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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曙光正明,穿過淡藍的天幕,帶來一室明亮,原本和煦的銀白光在光亮射入之後,緩緩褪去顏色,又變回那顆不起眼的石頭。

  突然的光亮射進眸中,岳嵐忍不住皺了眉頭,悠悠的回過神,緩緩睜開眼,只見一個人影正立在明亮的窗前,形成一道陰影。

  迎著光的她見不到人影的面容,卻輕易的從他的身型得知,他是歐陽槨。

  她微微的扯了個笑容,喜歡他懷裡的溫度,直覺的想伸出手,卻在動作一開始的那一刻,眉間的小結又起,疼痛的呻吟聲從喉間發出。

  「累壞了吧!」歐陽槨往前,將她的小手握在掌中,寵溺的笑出現在唇邊。

  昨夜,不知道是銀白光氣氛的催情,還是她不同以往的熱情,總之,他們沉迷在彼此的極樂中,幾近天明才睡去。

  他把她教的很好!好的不可思議!

  他幾乎像個年方二十的小伙子一樣,整夜索歡,她不經意的小動作,都能讓他的慾望蠢動,不論是撩撥黑髮,抑或是深深的凝視,他都為她瘋狂。

  他是經常運動的男人,所以這樣激烈的運動,只是讓他一夜好眠,精神愈見充沛,但是對於她這隻小白斬雞,大概就像是被大卡車輾過一樣的難受。

  「我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拆開,又被回國裝上一樣,好不舒服、好不對勁……」岳嵐瞇上跟,發疼的身子正抗議著昨夜的荒唐。

  「誰叫你不聽話,叫你乖乖睡,你就偏要靠在我身上……」想他禁慾多久了,怎麼能受得了他喜歡的女人在身旁磨蹭。

  「我只是……」岳嵐原欲辯白,最後還是放棄。

  昨夜,她的確有故意挑逗他的念頭,誰叫他老是說她沒有這個本事,只是……誰知道代價這麼大。

  「連你自己也心虛了吧?」歐陽槨看到她眼中閃過的小後悔,決定放她一馬,不再逼她承認,她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岳嵐的小嘴嘟囔幾聲,像是微不足道的抗議。

  「快起來,我們該動身了。」歐陽槨催促著。

  心疼她的一夜疲累,就讓她多睡了一會兒,但是已近中午,再不趕路的話,無法在日落前到達那個小村落。

  「去哪裡?」岳嵐伸伸懶腰,接過他遞來的衣物,羞澀的在被單裡穿上。

  「到我遇到你爸的地方,也是你爸爸出事的地點。」歐陽槨轉過頭,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他怕又會受到吸引,那行程鐵定延遲。

  「你也想得到那筆寶藏,是不是?」岳嵐很不想這麼說,但是她藏不住話。

  「岳嵐!」歐陽槨氣的轉身,久違的大嗓門又再度出現。

  「你不能怪我這麼說,要不然你為什麼不把鑰匙交給我就好了。」岳嵐雖然相信歐陽槨並不是殺害父親的人,但是金錢至上的社會,她不免有此疑問。

  「我如果愛錢,就不會留在這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遇到你這個好壞不分的女人!」歐陽槨仍舊控制不住音量,難以抑制的怒氣,只因為她竟然不相信他。

  「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鑰匙在你的手上?」岳嵐不喜歡把話藏在心裡,更不希望兩人之間有疙瘩,索性把疑問提出。

  經過了昨夜,她不但將自己的身體交給他,連她的心也連帶著一併交出,她早喜歡上他,或者該說,她老早就愛上了他。

  所以,就算現在他承認是為鎮留在她的身旁,她恐怕也無法讓自己離開。

  總之,她只是要個答案,只要是他說出口的話,她都願意相信。

  「時候未到,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歐陽槨不是防著她,而是替她著想,以她衝動與藏不住話的個性,難保不會替她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那你為什麼現在又肯告訴我?」岳嵐不滿意他的答案。

  「因為……」他拉長音,一臉受不了的神情。「你動不動就要找人獻身,說是要把鑰匙拿回來,我沒有那麼強壯的心臟,看你在危險邊緣玩火,要是你一個不小心,真被其他男人吃了,那我不就虧大了。」

  聽完他的話,岳嵐的臉又炸開一次,想起她最近的行動,的確是這麼一回事,這讓她百口莫辯、一臉菜色之外,又莫名的覺得沾沾自喜。

  他還是挺在乎她……

  「小傻瓜!」看著她一臉傻笑的樣子,歐陽槨可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只能將她擁入懷中,揉亂她一頭黑髮。

