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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用過早膳,公孫然和芙蓉坐在廳里喝茶。

    馮玉豹穿著朝服前來。「末將馮玉豹見過六王爺、六王妃。」

    「起來吧。」

    「是。」

    「本王昨天讓你辦的事,你進行得怎麼樣了?」公孫然問。

    「啟稟王爺,陝北一帶原有七處馬市,但近來因馬源不足,皆己歇息多月。」

    「誰是陝北最大的馬販?」公孫然又問。

    「陝北的馬販多數是兼營皮革生意的小販,並無經營規模較大的馬販。」

    「喔,那咱來淡談陝北的馬賊吧。」公孫然打開扇子,閑適的說。

    「陝北的馬賊原本多在塞外活動,近來卻越來越猖狂,老在邊城鬧事,最大的馬賊頭兒叫莫娜英,她吸收了塞外的游牧民族,到處行搶,搶了就跑,真教人傷透腦筋。」

    「莫娜英?」公孫然以扇柄輕敲自己的額頭。

    他忽然想起十幾年前自己正在書房里為了一個「莫」字想不出合適的對子,父王站在身後,突然抱起他,讓他坐在膝上,訴說著昔時平亂的往事。記得父王說西征時曾平定一個回回族姓莫的頭兒起的亂事,當下讓他靈感涌現,很快填出一闕詞,還因此贏得父王許多禮物。

    這莫娜英會和那被剿平的回回族有關嗎?

    公孫然閉起眼楮養神,所有人沉默的候在一旁。

    半晌。

    他才又問道︰「馮玉豹,你說這半年來有賊人混成商旅入城洗劫百姓,都洗劫了些什麼樣的人?」

    「說來這件事真是教人好氣又好笑。想那批馬賊他們費了好大的勁進城打劫,偏偏洗劫了兩個窮人,一個是城北打鐵的,另一個是城西的工匠,兩個人苦哈哈的,可能是劫不到什麼錢,就干脆把那兩人都給帶走了。」

