讓你得逞。”她自認抓到他的把柄,終於可以扳回一城,態度很是囂張。  

  軒轅彧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你就算去告密,皇上也不會相信你,再怎麼說,我跟他都是親兄弟,他不可能相信你,卻不相信我。”  

  “只要是我說的話,皇上哥哥都會相信的!”她深具信心的說。  

  “那我們就來打個賭。”  

  她又傻不愣登的跳下陷阱。“賭什麼?”  

  “如果皇上不相信你,你就得嫁給我,當我的皇妃,要是皇上相信你,要砍我的腦袋,你就幫我說情,留我個全屍,你覺得怎樣?”  

  梁晚兒挑釁的睨他,“好,我現在馬上就回京,在皇上哥哥面前參你一本,看最後誰贏,你可不要攔我。”  

  “放心,我會派人把你安全的送回去。”他詭譎的笑說。  

  “那……那我真的回去了?”不知怎麼,她忽然有些依依不捨,而他居然真的不阻止她,讓她心中若有所失。  

  他很大方的擺了個手勢。“請便。”  

  “皇上哥哥真的會相信我喔!”梁晚兒遲遲踏不出第一步,斜眼睇他,“只要你不再跟皇上哥哥爭奪皇位,我就不把你想造反的事說出來。”  

  軒轅彧訕笑一聲,“難不成你在替我擔心?”  

  “我、我為什麼要擔心你?你等著,我皇上哥哥很快就會派人把你抓進天牢關起來。”說完,嬌小的身影又像旋風似的飆了出去。  


  回到久違的皇宮,梁晚兒滿腹委屈的直奔禦書房,衝進剛下朝的皇上懷中。“嗚……皇上哥哥——”  

  他疼寵的揉著她的頭顱,“晚兒,你這陣子跑到哪裏去了?大家都很擔心你,還有你爹也是,以為你是被誰誘拐走,連朕都險些要貼出告示尋人了。”  

  “皇上哥哥,我……嗚……”聽到這麼溫柔關懷的話語,梁晚兒中更是覺得過意不去,愧疚也就更深了。  

  皇上聽不懂她的咿咿唔唔,只是柔聲的安慰。“別哭了,只要你沒事就好,過去的事就算了,乖,別哭了。”  

  “唔……皇上哥哥,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我對不起你……”她感到好慚愧,所以哭得更兇。“我……嗚……”  

  “晚兒,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皇上用龍袍的袖子為她拭去滿臉的淚水,眼中溢滿關懷之色。“快告訴朕,朕會替你作主。”  

  梁晚兒淚眼汪汪的瞅著皇上溫雅的笑臉,心中大慟,不由得扁起小嘴,“皇上哥哥。我不會讓人害死你的!”  

  他輕笑一聲,“你在說什麼?有誰會害朕?”  

  “就是有!皇上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她拼命的尋求他的信任。“真的有人想要取代你的位置,是真的!”  

  皇上不禁失笑,“晚兒,你說得沒頭沒腦,朕一點都聽不懂,你說的到底是誰?誰會想取代朕的地位?”  

  “就是——”梁晚兒忽地打住活語,遲疑了片刻,旋即又被心  

  中升起的罪惡感給打倒了,她怎麼可以為了那個大騙子,置皇上哥哥的死活於不顧?萬一皇上哥哥有個三長兩短,她就是天下的罪人了。“他、他就是穹天殿的主人軒轅彧,也就是皇上哥哥的孿生大哥!”  

  “你是說彧?”他怔愣一下,然後噴笑。“怎麼可能?”  

  她急切的解釋。“是真的!皇上哥哥,他好幾次想害死你,都剛好被我撞見了,才沒有得逞,我可以對天發誓。”  

  “晚兒,是不是或有什麼地方得罪你,所以你才故意這麼說?”皇上拍拍她的頭頂,“彧是我的親大哥,他絕不會害我的。”  

  梁晚兒活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頭發都快發白了,想向皇上哥哥證實自己的話。“皇上哥哥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他給騙了,他還曾經假扮成皇上哥哥的模樣,就連張公公都被他給唬過去,一點都沒有發現他是假冒的喔!”  

  “有這種事?”他半信半疑的問。  

  “當然有,”她咽了下口水,小臉正經的說:“皇上哥哥還記不汜得大概一個月前,你曾經昏睡過?”  

  皇上蹙眉細想,“這……哦!朕想起來了,當時朕好像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覺醒來,卻發現有幾份奏折已經被批過了,可是朕卻不記得何時看過,曾經問過張祿,他還信誓旦旦的說是朕親自批的,當時朕還相當納悶。”  

  “對,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冒充你的。”  

  他倏地臉色一沉,緊鎖眉頭,“彧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當然是不服氣了,同樣都是兄弟,為什麼你能當皇上,他卻不能?所以才想殺了皇上哥哥。”  

  “不!或不會這麼做的,除了皇上的位置,只要朕有的都可以給他,他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不會的!”他堅定的否決她的說詞。  

  此時的梁晚兒一心只想贏得賭注,不想再輸給那個可惡的大騙子。  

  “皇上哥哥,你不要被他騙了,他根本就是心術不正,而且他犯的可是謀反大罪,你快下旨叫禦林軍去把他給抓起來。”  

  “除非還有別的證據,否則朕是定不了他的罪。”皇上愁眉深鎖的嘆道,“我實在不敢相信或會幹下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  

  她惴惴不安的問:“皇上哥哥,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你放心,朕會查明這件事,萬一真如你所說,朕絕不會輕饒他的!”  

  “皇上哥哥會砍了他的腦袋嗎?”霍然之間,梁晚兒有些遲疑了。  

  皇上喟嘆一聲,“只要罪證確鑿,恐怕連朕也救不了他。”  

  “哦!”她語塞了。  

  自己真的沒有做錯嗎?梁晚兒心兒緊縮一下。  

  當然投有了,心底另一個聲音說道,她是替天行道.為百姓除害,也是為了救皇上哥哥,當然沒有做錯。  

  可是……  

  此刻梁晚兒腦子一片茫然。  


  “小姐,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到外頭走一走?”梁府裏的婢女們連番上前遊說,她們總覺得這位從小貪玩凋皮的小姐跟以前不太一樣,可是又說不出哪裏變了,只覺得小姐不再那麼孩子氣,比較有女人味了。“還是我們出去放紙鳶,上回請師傅特地做的還保留得好好的,就等小姐回來——”

  梁晚兒顯得意興闌珊,“我不想去。”  

  “小姐,你是不是病了?”  

  另一個婢女也有同感。“是啊!換作以前小姐早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跑了,在房裏從來不會多待半刻。”  

  “我好得很,什麼病也沒有,只是不想出去而已。”梁晚兒趴在窗臺上,索然無味的低喃,總覺得渾身不對勁,心情浮躁,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們都出去,不要在這兒吵我。”  

  婢女們面面相覷,又不敢不從。  

  “是,那奴婢們出去了,小姐若需要什麼,就叫一聲。”  

  她開始不耐煩,揮揮手,“知道了,去、去,去,煩死人了!”  