  「別像摸小狗一樣的摸我!」她嬌嗔道,只是……話不由衷,只因為,她還是很喜歡這種被寵溺的感覺。

  天啊!她這次可陷的深羅。

  ◎      ◎      ◎

  林木參天,百鳥齊鳴,明亮的太陽在高聳樹木遮蓋下,幾乎無法滲進森林中。

  車子行走在不算路的崎嶇小道上,顛簸的路況遠比肯亞的保護區還來的讓人難受,而週遭的詭異氣氛,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你確定沒有開錯路?」岳嵐不安的問著。「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人住?」

  歐陽槨斜眼覷了她,將她的反應收入眼中,而後淡淡的一笑,大掌從方向盤上移了下來,覆住她擺在大腿上,關節早已扭紅的手指頭。

  「別怕,我來過這地方,吃不了你的。」歐陽槨有力的握了握她的手。

  「可是……」他的手心傳來力道,無形中給了她力量,但是她還是存有疑問。

  「這小村落不過才一百多人,自給自足的生活在林間,隔絕所有外來的打擾,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準則,而這些嚇人的森林,則是為了嚇跑外人的窺視,並不會傷人。」歐陽槨解釋了這裡的生態,要不是之前由拍攝組的人帶他來過一次,他肯定是找不到這個地方。

  「那……他們會不會吃人啊?」岳嵐開始胡思亂想。

  歐陽槨聽完她的話,大聲的笑了幾聲。

  「並不是古老的民族就有這種習慣,他們會獵食動物,但是不吃人,這一點你放心。」他舉起手,再次揉亂她的發。

  他的笑容緩和她的情緒,她不再害怕,卻轉為淡淡的愁緒。

  「但是你不能否認的是,我爸爸是在這裡受到傷害……」岳嵐低語,美麗的臉上添了一抹淡淡的哀傷。

  「傻丫頭!」習慣她高八度的聲響,與活蹦亂跳的神情,一見到她落寞,那種突來的心疼很快地攻佔他的心。

  他把車子停了下來,雙臂一張,直接把她擁入懷中,心疼的拍著她的背。

  「我特別載你來這裡,是為了完成你的心願,不是讓你來這裡哀悼過去、傷心難過,你再這麼哭,那我們回頭算了。」歐陽槨說到做到,還當真打算開車離開,見不得她傷心難過的樣子。

  「我不是哀悼,只是有感而發,那種心情很矛盾,那麼久沒見到的人,難得接到消息,卻是他離開人世……我都不知道該喜歡這把鑰匙,還是該恨這把鑰匙?」她揚起眸,迎向他關心的神情,看見他眼中的擔憂,覺得很感動。

  「我沒事,你別看來一臉很沉重的樣子。」岳嵐推了推他,促狹似的笑了笑,喜歡他開朗有力的笑聲,像是個可依靠的肩膀。

  她的話讓歐陽槨的臉僵硬一下,尷尬的捏住她的小鼻子,用力的搖晃了幾下。

  「你這不知好歹的小妮子,我可從來沒有關心過什麼不相干的人,你可以算是破天荒第一個,竟然還敢取笑我,看我要怎麼修理你!」他一隻手制住她的肩,另一隻手則是鑽進她的腋下,開始搔她癢,讓她笑的癱在他的大腿上。

  「啊……喂,姓歐的,你別這麼小人,輸不起……啊,好癢啦……」他才一出手,岳嵐的驚叫聲充斥在車內,左右鑽動,卻怎麼也逃不過他的「毒手」。

  「我不姓歐,你叫哪個姓歐的住手?」他的力氣大,單手就可以制住她,涼涼地進攻,一點兒也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裡。

  「歐陽槨!」她一邊笑、一邊吃力的打著他進攻的手,肚子都快抽筋了。    「好好好!我認輸,我以後一定不敢笑你。」

  他果真停下搔癢的動作,岳嵐直起身子,狠狠的打了他一下,以示報復,卻在眼睛的餘光中,看見車外竟出現了許多人影……

  「這是怎麼回事?」岳嵐習慣性的倚向他,詢問答案。

  「他們只是來歡迎罷了。」歐陽槨的目光在人群裡搜尋著,沒多久,終於看到他想找的面孔。    「別動,在車上等我!」

  她還來不及阻止,只見他以著極慢的速度打開車門,而後向人群裡揮揮手,說了幾句她聽不懂的土話,只見人群馬上讓出一條路,一位胡長及胸的老者緩慢走了出來,臉上則有愉快的神情,兩人熱情的擁抱在一起。

