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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今年的夏天很熱、很熱……那熱騰騰的溫度幾乎快要把人給融化掉,然而,把玩在她手裏的戒指卻是冰涼的,沁進骨子裏的涼意,教她忍不住想微笑,更多教她想要微笑的原因,是她想起了三年前,司晨送她這只戒指的那一天,她怎麼會忘了呢?

  對她而言,那是一段多麼重要的回憶啊!

  沒錯,她已經恢復了記憶,可是,卻百般遮掩,不願意讓司晨知道這個事實,不願教他知道她已經想起了他。

  他知道了又如何呢?

  知道他仍想她、仍愛著她,就已經足夠了!

  只是,陶熏的心裏不免疑問,如果她是因為失去記憶而認不出他,那他又是為什麼沒發現她呢?

  但不管為什麼,既然她已經恢復記憶了,就必須要告訴司晨,在他的身邊有想要害他的人,而且與他的關係非常親密……

  ******

  “喂……”

  敲了敲門,陶熏站在書房的門口,遲疑著腳步,她開口喚著門內的男人,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召喚。

  看見她這樣一副像半夜偷尿床的小女孩模樣,司晨覺得好笑,大手向她招了一招,“有事嗎?快進來,不要站在門口發呆。”

  “我有話要告訴你。”

  “那你就更應該進來,小唯,過來我身邊。”他讓她走到自己面前,長臂一攬,將她給摟進懷裏。

  “好奇怪,我好象……想起了什麼,可是,只有一點點……”她斂下雙眸,不敢教他看見她眸中心虛的光芒。

  司晨的心裏一陣激蕩,握住她纖臂的力道不由得重了一點,“你說你想起了什麼?”

  “還有一個人,印象中,還有一個男人……”

  “你是說,當年在幕後策畫的還另有其人?”他立刻就做了連結,迭聲向她求證道。

  “對,很重要,我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告訴你,可是,我忘了……我頭好痛,想不起來!”她掙扎地想要抽回手,似乎在表示他捏疼她了。

  司晨立刻放鬆了力氣,暗斥自己的心急,他溫柔地抱住她,“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勉強,慢慢來,不急。”

  “不,這真的很重要,我怎麼可以想不起來呢?”

  “不要這樣責怪自己,熏……”

  她抬起美眸望他,仿佛對他所呼喚的這個名字依舊感到陌生,這教司晨心裏一陣難過,他明白這幷不是她的錯,但……她終究還不是他的陶熏。

  “你真的很愛她,是不是?”

  他泛起苦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於她如此認真卻又顯得荒謬的問題,他只能無言以對。

  “你為什麼不說話呢?”她納悶地偏著小臉。

  “我只想看著你。”他深沈的黑眸直勾勾地注視著她,那繾綣的神情仿佛今天第一次見到她,從這一眼開始,永遠不膩地看著她。

  陶熏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失笑,卻還是不想……不想讓他知道她已經想起他了啊!

  失敗的事情再重來一次……難道就真的會更好嗎?

  她不敢奢望,一雙纖臂抱住他的頸項,白潤的額頭抵靠住他的,她的動作就像原始的野生動物般,直接以肢體語言訴說著內心的眷戀……

  ******

  一直以來,風見家就是司家長期合作的夥伴,他們從彼此身上獲取最大的利益,不過,風見川人幷不滿意這十幾年來與司家的和平相處,他希望能夠打敗司家,讓風見家取代司家在市場上獨大的地位。

  所以,在三年前,他二弟風見彥人將陶熏救起,打算讓她改變身份重新來過之時,他幷沒有堅持起初的反對念頭,因為,她將會是箝制司晨最好的武器,這三年來,他一直在找機會讓他們兩人見面。

  沒想到,他們竟然陰錯陽差之下先見了面,雖然,這件事情跟他原本的打算不符,卻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相反地,現在的司晨似乎花了比預期多的時間在她身上。

  三年前,他想要暗殺司晨的計畫失敗了,但是,三年後的今天,他想到了一個更狠的方法,絕對可以把他從現在至高無上的地位推下來!

  司晨大概永遠都想不到,多年來與自己親密合作的夥伴竟然會用這種手段對付他吧?!