    「那兩人叫什麼名字?」公孫然問。

    「一個叫忽里圖,另一個叫多尼索。」馮玉豹答。

    「被劫的都不是漢人嗎?」

    「不是。這兩人是十九年前先皇西征平定回回族亂事時帶回的降民。」

    「這松子嶺內究竟有多少當年戰役所留下的回民及回將?」

    「啟稟六王爺,當時降將及降卒計有一百八十人,降民三百人。」馮玉豹答。

    公孫然看了看馮玉豹的腦袋,想著︰這腦袋沒讓莫娜英給摘下來還真是好運。「算來,你還真是個福澤延綿的人呢。」

    馮玉豹以為這是六王爺在夸他。「喔不,這全是當今皇上德澤深厚庇蔭末將。」

    馮玉豹說得虔誠至極,听得芙蓉和曾岳都忍不住想笑。

    倒是公孫然一臉正經。「玉豹,馬上去幫我準備一些玉石及商人的服飾。」

    聞言,馮玉豹立即轉身去準備。

    芙蓉及曾岳兩人面面相覷,不知公孫然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曾岳!」

    「下官在。」

    「本王要親自去探探這莫娜英的底,你留在松子嶺好好保護王妃。」

    曾岳心里老大不願意,可看六王爺那神色,顯然沒商量的余地,只好悶悶地答︰「是。」

    「那倒不必。我武藝高強,不需要曾岳保護;倒是你,既文弱又沒武功,還是讓曾岳跟著你去吧。」她說。

    「喔,我擔心的不是你的安危,是怕你會闖出什麼禍來,壞了我的計畫。」說完,對曾岳使了一記眼色。

    曾岳這才明白,王爺是要他將芙蓉看好。

    他對王爺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指示。

    「王爺請一切小心。」曾醫對公孫然說。

    「放心,本王不會有事的。」

    一個時辰後。

    公孫然已換好服裝,扮成商人模樣騎上馬,坐在馬背上深情地望著芙蓉。

    看他形單影只,她心里感受復雜,說不清到底是不舍多一些還是擔心多一些。

    「什麼時候回來?」最後她就只問了這麼一句。

    「辦好事情,很快就回來。你乖乖在這里等我消息。」說完,對她頷首道別,隨即策馬離去。

    「六王爺這樣獨自去冒險,到底妥不妥當?安不安全?」她擔心地問著站在身旁的曾岳。

    「王妃您放心,王爺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他不會有事的。」曾岳說。

    「你這是在安慰我吧?那莫娜英听起來像是個本領高強的人,而你家王爺卻只會琴棋書畫,卻妄想去打探什麼消息,這情況像不像是雞蛋踫石頭?」她道出心中的疑慮。

    「如果王妃不放心,下官馬上派人去打探消息。」

    「與其打探消息,還不如派人跟在王爺身後保護,豈不更好些?」

    「啟稟王妃,這麼做王爺會知道的。」

    「嗟!我們暗中做的事他怎會知道!」

    「王爺出門前已料到王妃會這麼指示,故而事先交代不準派人暗中保護。」

    什麼?他早料到?她還真是敗給了他!

     也只好希望他真能料事如神,平平安安回來了。

    可公孫然心里打定了主意,偏不讓自己平安。

    他身上帶了玉石,沿著馬市走走停停,逢人便打听何處可以買馬匹的事。可一旁的人家听他這麼問,都支支吾吾的說著什麼干旱、塞外的野馬群都轉往它處去之類的話。

    于是他買齊干糧、馬糧及十斤酒,決定明天一早就到塞外看看去。可他才剛踏入一家提供住宿的小店,脖子上突然一陣冰涼。

    他驚詫!

     好厲害的武功,他竟這樣無所覺的被人以一把彎刀架在脖子上。

    一會兒後,他便笑了出來,兩指夾住刀面,暗中使勁移開彎刀。「唉呀,有話好說,刀劍無眼,真傷了我,兄台也不見得能撈到好處。」

    對方顯然同意他說的話,刀一收,伴隨著一陣叮叮當當聲,一個蒙面女人跳到他面前,正仔細打量他的臉。

    意外發現這男人竟長得這般俊美斯文,一雙細長的眼楮及笑容根本能勾人魂魄,見他刀子架在項上還能保有不驚不懼的從容態度,她忍不住要喜歡上這個男人。

    她沖他一笑,隨即下令︰「帶走!」

    公孫然毫不抵抗的任人將他以布條蒙上眼楮坐上馬車。

    心里苦笑,讓人給綁走,還能坐馬車,這遭遇應該還不算太壞吧。他盤算著他們大約有三個人,一個趕馬車,兩個人騎馬。

    大約走了半天,馬車慢了下來,車身有點傾斜,所以他猜,他們這會兒是在走上坡,他耳里听著些許鳥叫聲,難道他們藏匿在山區而不是塞外?

    就在他還在推敲他們藏匿的地點時,他被人拉下馬車,扯下眼楮上的布條。他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個山寨。

    不容他仔細將四周看清楚,他快速被人帶往屋里。大大的廳里掛滿了獸皮。那名擒住他的女人已換好衣服,拿下面紗,看得出面容姣好,此刻戴著一頂白色狐皮縫制的帽子,穿了一件簡單的袍子,頸上手上掛了一些彩色珠珠,就坐在虎皮大椅上。

    被人兩手反綁的公孫然瞪著屋里的一大盆火。

    這山寨入了夜,應該很冷吧。

    「公主,人帶來了!」拉著他的男人大聲說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椅子上的女人將手一揮,再次仔細端詳著公孫然。

    真是一個好看的男人!好看到她打算將他留在身邊當她的男人。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孫然。」他道。在她那直接露骨的注視下感到有些不自在。