  劍拔弩張的情況不再,其餘的族人全都放下手中的長矛,一窩蜂的擁了上來,像是舊識一樣的拍著他的肩膀。

  「我們會得到熱情的招待。」歐陽槨坐回車內,一臉如釋重負的神情。

  「這是怎麼回事?」她細問。

  「族內出了事情;有個族人在不久前闖入不准擅入的聖殿,大肆破壞,似乎正尋找什麼東西,由於破壞的聲響過大,吵醒了大家,他便竄逃失去蹤影,大家正想找出他的下落,畢竟破壞神殿是一項重大的罪行,他得給個交代。」歐陽槨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跟她解釋這裡的情形。

  「你會說他們的語言嗎?」岳嵐好奇的問道。

  「我只會說一點點,是那個長鬍子的老者教我的,告訴你一件事,你一定會覺得很意外,那個老者其實是黃種人,他能用英語與外人溝通。」認識那位老者,是因為拍攝記錄片的關係,與他成了莫逆之交,也算是工作之外的另一項收穫。

  「不是真的吧?」岳嵐張大眼,懷疑寫在眼裡。

  然而,歐陽格只是桃了桃眉,一副信不信由你的神情。

  車子繼續往前駛,沒過多久,濃密的森林不再,轉為一片豁然開朗的平地,許多稻草築成的小草屋坐落在平原上,而幾個村女圍個圓圈,正在煮晚餐。

  「這裡……真的好原始。」岳嵐不能相信,在這個時代,竟然還能看到鑽木取火這種鏡頭。

  「你要試著習慣,這裡是個史前時代,就當是在露營吧。」歐陽槨停好車,拉著她加入那一群笑容和煦的婦人們。「你在這裡學煮菜,我要去開會。」

  「你要把我丟在這群女人裡?」她揚起聲音,反正這些人又聽不懂她說的話。

  「這是另一個你要適應的地方,這是個父權至上的社會,男人在討論事情的時候,女人是不准插手,只負責……」歐陽槨侃侃而談,看的出他的得意。

  「只負責煮飯、洗衣服?」她實在是聽不下去,這簡直是女人的地獄嘛!

  「不!你還忘了一樣……」歐陽槨頓了一下,在她好奇的目光中告訴她答案。

  「你忘了,生孩子也是重點之一,你如果也想做這份工作,我們今晚可以好好努力。」歐陽槨壓低聲音,徐徐氣息吹入她的耳窩,染紅她一臉紅頰。

  「可惡!」岳嵐羞紅臉,卻也是無計可施,除大吼幾聲,算是聊表怒氣之外,她只能看著他的得意帶在唇邊,消失在她的面前。

  她挑挑眉頭,只能回過頭迎著一臉黝黑,卻有著和善笑容的婦人們,腦中一片空白。「嗨……」她聊勝於無的打個招呼,露出通用的招牌笑容。

  幾個女人像是被她剛才的大吼嚇的失了神,在見到她的笑容之後,頭腦總算都恢復運作,熱情的拉住她的手,開始七嘴八舌的說些她聽不懂的話,就算如此,岳嵐還是很努力的猜測她們的想法。

  多熱情的人們!多讓人窩心的舉動!

  在這個時刻,她一點兒也不在乎什麼女權不女權的問題,她只是覺得……她們可愛的讓人打從心底喜歡,管他是開些什麼會,她完全不在乎了。

  ◎      ◎      ◎

  但是對於正坐在茅草屋裡的歐陽槨來說,他的心情就沒有那麼輕鬆,他一言帶過族內發生的事件,把其中的危險性淡化。

  「那現在有查出阿卡的下落嗎?」在木頭做成的椅子上落坐之後,歐陽槨隨即帶入正題,他已經開始後悔,不該帶岳嵐來到這裡。

  阿卡,就是那個逃竄的族人,也是破壞祖殿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就是傷害岳嵐父親的人。

  「自從他上次偷偷摸摸的闖入神殿被發現之後,就消失了,只不過族內的食物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我想應該還是他的傑作。」族長高樂語重心長的說。