  ******

  看完了從東京傳送過來的檔,司晨的臉色十分凝重,似乎對於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情感到極度不悅。

  “這個標案的底價是誰決定的?”他喚來負責此事的經理,厲聲質問道。

  “是撫田主任。”

  “他進公司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投下這種價錢?饒天!你進來一下。”

  “總裁,請問有什麼事吩咐?”饒天推門而入,似乎早巳經對整件事情略有耳聞。

  司晨將手裏的文件遞給他,一臉正色地命令道:“我要你立刻放下手邊的一切工作趕去東京,停止撫田的一切權責,幷且想辦法收拾善後,有任何狀況立刻跟我回報。”

  ******

  最近,司家的氣氛明顯地變得凝重,陶熏隱約感覺到不對勁,她知道這股詭異的氣氛有部分是針對她而來的。

  這天,她被叫進了司晨的書房,他的神情異常嚴肅,幷且刻意摒退所有人,只剩下她與他單獨談話。

  “怎麼了?”她偏著小臉,衝著他甜美微笑。女人呵!無論如何總是希望在愛人面前展現最美的一面,她也不例外。

  仔細想想,這真是一種可悲的習慣啊!

  不過,他卻沒有回應她的輕鬆,剛講完了一通越洋電話,對於正在發生的事情他無法感到樂觀,尤其是跟她有關的事情!“最近,有人低價放空司集團的股票,引起投資人的一陣恐慌,你知道這件事嗎?”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你說這話好奇怪。”

  “你前幾天不是才見過你二哥彥人嗎?我以為你會知道,因為,傳言放空股票的幕後操縱者……就是你大哥,風見川人。”他賢了口氣,困難地把話說完,也因為如此,股東們希望他能夠避嫌,把風見唯送走。

  “因為我大哥變賣了股票,所以,你懷疑我也是奸細?”她小瞼一沉,最後一絲笑容隱沒在唇畔。

  司晨起身走到她面前,試著微笑面對她,“小唯,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存心害我,但是,為了杜絕流言,可不可以請你……暫時離開這裏?放心,我會替你找一個地方,等事情結束了──”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她的眸光看起來有點黯然,像是有一簇火光破人給狠心澆滅了。

  “我說過,我相信你絕對不會……”

  “可是,你不讓我留在這裏,這就是不信任我的證明,你還是覺得我會害你,只是沒把話明說罷了!”

  “熏……”

  “請叫我風見唯,我記得自己只有這個名字,其他的聽不習慣,甚聖於感到有點刺耳。”她繃著一張俏臉冷然道。

  “好吧!小唯,我想請你體諒一下我身為這個集團負責人的難處,有你在,我很難公平的處理事情。”

  “就算聽到你為了我而有失公斷,我也不會太高興。”因為他不相信她,這個事實教她心裏好難受。

  “請體諒我身為司家主人,必須保護司家不受傷害的難處。”他恢復了平素處理公事的冷淡,定定地看著她。

  聞言,陶熏靜靜地瞥了他一眼,幷不再反駁他的話,只是神情顯得有點哀傷,點了點頭,“好吧!我走。”

  “熏,別怪我。”他冷不防地握住她的手,嘶聲輕喃道。

  這次她不再浪費唇舌糾正他對她的叫法,只是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毫無預警地解下他腕上的表,“把你的表借我。”

  “你想幹什麼?”他沒有阻止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

  “現在是下乍三點四十一分,我只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讓你用這七天來搜集我的罪證,如果七天后的下午三點四十一分,你還不能證明我有罪,那我不會原諒你今天對我所做的一切,我會討厭你……很討厭、很討厭你。”她總是毫無理由就被人判刑,這次,她非逼問出一個理由不可。

  難道她不應該嗎?陶熏心裏感到悲哀,想要將一個人千刀萬剮,至少……也要給他該死的原因啊!

  司晨沒料到她會這麼說,他只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為什麼他卻覺得自己錯得離譜?!“我幷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

  “別說你沒有,就在剛才,你已經這麼做了。”她冷冷地回道,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才不會回頭看他,因為,她不想教他發現她此刻內心的傷痛,以及就算心痛到麻痹,都還是想要留在他身邊的可悲眷戀……

  ******

  風見川人蓄意放空司集團的股票,引起了市場一陣不小的騷動,投資人紛紛觀望著,大有也想跟著一起放空司家股票的念頭,還有人放出流言,說司家幾筆投資經營不善,很有倒閉的可能。

  司晨心裏清楚這件事情必須被阻止,所以,他今天召集了司集團中幾位大股東,力圖穩定住整個局面。

  “各位,想必你們心裏應該都很清楚我今天找你們來這裏的原因吧!”