    「孫然。」她跟著念道。呵,這人怎地連名字都好听。

    她接著又問︰「听你的口音,應該不是陝北人,你到這里來做什麼?」

    「喔,我到這兒來做些玉石買賣,順便看看能不能買點藥材回京去。」

    「那麼你是個生意人了?」

    「是。」

    「但是,你怎會到這里來作生意呢?你沒听松子嶺的人說過這一帶不太平靜嗎?」

    「不,沒人跟我說過。」

    「那我就不知道你走的究竟是好運還是壞運了。漢人在我這山寨里,一向只有走著進來,抬著出去。」

    公孫然看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這一笑,滿面春風,教她更為心怡。

    「你笑什麼?」

    「我笑公主唬著我玩呢。公主若真要殺我,也就不會費事讓我進山寨了,更何況我是大理國人,並非漢人,只是自幼在京城長大罷了。」

    「呵呵,你認為我唬你?你可知道我是準?」知道他不是漢人後,她的心情更為輕松。

    如果他猜得沒錯,她應該就是回回族公主莫娜英,可他嘴里還是說︰「不知道。」

    「我是大漢之鷹,莫娜英。」她說。

    公孫然裝出一臉驚訝的神情。「你、你不是都在塞外活動嗎?怎會在陝北地界?」

    「這你就不需要管了,現今我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我命人殺了你。第二,歸順于我,且讓我招為駙馬。」

    公孫然聞言,心中感到詫異,但不久即恢復正常神色微笑道︰「承蒙公主厚愛,孫然自然選擇歸順公主。」

    「那好!我們的婚禮在七天後舉行。」莫娜英說完,隨手拿起座位旁的弓箭,拉弓,往屋外射去。

    公孫然轉頭,見一只鳥中箭落地。

    隨即听見身後的莫娜英說道︰「記住,要是你膽敢背叛我,下場就像屋外那只飛鳥一般。」

    公孫然不動聲色,輕輕拍著手。「好功夫,佩服,佩服。」

    「來呀,帶駙馬下去休息。」莫娜英下令。

    「是!」門外兩名女將應聲,隨即走了進來。

    「駙馬請這邊走。」

    公孫然對莫娜英微頷首,隨兩人走了出去。

    他被帶到另一處幽靜的小屋,解開捆綁的繩子後,有人送上茶水及點心,便匆匆離去。

    他發現沒人看守他,便走出屋外,到地勢較高處走走,打量整個山寨的守衛和地勢,只見制高點三處皆有人看守,就不知這山寨里到底有多少人?

    七天說長不長,他必須把握時間弄清楚整個陝北地區的馬匹究竟是不是教莫娜英給壟斷了,如果是她壟斷的,目的又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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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晚膳時候,莫娜英在前廳備了酒菜邀他共飲,公孫然認為這是個好機會,便欣然赴約。

    兩甕酒下肚,莫娜英侃侃而談,從她父親如何被殺、族人被迫分離的痛苦談到她的復仇計劃。

    「松子嶺原本是我們族人生活了好幾代的地方,我要把失去的土地一分不減的給要回來!」她在干了一碗酒之後說。

    「公主你可想過,那恐怕需要不少銀兩,還要有許多戰士呢。」

    聞言,她呵呵大笑,得意的說著︰「我賣馬給漢人皇帝的敵國,讓漢人買不到馬匹,他們便打不了仗。我既可籌銀子復國,又可打擊漢人皇帝,豈不一舉兩得。」

    公孫然點點頭。嗯,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好辦法。

    「所以,人們說塞外鬧著嚴重的干旱,不論是野生馬兒或人們養的馬都快絕種了,完全是謠言嘍?」

    「說是謠言嘛,也不盡然。今年是個大旱年可也沒錯,可我們族人養馬的技術已可以克服,但他們漢人可就不一定能解決野生種馬短缺的問題,再加上他們養馬的官員早十幾年來就沒在培育馬匹,全靠我們的人供應,我們這頭一抽手,他們就完蛋了,上哪兒找馬去,還不將這難題全推給上天,難道要將自己的脖子往刀口上送?」

    公孫然舉杯。「真有遠見,孫某敬公主一杯。」

    夜,在觥籌交錯及異族樂音中籠罩大地。

    芙蓉在松子嶺里,白天對著門外發獸,夜里對著月色發愣。三天了,等了三天了,門外始終等不到她熟悉的馬蹄聲響起。

    她拿著公孫然忘了帶去的絹扇胡思亂想——

    他會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會不會被馬賊給擄了去?