  “這才原來的小姐。”見她恢復正常,婢女們這才放下一顆高懸的心,魚貫的退到閨房外面。  

  梁晚兒嘆了好大一口氣,“唉——”  

  自己究竟是怎麼搞的?她捫心自問,這兩天眼皮直跳,而且晚上都會做噩夢,老夢到那個大騙子被皇上哥哥推出午門斬首。  

  萬一皇上哥哥真的砍他的腦袋,那……  

  她的手心開始冒出冷汗,全身發冷,不過只要想到這陣子受騙上當的滋味,她就故意忽略心底的真實感受。  

  哼!他最好死掉算了,居然敢欺騙她的感情,讓她一度同情他悲慘的遭遇,結果根本都是他捏造的,而且還連哄帶騙的玷污了她的清白,這才是最最氣人的——  

  “哼!就讓皇上哥哥砍了他的頭,我才不在乎呢!”她氣悶的說。  


  飯桌上,梁老爺殷勤的為愛女布菜,“晚兒,多吃一點,瞧你這兩天整個人瘦了一圈,爹看了好心疼。”女兒這回能平安歸來,真是祖先保佑。  

  她擱下筷子,“爹,我真的吃不下。”  

  “多少吃一點嘛!這可是爹特地叫廚子煮你平常最喜歡吃的菜。”他好聲好氣的勸哄,“萬一餓壞了身子,爹會難過的。”說著,眼圈就紅了。  

  見狀,梁晚兒趕緊端起碗筷,扒了一小口,“我吃就是了,爹,拜托拜托,你可千萬別哭,算我怕了你了。”  

  梁老爺哀怨的說:“爹也是關心你。”  

  “我知道,我這不就在吃了。”她明明食不下咽,還得強裝出好胃口,真是痛苦。“對了,爹,待會兒我還要進宮一趟,不能陪你出去了。”  

  “你這時候進宮做什麼?”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我有點事要找皇上哥哥。”  

  “我看你還是改天再去好了,聽說今天皇宮裏亂成一團,只怕皇上這會兒也沒空見你。”梁老爺不經意的說。  

  梁晚兒臉上流露狐疑之色,“宮裏出了什麼事嗎?”  

  “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皇上下了道聖旨,把穹天殿給封了,還把軒轅皇爺給抓進天牢,還聽說什麼謀反、叛國的……”  

  喀啦!端在小手上的碗霎時翻倒在桌上。  

  “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連個碗都拿不穩。”他尚未察覺愛女死白的小臉,轉頭喚來下人。“快幫小姐重新添一碗飯。”  

  從震驚中猝地回過神來,梁晚兒哽聲大喊,“爹,你剛剛說什麼?你說軒轅彧被皇上哥哥關進天牢了?”  

  “是啊!現在外頭都在繪聲繪影的討論……”後知後覺的梁老爺總算注意到她神色不對,身子抖得像片秋天的落葉。“晚兒,  

  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病了?要不要爹叫人去請大夫?”  

  她緩緩的將視線調到老父臉上,連唇色都白了。“爹,我要進宮……”  

  “晚兒,你真的不要緊嗎?”他撫著愛女的面頰,驚訝的發現又冰又冷。“哎呀!怎麼會這樣?爹馬上去請大夫來。”  

  梁晚兒揪住他的袖子,雙眼因恐懼而睜得好大好大。“爹,我現在就要進宮見皇上哥哥,我要去……”  

  “好、好、好!”梁老爺不忍拂逆她的意思。“來人!快幫小姐備轎。”  

  他真的被皇上哥哥關進天牢了!  

  梁晚兒兩手揪緊孺裙,彷徨無助的瞪著前方的轎簾,現在的她一點勝利的滋味都沒有,只有無盡的驚懼和恐慌,想到夜裏所做的噩夢就要成真了,她的眼眶開始泛紅泛溼……  

  其實如果自己早點承認,就會知道她根本不是真心要置他於死地,只是想賭一口氣罷了。  

  梁晚兒心頭悚然一驚,皇上哥哥會不會真的要砍他的腦袋?旋即又想,不會的!他們的關係是親得不能再親的孿生兄弟,皇上哥哥一向寬厚仁慈,絕不會殘忍到真要他的命,一旦這麼想,她就覺得心裏好過些,也生起了希望。  

  當轎子順利的進了宮門,最後來到禦書房,卻被張公公攔下。  

  “晚兒小姐,你怎麼來了?”  

  她紅唇輕顫著,連聲音都微微發抖。“張公公,我有很重要的事,馬上要見皇上哥哥。”  

  張公公將她引導到另外一側,“我的姑奶奶,現在不行!”  

  “為什麼?”梁晚兒憤怒的問。  

  “現在皇太後和紹王爺都在裏頭,皇上有旨,不準任何人打擾,不如你先在禦花園等候——”話還沒說完,就被她的驚喘聲打斷了。  

  梁晚兒心頭窒了窒,“他們在裏頭談些什麼?是不是和軒轅彧有關?”皇太後和紹王爺兩人各懷鬼胎,也同樣覬覦皇位,能少一個對手,對他們來說可是求之不得之事,所以,他們準是來落井下石的。  

  “這咱家就不太曉得了。”張公公說。  

  她困難的吞咽一下,“張公公,阿彧……我是說皇爺真的被關進天牢裏了嗎?”  

  “這……”  

  “我能去見他嗎?”  

  張公公苦笑,“沒有皇上的旨意,咱家也不能幫你。”  

  “沒關係,我等、我等。”梁晚兒逼自己冷靜下來,事情絕對還有轉圜的餘地。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光景——  

  禦書房的門開了,在宮女的簇擁下,雖已中年,卻仍粧扮得明傃尊貴的皇太後步了出來,朱紅色的唇角揚起一抹猖獗的笑得梁晚兒的心都涼了。  

  她焦的的問:“張公公,我可以進去了嗎?”  

  “先讓咱家進去向皇上稟告,你稍候一下。”張公公甩了下手中的拂塵,便進了禦書房,沒花多久工夫,又踅了出來。“晚兒小  

  姐,真的很抱歉,皇上現在不想見你,你請回吧!”  

  梁晚兒大感吃驚。“你胡說!皇上哥哥從來不會不見我的,我要進去——”  

  “晚兒小姐,這是皇上的旨意,清不要為難咱家。”他也幫不上忙。“你還是先回去,過兩天再來吧!”  

  “不!”她朝屋內大喊,“皇上哥哥、皇上哥哥!我是晚兒——”  

  張公公和侍衛硬將她擋了下來。“晚兒小姐,你這是何苦呢?回去吧!”  