  「他到底想從神殿裡找到什麼?」歐陽槨單刀直入,不想忍受要為岳嵐提心吊膽的日子。

  「傳說中,神殿被開啟之後,就會發生不幸的事,會造成家族的滅亡,他闖入神殿,就是為了恢復神殿。」高樂在沉默之後,也不再隱瞞。

  聽他這麼一說,歐陽槨反而迷糊了。

  「闖入神殿的人,不就是阿卡嗎?」歐陽槨皺起眉頭,開始把細節串起。

  「你記得岳寬嗎?」高樂搖搖頭。「他才是開啟神殿的人。」

  歐陽槨當場怔了一下,這個消息太過突然。

  不過,在細想之後,其實是相當合理的,畢竟在飯店那一次正值月圓,那石鑰中所顯示的地圖,正指向這個古老的部落,這應該也是岳寬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原因。

  只不過,開啟神殿會造成不幸?這太匪夷所思了。

  「你們如果知道阿卡心存好意,為什麼還要追捕他?」

  「族中禁止殺戮,而上次岳寬的事件則讓大家震怒,一開始不知原由的時候,大家只想捉到他,問清楚是怎麼回事,而經由我的說明之後,大家不再那麼生氣,但是仍舊希望他能現身,接受大家的審判。」高樂拿起竹杯,喝了口水之後,又接著說。

  「我早在卜卦中看到異相,知道時間已到,族內將會有重大的轉變,只是不知道這轉變是好是壞。」高樂不禁感慨他的能力,還無法預知一切。

  「這跟阿卡有什麼關係?」

  「他聽到我的自言自語,又發現岳寬常在半夜鬼鬼祟崇外出,於是尾隨岳寬,發現岳寬竟然用著奇怪的方法就能進入神殿內堂,他卻不得其門而入,於是在門外守候,待岳寬一出現,就想捉住他,怎奈岳寬奮力反抗,阿卡在失控下,便重傷岳寬,阿卡自知族內的律法是不准殺戮,便在留書之後倉皇逃命。」

  在聽完事情的始末,歐陽槨便低頭沉思著。

  事情愈來愈明朗,也愈來愈複雜,竟然牽涉到一個古老部落的信仰與存亡,他又該怎麼做呢?

  「我知道你不是來觀光的,那你這次出現在這裡,又是為了什麼?」高樂換上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仔細的注意著歐陽槨的反應。

  「你有預測到我們的出現嗎?」歐陽槨不答反問,回視高樂的眼神是磊落而直率,他知道他可以相信高樂,這是那一段日子裡培養出來的默契,是彼此的相互信任,要不然高樂不會告訴他關於阿卡的這些事。

  「我很歡迎你的到來,事實上,卦上很明顯的告訴我,你們會來族裡,會帶來一些不同以往的改變,卻不是不好的徵兆。」高樂肯定的點頭,想起卦相中明亮的太陽,雖然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卻隱約知道,這會是進步的改變。

  一聽他這麼說,歐陽槨也不再高築心防。

  「跟我一起出現的女孩,是岳寬的女兒。」歐陽槨將目光移向外邊,岳嵐正和幾個煮飯的婦女們比手劃腳的笑著,似乎玩的很開心。

  「果然是注定,你們注定在這場戲中扮一個很重要的角色。」高樂的震驚很快地平復,卦相上已告知他一切。

  「你說到兩次的卦相,上次是吉凶末卜,這次卻篤定是好事?」歐陽槨挑眉,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無法解釋的事。

  「的確是如此。」高樂知道無法勉強任何人去理解這種預知的事,他只是個傳話人,信不信則是由人。

  「既然我們的出現會帶來好事,那……我如果提出要闖神殿的要求,你會答應嗎?」雖然知道把話桃明著說,會有一定的風險,但是他不想背叛老友。

  高樂似乎早就猜到歐陽槨會有這樣的要求,只是笑了笑,而後點點頭。

  「你直接的讓人無法反駁……我同意你的要求,只是,我還是需要告知大家,畢竟我只是神殿的管理者,村民才是神殿的擁有者。」高樂客觀的告知立場。

  歐陽槨感動的握住高樂的手,表示由衷的謝意。

  高樂雖然話說的謙虛,但是在族長為重的部落裡,得到高樂的同意,就等於擁有一張免死金牌,召開大會只是一種尊敬。

  「相信你的卦相吧,我們會替你們帶來好運的!」歐陽槨有把握的點頭。

  高樂拍拍歐陽槨的肩膀,表示同意他的說法。

  歐陽槨將目光移向流露愉快笑容的岳嵐,他有把握能替她完成心願,然後……

  他會帶著她離開這裡,回到文明的世界,替她舉行一場熱鬧的婚禮,向全世界宣告……關於愛情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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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協調會開的很匆促,就在大家用餐的廣闊大地上舉行,由於天色已晚,便臨時在村民的四周起了火,以供照明。