    越想心里越焦急。

    不行!她不能再這麼等下去!

     她重重往桌上一拍,曾岳連忙上前。「王妃,何事發怒?」

    她美目一瞪,怒聲質問︰「你不是說會派人留意王爺的行蹤,為何多日不見有人回報?」

    曾岳輕輕嘆了口氣。看來,他是快瞞不下去了。

    「請王妃放寬心,王爺絕對不會有事的。」他說。

    「你這話我已經听了不下百遍了,你快告訴我,究竟有沒有王爺的消息?」

    曾岳不曾說謊,可又不敢將實情說出來,只好保持沉默。

    「看你那表情,鐵定是知道了什麼,還不快說!」

    「……」

    「好,你不說,我自個兒找他去!」說完,她拿起長虹劍轉身就走。

    曾岳伸手攔她。

    「放肆!你膽敢攔我!」

    「下官不敢。可六王爺有令,不能讓王妃出去冒險。」

    「那也得看你攔不攔得住我!」說完,曾岳完全沒機會解釋,芙蓉再次點了他的穴,點得他動也不能動。

    芙蓉直接沖到馮玉豹的軍帳里,見到他馬上說道︰「馮將軍,我命你馬上告訴我六王爺的下落,如有半句謊言,小心我砍了你的腦袋!」

    「王妃請息怒,末將也是剛剛才听探子說咱六王爺被莫娜英給捉去了。」

    芙蓉秀眉一皺。「捉哪兒去了?」

    「探子說是在鹿角洞山區一帶。」

    「我去找他去!」

    「可是……」馮玉豹想到什麼似的將到嘴邊的話又給吞了下去。

    芙蓉轉身,一臉不耐。「可是什麼呀,你倒是快說啊。」

    「沒、沒什麼!」這事真要說了,搞不好他根本沒辦法應付。

    芙蓉原本轉身就要走,但想起曾匡和馮玉豹那有話不說的古怪模樣,心中起疑︰他們倆一定對她隱瞞了什麼事,而且這事一定和公孫然有關。

    她目露凶光注視著馮玉豹。「你隱瞞的事若和我無關便罷,若和我有關你卻刻意隱瞞,鬧到最後無法收拾,我決計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她轉身準備離去,耳後卻傳來馮玉豹的聲音——

    「探子說,莫娜英要招贅六王爺,婚期……就訂在三天後。」

    聞言,芙蓉愣在原處,像是沒听到那句話,又像是不懂那些話的真正意思。可最後,她還是弄明白了。

    公孫然嘴里說要去探莫娜英的虛實,竟然跑到那兒讓那賊婆招贅!心中一股無名火燃燒到她胸口,她感到心口一股灼烈的痛楚。

    她知道那痛的緣由,全因公孫然欺騙了她,!

     師父說的沒錯,男人全都一個樣,見一個愛一個!

     她要去殺了他!一個該千刀萬剮的負心漢!