  “我不回去,皇上哥哥要是不見我,我就一直等下去,直到他願意見我為止。”  

  梁晚兒就不信疼她寵她的皇上哥哥會狠得下心拒她於門外。  

  見她心意已決,張公公只好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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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這一等,就等到了夜幕低垂。  

  梁晚兒癡癡的盯著禦書房的門扉,站得腳都麻了,還是盼望裏頭有任何回應。  

  她要堅持下去,沒有見到皇上哥哥,絕不離開一步。  

  “晚兒小姐,咱家看你也累了,還是回去吧!”張公公不忍心的勸道,“皇上為了軒轅皇爺的事正在大傷腦筋,暫時沒有空暇見你,你還是——”  

  “我不走!”她固執的不為所動。  

  張公公又是嘆氣,又是搖頭。  

  霍然,門裏傳出讓梁晚兒為之振奮的嗓音——  

  ”張祿,讓她進來。”皇上揚起平持冷靜的語調說道。  

  他吁了口氣,“晚兒小姐,皇上清你進去。”  

  梁晚兒斂起微笑,深吸一口氣,戰戰兢兢的來到門前,再輕輕的推開它們,這些年來,不知到過這裏多少次,卻是頭一回感到緊張,和一種無法形容的高深莫測,讓她手腳發冷。  

  “皇上哥哥——”她突地有股想哭的衝動。  

  皇上揉了揉緊皺的眉心,神情相當疲憊。  

  “晚兒,有什麼急事非見到朕不可?”  

  “我聽說皇上哥哥把軒轅彧押入天牢候審,是真的嗎?”  

  “不錯,朕萬萬沒想到他真有謀反之心……”  

  她情急的插嘴,“他沒有!皇上哥哥,那天我說的只是氣話,  

  故意想陷害他,阿彧他沒有造反,也沒有背叛你,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晚兒,你不必替他說情,連他自己都承認曾經冒充過朕,還會有假嗎?”皇上口氣轉為冷峻,“他是朕的親兄弟,朕也待他不薄,他居然還覬覦著朕坐的這張龍椅,實在是罪無可恕!”  

  梁晚兒雙腳驀地發軟,險些站不住。“他、他承認了?”  

  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承認?她真的不懂。  

  “他不承認也不行,就連紹王爺都掌握到了他暗地裏招兵買馬,企圖叛變的證據,而且連皇太後都認為他平日恃寵而驕,從不將朕放在眼裏,若不施以嚴懲,恐怕有失皇室尊嚴。”他說。  

  她失聲低叫,“阿彧才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壞,這根本是誣陷!”  

  “晚兒,不許無禮!”皇上輕斥,“你以為朕也願意相信他們的指控嗎?可是證據就擺在眼前,教朕不得不信。”  

  “皇上哥哥,我從來沒有求過你,這次我求你再查個清楚,”梁晚兒哭腫了眼,鼻頭也哭得紅通通的。“好不好?”  

  皇上嚴厲的瞅著她淚痕斑斑的小臉,“晚兒,朕什麼都可以原諒,就是不能原諒想背叛朕的人,就算是朕的親兄弟也是一樣。”  

  “皇上哥哥……”她的心剎那間沉到了谷底。  

  倣佛是第一次見到他,那麼陌生、冷淡,梁晚兒豁然明白一件事——  

  現在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再是她熟悉的皇上哥哥,而是一國之主,一個不容許有人挑釁他至高無上權威的君主。  

  她強扮出甜甜的笑臉,“我可以勸他,勸他向皇上哥哥低頭認錯,並且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犯——”  

  “沒有用的!這事連朕也救不了他。”他的拒絕讓她登時面無血色。  

  “為什麼?”梁晚兒大膽的揪住皇帝的龍袍,淚眼婆娑的質問。“你是皇上,只要你開口說一句話,絕對沒有人敢有異議,不是嗎?”  

  皇上深深的盯了她半晌,“就因為朕是皇上,才不能徇私。”  

  “總而言之,皇上哥哥就是不肯救他?”她松開小手,悲憤的問。  

  他深感好奇又覺得不解,“晚兒,你為什麼突然這麼關心他?”  

  梁晚兒登時詞窮。“我……”  

  “若是朕答應赦免他的罪,萬一他又再次企圖篡奪皇位,想要朕的命,到時你希望見到誰死?”  

  “……”她被逼問得啞口無言。  

  “你希望見到朕死嗎?”皇上不容許她逃避問題。  

  她臉色蒼白到了極點,連連搖頭的退後。  

  “那麼朕就不能饒了他!”  

  一句話堵住了梁晚兒舌尖上所有的辯白和袒護。  

  霎時,滴滴答答的淚水不斷的自雪白的面頰上墜落——  

  好痛……她的心痛得快死掉了……  

  “皇上哥哥,我可以去看他嗎?”  

  皇上移開了肅穆的俊逸臉龐,踱回書桌後方。“去吧!這是朕現在唯一能答應你的事。”  

  這座天牢她曾經來過,只是當時年紀還小,抱持著好玩,新鮮的心態,如今再次踏入,感覺卻截然不同,那種陰森冰冷、還有在生與死之間徘徊的恐懼感,讓梁晚兒毛骨悚然。  

  張公公引領著她走在長長的廊道上,兩側全是一間間的牢  

  籠,偶爾還會聽見幾聲低低的呻吟,讓她不禁互抱雙臂,打了幾個哆嗦。  

  “皇爺就關在最裏頭的那一間。”他指著黑暗的深處說。  

  她牽扯下唇角,“張公公,謝謝你。”  

  “晚兒小姐,皇上有皇上的難處,你可不要怨他。”張公公語重心長的嘆道。  

  梁晚兒笑得比哭還難看:“我知道,我不會怪皇上哥哥的。”  

  “來吧!”他揮了下拂塵,繼續朝前走,並且命令把守天牢的侍衛開門。“晚兒小姐,有什麼事長話短說,咱家就在外頭等你。”  

  螓酋輕頷。“嗯!”  

  接著是喀啦喀啦的鐵鏈撞擊聲,門鎖被打開了。  

  然後是老公公和侍衛的腳步聲漸漸遠離。  

  她跨前一步,想看清裏頭的情形——  

  “小晚兒,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  

  戲謔的男嗓自暗處蹦出來。  

  就著昏暗的光線,這才看清斜臥在角落裏的頎長身軀,即使身穿白色囚裝,披散著長發,他那怡然自得的神態,還有唇間那抹邪笑,倣佛這兒不是不見天日的天牢,而是在他那座金碧輝煌的紫霄宮。  

  “你——”梁晚兒赫然火大了。“你就要被砍頭了,還笑得出來?”  

  軒轅彧變換下姿勢,坐直身子,“這不就是你希望的嗎?”  

  “誰教你先前要欺騙我,我一氣之下才會……才會……”說著說著,眼淚又劈哩啪啦的滾下來。“都是你、都是你啦!”  

  嬌小的身子像野貓似的撲上去,朝他又抓又打。  

  “我都快死了,你還對我這麼兇。”軒轅彧輕笑的將她嬌軟的身子牢牢擁在懷中,“誰教我要騙了你,這就是報應,可惜這輩子沒能娶到你,我真的感到很遺憾。”  

  她嗚咽的捶他一下,“你還有心情說那些有的沒的。”  

  “我可是很正經,不過,既然賭輸了,也只有認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認輸?”梁晚兒憤怒的用紅腫的雙眼瞠他,“我問你,紹王爺況你在外頭招兵買馬,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軒轅彧挑了下眉梢,“以穹天殿現在的實力,我何須招兵買馬?”  