  早巳習慣日落而息的村民們,臉上都有興奮的神采,這突來的聚會,就像是他們的另一個嘉年華會,連小孩們都顯得特別興奮,在空地上到處奔跑著。

  就如同一開始的預期,雖然有不一樣的聲音,但是協調會還是很和平的落幕,大家部同意族長的決定,也相信卦相上的指示,同意讓這對外來的人們,進入他們最為神聖的聖殿,開啟傳說中的聖殿內堂。

  唯一遺憾的是,幾個小孩太過興奮,在照明用的火堆旁跑著,一個不小心跌入火堆裡,經過緊急的搶救,總算沒有太過嚴重的傷害。

  「沒有燈光照明,真的很不方便。」岳嵐心疼的看著被燒傷的小孩,感慨道。

  「這裡深入林中,不可能裝設照明設備,更何況他們並不想與外界有所接觸,所以也只能這麼忍耐下去。」歐陽槨搖搖頭,對於這些事總是無能為力。

  「那我們是不是明早行動?」岳嵐打了個哈欠。

  「不,我們現在就動身,我知道你爸爸為何總是半夜行動了。」他突然想通其中的秘密。

  「不是擔心被族裡的人發現嗎?」這是大家的想法。

  「這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你手中的石鑰晚上才會發亮,這才是主要的原因。」歐陽槨斷言道。

  「說的也是!我到車上去拿那把鑰匙。」岳嵐面露喜色,終於可以解開家傳之謎,她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

  「好,你去拿吧,我去找高樂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最好是馬上就帶我們到神殿去。」歐陽槨也覺得這是當務之急,不可拖延下去。

  說定之後,岳嵐便往車子的方向走去,而歐陽槨則直接去找高樂。

  只是,當歐陽槨與高樂達成協議之後,卻遲遲不見岳嵐回來,歐陽槨心急的站起身,決定去察看動靜,高樂也一併同行。

  當他們到達車旁時,卻發現地上掉了一個小布袋,那是岳嵐用來裝石鑰用的。

  「出事了!」歐陽槨急忙拾起布袋:心急的張望,並叫喊著岳嵐的名字。

  「一定是阿卡!」高樂直接想到這個過於熱衷的族人。「我想,他們兩個人一定都在神殿裡。」

  「那還等什麼?」歐陽槨心急的大喊,突來的恐懼佔住他的心口,莫名的擔心幾乎要讓他喘不過氣。

  岳嵐啊岳嵐,我不准你出事!不准你出事!

  ◎      ◎      ◎

  就衝著他手中一把看似銳利的竹刀,岳嵐跌跌撞撞的被一個男人拽著手,由熱鬧的人群中離開,到了一座像是廟宇般的場所,而廟前的火把提供了微弱的光線,讓她看清楚眼前的建築物。

  這是一個古老的建築,大門是由大小不一的石塊建成,廟宇的本身則是一座天然的小山,被人工鑿出一個入口,看來很壯觀。

  這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聖殿了,岳嵐心想,只是,不懂為什麼這個男人要押她到這裡。

  「你到底要做什麼?」岳嵐驚慌的盯著這個面孔黝黑,毫無表情的男人,猜想他就是歐陽槨口中所提到,那個違背族律的阿卡。

  她並不害怕,因為歐陽槨並沒有告訴她,阿卡就是無心殺死她父親的人。

  阿卡嘰哩咕嚕的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話,面目凶狠的指著她手中的鑰匙。

  「你要這個?」她楊起手,不確定的又問了一次。

  雖然說兩個人的言語不通,但是很明顯的是,阿卡的確是想要她手中的石鑰,因為她一舉起手,阿卡就直接搶走了。

  「喂……還給我!」雖然畏懼他手中的武器,但是那把石鑰是她家傳的物品,怎麼能輕易被搶走,於是她往前一步,想把石鑰搶回來。

  習慣女人服從的阿卡,很意外這個女人竟然有勇氣從他的手中搶東西,一個分神,鑰匙又回到岳嵐的手中。

  阿卡板起臉,把手伸長,雖然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但是岳嵐可以猜的出來,他一定是要她把石鑰交給他。