     為了找到莫娜英的山寨,芙蓉出了松子嶺之後,整整在城外找了兩天,卻一無所獲。

    曾岳被點的穴道一解開。便馬上出城去找芙蓉;他同樣找了她兩天,也同樣找不到人。

    原來兩人一南一北,各自往不同方向找去。

    走了兩天,芙蓉又累又餓。她真不該一氣之不就出城來,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就這麼回松子嶺又讓她拉不下臉來。

    實在渴極了,她走到一家小店坐下,不顧後果的點了一桌子菜,心想了不起叫馮玉豹來結帳。

    可她的算盤沒撥對,店家硬要她付錢。

    此時,她哪有銀兩可給呢。

    店家發怒,對她破口大罵,她一氣之下,便動手把店給砸了。

    此時,一名客人拉住她的手。「你這小姑娘,脾氣可真不小浮。」

    她正愁一肚子氣無處發,有人拉住她,她便開始動武,誰知那男人和她打了十幾回合,竟分不出高下。

    正要使出綠黛粉,往袋里一摸,心頭一驚,她怎會、怎會忘了帶呢?

    就在她分神的短暫一瞬,被人用力一劈,暈了過去。

    莫娜英的山寨里來了幾位賀客,其中之一便是莫娜英的師兄哈爾濟敏。

    莫娜英見他帶了一名美麗如仙子的女子,忍不住問道︰「師兄,這位是?」

    「喔,我在路上遇到的,準備帶回去當押寨夫人呢。」哈爾濟敏說。

    芙蓉醒來後知道哈爾濟敏偷襲她,不僅如此,他還是莫娜英的師兄,又對自己一見鐘情,便決定將計就計,來個順水推舟。她倒要看看公孫然若知道她要當別人的押寨夫人,他要怎麼辦!

     可隨哈爾濟敏上山來,已在山寨里用了午餐和晚餐,不知為何,卻始終未見到公孫然。

    她很不爭氣的又有點替他擔起心來。

    入了夜,山寨里有些冷,大伙兒喝了些酒,紛紛睡去,她卻輾轉難眠,瞪著窗子發呆。

    一更時分,她瞪著的窗子忽然開了。

    她張大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見小翠在窗口對她招手。

    芙蓉不疑有他,便走了出去,見房外有一匹馬,小翠二話不說,拉了她就上馬,替兩人披上一件黑披風,策馬往外狂奔。

    馬兒跑得又快又急,芙蓉抱著小翠,聞著她身上的檀香味,心里卻想著公孫然。

    她拉開披風。「小翠姐姐,你要帶我上哪兒?我得回山寨去。」

    「你回山寨作啥?想送死啊?」

    「明天是公孫然被回回族公主招贅的日子,我一定要親眼看他在我面前如何讓人招贅!」

    「不成!我們得快馬加鞭在四更前趕到松子嶺的城門口,我在莫娜英的酒里下的藥差不多在那時候失效。我查過了,這山頭總共埋伏了一百多位神射手,她一醒,我們可會雙雙死在他們的亂箭之下。」說完,轉身幫芙蓉戴上黑色披風。

    可小翠完全沒留意到自己因為拼命趕路,汗水早已將臉浸濕;還有之前因為熱,下意識的扯松胸口的衣襟,這一回頭,偏偏又一陣大風吹來,讓芙蓉看見了男人般平坦的胸口。

    小翠回頭,持續自顧自地趕路。

    芙蓉心中開始起疑——

    世上怎會有這麼巧合的事,竟會在這里遇見小翠?

    為什麼小翠身上有著跟公孫然一樣的味道?

    記憶中小翠是個不會武功、任人欺負的弱女子,為何數月不見,她竟能只手拉自己上馬,突然間變得如此會駕馭馬匹?

    還有,她剛不慎**的胸膛,看來明明像個……男人。

    想到小翠有可能是男人,她的心冷了一大截。她憶及在杭州時,她們同床共枕了好幾夜。

    第一次,真是第一次,她先想到自己的名節。

    第二次,她突然又想到天明公孫然就要被招贅的事。

    兩件不應該發生的事都發生在她身上,讓她心頭亂紛紛,不知該怎麼解這越想越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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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四更,他們準時趕到松子嶺城門口。