  “司先生請說。”

  “我想請你們務必留住手中的股票,相信司集團絕對不會有任何倒閉的可能,請你們與我配合,渡過這次危機。”

  “司先生這麼說太客氣了!我們持有司集團的股份已經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了!難道集團的情況我們還會不瞭解嗎?前陣子確實有人想要向我們高價購買股份,不過,都被我們拒絕了,司先生,請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變賣手中的股票,因為,我們還等著你替我們賺進更多的利潤。”

  “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力不負各位的期望。”

  說完,司展示意會議就此結束,待股東們一一走後,他才放鬆自己躺靠在椅背上,想起了陶熏,心裏不由得泛起一陣疼痛。

  ******

  誤會已經在他們之間發生過一次了,這一次,她不想再任人擺佈,讓事情一錯再錯,終至無法彌補的地步。

  她會證明自己的清白,向自己,同時也是向司晨證明她的清白,是的,她的目的就是如此傻氣而單純,如果有人想要硬將更多的罪名扣在她身上,那未免太看得起她的能耐了!

  “請給我一個位置。”她走進網路咖啡店,跟櫃檯要了個位子。

  一名模樣清秀的女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遞給她一張費率表,仔細地替她解說道:“小姐,我們這個算小時的,一個小時二十塊錢,如果一次買八小時,可以打八折。”

  她搖頭婉謝,“不必了,我只需要一個小時就夠了。”

  “好吧!三十五號台,左轉走到底就是了。”櫃檯小姐替她指了一條路,然後就轉頭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雖然買了一個鐘頭,但就在短短的十五分鐘後,陶熏拿著一塊磁片,哼著輕快的小曲兒走出網咖,她心想,如果有人知道她才短短十五分鐘就幹了那樣的“好事”,想必會吐血到死吧!

  當了太久的風見唯,幷不代表她就忘了陶熏這個身份背後隱藏的破壞能力,不過,這幷不能怪她,她只是想保護自己而已……

  ******

  日本東京

  那天,陶熏到底做了什麼?

  或許風見川人會是最瞭解這件事情的人,因為,陶熏寄給他一封電子郵件,信中將司集團最近幾筆成交案子的金額告訴他,幷且,她也同時給了他兩個禮拜後司集團所要競標案子的底價。

  這件事情教風見川人心花怒放,他幷不知道陶熏已經恢復了記憶,心想她原本就喜歡跟司晨作對,所以對她所提供的消息不疑有他。

  陶熏以風見唯的身份回到東京,接受了風見川人熱烈的款待,看著他討好的嘴臉,她心裏覺得好笑。

  “川人大哥,如果……我告訴你的消息其實是假的呢?”某天,她在吃過晚飯之後,語氣像是談論天氣般提起。

  風見川人對於她這個假設感到一點驚疑,不過,他還是笑著回道:“小唯,你不會這樣對待大哥的,是不?”

  “不會。”她搖頭,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那就好,小唯,大哥就知道你絕對不會那麼無情,畢竟是我救了你,你才能夠跟司晨再次見面,你很愛他不是嗎?放心,我會成全你們,只要你幫哥哥完成這次的大事,你就可以跟司晨兩個人雙宿雙棲,過著神仙般幸福快樂的生活,小唯……”

  “不會的,如果按照你的計畫進行下去,我與他之間絕對不會幸福,因為,你故意讓他誤解我,你讓他以為我跟你是一夥的,所以他不信任我,就像三年前一樣,他一直到最後還是不相信我。”她說到了最後,語氣滲入了淡淡的愁緒,神情顯得有些黯淡。

  這幾天,她找到了原本在陶啟端手下工作的心腹,從他的口裏得知風見川人就是當年用錢收買陶啟端,要他對司晨下殺手的人。

  不過,風見川人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覺得自己可以利用這一點好好控制她,“我看你似乎已經對他感到失望了,小唯,如果你真的對他失望的話,就回到我這裏來,我會好好善待你,好不好?”

  “你當然會好好善待我,大哥,你跟二哥不一樣,他是真心疼愛我的,而你……則是對我又愛又恨,還有害怕,我恢復記憶這件事,你大概是最不樂意看見的那個人,因為,你就是當年繼父的共謀,只不過,你戲演得太好,沒有人發現其實內奸就是你,現在,你又想故技重施,設計讓司家面臨破產的危機,可惜啊!我從中破壞,沒能教你如願,真是對不起了。”

  “陶熏!難道你真的──”

  風見川人感到又驚又怒,他險些忘了,就在幾天前,彥人才提醒過他,他這個弟弟從來不理俗事,那天卻特地打電話告訴他千萬要小心小唯,他現在總算知道他話裏的含意了!

  “對,你完了!你低價放空司家的股票,以為自己能夠把司家搞垮,賺取高額的利差,可是,他們會標到最近一筆非常搶手的投資案,他們的股票不但不會跌,相反地,這筆生意會讓他們的股票漲勢看好,希望你能夠有足夠的資金可以平倉。”陶熏從餐桌前站起身,轉頭就想離開。

  風見川人對於她天真的說法感到好笑,“不可能,我已經派人暗中動過手腳了,司集團應該沒辦法搶到標案,而且,就算他們順利取得這次投標,也絕對會賠本,他們的股票絕對會大跌,到時候我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司晨也拿我沒法子了!”