  “我就知道他存心要誣陷你,偏偏皇上哥哥又相信他的話,我看根本就是他自己想造反,這件事我非跟皇上哥哥說不可!”她哽聲說。  

  軒轅彧輕哼,“我和他是半斤八兩,皇上也不會因此赦免我的死罪。”  

  “我可以再去求皇上哥哥,就算要我跪下來也可以。”無論使出什麼方法,只要能救他,她都願意做。  

  “我就知道你一定捨不得我死。”軒轅彧笑弄說。  

  梁晚兒臉上總算有了點血色,又嗔又惱,“你再這樣說話不正經,我就不理你了,隨便皇上哥哥怎麼處置你!”  

  “好,正經就正經。”他輕咳的斂去笑意,嗅著她的發香,“現在還氣我嗎?如果當時沒有那樣騙你,你根本不會跟我走,看在我對你這麼癡情的份上,就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她眨去睫毛上的淚,噘起小嘴,“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萬一皇上哥哥真要砍你的頭,那——”  

  軒轅彧摸摸自己的頸子,“要是被砍了腦袋,的確很不好看,若是真的非死不可,我只希望保有全屍。”  

  “人都要死了,還管他好不好看,嗚……你這笨蛋!”她憋不住的哭出聲來。  

  他不在意的低笑,“那就隨便他,反正橫豎都是死——”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梁晚兒飛快的轉著念頭。“只要能證  

  明招兵買馬的不是你,而是紹王爺自己,說不定你就不會被砍頭了。”  

  這小東西該不會是想……  

  “晚兒,這事你就別管了。”只怕她一插手,反倒壞了他的布局。  

  梁晚兒不悅的橫他一眼,“我是在救你耶!”  

  “但是,我更擔心你的安危,答應我,不許做傻事。”他警告的說。  

  她一臉的悻悻然,“我又不是白癡,才不會做傻事。”  

  “你發誓。”  

  “好,我發誓咩!”真是的,她可是在想辦法救他,還這麼婆婆媽媽。“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了。”還有好多事要辦,她沒空在這兒瞎磨蹭。  

  軒轅彧雙臂緊摟一下,“不許胡來,知道嗎?”  

  “你真 唆。”梁晚兒白他一眼,“你就好好的待在這兒,我很快就會救你出去,到那時候,看你怎麼感激我。”不等他開口,她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不由得凜容。  

  此時,一雙男人的黑靴自陰影處踏出,露出魏徇的側臉,恭謹的靜候差遣。  

  “幫我看緊她。”  

  這小東西的心思透明,任誰一看,都會明了她想幹些什麼。  

  當夜,紹王府外的圍墻下,有條鬼鬼祟祟的小小身影,在附近徘徊不定,沒過多久,也不知打哪裏找來一把梯子,就想翻墻過去。  

  一只巨掌從後頭捂住她的小口,硬將她拖了下來。  

  “唔……”哪個不長眼的跑來妨礙她的好事?  

  魏徇簡直被她的膽大妄為嚇出一身冷汗。“晚兒小姐,你這是在幹什麼?”幸好主子有先見之明,不然他今晚就等著替她收屍。  

  “是你!?”梁晚兒吁了口氣,接著沒好氣的嗔罵。“你嚇了我一大跳,沒看見我在辦正事嗎?去、去、去,不要吵我!”  

  “你才真的嚇了屬下一大跳,皇爺就是猜到你會做出這種傻事,才要屬下來監視你,”他不由分說的將她拖離危險地帶。“萬一讓王府侍衛發現,你可是會被當作小賊當場格殺。”  

  梁晚兒兀自逞能,“我會小心,不會讓他們發現的。”  

  “就憑你?”他很懷疑。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她很是不滿的又跳又叫,“要不是聰明過人的我,你這輩子注定當羅漢腳,哪能娶到溫柔美麗的蝶姐姐,何況我這麼做可是為了救你家主子的小命,本小姐又不是吃飽沒事幹,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魏徇幹笑兩聲,“對不起,對不起,屬下失言了。”  

  “現在知道就好,快閃一邊去,我還得去搜集紹王爺叛變的罪證。”她要親自出馬,讓這些男人瞧瞧她的本事。  

  他臉色微變,身形倏閃,擋住她的去路。“晚兒小姐,要是紹王爺的罪證這麼容易找得到,屬下早就把它找出來,還我家主子的清白了。”  

  “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他被殺頭?”粱晚兒激動的問。  

  “在皇上還沒有下旨之前,至少皇爺還是安全的……”  

  梁晚兒低吼一聲,“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看得出來皇上哥哥這回是吃了秤鉈鐵了心,不會饒恕他的,要是他真的被砍了腦袋,我……我該怎麼辦?”直到此刻面臨生死存亡,她才警覺到自己的心早已經被他那個大騙子給騙走了。  

  “不會的!”見她哭得淚漣漣,魏徇實在很不忍心,卻又不能  

  多說什麼。“晚兒小姐,你不要老往壞處想。”  

  她索性蹲下來,將臉埋在膝上嚎啕大哭。  

  “嗚哇……我不要他死……”  

  魏徇一時之間手足無措,“晚兒小姐,你不要哭……我……哎呀!這怎麼辦?晚兒小姐……這……我先送你回家。”  

  “鳴……”寂靜的夜裏,嚶嚶的哭泣斷斷續續,綿延了好久。  

  哭了一夜,頂著兩顆腫得像核桃的眼兒進了宮,梁晚兒想再試圖改變皇上哥哥的心意,萬萬沒料到有更大的震撼等著她。  

  “十天後問斬?!”梁晚兒小臉刷白,屏息的驚喃。  

  皇上沉凝的睇著她深受打擊的模樣。“晚兒,朕也是逼不得已的。”  

  “皇上哥哥,我求你不要殺他……我給你磕頭。”她“砰!”的屈下雙膝,光潔的額頭就要往冰冷的地板上敲去——  

  他攢眉大怒,“晚兒,你以為賜他死罪,朕不傷心難過嗎?”  

  梁晚兒喉頭一哽,出言不遜的頂了他一句。“可是,你還是要砍他的腦袋。”  

  “你——晚兒,難道你喜歡上他了?”  

  “對,我是喜歡他。”她仰起倔氣的臉蛋,下顎一緊,“萬一阿彧真的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皇上愀然不樂,微瞇起眼,“你這是在威脅朕?”  

  “晚兒不敢。”  

  “不敢?”他苦澀一笑,“你從來沒有對朕說過這兩個字,現在為了他;居然變得這麼謙卑有禮,真是讓朕好生嫉妒。”  

  她垂下眼眸不說話。  

  “晚兒,只要你願意,朕還是可以立你為後。”這可說是最大的恩典了。  

  梁晚兒銀牙一咬,“我才不希罕當皇後。”  

  “那麼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皇上冷聲的說。  

  “皇上真的要殺阿彧?”  

  他用不容轉圜的口吻說:“除非有誰能證明他的清白,否則君無戲言。”  

  “阿彧要是真的死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梁晚兒大為火大,倏地從地上跳起來,朝他大聲嘶吼,然後奪門而出。  

  皇上怔怔的看著她快步疾走的身影,半晌之後,才幽幽的嘆道:“她為了你,竟然跟朕翻臉。”  

  “這表示臣的魅力還是比皇上大。”高大修長的男性身影自華貴的龍風雕刻屏風後踱了出來。  

  瞥了眼和自己同樣相貌的男人,他淡淡一哼,“不要太得意,要是讓朕知道你沒有好好待她,朕照樣饒不了你!”  