    小翠下馬,正要轉身攙扶芙蓉下馬時——

    長虹劍冷冷的刀鋒已經在他臉前不到二寸的地方閃著銀色光芒。

    「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男扮女裝欺騙我!」她憤怒的質問。

    「入城後我再跟你解釋。」隨即對著城內吹起一種奇怪的哨音。

    幾乎是立即的,哨音一落,城門便開了,大批整裝待發的軍隊在曾岳的率領下緩緩走出城門。

    小翠向曾岳拋出一個包袱,手一揮,曾岳和馮玉豹便領著軍隊出發。

    等人都走光了,小翠自顧自地走進城內,走進六王爺的行館。

    城門在她們兩人進城後便關了。

    芙蓉跟在小翠身後走,看著那個不是女人的男人走路的樣子、看著她喝水的神情、看著她坐下來的德行。

    芙蓉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該死的小翠就是公孫然!她忿然拿起劍,用力往公孫然的胸前擲去。

    正喝著水的公孫然沒將杯子放下,只是不慌不忙的將身子往旁邊移,輕易躲過了她的蓄意謀殺。

    「公孫然,你不是說,不管怎樣,你絕對不會閃躲我的攻擊?」她冷笑問道。

    「這次情況不同,此時你眼露殺機,本王要是不閃,真讓你給錯殺了,你鐵定會哭瞎了雙眼,本王豈不罪過。」

    好!她便要看看,他多會閃!

     她往前跨越三步,抬起劍,又往他胸前一刺。

    公孫然跳開兩步,將礙事的裙擺綁起,抄起門邊一根棍子,擋住芙蓉迎面而來的攻擊。

    不管芙蓉使出哪一招哪一式他都能輕易架開,讓她越砍越生氣。

    「你不是說你不會武功?」她砍下盤。

    「我可從來沒說過我不會武功,我只是不喜歡見血罷了。」他腳一抬,又閃過。

    兩人來來回回打了三十回合,芙蓉累了,收起劍不想打了。因為她總算看清楚他的武藝根本在她之上,打再多回都是徒勞。

    她氣喘吁吁的靠著院子里的牆喘氣。

    原本還有一肚子氣的,可看他那張濃妝艷抹、卻被汗水繃花了的臉,和那套被他敞著胸膛、穿得不倫不類的女裝,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除了扮成小翠欺騙我,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我的?」她問。

    「沒有了。」

    「哼!如果我沒到莫娜英的山寨去,你是不是就在那瑞安心的當你的駙馬爺?」

    「唉,你是本王生命中的大劫數,有一個你已經夠讓我忙的了,我怎麼會傻得再去招惹莫娜英呢?」

    「既然我讓你這般困擾,你何不將我讓給哈爾濟敏,獨自下山就好,豈不落得逍遙自在?」

    「你以為我不想?可本王就是放不下你,只好認了,再把你帶回來。」

    他的語氣充滿無奈,她卻听得很開心。

    「你丟給曾岳那包是什麼東西?」

    「是山寨的地形圖和武力配置。」

    「但曾岳怎知要整頓軍隊在此等侯?」

    「本王出發前跟他約定好的。」

    「如果你判斷錯誤……」

    「唉,你還不明白嗎?我這輩子惟一的失誤就是愛上你,其余的本王總會有法子補救的。」

    芙蓉越來越愛看他那受害者的神情。原來她是他惟一的克星啊,這個身份,嗯,她還滿喜歡呢。

    「那買軍馬的事要怎麼辦?」

    「等擒住莫娜英,這件事就解決了。」

    「真的嗎?」她很懷疑。

    「其實也只能解決軍馬的問題,至于她的去留,仔細想想確是個問題。」

    「皇上會處死她嗎?」芙蓉又問。

    聞言,公孫然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

    「王妃啊,我們只管將皇兄交辦的事情辦好就成,其余的就讓咱英明的皇上去煩惱吧。」語畢,他一把抱起她。

    「你作啥?」她問。

    「今天原本是我大喜之日,可全讓你給搞砸了,當然你得負責賠償本王所有的損失。」

    聞言,她一張臉羞紅得像朵盛開的芙蓉。

    可就在她低垂眼簾、決定任他擺布之時,空氣中突然有股肅殺之氣,公孫然和芙蓉都察覺到了。他抬眼,見到三步之遙有支箭正迎面而來,芙蓉想都不想伸手就要擋,公孫然轉身將芙蓉拋進屋里,迅速關上門,此時,那箭便射在他的左臂上,鮮血噴得門板到處都是。

