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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冷。

  凝結在邵陽眸子裡的寒意冷到足以讓人骨子裡都為之凍結,而正被這雙冰冷眸子瞅著的就是蒼蘭。

  「邵先生……請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

  蒼蘭嚇到臉色慘白,語氣也不自主地發抖。

  邵陽嘴角微揚,那一抹勾痕卻不似笑意,反而像是一把銳利的刀鋒,靜靜地等她把話說完,就準備行刑。

  他俊美的臉龐更加深了邪惡的深度,令人望之不由得打起冷顫。

  「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到我,我是真的喜歡你!」她鼓起最後一股勇氣大吼出來,「邵先生,我是真的愛你……真的……」

  她驀然住了口,所有未出口的話語都像是被凍結在胸口,是他冰冷的視線將她冰凍住的!

  「你有問過,我愛你嗎?」他一字一句說得非常緩慢。

  「不……」她慌張地搖頭。

  「就算你沒問過我,也應該知道我不愛你,難道,身為你的上司,就必須勉強自己接受你強加在我身上的愛情嗎?」

  「我只是希望可以……」

  「可以獨佔我一個人,是嗎?因為你這個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的願望,所以,牧菲就必須遭殃,受到那種待遇嗎?」他冷笑了聲,一想到剛才那張哭得唏哩嘩啦的小臉,心情又覺得煩悶。

  「不……」蒼蘭看見他的臉色變得更陰沉,心情陡然跌到谷底。

  她會死掉!她會被殺死!

  「虧那家伙還替你說過話,在賭城發生的那件事情,應該也不是意外吧!只有她那個天真的家伙相信你是無辜的。」他輕哼了聲,想到如果他把蒼蘭殺掉,那家伙會哭得沒天沒地,他就覺得更鬱悶了。

  「請邵先生饒命,蒼蘭以後不敢了。」她伏在地上,不停地發抖,害怕的淚水早就將她美麗的臉蛋給淹沒了。

  但對於別的女人的眼淚,邵陽視若無睹。

  「讓你跟在身邊,是因為我以為你夠聰明,看來我錯得離譜。」邵陽別過臉,不再多看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你走吧!我答應她不會傷害你,但我要你消失,別讓我覺得礙眼。」

  蒼蘭得到赦免之後,鬆了一大口氣,勉強地撐起發軟的雙腿往外逃跑,她要逃得遠遠的,否則邵陽一旦改變心意,她就死定了!

  哼!牧菲那家伙又欠他一個人情了!邵陽不太高興地心想,覺得以後被吃得死死的人說不定是他自己……

  ☆☆☆

  知道他沒殺蒼蘭之後,袁牧菲一整天都笑得喜孜孜的,好像吃了過多的蜂蜜,就連笑彎的眼睛都讓人覺得甜美。

  「看你這種笑法,是覺得我這個人還有救嗎?」邵陽從筆電中抬起視線,挑起眉梢,語氣是大大的不爽快,「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知道嗎?」

  「知道。」她用力點頭,站起來走到書案前,鼓起勇氣對他大聲說道:「我決定接受你的求婚!」

  「你剛才說什麼?」他起初愣了一下,接著,驚喜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

  袁牧菲還不知道他已經反應過來,乖乖地再說一次,「我說,我接受你的求婚,我答應嫁給你了。」

  就在她還沒意識過來之時,整個人就已經落進他的懷抱裡,邵陽將她抱坐在沙發上,對她又親又吻,「你是認真的?你這顆遲鈍的腦袋終於想通了?」

  又拐個彎罵她遲鈍!

  袁牧菲有點氣悶,將小臉埋在他的胸前,小聲地說道:「我這條命是你的,要不是你在六年前救了我,我早就活不成了,這次,又是你救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該為你做什麼,所以,我把這條生命交給你,任你處置。」

  因為他救了她,所以她才答應他的求婚?

  一瞬間,邵陽感覺自己就像從天堂頂端被拉到地獄的深淵,感覺全身都涼透了,這些年來,他對她的一片深情,換來的竟然只有她的「知恩圖報」!