  岳嵐搖搖頭,把石鑰藏在身後,拒絕的態度也很明顯。

  對於她的拒絕,阿卡有些不知所措,顯然不曾遇到不服從的女性,不習慣對女人動粗的他,竟然愣在原地。

  而就在這僵持當中,火速趕來的歐陽槨與高樂一行人,也隨後趕到。

  阿卡一見到眾人拿著火把出現,慌張的向前一步,再次用竹刀抵住岳嵐的下顎處。

  「岳嵐,你怎麼樣?」歐陽槨一見到她,先是制止眾人的妄動,而後關心的問著。

  「我沒事,你先處理這個男人啦,他要搶我的鑰匙。」岳嵐指著身後的阿卡,一臉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此時,高樂走了出來,開始對著阿卡說話,而阿卡也是一臉激動的叫囂著。

  兩人的爭執僵持很久,久到岳嵐有些無趣,她將目光從爭執的兩人移到歐陽槨的臉上,突然發現他神色凝重,還有些發白。

  「歐陽槨,你……怎麼了?」岳嵐看著他不同以往的神情,忍不住擔心的問了一句。「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嚇人。」

  「別跟我說話,注意阿卡的反應,別讓他傷到你。」歐陽槨知道此時的他不能輕舉妄動,他雖然有把握能制住阿卡,但是他卻不能冒讓岳嵐受傷的險。

  像是突然被驚雷敲醒,岳嵐怔怔的看著歐陽槨,好半晌的時間才讓大腦接受這個令她震驚的事實。

  他竟然擔心到臉色發白?

  他對自己有那麼在乎?

  突然之間,她不再覺得害怕,也不再覺得無趣,她直直的望著歐陽格的眼,怎麼也無法裝出無動於衷的樣子。

  「我愛你!」岳嵐突然沒頭沒腦的對著他喊出了這句話。

  歐陽槨怔愕的迎著她滿溢著愛情的澄眸,一陣激烈的心海翻攪,竟讓他啞口無言,不知該做何反應。

  「我在告白耶,你不能呆呆的不說一句話。」岳嵐不滿意的抗議,此時的她已經忘記,她的脖子上還架著一把竹刀咧。

  「岳嵐!」雖然深受感動,但是歐陽槨可沒辦法跟她一樣輕鬆,在她還沒脫離險境之前,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算我們父女都要死在這裡,你總得讓我死的明明白白,讓我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岳嵐不吉利的瞪著歐陽槨看。

  「你就不能說些好話嗎?」歐陽樹忍不住大吼,再也控制不了他的脾氣,他沒辦法忍受她口中所說的情形發生,就算只是猜測,他也沒有那個心臟承受。

  「你們兩個別吵了!」這次出聲的變成高樂,他揮揮手制止兩人的舌戰,搞不懂明明是一場愛的告白,怎麼這兩個人演起來,就像是快打起來了一樣。

  隨著高樂的出聲,阿卡手上的竹刀,也緩緩的從岳嵐的脖子上移下來,算是達成某種協議。幾乎在同一刻,歐陽槨急步向前,馬上把岳嵐拉到身後,一個揮拳直攻阿卡的下巴,阿卡隨即被有力的拳頭擊飛出去跌倒。

  「我不是要干預你們族裡的私事,但是我不能忍受,任何人危及我女人的生命安全。」在阿卡跌落在地面上時,歐陽槨宣告似地迎著高樂訝異的目光,用著正確的土語,讓所有的人知道他的立場。

  「小丫頭,你很幸福喔。」高樂在搖搖頭之後,朝著岳嵐說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他知道歐陽槨的個性是屬於自掃門前雪的人,願意帶著她出現在部落裡,已是很難得的事,畢竟是受人臨終所托。

  但是,歐陽槨竟然肯為了她打人,甚至不惜得罪部落所有的人,召告所有人不准傷害她,這代表的意義可真是不言而喻。

  「你剛才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還有……族長說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岳嵐聽不懂歐陽槨的土語,但是她也不懂高樂的話中有話。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歐陽槨瞪了她一眼,壓根兒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他不是用言語表示愛意的男人,如果這個沒情趣的小妮子不懂的話,那也只能用行動表示一切。

  他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把心中的在乎,藉由這指掌的接觸,傳送到她的心中。

  似乎什麼都不重要了!