    公孫然轉身對著站在他面前的莫娜英露出自在笑容。「真不傀是大漠之鷹,大軍臨城了竟還能全身而退,真教本王佩服。」

    「哼!早知你便是那公孫狗皇帝的親弟弟,我便該對你千刀萬剮再將你喂鷹去。只是,現在知道也不算太遲,我已在那箭上淬了毒,一個時辰後,你全身上下便有如萬蟲鑽動那般痛苦,等到你七竅流血,將血流光之後才會慢慢死去。惟有親眼見你如此,才能解我心頭之恨的萬分之一。」

    說完,她拿起手上的彎刀還要上前補他幾刀,門忽然開了,一道快如閃電的劍光劃在莫娜英的右臂上,迸出一道血口。

    莫娜英稍感驚訝地望著蘇芙蓉。

    「莫娜英!你想叫他死,還得問我肯不肯,你納命來吧!」說完,提劍一招水中撈月往她下盤劃去。

    公孫然用力封住自己幾個穴道,讓毒液可以緩慢些滲進筋脈,才抬眼,見莫娜英高舉彎刀劈往芙蓉背後,銀刀閃亮的寒光,教公孫然看得心頭一驚,正要出聲提醒。

    一塊手絹忽飛往他臉上,接著一陣綠色煙霧彌漫,公孫然閉氣微笑,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芙蓉就坐在他榻前,滿臉焦慮地望著他。

    「你醒了,有沒有感到哪里不舒服?」芙蓉問。

    「我還好,莫娜英呢?」公孫然問。

    「被我囚在地牢里了。可是,她死都不肯說出解藥在哪里。」

    「你的綠黛粉沒有發揮藥效嗎?」

    「她自被我擒住之後,便死了一般動也不動,所以,應該是還沒發生多大藥效。」

    「謠傳塞外有門功夫叫龜息大法,只要不動心念,氣血便可行走緩慢;如果中了毒,也會停留在皮毛之處不會傷及內腑,我懷疑莫娜英可能曾習得這門功夫。」

    「我原想以牙還牙,讓她癢得受不了,好交換解藥,這下豈不白費心機了。」

    「那倒不至于。曾岳可回來了?」

    「回來了,正安頓著帶回來的俘虜呢。」

    「讓曾屠把帶回來的俘虜都關在莫娜英對面的牢房里,身為首領的她,絕不可能無動于衷。」

    「我馬上去!」只要能救他、叫她去做什麼事她都願意。

    「等等。」公孫然喚住她。

    「嗯?」

    「你可曾記得,在京里時,你曾欠本王一回,本王說過需要你償還時,你便得償還這個約定?」

    「我記得。」

    「本王要你現在就履行這個約定,你可得答應。」

    「好,我答應。」

    「你听我說,莫娜英個性剛烈,說不準她會選擇玉石俱焚。如果她不願交出解藥,我便會在半個時辰內氣絕身亡?如果我真死了,曾岳回京自會如實稟報皇上,可我要你答應帶著櫃上的銀票馬上離開這里。切記,萬萬不可回去找你爹娘,只可隱姓埋名,記得凡事低調,等風聲漸息,江籌夫婦應可信任,你再去找他們夫婦去吧。」

    這不是在交代後事嗎?