  「這輩子,就屬現在這一刻,我覺得自己最廉價!」他猛然放開她,站起身離她遠遠的。

  「邵陽?,』她納悶地喚著他,不懂他為何看起來如此生氣。

  「你想通了什麼?我要你好好去想的事情,你究竟想通了什麼?!」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從他口中咆哮而出。

  「我已經答應你的求婚了,這還不夠嗎?」

  「你是為了什麼才要答應呢?!因為你欠我恩情,想把命給我,所以才要嫁給我?」

  袁牧菲被他嚴厲的語氣給震得說不出話來。

  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怒意從身體輻射出來,她不明白自己已經遂了他的心願,他為什麼還要兇她呢?

  「不是,不是這樣的……」她垂下小臉,不敢直視他灼灼的目光,他為什麼要生氣呢?

  她說錯話了嗎?他到底要她想通什麼事情?她不懂……

  「為什麼不看我?我有那麼可怕嗎?你為什麼不正眼看我?」他伸手托起她的下頷,強迫她正視他。

  「那是因為……有太多理由了,我說不出來。」

  「讓我替你說,你怕我,不喜歡我,可是,你善良基因卻不容許你有恩不報,所以你只好以身相許,把自己給了我,讓你的良心可以過得去,是不?」

  「不是,我沒有不喜歡你,我只是……」

  「只是?」他挑起眉梢,等了她三秒鐘,讓她可以繼續說下去,但是,他還是沒等到回答,「你為什麼不說話?牧菲姊姊,你想說什麼呢?想說你有多感謝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嗎?」

  「不……」她快要被他逼得說不出話了。

  袁牧菲想告訴他,她想跟他在一起的理由很單純,因為他是她瀕臨死亡之前最想見的人,因為一直想跟他在一起,所以答應要嫁給他,這樣不對嗎?

  邵陽嚴厲地抿著唇,等待她說話,只要她說喜歡他,說她是真心地喜歡上他,他一直在等的就是如此簡單的句子,他屏息以待,但最後只等到她不語的沉默,這種回應讓他冷笑了聲。

  「我還以為你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有很多感言可以發表呢!」他放開她,退後了幾步,「來人!」

  不到兩秒鐘的時間,門外就有人進來,「邵先生,請問有什麼交代?」

  「派人替她整理行李。」他冷冷地說道。

  「你要做什麼?」袁牧菲嚇了一大跳,猛然站了起來。

  「送你回台灣,演奏會已經結束,昨天我媽打電話來問。

  說你父母很想念你,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回去,我回答她說你還要住一段時間,不過,我想現在應該已經不需要了。」說完,他頓了一頓,深邃的瞳眸直勾勾地覷著她,似乎有話想說,卻欲言又止。

  「真可惜,好不容易你答應我的求婚,我現在卻突然不想跟你結婚了,牧菲姊姊,我會想念你的。」

  「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面嗎?」她不要不能再見面,她不要!

  「我不知道,或許很快,但或許我們不會再見面。」他轉頭對手下說道:「你去幫我把那個東西拿過來。」

  那名手下立刻領會,掉頭出去不到兩分鐘,就又立刻回到書房,在他的手裡多了一個東西。

  「差點忘了要給你,這是我要送給你的小熊。」邵陽苦笑著從屬下手裡拿過用緞帶包裝好的玩具熊,遞到她的手裡,「你不要罵我又送你禮物,這或許是我送你最後的禮物了。」

  這是他最後給她的禮物?從他手中接過小熊的纖指在顫抖,她覺得心好痛,仿佛被人粉碎成千萬片,肝腸寸斷似的絞痛著。

  她該怎麼跟他說?她到底應該怎麼跟他說呢?!

  「再見了,姊姊。」他低頭輕吻了下她的髮頂,動作無比地溫柔,幾乎到了令人心碎的地步。

  從今以後,他實在不以為自己還可以再以這樣的方式去愛另一個女人,不對,他以後絕對不會再以這種方式去愛人,因為,他所得到的,將會只是另一個因為感激他而獻身的「祭品」。

  ☆☆☆

  派風雷與地火護送袁牧菲到機場之後,邵陽坐在書房裡沉默了一個多小時,看似沉思的嚴肅表情,其實他心裡什麼也沒有去想。

  他的腦海裡空空洞洞的,仿佛一個永遠也填不滿的大洞似的,他忽然之間面對這個大洞,不知道自己應該填些什麼東西進去,他覺得什麼東西都好,總比一直空洞著而感到心裡孤寂還要好吧!