  “那你就錯了。”

  司晨低沉的嗓音從門外穿進來,在他的身後隨行著饒天一行人,“風見川人,我已經派人查到了你就是三年前想殺我,以及這次串通我的職員,企圖掏空司集團的主謀,你所計畫的一切,就在剛才那一刻正式宣告失敗,希望你能夠有心理準備,因為我已經下令給我的律師團,要他們好好發揮自己的實力,不要辜負司集團長久以來給他們的優渥福利。”

  風見川人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心想依照自己的計畫,他應該要面臨投資失敗,資產被掏空的窘境,為什麼……

  司晨冷笑,幷不理會風見川人,將一切的事情交代給饒天之後,他轉頭看著陶熏,放緩了原本剛硬的表情,柔聲道:“熏,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我已經知道你跟這件事情無關了。”

  “嗯。”

  她淡淡地點頭,轉身就要離開這裏,她心裏清楚接下來是他們雙方的恩怨,她一介小小女子,還是不要白費力氣去多管閒事吧!

  “熏,慢著。”司晨忽然出聲喚住了她。

  “有事嗎?”她仰首回眸,唇畔抿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或許是因為眼前還有重要的事情等待解決,司晨幷沒有發現自己喊她“熏”時,她是如此自然地回頭,“別走太遠,我等會兒有話跟你說。”

  她回眸,以一抹燦爛至極的微笑回答他,然後一句話都不說,獨自一個。離開這場屬於金錢的醜陋爭鬥。

  一切都結束了!

  為了司家,他忍心傷害她!一樣的……上天註定會失敗的事情,無論重來幾次,結局都會是一樣的!

  望著她纖瘦孑然的背影,司晨的心裏起初感到有一點不解,為什麼他會覺得事情有古怪呢?然後就在一刹那間,他就像被人當頭棒喝,完全領悟了!

  難道,她恢復記憶了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司晨內心又驚又喜,卻又在想到自己如何對待她的時候,心裏一陣冷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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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雖然人在南部靜養身體,但司老夫人對於集團所發生一連串的事情都略有耳聞,不過,她對於孫子的能力非常信任,他也真的不負她的期望,在很短的時間之內順利地化解危機,

  但,這時卻從臺北傳來一個消息,那就是司晨派人尋找一個叫陶熏的女子,一個應該已經死掉三年的人,怎麼可能會死而復生呢?

  司老夫人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感到驚奇,幷且不解,更甚至於質疑這件事情是有心人的挑撥離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老管家搖了搖頭,“老夫人,這個消息是從少爺身旁的人傳出來的,應該是千真萬確沒錯。”

  “可是,他不是應該要忘了她了嗎?那女人會害死我孫子,不行,就算她還活著,也不能回到晨的身邊──”

  “所以,你要再對我下另一個暗示,讓我徹底忘了她嗎?”司晨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門口,臉色陰沈至極,“奶奶,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竟然對我做出那種事情?!”

  就在昨天,會診的心理醫生告訴他,他很可能是被人下了暗示,也就是所謂的催眠,心理醫生初步推定,那個催眠他忘記陶熏的人,關係一定與他非常親近,因為他的意志力幷不軟弱,只有親近的人會教他失去心防,藉以得逞。

  他只是沒想到對自己下手的人,竟然是一手撫養他長大的奶奶,司晨痛心地看著眼前的老人,輕歎了口氣。

  司老夫人看見孫子譴責的眼光,忍不住想要辯解,“晨,奶奶這是為你好,陶熏那女人已經死了三年,你這三年來為她所受的折磨還不夠嗎?我只是試圖淡化你心裏的悲傷,沒想到……”

  “你沒想到熏還活著,你也沒想到比起忘了她,我更寧願自己失去性命,奶奶,我不想忘了她,如果還有人企圖想這麼做,那麼他將是我的敵人,就連你也不例外,我所敬愛的奶奶。”

  司晨以淡然的語氣說完,再也沒有多停留片刻,他非常清楚地讓司老夫人知道,如果她再堅持反對,她將永遠失去他這個孫子,而司老夫人也曾經是風裏來、浪裏去的大人物,她望著孫子的背影,認輸地歎了口氣。