  軒轅彧掀唇微哂,“臣遵旨。”  

  “現在情況如何了?”  

  他胸有成竹的說:“如果臣猜得沒錯,很快就會有行動了。”  

  “原以為在朕即位的這些年當中,可以避免兄弟閱墻的悲劇發生,沒想到還是阻止不了。”皇上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股悲哀。“如果可能,留他一條生路,就算是為了死去的父皇。”  

  “臣盡力而為。”軒轅彧說。  

  梁晚兒隔天還是厚著臉皮進宮求見,未語淚先流。  

  “皇上哥哥……”她真的想不出辦法了。  

  皇上表情一整,硬著心腸斜睇,“你不是說恨朕嗎?還來見朕做什麼?”看來她的心終究還是給了另一個男人。  

  “皇上哥哥……”她眨去睫羽上的串串淚珠,“晚兒知道君無戲言,阿彧真的死定了,你再讓我見他一面好不好?”  

  “你多見他一次,就會傷心一回,還不如不見。”皇上嘆道。  

  粱晚兒不住的抽噎,“可是……見不到他,我、我會更難過,皇上哥哥,算我求你,再讓我見他一面……嗚嗚……晚兒會感激你一輩子。”  

  “你——罷了。”他在心中嘆息,“張祿。”  

  張公公躬身回應。“奴才在。”  

  “帶她到天牢去吧!”見自己喜歡的女人心有所屬,這種滋味確實不好受,這世上大概沒幾個皇帝像他這樣心胸寬大,皇上自我解嘲的忖道。  

  她喜極而泣,“謝謝皇上哥哥。”  

  片刻之後——  

  幽暗不明的天牢裏,軒轅彧摟著體重輕盈許多的嬌小人兒,狎戲的大掌不安分的探進她的衣襟。“你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連這兒都瘦了?”  

  梁晚兒惱火的拍開他的手,“不要亂摸!”  

  “摸一下又不會怎麼樣,這可是攸關我的權益。”他早就看出她原本豐潤福態的小臉都變尖了,看得他於心不忍,卻又不能告訴她真相,不過,事情應該就快解決了,到時他會用一生來補償她。  

  她喉頭微哽的嗔怨,“還不是你害的!”  

  軒轅彧佯嘆,“像我這麼壞,你就別管我了,讓我被皇上殺頭好了,只可惜這輩子沒能和你比翼雙飛,是我最大的遺憾。”  

  “你不會死的……我、我會再去求皇上哥哥……”她扁起小嘴,嗚嗚咽咽的說,覺得自己快變得跟她爹一樣愛哭了。  

  他露出強顏歡笑的神情,看得她心都揪緊了。“算了!能知道你這麼關心我,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你怎麼這麼沒用?這麼快就認命了?”梁晚兒氣憤的含淚怒視,“說來說去,都是你太貪心了,跟皇上哥哥爭那張龍椅幹什麼?你以為皇上很好當是不是?成天要批奏折,還有處理不完的公事、見不完的大臣,一點自由都沒有——”  

  “有那麼慘嗎?”軒轅彧笑問。  

  梁晚兒白他一眼,“你才知道有多慘,皇上根本不是人當的,等你真的當上,我看你煩不煩——我知道了,你想當皇上,足不是因為這樣就可以左擁右抱,娶很多老婆?”  

  他佯作心虛狀,閃避她的眼神。“呃……”  

  “被我猜中了對不對?”她鐵青著小臉,大為震怒。“你這色胚,有了我還不滿足,居然還想三妻四妾!我打死你——”  

  “晚兒,那是以前,自從有了你,我可沒有再碰其他女人了。”軒轅彧趕快否認,他對她可是癡情得很。  

  “沒有騙我?”  

  軒轅彧自知前科累累,只好發重誓以示清白。“光你一個就快搞不定了,我哪有剩餘的力氣再去外頭捻花惹草,要是有的話,就讓我不得好死。”  

  聞言,她的心情反而更惡劣了,  

  “反正你也快死了……嗚……只剩下三天了。”  -  

  他吻去她的淚水,舌尖帶著淡淡的鹹味。“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嗚……現在朝中的大臣都沒人敢替你說話,可見得你的人緣有多差……”她傷心的數落他。“你快點想想看,究竟還有誰可以救你?”  

  “這個時候大家能閃就閃,誰也不想惹來一身腥。”這是人性。  

  梁晚兒嗚嗚兩聲,陡地福至心靈。  

  “啊!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  

  她從他懷中躍起身來,“我想到一個人或許可以救你,你安  

  心在這裏等著,我馬上去見他。”  

  “你要去見誰?晚兒——”  

  “等我的好消息。”她興高採烈的奔出天牢。   

  軟轎在弋王府的停下,向門房告知身份來意,梁晚兒便被請進偏廳。  

  這幾天真是急瘋了,才會忘了這麼重要的線索。  

  不過,她和弋王爺並沒啥交情,他會肯幫忙嗎?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梁晚兒啜著下人奉上的茶水,如坐針氈的等待著。萬一連他都不肯伸出援手,那阿彧就真的是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了。  

  時間緩緩流過,還是不見主人出面。  

  讓客人等這麼久,未免太失禮了吧!  

  可是,今天是她有求於他,就算要等再久,也只好認了,不過  

  梁晚兒在廳內來回踱步著,端起秀鼻,哼了哼氣,“這個弋王爺的架子也太大了,我都來了快兩個時辰,居然還不出來見客,真是有夠狂的。”  

  可惡!他準是故意不見她。  

  好個見死不救的小人!還以為他跟阿彧是堂兄弟,也是知交好友,至少能替他說個情,幫上一點忙,結果居然來個避不見面,以為這樣她就會死心?哼!她梁晚兒今天就跟他耗到底,看誰比較有耐性。  

  “王爺到。”  

  一聲吆喝讓她全身神經倏地繃緊。  

  待梁晚兒瞥見等待的挺拔身影映入眼簾,火氣旺盛的出聲嬌喝,“龍震炎,你終於出來了——”  

  弋王爺俊顏冷凝,森冷的脾睨她,“即便你深受皇上的寵愛,也沒有資格直呼本王的名諱。”  

  陡地察覺自己的無禮,她立即矮下氣勢。“對不起,弋王爺,我太心急了,我向你道歉。”誰教她有求於人,氣焰自然不能太囂張。  

  掀袍落坐,弋王爺冷瞅著她,“今日求見本王有什麼事?”  

  她眼圈泛紅,淚光楚楚的哀求。“弋王爺,我知道你和阿彧交情深厚,求你救救他,只要能救他一命,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他犯的是謀反死罪,誰也救不了他。”冷漠的回答讓她臉色又白了幾分。  

  梁晚兒極力的辯解,“那是有人故意栽贓,阿彧雖然有那個心,可是他真的沒有在外面招兵買馬,你們相交多年,應該最了解他的為人。”  

  “本王相信了又有何用?”  