  青塚卻等不及讓他心情回復,無論如何都要稟報即將發生的大事。

  「……狩野的人已經查到他們集合的地點,今天他們就要在那裡召開最後的會議,其中,有幾位人物是我們重要的股東。」

  邵陽靜靜地聽完青塚的報告,驀然勾起一抹微笑,「沒想到斐勒那老頭手腳挺快的,竟然可以逮到幾個重要人物,只是憑這幾個人,就可以把我從這個位置上拉掉嗎?」

  青塚覺礙老板臉上的笑容很詭異,冷到沒有一絲感情,但他很識趣地沒多說話,只談論正事,「敵人在暗處,咱們不能不防。」

  「既然要把我撤換掉,我這個正主兒怎麼可以不到場呢?」

  邵陽站起身,率先往外走,低沉的嗓音帶著冷笑,仿佛在自言自語,「我倒要看看,他東山再起的聲勢是婦何浩大,我真的很好奇,而且,現在的我也正需要一點刺激,要不,生活就真的要變成很乏味了。」

  青塚跟在他身後往外走,他聽說了袁牧菲被送走的消息,這就是令他老板心情如此惡劣的原因吧!

  說不定,少了她這個妮子,他的老板會變成一個很可怕的厲鬼修羅,哪個敵人能從他的手下苟活呢?

  邵陽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了,他深陷在這個黑暗世界裡抽不了身了,令他深陷的理由已經消失,但他卻已經與之融合為一,現在,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這個黑暗世界造就了他,還是他造就了這個世界。

  至於他心裡那個破掉的大洞,隨便填些什麼進去都好吧!總比空洞到令人感覺疼痛,還好上千萬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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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甘乃迪機場

  機場中,旅客們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有他們想要前往,或者是回去的地方,袁牧菲手裡拿著護照和機票,站在航空公司的櫃台前,就像人偶般站著一動也不動,臉上的表情有些出神怔忡。

  在她身邊站著兩個保鏢,是風雷與地火,是邵陽命令他們待在她身邊保護著,怕她又會像上次一樣被人綁架。

  她理應度過的平凡乏味的人生,才經過短短的時間,感覺就已經離她好遙遠了,但她卻一點都不懷念那時候的平靜。

  或許,在她人生中出現邵陽這個男人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不會擁有平凡的生活,他在她的生命中掀起驚濤駭浪,最後,卻將她這一葉小舟放逐在荒島上,再也不予理會。

  她嘆了口氣,轉身走到海關口,看著旅客一個個進入海關,在門口消失了身影,她忽然覺得心痛得快死掉一樣。

  「我要回去,請帶我回去。」她轉身對跟隨在身後的兩個男人說道。

  「袁小姐,你說的話我不太明白,老板只教我們保護你,直到你離開。」風雷微笑,與同伴一樣帶著不解的神情。

  「我要回去見邵陽,請你帶我回去見他。」

  「可是,邵先生說他不想見你,而且,他現在有事要忙,袁小姐的意思我會替你轉達,請你放心上飛機吧!」

  他不想見她!

  袁牧菲忽然間好氣自己沒學會罵臟話,因為她現在好想要罵邵陽,想要罵他對待她太過分,竟然撂了話說不想見她!

  多少年了……他就像一塊牛皮糖似地纏著她,無論她說再多次討厭都甩不開他,現在,情況竟然變成她說想見他,卻再也見不到!

  「你真的會告訴他嗎?那……你覺得他找我的機率有多大?」

  「不大,邵先生說不要的東西,很少會反悔要回來。」

  「你說這話的意思……代表我就是那個他不要的東西嗎?」她顫著聲,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拿著護照的手捏得更緊了。

  「不……我沒那種意思。」這時,風雷聽見了機場廣播,「袁小姐,你的班機現在要登機了。」

  「我知道。」她也聽見了,腳卻像生了根似地不想移動。

  他不守信用。

  在出發到美國之前,他曾經向她母親許諾過,將完完整整的她帶出國,也會還一個完完整整的她回台灣,但她現在還算是「完完整整」的嗎?

  他這個大騙子!她從來沒聽說過少了心的人,還算是完整的!