  ******

  對於一望無際的大海,她依舊有著濃濃的恐懼感,直聖今日,她依舊無法忘記飄蕩在那深藍海水裏絕望孤獨的滋味。

  可是,此時站在這海之涯,她卻想起了自己曾經愛過一個男人,愛得那麼深、那麼痛苦……

  陶熏站在一片畫布前,用畫筆塗上一層又一層深藍的顏色,藍色的顏料隨著水漬暈染開來,就像是一重又一重的深愁交迭在她的心裏。

  “那天我不是要你留下來,不要走太遠嗎?”司晨遠遠地下了車,走到她的身後,深沈的黑眸注視著她畫布上的海。

  “已經不關我的事了,我留在那裏幹什麼?”她聳了聳纖肩,畫筆一揮,畫布上多了一抹突兀的藍。呵,果然只要他一出現,她的心就不能平靜。

  “請叫我風見唯。”

  “小唯……”

  “我突然又不喜歡這個名字了。”

  “那……”

  “凡是由你的嘴裏叫出來的名字,我統統都不喜歡。”一聲輕冷的哼聲從她的俏鼻逸出,存心與他貢上了。

  不過,司晨卻一點兒都不介意她的刁難,因為是他有錯在先,她會如此生氣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有我的責任,我必須盡一切的努力讓司家不受到傷害。”

  “司家人有你保護,那我呢?誰來保護我不受傷害?”說著,她心裏泛起酸楚,黑白分明的眼眸驀然被淚意給惹紅了。

  她不回頭看他,怕被他看到盈眶的眼淚就要掉下來。

  她的話宛如一把利刀般狠狠地刺進他的胸口,她緊咬住的淚水成了侵蝕他心臟的疼痛!

  他想起了她在高中的畢業典禮上救的那只小狗,她甚至於羡慕它被母親保護的幸福!司晨在心裏暗罵自己該死,竟然忽略她心裏渴望著被人疼愛保護,“熏,我……”

  “你別說話,安靜聽我把話說完。”

  “好,你說,無論你想說什麼,我都會聽。”

  “你現在……相信我了嗎?”她遲疑地問出口,心裏覺得可悲。她不敢肯定,她甚至於不敢肯定自己所愛的人會相信她!

  “信,我本來就不該懷疑你。”

  “那就好,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得不到你的信任了,只要想到自己可能到死都會被你誤解,心裏就好難過。”

  “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懷疑你,熏,絕對不會。”他急著想要給予她承諾,生怕來不及跟她把話說清楚。

  這句話不就是她一直等待的嗎?陶熏告訴自己應該高興,但她卻鼻酸得想哭,是等太久了嗎?她心裏激動得只想大哭一場。

  “現在說這些話都太遲了,再見。”她笑著聳肩,收拾下畫具,踅足離開這片深藍的海岸。

  “熏!”他大聲喚住了地。

  “幹什麼?”被他喚停了腳步,陶熏壓沉了柔嫩的嗓音,佯裝心不甘、情不願地回應了他一聲。

  “你不是一直想要艾瑞克嗎?”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廚師,可是太死心眼了!”她曾經不只一次鼓吹他離開司家,替她工作,沒辦法,誰教他做出來的點心味道太迷人。

  “他只對我們司家的人死心眼,不過,我有一個辦法讓他也對你死心眼,如何?”他著急的神情就像個無助的小男孩,想要拿出自己最心愛的玩具,討好自己心愛的人。

  “說來聽聽。”

  “嫁給我當老婆,只要你成為我們司家人,他會對你忠心耿耿,只要是你的請托,他一定都會做到。”他知道自己在討好她,只要她肯答應留下,他可以用整個世界來換她歡心。

  她輕柔地打斷了他,玫瑰嫩唇泛著淺笑,“可不可以讓我插句話,一句話就好了。”

  “好,你想說什麼?”

  “我是喜歡艾瑞克當我的廚師,可是,我要嫁的人……是你呀!所以,就算我再喜歡艾瑞克做的點心,但如果我不喜歡你……那還不是一樣沒用嗎?”她苦笑了聲,揚眸笑著注視他。

  聞言,司晨心一怔,難道,他這次真的再也無法挽回她了嗎?不,就算這個可能性只有百萬分之一,他都不願去想像。

  “我想出國去散散心,隨意走走,四處看看,所以就算你的提議很迷人,我還是不想嫁給你,再見。”

  她笑著轉頭離去,而他幷沒有追逐上去,司晨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出這片海岸,也走出他的生命。他該拿什麼挽留她?!就在他一次又一次拿不信任當成利刃傷害她之後,他究竟能拿什麼挽留她呢?