    她淒厲的哭喊著︰「不!我不答應!你這是什麼要求!總之,你記得,不許死!你真要死了,我就馬上在你面前自刎,我才不管你什麼約不約定!你好好歇著,我馬上去找曾岳和莫娜英,我一定會把你救回來的!」說完,匆匆跑了出去。

    找到曾岳後,把公孫然的交代跟他說一遍,自己則跑到地牢去,打開地牢大門,扳起如死尸般的莫娜英,開始解她的衣服,邊解邊說︰「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說話,我告訴你我生平最恨別人搶我的東西,你竟敢跟我搶丈夫,現在我就脫光你的衣服,再把你的部屬統統關到你對面的牢房里,讓他們看看他們的首領像個什麼樣子。」

    果不其然,一雙充滿怒氣的眼楮突然張開瞪著她。

    「你敢!」莫娜英低語威脅。

    「何妨試試?」況完,芙蓉就要解開她的褻衣。

    莫娜英用力將她的手揮開,突然覺得全身奇癢無比。

    糟!她中計了。

    莫娜英充滿恨意的瞪著芙蓉。「我即便是死,也絕不將解藥交給姓公孫的任何一個人。」說完,舉起手就要自戕。

    芙蓉突然想起公孫然說過要把莫娜英的去留交給皇上去煩惱,因此,她突然靈機一動,于是伸手攔住她,冷笑道︰「你就這麼死了,你那些部屬和族人怎麼辦?」

    莫娜英臉上有些微遲疑。

    芙蓉繼續說道︰「如果我是你呀,我會先想個法子活下去,再找個東山再起的機會。此刻你和你的部屬及族人要活命的惟一機會,就是把解藥交出來。只要六王爺不死,我會請他幫忙跟皇上求情赦免你的部屬及族人。至于你,就看你的個人造化了。這樣你覺得如何?」

    「我如何能信你?」

    「到這節骨眼,你也只好賭一賭了。」

    「你敢對天發誓嗎?」

    芙蓉點了莫娜英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自己才雙腿跪地,面朝外,舉起手說道︰「皇天在上,後土在下,今日莫娜英如將解藥交出救治六王爺,我蘇芙蓉定力保莫娜英的族人及部屬活命,如有不實,願遭天打雷劈,天地明監。」

    「好!我就信你一回。」莫娜英說。

    芙蓉點開莫娜英的穴道,見她從頭上的發飾里拿出一顆珠珠交給她。

    「如何服用?」芙蓉問。

    「配黃酒服下。」

    听莫娜英說完,芙蓉馬上離去,取了黃酒,飛奔至公孫然房內,見他表情痛苦,簡直教她心如刀割,她扶起他。「快!解藥來了。」

    公孫然把和著解藥的酒喝下,不到半個時辰,體內那萬蟻鑽心的痛楚便漸漸退去。

    曾岳拿了刀創藥進來幫公孫然換藥。

    公孫然問芙蓉︰「莫娜英怎肯將解藥交出來?」

    芙蓉便一五一十將事情經過告訴他,听得他哈哈大笑。

    接著,他又問曾岳︰「莫娜英掌控的那些馬商現在怎麼樣了?」

    「馮將軍已親自去交涉了,買齊十萬匹軍馬應無太大問題。但莫娜英那些俘虜怎麼辦?」

    公孫然微笑著。「就全部先軟禁著吧,我們押解莫娜英回京交給聖上裁示,再看看那些人如何處置吧。」

    「是。」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京?」芙蓉問。

    「折騰了這麼多日子,好不容易完成任務,我們兩人至少得喝個酒慶祝慶祝,再好好休息個夠。我看就三天後回京吧。曾岳,你下去準備吧,記得把房門帶上,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

    「芙蓉,我們好好歇一歇吧。」

    芙蓉一躺下,才知道他哪里想歇息。

    她笑著拍打著他那不安分的手。「你的傷……」

    「那點小傷,不礙事的,倒是你這身衣服,本王看著挺礙眼……」

    芙蓉笑著起身,把帳子放了下來,接著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總算真正和兆寧王洞了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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