  一顆心遺落在他身上,她早就不完整了。

  「我走了,再見。」她從地火手中接-過行李,拿著護照排上了出關的隊伍,看見他們兩個人還留在不遠處,沒有立刻離開。

  她垂下小臉,看見小熊毛茸茸的半張臉露在提袋之外,玻璃珠晶亮的眼睛正在看著她,仿佛想對她說話,而她卻什麼也聽不到。

  袁牧菲抬起頭,向風雷問道:「你知道他為什麼一直只送我小熊嗎?我不知道,其實我沒那麼喜歡這東西。」

  「我們也不清楚老板的理由。」風雷輕搖了搖頭,「只知道他費盡了心思,每回送給袁小姐的玩具熊都是訂做的,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我知道,我查了所有這個品牌的年監與型號,就是找不到他送我的款式,我很過分對不對?他對我那麼好,我卻還老是挑剔他。」她又前進了一步,跟上逐漸變短的隊伍。

  「這世界需要一個敢跟老板唱反調的人,袁小姐大概生來就是負有這項使命吧!」風雷的話聽起來像是開玩笑,其實他是認真的。

  「謝謝,我心裡好過一點了。」她笑說道,這時,入口又開了另一條隊伍,趕時間的人群移動到另一邊,她距離門口只剩下兩個人了。

  袁牧菲沒再說話,靜靜地等待輪到自己,進了這道關口,上了飛機之後,她即將前往的,是自己以為已經不復存在的平靜生活。

  說實話,她真的一點都不懷念。

  心裡寂寞得……近乎悲傷。

  入了關口之後,袁牧菲辦好了一切手續,直接前往登機門,卻沒料到在途中被幾名穿著航警制服的男人給擋住。

  「請問你是袁牧菲小姐嗎?」他們其中一人以中文問道。

  「對,請問有事嗎?」她不解自己為何會被航警攔下來,「請問,是我的登機手續有問題嗎?」

  「不,我們主人想招待袁小姐到家裡當客人,請你跟我們走吧!」男人對同伴使了個眼色。

  袁牧菲心裡警鐘大作,立刻就知道他們是假扮航警的壞人,才轉身拔腿想逃跑,就立刻被壓制住,旁邊沒有人幫她,看見她被航警給架住,以為她可能是想要偷渡的問題旅客,都以異樣的眼光觀看,就算她不斷地呼聲求救,還是沒有人救她。

  她就這樣被帶走了。

  ☆☆☆

  原本應該是由老斐勒所坐的首位,此刻,正由邵陽一派輕鬆地佔據著,他閒懶地靠在椅背上,一雙長腿從容地擱在長桌上,以饒富興味的笑容看著站在一旁的老人。

  所有的閒雜人等都被青塚帶下去處理,沒有人捉住老斐勒,但他不敢輕舉妄動,他知道當邵陽帶著大批人馬闖進這棟別墅時,他的大勢已去。

  但,他的手中還有王牌。

  「你在等什麼?斐勒老先生,我很有興趣知道你在等待的東西,可以告訴我嗎?」邵陽放下長腿,將手肘擱在桌面上,將下顎輕輕地擱在手背上,低沉的語氣不疾不徐。

  「你以為自己已經贏了嗎?邵陽,別忘了姜是老的辣。」

  「我知道你的經驗老道,可是,你別忘了我的學習能力很好,托你的福,我現在靠著從你身上學到的東西活得很好。」

  這時,外面忽然起了騷動,大門忽然被人推開,兩名高大的男人挾持著袁牧菲走進來,青塚帶著人追進來,但礙著對方手上有人質,他不敢輕舉妄動。

  「邵陽……」初見到他的剎那間,袁牧菲愣了一下。

  而他的反應就冷靜了些,但眸底的神色還是不由自主地閃動了下,似乎並不是真的無動於衷。

  老斐勒哈哈大笑了起來,「哼哼!你的『弱點』掌握在我手裡,你敢動我半根寒毛嗎?」

  「你以為我怕嗎?」他站起身,走到老人面前。

  「你想要告訴我說,你已經不在乎她了嗎?」

  「如果是呢?」他挑起一道眉梢,眸中泛著冷冷的笑意。

  袁牧菲只看見他的背影,沒見到他的表情,但是,他所說的話卻足以讓她的心涼了半截。

  他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就算他說不想跟她結婚了,但至少,她可以在心裡催眠自己,告訴自己說他至少還將她放在心上,至少…一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可能,你肯為了她到我手下工作,可見她在你心裡的位置一定很重要,不可能一下子就不關心她的安危了!」