  “當然有用了!”接收到他投射過來的瞪視,她不得不低聲下氣,“求弋王爺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幾句,至少先保住他的命。”  

  他仍舊面無表情,口吐寒霜。“以你和皇上的感情都說服不了了,本王又能幫上什麼忙?”口氣中明顯擺出拒絕。  

  “弋王爺的意思是不幫了?”梁晚兒沉下俏顏問道。“想不到你是這種不講義氣的小人,當初你有困難,阿彧都願意幫你,現在他出了事情,你倒是撇得一千二凈,我真是看錯人了,”  

  聽了她不敬的話語,弋王爺臉色登時不太好看,“隨你怎麼說都好。”他向來對自己所做的事,並不多作解釋。  

  梁晚兒為之氣結。“你——”  

  他冷冷的起身,就要拂袖而去。“沒事的話,本王就不奉陪了。”  

  “龍、震、炎!”她氣得連名帶姓的大吼,可能情緒因此受到刺  

  激,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絞痛:“唔……”  

  弋王爺才走了兩步,霍然發現她的異狀,“你怎麼了?”  

  “我、我的肚子……好痛……”梁晚兒雙手按在小腹上,額上泛出薄汗,全身不住的打顫,然後慢慢的彎曲身子。“真的好痛……”  

  原本懷疑她在演戲,可是見她臉上血色全無,不像作假,他不得不伸出一臂攙住她,緊急的揚聲叫人。  

  突來的痛楚讓梁晚兒眼前一黑,本能的想抓住什麼,卻只抓到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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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有喜?!  

  聽完大夫把脈後的結論,梁老爺瞪凸了雙眼,張大的嘴巴可以塞進一顆鴨蛋,老邁的身體搖搖欲墜,原本還以為向來身強體健的女兒猝然昏倒,可能得了不治之症,結果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悲慘。  

  他舌頭打結,說起話來結結巴巴。“怎、怎、怎麼可、可,可能?”他的寶貝女兒一向是潔身自愛,不會跟人家亂亂來,現在居然珠胎暗結,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的。  

  梁晚兒身子孱弱的靠坐在榻上,小手撫著腹部,心中還很納悶,小娃娃是什麼時候裝進她肚子裏的,旋即一想,便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哼!”定是他沒輕過我的允許,偷偷放進去的,我才會事先都不知情,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晚兒,這……這孩子是誰的?”梁老爺激動的比著她的肚皮問道。  

  她接過婢女遞過來的安胎藥。“問這個做什麼?”  

  梁老爺一副要跟人家拼命的模樣。“這還用說,當然去宰了他,居然敢碰我的寶貝女兒,分明是不想活了。”  

  “爹不用去找他了,反正他也活不久了……”梁晚兒喉頭一哽,眼淚跟著滴進碗裏頭。“每個人都巴不得他死,我可憐的孩子還沒出生,就注定沒有爹。”  

  梁老爺驚嚇過度,有些口齒不清:“你……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孩子的爹是……軒轅皇爺?”  

  “就是他咩!”  

  “啥?”粱老爺兩眼一翻,作勢昏倒。  

  房裏的婢女驚叫的將他扶坐下來,“老爺,你要冷靜,”  

  “嗚……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喲!這輩子才會生了你這個笨女兒。”他呼天搶地的哭嚎起來。“人家皇上要立你為後……你偏不要……嗚……偏偏要跟個叛國賊……現在要被砍頭了……你們母子下半輩子該怎麼辦?嗚……”  

  梁晚兒皺了皺秀氣的眉心,“爹,該哭的人是我,我都沒哭得這麼慘,你哭個什麼勁?”她的耳膜都快被他哭破了。  

  “哇——”  

  他哭得更厲害,簡直可以從事殯葬業當孝父了。“嗚……爹是為你感到悲哀……我可憐的女兒啊——”  

  “爹,我拜托你讓我靜一靜,你這樣哭,害我也……”她已經夠煩了,想到後天阿彧就要被處斬,再也見不到他臉上那抹邪慫兮兮的笑容,不會再被他騙得團團轉,一顆心像被剜了個大洞,登時悲從中來。“我也好想哭,嗚哇……”  

  梁老爺被女兒淒厲的哭聲紿嚇傻了。”晚兒……你、你別哭啊!”  

  “嗚嗚……爹——”她上前抱著父親。  

  他肩頭一聳一聳的,強忍的哭聲再次崩潰了。“晚兒,你別怕……還有爹啊……爹會照顧你們母子……嗚……”他可憐的女兒。  

  “爹——”  

  “晚兒——”梁老爺緊擁著愛女,哇哇大哭。  

  父女倆抱在一塊哭調大合唱,連屋頂都快垮下來,嚇得府裏的人畜紛紛走避。  

  “她有身孕了?!”天牢裏,有兩個同樣身份尊貴的男人,隨意的席地而坐,地上擺了好幾瓶酒,和幾碟簡單的小菜。  

  弋王爺敬他一杯,仰頭喝幹,“恭喜你當爹了。”  

  “多謝。”唇角的弧度不由得拉高,  

  “這出戲應該接近尾聲了。”  

  軒轅彧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是該結束了。”那陣子天天努力播種,總算有了成果,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擁抱自己的妻兒。  

  “你的笑容讓人看了覺得很刺眼。”弋王爺滿臉陰鬱的斜睨春風滿面的堂兄弟兼好友:“小心樂極生悲。”  

  他低低一笑,不以為忤。“你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要是真的對人家動了心,就不要夭鬼假客氣,只會在旁邊嫉妒別人。”  

  “本王幹嘛嫉妒你?”弋王爺利眼向他射去一道冷光。  

  “不要嘴硬了,明明愛死人家,還要什麼酷呢!”軒轅彧嘲弄的繼續挖苦。  

  才想出聲反諷兩句,就聽見牢房外響起說話聲。  

  “晚兒小姐,地上溼滑,你走路要小心。”是張公公的叨念聲。  

  接著是梁晚兒不耐煩的回應。“知道了、知道了。”今晚她可是死求活求,才讓皇上哥哥勉為其難的同意讓她來陪阿彧度過最後一夜,她得珍惜這僅剩的時光,過了今夜,他們就要天人水隔了……  

  兩人迅速的交換了個眼色。  

  “本王先走了。”  

  “慢走。”  

  軒轅彧好整以暇的等待,果然聽見梁晚兒氣勢磅薄的嬌斥  

  “你在這裏幹什麼?”  

  他可以在腦中描繪出她氣鼓雙頰、兩手叉腰的刁蠻模樣,忍不住低低噴笑,看來這小東西的火氣不小,準是來興師問罪的,自己得小心應付才行。  

  “本王不需要向你稟告。”弋王爺不給面子的回答霎時氣壞了她。  

  “你——”  

  梁晚兒懶得理他,扭頭就鑽進牢籠裏。  

  “他來做什麼?”  

  軒轅彧舉了下手中的酒杯,挑眉邪笑,“當然是來餞別的。”  

  “餞什麼別?他不肯救你,還來這兒假惺惺,真是虛偽!”她忿忿不平的說:“像他那種人,根本不需要結交。”  

  軒轅彧點了下她噘高的小嘴,“火氣這麼大,淮惹我的心肝寶貝生氣了?”  