  岳嵐認真的望著他,想起他剛才緊張的神情,再一次確定,這的確是她想要的男人,管他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她再也不在乎了。

  「該是解開謎團的時候了。」高樂掃興的打斷兩人的對視,帶頭進了傳說中的神殿。

  進入神殿後,岳嵐高舉手中的石頭,而歐陽槨則示意.讓所有人把火把吹熄。

  在四周陷入黑暗之後,在極短的時間裡,她手中的石頭髮亮,銀白色的光照亮了整個神殿,恍如白書。

  眾人皆驚慌的倒吸了一口氣,甚至慌亂的彼此擁抱,渴求安全感。

  「不用害怕!」高樂用士語安撫了大家的慌亂,微微瞇起眼,腦中浮現的是卦相上的太陽……他知道,這顆石頭就是卦中的明亮光源。

  他的權威讓大家全然相信,縱使無法制止心中不再害怕,但至少場面安靜下來了。

  岳嵐想起印象中的那段話……

  以石為鑰,就可開啟寶藏,帶來光明。

  她四下望著神殿內部,在一片牆上看到一個符合石鑰的缺口,就直接往那裡走去。此時的阿卡又再度緊張起來,口中直喊著一些聽不懂的土語。

  「他是不是反對我打開這扇門?」岳嵐奇怪的轉過身,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這通往神殿的內堂,傳說中,如果打開內堂,就會帶來巨大的改變,甚至帶來不幸。」歐陽槨中肯的當了翻譯,讓她自己做抉擇。

  岳嵐的手就停在石鑰的缺口前,心中開始劇烈的掙扎。

  達成父母的遺願重要?還是維持這些人的生命重要?

  縱使不能斷定打開門之後的影響為何,但是她還是有著不安,不希望讓這些善良純真的人們,因為她而受到傷害。

  「我放棄了。」在思考過後,岳嵐頹然的放下手,走到高樂的身邊,將手中的石鑰交到他的手裡。    「你是一族之長,我把這把生死存亡的鑰匙交給你,在此跟你承諾,我不會破壞你們的生活。」岳嵐一臉輕鬆,算是鬆了一口氣。

  「你不後悔?」高樂帶著微笑問著。

  「我已經替父母親找到鑰匙,這是他們的交代,至於他們所說的什麼寶藏,就讓它們與你們同在吧。」岳嵐搖搖頭,那些未知的金銀財寶,跟這些熱情純真的人們比起來,她寧可選擇後者。

  「你願意把父母親的遺物留在這裡?」高樂舉起石頭。

  「雖然捨不得……但是我願意。」岳嵐問心無愧,希望父母親不會怪罪她。

  聞言,高樂神秘的在神壇前跪下,伏首喃喃自語,而後把手一算,眾人皆屏息等待。令人訝異的是,高樂竟然又把石鑰交回岳嵐的手中。

  「這是神的旨意,也該是時候開啟這道門,而你則是她選出來的使者。」高樂帶著她來到神殿內堂前,以眼神示意,催促著她行動。「歐陽槨……」在這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刻,她很自然的想起他,而歐陽槨則馬上來到她的身旁,握住她的手腕,無言的傳遞著力量。

  「這是你的使命,不用怕。」歐陽槨傾身,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我會保護你,一切有我在!」

  他的話像是給了她力量,她點點頭之後,鼓起勇氣的舉起石頭,緩緩的覆上那道缺口。驟然間,那明亮的銀白光不再,一片漆黑中只聽見轟隆隆的聲響,眾人全嚇壞了,驚叫聲充斥在黑暗的神殿裡。

  連岳嵐也嚇壞了,驚慌的動作經由十指交握的手,歐陽槨便感覺到了。

  在她的驚叫聲還未出口時,他已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捍衛著她的生命。

  「別怕!有我在!」在這個時候,歐陽槨仍是同樣一句話,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岳嵐,就算是用他的生命作擔保,他也會保護她的安全。

  「歐陽槨……」岳嵐感動的紅了眼,在驚慌之中,唯一能感覺的,就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跟體溫,她再也不懷疑他的感情,再也不懷疑了。