  「青塚!」邵陽陡然大喝了聲,就在同時反身射出了一把鋒利的拆信刀,刺中了挾持袁牧菲的男人的手。

  青塚早就在等待機會,一躍而上,將另外一個人制伏住,這時,他身後的隨從也跟著衝上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大概有十把槍同時指住了那兩個男人,袁牧菲則是安全無恙地被救了出來。

  邵陽知道她已經沒事了,他回頭面對老斐勒,一步步逼近他,「我記得你的仇家不少,如果,我現在要人放出消息,讓你那些仇家知道你少了可以對付他們的權勢,你想,你會遭到什麼對待?」

  「你不會那麼狠!」老人頓時臉色刷白。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怎麼知道我不敢狠下心呢?我偏偏就要試一試,那場面想必應該精採萬分吧!」

  「你──」

  「要不,你求我,求我原諒你,說不定我可以考慮大發慈悲,饒你這條老命可以安享晚年,如何?」

  老斐勒瞪大雙眼,被心裡的屈辱折磨得說不出話來。

  袁牧菲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她掙開隨從的掌握,跳出來氣呼呼地說道:「邵陽,你不要太過分了!」

  「牧菲?」

  「你怎麼可以對老人家如此不尊敬,向這位老先生道歉。」

  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但這一點兒都不影響你應該道歉的事實。」

  「就算他是一個壞蛋?就算他是一個強迫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就范,要那位少年為他做牛做馬,幹盡壞事的罪魁禍首?」邵陽的語氣不爽到了極點。

  最讓他不爽的是,老斐勒差點就殺了牧菲!

  六年前,那場意外就是出自這個老人之手,如果不是他肯答應去美國的條件,說不定,牧菲就因為出血過多而亡了!

  就是因為知道了這個真相,所以他才決定要取而代之,將老斐勒從他呼風喚雨的地位拉下來。

  袁牧菲聽了有點心虛,小聲地問老人道:「老爺爺,你有那麼壞嗎?」

  老斐勒看了面前的女孩一眼,心裡還有點震驚,因為他從來沒見過有人敢這樣對邵陽說話。

  他這小子太精明而且狡猾,就連自己這個在險惡世界裡打滾數十年的老頭子都必須對他小心翼翼,根本就不可能這樣對他說話。

  要不然,邵陽這個舉一反十的天生壞胚子,絕對可以想出千百種方法反擊他,把他這個老頭給玩死!

  「當然沒有!」老斐勒露出了非常哀怨的眼神。

  「你說什麼?」邵陽陰陰地眯細眸子,表情不善地瞪著老頭子,「你敢說自己沒做過那檔子事?」

  「我承認自己設計了你,可是,你有為我做牛做馬嗎?我記得自己誘拐的是一個精得似鬼的年輕人,才不過短短五年的時間,就把我的勢力范圍給變成他的,取而代之爬到我的頭上,認真說起來,我才是誤上賊船的受害者。」老斐勒看見有袁牧菲在場,說話大聲了起來,儼然她是他的定心丸。

  「你在胡說什麼?!」邵陽低咒了聲,才正想發難,就被袁牧菲給喊住了,他定住身,沒回頭看她。

  「邵陽,你給我聽著,這些話我只說一次,就只有一次,如果你不仔細聽著,我再也不會說了。」

  「該說的話,我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

  「我沒有說……我真正想說的話,我沒有說……」袁牧菲被他一打斷,心裡好著急,跳腳道:「你到底要不要聽我一生一次的坦白,你到底要不要聽?如果你不聽的話,你一定會後悔!」

  這……這算是在恐嚇嗎?眾人倒抽了口冷息,包括老斐勒都喘不過氣來,她敢大聲對邵陽說話已經夠令人驚嚇了,現在竟然還恐嚇他?!

  簡直就是不知死活啊!

  但人就是犯賤啊!誰的帳都不買的邵陽,偏偏就只拿她這家伙沒轍,他們心想,果然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脫離「一物克一物」的定律嗎?