  一時之間,他的心就像走進迷霧森林一般,不禁網然……

  ******

  這個房間裏,充滿了太多有關她的回憶。

  司晨幽冽的視線漫覽過自己的寢室,看見了龐然大物的恐龍、稱不上好看的鴨嘴獸、根本就跟亞馬遜沒兩樣的侏羅紀公園,還有,那只長了翅膀,表情猙獰的大貓!

  看見了它,司晨發現自己正站在關了大貓的籠子裏,她走了,這裏只剩下他與貓兒,還有回憶。

  一而再,他為了自己以為是對的事情傷害她,他怎麼能夠希望她留下來呢?所以再一次,她離開了他的生命。

  他說過不再讓她受傷害,而再次將她傷得更深的兇手竟然還是他!司晨對於這個結果感到痛苦,幷且痛恨至極!

  從懂事以後,他就學習背負責任,保護所有依附著司家的人事物,他以為自己可以做到,而他也真的做到了!但最後,卻殘忍地讓他發現,這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意義,他傷害了、失去了最心愛的女子。

  原來,他就像這只長了翅膀的大貓,從來就沒有真正飛翔過,他被銬著鐵練,鎖在籠子裏。

  一直以來,他幷沒有發現自己的不自由,直到他發現自己心愛的女人幷不在這籠子裏,而是在他觸手不及的天空時,心裏才真正感覺寂寥。

  “管家。”他喚來了下人。

  “主人,請問有什麼吩咐?”

  “我想搬離這裏一陣子,這個房問誰也不准來動,就讓它維持這副模樣,誰也不許動它。”

  “是……請問主人要搬去哪裡?請吩咐讓我們提早做準備。”

  “不必了。”他不再多發一語,直到管家識趣地悄悄退下,偌大的房間裏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那麼久了……一個人孤零零地被關在籠子裏,他卻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感到那麼孤獨,令人窒息的孤獨……

  他斂眸看著牆上那只模樣猙獰的大貓,想起了那天清晨她裹著一件被單畫著圖,與他閒聊的光景,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挖空一樣。

  待他發現時,伸手觸碰臉龐,才發現兩道濕熱的液體不知在何時已經滾落眼眶,司晨泛起苦笑,原來,猙獰如他,也會有淚啊!

  ******

  他知道她害怕大海,然而,他卻在她離開之後,搬到了海邊的別墅去居住,日夜聽著海嘯的聲音,刺痛著他腦海裏最深處的記憶,他曾經在這片大海裏失去了她,所以,他在同一個地方等待她回來。

  今天的天氣似乎特別不平靜,海聲隆隆,仿佛在訴說著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一樣,是的,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生命中的另一個奇跡;上一個奇跡是老天讓他遇見她。

  “好久不見。”陶熏一身異國風情的打扮,一頭柔亮的長髮隨著海風飄揚,她笑看著他,不自覺地玩撫著指甲上的彩繪。

  “你不是說想出去走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嗎?”他眸光深沉地凝視著她,屏住氣息,緊張地等待她的答案。

  “我確實這麼說過,不過,我在巴黎時收到了一個生日蛋糕,艾瑞克說那是你要送我的。”她提著一個小籃子,但籃子裏是空的。

  “那是我欠你的。”

  “可我說過要分一半給你,但很抱歉,那蛋糕太好吃了,我忍不住把另一半也吃掉,所以,我想要回來跟你道歉。”

  “那現在呢?不走了嗎?”

  “呃……”她神情認真地思考著他的問題,看起來顯得可愛俏皮。

  只不過,她的猶豫不答卻教他的心忐忑不安,司晨心裏做下了一個堅持的決定,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讓她有機會再度離去。

  她忽然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從脖子上扯落系著戒指的銀練,伸手遞給了他,“上次離開時,我忘記把這只戒指還你了。”

  他的心泛過一陣冷涼,難道她就真的如此心灰意冷,連她失去記憶時都如此珍惜的戒指也不要了嗎?

  “這就是你回來的唯一理由嗎?”他接過戒指,感到喉嚨裏就像被石頭梗塞般,就連呼吸都是如此困難。

  “還有其他的嗎?嗯……讓我再想想。”她偏著小臉,敲著腦袋繼續思索,似乎故意教他提心吊膽,拖延回答的時間。

  “熏,我愛你。”

  “這個我知道啊!”

  “你說,你羡慕司家的人能夠受到我的保護,那麼,熏,請你成為我的家人,讓我也可以保護你,好嗎?”他願意用盡一切努力討好她,只要她答應留在他身邊不走。

  聞言,陶熏咬著嫩唇,直勾勾地望著他不語,她平靜的反應教司晨漸漸覺得不安,他願意放棄一切,只要能夠挽回她!