  突然,原本吵雜的轟隆聲響不再,安靜的神殿裡,每個人都屏息等待。

  就像是黎明前的寂靜空間,破曉的那一刻,顯得格外撼人。

  「你看……」歐陽槨首先發現神殿的內堂已經打開,而內堂裡正射出跟石鑰一樣的銀白光線,看來燦爛奪目,更甚白書。

  岳嵐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而後笑開了眼,在歐陽槨的扶持下,走進內堂裡。

  「這……這是怎麼回事?」岳嵐又驚又喜的看著眼前將近十來顆大小不一的石頭,全都散發出明亮的光彩。

  「所謂的寶藏、所謂的光明,指的就是這十幾顆夜明珠!」歐陽槨皺起眉頭,想不透岳嵐的祖先是在玩些什麼花樣。

  「喂!你的態度很不好喔。什麼叫做『這十幾顆夜明珠』?」岳嵐戳著他的胸口。    「別說這些奇怪的夜明珠,在這個時代多有價值,在我爺爺的爺爺那個年代,這也是了不起的發現耶。」

  「原來,這就是卦相中的太陽,果然是帶來無盡的光明。」高樂點點頭,表示讚許卦相中所說的一切。

  「你可以帶走這一切。」高樂是個明理的人,知道這些難得的寶藏並不屬於部落,岳嵐才擁有主控權。

  「不!我不打算帶走它們。」岳嵐想也不想的回絕,想到的是那些因火而受傷的小孩們。    「這些夜明珠是為了替大家帶來光明,而不是用來製造財富,所以,我願意把這些東西留在此地,只希望你們以後可以歡迎我再度回到這裡。」

  歐陽槨挑了挑眉頭,顯然很意外她會這麼說,不過,這倒是最好的決定。

  「神的指示果然沒錯,你真是指派來的使者,解救我們於黑暗之中。」高樂先是謝過她之後,轉身跟大家說這個好消息,群眾發出愉快的歡呼聲,而後爭先恐後的上來抱住她,而她也露出愉快的笑容,真心的喜歡這一群可愛的人們。

  這一夜,岳嵐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      ◎      ◎

  有如嘉年華會般,族裡徹夜未眠,在銀白光的照耀下,狂舞了一個晚上,直到岳嵐舉雙手投降,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高樂替他們兩人安排舒適的房間,塌上還鋪了軟軟的皮毛,但是被岳嵐回絕。

  在收起石鑰之後,全無光害的夜空,看來美麗的讓人歎息,她望著天空發亮的星星,突然很想在大地上回味這難得的一夜。

  她與歐陽槨平躺在草地上,倚著他的胸口,覺得心情在興奮之餘,還帶著難得的平靜。

  「卸下心中的牽掛,原來是這麼輕鬆的感覺,只是,不知九泉之下的父母親,會不會因此怪我。」她將臉埋入他的頸項,不清不楚的說著。

  「小傻瓜!你雖然把內堂裡的石頭部留在這裡,但是你仍舊擁有岳家的家傳鑰匙,並沒有將屬於岳家的一切丟棄,只是把愛發揮的更完美,他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又會怪你。」歐陽槨揉揉她的發,疼惜地在她的發上印下一吻。

  到現在,他還慶幸自己找到一個如此有情有義的女孩,雖然……有點笨、有點衝動、還挺會惹麻煩,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愛她。

  「想想還真是可惜,我如果把那些發光的石頭賣掉,可能一輩子都不用工作,現在只能跟在你的身旁,聽從你發落羅。」岳嵐故意皺起眉頭,一臉委屈的樣子。

  「瞧你說的!好像我有多養不起你似地,虧你還說有多愛我……」歐陽槨不滿的捏了她的鼻端。

  「我愛你啊,你不信?」

  岳嵐不害躁的笑了笑,不藏心事的臉寫著光明磊落,愛上一個人,她選擇讓對方知道。

  歐陽槨認真的盯著她看,黑暗的夜裡,其實看不到彼此的神情,但是他卻可以感覺得到她的真心。「我信!我當然信!」歐陽槨將目光移向夜空,對著星空向自己發誓,他會一輩子傾盡愛戀的照顧她。

  「那你呢?你都沒告訴我?」岳嵐小家子氣的計較著。

  「你不知道我的心情嗎?」歐陽槨將目光移回來,看樣子,他身體力行的還不夠,這小妮子還裝傻咧。

  「我不告訴你!」

  他冷冷的拋下一句。但是在心底,他卻加了一句話……我會做給你看!

  在她驚詫、而又帶著微怒的眸裡,吻住她的唇,封緘他一輩子的誓言。

  縱使,石鑰的來源不可考,他們再怎麼想,也猜不到她的祖先是為了什麼原因這麼做,但是唯一清楚的是,石鑰真的是帶來幸福的幸運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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