  “當然是你,說!”梁晚兒怒火沸騰的指著他挺秀的鼻子,“你是什麼時候把小娃娃塞進我的肚子裏的?”  

  他邪惡的笑容讓她恨不得想打歪它。  

  “那大夫怎麼說?”  

  梁晚兒著惱的將大夫說的話重復一遍,兩眼還悻悻然的瞪著他。  

  “那麼有可能是我們在蘄春園那一晚就有了……”軒轅彧不由得流露出男人的優越感,想到自己的“子弟”如此神勇,才一次就中了,心中更是驕傲。  

  她老羞成怒,“哼!就算我的肚子裏有你的小娃娃又怎麼樣?反正你快被砍頭了,到時我就帶著他嫁給別人。”  

  “你別想帶著我的種改嫁!”明知她在說氣話,還是讓他大為光火。  

  “嗚……誰教你要背叛皇上哥哥……自己做錯事……還有臉兇我。”梁晚兒肩膀一聳一聳的,委屈的落下淚來。  

  軒轅彧抱著她又親又吻,“是我的錯,都怪我不好,別哭了,小心以後孩子也這麼愛哭,那可就頭痛了。”  

  “反正你都快死了,還管頭痛不痛。”她積怨已深的捶著他說。  

  他用手掌覆在眼皮上,佯裝出沉痛的口吻,可說是唱作俱佳。“以後我不在,你要代我好好教養孩子長大成人,延續我們軒轅家的血脈。”  

  “阿彧!”梁晚兒鼻頭酸澀,嗚咽的叫道。  

  “等孩子長大,記得要告訴他,我這個做爹的很愛他。”  

  梁晚兒再也壓抑不住,淚流滿面的撲到他的胸前,縱聲大哭,“我不要聽!阿彧,我不要你死,你不要離開我,阿彧——”  

  “晚兒,我也捨不得離開你。”他偷覷了下哭得慘兮兮的小人兒,嘴角掀起黠笑,旋即又哽聲的說:“可是,我犯了錯就該接受懲罰……”  

  她圈緊雙臂,就怕他突然消失:“我不要!我不要——”  

  軒轅彧輕撫著她的大腿,想到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做愛做的事了,現在她就在他懷中,不懂得把握機會才是傻瓜。“晚兒,再讓我抱你一次……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了……嗚嗚。”未了還不忘假哭兩聲。  

  “不會的……”她哭到聲音都沙啞了。  

  “可以嗎?”他將她放倒,胯下的硬挺已經不老實的抵在依舊平坦的小腹上,“這兒是天牢,地上又臟,你真的不介意?”  

  梁晚兒哀哀叨切的環住他的頸項,美眸溼潤的瞅著他,“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介意。”  

  “晚兒,你愛我嗎?”軒轅彧誘導的問。  

  她扁起嘴兒,“都什麼節骨眼了,你還問這個?”  

  “我就是想知道。”他非聽她親口說出來不可。  

  “笨蛋!我當然愛你了。”不然她幹嘛哭成這樣?又不是吃飽撐著。  

  軒轅彧按捺住心頭的雀躍,繼續追問:“那比起你的皇上哥哥,你比較愛誰?”  

  “我才不愛皇上哥哥,誰教他要砍你的腦袋,這輩子我都不要再跟他說話了!”  

  這個仇是結定了。  

  他將黑色頭顱埋在她衣衫半解的酥胸上,不停的抖動,“晚兒,我好感動……這樣一來,我就是死也了無遺憾了……”嘿嘿!就說他的魅力所向無敵,就連皇上也比不上他。  

  “阿彧——”看他感動得哭成這樣,梁晚兒心都碎了,於是強打起精神,主動幫他寬衣解帶,一心想取悅他。“你不要動,讓我來。”  

  享受著她的服侍,軒轅彧暗爽在心,不過,臉上可不敢露出半點破綻來,但是隨著熱情的加溫,灼熱的粗喘伴隨著衣物一件件卸下,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  

  巫山雲雨之後——  

  “明天行刑的時候,你就待在家裏,不要來了,”軒轅彧舔了下她布滿汗水和淚水的面頰,男性的陽麝氣味呼在她的耳畔。“被砍頭的樣子不好看,我可不想嚇到你和肚子裏的孩子。”  

  她喉頭像哽了個硬塊,點個頭,“嗯!”  

  “如果將來遇到好男人,肯善待我們的孩子,你就嫁了吧!”他故作大方的說,心中卻是惡狠狠的暗忖,要是誰敢碰他的女人,他非將他銼骨揚灰,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梁晚兒抖了抖唇,“你當我是見異思遷、三心兩意的女人嗎?要是你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再嫁給別的男人了。”  

  “我不要你為我犧牲——”  

  “除了你,我誰都不要!”她哭喊的說。  

  軒轅彧愛撫著她的嬌裸身子,不懷好意的詭笑,“你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萬一你真的變心了,我地下有知,做鬼也不會原諒你的。”  

  她嚶嚀的嗔罵捶打他,“我才不會變心,就怕你到陰間去,會被那些迷人的女鬼給勾去了魂,忘記我的存在。”  

  “女鬼抱起來玲冰冰的,怎麼比得上你?”他甜言蜜語的誘哄著。“不信的話,我再證明一次給你看——”  

  “死到臨頭,你還色迷迷的,都不了解人家的心情。”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軒轅彧一臉戲謔,倣佛在暗示什麼。“我當然了解了,就算我變成了鬼,也會一輩子纏著你不放。”  

  “哼!”  

  “別跟我慪氣了。”他體貼的為她穿戴好衣物,“來!把衣服穿上,讓張公公派人送你回去。”  

  地眼眶中淚花亂轉,“我今晚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不好!牢裏的溼氣重,待太久對身子不好,聽我的話,回家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過了明天,一切都解決了,”  

  可是這番話聽在她耳中,宛如是在向她交代遺言。  

  豆大的淚珠滾落下她的面頰。“阿彧……”  

  “乖,回去。”  

  梁晚兒哭皺了小臉,慢吞吞的跨出牢房。“我要走了。”  

  “再見。”軒轅彧揮揮手說。  

  見他一臉無懼生死,其實心裏一定怕得要命,梁晚兒知道他準是怕被她笑,所以才裝得很勇敢,於是,不敢再多逗留片刻,深怕自己也會不爭氣的哭出聲音,於是提起裙擺,捂著小嘴就往外  

  翌日  

  “什麼時辰了?”她像尊化石般的坐在花廳裏,不時的詢問蜱女。  

  婢女擔憂的表情溢於言表。“快午時了,小姐,你從昨晚連一粒米飯都沒進,身子會受不了的。”  

  “我吃不下。”行刑的時辰快到了,她卻只能坐在這裏,等著宮裏的人通知她去收屍——  

  “可是……”  

  雪白的小臉上透著絕望和淒楚,她揮了一下手,“你下去,不要在這兒吵我。”  

  “小姐,你不為自己,也要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婢女苦口婆心的勸道。  

  梁晚兒輕撫著肚皮,盡管還沒有感覺,不過,已經油然生起一個為人母親該有的責任感。“好吧!先幫我盛半碗飯。”她可不能虐待孩子。  

  “這樣才對,”總算說動了她,婢女伶俐的將白飯送到她面前。“小姐,先喝口雞湯,這雞肉很嫩,已經燉到入口即化,你嘗嘗看。”  

  她如同嚼蠟的咬著可口的飯菜,只是想轉移目標,低落的情緒卻像根緊繃的琴弦。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驀地,粱老爺從外頭一路嚷嚷著回來——  

  “晚兒……晚兒……”  

  一個驚慌,手中的碗筷也拿不穩了。  

  梁老爺跌跌撞撞的進來,臉上的表情分不出是喜還是悲。  

  “晚兒,快聽爹說,發生大事了!”  