  無論她聽不聽,他都想繼續說下去,“我愛你,讓我保護你,我承諾這輩子再也不會懷疑你,你在我的心中永遠都是最重要的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對,我也要你。”

  “其實,這次回來是因為我忘記了一件事。”她衝著他甜甜一笑,故意顧左右而言他。

  “什麼事?”他的心裏萌起了一絲希望。

  “我把黃色的小鴨帽忘記在你的房間裏了,你能不能讓我回去拿?”

  “可以。”最後一絲希望就快要瀕滅,司晨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絕望過。

  “那……我能不能再跟你要一樣東西?”

  “你想要什麼?”

  “既然已經恢復了記憶,就沒有理由繼續叫風見唯,但我討厭陶熏這個名字,它會讓我想起那段不太愉快的回憶,能不能……請給我你的姓,讓我成為司家人,擁有你的保護呢?”她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面前,昂起雪白的小臉,充滿期盼地看著他。

  聞言,司晨覺得胸口一陣激蕩,此時此刻,他只想要緊緊地將她擁住,再也不放開,但,他長而有力的雙臂卻因為不真確的幸福而遲疑。

  生怕……太過用力而將眼前的美好幻影粉碎。

  “你剛才不是說過要保護我了嗎?現在就不肯了嗎?”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不明白他為什麼還不將自己抱住,她懷念他溫暖的懷抱,在這一段日子裏,她有幾度想念到幾欲心碎。

  “傻瓜,我當然肯!”

  他冷不防地伸臂將她摟進懷裏,以剛硬的下顎揉蹭著她細軟的髮頂,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胸膛裏,教她再也沒有機會從他身邊逃離。

  “我好怕……怕你後悔了,怕你突然說不要我了,在這段流浪的日子裏,我心裏很怕你不等我了,我想回來看看,心裏決定只要你一有任何反悔的意思,我就離開,然後絕對不告訴你,其實我想回來……我會裝作什麼都不在意,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說著,她的語氣越來越哽咽,終至像只小貓般發出可憐的嗚咽聲,一雙小手緊緊地捉住他胸前的衣料,脆弱地哭了出來。

  “我又何嘗不怕呢?”他苦笑地低語道。

  她太過聰明,又堅強太久,所以,他怕她根本就不需要他,不要他的愛、他的人,還有他提供的呵護,生平第一次,司晨害怕自己想要保護的女人根本就不要他!

  那將會是多麼可笑又可悲的一件事情,想要他提供保護的人何其多,而棲息在他的羽翼之下的,卻沒有她……他今生最愛的女人!

  而此刻,天可憐見,他終於如願以償,司晨收緊了臂彎,牢牢地將她摟在懷裏,他在心底發誓,再也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教他們兩人分開。

  他當然會保護她,因為,這個令他憐、惹他憂的小女子,遠遠地比他的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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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聲

  五年後

  經過五年前風見川人串通內奸,企圖掏空司家產業一事,雖然不能說完全沒有影響,不過,司晨卻很巧妙地化危機為轉機,運籌帷幄,將司家的金控體系發展得比以前更加完善茁壯。

  比起五年前司家給予他不得不背負的責任,司晨對於現在的生活感到相當滿意,為了保護他親愛的妻兒,他非常樂意賣命努力。

  他們夫妻的生活總是平淡卻又甜蜜幸福,不過,偶爾還是會出現一點小插曲,就譬如現在。

  “饒先生,事情不好了!”

  饒天走出會議室,皺起眉頭看著眼前的中年大漢,“又出什麼事了?你不是應該要跟在夫人和少爺身邊嗎?怎麼會跑到公司來呢?”

  “因為夫人帶著小少爺跟人家在公司樓下吵架,我阻止不了,想說乾脆請總裁出面比較快。”

  “總裁現在正在開會,沒空。”

  “可是夫人她……”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快說!”

  大漢比手畫腳說了半天,終於把陶熏跟另一位夫人在爭最後一張招待券的事情說了七、八分。

  簡直就是愛找麻煩!饒天歎了口氣,“你在這裏等著,我進去請示一下總裁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得到了指示的饒天從會議室裏走出來,就像一個將死之人要交代後話似的,一臉正經八百地說道:“總裁只有一句話交代。”

  “什麼話?”

  “他說,就算夫人有千錯萬錯,也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如果她有任何差錯,就一定是我們這些手下的錯,知道嗎?”

  “知……知道了!”

  “那還不快帶人去調解紛爭?記住,千千萬萬要把熏夫人保護得毫髮無傷,因為,她現在肚子裏懷著總裁的第二個孩子,要是孩子不小心出了問題,夫人也絕對沒辦法全身而退,現在可不是母憑子貴,而是子憑母貴,聽清楚嗎?反正,我話說到這裏,其餘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饒天一揚手,示意兩名保鏢也跟著下去。

  “是、是……”一行三人飛快地奔下樓去,生怕腳步一慢,他們就會“錯”得萬劫不復了!