  「好,你說,我聽著。」跟她說話,他的嗓音就會不自覺地變得溫柔。

  「你說自己沒那麼廉價,那我也要告訴你,我也沒有那麼廉價,我才不會因為人家救我一命,我就傻傻的把自己給嫁出去,每個人都說你聰明,可是我看你就是個大笨蛋,笨到根本就不知道我早就愛上你了!」

  「你愛我?!」邵陽睜圓雙眸,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眾人附和點頭,果然他們以前太瞧得起他了,此刻的邵陽看起來還真的跟「笨蛋」有一點親戚關系。

  邵陽掃視瞪了他們一眼,知道他們這些人心裡在嘀咕他。

  再也抑制不住的淚水湧上她的眼眶,她眨掉淚霧,不讓自己的視線被遮擋住,心想這或許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她一定要好好看著他,只是看著他而已,就讓她覺得好揪心。

  「那時候,當我一個人被關在暗室裡的時候,我只想到你,無論如何都想再見你一面,我覺得自己好壞,最後一面想見的人竟然不是爸爸媽媽,而是想要見你,想得我都哭了,你一定又要罵我笨,那時候應該想到如何保持體內的水分不流失,可是我竟然還浪費水分,哭著想你……」

  邵陽感覺喉頭一陣梗塞,他確實應該罵她笨,罵她在那種情況下,竟然不懂得好好保護自己,但他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胸臆間湧上一股衝動,想要緊緊地將她抱進懷裡。

  「我哭到快要沒有眼淚了,可還是好想你,鼓起勇氣答應你的求婚,卻被你說成那樣子……你這個笨蛋!天底下有哪有陷入戀愛的女子敢直視她深愛男人的眼睛!這麼簡單的道理,你為什麼就是不懂?!」

  「所以,你不敢看我,是因為你愛我?」

  照這麼說來,他還真是聰明一世,胡塗一時,忘了計算他們兩人的性格差異,她跟他不同,是個害羞的小東西,不像他總是大膽地凝視著她,只想將自己喜歡的東西鎖在眼皮子底下,保護並且疼愛!

  「你必須對我負責,你不能在擾亂我的人生、我的感情之後,才說不要我……」她抽噎地說道,視線全部都被眼淚給蒙住了。

  「我沒有不要你。」他冷不防地將她抱進懷裡,緊緊地摟住,心臟興奮得就像快要爆炸一樣。

  「撒謊,你明明就有……」

  「看著我。」

  「不要!」如果,她現在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像呆瓜一樣,像個陷入愛河之中,痴痴望著心愛男人的蠢女子。

  「那,吻我。」

  她遲疑了半晌,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嘴,一點兒也沒想到他們身旁有好幾雙眼睛在看著。

  不敢正眼看他,卻敢在眾人面前吻他!

  邵陽簡直是嘆為觀止,心裡不禁笑嘆了聲,能將他的心弄亂的女人,果然是與眾不同,但是,他已經愛慘了她,再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老斐勒在一旁看傻了眼,驀然,他嘆息了聲,「臭小子,算我這輩子注定要栽在你手裡,我宣布放棄東山再起的念頭,決定在我的小島上安享余年,記得把我的年俸按時送過來,我走了。」

  「你不準走。」邵陽喚住了他。

  「為什麼不準我走?難不成,你真的要殺我滅口?」老斐勒的臉色頓時變得有點蒼白,心想他這輩子所作最大的錯誤決定就是招惹了邵陽。

  「這裡就你一個長輩,如果你不當我們的主婚人的話,誰來主持今天晚上我們的婚禮呢?」他挑起眉梢,看著老人鐵青的臉色變成了解的微笑。

  「婚禮?邵陽,什麼婚禮?」這下反倒是袁牧菲慌了手腳。

  「今天晚上我們要飛到拉斯維加斯,我們要在那裡結婚,就在今天晚上,我要你變成我老婆。」

  他話才說完,不等她反應過來,就狠狠地吻住她的小嘴,無論她要說多少抗議的話,他都不管,因為,他今天晚上會將她這張小嘴吻個過癮,她大概也沒有多少機會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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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聲

  這次回台灣之後,他們兩個人絕對會被雙方家長罵到臭頭。

  但是,邵陽可管不了那麼多,他不給袁牧菲再次考慮的機會,既然她要他負責,他當然很樂意娶她為妻,在拉斯維加斯這個地方,像這種人生大事只要三十分鐘就可以完成。

  雖然是急就章的婚禮,但排場卻一點兒都不馬虎,他們在紐約的時候,邵陽就已經打電話要這邊的飯店準備,禮服則是在紐約就訂做好了,當初他向她求婚時,就已經著手準備一切事宜。

  袁牧菲好喜歡這一襲美麗的禮服,但是,對邵陽而言,那套禮服只是礙眼的裝飾品,一將她抱進房門,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它從她身上除去,就算是把它碎成千萬片都無所謂。