  “爹,是不是阿彧他……他……”他被砍頭了!這五個字卡在喉頭說不出來。  

  他胡亂的揮著手,跑得都汗流浹背。“不、不……他沒被皇上砍頭……他沒事了。”瞥見愛女呆滯的表情,梁老爺心疼的重復說明。“是真的!軒轅皇爺他沒死,他的罪名被洗清了。”  

  “真、真的?”梁晚兒以為自己在做夢,那麼她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當然是千真萬確,爹怎麼會騙你呢?”梁老爺喘了口大氣,“原來真的想叛國的人是紹王爺,現在人證物證都落在皇上手中,這下他是抵賴不掉了,所以軒轅皇爺不會有事了。”  

  梁晚兒粉唇一顫,呆呆的問:“爹……阿彧真的沒事了?”  

  “沒事了,皇上知道冤枉他,已經下旨把人釋放下。”  

  她用力掐了自己的手背一下,會痛!  

  確定不是在做夢,她終於破涕為笑。“爹,我現在就要進宮去找阿彧。”  

  “好、好。”梁老爺也開心的想放鞭炮慶祝,可是等到冷靜下來,霍然想起寶貝女兒從此被其他男人搶走了,馬上垮下老臉:“晚兒,你不要這麼急著嫁嘛!晚兒,你快點回來啊——”  


  皇上在禦書房接見前來謝恩的梁晚兒,俊挺的眉宇間似笑非笑。  

  “現在不生朕的氣了?”  

  她大發嬌嗔,“對不起嘛!其實人家早就知道皇上哥哥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人,早晚都會還阿彧清白的。”  

  “哦!是嗎?”皇上擺出一副不領情的態度。  

  梁晚兒愛嬌的扯著他的袖子,“皇上哥哥,你不要生氣嘛!晚兒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諒人家一次。”  

  “唉!”他喟嘆一聲,“其實朕早就知道彧是被人冤枉的。”  

  “既然這樣,為什麼皇上哥哥還要把阿彧關進天牢裏?”她一臉納悶的問。  

  瞄了下困惑不解的梁晚兒,他一臉無奈,“還不是彧想出來的,為了逮住真正想造反的人,所以要朕故意將他關起來,讓對方以因為找到代罪羔羊而疏於防範之下,自動露出馬腳,才能順利的將叛國者繩之以法。”  

  “什麼?!”梁晚兒怔怔的問:“這一切……都是你們事先設計好的?”  

  “原本朕也不讚成這麼做,就怕你會信以為真,萬一做出什麼傻事來,那朕會一輩子良心不安,可是彧卻說……”皇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  

  她瞇起美眸,“他說什麼?”  

  “他說想證明白己在你心中有多少分量,務必要朕跟他配合,唉!朕雖然是皇上,不過彧到底是朕的親大哥,為了兄長的幸福,只好同意了,晚兒,你可不要怪朕,朕也是被逼的。”他無奈的表示。  

  梁晚兒鐵青著小臉,體內倣佛有座火山爆發了。  

  “他,他又騙了我!”  

  這已經是第幾次被他耍了?  

  這些日子以來的痛苦煎熬,原來都是他使出來的卑劣手段為的就是逼她親口說出對他的感情,自己居然還傻呼呼的上當不僅為他流了不少眼淚,還搞得身心交瘁,想起昨日在天牢裏兩人熱情纏綿,還是自己主動的……  

  這次她絕、絕、對、對不會再原諒他了!  

  “咳、咳。”皇上清了清喉嚨,滿臉同情。“晚兒,彧的性子就是這麼惡劣,朕也常常深受其害,他身上明明有先祖親賜的免死金牌,誰也砍不了他的腦袋,卻什麼都不跟你說,讓朕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磨著牙說:“皇上哥哥,我不會怪你的。”  

  “太好了,朕還擔心這件事會壞了我們之間的情誼。”他欣慰的說。  

  梁晚兒全身怒氣勃發問道:“他呢?”  

  “彧嗎?”皇上問了下身邊的張公公,“他去換衣服了,待會兒就會過來,要不要朕派人去催?”  

  “不用麻煩皇上哥哥了。”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請皇上哥哥轉告他,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梁晚兒也不屑嫁給他,至於肚子裏的孩子,以後姓粱,要他下地獄去吧!”  

  說完,她踏著火氣騰騰的步伐,頭也不回的走了。  

  皇上再也忍俊不住的放聲大笑。“哈哈哈……”  

  “皇上,你……你怎麼全都說了?”張公公尖著嗓子問道,他在旁邊可是快急死了,偏偏又不能插嘴。  

  他斜唇一哂,“為什麼朕不能說?”  

  “可是,這樣晚兒小姐和皇爺之間的誤會不就大了?”  

  說人人到,換上織錦朝服的軒轅彧來到禦書房,雙眼就在屋內搜尋一遍。“皇上,臣聽說晚兒來了,怎麼沒見到她人呢?”  

  “唉!都怪朕不好,不小心說溜了嘴,讓晚兒知道這次的事全是你計劃的,她一氣之下,就……唉!”皇上萬分懊惱的責備著自己。  

  軒轅彧俊臉乍變,顧不得君臣之禮,旋身就追了出去。  

  “哈哈哈……張祿,你看朕的演技如何?”他斜睇著張口結舌的張公公,笑得更是詭異,和他的孿生兄弟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呃……”是自己眼花了嗎?面前的男人真的是被喻為史上最英明睿智的皇上嗎?還是突然被什麼臟東西給附身了?  

  皇上嗤哼一聲,“朕可沒說要白白將晚兒讓給他,太容易得到的就不會珍惜,得多吃點苦頭,朕可是為了他好。”  

  見張公公還呆在原地,一時半刻還回不了神,皇上也懶得理他,徑自坐回龍椅上批閱奏折,唉!其實他這個皇帝真的很苦命,誰要就讓給他好了,還有後宮一堆嬪妃,天天就會爭風吃醋,吵得他都快抓狂了,不找點樂子來紓解一下,就太對不起自己了,誰教他是皇帝,誰敢抗議?  

  禦書房外,一名年輕太監恭敬的進門。  

  “啟秦皇上,九公主求見。”  

  皇上挑了下朗眉,將筆尖沾滿了傃赤的朱砂,然後在奏折尾端揮灑一記蒼勁漂亮的簽名。“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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