  ******

  在他的保護之下,陶熏這個小妮子似乎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司晨看著手裏的文件,心裏忍不住失笑,心想她在公司樓下不知道是何等潑辣模樣?希望她注意一下,別教壞小司皓才好!

  “總裁,該您發言了!”旁人出聲提醒道。

  “我可以先打個電話嗎?”他笑揚起眉,徵詢主管們的同意。

  “呃……請!”眾人不解,只見司晨起身走到另一個小房間,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

  “喂,是熏嗎?”

  “不對,我媽咪忙著在跟人家吵架。”是他兒子。

  “小皓乖,叫跟媽咪吵架的人來聽電話。”

  “爹地不是要找媽咪嗎?”

  “不要多問,你照爹地的話去做就對了!”

  “噢,媽咪,爹地要跟你……不,是跟和你吵架的人聊天。”

  一道尖嫩清脆的童音從話筒那邊傳來,折騰了好一會兒,另一個陌生的聲音才終於出現。

  ******

  陶熏一臉臭臭地看著對手抱著她的手機,跟她的老公聊天,心裏說有多不爽快,就有多不爽快。

  哼!臭司晨,自己親愛的老婆跟人家吵架,他竟然去“聲援”對方?到底有沒有搞錯呀!

  “是是是,我明白了……不會,我絕對不會搶走這個獨屬於您的專利,是是是……我現在非常清楚,再也不會了……好,知道了!”掛了電話,原本仗著自己德高望重,跟陶熏為了爭最後一張招待券而吵得不可開交的中年婦人擦了把冷汗,乖乖地把手機還給陶熏。

  “你跟我老公說了什麼?不,是他跟你說了什麼?”陶熏接過了自己的手機,心裏都快被好奇心給饞死了。

  “司夫人,這張招待券你拿去吧!我不會再跟你爭了!”婦人兩手把券子送了出去。

  陶熏遲疑了半晌,終於接過券子,“你確定?這可是百年難逢的盛會,錯過了這一次,很難再有下次羅!”

  “你丈夫說,在這個天底下只有他有榮幸被你罵,如果有人奪走了他這個樂趣,他會非常不高興,如果你不小心受了傷,他會非常憤怒,到時候,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清,所以,我想清楚了!司夫人。這張招待券讓給你,我不跟你爭了,再見。”一說完,逃之夭夭去也。

  婦人跑走的狼狽模樣教陶熏覺得罪惡,其實,她大可以教司晨去套交情,幫她再拿到另一張的,只是她不願意拿出司夫人的頭街去壓人,要不然,那婦人哪裡會肆無忌憚地跟她吵了一個小時?

  她只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千萬小心地維護,最後還是被她親愛的老公給擺平了!

  不過,什麼叫做只有他可以被她罵?而且竟然還說那是榮幸!哪有人這麼說話的??陶熏心裏又氣又惱、唇畔卻忍不住泛起甜蜜的微笑,牽起兒子圓滾滾的小手,“走吧!咱們到樓上去找爹地。”

  小司皓點了點頭,忍不住盯著母親,看見她臉上笑得忒賊,心裏不禁為正在樓上辦公的爹地小歎了口氣。

  他爹地真是愛慘他媽咪了!

  同樣身為男性,他實在感到可悲又可歎,因為,他媽咪常說,爹地就像一只長了翅膀的大貓,稀奇而珍貴,所以從小就被人關在籠子裏,她心地善良,只好也眼著他蹲苦窯,真是委屈了!

  不過,他爹地卻說,自從遇到媽咪之後,他這只長了翅膀的大貓生平第一次覺得待在牢籠裏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因為,他媽咪就是那個籠子,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牢牢握在掌心,天底下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事情了!

  兩個人的說法竟然不太一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親愛的父母兩人之中,到底是誰在說謊呢?

  這時,直接通往頂樓的電梯門開啟,小司皓隨著母親走了進去,在電梯門關閉之前,只見他像個小大人似地聳了聳肩。

  他似乎已經看開了,心想這個關於“大貓與籠子”的深奧問題,就留給他們夫妻兩人自己親親熱熱之後去討論吧!

  哎?想問他一個年紀小小的男孩怎麼會知道“那回事”嗎?咳,根據小司皓少爺個人的說法,各位老爺太太們,如果你們這麼看不起現代的小孩,那只代表了一件事,就是你們已經落、伍、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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