  「不要在這裡……到床上去……」袁牧菲一下子手忙腳亂,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要護住新娘禮服的安全,還是遮掩住她逐漸赤裸的身子。

  「不行,我等不及了!」

  「邵陽!」她大聲喊住了他,終於成功讓他住手,但立刻就看見他一臉哀怨的表情,好像沒被滿足心願的大男孩,「我想問你,你為什麼老是喜歡送我小熊?我又沒有特別喜歡那種小孩子的東西。」

  「是嗎?可是你以前很喜歡。」他繼續對她毛手毛腳,一顆顆解開她白色馬甲上的暗扣。

  「我現在已經長大了!」袁牧菲實在對他的任性又好氣又好笑。

  「所以,現在的你已經不會說出想把小熊當成傳家寶,以後每個小孩都各給一只,表示他們媽媽很愛他們的話了嗎?」

  「我有說過這種話嗎?」

  「有,就在你十四歲生日那天說的,我還記得是在你家舉辦烤肉派對吧!別懷疑我的記憶力,我說有就是有。」

  她確實沒資格懷疑比自己聰明好幾百倍的他,但是,她心裡還是有疑問,「那跟你送我小熊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那些熊可都是從世界各地搜集而來的珍品,因為不知道以後我們會生幾個小孩,所以我多準備了一點。」

  她聽了嚇一大跳,差點跳起來。

  「你至少送給我十幾只的小熊了!」她嚇得花容失色,低聲叫了出來,如果,每個小孩都給一只……天啊!她不敢再繼續深想下去了。

  「那代表我們可以生至少一打的小孩嗎?」

  「才不是!我不是母豬,才不可能生十二個小孩,邵陽,你不要開玩笑了,十二個我要生到什麼時候啊?」她嚇壞了,他真的想讓她生那麼多個小孩嗎?他一定不是認真的,對不對?

  「我們可以從現在就開始努力。」他低頭吻著她的頸項,大手往下探去,饑渴地尋覓她雙腿之間的秘密花叢。

  「不要……」她想將他推開,要他把話說清楚才可以。

  「無論你生幾個小孩,我都養得起。」

  「這不是問題的重點,我不要生十二個小孩啦!」

  「你不想要生我的小孩?」他故意裝出無辜的樣子,直勾勾地瞅著她,好像她的回答很傷他的心似的。

  她才沒有這樣說呢!他根本就是強辭奪理,惡人先告狀。

  「我想生,可是不要十二個!」她很認真地回答。

  「少幾個沒關系。」

  「少幾個還是要生很多個。」說完,她楚楚可憐地瞪著他,悶悶的語氣有些哀怨,「你欺負人,你根本就很喜歡欺負我!」

  聞言,他不急著反駁,反而是淡淡地勾起一抹笑,屈指撩開沾在她頰邊的細發,「你說得沒錯,我說不定比幼稚園時候那個大胖子還愛欺負你。」

  袁牧菲吃驚地睜圓美眸,他沒否認!

  天啊!她是上了賊船了嗎?她竟然嫁給一個以欺負她為樂的男人!

  「不過……」他悠悠地又接口道:「我習慣用快樂的方式讓你哭,你不覺得我欺負你的方式比較富有人性嗎?」

  「才沒有……」她想說的話在下一瞬間都被他給吻去了,接下來,她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思考,理智被他撩起的激情火燄焚燒殆盡,只能感受到雙方的存在,除此之外,一切對他們而言都不重要。

  幾天後,他們回到台北,果然被雙方家長罵了幾天幾夜,但自始至終,邵陽還是沒讓他們知道他的真正職業,這個謎底,袁牧菲決定為他保留。

  有人好奇他們最後到底生了幾個小孩嗎?

  一個,他們後來只生了一個兒子。

  因為邵陽根本就舍不得他心愛的人兒受疼,對於他從小就珍愛的寶貝,他可是半分疼愛都未曾稍減過。

  還記得邵太太總是說自己的兒子害羞嗎?像邵陽這種自信到極點的男人,能夠用「害羞」兩個字來形容嗎?

  其實,知子莫若母,邵陽確實曾經因為害羞而故意說錯了一句話,在他們小時候,他曾經對袁牧菲說過「你是我的姊姊,當然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欺負你」的話,那時候他口中的「欺負」,其實,就是「喜歡」的意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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